《崩坏江湖行》 第一章 罗汉拳 清晨的森林还有未散尽的薄雾,阳光从林荫中透射下来落在一个正在酣睡的少年身上。或许是阳光的照射让少年感到不舒服,少年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刚睡醒的人总是会对阳光有些许敏感,将手放在眼睛上遮挡着让他感到不适的阳光。 傅楚慢慢的直起身看见自己身在这树林中才让还在半昏睡状态的脑袋清醒下来,暗笑自己怎么累的竟然睡在这林子里了,还好没有什么野兽来看看自己好不好吃,不然自己只怕还没练成绝世武功就已经尸骨无存了。 在一个月前傅楚还在家里吹着空调吃着西瓜玩着手游,然后莫名其妙的晕倒了,当再一次清醒时发现自己变成一个乡村郎中的小学徒,而这个小学徒的名字也叫傅楚。根据这身体的记忆自己已经不在原来的那个世界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类似古代明朝的朝代有着东厂、西厂、锦衣卫之类的机构而且还有着武当派、少林寺之类的武林门派。 而傅楚也发现了自己的身上似乎也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傅楚现在只要念头一动脑海里就会浮现出穿越之前正在玩的那款武侠手游的图标,集中精神想看清那个图标就会分出武学库、任务栏两个选择。 当傅楚选择武学库脑海中就灰蒙蒙的一片什么都没有,当选择任务栏时就发现只有一个任务。 新手任务:闯荡江湖总需要有些身手傍身——任意一门武功练至十级。 奖励:随机奖励一门内功心法。 但是傅楚也不知道去那里找个武功学也不知道怎么才算是将武功练至十级。 就这样借着这个小学徒的身体,每天跟着他的便宜师傅在四周的各个村子里四处奔波。那里有人生病,他就会背起一个大大的药箱跟在他师傅的后面去到那里。 刚开始也会有些不习惯。也会想念父母。但因为傅楚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回去原来的世界所以也就慢慢的适应了,至于脑海中的那个系统,傅楚因为根本不知道去那里找一门武学让自己练也就慢慢的抛到脑后了。 直到有一天一个落魄的武师来求傅楚的师傅救治他重病的妻子,而当救治完成后那落魄的武师却没有钱付诊金,傅楚的师傅本打算就这样算了就当做是义诊了,但这武师却让傅楚想起了那个被抛之脑后的系统。一把拽住那武师并对他师傅说:“师傅,我正好想学武,不如让他教我套拳法来抵这诊金怎么样。” 傅楚的师傅叫刘思鹊,按他本人的说法是想和孙思邈与扁鹊看齐,可惜那二人是流传千古的名医,而他只能在这乡野间混口饭吃,他还美其名曰是不贪恋这人世间的荣华富贵只想悬壶济世。就这么混迹了半辈子了也没讨上个媳妇,偶然发现了一个弃婴便抱回了家从小养到大一直到被傅楚占据了这个身体。 因为刘思鹊膝下并无子嗣就一直把这弃婴当做半个儿子来养,平日里虽不算是溺爱但他的要求倒也是尽量的满足,今天听到傅楚想要学武只当是年轻人活泼好动也就没太在意,当时就应允下来。 傅楚就这样从这落魄武师的手里面学到了这辈子第一门武功“罗汉拳”。如果傅楚这个时候打开脑海中武学库就会发现不再是灰蒙蒙的了,而是在一片灰色中亮起了三个字“罗汉拳” 罗汉拳:江湖上流传甚广的拳法,本是少林寺弟子的基础武学,每个弟子都要将这罗汉拳练透了才可以再往下修炼更高深的武功,但因多年前西域少林被迫解散,导致这些基础少林武学流传于江湖。 当前等级:1 升到下级所需熟练度:50 傅楚回到家中迫不及待的查看脑海中的武学库就看到了上面这些。罗汉拳的招式很简单只有十八式,但是少林寺多年来人才辈出而这罗汉拳又是每个少林弟子必练的武学所以很多武艺有成的高僧又会回过头来研究改善这门武学,使这十八式每式又有着数种变化。当然这些变化是少林寺的不传之秘,那个落魄的武师自然是不可能习得,所以傅楚练的就是这最简单也是最普通的罗汉拳。 傅楚猜测这熟练度应该是自己演练这门武学就会增长,所以站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歪歪曲曲的罗汉拳,当最后一式打完果然脑海中的升到下级熟练度变成了:49 傅楚见自己的猜测没错,每当打完一套拳法这熟练度就会涨一点,很是高兴。这让傅楚在这没有手机没有电脑每天到了晚上只能数星星打发时间的古代,有了一种自己在玩游戏的感觉,努力的提升自己的等级,然后学习更好的技能。 这个系统彻底的点燃了傅楚练武的热情,为了升级的快感,傅楚就这样不停的演练罗汉拳打完一遍又一遍,直到打了整整五十套后,傅楚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浸湿了。 而当罗汉拳升到二级时有一些的信息涌入了傅楚的脑海,这些信息被傅楚消化了后傅楚似乎又懂了些罗汉拳的技巧和之前自己打拳那些地方的姿势不够准确,傅楚便又打了一遍拳,果然这一次不再是歪歪扭扭的样子,虽然还是有些不太连贯但至少有了些拳法的样子,而不是像之前好似癫痫一样。 当一个人无时无刻的能看见自己的进步后,那这个人的积极性将会是无比的强。傅楚就是这个样子,和刘思鹊说了一声就不在和他出诊了。每天都跑到森林里练习着罗汉拳的套路,每当罗汉拳升一级傅楚对罗汉拳的感悟就越深一分。就这么过了一个月傅楚罗汉拳的等级已经升到了九级,距离领取那新手任务奖励的距离只剩这一级了,但这一级所需要的熟练度却达到了夸张的一万点。整整一万套罗汉拳就算是傅楚不会累不眠不休的打也得打上几天。 没办法傅楚为了早日领取新手奖励,这几天每天早上带着干粮和水来到森林,打到筋疲力尽才回去睡觉休息,一直到了昨天这熟练度只剩了几百点后,傅楚也就顾不得回家休息了,才有了这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睡在森林里的事情。 现在傅楚被阳光照醒后清醒了一阵查看了下武学库,发现距离升到十级仅剩下三点熟练度,傅楚不由得激动起来,傅楚现在的心情就像是撸了快一个月的副本终于将最后的boss打到只剩下几滴血,马上就能摸尸体捡装备的心情一样。 傅楚起身狠狠的抻了一个懒腰再一次摆开架势打起了罗汉拳。 三遍罗汉拳很快就能打完,当傅楚练完最后一式,瞬间大量的信息疯狂的涌入到傅楚的脑海中。一时间傅楚的大脑接收到这么多的信息使傅楚的脑袋疼痛起来,傅楚抱着头蹲下里痛苦的惨叫。这惨叫吓得森林里的小兽四处逃窜。 这次灌输到傅楚脑海里的信息不再只是招式的技巧,更多的是一种难以描述的意境,这些信息缓缓的在脑海中描绘出一幅画面,那是一片林木葱郁的树林,在一颗树下坐着一个小和尚,嘴里喃喃细语的说着些什么,似乎是在念经。念经文的声音很小而且晦涩难懂傅楚根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但那经文好似有着神奇的魔力将傅楚的精神吸引过去,可以让傅楚的头不在那么疼了。 傅楚就拼命的想听的更仔细些,可惜那小和尚似乎是已经念完了经站了起来,就那么定定的向前方看去。好像是在看傅楚又好像是再看远方的风景,傅楚保证这辈子都忘不了他的眼睛,那是一双干净到极致的眼睛,在那双眼睛里什么都看不到却仿佛能在那双眼睛里看到全世界。 那小和尚看够了前方,左脚向左侧横开了一步,双手缓慢的抬起到肩,转掌成掌心相对在慢慢的屈肘将掌心合上。这个动作傅楚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这就是罗汉拳的起手式混元一气式,平日里练功这一式能让人迅速沉浸下心神专心练功,对敌时少林弟子也大多会先摆出这个架势一方面是沉浸心神另一方面也是佛家谦卑的姿态先摆出一个人畜无害的模样。 那小和尚起了个姿势后却又不动了并没有演练接下来的招式而是以一种奇怪的呼吸频率开始呼吸起来,而这一吸一呼像是有着莫大的威能,本来一丝风都没有的树林里,不知哪里冒出一股风,这股风随着小和尚的呼吸频率在这树林里放肆的游荡,将树林里茂密的枝叶吹的干干净净。之前绿树成荫的树林被这风卷的成了一幅凋零败落的景象 小和尚慢慢的停止了呼吸就那么站在了这一片枯树下面,一动不动,这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止了,但是慢慢的那些枯树长出了更加繁茂的枝叶,地上铺满的落叶也化作养料滋润着大地再一次让这片树林恢复了生机勃勃的样子。 小和尚在看见树林恢复后终于再次开口说话了,这一次小和尚说的话傅楚却能听的清清楚楚。 “阿罗汉有不生之义,即断尽三界烦恼,不再于三界受生之意。又依弥陀之本愿往生净土者,乃是契合弥陀之本愿,此因无生为涅盘之理,故异于凡夫内心所想虚幻之生” “无生灭,故云无生” 第二章 金刚不坏体神功 当傅楚从脑海中的画面回到现实时有那么一阵的恍惚,因为之前那一幕实在是太真实了,就好像傅楚自己就是那片树林的一部分跟着小和尚一起经历了生死轮换。 傅楚不知道之前发生在他身上的那一幕叫做顿悟,说的就是可能人生的经历或者某些学问达到了极致,因为一些特殊的事情触动到自己让自己已经到了瓶颈的能力得到快速的提升。达摩祖师为了能顿悟一场足足面壁九年,但是傅楚却只练了一个月的拳就能因为一场顿悟达到绝大多数少林僧人练一辈子罗汉拳都到不了的境界。 现在傅楚使出的罗汉拳已经有了他的拳意,傅楚将这意境叫做无生,并不是说有死无生而是说已经无所谓生死的意境。 这一拳可能带着生机向你打去,当拳头落到身上时又有可能变成死气。这生死气之间随意转换这一点让傅楚想起了一门绝世神功,石之轩的“不死印法”。 巧的是石之轩的“不死印法”也是根据佛学义理中“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间”的高深思想作为理论依据创作出来的。当然这不死印法的生死气转换可比傅楚这从罗汉拳中领悟的意境要高很多 但要是傅楚沉入到这股意境中去使出的罗汉拳那怕是招式简单威力却也不可小觑。 傅楚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从刚刚升起变成了在天空正中挂着,这一场顿悟持续了一上午的时间。傅楚害怕这一夜没回去自己的便宜师傅老刘会担心赶忙向村子走去。 推开自家院子大门,看见刘思鹊大刺刺的坐在院子中央,身子往身后的太师椅上一靠,旁边的竹桌上摆着一套茶具。听见推门的声音,刘思扁本来半合着的眼睛微微睁开憋了傅楚一眼,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一盏茶拨动茶盖将茶叶残渣拨到另一边,端到鼻端一嗅,露出享受的神情,然后举起茶杯轻轻饮了一口。 傅楚在旁边看的直想笑,别人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刘思鹊喝的茶叶根本是五文钱一斤的粗茶却让他喝出了一种大红袍的感觉。 “这一夜未归,是去做什么去了”刘思鹊将茶杯放回原处再一次眯起了眼睛靠在太师椅上向傅楚问道。 “没干什么,去林子里练拳来着。”傅楚如实回答道 “哼,练拳练拳看你抄方子抓药怎么没这么大的劲头。”刘思鹊睁开眯着的眼睛语气加重了一些。 傅楚站在一边不敢说话,傅楚融合了这具身体本来的记忆,对这个将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师傅还是有那么一些敬畏的。 刘思鹊看傅楚在那装的一本正经的样子又哼了一声然后说道:“房间里有饭菜,吃过了来书房找我,我有话跟你说。”说完就再一次合上了眼不在搭理傅楚。 傅楚听了如蒙大赦快步跑回自己房间里。见自己桌上放了几样小菜和几个馒头心里也是一暖,知道老刘是一直在等自己回来,之前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也是装出来的。 傅楚草草的吃完了饭来到师傅的书房,刘思鹊坐在书桌的后面桌子上散落的都是些医书。刘思鹊看见傅楚走进来便把手中的千金方放下看着傅楚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现在很后悔答应你习武,你且告诉我,你这般努力习武是为何?” “锻炼身体呀,你看神医华佗不也是勤练五禽戏么,效仿古人而已”傅楚心虚的回答道 “油嘴滑舌,你当我看不出来么,你怕是不想陪我这糟老头子在这乡野中吃苦吧。” 傅楚低下头不敢看刘思鹊,因为傅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练武。 刘思鹊看着沉默不语的傅楚深深的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年轻人想要出去闯荡闯荡也是好的,我可以不阻止你练武,但你也不能放下我这医术的学习。你要想闯荡江湖你需要在你行冠礼之前看完我这书房里的所有医书,要是弱冠之后还看不完,你这辈子就好好的和我学习医术继承我的衣钵吧。” 傅楚看了看这满书房的书,自己到行冠礼也就只剩下三年了,要想在三年内看完这一屋子的医书那岂不是要天天泡在这书房里,傅楚刚想像刘思鹊求情,刘思鹊却好似已经猜到他的反应,根本不理会傅楚的哀嚎,转身出了书房还贴心的将房门关上了。只留下傅楚对着一屋子的书欲哭无泪。 傅楚随手拿起刘思鹊之前看的那本千金方,翻看着发现所有的字傅楚都认得但是当这些字组合到一起时是什么意思傅楚是一概不懂。傅楚赌气的将手中的书往桌子上一扔,门外就轻飘飘的传来了一句:“若是看不懂就先去看一遍“汤头歌诀”若还是不懂再来问我。” 傅楚听了这句话像是被扎破了的气球一样,瘫软到了椅子上。抬起头看着用稻草和竹子盖成的房顶也不知在想什么。 傅楚突然想起来自己练武的初衷了,那个系统,那个莫名其妙给了他一个任务的系统。他苦练了一个月的拳不就是为了完成那个新手任务么,想到这傅楚又激动起来。 意识沉浸到脑海中看了看武学库中罗汉拳的等级也确实到了十级,然而发现十级并不是顶级,也就是说傅楚接着练还可以往上升级,但升到十一级的熟练度夸张到了数以万计。 傅楚想了想倒也释然,武学这东西本来就是学无止境,不可能说一个人真的能将一门武学练到极致。当一个人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掌握了这门武学其实那只是他的瓶颈而已,佛家将这叫做知见障。 回到任务栏傅楚将已经完成的新手任务提交后,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类似轮盘的东西轮盘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傅楚根本看不清楚。那轮盘开始快速转了起来,傅楚念头一动那轮盘就转动慢了起来,当最后停止时轮盘上的指针指的那行小字开始变大变亮起来,傅楚这才看清那行小字是《金刚不坏体神功》 金刚不坏体神功:少林四大神功之一,由少林寺始祖达摩禅师所创一共分十二大关每关循序渐进。功成后可傲视武林,但因为功法难成所以迄今为止唯独达摩禅师这绝世奇才,练成了金刚不坏之身根本无需动武!达摩禅师当年任由各门各派高手,拳打脚踢、力劈剑斩、火烧水淹、不眠不食五百日。甚至吃下穿肠剧毒,仍安然无恙精神灿灿。此举轰动天下武林,其后创立少林寺,威震五湖四海永垂不朽金刚不坏体神功居功至伟。 金刚不坏体神功以护体见长,但又与其他横练功夫有着很大的区别,江湖上那些练金钟罩铁布衫高手也不是没有,但这些人多注重肉体的淬炼而忽略了气的培育,而且练法也差不多都是凭靠肉体经人用力捶打提高抗击打性。更有甚者为了快速见效还会准备一桶毒水来洗澡。 这样的练法虽然很快速但往往过了中年就会因为身体的各种暗疾痛苦不堪直到死亡。金刚不坏体神功虽然也是追求金刚不坏但却是在自身体内培育真气来刺激肉体,从而来提高身体素质。对敌时自身的真气护体或是附加到拳脚之上也能增加威力。练到高深的境界会在身体上形成一阵罡气,敌人的击打过来时会被这罡气抵消而且还会反震回去。正是这种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武功才能彰显出佛门弟子的慈悲来。 第三章 三年与离去 虽然不是傅楚想要的bug内功《北冥神功》但也不错至少是少林的镇派武功之一,少林寺威名在外,想必这门武功也不能太差。话说我为什么和少林寺的武功这么有缘,我难道适合出家当和尚么? 来不及让傅楚吐槽,脑海中的轮盘已经消失“金刚不坏体神功”七个大字慢慢破碎掉化成一股信息涌入傅楚的脑中,这次信息来的很温柔,比拳法升级来的多些,但也没有领悟意境那么痛不欲生,只是像被扎了一下。傅楚就将这“金刚不坏体神功”的修炼方法了然于心。 傅楚得了神功自然迫不及待的想要修炼,随便找了个干净些的地方就地盘腿而坐。信息灌输到傅楚的脑海中就像刻下了一样,傅楚不用回想,熟门熟路的调整呼吸,心思沉浸在寻找气息上。 很快在丹田察觉到了一丝微弱的气息,微弱到不仔细感受根本察觉不出来,傅楚小心的控制着那股气息按着心法的修炼方法在体内的经脉流转。那股气息流转到那一处经脉,傅楚就觉的那处暖洋洋的,像是被什么滋润了一样,很是舒服。 不到半个时辰傅楚就控制了那气流在体内走了一周,当那气流回到身体内时,不知是不是错觉,傅楚感觉那气流好像是壮大了一丝。 傅楚之前练拳倒也没觉得自己是真正在练武,就算是领悟完罗汉拳的意境因为不知道多么难得也没有多么高兴。但当傅楚真正按照系统给予的修炼心法练出一丝传说中的内功时,傅楚才是真正的激动了。这可是内功呀,从小看的电视剧里那些大侠们飞天遁地无所不能凭靠的不就是这神奇的内功么。 这让傅楚对练武有了动力,不为别的就算为了运转内功时浑身暖洋洋的感觉,傅楚也要练下去。 傅楚起身看看四周的书,之前本已经打了退堂鼓打算那就不练武了,也不用 三年内看完这么多书,跟着便宜师傅学些本事倒也是饿不死。 现在傅楚的想法已经不同了,如今身怀绝世武功,身上还有个神秘的系统,如此好的条件若是被这些书吓破了胆,暴殄天物,恐怕老天都看不过去。更何况就算三年的时间到了,书没有看完,大不了离家出走。等在江湖上闯荡了一番名声,想必便宜师傅也不能太过怪罪。 想完,心中定了将这些书看完的念头,暗道一句:“小爷也是经历过高考的,题山题海都撑过了,害怕你这些破书。” 在散乱的书桌上找到了刘思鹊之前说过的“汤头歌诀”一字一句的看了起来。 就这样傅楚每天白天泡在书房里看些基础的医书,晚上回房里打坐修练内功,没有时间练拳就每日早起床打上一套舒活舒活筋骨,傅楚也不奢望能将罗汉拳再升一级,毕竟再升一级所需要的熟练度实在太过骇人。 日复一日让傅楚每天都过的很充实,而且修炼内功后傅楚也发现随着练得时间越长自己的身体素质也便的越好,头脑也越来越清醒,背起书来也理解的更快,这倒是一个好消息,毕竟早一天看完早一日解脱。 忙碌的过了一个月,刘思鹊一大早将在院子里打拳的傅楚叫了过去又给了他一个新的任务,抄药方,还不只是简单的照着方子抄,而是要根据不同的药方给他推断出这方子是治的什么病。刘思鹊还振振有词:“你天天在书房泡着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偷懒,这些方子都是给最基本的病开的,正好合适你这一个月所学。” 没办法,傅楚每天就又多了一个任务,还好傅楚这一个月并不是在偷懒,对于这些药性也是有些清楚,每天将抄好的药方和推断结果交给刘思鹊,有错误的地方刘思鹊就给他讲解,讲解完后再给他一张新的药方。 抄了半年的方子后傅楚已经将一些常见的药性吃透了,刘思鹊就不再给他新的药方了,而是改成针灸图,每天说一个病情,让傅楚在针灸图上标出来扎在哪个穴位上,用什么样角度、力度、手法,都要标在上面。 刚开始给的也就是常见的伤寒感冒的病症,顶天了也就给些阳明燥金、少阳相火之类的病也就是现代说的内分泌失调,但到了后来就变成了各种奇奇怪怪的附加条件,比如说本该扎手太阴肺经脉的病,但病人有哮喘之症又该怎么扎。 这种感觉就像是闯关游戏一样让傅楚乐此不疲也不觉得看书是拖累,更加的用心在医书中寻找答案。 时光荏苒,三年的时间在傅楚每天学习医术和练功之间不知不觉就过去了,这三年傅楚已经彻底的适应了这个时代,虽然没有手机没有电脑,但也让本来混吃等死的傅楚有了自己真正热爱的事情神奇的武功和好像怎么学都学不完的医术。 当刘思鹊告诉傅楚过两天就要举行弱冠之礼时,傅楚才意识到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年了。而自己也就要离开这个自己待了三年的地方了,因为两个月前傅楚就已经将书房里的书都看完了,虽然不能说已经全部都吃透了,但是做个游方郎中也是绰绰有余,刘思鹊对他的评价是他现在差的只是望闻问切的经验,虽然算不上是神医,但也不算是庸医。而且已经很久没有动静的系统任务栏也发布了新的任务。 初出江湖:武功已经小有所成的你需要一场实战来验证自身所学——完成任意一场与武林中人的比武胜利。 奖励:随机武功一份 当傅楚告知刘思鹊自己想要出去闯荡后,傅楚倒是体现了很大的不舍,刘思鹊却好像不是很在乎一样,依旧是每日喝喝廉价的茶水,照顾下药园子。 到了临走时刘思鹊才把傅楚叫进房里说道:“小子,你算是我看着你长大的,翅膀硬了想要飞我也不能拦着你,为师虽说没闯过江湖,但也知道江湖险恶。你出门在外可要万事小心些。” 傅楚低声应了一声“是” 刘思鹊拿出一个包袱和一封信递给傅楚道:“这里有些银子,不算多但也够花一阵子,这封信呢是写给我的一个师兄的,自从你师爷仙逝后,我们几个师兄弟就散了,只有他凭借医术在江湖上闯出个不小的名号。现在据说居住在蜀南竹海一代有个“忘忧谷”,你若是不知道去哪里,拿着这封信去投奔他,想必看着昔日的同门情谊上也会收留你的” 傅楚接过包袱和信,不敢看这个有点猥琐的小老头,不算这具身体的记忆,单凭这三年的朝夕相处和刘思鹊费尽心思的教导,也足够傅楚对他有着很深的感情了。 傅楚深深的对着这个真的把他当做半个儿子看待的人鞠了一躬,直起身强装笑脸说道:“师傅,你等我也混个出人头地肯定给你盖个大宅子,请十七八个漂亮丫鬟来服侍您,再给你买些真正的好茶,让您不用再天天喝五文钱一斤的茶叶还非要喝出大红袍的滋味。” 刘思鹊没好气道:“你小子别被人打死就万幸了,说完了赶紧滚蛋,别在这碍我的眼睛。” 傅楚应了一声将手中的信封仔细的揣好,背上包裹道了一声别转身出了屋。只留下刘思鹊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却迟迟不下嘴,连滚烫的茶水洒到了身上也不自知,眼睛看着傅楚离去的方向也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第四章 会“排山倒海”的少女 距离傅楚所在村子最近的一个镇子叫七侠镇,傅楚之前跟着刘思鹊去过这个镇子买药材和生活用品。当时傅楚觉得七侠镇的名字很耳熟,但又想不太起来,也就没太过在意。 现在傅楚一时不知道去哪里,就打算来到镇子上买一匹马好用来赶路,来到七侠镇正好赶上今天似乎是集市,很是热闹。傅楚来到这世界的三年大部分时间都在学医和练武之中渡过,平日里也只有他和刘思鹊。所以傅楚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么多人的场景,竟然有些不太适应。 傅楚饶有趣味的逛着集市,感受着古代人生活的气息,就这么走着走着,发现前方的人群似乎发生了骚乱,一群人围在一起。傅楚仗着自己身强体壮硬生生从人群中挤了过去,看见一个穿得花花绿绿的男子死死的抓着一个白头老翁的衣领,嘴里恶狠狠的道:“老帮菜,走路不长眼睛是么,撞了我一句道歉就结束了?哼,今天爷心情好,赔我个几两银子我就放过你。” 那老翁一听要个几两银子一下子就蒙了,这穿着花花绿绿的人叫赖三,算不得什么大祸害,杀人放火不敢干,但谁家里要是惹上他了,就天天往你家门口扔粪汤一类的下三滥招数。说白了就是一个地痞无赖,但你又拿他没办法。老翁今天不小心脚一滑不小心撞了赖三一下就知道今天不能善了,但一听这赖三狮子大开口却也是拿不出这些钱来,连忙求饶道:“哎呦,三爷您行行好,我一小老头那有这些钱哪!您大人大量就放过我吧。” 四周围着的人群也有看不过去的纷纷指责赖三,那赖三提着老头的领子转了一圈狠狠的瞪了几个喊得最凶的人,这几个人倒也确实也不太想招惹赖三这种人,也就闭上了嘴。、 “你让我放过你我就放过你?那我三爷还怎么在街面上混?没有钱是吧,那我只能让你吃点皮肉苦头了。” 说完提起另一只拳头作势要打下去,这时傅楚就不能再看戏了,连忙冲出人群一把拽住赖三的手说道:“小兄弟,你这是干嘛,你这一拳下去就不怕把老人家打死么?” 赖三没想到真有人敢阻拦自己,想将傅楚的手挣开却发现傅楚的手像是铁箍一样狠狠的镶在自己的胳膊上怎么也动不了。心中一狠那只手松开老翁狠狠的向傅楚的脸打去。 傅楚见他还要行凶,一晃脑袋躲过一拳然后提起一脚就将他踢飞,围观的人连忙散开好似赖三是个炸弹一般没人敢去接他,让赖三飞出了几米远。落在了一个穿着青色劲装的青年脚下,那青年手中提着一把一看就很华贵的宝剑,脸上带着几分英武和傲气,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嘴有点大。 青年看了看脚下的赖三,一把将宝剑出鞘提起剑尖遥指着傅楚正气凛然的说:“好啊,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当街行凶,看小爷不把你抓到衙门去。” 说完也不给傅楚解释的机会举着剑就向傅楚刺去,周围的人本来看傅楚教训了赖三以为没有热闹可看了,现在看见这一幕,竟然有人开始大声叫好。 傅楚看宝剑锋利那敢用身子试试自己的金刚不坏体神功是否练到家,连忙就向后退,傅楚退那青年就追,周围的人纷纷给他俩让道。 青年好像追烦了停下来破口大骂:“无胆鼠辈见着小爷只会跑么?” 傅楚见这人不讲道理还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上来用剑刺他,心中也慢慢升起了怒火,哼了一声也不退了。欺身向前,手朝着青年提剑的那只手抓去,想要先卸了她的兵刃再说。 青年明显也没什么与人的交手经验之前凭着怒气一直追着傅楚打,现在看傅楚期身向前一时间有些手忙脚乱。傅楚看到机会对着青年的手就是一拳,青年感觉手像是被铁锤砸了一样一下握不住就被傅楚卸了兵刃。 傅楚抓着剑看着剑上镶的几块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美玉,以为这人是那家的公子哥学了两手三脚猫功夫就出来显摆。恨他不讲道理就对着青年调笑道:“嘿,你不是说我是无胆鼠辈么,不知是谁的兵刃被无胆鼠辈拿走了呢?哈哈,这把剑不错应该值几个钱,很好很好这剑就归我了。” 青年看着傅楚的那张脸恨不得将他撕碎了喂狗。 “公子,公子,别打了!这位爷不是坏人哪,他打的那个才是坏人哪。”原来是那老翁好不容易从人群中挤了进来,一把抓住青年的衣袖老泪横秋的说道。 青年之前已经被傅楚气的混了头脑,哪还管之前的对错,只想将傅楚那张可恶的脸撕碎。挣开老翁手又是一掌向傅楚打去,傅楚本以为听完老翁的解释这人能冷静些,没想到这人这么不讲道理。傅楚心中一横,之前看青年的脚步虚浮知道他内功根本没练到家,现在没了兵器傅楚根本不怕他,任由青年一掌拍到自己胸口却只像是被小孩捶打了一下。傅楚等青年的掌劲消失,左手抓住青年的手让他不能逃跑,右手攥成拳头向青年胸口打去,害怕打伤人出手前又收了五成力道。 却没想到这一拳打在了一个软绵绵的地方上,傅楚一时间呆立当场,从没想过自己竟然还能碰上如此狗血的事情,惊呆了的傅楚连拳都忘了收回去。被侵犯了私密处的青年,不,现在应该叫少女像是疯了一样,狠狠踩了傅楚一脚,傅楚吃痛回过神来,放开少女的手嘴里连忙道歉。那少女狠狠的瞪着傅楚,双手举到胸口缓缓的向左挪移然后又挪到右边嘴里还一字一顿道:“排”“山”“蹈”每当念出一个字少女的气势就上升几分,当念到第三个字时少女的脸已经通红,但还没等最后一个字念出来少女嘴里“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萎靡的倒在了地上,一时间傅楚惊呆了,老翁惊呆了,看热闹的围观群众也惊呆了。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个神展开。 傅楚慢慢走到少女倒地的地方看见少女还有那么一丝意识,嘴里还细声念叨着什么。傅楚俯下身子,耳朵凑到少女嘴边听到:“爹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离家出走了,妈,我想回家,江湖太险恶了。” 第五章 那间客栈里发生的事 傅楚听完少女的话一阵无语,挺起身子将手搭在少女的手腕上,脉象上看少女只是因为内力不足强行运功加上之前怒火冲心才会吐血晕厥,也是幸好少女的内力微弱才只是晕倒,若是内功深厚些但强行运转自己不能驾驭的武功只怕走火入魔都算是好的,多半会被内力冲散的爆体而亡。现在少女的内力在经脉内四处流窜,只要少女清醒了将这些四处流窜的内力归纳好就没什么大事了。 这时围成一个圈的群众又自觉让出了一条路,路中走来了一个穿着蓝色捕衣的胖子,果然古代和现代一样警察永远是最后才到,只是现在警察换成捕头了而已。那胖子来到傅楚身前,摆着官腔道:“我是本地唯一的淄衣捕头李秀莲,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你行凶伤人” 傅楚看着李秀莲指着不远处在地上呻吟的赖三和晕倒的少女说道:“官爷,我只是个郎中,那个赖三将这人打伤了我来这看病而已。不信你问他”说罢一把拽过老翁,那老翁也不傻连忙说是。 李秀莲也知道赖三这个人平日里也没少犯事,今天正好有这个机会也不问为什么赖三打人却躺地呻吟直接走过去架起赖三就往衙门走去。 傅楚看官差走了就背起晕倒的少女,与老翁问清了客栈在那,谢绝了老翁邀他去家住的好意,围观的人看没热闹看了也就都散了。 七侠镇不是很大也不是什么交通中心,所以镇子上只有一间客栈,地方离集市也很近,傅楚背着少女往客栈走去。一边走一边用手将内力往少女体内输去,帮着少女平稳气息。渐渐地少女本来急促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悠悠醒转发现自己在一个人的背上,微微回想下才发现背自己的人是之前轻薄自己的坏蛋,一时间疯狂的挣扎起来,嘴里还大喊着:“色狼,你放开我,你快把我放下来,救命啊!有人绑架了!” 路上的行人看见傅楚背着一个人本就会多看两眼,现在被少女这么一喊纷纷驻足看着傅楚,有几个年轻人还有些跃跃欲试的似乎想将傅楚拿下来报官。 傅楚连忙向周围的人解释道:“哎呦,各位这是我弟弟,脑子太好使偷跑出来的,我这是将他抓回家去呢。没什么大事,各位先忙去吧。”说着话呢,怕少女又出什么幺蛾子,冲着少女的大腿狠狠的掐了一下。这一掐少女瞬间安静了,行人看少女也不说话也就不再关注傅楚二人。 傅楚回过头看着少女的脸红的好像要被烧着了一样,这才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不妥。连忙跟少女解释道:“姑娘,刚才我是情非得已,这才冒犯了姑娘。” “色狼,闭嘴,放我下来。” 傅楚连忙将少女放下来,少女一下地脚却一软又要往地上倒去,还好傅楚眼疾手快一把抄住了她。说道:“姑娘你气息还没调整好,还是先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运功疗伤为好。” 那少女恨恨道:“我是死是活与你无关,今日算你好运,等姑奶奶我养好了伤,我再将你这恶人大卸八块。”说着就想挣开傅楚的手。 傅楚怕少女又跌到,紧紧扶住少女说道:“姑娘,之前真的只是误会,我是看那人欺凌老弱这才出手打伤他的,之前那老翁不也同你解释过了么,你若还不信我现在带你去找那老翁,让他给我作证。” 少女这才想起来之前似乎真的有一个老翁像自己解释过,但因为自己当时被气昏了头好似没在意老翁说了什么。心中有亏但嘴上却还是不放过傅楚:“哼,你说有人作证就有人作证,谁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来骗我的。”说是这么说,心里倒也是信了傅楚不是坏人,手上挣扎的动作也小了许多。 傅楚见少女不再挣扎了,扶着她继续向客栈走去,边走边详细的跟她解释。解释完后看少女也没出声打断就知道她已经信了自己就问道:“哎,咱俩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我叫傅楚不知道姑娘叫什么啊?” 那少女又哼了一声说道:“谁跟你算是相识了,今天姑奶奶状态不好,不然你早就是我的手下败将了。以后等姑奶奶名动江湖了,你就说你早年间从我手底下活了下来也好叫你有面子,听好了我叫郭芙蓉。” 傅楚本来听郭芙蓉在那里傲娇还觉得挺有意思,当听见郭芙蓉三个字时,联想到七侠镇和那排山倒海瞬间懵逼。这不是以前看过的一部电视剧么,叫武林什么的,虽然故事情节因为已经太久远忘得一干二净了。但傅楚还是记得有个叫郭芙蓉的暴躁杂役一生气就排山倒海。傅楚这才明白自己原来穿越的这个世界竟然是个电视剧。 郭芙蓉看傅楚不走了,轻轻踢了傅楚一脚将傅楚拉回神来,说道:“怎么了,难道被我的名字镇住了?没事放心吧,等我名动江湖了,也会提点提点你的。” 就这样郭芙蓉半靠着傅楚嘴里嘟囔着些奇奇怪怪的话,傅楚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客栈门口。 客栈门口摆了几个大箱子,箱子上面坐着一个盖着红盖头穿着嫁衣的女子,旁边还有一个慈眉善目的胖老头正劝说着嫁衣女子。这一幕很是奇怪,一个新娘子不在轿子里坐着却坐在客栈门口和一个老头拉拉扯扯的。 郭芙蓉看见了喜欢多管闲事的劲头就又上来了,靠着傅楚对那新娘子问道:“怎么了,好好的新娘子不去嫁人在这做什么,是不是有人向你逼婚,不怕你跟我说,小爷替你出头。” 那新娘子听了却突然哭了出来,哭喊道:“额家相公不要额了,额一开四奏不该嫁过来,额不嫁过来奏不会发生这么多滴四......” 傅楚看这新娘子又哭又闹的头都快大了,连忙把郭芙蓉拉近客栈说道:“你这个样子怎么替别人出头啊,等伤好了再管闲事不好么?” 郭芙蓉听了愤愤不平道:“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没有同情心啊,之前不还替老弱打抱不平么,怎么这会又不是你了?” “这事性质不一样,这是人家的私事你瞎参合什么”傅楚说完也不管郭芙蓉了,不理郭芙蓉嫌弃椅子上全是灰尘将她往椅子上一扔,径直向站在柜台的老板走去。 “掌柜的还有没有空房了?” 那掌柜的扎了一个士子头,穿着打扮也是书生的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开店做生意的说的话也是文绉绉的 “有朋自远方来不亦悦乎,吾自当扫榻相迎.....” “掌柜的!还有没有空房了,给我开两间。”傅楚看这掌柜的有没完没了的倾向,就加重语气又问了一遍 “有有有,楼上左拐都是空房随便住” 傅楚也就不再搭理这好似精神不正常的掌柜的扶起郭芙蓉向二楼走去。 第六章 那间客栈里发生的事(二) 我的天呐,这是给人住的么?我家里的马厩都比这屋干净。”傅楚一推进门就是一股灰尘铺面而来,当中还夹杂着些许腐烂发霉的味道,郭芙蓉见了连忙吐槽。 傅楚走进屋将郭芙蓉扔在床上,用手将眼前的灰尘挥走咳嗽了两声说道:“大小姐,将就住吧,这个镇子上就这么一间客栈,我给你打扫一下就好了。等你养好伤你在回家住马厩好不好。” 说着起身寻找水盆却听见郭芙蓉焦急的叫他,连忙过去问她怎么了,之见郭芙蓉红着脸带着几分惊吓和几分害羞的声音说:“你先把它打死你再走。”傅楚顺着郭芙蓉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来是一只蜘蛛,在这个很久没人来过的地方放肆的织了一大片网,现在正在网上呲着两根獠牙盯着这两个入侵者。 傅楚看了不禁想笑,之前的郭芙蓉张牙舞爪的样子实在给傅楚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不由打趣道:“想不到未来要名动江湖的芙蓉女侠竟然还会害怕这么一只小蜘蛛呀。” “哎呀,你快将它打死,快呀”郭芙蓉现在的声音竟然带了些哭腔 傅楚看她是真的害怕,找了扫把将网扫破用一块废布抓住蜘蛛,推开窗户扔了出去。扔完后回过头看见我们的芙蓉女侠正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今天的事咱俩就算一笔勾销,但你要是把这事说出去我可肯定饶不了你的。” 傅楚看着郭芙蓉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太好笑连忙说道:“是是是,我们的芙蓉女侠怎么会害怕一只小蜘蛛呢,刚才都是我的幻觉,对的都是幻觉。” 郭芙蓉看着傅楚那张嬉笑的脸,气的抬脚想向他踢去,却不想动了伤势瞬间疼的叫了出来。傅楚连忙收起笑脸走过去,将手抵在郭芙蓉的手腕上,查看着她的伤势并渡过一丝真气过去帮她调理气息。等气息稳定后,才起身说道:“你就不要乱动了,自己在这里运功疗伤。我去给你打盆水打扫下房间。”说完拿起水盆要往屋外走,又听见身后似乎传来一声很微弱的声音。 “谢谢” 要不是傅楚的内功有些底子这两个字多半是听不到,傅楚不禁笑着摇摇头,推开门下楼打水去了,只留下郭芙蓉一个人红着脸躺在床上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刚下楼就听见客栈外面那个新娘子还在哭闹。 “你以为额想喊么?你以为额不想回家么,你以为额赶了一千多里路,就是为了在这瞎喊么?” 傅楚凑到前面一看是两个捕快围着那个新娘子,其中一个还是傅楚之前见过的那个捕头,而那个像管家模样的人已经不见了。 这时那两个捕快似乎要将新娘子带回衙门,新娘子一急张嘴狠狠咬住一个捕快的手,之前那个胖胖的捕头见了拔出刀威严恐吓,傅楚见了知道不能再看热闹了,两个大老爷们这么欺负一个弱女子实在不像话,正要出声制止,却有人比自己快了一步。 “住手!” “来的什么人?” “他的官人” 正是姬无命和白展堂看见新娘子腰间的那颗珍珠见财起意,就吓住那两个捕快。那新娘子一听一下子就爬上姬无命的身上嘴里还喊着“小宝,是你么,等死额咧” 傅楚因为剧情忘得差不多了也没细想,只以为是那二人是正主来了,就不看热闹了接着端着水盆继续去后院打水去了。 打好水回到屋内,看见郭芙蓉已经能坐起来了,正盘着腿运功疗伤呢,傅楚不敢打扰她,轻轻的用抹布将四周的灰尘抹去,这屋子应该能有半年没人住过了,这一打扫就打扫了一个时辰。当傅楚将这屋子收拾的勉强能住人后,郭芙蓉也运完了功睁开了眼睛。 郭芙蓉睁眼看见傅楚想到之前自己的窘态,不禁感到一阵丢脸,傅楚倒是无所谓,见她醒了大大咧咧的说道:“怎么样,伤好些了么,我这里收拾的差不多了,走吧下去吃点东西。” “已经能动了,只是短期内还不能跟人动手,正好我也饿了走吧,下楼吃些东西,我请你。”郭芙蓉现在实在不想和傅楚共处一室,听见去外面连忙回应道。 二人下了楼看见那两个捕快在吃东西,帮新娘出头的两位也在作陪。 “老白,怎么回事,这楼上怎么还有人?”姬无命看傅楚二人下楼悄声在老白耳边道 “我怎么知道,小心些,那拿剑的脚步虚浮呼吸紊乱,应该是身上有伤,旁边那个听他的呼吸频率估计内功不弱,见机行事,别阴沟里翻了船。” 白展堂说完做出笑脸迎上对傅楚说道:“哟,相见就是缘分,今天我和我娘子相逢在这做东,二位要是不嫌弃不如一起喝两杯?” 傅楚刚想拒绝,郭芙蓉却已经应承下来,往椅子上一坐,嘴里嚷着:“好说好说,不过这么多人这几道菜能够么,你,对说你呢,再去让掌柜的炒两道去,要最贵的,请客还这么小气。”莫名其妙被郭芙蓉使唤的姬无命正要发作被白展堂压了下来,狠狠瞪了郭芙蓉一眼后气冲冲的去院子里了。 傅楚没办法,郭芙蓉都应下了只好入座,跟那胖胖的捕头打了个招呼,那捕头正在和旁边的捕快吹嘘自己对吃东西的经验,看见傅楚也就奇道:“这不是早上那个郎中么?”又对郭芙蓉说道:“这不是早上躺地上那个小兄弟么,没事啊,打伤你的那个已经被我打了四十大板,现在还在牢房里关着呢。” 郭芙蓉现在最不愿意的就是被提起今天的糗事,呵呵的笑了下,连忙转移话题举起酒杯对捕头说道:“那可真是缘分,来喝一个”说完一饮而尽,那捕头也提着杯子喝了下去,捕头喝完说这酒不错啊,上头这么快,说完晃晃悠悠的倒了下去,旁边顾着吃菜的捕快也晕倒在了桌子上。 郭芙蓉见了大声嘲笑:“哈哈哈,这么大的个子喝一杯酒就倒了,没劲没劲,来咱俩喝一个” 傅楚把郭芙蓉递过来的酒放下说道:“不对啊,这捕快没喝酒怎么也倒了?难道这酒问一问就能醉?” 这时傅楚心中一紧,听见耳边有风声,下意识的把身子往前弯曲,然后踢开桌子起身拉起郭芙蓉往后看去,果然身后白展堂举着手指头看着傅楚,似乎没想到自己会失手。 姬无命也从后院走了进来,郭芙蓉这才明白过:“好啊,这竟然是黑店,知道小爷是谁么,敢抢到小爷我头上来了。” 姬无命怪笑道:“我好怕呀,大侠我错了别杀我,哈哈哈哈,告诉你,今天就是四大名捕一快来了我姬无命也不怕。” “你就是姬无命?天下第一江洋大盗姬无命”刚才还趾高气扬的郭芙蓉听见姬无命三个字瞬间腿都软了。 “很好,既然你知道我,我就给你留个全尸。”姬无命说完往前一跃,手掌弯曲成爪向郭芙蓉抓去,郭芙蓉本就有伤,加上害怕动都动不了。傅楚不知道姬无命的厉害,加上系统有个任务让他和武林人士交手,之前和郭芙蓉一战系统并没有给傅楚算是完成任务,傅楚估计郭芙蓉在系统眼里算不上武林人士。所以傅楚挡在了郭芙蓉身前,提她挡下这一招。 傅楚不会轻功,只能站在原地等姬无命的爪势落下来,姬无命看傅楚不躲,带着从天而降的坠势双爪狠狠的像傅楚双肩抓去,傅楚举起手想要挡住,姬无命空中一个转身避过傅楚的手变抓为掌狠狠的打向傅楚的胸口,这一系列的动作太快了,傅楚根本反应不过来就挨了姬无命一掌,这一掌打的傅楚胸口气血翻涌,受了一点小内伤。要不是傅楚这三年夜夜苦练将金刚不坏体神功练到第五关,将掌力卸掉一部分,可就不只是轻伤这么简单了。 傅楚暗暗叫苦,没想到初出江湖就碰上个高手。 第七章 坑队友的“盗圣” 傅楚知道姬无命是个高手,对方还有一个同伴,而自己这边只有一个不帮倒忙就不错的郭芙蓉。这样下去毫无胜算,暗自思量只有自己想办法拖住两人,让郭芙蓉出去喊人报官,想必真要是派来一队精兵,这二人也得不敢再行凶。这就是傅楚想的太简单了,七侠镇平日里只有两个捕快,并无军队驻扎,最近的军队不说调动的批文时间,就算一人一匹快马跑到七侠镇都要个几个时辰。 想罢就对还在瑟瑟发抖的郭芙蓉小声道:“一会我一动手你就往门外跑,去报官想办法让衙门带队精兵过来。” 不等郭芙蓉有没有反应过来,不敢等姬无命先出手,抢先一式罗汉献花,双手成捧花状从下向上攻向姬无命的腹部。 姬无命嘿嘿一笑深吸一口气,然后身体就好像变成羽毛一般轻盈,被傅楚的掌风一吹,下半身就飘了起来,巧妙的躲过这一招,正得意时不料傅楚刚才那一式只是虚招,双脚一蹦身体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转过变成面对飘起来的姬无命,用肩部使着罗汉拳里最富攻击力的一式“跟步三掌力推山”这一招本是用手使出的,讲究的是借着身体的冲力以三掌快速击打在一个位置上,掌力一掌比一掌强,最后一掌再将之前的掌力引爆开来。但傅楚现在没有足够的距离用来借冲力,所以就借着身体扭曲的惯性用肩部狠狠的撞了在空中闪躲不及的姬无命两下,而最后一下傅楚狠狠的用头锤向姬无命腹部。 这一下将之前的力道彻底引爆,腹部又是人体很脆弱的地方,姬无命在半空中喷出一口血,乱了气息从空中落下来,傅楚趁他站不稳又打了姬无命几掌。 傅楚这临阵变招正是跟姬无命学的,傅楚三年只是自己苦练,从未跟真正的高手打斗过,一点经验都没有,这就是正好现学现用。 姬无命因为一时轻敌使自己受了不轻的内伤,导致现在只能被动的防守住傅楚的攻势暗自调理气息。这给了傅楚分神查看郭芙蓉动向的机会,不看还好,一看不由暗骂郭芙蓉果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郭芙蓉早前喝的那杯酒里有蒙汗药,这时药劲已经上来了昏倒在地。 傅楚加重了攻势,现在逃跑叫人的策略已经行不通了,虽然不知道白展堂为何还不出手,但不得不防。只有先快速解决了姬无命,再看看这白展堂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可惜盗神毕竟是盗神,内功和对敌经验都不是傅楚能比拟的,虽说受了内伤出手也没有之前的干净利落,但也慢慢的稳住了劣势。 傅楚心里着急,出手速度又快了几分,姬无命却从容抵挡。傅楚知道自己今天差不多要交代在这里了,心境暗暗与三年前领悟的生死拳意融合,出拳渐渐的诡异起来,时快时慢,眼睛也变的清明起来,傅楚如果现在照镜子就会发现自己的眼睛竟然和当时幻境里那个小和尚一样,干净清澈,不惨有一丝杂质。 姬无命看着傅楚诡异的出招全身都是破绽,忍不住上前拍了一掌,却不料那一掌打到傅楚身上好似打空了一般,然后肩上就是一痛一股阴柔至极的真气打到自己体内破坏自身的经脉,这股真气的性质姬无命太过熟悉了,这不就是自己的独门内功“修罗阴煞功”么,这门内功只有自己和师傅公孙乌龙会,那怕自己的两个弟弟,师傅都以心性不够坚定没教。这小子怎么可能会。 这就是生死意境的妙处了,生能转死,死能转生,将敌人攻来的死气一部分转化成生气,一部分转化为死气攻回敌人。 姬无命被自己的内功伤到让姬无命知道傅楚有着转换内劲的法门,不敢再近身缠打,退后半步。看见傅楚还在自顾自的对着空气使着诡异的招式,姬无命心下好奇,但也是心生一计,捡起被打斗撞散的桌子腿狠狠的向傅楚扔去,傅楚却好似没看到一般躲也不躲。生生挨了一下,然后那桌子腿就莫名的横飞了出去。 这就是傅楚对生死意境的不熟练,从领悟后,傅楚因为不清楚意境的威力,加上每天学医练心法,从来没有沉入到意境中练习过,这才是第二次,导致傅楚沉入生死意境后对外界毫无感知,身体也都是不由傅楚控制。 姬无命好似找到了办法不停的将客栈里的杂物向傅楚扔去,也都是碰到傅楚身上就自动弹开,人力终有尽时,扔过来的杂物不含生死二气,让傅楚无气可借,终于力竭昏倒在地。 见傅楚晕倒了,姬无命又扔了几下确定不是装晕后,才敢走到傅楚身边,看着昏倒的傅楚。向地上啐了口血丝骂道:“小崽子,武功一般各种花样可真不少,可惜了,下辈子见吧!”骂完提手要往傅楚的天灵盖拍去,却被之前一直看戏的老白制止住。 “他都已经晕倒了,咱俩拿着箱子赶紧走吧,没必要杀人。” “你说什么呢?他将我打成这样,我就这么轻易放过他?”姬无命愤怒道 “那是你轻敌,再说刚才不都说话了么,只求财不杀人。” “你刚才不帮我我不怨你,现在我说什么就要杀了他,你要不想看转过去,别烦我。” 姬无命不耐烦的挣开老白的手,继续向傅楚打去。 “葵花点穴手” 老白走到被点住的姬无命面前,看着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兄弟脸上那不可置信的表情,心里一酸说道:“对不起了兄弟,我还是不能看你杀人。” 白展堂把倒在地上的两个捕快和郭芙蓉与傅楚搬到了厨房,再上楼想将佟湘玉和莫小贝骗走,自己好收拾残局。 厨房里,躺着五个昏死过去的人,郭芙蓉只吃了一杯酒,药劲不是很大现在已经悠悠醒转过来,看着地上横躺的几个人,差点哭出来,只以为自己要被杀了。 郭芙蓉爬到傅楚身边,手指伸过去,看傅楚还有气,才安心。不敢大声呼喊怕引来恶人,只能不停的拍打傅楚的脸想将傅楚叫醒,可惜怎么也叫不起来。 这时郭芙蓉突然发现灶台的下边有一个狗洞,刚好够一个成年人爬出去,郭芙蓉一喜,只道是天无绝人之路。郭芙蓉将傅楚挪到洞口旁边,犯了愁,自己是能过去,可傅楚怎么办,至于丢下傅楚自己跑这种事,从傅楚帮自己拦下姬无命后这种想法就绝对不会出现在郭芙蓉的心里。 郭芙蓉四处寻找查看能用的工具,看到了倒在地上的几个人的腰带,将那几个人的腰带解开后,系在一起一头自己拿着,一头绑在傅楚身上,可惜不够长,郭芙蓉就又把傅楚的腰带解开了。 把傅楚摆好位置,自己先钻出洞,再一点一点的拽绳子。古代的裤子都肥大,没有腰带后很容易就掉下来,郭芙蓉这般拽着傅楚,地上的摩擦力将傅楚的裤子一点一点的褪下,当傅楚被拽出来后,裤子已经褪到了膝盖。 郭芙蓉看傅楚出来了,仔细一看“啊~~~~”的一声跑没影了。 第八章 受伤的屁股 当傅楚恢复意识后,第一个感觉就是痛,火烧一般的痛,而且痛的部位非常的奇怪。“屁股” 一想到屁股傅楚一下子清醒站了起来,嘴里大喊着:“我宁死不屈,你杀了我吧,放过我的屁股。” “……” “唉?怎么是你?这是在哪?姬无命呢? 原来傅楚清醒后看见的不是一脸淫笑的姬无命而是被傅楚反应吓到的郭芙蓉,看周围的环境应该是在森林里。 郭芙蓉看傅楚反应这么大,心里不由的有些愧疚,之前一路拖着傅楚走到这里,将傅楚的屁股磨得血肉模糊。 “我带你逃出来了,你太沉了,我背不动你,所以只能拖着你走……” 郭芙蓉的声音越说越小,脸也一下子通红起来。 傅楚回头看看自己的裤子上果然鲜血淋淋,知道自己不是被人侵犯了后,才放下心来。但又发现自己的腰带不翼而飞,傅楚仰天长叹只觉自己一世笔直坚挺,没想到在这里不知不觉的被弯了一回。 郭芙蓉看着傅楚发神经,以为傅楚还不原谅自己,心里委屈,抬起脚对着傅楚受伤的屁股狠狠的给了一脚。傅楚伤处受疼一下子往前窜出去几米,将郭芙蓉吓了一跳。 打闹完后,傅楚趴在地上看着郭芙蓉问道:“姬无命到底什么来头啊,这么厉害。” 郭芙蓉鄙夷的看着傅楚说道:“姬无命是谁你都不知道?那可是名动江湖的盗神,我听我爹爹说过他,我爹爹让我的几个师兄去追捕他,摆下了天罗地网,但可惜被姬无命的师傅救走了。” 傅楚怀疑的看着郭芙蓉:“你的师兄?以你的武功也难怪你师兄抓不到姬无命。” “哼,那是我爹偏心,厉害武功都不教我,只会叫我扎马步练心法。不然凭本姑娘的天赋,一百个姬无命都不是我的对手。” “是是是,你厉害,你接着说啊,姬无命的师傅是谁啊?” “他的师傅我不清楚,不过按师兄的说法是武功不在我爹爹之下” “说了半天,你爹来头好像很大啊。谁啊?” 郭芙蓉看了傅楚一眼做了个鬼脸说道:“才不告诉你,告诉你怕你这小贼吓破了胆。” “切,你不告诉我,我还不稀罕听呢,我问你,你现在打算干嘛去,回家?” “才不,好不容易偷跑出来了,怎么会这么快就回去,你呢,你准备干嘛去。” 傅楚想起郭芙蓉晕倒时说的话调笑的:“不想回家?我怎么记得有人强行运功晕倒的时候嘴里说的什么来着,呀,有点忘了,你还记得么? 郭芙蓉气的又是对着傅楚的屁股来了一下,不理傅楚哀嚎自顾自的说道:“我看你像个乡巴佬似得估计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咱俩呢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姑娘我就大发慈悲,带你见见世面。” 傅楚刚想拒绝,看见郭芙蓉抬起手作势欲打,连忙把话咽回去。郭芙蓉有些失望的放回手继续说道:“听说衡山派出了乱子,衡山掌门莫大的儿子莫小宝在青楼被人暗杀,看伤势的手法还是衡山剑法所伤。让衡山派颜面尽失,同时间衡山派的二号人物刘正风突然说要金盆洗手,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刘正风杀了莫小宝然后怕莫大查到自己头上来,所以金盆洗手。我感觉这次金盆洗手的典礼肯定很有意思,咱俩去见识见识怎么样?“ 傅楚听见刘正风这个名字又是一阵熟悉,但偏偏就是记忆很模糊,因为离开原来的世界已经很长时间了,和这些东西再无任何接触,导致以前看过的很多东西都忘得差不多了。听郭芙蓉说的很吸引人,加上自己确实没想好去什么地方,也就应了下来。 郭芙蓉看傅楚答应了,很是开心对着傅楚的屁股又来了一下。傅楚猝不及防。破口大骂:“郭芙蓉你是不是有病,我不答应你打我,答应了你还打我,你是不是疯了。有种你别打我屁股,欺负伤患算什么好汉?” 郭芙蓉嬉笑道:“我本来就不是好汉呀,那我岂不是可以继续欺负伤患了。” “……” 休息够了后,傅楚一瘸一拐的和郭芙蓉走了,因为郭芙蓉慌忙的拖着傅楚逃跑,害怕姬无命追杀,所以尽是往些深山老林里跑,跑了整整一夜。导致她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傅楚听见郭芙蓉带着自己跑了一夜,心里还是有了些感动,只是不知道他要是知道了郭芙蓉是自己屁股的罪魁祸首,这份感动还能剩下多少…… 傅楚毕竟还算是有些常识,哪里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就往哪里走,果然两个时辰后看见了一个村子,现在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傅楚和郭芙蓉加快脚步想进村子找个好心的人家借宿一宿,最好再整条裤子,现在傅楚穿得这条已经称不上是裤子了,就是几根烂布条围在一起而已。 现在夏末秋处,天气也不那么炙热,傍晚时分还有些微风吹在脸上很是舒服。村民们吃过晚饭大都在自家院子里纳凉。村口有几个顽童浑身脏兮兮的四处摔打,一片祥和的样子。傅楚和郭芙蓉趁着太阳下山前最后的一点余晖,走进了村子。 傅楚所过之处村民们都会安静下来好奇的看着二人,实在是因为傅楚二人的搭配实在太过奇怪。一个身着暗青色劲装手里提着宝剑脸上带着几分英气的俊秀公子,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屁股处还血迹斑斑的落魄人儿。 郭芙蓉小心翼翼的拉了拉傅楚的衣角小声问道:“他们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们,我脸上有脏东西么?” 傅楚也受不了这么一直被当稀奇物种那般看待,对着看他们的村民拱了拱手说道:“乡亲们,我二人迷了路,来到这里,现在是又累又饿,只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不知道那位家里有空房间好让我们借宿一晚,我二人必有重谢。” 说着很自然的将郭芙蓉腰间的钱袋拿了下来掏出一锭银子。村民们一看有银子拿都纷纷说自己家里有空房,这时一个好似很有声望的老者出来说:“你们都别争抢了,吕氏家应该还有间空房,你们就去那住吧。近日里不太平看你二人不像坏人但明日休息好后最好也不要再在这村子里呆着了。” 傅楚向老者道了声谢拽着东张西望的郭芙蓉去了老者指的房子。 开门的是一个妇人,看着岁数不是很大,但眼角有着抹不去的风霜感。傅楚解释了一番,妇人将二人放进院子。看着这家徒四壁的院子,傅楚才知道老者为什么让他俩住这,估计是想将这银子给这家贴补一下,傅楚不由感叹古时人民的质朴。 “我这只有一间空房,是之前给帮农住的,现在空了,你们就将就一下吧。” 话音还未落下,一间大门紧闭着的屋子传出一阵咳嗽声然后一个粗暴的声音骂道:“谁来了,死老娘们你死哪去了,赶紧给我滚进来。” 那妇人脸上挂满了而愁苦的表情向傅楚二人道了声歉,快步进了那间屋子。留下傅楚和郭芙蓉在院子里面面相觑。 第九章 东方未明和仇霸 傅楚进了屋子,虽然很简单,只有一张木床和一把椅子,但出奇的干净。看得出来那个妇人很贤惠,而且既然这家以前可以请的起帮农,那就证明以前还算是富裕,只是不知道什么愿意才落败了。 因为实在是太累了傅楚也不愿意管别人的私事,也就不去想了。直接往床上一趟,惬意的看着天花板。可惜旁边还有个碍眼的郭大小姐,或许是傅楚惬意的表情实在是太欠揍了,郭芙蓉死命的把傅楚从床上往下拖。 “你给我下来,下来!” “你干嘛?你不累么?别闹了,赶紧歇着吧。” “就一张床你让我上哪里歇着?你下去!” “那你凭什么让我下去啊,你睡床啊?”傅楚嘴硬道。 郭芙蓉一时语塞,这时看到傅楚手里拿着自己的钱袋,一把抢过来,得意洋洋的说道:“因为是我花钱呀,难道不应该是我住床么?小心现在我把你赶出去,让你睡大街,喂蚊子。” 傅楚不屑道;“钱而已,谁没有啊”说着习惯性的往后背掏,却掏了个空,这才想到自己的行李还落在七侠镇上,现在浑身上下只有这一身烂布条和一直贴身带着的信。不由得脸黑了下来。 郭芙蓉笑的前俯后仰说道:“怎么样,你掏出一文钱这床我就给你睡了,不然这一路你可得听我的话,否则你可得加入丐帮去咯。” 傅楚嘴里说着不跟一女流之辈计较,乖乖的下了床,坐到椅子上,郭芙蓉像是一个骄傲的小狮子一般,趴在自己的领地,笑眯着眼睛看着被自己的驱逐掉的敌人(傅楚) “喂,你求我啊,你求我我就分一半的床让你睡怎么样?” 傅楚闭着眼睛装没听到,郭芙蓉看傅楚不搭理她劲头就上来了,不停的撩拨傅楚,终于傅楚忍不住骂了一声正要跟郭芙蓉理论,屋外传来了噼里啪啦砸东西的声音,一个粗暴的声音不停的咒骂着,然后“啪”的一声,又传来了之前那妇人的哭声。 二人赶忙出屋去看,刚出屋就看见一个消瘦的男子站在院子里,地上散落着打碎的碗,地上还有一摊水迹,傅楚一闻就知道是药汤。那妇人坐在地上嚎啕大哭,那男子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钱呢,钱让你放哪里了?把钱给我,娶了你之后家里就每一天安生过,你说不是扫把星是什么?还天天给我喝这破药,越喝越难受,你是不是往里下毒了,想毒死我好霸占家产?赶紧把钱都给我,你要是不给,我今天打死你,你信不信?” 那妇人一边哭一边说道:“那还有钱,家里的钱不都让你赌博输去了么?现在这些药和平日里的吃喝都是我变卖嫁妆换来的。” “好,不给是吧。”那男子一看妇人不给,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郭芙蓉可看不下去,上去就是一脚将那男人踢出去。傅楚这次也没有拦着郭芙蓉,因为这个男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郭芙蓉踢完了还不解气,又冲上去想补上几脚,那妇人赶忙扑倒男人身边哭到:“使不得啊,使不得,我家相公身子骨弱,可不能再打了。” 郭芙蓉气的双手直抖,一是气这男人丧尽天良,二是气这妇人不识好歹。 傅楚叹了口气,拉过郭芙蓉,扶起那妇人,又将晕倒过去的男人抬到他自己的屋子里,回到院子,看见郭芙蓉恨铁不成钢的数落着妇人,那妇人只是不停的哭泣。 傅楚来到二人身边,那妇人才断断续续的说道:“我刚嫁过来的时候不是这样的,只是一年前我家相公不知怎么就染上了顽疾,突然就性情大变还学会了赌钱,平日里稍有不顺就对我连打带骂,但我一个妇道人家还能怎么办。” 说着又是不停的哭了起来,傅楚叹了一口气,让郭芙蓉给了锭银子说道;“这些钱你拿着,就当是今晚的住宿费了,这些钱就不要让你相公知道了,你自己好好过日子吧。” 说完就拉着还是气冲冲的郭芙蓉回到自己房间,郭芙蓉回到房间后一把甩开傅楚的手说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傅楚没好气道:“你不能一棍子打死一船人啊,一个坏人你就把全天下男人打死了?那你总不能说你爹也不是好东西吧。” 郭芙蓉反常的不与傅楚斗嘴,翻身躺上床背对着傅楚不说话。傅楚半靠在椅子上,思考着他处出江湖经历的这些人和事,慢慢困意上涌就这么靠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早上傅楚是被饿醒的,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练武之人本就消耗很大,傅楚也没到辟谷的境界,看郭芙蓉还在呼呼大睡也就没吵醒她,轻轻的推开门想要寻些吃食。 来到院子看那妇人在收拾院子,说是收拾其实这院子已经没什么东西值得收拾了,只是在摆弄几捆晒干的茅草。妇人的眼睛还是红肿的,傅楚估计是哭了一夜。傅楚走上前说明自己需要些吃食,那妇人不停的拍着脑门说着自己糊涂,收了人家这么多钱竟然都没做些饭菜。然后赶忙去厨房做饭。 傅楚百无聊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好饭,就出了门,想散散步。没想到出了门却看见门外一片混乱,村口处一个猎户打扮的人大声呼喊:“山贼马上来了,大家快把值钱的东西都藏好。” 然后村民们就开始慌乱起来,厨房里的妇人听见了,慌忙的要把傅楚往屋里拉,还把门栓插了上去。傅楚不明所以问道:“这里又不是穷乡僻壤,距离官道也很近,怎么会有山贼?朝廷不管?” 妇人解释道:“这是一股流寇,说是从陕北哪里流窜过来的,据说在陕北凶名赫赫,衙门两天前就在村子贴了告示,让我们小心些,没想到真的来了我们村子,只希望不要伤了人命啊。”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听声音估计有十几号人,傅楚从门缝往外看,就看见十多个大汉骑着马,在村子中四处奔驰,之前那个报信的猎户被一个穿着土黄色衣服,留着一撇小胡子的男子抓在马上。那男子似乎是这群悍匪的头目,操着破锣嗓子喊道:“一个个都给我出来,我们只求财,乖乖听话,保证不伤你们一根毫毛,如果你们还不出来,那可就别怪我仇霸心狠手辣了。”说着把手中的马刀提到猎户的脖子下面又喊道:“看来我还是得先杀一个让他们知道知道,不然他们可不怕我呀。” 傅楚推开门刚想出声制止,但一块飞来的石头狠狠的砸在了那仇霸的头上,仇霸大怒,将猎户扔下马,转身看向石头扔来的方向,傅楚也好奇的往那边张望。 那是一个少年,手里还提着一块石头,脸上一副倔强的表情盯着仇霸。 “我当是谁?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还敢在这放肆。” 那少年哼了一声向仇霸喊道:“臭小子是你叫的么,听好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未来的绝世大侠东方未明。要是识相现在快点滚蛋,小爷我可能还饶你一命。” 第十章 谷月轩 仇霸一行人好似听见了天大搬的笑话,放声大笑。东方未明对那不知所措的猎户说道:“你先走,藏起来,我来缠住他们。” 那仇霸恶狠狠的一笑,说道:“小子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腿一踹马肚子,向东方未明冲去,之前还不可一世的东方未明,这时就失了方寸,连滚带爬的躲开。 傅楚不由的笑了,之前看那少年一脸正气的替人出头,还以为是哪个名门正派的弟子,但看现在这模样又是一幅不会武功的样子。 笑话归笑话,但毕竟害怕少年出事,傅楚冲出院子快步走到中央,仇霸的手下们看又来了一个又是一阵怪笑,傅楚挑了一个笑声最大的将内力运到肩部冲着那人所骑的马狠狠一撞,直接将马撞到在地,把那马贼压在地上。 一时间马贼们的笑声也停止了,震惊的看着傅楚,要知道这些马虽说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但也都是精心喂养出来的,一匹匹膘肥体壮少说也有个九百多斤。竟然被这个乞儿模样的人一撞就给撞到了。却不知傅楚是用了巧劲,加上内功震颤将马的肌肉震松才一撞立功。 东方未明之前出头只是脑子一热,现在可是慌得要死,看见傅楚大发神威好似遇见救星了,快步跑到傅楚身后狐假虎威的对马贼喊道:“看见了么,我师父来了你们等死吧。师父他们都是山贼,伤害无辜,快收拾他们”怕傅楚不帮他,又说了一句解释一下。 傅楚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他师父了,这时仇霸开口了,阴沉着一张脸低着嗓子说道:“不知兄弟是哪一道的啊?为何一出手就伤我兄弟?” 傅楚还没开口东方未明的就抢着回到:“你们一群山贼还想讲理么?你们杀伤的人难道少了么?” 仇霸看见之前傅楚的一撞能将一匹壮马连人撞倒,知道是个硬点子,心里就有了退意。提起马刀喊了声:“兄弟们上”傅楚也摆出了架势,想要擒贼先擒王,毕竟十多匹马一起冲锋的威力不可小觑。但万万没想到那声“兄弟们上”竟然是撤退的信号马贼们调转马头,向村口逃去。 傅楚不会轻功,追了两步就放弃,但村口的树上又飞下来一个人,落在了一群马贼的面前。 冲在前面的一个马贼停不下来,想要硬冲过去,那人双脚一蹬,凌空而起将坐在马上的马贼一掌打下马,自己坐了上去,后面的马贼看了纷纷停下马,仇霸驾马走到前面恶狠狠道:“谷月轩,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你?我都已经逃离陕北了,你竟然追到了这里,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傅楚看又有人阻挡,就也跑到了村口只听见谷月轩说:“你们在陕北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我等正道人士自当以除恶扬善为己任,今天还有这位丐帮的兄弟相助,你仇霸是注定要被我逮住了。” 傅楚四处看了看发现这丐帮的兄弟估计是在说自己,一阵无语,但也知道不是解释的时候。 仇霸明白今天是没有退路了,骂了一声提马想要从谷月轩那冲出去,谷月轩好似早就料到了,又从马上飞了出去一脚将仇霸踢下马,傅楚看着谷月轩凌厉的身手,不由羡慕轻功的好用,又潇洒又便捷,但可惜现在只能羡慕,又估计重拾,运气到肩膀将马贼挨个撞下来。 一时间人仰马翻,哀嚎一片。 仇霸能在陕北创出一片名声还是有那么两下子的,被踹下马后不顾形象的一个驴打滚躲过谷月轩的一击,反手提着马刀,半蹲着攻向谷月轩的下盘。 傅楚挨个把马贼从马下撞下来后,看见仇霸像个地滚鼠似不停的砍着谷月轩的腿,谷月轩也一时没有办法,只能躲闪,傅楚从地上拉起一个晕倒过去的马贼对着仇霸喊了一声:“看暗器”然后就把马贼向仇霸扔过去,仇霸一时慌忙,谷月轩抓住机会,将马刀踩到脚底下,用膝盖狠狠的给了仇霸一下子,将仇霸踢飞了出去,这时跑的没有傅楚快的东方未明姗姗来迟,看见马贼已经都躺地上了,还没来得及拍手叫好,就被一个不明物体砸倒在地。 仇霸落地发现身后不是坚硬的土地,而是软软的,翻过身看见之前拿石头砸自己的小子躺在自己下面,感叹天无绝人之路,一把抓住东方未明,手抓在东风未明的咽喉上,冲着谷月轩和傅楚喊道:“放我走,我就不伤这小子,否则我就跟他同归于尽了。” 傅楚的表情一时间很奇怪,说道:“你小心后面!” “这种弱智的小把戏就不要使了,都不要轻……” “排山倒海” “……” 傅楚看着晕倒在地的仇霸叹息的说着:“告诉你了,要小心后面。为什么就是不听呢!” 郭芙蓉把仇霸排到在地很是开心活蹦乱跳的说着自己武功大成,天下无敌之类的。可惜没人搭理她,傅楚和谷月轩走到仇霸身边看他只是晕了过去。 谷月轩冲着傅楚和郭芙蓉一拱手说道:“多谢两位少侠出手相助,才能将仇霸抓住,在下逍遥谷大弟子谷月轩,在这里谢过二位了”说完就深深的一揖 这时郭芙蓉激动了起来说道:“谷月轩?你就是逍遥拳不平谷月轩?” 谷月轩好似有些脸红的说道:“都是虚名而已。” 傅楚有些不爽因为他本来就不认识什么逍遥拳不平不平的,只是看人家之前几手功夫是漂亮的紧,人也长的俊俏,**丝心理就上来了。 谷月轩不习惯被奉承,转移话题对着傅楚说道:“这位丐帮的兄弟的功夫也是很不错啊,师傅平日里教导我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果然是不错的,年级与我差不多内功竟然如此深厚。还未请教尊姓大名,也好交个朋友。” “谈不上尊姓大名,姓傅名楚,还有,我不是丐帮弟子。”傅楚没好气道 谷月轩连忙道歉说自己唐突了,只好再次转移话题,向傅楚说道:“傅兄,这仇霸被官府通缉了好些日子了,今日落入你我之手,不如将他交给官府,也好让他得到应有的处罚,你看如何。看傅楚不反对就又说道:“那傅兄,我这就去附近的衙门报案,让他们派人将仇霸压回去,但今日,恐怕就要傅兄你好好看管着仇霸了免得又让他逃了出去,你看如何。” 郭芙蓉抢着说:“没问题没问题,你放心交给我吧。”谷月轩看的出来,傅楚才是二人说话管用的那一个,看傅楚点了点头,才放下心,然后将身后的包袱递给傅楚。 “傅兄,这些东西你先用着,时间不早了,我现在就启程,争取明日就能将官府的人带来,免得夜长梦多。” 说完就翻身上了一匹马贼们带来的马出了村子,傅楚好奇的翻开包袱,眼泪差点没掉下来,之前对谷月轩的那点不爽也烟消云散了。 包袱里面整整齐齐的放了套青白相间的衣服,傅楚仰天长叹自己终于不用再当乞丐了。 第十一章 受人尊敬的感觉 郭芙蓉看着谷月轩离去的背影对傅楚说道:“看见了么,这才叫大侠啊。” 傅楚看着谷月轩留下的衣服也是感慨着说:“是啊,这才是真正的大侠啊。” 可惜郭芙蓉不知道傅楚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以为傅楚认同自己的想法,开开心心的去拿绳子要把昏倒的仇霸绑起来。 之前一直躲藏起来的村民们也纷纷走出了自家的房子或者地窖,来帮着把在村口哀嚎的马贼都绑了起来,搬到傅楚的面前。 傅楚却来不及想怎么处置这些马贼,而是扶起被当时被仇霸砸晕的东方未明,手一搭脉知道只是晕倒,也就不太担心了,请收留自己借宿的妇人帮忙安置一下。 村民们将马贼绑好后都纷纷来向傅楚道谢,说晚上要宴请傅楚和郭芙蓉,那个差点被马贼杀了的猎户,也冲到了傅楚面前,手里还拽着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作势要跪下去,傅楚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没让他跪下,看着猎户说道:“老哥,犯不上这样,你就算要跪也跪不到我这边,你真正要谢的是屋里昏迷的那个。”猎户听了这才作罢。 傅楚冲围着他的村民拱了一圈手,朗声说道:“各位的好意我都知道了,在下也是做当做之事,不必如此客气,至于宴席,诸位不如等那位去衙门带人的谷兄回来了,和这昏迷的小兄弟醒了再吃也不迟。” 村民们纷纷说是,傅楚又是劝说了几句,才把村民们都劝回了家。回到吕氏的院子里,肚子又是一阵叫唤,早上起来就是饿着肚子,这又运动了一场。习武之人本就消耗大,傅楚脚步已经有些虚浮了。 郭芙蓉看了,搀住傅楚扶到院子里的凳子上,担心的问道:“怎么了?受了内伤么?不能啊,我看那人武功也就一般般,远远比不上姬无命,应该伤不了你吧。” 傅楚白了郭芙蓉一眼,虚弱的说道:“去问问吕婶,吃的做好了没有,没做好来点生的也行,我已经撑不住了。” 郭芙蓉:“……” 傅楚就这么干了五大碗米饭,其实郭芙蓉也饿了好长时间,只是毕竟小姑娘家不好意思说,但现在有吃的也是吃了整整两大碗。 吕氏看她做饭的效率远远比不上这二人吃饭的效率,怕二人还是饿,出门去向邻居家要些吃食,院子里就只剩傅楚和郭芙蓉二人。 傅楚吃了些饭,肚子里有底,就舒服多了,看着吃的正香的郭芙蓉问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这饭菜?山村野地,自是比不过我娘亲做的佳肴,但没办法将就吃吧。” 傅楚看郭芙蓉说话嘴巴都不停的往里塞东西,然而还说不好吃,一阵无语 又说道:“谁问你饭菜怎么样了,我是问你,行侠仗义,受人崇拜的感觉怎么样?” 郭芙蓉这才放下筷子沉吟了一会答道:“以前倒是没想过,只是他们都管我爹叫郭巨侠,说我虎父无犬女,以后一定会是一名巾帼英雄,传承我爹的名号,继续主持正义,所以我从小受的教育就是这个。” 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但是别说,行侠仗义后,被自己拯救的人尊敬的感觉确实是不错,不过我感觉行侠仗义不应该只是为了受人尊敬,这样的话太不纯粹了。我想我爹也不是只是为了受人尊敬才一直当他的郭巨侠吧。” 傅楚没想到大大咧咧的郭芙蓉能说出这种话,倒是让之前有些飘飘然的傅楚感到有些惭愧于。 傅楚现在虽然还不是特别清楚什么是正义,什么是侠,什么又是江湖,但不就是这种不知道,才是江湖最迷人的地方么。这里的一切一切都等着傅楚去探索。 “那个谷月轩是什么人啊,什么逍遥拳不平,名头很大么?” 郭芙蓉已经习惯傅楚一点江湖传闻都不懂了就解释道:“谷月轩可是这几年,年轻一辈风头最盛的侠客,是隐世门派逍遥谷的大弟子,出道以来一直除恶扬善,连端了好几个山头,但真正名动江湖的是据说他和他的师弟连手击杀了日月神教的一名长老。不过听我爹说,谷月轩的父亲之前是武当派的弟子,却不知道为什么谷月轩拜到逍遥谷门下了。难道是老子觉得武当派武功不好,就把儿子扔到别的门派去了?对了,你是什么门派的啊,看你来来去去使得好像就是一套罗汉拳,你是少林的俗家弟子?” 傅楚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胡编乱造糊弄过去。 正说着昏迷的东方未明也清醒了,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推开屋门就看见傅楚和郭芙蓉在院子里吃东西,二话不说跪到傅楚面前说道:“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傅楚不敢受此大礼,要扶起东方未明,东方未明却不依,就是跪着说道:“我自小就没见过父母,是靠邻居家救济才活到今天,邻居都说我的父亲是武林中人,我就打定注意要学好武功上江湖上寻找我父亲的音讯,求师傅你教我武功吧,你若不教我,我是不会起来的。” 傅楚没遇过这种事情,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才好,也从没想过收徒弟,毕竟自己现在的武功还没练好,那有能力教别人,这小子一身正气,自己可不能误人子弟啊。就劝说道:“你先起来把,我教你武功还不成么,不过你可万万不要叫我师傅,我也不是你师傅,只是看你一片赤子之心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才好。” 东方未明大喜这才站了起来,吕氏也回来了,带着邻居做的几个小菜放在篮子里面一一摆在桌上,傅楚招呼东方未明过来一起吃饭,屋里却传来一阵咳嗽声,妇人急忙的跑进屋子,然后又是一阵骂声。 傅楚向东方未明解释了这家人的情况,郭芙蓉在旁边添油加醋几句,听的东方未明很是窝火,恨不得好好教训教训这家的男主人。 吕氏红着眼睛,脸上还带着一个巴掌印从屋里走了出来,与傅楚告了声罪说要去抓些药,东方未明抢着说道:“大娘,我去吧,你现在走不开不是么,你把方子给我,我去给你抓。” 吕氏回头看了看屋内,沉吟了一下说道:“好吧,那就麻烦小哥了。这是药方,你往东走第五户人家就是郎中的房子。” 傅楚接过方子,看了看,只是普通的调养身体的方子,就递给了东方未明。 东方未明拿起方子就出了屋子,傅楚吃饱喝足,狠狠的抻了个懒腰,对郭芙蓉说道,我回屋了,我要换衣服,你不要进来。 “谁稀得看你死的,快去快去,别在这碍本姑娘的眼。” 傅楚带着谷月轩给的包裹进了屋,思前想后总觉得东方未明这儿积极的帮忙抓药有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既然想不明白那就不想了嘛,这可是傅楚一贯的良好习惯。 第十二章 血刀经 “先生,我这里有个方子,麻烦你按照这个方子给我抓一幅药。” “嗯,我瞧瞧……,这是我开的方子啊,是吕大嫂让你帮她抓药的吧,你等一会,我这就帮你抓药。” “那就麻烦你了,不知道这人得的是什么病?为何对他妻子如此恶毒。” 郎中叹了口气说道:“唉,吕家阿志本是个不错的酿酒人,只可惜染了肺病,又沉迷于赌博,脾气就越发的暴躁,吕大嫂是个好人就算如此也还跟着他操持家事,着实吃了不少苦头。” 顿了顿又说道:“他的病刚开始只是简单的咳嗽症状,可是偏偏不好好吃药每日喝酒,赌博输了又会生气,气大伤身,导致现在身体越来越不成了,可偏偏还死不了,只可惜这吕大嫂得一直跟着受罪了啊。” 东方未明听了心里憋气,问了一句;:“身体不好还骂的如此中气十足,看吕大嫂身上四处都有暗疾,你们怎地不管上一管。” 郎中叹到:“怎么没管,村子里又那户人家没去劝过吕大嫂,让他早日离开那祸害,可这吕大嫂就是听,我们能怎么办,总不能把人绑起来吧。冤孽啊,真是冤孽,来,药方抓好了,在劳烦你交给吕大嫂吧。” 东方未明心中已经怒火中烧,灵机一动,问道:“先生,你这有没有砒霜卖?” 郎中奇道:“你要砒霜做什么?你该不会?” “那个,我家里老鼠多,买回去毒老鼠” “看你方才那般勇敢的主持正义想必你不能为非作歹,这些砒霜就送你了,你可万万不要动些歪心思。” “那我就在这谢过先生了。” 傅楚换过衣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怎么看怎么别扭,一身青色的缎子长袍,内衬乳白色镶着银边的中衣,腰间系着一条带着玉佩的腰带,本应是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却偏偏蓬头垢面,怎么看怎么觉得画风不对。 傅楚受不了镜中的自己,出了门去井边打水,不理在哪看呆了的郭芙蓉,梳洗一番将头发简单的扎了起来,看着发呆的郭芙蓉,问道:“咋啦,噎到了?给你打点水顺一顺?” 郭芙蓉一下子惊醒脸腾一下子红了起来,也不答,捂着脸跑回了房里。留下傅楚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站在院中。 倒不是说傅楚真的如此好看,只是之前一直像个丐帮弟子,现在突然变成浊世公子,反差实在太大,才让郭芙蓉如此惊讶。 郭芙蓉回到屋里,背对着门,心里想着自己刚才的窘态实在是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一辈子都不要出来。 闭上眼睛,却满脑子都是傅楚嘲笑的表情,我们的芙蓉女侠好似疯了一般,趴在床上不停的翻滚。 门外的傅楚无聊的要死,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一个系统,还有一个任务,现在应该已经完成了,意识就沉浸到了脑海中,看着任务栏果然任务已经完成了。 初出江湖:武功已经小有所成的你需要一场实战来验证自身所学——完成任意一场与武林中人的比武胜利。奖励:任意武功一份 傅楚提交了任务后脑海中再次浮现了那个轮盘,上面依旧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轻车熟路的转动轮盘,觉得差不多了再停止转动。轮盘上的指针停止在了一处,那处的小字慢慢亮了起了”血刀经“三个字然后再一次破碎掉幻化成一股信息流入傅楚的脑海中。 血刀经分为刀法和内功两个部分,刀法为血刀大法,怪异至极,每招都是在决不可能的方位劈砍。毫无防守的招数,招招都是攻向敌方的要害,狠辣至极,内功则是血海魔功极其霸道阴险邪恶至极且威力巨大无比。修炼的过程入门很简单,资质普通之人习练个一两年就可以,但若想练至大成,却是难如登天,血刀大法与血海魔功一起使用又会有非同寻常的功效。 傅楚现在最想要的其实是一门轻功,毕竟高来高往的看起来很帅,最不想要的就是内功心法,因为傅楚已经练了金刚不坏体神功了,并不想同时修炼别的心法,更不想转修其他内功,更何况是血海魔功这种和金刚不坏体神功性质完全相反的内功,如果强行练习只会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不过没办法,至少还有一门血刀大法可以练习么,罗汉拳自己都快打吐了。 傅楚消化掉脑海中涌来的信息后,东方未明也回来了,看着换过衣服的傅楚很是吃惊? 试探性的问道:“你是?师傅?” “说过了不要叫我师傅,我可以教你武功,但你不要叫我师傅。” “真的是你,换了身衣服像是变了个人一般呀。” “……” 吕氏也从屋内走了出来,不由得也是好奇傅楚的样子,傅楚无奈又解释了一番,才不再纠结于傅楚的变化。 吕氏接过东方未明抓回来的药,去厨房熬药去了。傅楚看着东方未明欲言又止的样子,说道:“这么心急?” “是啊,我现在离我的梦想又近了一步,怎么能不心急” “好吧,那我今天先教你些基本的,以前学过武么?” “以前和村子里的猎户学过些三脚猫的功夫,上不得台面的。” “那好,我就先传你些基础的吐纳,练出气感再教你其他的东西。” 正好傅楚就将刚学会的血海魔功的基础心法传授给了东方未明,然后又教他认识穴道,如何沉心静气。没想到东方未明如此聪慧,傅楚教过的东西听一遍就会,现在已经沉下心神去感悟气感了。 傅楚是直接领悟的修炼内功的诀窍,并没有感悟气感这个每个江湖中人必须经过的流程,所以不知道东方未明要打坐多长时间,只好坐在他的旁边,好叫他不会被打扰,导致还没练好功就走火入魔。 闲着无聊,也就跟着东方未明席地而坐,闭目养神起来,脑海中却在不断的演算着血刀大法的招数,不由的入了迷。 第十三章 草菅人命? 你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是有天才的,傅楚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但是当郭芙蓉知道东方未明一个时辰就成功的寻找到气感的时候都顾不上害羞了,要知道一个人的最佳筑基的时期是儿童时期,东方未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郎再没正统修炼过武功的前提下一个时辰就感悟了气感。不由让郭芙蓉大呼不公平,凭什么自己要三天才找到气感,难道自己就真的资质平庸么? 可惜没有人知道安慰她这颗受到一万点暴击的自尊心,傅楚的注意力完全被吕大婶熬好的药给吸引住了,看着这碗冒着浓郁药香的中药,傅楚仔细闻了闻,又小指尖轻轻将药上一些不明的白色粉尘拨弄一下,心中暗暗波动。 “未明,这药是你去抓的?” 东方未明一时间冷汗都下来了,紧张的说不出话。 吕大婶看场面尴尬,替东方未明解释道:“怎么了啊,我看这药和我平时熬出来的一个样子,未明应该没有抓错的,要是抓错了,那也是郎中不小心,和未明能有啥关系么不是。” 傅楚对着吕大婶笑了笑说道:“没有,我哪有怪罪他,这药啊我没说有问题,就是问问而已。”说着手中探出一根银针,众人只是觉得眼前一花,并没有看清傅楚做了什么动作,傅楚就已经顺势把手放下,然后假装没拿稳,将这碗药全都撒在了地上一滴不剩。 “哎呦喂,你看我这手,太不小心了,吕大婶对不住了啊,我这就叫我同伴再去给你抓一份药去。” “没事没事,一份药而已,再抓就是了,我先把这收拾了。” 傅楚看吕大婶去找工具去了,看着东方未明问道:“这药真是你抓的?” 东方未明还是低着头不敢说话,郭芙蓉想劝一劝,却看见傅楚手里举起一根银针,上面的部分沾染着些黑色。 东方未明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抬起头说道:“这个人活着就是个祸害,他死了对吕大婶是个好事,不是么。” “哼!你怎么就知道他死了对吕大婶就是件好事?既然吕大婶选择与他共同生活,那是人家的自由。干你什么事。” “那你怎么有知道他死了对吕大婶就不是件好事呢?吕大婶没了这个拖累,难道不会活的更加轻松? “强词夺理”傅楚怒道 “我怎么强词夺理了,惩奸除恶快意恩仇不就是我辈江湖人士应该做的么?” “那你就有权利这么轻易的决定人家的生死了么?那是条人命啊,他一没烧杀抢掠二没杀人放火,你一句快意恩仇就将人要毒死?”傅楚生活在文明社会,从小受的教育就是人命大过天,来到这里接触的第一个人是一个大夫,学了三年救人的医术。像东方未明这种凭借一己的喜好动不动就杀人的行为,在他的眼里不外乎就是杀人狂。 东方未明语塞,一时说不出话来。 “当时看你一身正气的站出来救那猎户,本以为你心怀侠义之心,这才教你武功,却没想到是我看错了眼,没想到你这心地如此恶毒。” 东方未明气不过,心中愤恨傅楚顽固不化,抬起头阴狠狠的看了傅楚一眼,跑了出去。 傅楚也是哼了一声坐会椅子上,郭芙蓉小心翼翼的劝着傅楚,他认识的傅楚一直都是嘻嘻哈哈的,那怕被与姬无命拼斗的时候都没见过傅楚这个样子。 东方未明跑出院子就后悔了,虽然气傅楚不理解他的想法,但毕竟知道傅楚不是坏人,心想当时自己要是忍一忍说不定就过去了,自己明明离学武成功那么近了,却因为这点小事泡汤了实在是得不偿失。要是被傅楚知道在东方未明的眼里,这件事只是小事的话,不知道又要气成什么样子了。 正思考要不要回去认错时,眼前一黑,然后就感觉自己正在飞速的移动,自己就像是被制住了一般,动也动不了,喊也喊不出声。 当自己停下来的时候,迅速的往后一跳,发现自己在一处森林,眼前是一个面色发青的中年男子,一脸的凶相还带了个眼罩,就差在脸上写着“我是坏蛋”四个字了,东方未明只以为自己今天真是倒霉透了。 那男子叫做玄冥子,原本也是逍遥谷的传人,逍遥谷不像其他武林门派那样,打开山门广收弟子,逍遥谷收徒不只是看资质,还看有没有缘,这就导致了逍遥谷每一辈都人丁稀少,上一辈就只有这玄冥子,和谷月轩的师傅无瑕子二人。 但不知道为什么二人突然就闹翻了,叛逃出了逍遥谷,并且十分的憎恨无瑕子,苦于自己叛出师门后,并没有学到逍遥谷的真正高深的武学,自己就修炼起不知从哪里夺来的邪门武功,只求有一日能亲手杀了无瑕子。 这日看见了一个人在追捕几个马贼,跟上去一看发现是无瑕子的大弟子,本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投,打算直接击杀掉谷月轩,却又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东方未明。 “你不是想学武么,跪下吧,给我磕几个头拜我为师,我就教你绝世武功。” 东方未明不傻相反他还很聪明,他不认为有天上掉的馅饼,一边谨慎的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收我为徒。”一边寻找逃跑的时机。 玄冥子是什么人,东方未明这点小动作怎么可能逃得过玄冥子的眼睛,眯着眼说道:“小子,不要不识好歹,你若敢动什么小心思,哼!”说完手就轻轻对着东方未明所在的地方轻轻一扶,东方未明只觉得闻到一股奇异的香气,然后轰隆一声,猛然回头发现自己身后那株要几个成年人才能合抱住的大树竟然到了下去,而且树心的地方已经发黑开始腐烂。 东方未明吓的说不出话,玄冥子很满意他的反应说道:“看见了么,只要你拜我为师,不出多长时间你也可以做到。” “更何况你难道不想知道你自己的身世么?你不想知道你的父母亲是谁么?我与你父是旧识才会教你武艺,待你学成我的武功我就告诉你,你的身世。” 自己是个孤儿这件事是东方未明的死穴,他从小就是孤儿,他学武也是想去寻找自己的亲生父亲,二话不说跪倒在地,狠狠的磕了几个响头,大喊“师傅在上,受徒儿一拜。” 玄冥子看东方未明如此上道不由笑了起来,一时间“桀桀桀桀”的声音响彻森林,凭空的给这森林渲染上了一股诡异的气息。 第十四章 切磋 傅楚生气睡不着觉,借着月光在院子里习练起刚学会的血刀大法,空手练了几遍觉得没有意思,就顺手练起了罗汉拳,每一拳傅楚都运转内力打的衣袖作响将院子里的落叶卷的飞了起来。傅楚现在的金刚不坏体神功已经练至第五关了,算是已经小成,可以不用每日静心打坐磨炼内力,只需每日日出时分吐纳巩固一番就可以,平日里这内功在傅楚运功时自会在体内流转增长功力。 “好内功,好拳法”凭空传来一阵声响,一个白衣侠客落在了的傅楚面前正是谷月轩。 谷月轩去镇子里报了官,知道官府明早就回派人来,担心这里有变故又连夜跑了回来,见大门紧闭院子里有着急促的打拳声,心下好奇飞上院墙就看见了傅楚在打拳,看那傅楚每一拳都打的风生水起能将院子里的落叶全都卷积在身边不由感叹此人年纪轻轻,内功却如此深厚。 但观看了一会谷月轩才知道这人真正厉害的地方不在于内功的深厚,而是能将罗汉拳这种简单至极的拳法练到这般境界,被傅楚的拳风卷积在身边的落叶随着每一次傅楚的出拳而飘零,有那么几片就落在了傅楚的拳上,傅楚好似能劈石破玉的拳头落在这一碾就碎的枯叶上后,却就像打入海洋中,力道全无,那枯叶又慢慢的飘的别的地方去了。 罗汉拳这种武林最常见的基础武学谷月轩也是会的,知道招式大都是大开大合的粗浅招式,断然没有任何运用巧劲的技巧,傅楚竟然能将这种粗浅功夫练到刚柔并济的境界,想必其他功夫也不能弱。这才忍不住跳了下去夸赞一声。 傅楚一看是谷月轩就收起架势低沉的说道:“是你啊,捕快呢?” “明早就到,没想到在下的衣服倒是很合傅兄的身。” 傅楚心情不好不愿意说话只是“嗯”了一声 “傅兄这是怎么了?为何看起来如此低落?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没有,一些事情想不明白。无妨”傅楚顿了顿看着谷月轩又说道:“谷兄,长夜漫漫不如咱们二人切磋切磋如何?”说完也不给谷月轩说话的机会,起手抢攻一式,逼得谷月轩后退了几步。 谷月轩看傅楚拳法如此精妙加上自己平日里也是习练拳掌居多,见猎心喜自然不会拒绝。 “好,那既然傅兄有这个雅兴,我二人就切磋切磋,这里不方便,去村外吧。”说完又是一翻身飞出了院子。 傅楚心下生起了好胜心,虽然不会轻功比不上谷月轩高来高往,但傅楚把内功运到脚上,大步流星一步能窜出去好几米,虽说看起来不雅观倒也跟得上谷月轩的速度。 就这样到了村外傅楚知道谷月轩轻功高强不想与他游斗,贴身向前要与他近身短打,却不想谷月轩根本没想过要与他游斗,手一晃接下傅楚的拳头,另一只手握掌成拳由上到下打了下去,傅楚将手抽了开来,背着一转躲过这一式,轻轻踩地转换身姿再次向谷月轩打了过去,第一掌被谷月轩轻松挡下,第二掌谷月轩接到手感觉力道大了不少,当第三掌推过来时携带着摧拉枯朽的气势,正是傅楚的“跟步三掌力推山” 谷月轩学过罗汉拳自然也就清楚这个招式,知道以傅楚的内力使出的第三掌肯定不简单,不敢硬接运转内力连打带削才接下这一招,脚狠狠的拖着地移出了几米。赞了一声:“傅兄好内功,不如看看我这一招如何。” 毕竟是年轻人那怕是温润如玉的谷月轩也难免想在小伙伴面前露一手,一跃上前,傅楚自然不会漏了怯争锋相对而去,谷月轩凌空翻转一招连环腿哔哩啪啦的向傅楚踢去,傅楚闪躲不及用手死死护住脑袋,寻找着谷月轩落地的地方,但谷月轩攻势停止的时候傅楚又是一抓抓向谷月轩的胸口,谷月轩抬起脚飞快的挡住傅楚的手,傅楚怎会让他得逞,一式罗汉献花从躲过双腿继续抓到谷月轩的胸口,谷月轩双脚夹住傅楚的腰,身体往后弯,手撑地借着腰力将傅楚用脚向后扔了出去,让傅楚狠狠的摔了一下。 谷月轩笑道:“傅兄,我这是水浒英雄拳里的“林冲策马鞭”和“鲁智深倒拔垂杨柳”,倒是把傅兄当成树了,你看如何啊?” 傅楚拍拍身上的土,嘿嘿笑道:“不错不错,就是力气太小了,再来。” 说着又是一阵抢攻,谷月轩也见招拆招,一时间打的有来有回煞是精彩。 打了有那么一阵了,傅楚的罗汉拳都不知道使了几遍了,就连刚学会的血刀大法也空手用手刀使了几招,二人都知道这么打是没有结果的,傅楚也发泄的差不多了,对视一眼,同时向后跳去。 相视一笑,这一番切磋倒是让二人的关系更加亲近,少了几分生疏。颇有英雄惜英雄的感觉。 二人席地而坐讨论着刚才切磋的得失,谷月轩敬佩傅楚内功雄厚,拳法刚柔并济,傅楚羡慕谷月轩轻功绝顶,招式精妙。 说着说着傅楚又想起来下午东方未明的事情,心想谷月轩也是江湖中人,不知道他怎么看待这件事情,就与他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个嘛,我倒是没有遇见过这种事情,武林中人因为私仇、虚名、钱财而相互拼杀是常有的事情。但也仅限于武林中人,那怕是行事风格最为狠辣的魔教弟子也不会凭借武功去欺凌百姓,这是一个规矩。这也是为什么朝廷会容忍这些门派在国土里广收弟子每日练功的原因,如果有那个门派犯了这个忌讳,不需要朝廷出手,各门派自会有人去消灭这个不安因素。” “未明还是个孩子,做事难免有些偏激,只以为自己做的是替天行道的事情,却根本不考虑一个生命的价值,若是有个好师傅或长辈教他,倒也是个可塑之才。” 傅楚听了谷月轩的一席话倒是也有些后悔自己的态度,不过现在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 第十五章 定逸 傅楚和郭芙蓉在这村子已经耽搁了好长时间了,这村子里离刘正风金盆洗手的衡阳还有半个月的路程,傅楚二人若是抓紧脚步倒也能赶上这武林盛事。 “谷兄,,你真不同我去衡阳看看热闹么?” “不了,家师派我出来还有事情要做,抓捕仇霸已经浪费了许多时间,现在一切尘埃落定,自然不能再去看热闹了。” “唉,你我二人一见如故,就此一别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能见到。” 谷月轩爽朗一笑说道:“这江湖说大的话真的很大,但若说小的话其实也真的很小,以傅兄的品行和武功,我相信你很快就会名动江湖的。到时候我自来让你请我吃酒。” 傅楚也不是矫情之人一拱手:“那就借你吉言啦!那我二人就在此分道扬镳吧。” “后会有期” 别了谷月轩傅楚和郭芙蓉驾着一辆简易的马车奔往衡阳城去了,马山贼留下的车子是村民好心帮着搭起来的,郭芙蓉临走时又给了吕大婶留一大锭银子,只求她日后能少受点苦。 说是马车其实就是一匹马拉着一带轱辘的车板,连车顶都没有。傅楚躺在车板上看着天,郭芙蓉百无聊赖的坐在车头,不断地用一根茅草拨弄拉车的马的屁股问傅楚道 “你几时跟谷月轩这么熟了啊,他为什么说你会名动江湖,而不是说我会名动江湖啊。” 傅楚;“……” “你说吕大婶以后还会挨打么?” “……” “你说东方未明那小子以后会去那啊?” “……” “你去过衡阳城么?我听说衡阳的米粉很好吃,去了衡阳我定要去尝尝” 郭芙蓉看傅楚不搭理自己,狠狠的踢了傅楚一脚转过头不在搭理傅楚。 傅楚得了清净感受着阳光照在自己身上的温暖,慢慢的睡着了。 等傅楚再次清醒时已经快要到下一个镇子了,二人随意找了家客栈住下,嘱咐店小二喂好马。 傅楚白天一直在睡觉,现在自然也睡不着了,回到自己房间就开始打坐练功,突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然后就一直驻留在门外不走,傅楚暗想:“我真的这么走霉运?又是黑店?以后能不能住客栈了?” 这时门外的人轻轻的推门进来了,小心翼翼的靠近着傅楚,傅楚闭着眼睛全神贯注的听着那人的脚步声,手上的肌肉紧绷着,只等那人一靠近就先发制人。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时机到了,骤然起身一把将没看清是谁的人抓过来右手将那人的胳膊压在身后膝盖抵在那人的腰椎,让他动弹不得,左手捂住那人的嘴防止她大声喊叫引来同伴。黑夜中看到不太清楚,傅楚只能模模糊糊感觉这人的头饰很多,身上自带着一股清香,估计是个女的。 “你是谁,为何半夜鬼鬼祟祟的进我房间?” “呜呜呜呜” “我现在先把手放开,你若敢喊叫,别怪我不客气。” 说完就把手从嘴巴上移开,放到了那人的脖子上,轻碰肌肤时只感觉手快要滑下去一般,但来不及让傅楚多感受,那人的一句话就吓到傅楚放开了手。 “傅楚你个王八蛋,我这辈子跟你没完。”声音正是郭芙蓉的声音 傅楚放开郭芙蓉用火折子把油灯点上,屋子里亮了起来,看着油灯下的郭芙蓉一席轻纱衣,头发不再束起来而是用几根玉簪固定住,嘴巴微微抿着显得有几分倔强,眼中还有滴想要落下的泪珠被郭芙蓉死死的憋住,估计是被傅楚的反应吓到了。傅楚平日看惯了郭芙蓉带着几分英气的男装,现在见郭芙蓉这身女装不由看的傻了。 郭芙蓉狠狠的瞪了傅楚一眼恨恨道:“我只想过来问问你我这新买的衣服合不合身,你竟然帮我当贼?” 傅楚回过神尴尬的在哪自顾自的嘿嘿傻乐 郭芙蓉看着傅楚这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踹了傅楚一脚就回屋了,不想再和傅楚待在一个空间。 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二人第二天上路后谁都没提,郭芙蓉又换成了男装不过是一件白色的公子服,款式还和傅楚的很像,显然是看不惯傅楚那骚包的模样,郭芙蓉的男装扮相本就清秀,这一换上公子服更是引得路上的女人连连回头观看。 紧赶慢赶花了十天的时间终于到了衡阳境内,虽然还没到衡阳城但也不远了,二人就放慢了速度看着衡阳的山水风景,来到了一个山头前,马车上不去,就将马车卸下,让马自己跑了,二人徒步上山。 行至半路看见前面隐隐约约人头涌动,而且还反光……郭芙蓉心下好奇就拽着傅楚快步向前跑去。 到了近前看的清楚,却一群尼姑在赶路,看着一群光着头的小尼姑,一个个柔柔弱弱的样子这场面好不壮观。 尼姑们领头的是一个中年人,长相清奇眉毛却是吊起来的让人看着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 “我知道了,这是恒山派,也对。衡山的二把手刘正风金盆洗手,同为五岳剑派的恒山自然要派人道贺。你看那个眉毛吊起来的人就是人称恒山三定的定逸了。”郭芙蓉知道傅楚谁都不认识就与他介绍了一番。 前面的定逸内功深厚,郭芙蓉说话的声音也没加掩饰自然就传到了定逸的耳中,定逸师太在虽然拜入佛门已经几十年了,但佛家的修身养性却一点没学到,倒是学成了一副怒目金刚的模样,性子如同烈火一般,眼睛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定逸师太嫉恶如仇脾气暴躁是江湖人尽知的事情,现在听见郭芙蓉出言不逊,心下生怒,只当是两个初出茅庐不懂礼数的年轻人,觉得自己定要替人长辈教训一番。 捡起一把石子转身看着傅楚二人,二人看定逸看向这里就闭上了嘴,但没想到定逸一把将手中的石子用投掷暗器的手法尽数扔了过来,定逸不想伤人石子上没有运转内力,所以这石子只是去的快但力道却不大。 傅楚走到郭芙蓉身前运转内力狠狠的向前方拍出一掌,掌风直接就将石子吹开落到地上。 定逸看了这一幕脸上肌肉微微抽搐,熟悉的弟子都是知道这是自家师叔是动了真怒了,傅楚却不知道就这么遥遥的看着定逸,脸上一副欠打的样子。 第十六章 打断定逸的腿?带我一个! 我二人并无恶意,只是要前往衡阳城看看这难得一遇的武林盛世,如果有哪里冲撞了师太,晚辈就在这里向您赔罪了!” 傅楚不知为何定逸会突然偷袭二人,但毕竟是武林前辈,自己也不好失了礼数,就远远的向定逸行了个晚辈礼说道。 傅楚距离恒山派少说也有几十米,傅楚要不是大声叫喊的话,除了定逸其他恒山弟子根本就听不见,但这一番话傅楚是以正常的音量说出来的,却让恒山众弟子每个人都能听的清清楚楚,就像是傅楚在她们耳边说话一般。 傅楚这么做倒不是有意的显露内力,只是觉得大喊大叫有失风雅,可是这一手落在定逸的眼里就是赤裸裸的挑衅了,怒哼一声,对着四周的自家弟子说道把耳朵堵住,弟子们虽说不知道为何师叔让她们堵耳朵,但平日里定逸的威严在地中最深,一个个都乖乖的照做了。定逸看弟子都堵好耳朵了运转内力以佛门狮吼功的法门向傅楚喊道; “阿弥陀佛!既然都是去衡阳城不如一同前行?” 这句话每从定逸嘴里说出一个字都像是木槌重重的敲击在大钟一下,而你就在那钟底下坐着。傅楚内功有底子倒还好,郭芙蓉却内力浅薄摇摇欲坠的差点要倒下,傅楚只好用手堵住郭芙蓉的耳朵,自己则在定逸的狮吼功下硬抗。 好不容易等定逸说完,傅楚放开郭芙蓉就要上前和定逸理论,却被郭芙蓉拉住了。 “别去了,我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些想吐,换条路走就是了。” 傅楚不依但被郭芙蓉死死的拽住。 “他与我爹是旧识,我若上前被她认出来,我就得回家了!”傅楚听了这才作罢,在远处刮了定逸一眼就不再瞅她,转身换了一条路走去。 “这老秃驴,也不知道这么多年的佛经看到那里去了,一言不合就偷袭晚辈,有一天定要她亲自向我们赔礼道歉。”傅楚远离了恒山众人,看见郭芙蓉依旧苍白的脸色,还是气不过忍不住说道。 郭芙蓉劝了几句傅楚也是不听,但不知道为什么郭芙蓉有些享受着傅楚因为自己生气。 “看你脸色不太好,岭下有条小溪,咱去打些水休息一下吧。”郭芙蓉自然不拒绝,二人就往小溪的方向走去。 到了能看见小溪的地方,却看见溪边蹲着一个穿着僧衣的小尼姑在哪里洗手绢,这方圆百里并没有什么尼姑庵一类的东西,所以不用想这小尼姑定是恒山派的弟子。傅楚本就对恒山派有着怨言,现在看见落单的恒山弟子自想上前整蛊一番,但刚要出去却看一人影飞快的飘向那小尼姑的地方。 傅楚总共见过三人施展过轻功,一是姬无命,二是谷月轩,三就是这个人,三人的轻功施展起来各有各的特点,姬无命的诡异好似是能将自身变的像是羽毛一般随风而飘,谷月轩的潇洒飘逸就好似仙子下凡一般,而这第三个人的特点就是快,就像是一匹向猎物狂奔的豹子一般的快。 那人到了溪边二话不说将小尼姑点住抗在肩上又飞了出去,这一系列动作连贯无比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 傅楚二人对视一眼,郭芙蓉冲傅楚说道:“看什么呢?你快去追啊!你别管我快去追,你若慢了这小师傅的贞操只怕要不保!” 郭芙蓉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但也知道贞操这件事情对于古代的女性意味着什么?平日里郭芙蓉最爱听师兄和长辈们讲些武林趣闻和人物轶事,刚才这一幕和那人的轻功直接让郭芙蓉想起了他们告诫自己的那些话语:“江湖上有一个采花大盗叫田伯光,擅长使一手快刀,犯下累累恶性,偏偏轻功高超正派人士屡次抓获不得,你若遇见了他就快些逃跑吧。”刚才郭芙蓉看那人影的速度之比自家的三师兄追命慢上一些,郭芙蓉可以断定那人定是采花大盗田伯光,所以让傅楚快些去追,希望能从田伯光手下救出这位小师傅。 傅楚混蛋是混蛋一些,但这种事情上傅楚还是清楚不是计较自己和恒山派恩怨的时候,将内力运到脚下大步流星的往田伯光逃跑的方向追去。 仪琳今日和师傅与师姐们一同去衡阳参加刘师叔的金盆洗手大会的路上,休息时弄脏了手,平日里仪琳爱干净,自是忍不了,就告别师叔独自一人去溪边洗手,溪水中自己的影子之旁,多了一个男子的影子。仪琳吃了一惊,急忙站起,背心上一痛,已被他点中了穴道,想要呼叫师叔来救自己,但已叫不出声来。那人将自己身子提起,跑了几丈,放在一个山洞之中。 仪琳心里害怕的不得了,偏偏动不了,又叫不出声。这时听见几个声音在呼喊自己的名字,却是定逸赶走了傅楚二人看仪琳还未归来派了几名弟子来寻她。田伯光听了低声笑道:“嘿嘿,原来小师傅叫仪琳呀,别妄想了她们找不到这里的。她们倘若找到这里,我一起都捉了!” 那几人没发现这个山洞,见这里寻不到仪琳又去了别的地方。 田伯光看那几名恒山弟子都走了就拍开仪琳的穴道,仪琳当即向山洞外逃走,但田伯光赖以成名的就是轻功,敢解开仪琳的穴道就不怕她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仪琳急步往外冲,却发现田伯光早已经站在洞口笑眯眯的看着自己。 “哈哈哈,你还逃得了么?” 仪琳又往后退了几步,抽出长剑,便想向他刺去,但想这人也没伤害我,出家人慈悲为本,何苦伤他性命?我佛门中杀生是第一大戒,因此这一剑就没刺出。但仪琳依旧举着剑横在身前说道:“你拦住我干甚么?你再不让开,我这剑就要……刺伤你了。” 田伯光又是一阵坏笑挑了一块石头坐了下去说道:“小师父,你良心倒好。你舍不得杀我,是不是?” “跟你无怨无仇,何必杀你?” “那很好啊,那么坐下来谈谈。”田伯光说着拍拍自己身边的空地对还举着剑的仪琳说道。 仪琳怎么会坐战战兢兢的说道:“师父师姊在找我呢,再说,师叔不许我随便跟男人说话。” “你说都说了,多说几句,少说几句,又有甚么分别?” “快让开罢,你知不知道我师叔是很厉害的?她老人家见到你这样无礼,说不定把你两条腿也打断了。” “你要打断我两条腿,我就让你打。你师叔嘛,她这样老,我可没胃口。不过要是让我打断她的两条腿,田某倒是很乐意效劳呀!”田伯光得意道 “说的好,打断定逸那老秃驴路的两条腿的时候,田兄可别忘了叫上傅某人一起呀。” 田伯光大惊,洞口突然又来了一个人,一袭白衣,衣角在山间的风吹动下随风飘扬,来人正是傅楚。 第十七章 斗田伯光 傅楚顺着田伯光走的方向沿途找去,一边跑一边留下记号给身后的郭芙蓉。当傅楚走到这里时,却完全失去了田伯光的踪迹,突然听见上方有说话的声音,仔细观察才发现那个隐蔽的山洞。傅楚悄悄的靠近山洞,听着里面的对话,果然里面就是田伯光和仪琳。这才跳出来吓了田伯光一跳。 “你是何人,你既然认识我,识相的就赶紧走,要敢打扰大爷的雅兴,大爷发作起来,你可没命啦!” 傅楚哈哈笑了三声说道:“在下那敢耽搁大爷的雅兴,只是正好我与恒山的定逸有仇,听见有人说要打断定逸的腿,这才出来看看是哪位英雄好汉,也好日后去恒山寻麻烦的时候有个伴。” 之前傅楚与定逸在山上对话的时候仪琳已经出发去溪边了,所以并不认识傅楚。仪琳本以为这人是来救她的,却没想到是师叔的仇人,心里一急眼睛止不住的红了起来。 “这里没有人要寻恒山的麻烦,你快快离去,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身后还有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等着享用呢,田伯光才不想与傅楚过多的纠缠。 “咦,我明明听的真真切切的,这里可只有咱们几人,莫不是田兄敢做不敢认?唉,还以为田兄在江湖上有这么大的名声,应该是个敢作敢当的好汉,没想到是个孬种啊!” 田伯光看出来了,傅楚就是来胡搅蛮缠来的,一把将手中的利刀出鞘,傅楚只觉得眼前白光一闪,那刀就已经劈到了傅楚的身上。没有肌肉撕裂的声音而是发出“锵”的一声,将田伯光手中的刀震开。 田伯光震惊的看着傅楚,自己虽说没用全力,而且他的刀法本身就是加强了速度而舍弃了力道,但毕竟是一把利刃。就这么砍在了肉身上却似砍在了石头上一般,刀锋撕裂了傅楚的衣服,田伯光也能看的清,傅楚并没有穿内甲一类的东西。 傅楚却不知道田伯光现在的震惊,傅楚现在的心情有三分心疼七分愤怒,自己好不容易有件漂亮衣服穿,还未穿几天就被砍坏了。 既然田伯光已经出手了,傅楚自然不会客气,仗着自己有五层的金刚不坏体神功护体,不惧一般刀剑劈砍,不顾田伯光劈来的快刀,只是护住自己的几处要害,一味地抓向田伯光。这下子田伯光犯了愁,自己空有一身武艺却根本破不了傅楚的防,对方还伺机的要抓住自己。没办法田伯光只有放弃进攻,将一手快刀使得眼花缭乱,傅楚看着田伯光像个绞肉机一般把自己防守的滴水不漏也是犯了愁,金刚不坏体神功是强,但毕竟没有大成,傅楚被砍的那几下看着没流血好似没什么伤口,其实傅楚疼得要死。 一时间场面就这么僵持住了,田伯光砍不动傅楚,傅楚突不进田伯光的快刀。 就在这时洞口外又传来一阵叫声:“两个贼人还不快快放了恒山派的师妹,我师傅和师娘可马上就要到了!” 田伯光看傅楚没有再动手的意向后,渐渐手中挥舞的刀也慢了下来,气喘吁吁的向洞外喊道:“格老子的,今天怎么一个个的都来坏老子的好事,你师傅师娘又是那个?” 洞外那人朗声说道:“在下华山令狐冲!” 仪琳一听华山派激动的对着洞外大喊:“华山派的师兄,我是仪琳,华山派的长辈们真的都来了么?” 田伯光瞪了仪琳一眼恶狠狠的说道:“别叫了,他师父师娘要是真的快到了,他才不会喊呢,只会在洞外部下天罗地网等着抓我,哪有打草惊蛇的道理。” 仪琳听了再次沉默起来不再说话,只是手紧紧的握着剑柄,白嫩的手都冒出了青筋。 田伯光现在的表情很精彩,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娇柔的小尼姑,又看了看根本不知道来意的傅楚,思前想后还是觉的自己的小命重要。对着傅楚说道:“兄弟,你我二人今日看来是分不出胜负了,你既然与恒山派有仇,这貌若天仙的小尼姑就送给兄弟你了。”说完施展轻功冲向洞外,傅楚就站在洞边,看田伯光想跑,自然阻拦,田伯光反手提刀不再劈砍而是用刀尖向傅楚的眼睛扎去,傅楚不敢托大,双手一合夹住田伯光的刀,田伯光用力一抽发现抽不出来,索性松了手。全力施展轻功跑了出去,傅楚追了两步,看田伯光的速度实在太快,就放下了念头回到洞里。 “多谢少侠相救,仪琳回了恒山定会向佛祖祈祷少侠你多福长寿的!”仪琳虽然听傅楚说他与自己的师叔有仇,但傅楚毕竟赶走了田伯光,而且傅楚至今为止除了刚开始出言不逊,倒也没对自己有什么过分的举动。所以仪琳真诚的向傅楚道谢。 傅楚这才有空仔细的看见仪琳的面貌,怪不得田伯光如此性急,实在是仪琳确实有着沉鱼落雁般的面容,哪怕是见惯了现代各种化妆整容出来的人造美女的傅楚也得赞叹一句。 看着一个娇滴滴的小美女向自己道谢,傅楚忍不住想逗逗她,说道:“向我到什么谢,我可与你师叔有仇的!” 仪琳柔声道:“不会的,你和我师叔都不是坏人,想必是有什么误会,我带你去见我师叔,解释开来就好了。” 傅楚道:“谁跟你说我不是坏人的?”傅楚还故意的做了一个坏笑的表情继续说道:“看你出落的如此漂亮,想必你师叔一定很宠你,我就擒住你,让你的师叔下跪向我道歉,你说她会不会做?” 仪琳一听脸都憋红了指着傅楚:“你你你你……”的气的说不出话 洞口外的令狐冲看田伯光跑了出去心里送了一口气,田伯光的凶名他是知道的,清楚自己不是他的对手,现在田伯光走了那是最好不过了,现在洞里还剩一个不知敌友的人,听了傅楚现在这一段话。令狐冲立刻跳了进来,拔出手中的剑指着傅楚对仪琳说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恒山派的师妹你先走,让我来会一会这恶徒。” 第十八章 傅楚的恶趣味 令狐冲在洞外看不见洞里傅楚与田伯光交手的场景,仪琳却是看的真真切切。田伯光将傅楚的衣服砍了好几道口子,却不见傅楚受伤,连田伯光都斗不过的人,这位华山派的师兄能打得过傅楚么? 仪琳心地善良不想华山派的师兄因为他受伤就说道:“你只怕是打不过他,快快逃吧。” 令狐冲看傅楚年纪比他还要小上那么几岁,不信傅楚的武艺能高强到那里去,只以为这仪琳小师妹是被吓破了胆才这么说的。就说道:“这说的是什么话,怎可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华山派虽说式微,但也没有临阵脱逃之人。” 说着提起剑对傅楚说道:“亮兵器吧!” 傅楚看着令狐冲的样子让他想起了郭芙蓉也是想把他替天行道了,不过区别是郭芙蓉是不分青红皂白加上有点傻,而令狐冲则是傅楚自己作的。但是傅楚并不想解释,玩心大起,就是想戏弄下他们二人,好出了从定逸那里受来的冤枉气。 傅楚用脚尖点起田伯光逃走时扔下的弯刀,一把握住对令狐冲说道:“出手吧!” 令狐冲看傅楚一副前辈指点晚辈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哼了一声提起剑向傅楚刺去,傅楚挥刀挡开说道:“太慢太慢,再快些,看惯了田伯光眼花缭乱的刀法,再看你这慢吞吞的剑法真是没意思。” 令狐冲大怒一言不发,又是抢攻数招,招招都是华山的精妙招数,却发现傅楚看都不看一眼,只是手中弯刀上下翻舞几下就悉数接下。 “华山大弟子原来就这点能耐,看看我这招怎么样?”手中弯刀在空中削了个半圆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向令狐冲的脖子上砍去,正是傅楚刚学会没多长时间的血刀大法,正好用令狐冲来试一试。 令狐冲闪躲不及,闭上了眼睛,暗道:“吾命休矣!”然后觉得自己脖子上一凉却发现并没什么大事,睁开眼睛看见傅楚嬉皮笑脸的模样,低头一瞧发现只是刀背轻轻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虽说不知道傅楚为何放了自己一命,令狐冲慌忙的向后急退几步远离傅楚的刀。说道:“你这是何意?” 傅楚哈哈大笑,装腔作势的说道:“就这么杀了你有什么意思,闲来无聊陪你玩玩正好。” 令狐冲怒道:“士可杀不可辱,看剑!”又是一剑刺向傅楚,傅楚转身避过又是一刀砍向了令狐冲的下肋,砍到身上令狐冲发现还是刀背,令狐冲这么拼了数招然而碰都碰不到傅楚,但自己却被刀背打了好几下,每一次打的地方若是换成刀刃自己的小命早就已经没了。 令狐冲这才明白自己与傅楚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当再一次被刀背打中后就放下了手中的剑,死死的盯着傅楚说道:“你杀了我吧,我不会像你求饶的!” 傅楚看着令狐冲倔强的表情很是开心,但也知道不能再玩下去了,再玩下去这个好好的青年侠客就要被自己玩的毫无斗志了。 对令狐冲说道:“想死?那好你把眼睛闭起来,免得你死了之后还死不瞑目。” 令狐冲深深的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说道:“来吧!动手吧!” 傅楚看着令狐冲上了眼睛,一把抓过在那不忍心看的仪琳,捂住仪琳的嘴,向洞外跑去。 令狐冲闭着眼睛,等了许久却发现傅楚还未动手说道:“来啊?怎么杀个人都磨磨唧唧的?” 空荡的山洞却无人回应就又道:“你莫不是怕了我师父吧?” “……” 令狐冲察觉到不对劲,睁开眼睛却发现山洞里空无一人,赶忙出了山洞哪里还找得见傅楚的踪迹。 傅楚跑的远了觉得令狐冲追不上后就停了下来,仪琳使劲的要挣开傅楚的手,傅楚使劲一按,仪琳就乖乖的动弹不得了,傅楚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塞进仪琳的嘴里说道:“这是我的秘制毒药,三天之内若是不服解药,你就会全身奇痒难忍,还会溃烂,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你这三天若是好好的听我的话,也不逃跑的话呢,我就给你解药,你若是跑了吃不到我这解药,只怕到时候你的师傅师叔都不认得你了!”傅楚哪里有毒药,就算是有毒药也不舍得喂给这么个绝美的小尼姑吃,喂给仪琳的只是傅楚师傅配置的一种丹药,对人身没有任何的毒害作用。 仪琳怎么知道傅楚的恶趣味,听见傅楚为给自己吃了毒药,一脸苦瓜色的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你这么做是不对的!” 傅楚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总不能一直叫你小尼姑小尼姑的,你叫啥啊?” 仪琳不答,傅楚就又说道:“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你名字太难听了?才不好意思告诉我? 仪琳说道:“我的名字是师傅给我起的,才不难听呢!” 傅楚道:“我叫郝哥哥,你看我都把我的名字告诉你了,作为礼貌你也应该把你的名字告诉我!” 仪琳细声细语的说道:“你还说我的名字难听,你的名字才难听,郝哥哥?多奇怪的名字,我的名字叫仪琳。” 傅楚听着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柔声细语的叫自己“郝哥哥”感觉都要飞起来一般,嬉皮笑脸的说道:“仪琳小师傅,你觉得我的名字怪么?你再多叫几声试试,看看是不是就不怪了!” 仪琳一脸天真的就真的在哪“郝哥哥,郝哥哥”的叫了起来,傅楚正爽着呢,听见有人的脚步声,循声一看发现是跟着自己留下的记号赶来的郭芙蓉。 郭芙蓉看见傅楚身边的仪琳,这才松了一口气,来到二人身边想傅楚问道:“救出来了?怎么样,没被田伯光伤到吧?” 傅楚得意道:“怎么可能伤到我,几招就把他赶跑了。” 郭芙蓉切了一声指着傅楚的衣服上的刀口说道:“傅楚啊,你真是我见过脸皮最厚的人啦!” 仪琳默默的听傅楚和郭芙蓉斗嘴,却听见郭芙蓉管那人叫“傅楚”这才明白郝哥哥是在占自己的便宜,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指着傅楚说道:“你这坏人,明明叫傅楚,却骗我叫你郝……叫你郝哥哥!” 郭芙蓉转过头看着傅楚笑眯眯的说道:“郝哥哥是么?” 傅楚看着郭芙蓉的笑容只觉得有股阴风吹在自己脖子间。 郭芙蓉向傅楚身后喊道:“姬无命!你怎么追来的!” 傅楚下意识的回头一看 “排!山!倒!海!” “啊~~~~~~~~~~~~” 第十九章 茶馆 你神经病啊!你打我干嘛?”傅楚一边走一边向身后的郭芙蓉抱怨道。 “你管我?老娘手痒痒,你有意见?” “信不信我扒了你衣服把你卖给青楼?” “郝…傅施主你逼良为娼菩萨会惩罚你的。”仪琳怯声说道。 “菩萨?如来佛祖来了我都把他一块卖了!”傅楚怒道 仪琳低声念了句“阿弥陀佛”不敢再搭茬只怕傅楚会说出更难听的话。郭芙蓉却不在乎,一脚踢过去说道:“你这么厉害,你咋不上天呢?正经的,现在咱们去哪啊?把仪琳小师傅送回恒山派的人?” 傅楚长记性了,一直防着郭芙蓉,轻巧的躲过这一脚说道:“为啥要送回去?让定逸那秃驴再着会急才好!” 仪琳道:“我师叔才不是秃驴!傅施主你快把解药给我吧,我不麻烦你们送我,我自己去找我师叔就可以。” 郭芙蓉好奇道:“什么解药?”仪琳解释了一番,郭芙蓉哈哈大笑说道:“这小子那有什么独门毒药,定是他随便给了你什么吃的,骗你的!” “啊!傅施主为什么会骗我?仪琳又没什么钱财。”然有又对傅楚说道:“傅施主,骗人会下拔舌地狱的!你若骗了我你应该跟我多念几遍《地藏经》来消除恶业,施主你若是不会仪琳可以教你的。” 傅楚看着仪琳那双真诚的大眼睛一阵无语,瞪了郭芙蓉一眼说道:“我没骗你,所以我不会下拔舌地狱,你真的中了我的毒,你若乖乖听话,我自会给你解药。” 仪琳拍拍胸脯说道:“那就好,只要傅施主你不要我做违背清规戒律的事情,仪琳自然会听从傅施主的安排,” 听完这话,不只傅楚连身后的郭芙蓉都无语了,这小妮子读佛经读傻了吧。 傅楚不想在纠结于这个话题,对着身后的二人说道:“加快脚步吧,看天应该快下雨了,早些进城,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现在天已经黑了,山路并不好走,若只有傅楚一人倒也罢了,但偏偏拖了两个累赘,等看见衡阳城时已经天明。 仪琳看见衡阳城时说道:“我师叔应该就在城里,不如现在就把我放了吧,免得师叔见了你,又要生气了!” 傅楚嘿嘿一笑说道:“我要的就是让你师叔看见,好好气一气她,快进城,走了一晚上了,饿死了找个酒楼吃些东西才是正事。”郭芙蓉也附和说道:“是了,填饱肚子才是正事!” 三人进了城,路上的行人很多,大多数看起来都是武林人士,郭芙蓉道:“这刘正风很威风啊,这么多人都来参加他的金盆洗手。” “刘正风是我们五岳剑派的长辈,自然在江湖上有许多人仰望他!”仪琳说道。 “哈,看你说的好似天下间就剩你五岳剑派了一般!” “仪琳不是这个意思”仪琳解释道 三人顺着路问了还几间客栈,却都被告知都已住满了,这时看见一间茶馆,茶馆边还有一个馄饨摊子,傅楚上前买了三碗馄饨端近茶馆,看都坐满了人,只有一个脸上贴满了膏药的驼子身边没有人。三人端着馄饨坐在了驼子那张桌子上。 这时茶馆里又进来三个穿着黑衣,腰间挎着兵刃的汉子,看茶馆坐满了本就想出去,但其中一个看见仪琳后,就走到了傅楚所在的那张桌子向仪琳问道:“这位小师傅看您打扮,想必是恒山派的高徒吧。” 仪琳放下手中的碗筷做了个合十礼节说道:“正是恒山弟子,不知施主有何贵干。” 那搭讪的汉子也装模作样的举了一礼说道:“大家伙都是为了衡山派的刘三爷金盆洗手而来的,这恒山同是五岳剑派,我自当来结交一番。” 茶馆里有人嗤笑了一声说道:“想攀高枝就直说,人家五岳剑派是什么人,用着你来结交么?” 那汉子大怒一把扯出腰间的兵刃对着那人说道:“你说什么?有种就出来练一练。”茶博士赶忙出来劝阻着那汉子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啊,刘三爷可吩咐了,这几日万万不要在这衡阳城里闹事,不然可是得罪了刘三爷啊!” 郭芙蓉好奇道:“得罪了刘三爷又怎样?他不都是已经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么?” 那茶博士说道:“刘三爷可是衡山派的二把手,你得罪了他,那不就是得罪了衡山派么。” 那汉子也确实不敢冲撞了刘正风,啐了一口,带着同伴转身出了茶馆。 傅楚身后有人低声说道:“王二叔,听说衡山派这位刘三爷还只五十来岁,正当武功鼎盛的时候,为甚么忽然要金盆洗手?那不是辜负了他这一副好身手吗?” 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武林中人金盆洗手,原因很多。倘若是黑道上的大盗,一生作的孽多,洗手之后,这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勾当算是从此不干了,那一来是改过迁善,给儿孙们留个好名声;二来地方上如有大案发生,也好洗脱了自己嫌疑。刘三爷家财富厚,衡山刘家已发了几代,这一节当然跟他没有干系。”另一人道:“是啊,那是全不相干。” 那王二叔道:“学武的人,一辈子动刀动枪,不免杀伤人命,多结冤家。一个人临到老来,想到江湖上仇家众多,不免有点儿寝食不安,像刘三爷这般广邀宾客,扬言天下,说道从今而后再也不动刀剑了,那意思是说,他的仇家不必担心他再去报复,却也盼他们别再来找他麻烦。” 那年轻人道:“王二叔,我瞧这样干很是吃亏。”王二叔道:“为甚么吃亏?”那年轻人道:“刘三爷固然是不去找人家了,人家却随时可来找他。如果有人要害他性命,刘三爷不动刀动剑,岂不是任人宰割,没法还手么?” 那王二叔笑道:“后生家当真没见识。人家真要杀你,又哪有不还手的?再说,像衡山派那样的声势,刘三爷那样高的武功,他不去找人家麻烦,别人早已拜神还愿、上上大吉了,哪里有人吃了狮子心、豹子胆,敢去找他老人家的麻烦?就算刘三爷他自己不动手,刘门弟子众多,又有哪一个是好惹的?你这可真叫做杞人忧天了。” 第二十章 莫大的剑 “瞧你说的,那按你的说法这刘正风金盆洗手是厌倦了江湖上的打打杀杀?”郭芙蓉听了身后那汉子说的话后,扔下碗筷回头说道。 那王二叔打量了下郭芙蓉看是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也就不太在意嘲弄的语气说道:“哦?那公子又有何高见呢?” 郭芙蓉却没听出王二叔话里的意思,看有人被她的话吸引住了,抬起脚踩在了凳子上,撸起了袖子,一副说书先生的样子。清了清嗓子说道:“高见倒是谈不上,倒是对这事有些见解!” 坐在郭芙蓉旁边的仪琳挪了挪身子,不理会郭芙蓉继续慢条斯理的吃她的那碗馄饨。 茶馆里有人不耐烦了说道:“快些说说,这里面还有什么事!” 郭芙蓉道:“要说这刘正风那就不得不提一个人,桃花剑莫小宝!” 左手边一个穿着绸缎的汉子搭腔道:“莫小宝不是衡山派掌门莫大的长子么?听说好像是在青楼被人杀了,倒是让衡山派丢了好大的一个脸。” 郭芙蓉道:“没错,但是你们知道莫小宝是怎么死的么” 看无人应答,郭芙蓉压低语气说道:“那莫小宝的伤是用衡山剑法所创!” 众人一片哗然,那王二叔问道:“你又怎么知道是衡山剑法所伤?难道你当时也在场。” 郭芙蓉得意洋洋的说道:“我的一个师兄在当地的衙门当差,青楼死了人惊动了官府,我那师兄去给敛的尸。我那师兄年轻时与衡山派有着些许渊源,他是万万不可能看错的!” 王二叔旁边的年轻人问道:“就算是被衡山剑法杀害的,又和刘三爷金盆洗手有什么关系,莫不是刘三爷觉得衡山派出了丑,怕连累自己一世英名?” 郭芙蓉继续道:“再说说刘正风,外边的人虽说刘正风是衡山派的第二把高手,可是衡山派自己,上上下下却都知道,刘正风在这三十六路‘回风落雁剑’上的造诣,早已高出掌门人莫大先生很多。莫大先生一剑能刺落三头大雁,刘三爷一剑却能刺落五头。刘正风门下的弟子,个个又胜过莫大先生门下的。眼下形势已越来越不对,听说双方在暗中已冲突过好几次。” 郭芙蓉看茶馆里的人都不在说话而是专心的听自己说很是满意,举起茶杯呷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说道:“你们说要是你的武功已经超过你的掌门,但你自己却永远是二把手,你们会甘心么?那你们说你要是掌门,自己的师弟武功却高出你数倍,你会不会怀疑他呢?” 一个坐在最里边的矮胖子说道:“刘三爷和莫大先生不合这件事我倒是听说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沉吟了半响后说道:“你是说,这莫小宝是……?” 郭芙蓉打了个哈哈放下腿说道:“好了,话我就说道这里了,是真是假你们就自己猜吧!” 那矮胖子说道:“是了,错不了这明明是衡山派中的大事,各门各派中都有贺客到来,可是衡山派自己却不来,定是莫先生怀恨在心逼走了刘三爷,却也勒令门下弟子不得来参加这金盆洗手大会。” 这时门口传来了咿咿呀呀的胡琴声,一个沧桑的声音唱道:“维鹈受刺因吾过得马生灾念尔冤独在中庭倚闲树乱蝉嘶噪欲黄昏” 傅楚转头望去,只见一张板桌旁坐了一个身材瘦长的老者,脸色枯槁,披着一件青布长衫,洗得青中泛白,模样甚是落魄,显是个唱戏讨钱的。 那矮胖子喝道:“鬼叫一般,嘈些甚么?打断了老子的话头。”那老者立时放低了琴声,口中仍是哼着“尔母...连夜哭,因事...有时悲” 郭芙蓉看有人认同自己的想法,忍不住又说了起来:“要我说啊,定是这莫小宝在青楼喝花酒被刘正风撞见了,刘正风怒起不争气就杀了莫小宝,然后莫大先生不好撕破脸皮,只得将刘正风逼出衡山派。” 那卖唱老者忽然站了起来,慢慢走到郭芙蓉身边,侧着头瞧了郭芙蓉半响,郭芙蓉被盯得发了毛,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子递给老者。老者却不伸手说道:“你胡说八道!”然后转身走开,郭芙蓉看他质疑自己,身手向叫住老者,却只觉得青光一闪,一柄细细的长剑被老者从胡琴中抽出来,刺向郭芙蓉。 郭芙蓉大惊失色,但剑势极快,郭芙蓉躲不开,突然间眼前多了一只手阻住了那柄细剑。却是傅楚看老者动了手,自己阻拦不及只得用肉掌挡下那一招。那剑插入了手掌有半指深,却一丝血都没有流出来,只能说这一剑的速度已经快到极致。 那老者看有人阻住他,拔出剑又是一阵青光将剑晃向桌上,傅楚本以为老者还要动手,却看他刺向桌子,就只是暗地里运了劲,只等老者再有什么动作就与他交手。没想到桌上叮叮当当响了一下后,见那老者缓缓将长剑从胡琴底部插入,剑身尽没。原来这柄剑藏在胡琴之中,剑刃通入胡琴的把手,从外表看来,谁也不知这把残旧的胡琴内竟会藏有兵刃。 老者深深的看了一眼傅楚,然后对郭芙蓉摇了摇头说道:“你胡说八道!”缓缓走出茶馆。众人目送他背影在雨中消失,苍凉的胡琴声隐隐约约传来。 老者走出众人视线傅楚的手上才开始流血,郭芙蓉见了一把抓过傅楚的手问道:“你傻不傻啊,干什么用手挡啊?” 傅楚不答只是问道:“你和他有仇?这人武功估计还在姬无命之上,刚才那一剑他还没用全力,我就已经挂了彩。” 忽然有人“啊”的一声惊呼,叫道:“你们看,你们看!众人顺着他手指所指之处瞧去,之见傅楚桌上那三碗馄饨和四只茶杯,每一只都被削去了半寸来高的一圈。七个瓷圈跌在桌子上,但碗和茶杯却一只都没有倾倒。 郭芙蓉看了半响说道:“我知道了,他就是莫大!他刚才听我说刘正风一剑能刺五头大雁,莫大先生却只能刺得三头。他便一剑削断七只茶杯给我瞧瞧。茶杯都能削断,刺雁又有何难?” 那王二叔对二人说道:“莫大先生应该不是气你说他武功不如刘三爷,他应该是气你说他儿子的是非。莫大先生之前唱的那几句,维鹈受刺因吾过,得马生灾念尔冤。独在中庭倚闲树,乱蝉嘶噪欲黄昏。是《哭子》里的几句词,老来丧子的悲痛难免要教训下你!” 被吓到的郭芙蓉一时间说不出话了,旁边一样被吓到的仪琳也合起手掌念起了佛经。 第二十一章 哭泣的郭芙蓉 馆中众人见到“潇湘夜雨”莫大先生显露了这一手惊世骇俗的神功,无不心寒,均想刚才郭芙蓉当着众人说莫先生的八卦,自己不免随声附和,说不定便此惹祸上身,各人纷纷会了茶钱离去,顷刻之间,一座闹哄哄的茶馆登时冷冷清清。 除了傅楚三人就只剩下坐在傅楚身边那个驼子和角落里趴着睡觉的两个人。傅楚看身边的两个少女都是惊魂未定的样子,说道:“我看那莫大那一剑留了手,我就是不拦,也不会将你如何,否则他大可以直接使出削杯子那手,那样我可万万是拦不住的。” 郭芙蓉抓起傅楚的手,看着流血的伤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仪琳从怀里掏出一个褐色的瓶子说道:“我这里有我恒山的伤药,快给傅施主包上吧。”郭芙蓉慌忙的接过瓶子,笨手笨脚的将药撒的傅楚手上到处都是却偏偏摸不到伤口。傅楚看了郭芙蓉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乐了出声。 郭芙蓉“哎呀”一声跺了跺脚把瓶子还给仪琳找了张没人的桌子坐了下去,伏在桌子上将脸埋在了胳膊里,好似想把自己闷死的样子。仪琳接过瓶子,小心翼翼的涂抹在傅楚的伤口处,一边涂一边问“会不会弄疼你了”涂好药从怀里拿出一个素白的手帕,手帕上还带着些少女的清香,细心的将傅楚的手包了起来。 这一幕被旁边的驼子看在眼里,感觉到一阵恶心。之前看郭芙蓉明明是男儿身却一幅少女姿态,本以为傅楚和郭芙蓉有断袖之癖,现在看着恒山派的小尼姑和这两人又纠葛在了一起。现在看傅楚和那不守清规戒律的小尼姑去找郭芙蓉去坐了,那驼子这才长长的呼出了口气。 傅楚做到了郭芙蓉的对面说道:“怎么了,不至于吧,莫大难道比姬无命还吓人?咱俩都从盗神的手里逃出来了,那莫大毕竟是个名门正派的掌门总不会对你个小辈下杀手的。” 郭芙蓉抬起头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脸上梨花带雨的,傅楚从来没想过郭芙蓉能有一天能够哭的这么伤心。 “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啊!我为什么这么没用,总是给你拖后腿。” 傅楚一愣没想到郭芙蓉会说这种话,想了想说道:“怎么会,你那有给我拖后腿,你可是芙蓉女侠啊!” 郭芙蓉带着哭腔断断续续的说道:“有,我都害你两次受伤了,说好了带你出来闯江湖,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好,在家时爹爹总是说我笨,我不服,我明明都那么努力练功了,却还是比不上我那些师兄们,我就怪我爹给他们开小灶,直到看见你教东方未明那小子,他一个下午就全都学会了,我才知道我是真的笨。呜呜呜呜......”说完又趴回桌子上抽泣起来。 傅楚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毕竟傅楚有系统作弊,他也不知道对于一个“巨侠”的后人来说,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自己的无能,自己辱没了家门。在郭芙蓉大大咧咧的表面下,其实这件事一直藏在心里,直到傅楚因为她受了两次伤,这才爆发出来。 门外淅沥沥的雨声渐渐变的急促,傅楚看着伏在桌面上的郭芙蓉思考着等郭芙蓉心情平复了怎么劝解她,仪琳则坐在郭芙蓉的身边不停的用手扶着她的后背给她些安慰。 慢慢得郭芙蓉的抽泣声越来越小,呼吸也平稳下来,仪琳小声的叫了郭芙蓉几声,郭芙蓉却不答,过了一会把头转了过来眼睛却是闭着,脸上带着几道泪痕。嘴里轻轻的发出“呼~~呼~~”的轻鼾声。 傅楚:“……” 仪琳:“……” “也好,让她睡会吧,醒了应该就好了。你也睡吧,走了一夜的山路,也累了吧。外面雨下的这么大,不定什么时候停呢,而且也没找到住的地方,就现在这里休息吧。”傅楚对仪琳说道 仪琳说道:“傅施主你不睡么?” 傅楚道:“我不困,毕竟不是什么私密的地方,都睡了你个娇滴滴小尼姑再引来像田伯光那样的人把你掠走我岂不是很亏?” 仪琳脸上一红说道:“那有那么多人想来掠我啊。” 忽听得一个清脆娇嫩的声音说道:“二师哥,这雨老是不停,溅得我衣裳快湿透了,在这里喝杯茶去。 门口那驼子听了着声音,猛地把头低了下去。只听另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好罢,喝杯热茶暖暖肚。”两个人走进茶馆看见傅楚三人就走到了傅楚旁边的桌子坐下。 傅楚看来了人就停止了和仪琳的对话,向那老者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却没想到那老者直接走了过来。对着傅楚和仪琳拱了拱手说道:“华山劳德诺,想必这位是恒山派的师妹吧。这位英雄是?” 仪琳施了一礼说道:“恒山仪琳,见过师兄。”傅楚看了看劳德诺那满脸褶子和老人斑的脸说道:“不是英雄,叫我傅楚就好了。”心下却好奇,自己明明见过华山的大弟子令狐冲,那这人却也是华山弟子,那就应该是令狐冲的师弟,怎地这般苍老。 “不知道仪琳师妹怎么没和你师门在一起?”劳德诺问道。 仪琳回道:“仪琳被这位傅施主喂下了毒药,让我还跟着他,下了雨,加上没找到休息的地方才在这里呆了些时间。” 傅楚万万没想到仪琳还真是一点谎话都不说,看着劳德诺已经把手握在了腰间的剑柄上,连忙站起来说道:“仪琳小师傅这是跟你开玩笑呢。” 仪琳说道:“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打诳语” 劳德诺已经把剑拔了出来迟疑的看着傅楚,毕竟傅楚和仪琳刚才相谈甚欢的样子毕竟不像是仪琳被傅楚挟持。 傅楚“嘘”了一声指着睡得正香的郭芙蓉说道:“你看我这同伴刚睡下,小点声,这都是误会,你是华山派的?我可认识你大师兄,你大师兄是不是叫令狐冲?” 一直坐在旁边桌子那的少女听见“令狐冲”三个字跳了过来,欢脱的说道:“你见过我大师兄” 傅楚看着少女那张怪异的脸和听着那悦耳的声音,有种说不出来的维和感。仔细一看少女的脸颊处似乎有些凸起和一些细微的缝隙,傅楚明了,这少女估计是易容了。 说道:“当然见过,还和他比试了一番!”看劳德诺还有些不信就对仪琳说道:“我是不是和令狐冲比试了一番?出家人可不大诳语哦!” 仪琳道:“是了,傅施主确实见过令狐师兄也和他比试了一番。” 那少女急忙问道:“那你俩谁赢了啊?他现在人呢?” 第二十二章 福威镖局 “他人现在在哪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也快要到衡阳城了吧!也许是天黑下雨山路不好走,耽搁了。”傅楚听出那少女语气中的焦急便说道。 少女听见傅楚说他也不知道令狐冲在哪不开心的说道:“好吧,这大师兄实在是没有正形,爹爹派他带着其他师兄们来衡阳参加刘师叔的金盆洗手,他倒好带着师兄们出去游山玩水了,可怜我和二师兄一路从福州赶回来,可是累死了。” 门口的驼子听见少女说到福州,头又往下低了两分,从远处看就好似一个黑色的布袋放在桌子上一般。 本在角落里趴着睡觉的两个人坐起身来说道:“哎呦,小师妹,你这可冤枉我们了,我们可没有和大师兄去游山玩水,大家伙都一直在这衡阳城里候着呢。” 然后对着茶馆的内堂喊了一句:“快都出来,看看是谁来了。” 少女回了头,看见那二人惊喜道:“三师兄?八师兄?你们也在这里啊,其他人呢?” 又有五人从茶馆内堂走出来,有的是脚夫打扮,有个手拿算盘,是个做买卖的模样,更有个肩头蹲着头小猴儿,似是耍猴儿戏的。那少女笑道:“哈,一批下三滥的原来都躲在这里,倒吓了我一大跳!” 那耍猴儿的笑道:“怎么一见面就骂我们是下三滥的?” 那少女笑道:“偷偷躲起来吓人,怎么不是江湖上下三滥的勾当?大师哥怎的不跟你们在一起?” 那耍猴儿的笑道:“别的不问,就只问大师哥。见了面还没说得两三句话,就连问两三句大师哥?怎么又不问问你六师哥? 傅楚看他们师兄弟谈的兴起,微微的咳了一声,众人这才注意到这里还有外人。 一个身形魁梧的汉子说道:“哟,实在是对不住,我们师门众人久未相见,这才冷落了这位英雄和这恒山的师妹,还请宽恕则个。” 傅楚说道:“无妨,无妨,你们聊你们的。” 华山的众弟子也纷纷向傅楚见礼,傅楚和仪琳也都一一的回了过去。经过介绍后才知道这身形魁梧的是华山的三师兄叫梁发,脚夫模样的是四师兄施戴子,手中总是拿着个算盘的是五师兄高根明,肩上带只猴子的是老六都叫他六猴,还有两个年轻的弟子叫陶钧和英白罗。 众人都相互介绍完后也都入了坐,傅楚看熟睡中的郭芙蓉的眉头微微邹起,知道是人多吵到了她,就对众人说道:“我这位兄弟疲困不堪,不好叫醒她与众位认识,我将她背去内堂也好不叫他扰了各位的谈性。” 华山众弟子纷纷说道:“都是江湖儿女不用那么客气的,既然睡了就不要吵醒了,内堂里清净,让她在哪里休息吧。” 傅楚将轻轻的将郭芙蓉抱起去了内堂,仪琳也跟着进来,将郭芙蓉放好后仪琳对傅楚说道:“傅施主我在这里就行了,你出去同他们说话吧,也免的让人觉得咱们失了礼数。” 傅楚说道:“你也休息下吧,还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找到休息的地方呢。” 看仪琳应下了傅楚就出了内堂,坐在了提着猴子的陆大有身边。 听见他们正在谈论刚才莫大的那一剑刺七杯的事情。 梁发看傅楚来了说道:“你们刚才是没看到,刚才傅兄弟那一手可是漂亮的紧啊,我连剑都没看清,傅兄弟就挡住了那一剑了。” 傅楚讪笑着亮了亮包扎着的手说道:“这都受伤了,哪里厉害了。” 众人又是叽叽喳喳的说了半天,这时坐在傅楚身边的陆大有对劳德诺说道:“光说我们了,你们说说福州那边怎么样了,听说福威镖局被灭了?” 劳德诺看了一眼傅楚没有说话,那少女岳灵珊说道:“傅大哥既然是大师兄的好朋友,那就不能算作是外人。你要不说那就我说。” 劳德诺这才说道:“是了,福威镖局被灭了。” 傅楚问道:“福威镖局?一家镖局平日里走镖干的就是刀口舔血的买卖,被灭了有什么奇怪的?” 陆大有道:“傅兄你没听过福威镖局么?那想必你是北方人吧,大家都说北有龙门,南有福威。说的就是这两家镖局是中原最大的,那些小的山寨看见了福威镖局的旗都会自行让路的。” 傅楚道:“既然这般威风为何还被灭了?” 岳灵珊抢着说道:“威风是威风,但可惜在江湖上你威风是不够的,武艺不精就是灭门的下场,只是这青城派下手太过狠辣了。” 陆大有道:“你快些说说,你们都探到什么了。” 劳德诺看了看门口那驼子,陆大有心急低声说道:“驼子多半是个颠子,坐在这里半天了,动也不动,理他作甚?”梁发也劝道:“这事早晚江湖中人都会知道的,二师兄快说吧。” 劳德诺这才说道:“那晚我和小师妹亲眼看见青城派的余观主带着十多名弟子将局中的镖头和趟子手一个个杀了,镖局派出去求援的众镖头,也都给他们治死了,一具具尸首都送了回来,下的手可也真狠毒。” 傅楚问道:“这又是有何仇怨下手这般狠毒?” 劳德诺解释道:“我师父同我讲过,大致是青城派的上任掌门曾经败给过福威镖局的创始人林远图。应该是为了报这一败之仇吧。” 傅楚怒道:“这人真是狠毒,报仇只需和福威镖局的当家的比试一番就好了,他竟然杀人全家,实在是狠毒至极。” 劳德诺道:“是了,我也好奇,这青城派也算是名门正派了,又是为何做这种败坏名声的事情。而且将些不相干的人都杀了,又偏偏放过了福威镖局现任传人林震南夫妻与二人的儿子林平之三人不杀,只是将他们逼出镖局。” 陆大有问道:“那这三人现在又在哪?” 劳德诺道:“那三人逃出镖局,我和小师妹就一直跟着他们,这余观主放了这三人,转手又派人将他们抓回去。余观主当时就在现场,我和小师妹不敢下去救人,只得用计救下了他家的儿子林平之,现在也不知道在何处。至于林振南夫妇又被青城派的弟子抓了回去。” “小师妹好奇青城派反复无常,就同我又回了福威镖局躲起来查看,只见许多青城弟子到处翻箱倒箧,钻墙挖壁,几乎将偌大一座福威镖局从头至尾都翻了一个身。镖局中自有不少来不及携去的金银财宝,但这些人找到后随手放在一旁,并不如何重视。” 傅楚问道:“那他们是在找什么?” 劳德诺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找了好几天却是徒劳无功。我和小师妹都想看个水落石出,但青城派这些人东找西抄,连茅厕也不放过,我和小师妹实在无处可躲,只好溜走了。” 第二十三章 雨中战斗 众人正听劳德诺说着,便在此时,只听得街上脚步声响,有一群人奔来,落足轻捷,显是武林中人。众人转头向街外望去,只见急雨之中有十余人迅速过来。这些人身上都披了油布雨衣,奔近之时,看清楚原来是一群尼姑。当先的老尼姑身材甚高,在茶馆前一站,大声喝道:“是那个不要命的抓了我恒山弟子在这里胡混,还不快快滚出来。” 傅楚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当头的老尼姑就是定逸。华山众人也是识得定逸的,当即站起,一齐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劳德诺朗声说道:“参见师叔。”定逸师太眼光在众人脸上掠过,粗声粗气的叫道:“你是华山的人,是你将我派弟子抓走的么?岳不群可真是教的好徒弟啊。”然后目光射到岳灵珊的脸上说道:“你是灵珊么?怎地装扮成这副怪相吓人?”却是定逸怕仪琳和一众华山男弟子混在一起有失名声,现在看有岳灵珊这个岳不群的独女也在,倒也对外解释的过去。语气就软了些。 岳灵珊笑道:“嘻嘻,师叔可不是我们带着恒山派的师妹出来瞎混呢。” 定逸道:“那是谁?我听人说在这茶馆里有人亲眼见了我恒山弟子同两个男人吃饭,我恒山弟子都好好得在刘正风的宅子住下了,就剩一个走丢的仪琳。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定逸师太!你可还记得我?” 傅楚慢悠悠的从华山众人中走了出来,定逸仔细看了看傅楚,想起了是昨日在山上的那两个议论自己的年轻人。 “好小子,是你抓了仪琳?” 傅楚笑道:“是了,就是我抓的,不知师太有何贵干呀。”傅楚救了仪琳还骗她给她吃了毒药,只是为了不让仪琳逃跑,好让他用仪琳来好好气一气这定逸,一报那日在山上吃的窝囊气。现在见得定逸找上门来了,自然是巴不得让定逸气的想动手。 定逸看傅楚那样子怒道:“有何贵干?好一个有何贵干,多说无益,出招吧,我看看是什么依仗让你有这么大的胆子!” 劳德诺看二人就要动手忙说道:“师叔,你看这里面是不...”却是定逸将手中的斗笠扔了出去,狠狠得砸在了劳德诺的脸上。定逸说道:“哼,你们华山派的人同抓我恒山弟子之人一起交谈甚欢却不知解救你的师妹,还说什么五岳剑派,同气连枝?我这次见了你们掌门我定要好好说说!” 傅楚道:“好一个倚老卖老的丑尼姑,竟然如此蛮横!” 定逸朗声道:“我恒山定逸蛮横了这么多年了,你才知道么?看你是小辈,你先出招吧!” 傅楚“哼”了一声从腰间掏出当时田伯光扔下的弯刀,傅楚看看那刀的质地不错,就收了下来。手腕抡圆,从下往上的向定逸的腰间砍去,定逸看刀势极快,听风声力道也强,暗道低估这小子了。抽出腰间的剑格挡住这招,可毕竟剑身软,刀身硬,只能挡住一下,剑身就弯了过去,可毕竟定逸是名满江湖前辈,经验丰富,小撤一步腾出间隙,使了一招雾里看花。傅楚只觉得眼见白光阵阵,定逸手中的剑好似变成几朵白花,笼罩着傅楚的周身大穴。 傅楚在和田伯光打的时候就发现了自己金刚不坏体神功的妙用,傅楚不信定逸的剑法能比得过莫大的剑,挑了一个剑花冲了过去,手中的刀向定逸的头劈了过去,好像要和定逸同归于尽的打法。 在旁边观看的华山众人纷纷惊呼,定逸当然不可能和傅楚同归于尽,抽身回剑挡住了这一招,傅楚就像疯了一般不停使出血刀大法的狠辣招数,不顾自身全力进攻,这一心态也就暗暗吻合了血刀大法的精髓,傅楚的刀法越来越快,定逸的剑也跟着越来越快,这么以快打快的方法难免有疏忽的地方,傅楚身上中了定逸两剑,定逸的左手也被傅楚砍了一刀。 果不其然定逸的剑法虽说强过田伯光,但也强不到哪里去,这两剑虽然让傅楚见了血,却未伤到筋骨,只是破了些皮肉。 傅楚这番以命搏命的打法,激怒了定逸,狠狠的将傅楚迫开怒道:“看你内功当属走的阳刚正统一派,怎地招数都是这般狠辣。” 傅楚喘了两口气说道:“招数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愿意怎么用我就怎么用,用得着你个老秃驴教我么?” 定逸看傅楚依旧出言不逊这次就不等傅楚先出招了,纵身一剑,用得是恒山剑法中最为精妙的一式,金针渡劫。这一剑被定逸注入了全身的内力,只想一剑把这不识好歹的恶贼一击毙命。 这一剑好似将雨都刺开了,本要落在剑身上的雨纷纷落入别处,带着摧拉枯朽的气势刺向傅楚。傅楚这一剑就不敢硬接了,用刀架住定逸,却不想这一剑的力道如此之强,傅楚接连后退好几步,手中的刀也握不住飞了出去。 定逸怒急也就忘了自己前辈的身份,趁着傅楚落地不稳抢攻了过去。 看着傅楚和定逸的比斗,华山众人目瞪口呆。毕竟恒山定逸的威名一直是他们这一辈分的传说,但这个年轻人却能和定逸斗了个数十回合才稍露败绩。 岳灵珊道:“没想到傅大哥这么厉害,竟然在定逸师叔的手下撑了这么久,这一战就算输了也是虽败犹荣了呀!” 华山众人没搭腔但茶馆外避雨卖馄饨的老人却笑呵呵的说道:“呵呵小妮子,谁说这小子会输啊?” 岳灵珊不在乎道:“傅大哥的兵刃都丢了,怎么赢?你一个卖馄饨的懂些什么?”那老人笑了笑不再说话,劳德诺却拽了拽岳灵珊说:“师妹别说了,你看!” 岳灵珊顺着劳德诺的视线看了过去,却不想看见场上局面又倒了回去,赤手空拳的傅楚好似更加勇猛,反倒是本应稳操胜券的定逸被傅楚压着打。 第二十四章 那矮子,你很嚣张啊! 傅楚的血刀大法本就练的不到家,他真正精通的还是那已经升到十级领悟了拳意的罗汉拳。现在丢了兵刃,反倒不在让傅楚束手束脚,定逸攻来的剑招被傅楚躲过,迅速的稳住下盘后,一拳一式就将局面搬了回来。 定逸没想到傅楚还有后招,被傅楚打的手忙脚乱。傅楚拳大势沉,每一拳都打在定逸的剑身上,震的定逸虎口隐隐作痛,险些也握不住剑。不过还好恒山剑法绵密严谨,长于守御。要是一直这么采取守式,傅楚也拿定逸没办法,到最后也就是拼的谁的耐力长,谁的内力深厚。 但定逸脾气火爆,之前被傅楚气的半死,加上自己是武林名宿,怎么可能和一个无名小辈打持久战,越打越心急,总是想击败傅楚,就这样在一次试探性的攻招下,被傅楚找到了破绽,重进定逸本来舞的密不透风的剑网,对着定逸的小腹的来了一拳。定逸的小腹好似被铁锤狠狠的砸了一下,气血上涌,“噗”的一声口中吐出了鲜血,缓缓的萎在了地上。 华山众人真没想到傅楚竟然能击败定逸,还将定逸打的口吐鲜血。 傅楚看定逸已经半跪在了地上,之前在山上受的气已经消了大半,说道:“这一拳就是为了报在山上你用内力压人之仇,现在咱俩两清了,我去将仪琳带出来,从此咱们两不相干!” 定逸从地上慢慢的直起了身抹掉嘴上的血迹说道:“小子,你叫什么?你是少林的人?” 傅楚说道:“我叫什么你就别管了,我也不是少林的人,你伤的也不是很重,咱俩也算两清了,仪琳就在内堂去找她吧。” 定逸向地上啐了口沾着血丝的吐沫说道:“今日是我败了,我自当认下,下次这场子我定会找回来。”说完示意身后的弟子去内堂将仪琳找来。 傅楚道:“师太这又是什么意思,本就是一报还一报,你这样可就是不死不休了?” “哈哈哈,这可是恒山的神尼?想不到啊,恒山三定之一的定逸竟然被一个无名小卒给打伤了,可真是不枉我冒着雨看了这么场好戏啊!”这时街外面的屋顶上传来一阵嘲讽的声音。 众人向传来声音的地方看去,之见一个矮小道人从屋上飞来,然后站在离定逸几米远处,那矮小道人身材便如孩童一般,提在手里只怕还不到八十斤。只是当他站定之后犹如渊停岳峙,自有一派大宗师的气度,显然内功修为颇深。 定逸看那人站定后说道:“还当是谁在装神弄鬼,没想到是余观主。不知道在哪里偷偷摸摸的看我们比试,是什么意思?也想和我老尼姑切磋切磋?” 坐在茶馆里的驼子看见余沧海飞过来后,身体就一直在颤抖,像是在忍耐着些什么。 余沧海本在刘正风的宅子呆的好好的,突然看见定逸带着一众弟子冒着大雨跑了出去,心生好奇,跟了上去,借着大雨躲避身形,看见傅楚将定逸击败这才出言嘲讽。因为在刘府,定逸因为看不惯余沧海灭了福威镖局的狠辣做派,出言挤兑了两句,余沧海本人心胸狭窄自然心生怨恨。 余沧海道:“神尼武功盖世,我哪敢跟您切磋啊,我可怕被打的吐了血。”说完余沧海就自顾自的笑了起来,定逸被气的“你、你”的说不出话。 这时仪琳也被她的师姐从内堂里接了出来,走到了定逸的身边。余沧海一看又是讥讽道:“哎呦,我还当神尼和这位小兄弟为什么打起来呢?想必是这小兄弟和这位小菩萨两情相悦,被你撞见了吧。” 仪琳刚出来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是看见自己的师叔在和一个矮子怒目相视,又听见他污蔑自己就说道:“你不要瞎说,我才没有和傅施主两...反正什么都没有,你不要瞎说了,不然会下拔舌地狱的。” 余沧海又笑了起来,华山众人也都纷纷对他怒目而视。 “喂,那个矮子?你就是余沧海?你很嚣张啊!”这时一个轻飘飘的话语从傅楚的口里说了出来,每一个字都让余沧海的脸色变上一分,当话说完,余沧海的脸色已经变得铁青。 “哎呦,怪不得这么嚣张,原来会变脸啊,在变个如来佛祖给我看看?” “哈哈”岳灵珊忍不住笑出了声,银铃般的笑声在余沧海得耳朵里好似拉锯般刺耳。 仪琳也说道:“傅施主,变如来佛祖是不行的,那是对我佛的不敬,还是变些别的吧!”仪琳倒不是为了锵余沧海,只是单纯的想说自己说的,但这话落入众人的耳中,都再也忍不住笑了出来,就连定逸,都拉过仪琳,但嘴角也有几分笑意。 余沧海再也忍不住,举起手向傅楚拍去,傅楚看他掌心泛黑,知道掌上有毒,就不与他对掌,只是闪躲,一边闪躲一边说道:“我的天,余观主这是多久没洗手了,掌心都发黑了,我这可是白色的衣服,可别让你碰上了。” 众人又是大笑,余沧海看抓不到傅楚,看刚才傅楚和定逸的对决也知道这小子有些门道,就变了招向笑的最大声的岳灵珊抓去。 华山众人大怒,都拔出腰间长剑向余沧海阻去,余沧海看人多,就翻手从怀里掏出一枚暗青色的钉子,以独特的手法向钉尾一击,那枚钉子就在众人眼里消失不见,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岳灵珊。 “好一招青蜂钉,好一招青字九打,只是余观主这手法用来欺负一个弱质女流,是不是有些过了?”斜地里窜出一条扁担替岳灵珊挡下了这枚暗器,然后那个一直看戏的卖馄饨老者说道。 余沧海一看又来了一名高手,加上众人都对他抱有敌意,知道讨不了好,纵身而起飞出了众人的视线。 岳灵珊一下子瘫软在地哭了起来,却是被吓到了。华山众人纷纷去安慰她,也都向那老者道谢。 定逸走到老者身边说道:“阁下是雁荡山的何三七吧。” 那老者笑了笑说道:“不错,是我。然后又对远处的傅楚说道,小兄弟你坏了我的三只碗,你可得赔给我。” 第二十五章 令狐冲与陆小凤 令狐冲失魂落魄的走进了衡阳城,身上早已经被雨淋湿,但令狐冲却好似没发现一般跌跌撞撞的往城里走。他本以为他一死就一了百了,虽说救不了恒山派的师妹,但自己已经尽力了。没想到傅楚竟然杀都不杀他,这让他感到一股屈辱,他恨自己的无能,也恨自己没能救得了恒山的师妹,自己无颜面对师门。 当走到一家叫做回燕楼的酒楼时,令狐冲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他本就是嗜酒如命之人,现在又碰上闹心的时刻,不知不觉的就走进了酒楼。打定主意,痛饮一番然后到定逸师叔那里以死谢罪。 进得了酒楼发现大厅早已坐满了人,令狐冲本不是挑剔的人,但现在却不喜这躁扰的环境,上得二楼就清净了许多,三三两两的食客四散开来坐着,令狐冲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去。 拍了拍桌子喊道:“小二,酒!”声音大极了。隔壁桌的一男子微微一皱眉,憋了令狐冲一眼摇摇头,举起手中的杯子细酌慢饮慢起来。 店小二看令狐冲提着剑一身劲装,知道又是一个来参加刘三爷金盆洗手的江湖客,赶忙端了一壶酒拿了个小杯放在了令狐冲的桌子上。令狐冲提起那杯子看了看,说道:“给我拿一坛子酒来,再拿个大些的碗,这般小家子气做什么?怕我付不起酒钱?”那店小二连忙赔笑又去给令狐冲换坛子和碗。 当酒都上起了,令狐冲拍开酒坛的顶花,抓起碗向酒坛里舀酒,慢慢的一碗佳酿,令狐冲好似喝水一般一饮而尽。一碗酒下肚,令狐冲狠狠的打了个冷颤,好似复活了一般,又伸手舀了一碗酒。这么一会就已经三四碗酒下了肚。 酒店二楼的客人有几个好事的看令狐冲这个喝法都开始给令狐冲叫起了好,令狐冲见有人捧场,哈哈大笑。“锵”的一声将碗扔在了地上,一把举起那坛酒“咕咚咕咚咕咚”的往嘴里灌起来。令狐冲平日里虽说好酒,却也不是这般喝法,今日只是遇上了烦心事想要发泄一下罢了。 二楼的酒客纷纷叫好,除了令狐冲隔壁那桌的客人,那客人看令狐冲这般的牛饮之法,骂了声:“糟蹋了好东西!” 那句话并未加掩饰,自然就传到令狐冲的耳里,平常令狐冲倒也就是听听也就算了,但今日喝了急酒又是那么多的急酒。酒气上涌放下坛子醉醺醺的走到那人桌边说道:“兄弟,你好像对我这么喝酒有意见啊?” 那人慢慢的举起杯子放在嘴边,嘴里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令狐冲大怒一把抓住那人的手不让他把酒杯送进嘴里说道:“你再说一遍!” 那人却笑了,放下酒杯看着令狐冲说道:“我从未听过如此奇怪的要求,不过我这人就是善良,你既然想听我就再说一遍。滚!” 令狐冲转身拿起放在自己桌上的佩剑,刚刚拔出一半,那人手掌一磕令狐冲的剑柄又将剑合了回去。令狐冲又要拔剑却发现剑柄被那人用一根手指死死的抵住,自己怎么也拔不出来。 令狐冲放下拔剑的手,握成拳向那人的头打了过去,那人轻轻一歪头躲了那一拳,脚向桌子一蹬,连人带凳子飞速的向后飞去,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把桌上的杯子和酒也拿了过去。 凳子落了地,那人悠哉游资的给自己斟了杯酒,说道:“华山派的武功已经落魄到如此境界了么。” 令狐冲最听不得别人说自己师门的坏话,终于拔出了剑,“刷刷刷”三剑向那人刺去,那人却只是晃动了几下头就躲了过去,躲过后竟然还把杯里的酒喝了下去。然后说道:“酒是慢慢品的,你那般牛饮只是浪费了美酒。” 令狐冲抢攻了几招看那人竟还是毫发无损,连屁股都没有抬一下。剑势终于变了起来,出的剑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急促,酒楼里其他看热闹的人几乎都已经看不得清这剑法的轨迹,只能听得见“嗡嗡”的剑鸣声。 这一剑招是令狐冲刚从师傅岳不群哪里学来的华山派高深剑法,名叫希夷剑法。希夷希夷,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这剑法讲究的就是看不见剑招听不见剑声,制敌于无形之间。这套剑法令狐冲只是初学,别人还是能看得到剑影,还是能听得到剑声。 适才在山洞与傅楚拼斗,只因山洞太小,自己这剑法还是初学乍练,不敢施展只怕误伤了仪琳。现在喝了酒,借着酒劲在这酒楼上施展起了这门剑法,好不叫这人看轻自己的华山派。 那人看令狐冲换了希夷剑法,嘴角微微上扬,躲得几式发现躲不过了,将手中的杯子一弹,伸出手的中指和食指轻轻一夹,剑影不见了。剑也不鸣了。那剑不偏不倚的被那两根修长的手指夹住。 那被弹飞出去的杯子也慢慢的落下,正好落在了被夹住的剑刃之上,摇摇晃晃却偏偏不会掉下去…… 那人伸手将杯子拿起来,放开被震住的令狐冲,斟了杯酒一饮而尽笑道:“我同你华山的一位前辈有些渊源,看你这般落魄的样子这才出来点醒你,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过不去的坎那就把剑磨得锋利些,把那坎削得平了在过就是了。还有,下次再叫我看见你糟蹋美酒,我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你!” 说完终于打斗到现在第一次起了身,将酒杯轻轻放到令狐冲的手里,摸了摸修的和眉毛一样整齐漂亮的两撇胡子,笑眯眯的下了楼。 楼上的酒客好似有人认出了那人是谁说道:“那人是..那人是陆小凤?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令狐冲这时的酒也醒了,端详着手中这个再普通不过的瓷杯,暗自念念道:“陆小凤么?” 第二十六章 刘府 “哈哈,好说好说,老丈人你可真是深藏不漏啊。”傅楚听何三七要他赔被莫大打碎的碗后笑道。 何三七摸了摸身边的扁担说道:“老朽本就是个卖馄饨的,又谈何说起深藏不露呢。” 傅楚心中暗赞此人是真正的隐士,对着定逸说道:“师太,咱俩的道也算划清了,就别站在这淋雨了,进去说说话,喝杯茶暖暖身子吧。” 定逸“哼”了一声说道:“谁说与你的道划清了?只是暂且搁下他日再算,要喝茶你们自己喝吧。”说完转身带着弟子向着刘府的方向去了,仪琳被定逸拉走的时候还一步三回头的看向傅楚,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一直被定逸拉着,回不来。 傅楚看了摸了摸鼻子,对着何三七和华山众人说道:“既然定逸师太不愿进来,那咱们进去叙叙话吧。” 众人回了茶馆坐下,纷纷向傅楚表示好奇,一个名不经传的小子竟然能击败了定逸,还让青城派掌门出了一肚子气。 傅楚挥挥手一副都是浮云的表情,众人一阵无语。 喝了几杯茶身子也暖了,劳德诺说道:“时间也不早了吧,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刘府吧,免得耽搁了刘师叔的大事。傅兄不也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么,与我们同去,刘师叔专门给我们五岳剑派的弟子安排了院子,傅兄就与我们同住吧。私下里我们还能向傅兄请教请教下武功。” 傅楚一看,打了两场架,一下子把饭辙和住宿的地方都解决了,暗道打架还真是有益身心健康的运动呀。说道:“那就叨扰了,我这就去叫我的同伴。” 去了内堂看郭芙蓉还在呼呼大睡,傅楚不禁莞尔,轻轻拍打郭芙蓉的脸将她叫醒。 “嗯...怎么了...这是哪里?” “走啦,有地方住了,有好东西吃,还有热闹看。” 郭芙蓉一听还有热闹看,一下子蹦了起身,看着傅楚说道:“走吧走吧,快去看热闹。” 傅楚忍不住拍了下郭芙蓉的头说道:“安分些,总是这般毛毛躁躁的。” 郭芙蓉一个飞脚踢了过来说道:“给老娘放尊重些,爪子放哪呢?” 傅楚看郭芙蓉这一脚的力道准度都有了以前的风貌,知道郭芙蓉已经好了,熟练的拍打掉身上的脚印,不再理会还在吵闹的郭芙蓉出了门去。 见华山众人都已收拾好在门口等着,何三七也背上了扁担。傅楚给众人介绍了郭芙蓉后,一行人就出了茶馆,奔着刘府去了。 之前还热闹的茶馆现在只剩下还坐在门口处的那个驼子,那个驼子看众人走了,手上紧握着的拳头也慢慢送了开来。那驼子自言自语道:“余沧海!余沧海!”每一个字都是咬牙切齿的从嘴里蹦出来的。 过了一会那驼子平静下来想道:“那余沧海也要去刘府参加金盆洗手,我就去那里当着众人的面揭穿他的恶行。还有那个叫傅楚的人,年纪轻轻竟然能让余沧海在他手里讨不到好,定然有着绝世神功,我就去求他教我武功报仇,但一想那傅楚的恶趣味又是一阵恶寒,但为了救出自己的父母和报灭门之仇,暗道自己还有几分姿色.....” 想罢也起了身出了茶馆,向着刘府去了。 陆小凤下了楼,看街外还在下雨,踌躇不前,这时街外有一妙龄女子打着一个小花伞从酒楼前路过,陆小凤微微一笑,摸了摸胡子,脚尖轻点就已到了那女子的伞下将那女子吓了一跳,但一看陆小凤那俊美的容貌又脸红着低下了头,陆小凤不由笑了起来。 “姑娘送我一道如何呀?” 那女子红着脸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陆小凤又笑了起来。 楼上的令狐冲看着楼下的陆小凤打着一个花伞向着刘府去了,想下楼去追,却被店小二拦了下来。 “客官刚才的酒钱一共二十两银子,麻烦结下账吧!” 令狐冲:“……” 之前令狐冲脑子不清醒点了坛最大的酒,却根本没考虑自己付不付的起帐,平日里自家掌门岳不群管的严,自己华山大弟子的月钱才二两,这次出门师娘也才多给了五两银子。令狐冲好酒,攒不下银子,现在突然向他要二十两的酒钱,令狐冲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那店小二看令狐冲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语气也就变了嘲讽道:“当时要酒时可不是这个样子呀,哼,怎么想吃霸王餐?我知道你是武林人士,但我们既然敢开门接客,那自然是有防备的!” 令狐冲看陆小凤已经走远了,叹了口气坐回了凳子上。 那店小二又说道:“怎么?真的没钱?真没想到啊,还真有人敢在刘三爷大喜的日子来闹事,来人啊,有人吃霸王餐了!” 令狐冲看店小二叫起了人,害怕把事情闹大,连忙阻拦住店小二,咬了咬牙说道:“小兄弟,你看,这是我的佩剑,虽说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也值些银子,我就把这剑先压在你这里,待我回了师门取了钱财,就给你送来怎么样。” 店小二拿过剑,用手掂量了几下,看得令狐冲直心疼。那店小二说道:“这样倒也可以,但是只有这一把剑可不够呀。” 令狐冲叫苦到:“我实在是没有钱了,身上最值钱的就是这把剑了。” 那店小二看着令狐冲身上他师娘新给他缝的新衣裳笑了起来。这笑容看得令狐冲心里直发毛…… 刘府很好找,就在衡阳城人最多的地方,众人顺着人多地方走过去,没走几条街就有两个人张着油纸雨伞,提着灯笼,快步奔来,叫道:“是华山派的师兄们么?” 劳德诺高声喊道:“正是,不知二位是?”那二人奔到临近,只见他们手中所提灯笼上都写着“刘府”两个红字。当先一人道:“晚辈奉敝业师之命,邀请众位去蔽处用膳,恒山的师姐们和定逸师叔都已经到了,听她们说你们还在外面,特来迎你们。 “在下向大年,这是我师弟米为义。我们都是刘正风的徒弟。” 劳德诺又介绍了一番后,向大年和米为义就带着他们往刘府走去。 第二十七章 刘府(二) 众人转过了街角,便即起身走到街角,见众人向北行去,于是在大雨下挨着屋檐下走去。过了三条长街,只见左首一座大宅,门口点着四盏大灯笼,十余人手执火把,有的张着雨伞,正忙着迎客。一行人进去后,又有好多宾客从长街两头过来。 进了宅子,只见人头涌动,少说也有二百多号人。向大年领着他们去了华山派的桌子,旁边就是恒山弟子,却不见定逸,向大年又将何三七也引开了。傅楚就和华山一众弟子入了座。 过了一会向大年匆匆出来,走到华山群弟子围坐的席上,向傅楚道:“傅兄,我师父和定逸师叔有请。”傅楚应道:“是!”站起身来,随着他走向内室,心里却好奇这定逸老秃驴又有什么事。穿过一条长廊,来到一座花厅之中。只见上首五张太师椅并列,四张倒是空的,只有靠东一张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红脸道人。 向大年向傅楚解释道:“这五张太师椅是为五岳剑派的五位掌门人而设,嵩山、恒山、华山、衡山四剑派掌门人都没到。那太师椅上坐的是泰山派的掌门天门道人。两旁坐者十九位武林前辈,恒山派定逸师太,青城派余沧海,浙南雁荡山何三七都在其内。下首主位坐着个身穿酱色茧绸袍子、矮矮胖胖、犹如财主模样的中年人,正是主人刘正风。” 傅楚做了个晚辈礼,说道:“在下傅楚,不知刘三爷和神尼唤我来什么事?” 那刘正风笑眯着眼摸着胡子不说话,定逸却重重的一拍桌子说道:“你不清楚我叫你来什么事?” 傅楚讥讽道:“之前的事不都解释清楚了么?怎地?单打独斗打不过我,叫上亲朋好友一起来?五岳剑派好生威风啊。” 定逸怒道:“不要装什么都不知道,年轻轻轻武功是不错,可竟用些下毒的下三滥手段,还不快把解药交出来。” 傅楚这才明白仪琳走前为啥两步三回头的看他,原来是怕他不给解药,傅楚不由一阵好笑。 “师太,那只是我骗你家那乖徒弟的,不信你把她叫来,你看看她有没有半点中毒的样子。” 定逸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好似再看一眼傅楚就会掉块肉一般。过了一会,向大年又领了仪琳过来,傅楚看怯生生的仪琳冲她做了个鬼脸,吓得仪琳连忙低下头不敢看傅楚,在经过傅楚时,仪琳小声说道:“我师叔脾气不好,你不要招惹她了,一会她要是打你,我帮你拦住她你快些跑。” 仪琳以为这句话只有傅楚和自己能听得见,但在座的那一个不是内力深厚之辈,纷纷笑了起来。只有定逸本来就铁青的脸现在已经变的发黑了。 左侧的余沧海讥讽道:“神尼,你家徒弟恐怕是中了不止一种毒啊,而且这毒恐怕不好解呀。” 定逸大怒一把将手中的茶杯扔了过去,余沧海“嘿嘿”一笑想用手接过,却不知道的定逸手法用了巧劲,余沧海刚接到茶杯,里面那滚烫的茶水好似一把利箭设向余沧海,余沧海闪躲不及被淋了个透。 余沧海起身想要动手,却被身边的人拦了下去,刘正风也劝道:“余观主,定逸的脾气你也知道,没什么恶意的,都是误会,大年去带余观主换身衣服。” 向大年应了声“是”,余沧海心想:“这毕竟是五岳剑派的地盘,也不好动手,待得这老秃驴落了单,我倒要她还看。”然后便跟着向大年去了后屋换身衣裳。临走前狠狠的瞪了傅楚和定逸一眼。 余沧海离开后,刘正风对站在那不知所措的仪琳说道:“你过来,让我瞧瞧。”仪琳睁着大眼睛看了看定逸,定逸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她去。 仪琳就走到了刘正风面前,刘正风身手搭住仪琳的脉搏,沉吟了一会又探出一股真气进入仪琳体内查看,然后放开手让仪琳回去,对定逸摇了摇头。 傅楚说道:“你看我没骗你吧,只是怕你家傻徒弟听话而已,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人我怎么舍得下毒呢。” 定逸大喝道:“闭嘴!” 傅楚摸了摸鼻子不再说话,刘正风又开始当起了和事老劝着定逸,然后又对身后的弟子说道:“给这位小兄弟在这加一把椅子,小兄弟年纪轻轻武功这般高强,我刘某虽说要金盆洗手但也是想结交一番的。” 傅楚道:“这就不用了,我还是和华山弟子坐一起好了,毕竟一块来的,总不能撇下他们。” 刘正风道:“那也是了,下次有机会再同小兄弟你亲近亲近。” 傅楚正和刘正风寒暄着,这时大堂外却传来一阵喧哗,然后又是一阵凳子桌子翻到的声音,内堂里的人连忙出去查看。都在暗想是谁这么大胆,敢在刘府闹事。 傅楚去了大堂,不由大怒,不住什么时候余沧海换好衣服竟没回内堂,也不知道郭芙蓉为何招惹上了余沧海,余沧海正追逐着郭芙蓉。好在这大厅里人头涌动,四处也多是凳子椅子。一时间余沧海也追不上,倒是桌椅被郭芙蓉碰翻了不少。 傅楚怕郭芙蓉吃亏,也紧着往哪里赶去,但傅楚距离二人有着一条长廊的距离,而那余沧海追得没耐心了,纵身一跃,飞向郭芙蓉。一掌向郭芙蓉拍去,傅楚大惊,自己已经阻拦不及了,以郭芙蓉那点内功底子,这一掌绝对能要了她的小命。一把将脚边的椅子踢了过去,心想能阻拦下是一下。 余沧海眼看就要抓住这个可恶的小子了,却不自知何时郭芙蓉身边站了一个穿着蓝衣的人,余沧海不管不顾,这一掌依旧拍了下去。郭芙蓉回头一望惊慌失措,那人中指和食指一并,对着余沧海的手点了过去。 余沧海看还真有人拦着自己,手上加了几分力道,是要把这不知好歹的小子的手给废了。 第二十八章 刘府(三) 指尖与手掌相碰,余沧海老脸一红,猛地吐出一口血倒飞了出去,傅楚踢出去的凳子也飞了过去砸了个空。 郭芙蓉看余沧海被打飞出去好奇的回头看是谁帮他,但这一看好似看见魔鬼一般,转头就跑。那人慢慢悠悠的去追她,傅楚不知道这横插一手的人是谁,从人群中挤了过去将郭芙蓉护在身后。对那人说道:“多谢兄台出手相救,还未请教?” 那人摸了摸嘴上修的整整齐齐的胡子说道:“你可以叫我陆小凤,受人之托要我把你身后那人带回去,还请兄弟你不要阻拦才是。” 傅楚身后的郭芙蓉低声说道:“这是我爹派来的人,你帮我拦住他,我先跑。”说完就要溜,却被傅楚拉了回来。 傅楚说道:“跑什么跑,怕他做什么?” 陆小凤笑道:“兄弟,我也不想强人所难,但我却是受人之托,你看还是行个......” 话未说完,一柄利剑打断了陆小凤的话头,陆小凤微微侧头闪过这一剑,却又有一人提剑刺了过来。却是余沧海带得几个徒弟,看自家师傅受了伤过来报仇来的。 陆小凤挨个在这几把剑上弹上一下,青城弟子们的手就好似抓了烧着的炭条一般,纷纷扔开了手中的佩剑。 傅楚心中一凛,这才知道这人能逼退余沧海不是使了什么小手段,而是实打实的真功夫。 “够了,都给我退下。” 被击退的余沧海,擦干嘴边的血迹,看自家弟子还在丢人现眼高声喊道。 刚才余沧海被陆小凤一指击飞倒不是因为二人武功差距如此之大,实在是余沧海太过大意这才被一招逼退,不然陆小凤想拿下余沧海怎么也得打个七八十个回合才能分个高下。但刘府参加典礼的江湖中人不知道里面的道道,他们只知道青城掌门被这人一指打的吐了血,这让心高气傲的余沧海怎么受的了。 “我当是谁,原来是四条眉毛的陆小凤,知道你爱管闲事,但你管到我的头上来,哼。” 这时刘正风一行人也来到了这里,刘正风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远远的看到余沧海被人打飞了出去。 “余观主,我这可不是管闲事,只是奉命要把这人带回京城,你要伤她,我怎可以坐视不理。” “废话少说,看招” 余沧海要在这刘府中当着这些江湖中人的面,找回刚才的场子,否则他以后就不要在这江湖上混了。 纵身一跃到得陆小凤身边一掌拍下,陆小凤看余沧海不依不饶,没得法子见招拆招。 郭芙蓉死死的拉着傅楚的衣服要他快走,傅楚却道:“你不最爱看热闹么,这里就有热闹,走什么。” 郭芙蓉道:“看什么热闹啊,再不走我就成热闹了。” 傅楚看场中的二人打的热闹说道:“你还信不过我么?” 郭芙蓉无奈,只得一起在一旁看着二人拼斗。这余沧海虽说人不怎么样,武功倒是不错,一手摧心掌使的出神入化,时不时还从手里打出几枚暗器。但却偏偏一招都打不到陆小凤,那陆小凤上下翻飞,像条鲤鱼一般,让余沧海恨得牙痒痒。 “你什么意思?这般东躲西藏的有什么劲。” 陆小凤不答,还是躲着余沧海的招式不与他交手,只求他打的累了就停下来。余沧海大怒,心想:“好,你不与我交手是吧,那我就杀了你那要护送之人,看看你与不与我动手。” 余沧海手中一翻,一枚暗青色的钉子从手里飞了出去设向郭芙蓉。傅楚一直看着场中的二人,余沧海这点小动作他怎么会看不见。衣袖一挥将那暗器拦下。 余沧海看傅楚拦下他的暗器,大怒说道:“又是你!” 傅楚笑道:“是了,又是我,没想到啊,一个时辰不见,余矮子你又这么嚣张了。” 刘府中看热闹的人哄堂大笑,余沧海脸色更黑,看陆小凤还是不与自己交手,调转枪头向着傅楚攻去。 傅楚看余沧海攻了过来,推开身后的郭芙蓉,接下余沧海的一掌,只觉得掌心一麻。暗骂自己怎么忘了这老不死的手上有毒,怪不得陆小凤只是闪躲不与他正面交锋。 傅楚用衣袖包住手,对着余沧海的胳膊狠狠一砸,略缓攻势,运转内功到手上,狠狠一拍,一股腥臭的气体从傅楚的手上喷出。 余沧海看傅楚轻易的将自己的毒逼出体外,暗道可惜,但也没太在意,他本就不是靠毒吃饭的,中了毒更好,没中他也有信心拿下这小子。 傅楚和余沧海拆得几招,打得憋屈,这人手上有毒自己不敢触碰,偏偏余沧海身材矮小,身上又不好打到。从后腰拔出刀,施展起了血刀大法,想借着武器之利拿下余沧海。 青城弟子们看傅楚拿了兵刃,一个机灵的将自己手中的佩剑扔给余沧海,余沧海翻身接剑,褪下剑鞘,一阵白光闪过刺向傅楚。 刘正风赞道:“这余观主的松风剑法又精进了不少呀。” 定逸回道:“是了,只可惜余沧海行事太过下作,实不是我正派中人的作风。” 刘正风道:“你说真不用咱们去帮这傅小兄弟么?虽说这小子武功看起来不弱,但毕竟还年轻,这余沧海又心狠手辣。’ 定逸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比不上着余沧海?能击败了我,难道还会输给余沧海不成?” 刘正风讪笑一声不说话了。 傅楚不顾这刺向自己的白光,而是举刀一跳,向着余沧海的脑袋砍去,看得围观的武林中人纷纷惊呼。 定逸说道:“看到了么,这小子就是无赖,仗着自己护体功法高深,尽跟你来一幅以命换命,以伤换伤的打法。” 刘正风点点头说道:“没错,只是这打法虽然无赖,却也看得出傅小兄弟胆色过人不是么。” 第二十九章 血衣 血刀 傅楚一不要命的架势领围观的武林人士纷纷惊呼,倒是那些华山弟子好似早就知道会这样一般只是安静的看着。 余沧海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收了剑势回防,傅楚不依不饶抢攻数招,将余沧海打得连连后退,看得众人大声叫好。之前陆小凤逼退余沧海这些人也只是看个热闹,毕竟陆小凤已经是成名数年的高手了,江湖上有着他不少的传说,陆小凤离得他们太远,但傅楚不一样,一个名不经传的少年,横空出世将青城掌门打的节节败退的戏码,不就是他们想看的么。 余沧海被傅楚打出了血性,怒喝一声,翻身一转躲开傅楚的刀势,长剑闪出,脚下用力,整个人如迅雷般冲出,长剑瞬间化成闪电,直刺傅楚眉心,这一手端是精妙,不再给傅楚以命搏命的机会,剑长刀短,傅楚若还不回防或是闪躲,依旧拼命攻向余沧海,那肯定是这剑先刺进傅楚的眉心。 傅楚知道自己金刚不坏体神功威武,但终究没有大成,不敢接这一杀招,身子后仰,左脚反踢余沧海手腕,余沧海纵身提气,高高跃起,凌空刺向傅楚胸膛。 傅楚右手狠狠拍打地面将自己震起来,看似要用胸膛去接这一剑,当剑尖碰到胸膛时,傅楚猛的向后弯曲手脚夹住余沧海后腰,双手撑地,靠着腰力狠狠得将余沧海扔了出去。 这一招是傅楚急中生智靠着看谷月轩练过的一式“鲁智深倒拔垂杨柳”模仿着使出来的,可惜傅楚只是模仿,却不知道这运劲的原理,只能将余沧海扔出去,并不能让他受伤。 但周围的看客已经沸腾到了顶点,堂堂青城派掌门,平日里可是高高在上的家伙,今日在这么多人的眼下,被人用脚给扔了出去,实在是让他们激动不已。 叫好的人中,当属华山众弟子叫的最欢,惹得青城弟子纷纷怒目而视。就连看戏的陆小凤都对郭芙蓉说道:“郭大小姐,你这个护花使者倒是有些意思。” 郭芙蓉说道:“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本小姐的魅力。怕了吧,怕了就快走,我可不跟你回京城。” 陆小凤苦着一张脸道:“你当我愿意接这个苦差事?犯了事在你父亲手上,不带你回去,我可不想和你那几个无趣的师兄打交道!” 郭芙蓉怒道:“你不愿意和那几个无趣的人打交道,难道我愿意.....” 话未说完就被陆小凤打断道:“这些一会再说,先看看你那护花使者。” 余沧海被扔出去并未受伤,轻轻松松的落在了地上,招式一变又攻了上去。本来青城并没有高深的剑法,多是以配合轻功出手,虽说大多剑招都是以攻击为主,讲究一是快,二是密,那种大开大阖,以慢打快的招式基本没有。所以青城剑法是以动制静,快速攻击,一触即走,寻其破绽,一剑毙命。青城派的剑更多的像暗器,而不是武器。 之前余沧海一直是用青城派的高深轻功与傅楚游斗,余沧海如今却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而是一往无前的进攻,长剑闪动,剑招连绵不绝,中途连变招都没有只有不停的进攻。 “刘师兄,这青城派有这门剑法么?看着招式是松风剑法不假,可这剑势凌厉无比还迦揉着几分阴柔,与原本“如松之劲,如风之迅”的剑意差了不少啊” 刘正风也是好奇说道:“没错,这剑法跟青城派的所有武功路数都不吻合,倒是有些像.....倒是有些......” “有些像福威镖局的辟邪剑法!” 刘正风道:“没错,看来余观主是为了这辟邪剑法才灭的福威镖局满门啊,唉,造孽呀。” 定逸也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 场中傅楚看余沧海招式诡秘,不敢大意,见招拆招,可血刀大法不是适合防守的刀法,傅楚身上四处都是破绽,还是仗着金刚不坏体神功的护体之效硬扛过去,但大象都架不住群蚁的啃食,傅楚身上被余沧海砍了数十刀,虽说都是些小伤口,只能裂开身上的毛细血管伤不到筋骨。 但这数十处的小伤口,流出的血已经将傅楚变的破破烂烂的白衣,染成了红色,这么看上去就和一个血人一般。 仪琳满脸担心的看着场上,嘴上一直念着佛经保佑着傅楚的平安。 郭芙蓉见了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对陆小凤说道:“你快去把傅楚带下来,你快去,你带下来了我就跟你回京城。” 他人看不出来,陆小凤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小子只是看着惨了些,其实根本不影响他的战斗力,但一听郭芙蓉这难伺候的大小姐如此担心他,宁愿为他会京城,眼睛都亮了起来,那还会跟郭芙蓉解释。翻身一跃跳进场中要将傅楚拉出来,却不料红光一闪,竟是傅楚用那把被他的血染红的刀逼退了陆小凤。 “起来,咱俩的事一会在解决!”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不说话,倒是郭芙蓉急的直跺脚。余沧海看陆小凤跳入场中不知是敌是友,停下剑势,防备着陆小凤和傅楚。 傅楚嘿嘿一笑对着心急如焚的郭芙蓉说道:“看好了!” 然后将手上已经变得血红的刀叼在了嘴中,前身微微弯曲,双脚用力的一蹬地,狠狠的向余沧海撞去。 余沧海一边接招一边笑道:“怎地又不用兵刃了?不怕我手上的毒了么?,说完左手就是一掌拍向傅楚,傅楚双手下沉拖住余沧海的胳膊,将那只手托起来,不让他打到自己。余沧海提剑的右手狠狠的向傅楚的手削去。 傅楚看余沧海中了自己的破绽,心中暗喜,但表面却不漏声色,不紧不慢的想将手往后缩,却不及余沧海剑势凌厉,转眼间就到了傅楚的手上狠狠的砍了下去。 “锵”的一声,利剑砍在人手上竟发出钢铁交鸣的声音,那柄剑已经砍在了傅楚的手背上,鲜血不要钱般涓涓流出。余沧海用劲想将傅楚整个手掌砍下来,却被傅楚的坚硬的骨头挡住了,这才想将剑拔出来。 这时余沧海才发现那里不对劲,这傅楚竟然用手背上的肌肉狠狠的夹住了那柄剑,傅楚对着余沧海灿烂一笑。那满脸是血的笑容嘴里还叼着一把沾满血的血刀,看起来好似来自地狱的恶魔,将余沧海吓了一跳,想放手弃剑却已经晚了。 血光一闪,一只骨瘦如柴的手掌飞了出去…… 第三十章 林平之 余沧海抱着断臂快速后退,鲜血洒满了刘府的地,刘府中的武林人士一个个都噤若寒蝉。一时间场上只有傅楚的喘息声和余沧海的轻微的呻吟声。 傅楚嘴巴一松,那柄血刀从空中落下,傅楚用手接过刀,指着在青城弟子保护下的余沧海说道:“这一刀是你灭了福威镖局满门的报应,我倒要看看你现在连手都没了还要怎么练剑。” 古时候消息传递的很慢,这刘府上许多人还不知道青城派将福威镖局给端了,一时间议论纷纷,猜测傅楚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不管真假,青城派的名声以后都会臭了,而傅楚则会踩着余沧海的身上成名。要不得几个月的时间,江湖中都会知道一个少年郎将青城掌门余沧海的手给断了。 这时人群中挤出来一个穿着黑衣的驼子,脸上还贴着几块膏药让人看不清本来的面貌。那驼子挤到人群前面一把跪在了傅楚身前哭喊道:“求大侠替我做主,我知道你武功高强,我求求你,我父母还被余沧海不知道关在哪里呢,求大侠替我做主啊!” 定逸走上前来将那驼子扶起来问道:“你先起来,好好说,你父母是谁,余沧海又为何抓走你的父母。” 那驼子将头上的假发和背上的包袱拿了下来,又揭开脸上的膏药,直起身好一个翩翩郎君。那人说道:“我叫林平之,我就是福威镖局的少镖头,这余沧海觊觎我家家传剑法,将我福威镖局满门上下,就连佣人都不放过,我逃了出来,但我的父母还在余沧海手里,也不知是死是活,还请各位前辈替我主持公道。” 这些事,那些武林人士不清楚,向刘正风、定逸这种人怎么会不清楚,但现在听着林平之亲口讲出来,却又不知如何是好。若定逸只是她个人,那以她的脾气定会替林家讨个公道,但定逸代表的是恒山派,若定逸接过这一档子事,那不外乎是恒山向青城派宣战。其他有着自己的势力的武林名宿也大抵如此。 林平之看定逸一行人脸色变化,但又不说话,心中一凉心想:“这些人肯定是不愿得罪青城派,是了,都是一丘之貉,肯定会相互包庇,怎么会为了我这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主持公道。” 挣开定逸的手又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傅楚面前说道:“大侠,求你了,不奢望你替我杀了余沧海,只求你救出我的父母,林平之愿为你做牛做马!” 傅楚想将林平之扶起来,却发现林平之那倔强的表情心中一软,手也慢慢放下了,说道:“你先起来,余沧海恶贯满盈,我自会救出你的父母。” 林平之听了大喜过望,非但没站起来,又狠狠的磕起了响头,嘴上连声道谢。傅楚不敢受他的大礼,侧过了身子。待得林平之直磕的七八个响头,连头皮都破了,这才起身。 傅楚看着抱着断臂面无血色的余沧海说道:“你现在若是将林家夫妇交出来,说不得还饶你一命,你若不交,嘿嘿,双手健全的你都打不过我,现在你使剑的手都没了,你可未必能安全的出得了这个门呀。” 余沧海虽然已经点了自身的止血的穴位,但血还是止不住的流出,余沧海惨然一笑道:“他的父母在衡阳城外的一做小破庙里。” 林平之听得了父母的消息,激动地就要往门外冲,却被傅楚拦住。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哪破庙里设下陷阱,引我过去?” 余沧海以虚弱的好似要死掉语气说道:“你..若不信我,我也...也没有办...法,咳咳。我...逼问完后...就将他二人...安置在了哪里。” 傅楚看余沧海的语气不似作假,正踌躇间,门口一个穿着青色书生衫的中年男子踱了进了来,轻袍缓带,右手摇着折扇,神情潇洒”身后跟着一个剑眉薄唇但偏偏穿着一身内衣的少年郎。 “不用去了,他的父母,唉!”那中年男子进得门叹声道。 这一声“唉”落在林平之耳里就好似惊天霹雳一般,呆立当场。 定逸和刘正风赶忙上前接了那中年男子进门,那人先是对那红脸的天门道人鞠了一礼,又对刘正风拱手道:“刘贤弟这般重要之事,愚兄竟还是来晚了,实在是失礼呀。” 刘正风急忙还礼道:“师兄严重了,堂堂君子剑岳不群能亲自来,我这就已经受宠若惊了。还不知这位小兄弟是?” 刘正风用好奇的眼光看着这只穿着内衣的少年,不只是刘正风而是全刘府的人都在看。瞅得少年脸色通红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倒是华山众弟子和傅楚觉得好笑,这不是令狐冲么,怎么?赌博将衣服输掉了? 岳不群刚想解释就被清醒过来的林平之打断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父母.....这不可能,你肯定是骗我的!” 林平之本来眉清目秀的,但现在表情狰狞,披头散发,大声咆哮,好似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岳不群看着林平之激动的样子叹到:“我不想骗你,你得父母已经不在了。” 那林平之高喊着:“我不信,我不信,你肯定是在骗我的!”可是看进来那人如此受人尊敬,心里已经知道他根本没有必要骗他。 傅楚控制住发狂的林平之看着岳不群,岳不群说道:“我路过那城外的破面时,听得庙里有着争吵声,我本不愿意多管闲事,但此时破庙里传来的声音语音很怪,不似关内的声音,我心下好奇就往里一看,就看见一相貌丑陋的驼子持着一把弯弯曲曲的剑,往两个被绑住的人身上捅。” 定逸和刘正风对视一眼异口同声说道:“塞北恶驼,木高峰!” 岳不群说道:“是了,正是木高峰,我识出了他,知他阴险毒辣,恶名昭著。实不是我正派中人,见他行凶,怎会坐视不理,撞开破庙的窗户与他拼了几招,他好似也发现了是我,跳窗跑了出去,我追了几步担心留下的那二人就又回了破庙。只可惜,唉!是我去晚了啊!” 第三十一章 打赌 听完岳不群说的话后,被傅楚制住的林平之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直至彻底平静下来,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死气,好似每活一秒就是在这人世间受了无尽的折磨。 傅楚看林平之的样子,知道他已经完全没有活下去的欲望了,在他耳边轻声说道:“余沧海!木高峰!这二人的名字你好生记住了,今日事一毕我就教你武功,学成后你是要报仇还是如何我不拦你。” 听得傅楚的话,林平之的眼睛慢慢的恢复了活力,对傅楚说道:“我知道了,你先放开我吧!” 傅楚小心翼翼的松开林平之,林平之也没做什么大的动作,只是乖乖的站在傅楚旁边,让傅楚松了一口气。 看林平之恢复平静,岳不群轻声道:“你父母弥留之际有些话让我带给你。”然后走到林平之身边用只有他二人听得到的声音说了起来。 说完后林平之对岳不群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多谢岳掌门!大恩大德,林平之没齿难忘!” 岳不群摆了摆手说道:“还是我去得晚了一步,你还谢我做什么。”顿了顿又说道:“你身世凄惨,偏生我还与你有缘,不如你就拜入我华山派怎样。” 听得岳不群这么说,华山众弟子中一个银铃般的声音大喊道:“太好了,你若进了我华山派,我就不再是最小的了!嘿嘿,我也有一天能让别人叫我世师姐嘛!” 岳不群斥道:“灵珊,休得胡闹。”但嘴角却也有些笑意。 林平之听了微微一愣,看了眼傅楚,咬了咬牙说道:“对不起,我已与他人有了约定,恐怕要辜负岳掌门的美意了!” 岳不群脸上的笑意略微的凝固了一下,又让人不可察觉的变了回来说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强求了,你我有缘,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就是了。” 说完不再理会几人,带着身后不敢抬头的令狐冲去了华山弟子哪里。傅楚看林平之拒绝了岳不群要收他为徒的打算,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到前面对着警惕的青城派众人说道:“还不快滚?真要我也灭了你青城满门?” 打头的那个青城弟子好似是管事的,看着傅楚和冷眼旁观的其他武林中人,对着身后的人说道:“抬好师傅,我们走!”说着就往刘府外走去,到了门口又被傅楚叫住。 “等你家师傅醒了,告诉他,我叫傅楚,还有让他好好养伤,三年后,我会带着这位林家后人去向他讨个公道。” 打头那人听完了傅楚的话,狠狠的说了句:“后会有期!”头也不回的出了刘府。 青城派走了后,傅楚带着林平之回了陆小凤和郭芙蓉身边,郭芙蓉担心的看着傅楚满身是血的样子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傅楚笑道:“你看我是有事的样子么?只是可惜了这件新衣裳啊!” 郭芙蓉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 傅楚问道:“你又干了什么?怎么就惹上那个矮子了。” 郭芙蓉道:“我听得华山派那个叫劳什么的糟老头子跟我讲福威镖局的事情,我一时气不过,就.....就...” 陆小凤看二人一时间谈的忘我,轻咳一声将注意力引到他的身上去。 “傅兄好功夫,只是你的事情完了,那是不是该解决解决我的事情了?” 傅楚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麻烦等着他解决,看着陆小凤傅楚叹到:“我这是造的什么孽,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小凤说道:“傅兄慈悲为怀,正气凛然,陆某佩服,要不是实在是受人之托,我定要和傅兄你痛饮一番。” 傅楚道:“说这么多还是要开打,动手吧!” 陆小凤摆摆手说道:“不忙,不忙。在下实在是不想和傅兄交手,不如这样,咱俩打个赌怎么样。你若赢了,我就不再提回京城这回事,我若赢了,你就让我带着郭大小姐回京城复命,无论输赢都不要伤了你我的和气。傅兄你看如何?” 傅楚要是对上陆小凤本就没有必胜的把握,或者说傅楚清楚,自己肯定会输,因为陆小凤那一指实在太过惊艳,点在了余沧海的手上,却也点在了傅楚的心里。既然陆小凤说不要打斗,以赌论输赢傅楚自然不会拒绝。 “好!说吧,麻将、牌九、骰子还是斗地主,放马过来。” 陆小凤奇道:“斗地主是什么赌法?既然方式和赌注是我定的,那具体赌什么,就傅兄决定吧!” 傅楚道:“好,那就赌......”傅楚沉吟了一会也未确定要赌些什么,这时感觉有人在盯着他,傅楚回头一看,对上一个盈盈秋水的双目。那人被发现自己在偷看,咻的一下脸色通红。 傅楚灵机一动说道:“既然如此,那就玩点不一样的。” 陆小凤奇道:“什么不一样的?” 傅楚指着低着头不敢看傅楚的仪琳说道:“看见坐在那里的那个小尼姑了么。” 陆小凤眯着眼睛看了看叹息道:“看见了,唉,可惜了生的这般迷人却去做了尼姑,唉,暴殄天物呀。” 傅楚道:“你说我要是现在过去摸摸她的光头,你猜她第一句会说什么,咱俩就赌这个。”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说道:“傅兄这赌法可真是别致,听所未听闻所未闻啊。” 一旁的郭芙蓉也插嘴道:“是啊,你这赌的怎么这般...这般龌龊。” 傅楚瞪了郭芙蓉一眼道:“怎么说?耍赖?那你说赌什么。” 陆小凤道:“没有,既然说好了是傅兄定,那就依傅兄的。”思索了一会说道:“那我就猜她第一句是叱骂你,不对,既然是佛门弟子第一句应该是阿弥陀佛?啧啧,也不对,我知道了,既然是女子,突然被人摸自己的头,那第一句肯定是尖叫。” “嘿嘿,傅兄,我就猜这小尼姑第一句是尖叫。”陆小凤笃定的说道。 林平之一直跟着傅楚,听得陆小凤管郭芙蓉叫郭大小姐,仔细瞧了瞧发现郭芙蓉像是女扮男装的,松了一口气,暗道自己看来不用牺牲太多…… 但听到后面时,自己未来的便宜师傅竟然跟人打赌摸人家小尼姑的头,不禁为自己拒绝了岳不群的决定后悔...... 第三十二章 好一对狗男女 “嘿嘿,傅兄,我就猜这小尼姑第一句是尖叫。”陆小凤笃定的说道。 傅楚摇摇头说道:“我猜啊,她会说,啊,傅施主,你摸仪琳做什么?” 陆小凤说道:“怎么可能,那有女子的反应会这般平淡。傅兄你这可是输定了呀。” 傅楚道:“输没输还要我试过才知道不是么。” 傅楚偷偷观察了下定逸,看她正和岳不群寒暄,没空看着自己的徒弟。傅楚带着陆小凤走向了恒山派所在的地方,看着仪琳说道:“小仪琳,干什么呢?” 仪琳起身对着陆小凤施了一礼后说道:“傅施主,仪琳正在和师姐们说些话。” 傅楚笑道:“说什么话还要偷看我啊,是不是再说我的坏话!” 仪琳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仪琳不会再背后说傅施主的坏话的,我在和师姐说你是个善良的好人,我是清楚的,你其实是救了我,不是要抓我去威胁我师叔的!你还帮了那个林家的后人,仪琳看得出来,你看起来不好相处,其实你有着菩萨心肠呢!” 仪琳一番话说得傅楚都有些害羞了,傅楚想起正事,快速的伸手摸了摸仪琳那洁白的小光头。 果不其然仪琳楞了一下说道:“啊,傅施主你为什么摸仪琳的头呀!” 傅楚给了陆小凤一个得意的眼神然后对仪琳瞎掰道:“刚才你头上落了只虫子,我帮你赶走它,现在没事了!。” 仪琳说道:“傅施主,你什么都好,就是爱骗人,之前还骗我说给我吃了毒药,现在又骗我说我头上有虫子,要是我头上真的有虫,仪琳肯定会感觉到的。这次回恒山我定要多为你念几遍《地藏经》免得傅施主真的下了拔舌地狱。” 傅楚被当面揭穿一时语塞,看隔壁陆大有正拼命招呼傅楚过去,如蒙大赦对仪琳说道:“你看那边有人叫我,我先去同他说说话,有时间再与你探讨探讨佛经。” 傅楚拉着陆小凤去了华山派那桌,同时示意那边的郭芙蓉和林平之一起过来。看桌上多了一个之前跟在岳不群身后的那个年轻人,仔细一看傅楚和陆小凤都乐了。这不是令狐冲么,怎么落魄的衣服都没了。 令狐冲尴尬的看着傅楚和陆小凤,毕竟这二人都曾轻易的打败过他。现在自己又落得这般模样,实在是无脸见人。一旁的岳灵珊笑道:“哈哈,这就是我们的大师兄,令狐冲。你们是不是想问他为什么这么凄惨,嘻嘻。大师兄我说了?” 令狐冲瞪了岳灵珊一眼,可惜令狐冲这华山大师兄很明显没什么威势,那岳灵珊吐了吐舌头冲他做了个鬼脸嬉笑道:“我这大师兄这次可是出息紧了,在酒楼喝酒,竟然拿不出酒钱,被人压下了衣裳和佩剑,还被师傅发现了。” 一旁的陆大有也笑道:“是了,大师兄,被师傅发现你丢了这么大的脸,可不得罚你在思过崖上待一年呀。” 令狐冲好似也幻想出了自己未来的悲惨境遇,悲叹一声,惹得众人大笑。 陆小凤说道:“你看,我就说了,美酒自然得慢慢的品,像你那般喝法,不只品不出什么味道,还浪费钱财。” 令狐冲对陆小凤说道:“方才喝多了酒,冲撞了您,你还点醒我,在下惭愧。在这里向你赔罪了。” 然后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傅楚说道:“虽说不知傅兄为何戏弄与我,但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待下次你我有机会定要好好的在比一次。” 傅楚尴尬道:“好说好说。”倒是陆小凤赞道:“令狐兄倒是洒脱,是我看错你了。” 众人正说着话,郭芙蓉和林平之也来了,郭芙蓉大大咧咧的坐在了傅楚身边问道:“谁赢了?我还用不用回京城?” 陆小凤低落道:“你不用了,我得回去了,唉!麻烦呀!” 郭芙蓉大喜过望,摇着傅楚的手说道:“不错不错,以后我会奖励你的!” 傅楚奇道:“什么奖励?金银珠宝?还是万倾良田?” 郭芙蓉笑道:“你看看你的衣服,又脏了吧,我给你买套新的你看怎么样?” 傅楚:“……” 林平之仔突然起身,对着劳德诺和正和令狐冲嬉闹的岳灵珊鞠了一躬说道:“林平之在这里谢过二位救命之恩。” 郭芙蓉奇道:“这是什么情况。” 傅楚解释一番后,那劳德诺已经将林平之劝坐下。 门外又是一阵吵扰,刘府中又有各路宾客陆续到来。到得巳时二刻,刘正风便返入内堂,由门下弟子招待客人。 将近午时,五六百位远客流水般涌到。丐帮副帮主张金鳌、郑州六合门夏老拳师率领了三个女婿、川鄂三峡神女峰铁老老、东海海砂帮帮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笔卢西思等人先后到来。这些人有的互相熟识,有的只是慕名而从未见过面,一时大厅上招呼引见,喧声大作。 定逸和天门道人自持身份,不去和众人招呼,各自回了厢房休息。倒是岳不群一点架子都不拿。来宾中许多藉藉无名、或是名声不甚清白之徒,只要过来和他说话,岳不群一样和他们有说有笑,丝毫不摆出华山派掌门、高人一等的架子来。 期间还来了华山派这边告诫自家弟子不要惹事,还顺带结交了下傅楚和陆小凤。 “你们师傅倒是和很随和呀,比我爹强多了,天天绷着个脸,好似谁欠了他几万两银子是的。”郭芙蓉看岳不群走后冲劳德诺说道。 陆大有道:“其实都一样的,你别看我师父现在的样子,平日里我们谁要犯了点小错,那就肯定要遭罪的,打手板什么的都是轻的,向我们大师兄,三天两头的就要上思过崖去面壁去。” 令狐冲听了,又是哀叹一声,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岳灵珊笑够了看令狐冲可怜就在令狐冲耳边轻声说道:“哎呀,大师兄你放心,你若是还被罚,我偷偷去思过崖去找你玩的。” 傅楚和陆小凤内力深厚,自然听的见岳灵珊和令狐冲的悄悄话,二人对视一眼傅楚悄声道:“好一对狗男女。” 第三十三章 金盆洗手 刘府的众弟子指挥厨伕仆役,里里外外摆设了二百来席。刘正风的亲戚、门客、帐房,和刘门弟子向大年、米为义等恭请众宾入席。依照武林中的地位声望,泰山派掌门天门道人该坐首席,只是五岳剑派结盟,天门道人和岳不群、定逸师太等有一半是主人,不便上坐,一众前辈名宿便群相退让,谁也不肯坐首席。 忽听得门外砰砰两声铳响,跟着鼓乐之声大作,又有鸣锣喝道的声音,显是甚么官府来到门外。群雄一怔之下,只见刘正风穿着崭新熟罗长袍,匆匆从内堂奔出。群雄欢声道贺。刘正风略一拱手,便走向门外,过了一会,见他恭恭敬敬的陪着一个身穿公服的官员进来。 傅楚见了奇怪向陆小凤问道:“这人是谁啊,看他脚步虚浮,双眼昏昏,一脸酒色之气。显然不会武功的样子,怎地要刘正风亲自陪着。莫不是我眼拙看错了?” 陆小凤漫不在心的喝着酒说道:“这刘正风虽说是武林中人,但家大业大的,难免要和官府打打关系。更何况这次金盆洗手,看他的模样说不定是要做个豪商,自然要和地方官府打好关系。” 见那官员昂然直入,居中一站,身后的衙役右腿跪下,双手高举过顶,呈上一只用黄缎覆盖的托盘,盘中放着一个卷轴。那官员躬着身子,接过了卷轴,朗声道:“圣旨到,刘正风听旨。” 这话一落入陆小凤耳朵里,一口酒险些没喷出来。 “这刘正风莫不是干了什么逆谋大举吧,圣旨都下了,总不能是小皇帝祝贺他金盆洗手。” 刘正风拂开衣袖,双膝一屈便跪了下来,向那官员连磕了三个头,朗声道:“微臣刘正风听旨,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群雄一见,无不愕然。 那官员展开卷轴,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据湖南省巡抚奏知,衡山县庶民刘正风,急公好义,功在桑梓,弓马娴熟,才堪大用,着实授参将之职,今后报效朝廷,不负朕望,钦此。”刘正风又磕头道:“微臣刘正风谢恩,我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站起身来,向那官员弯腰道:“多谢张大人栽培提拔。”那官员捻须微笑,说道:“恭喜,恭喜,刘将军,此后你我一殿为臣,却又何必客气?”刘正风道:“小将本是一介草莽匹夫,今日蒙朝廷授官,固是皇上恩泽广被,令小将光宗耀祖,却也是当道恩相、巡抚大人和张大人的逾格栽培。”然后转身从身后弟子拿着的一只圆盘上取了个锦袱包裹。 笑道:“些些微礼,不成敬意,张大人哂纳。”那张大人笑道:“自己兄弟,刘大人却又这般多礼。”使个眼色,身旁的差役便接了过去。那差役接过盘子时,双臂向下一沉,显然盘中之物分量着实不轻,并非白银而是黄金。那张大人眉花眼笑,道:“小弟公务在身,不克久留,来来来,斟三杯酒,恭贺刘将军今日封官授职,不久又再升官晋爵,皇上恩泽,绵绵加被。”早有左右斟过酒来。张大人连尽三杯,拱拱手,转身出门。刘正风满脸笑容,直送到大门外。只听鸣锣喝道之声响起,刘府又放礼铳相送。 傅楚看着这一幕惊奇道:“我靠,当众行贿?当我们是瞎子么?我看这官也是买的吧,现在朝廷这么腐败么。” 陆小凤放下酒杯叹道:“先帝驾崩,小皇帝如今年幼,一直是外戚把持朝政。偏生西厂、东厂加上锦衣卫一群傻子闹个不停,朝廷现在早就乱成一锅粥了。”看了一眼郭芙蓉后继续说道:“现在你还没觉得怎么样,还是郭巨侠的功劳,带着神捕府和六扇门一直从中调停,不然早就变天了。” 傅楚啧啧两声悄声道:“看不出来啊,原来你爹真的这么厉害,可惜了,虎父……。” 郭芙蓉笑眯眯的看着傅楚,轻声道:“说啊,怎么不继续说啊,虎父怎么了?” 傅楚不敢乱动一行冷汗从头上留下,哆嗦道:“我是想说,虎父无犬女,是你误会了,芙蓉女侠,把手放回去吧。这里都是人让人看见可不好……” 郭芙蓉看傅楚服软,笑呵呵的把手从傅楚的要害上拿下来,又一副嫌弃的表情将手往傅楚的衣服上抹了抹,可傅楚的身上全是之前被余沧海砍的血迹,弄得郭芙蓉一手血。 郭芙蓉嫌脏就对傅楚和陆小凤说道:“哎呀,烦死了,我去后院洗洗手。你们别乱跑,这里人太多了,免得走散了。” 待郭芙蓉去了后院,刘正风已经回了大堂。刘正风走到群雄身前,满脸堆欢,揖请各人就座。无人肯座首席,居中那张太师椅便任其空着。左首是年寿最高的六合门夏老拳师,右首是丐帮副帮主张金鳌。张金鳌本人虽无惊人艺业,但丐帮是江湖上第一大帮,丐帮帮主柯降龙武功及名望均高,人人都敬他三分。 刘正风的弟子向大年和米为义穿过长廊走了进来,米为义端出一张茶几,上面铺了锦缎。向大年双手捧着一只金光灿烂、径长尺半的黄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满了清水,门外也响起了爆竹声。 刘正风笑嘻嘻的走到厅中,抱拳团团一揖。群雄都站起还礼。刘正风朗声说道:“众位前辈英雄,众位好朋友,众位年轻朋友。各位远道光临,刘正风实是脸上贴金,感激不尽。兄弟今日金盆洗手,从此不过问江湖上的事,各位想必已知其中原因。兄弟已受朝廷恩典,做一个小小官儿。常言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江湖上行事讲究义气;国家公事,却须奉公守法,以报君恩。这两者如有冲突,叫刘正风不免为难。从今以后,刘正风退出武林,我门下弟子如果愿意改投别门别派,各任自便。刘某邀请各位到此,乃是请众位好朋友作个见证。以后各位来到衡山城,自然仍是刘某人的好朋友,不过武林中的种种恩怨是非,刘某却恕不过问了。” 第三十四章 金盆洗手(二) 刘正风转身向外,朗声说道:“弟子刘正风蒙恩师收录门下,授以武艺,未能张大衡山派门楣,十分惭愧。好在本门有莫师哥主持,刘正风庸庸碌碌,多刘某一人不多,少刘某一人不少。从今而后,刘某人金盆洗手,专心仕宦,却也决计不用师传武艺,以求升官进爵,死于江湖上的恩怨是非,门派争执,刘正风更加决不过问。若违是言,有如此剑。”右手一翻,从袍底抽出长剑,双手一扳,拍的一声,将剑锋扳得断成两截,他折断长剑,顺手让两截断剑堕下,嗤嗤两声轻响,断剑插入了青砖之中。 傅楚赞道:“哎呦,不愧是名声在外啊,这一手亮的就比余沧海高明多了。” 陆小凤回道:“是啊,自这两截断剑插入青砖的声音中听来,这口剑显是砍金断玉的利器,以手劲折断一口寻常钢剑对刘正风来说倒也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这么举重若轻,毫不费力的折断一口宝剑。只怕刘正风这几天没少练习啊。” 傅楚笑道:“哈哈,你这么说还整个形式主义?那他说不定还真适合在官场混混呢。” 刘正风见群雄皆尽骇异,脸露微笑,捋起了衣袖,伸出双手,便要放入金盆,忽听得大门外有人厉声喝道:“且慢!” 刘正风微微一惊,抬起头来,只见大门口走进四个身穿黄衫的汉子。这四人一进门,分往两边一站,又有一名身材甚高的黄衫汉子从四人之间昂首直入。这人手中高举一面五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每一颗宝石都有鸽子蛋那么大,显然价值不菲。 傅楚死死的盯着那面锦旗,暗想:“我若是从那锦旗上扣下一颗宝石下来,那我岂不是发了。” 陆小凤好似看穿了傅楚的心思说道:“那是五岳剑派盟主的令旗,你要是敢打这旗子的注意,那你可得小心。五岳剑派这几年可是威风的紧。” 傅楚讪讪道:“没有,只是看看而已。我是尊纪守法的好公民呢。” 那人走到刘正风身前,举旗说道:“刘师叔,奉五岳剑派左盟主旗令:刘师叔金盆洗手大事,请暂行押后。” 刘正风躬身说道:“但不知盟主此令,是何用意?”那汉子道:“弟子奉命行事,实不知盟主的意旨,请刘师叔恕罪。” 刘正风微笑道:“不必客气。贤侄是千丈松史贤侄吧?”他脸上虽然露出笑容,但语音已微微发颤,显然这件事来得十分突兀,以他如此多历阵仗之人,也不免大为震动。 傅楚和陆小凤早已闭口不语,没想到已经到了金盆洗手这最后的环节了,竟然还有热闹可看。群雄也都窃窃私语,说这一趟衡阳城真是没白来,不仅看见了青城掌门被一个叫傅楚的毛头小子砍了一条胳膊,现在刘正风要金盆洗手又被同是五岳剑派嵩山的人拿着令旗阻止。 那汉子正是嵩山派门下的弟子千丈松史登达,他听得刘正风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外号,心中不免得意,语气也轻浮起来。 “正是,嵩山史登达,在这里见过刘师叔和各位前辈了。” 定逸看此人不爽说道:“知道是前辈,连礼都不行么?左冷禅教的好弟子啊。” 史登达和其余的四名黄衣汉子这才不情不愿的行了个礼,定逸看了“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刘正风脸色郑重,说道:“当年我五岳剑派结盟,约定攻守相助,维护武林中的正气,遇上和五派有关之事,大伙儿须得听盟主的号令。这面五色令旗是我五派所共制,见令旗如见盟主,原是不错。不过在下今日金盆洗手,是刘某的私事,既没违背武林的道义规矩,更与五岳剑派并不相干,那便不受盟主旗令约束。请史贤侄转告尊师,刘某不奉旗令,请左师兄恕罪。”说着走向金盆。 史登达身子一晃,抢着拦在金盆之前,右手高举锦旗,说道:“刘师叔,我师父千叮万嘱,务请师叔暂缓金盆洗手。我师父言道,五岳剑派,同气连枝,大家情若兄弟。我师父传此旗令,既是顾全五岳剑派的情谊,亦为了维护武林中的正气,同时也是为刘师叔的好。” 刘正风微怒道:“这可不明白了。刘某金盆洗手喜筵的请柬,早已恭恭敬敬的派人送上嵩山,另有长函禀告左师兄。左师兄倘若真有这番好意,何以事先不加劝止?直到此刻才发旗令拦阻,那不是明着要刘某在天下英雄之前出尔反尔,叫江湖上好汉耻笑于我?” 史登达道:“我师父嘱咐弟子,言道刘师叔是衡山派铁铮铮的好汉子,义薄云天,武林中同道向来对刘师叔甚是尊敬,我师父心下也十分钦佩,刘师叔大名播于江湖,这一节却不必过虑。” 刘正风知道左冷禅此人心狠手辣,实在是不想招惹此人,一时间权衡不定。 便在此时,忽听得后堂一个女子的声音叫道:“喂,你这是干甚么的?我爱跟谁在一起玩儿,你管得着么? 群雄一怔,又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道:“你给我安安静静的坐着,不许乱动乱说,过得一会,我自然放你走。” 那女子道:““咦,这倒奇了,这是你的家吗?我要跟刘家姐姐到后园子去捉蝴蝶,为甚么你拦着不许?” 那人道:“好罢!你要去,自己去好了,请刘姑娘在这里耽一会儿。” “刘姐姐说见到你便讨厌,你快给我走得远远地。刘姐姐又不认得你,谁要你在这里缠七缠八。” 又一个女子说道:“妹妹,咱们去罢,别理他。”这话明显是带着生气的语调说道,偏生说出来又是无比的温柔,陆小凤听了这女子说话,身子都要软了一般。对傅楚说道:“听这声音,定是个倾城倾国的美人。” 傅楚:“……” 那男子道:“刘姑娘,请你在这里稍待片刻。” 这时又是一个声音插了进来。“哎!干什么?一个大男人在这里欺负一个小孩和弱女子?要不要点脸!” 那男子道:“与你无关!” 那人道:“与我无关?我就让你看看与我有没有关。” “排!山!倒!海!” 第三十五章 金盆洗手(三) 傅楚听的真切,知道这是郭芙蓉的声音,怕她这三脚猫的功夫会吃亏,起身要去查看。 却慢了刘正风的二弟子米为义一步,米为义听得自家师妹的声音就赶到了后堂,只见一黄衫青年捂着胸口,怒视着郭芙蓉。郭芙蓉则洋洋得意的看着那黄衫男子,身后站着自己师妹刘菁和一个小姑娘。 米为义认得那身黄色的衣服,知道是嵩山的弟子,怒他招惹自家师妹,咳嗽一声,大声道:“这位师兄是嵩山派门下罢,怎不到厅上坐地?” 那人傲然道:“不用了。奉盟主号令,要看住刘家的眷属,不许走脱了一人。”这几句话声音并不甚响,但说得骄矜异常,大厅上群雄人人听见,无不为之变色。 郭芙蓉不屑道:“就你这武功,还怎么看住人家啊。” 那人怒道:“要不是命令我们不可轻易动手,你早就是我剑下亡魂了!。” 郭芙蓉还想说,傅楚却到了,拉住了郭芙蓉示意她闭嘴,静观其变。 大厅上的刘正风听得那人说的话大怒,向史登达道:“这是从何说起?” 史登达道:“万师弟,出来罢,说话小心些。刘师叔已答应不洗手了。”后堂那汉子应道:“是!那就再好不过。”说着从后堂转了来,傅楚和郭芙蓉也跟着进了大厅。 那人向刘正风微一躬身,道:“嵩山门下弟子万大平,参见刘师叔。” 刘正风气得身子微微发抖,朗声说道:“嵩山派来了多少弟子,大家一齐现身罢!” 一言甫毕,猛听得屋顶上、大门外、厅角落、后院中、前后左右,数十人齐声应道:“是,嵩山派弟子参见刘师叔。”几十人的声音同时叫了出来,声既响亮,又是出其不意。 郭芙蓉低声向傅楚说道:“这嵩山派莫不是变戏法的,突然间变出了这么多人。” 傅楚道:“这些人来者不善,恐怕刘正风要有麻烦了。” 但见屋顶上站着十余人,一色的身穿黄衫。大厅中诸人却各样打扮都有,显然是早就混了进来,暗中监视着刘正风,在一千余人之中,谁都没有发觉。 定逸师太第一个沉不住气,大声道:“这……这是甚么意思?太欺侮人了!”史登达道:“定逸师伯恕罪。我师父传下号令,说甚么也得劝阻刘师叔,不可让他金盆洗手,深恐刘师叔不服号令,因此上多有得罪。” 便在此时,后堂又走出十几个人来,却是刘正风的夫人,他的两个幼子,以及刘门的七名弟子,每一人身后都有一名嵩山弟子,手中都持匕首,抵住了刘夫人等人后心。 刘正风朗声道:“众位朋友,非是刘某一意孤行,今日左师兄竟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威胁与我,刘某若为威力所屈,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左师兄不许刘某金盆洗手,嘿嘿,刘某头可断,志不可屈。”说着上前一步,双手便往金盆中伸去。 史登达叫道:“且慢!”令旗一展,拦在他身前。 刘正风左手疾探,两根手指往他眼中插去。史登达双臂向上挡格,刘正风左手缩回,右手两根手指又插向他双眼。史登达无可招架,只得后退。刘正风一将他逼开,双手又伸向金盆。只听得背后风声飒然,有两人扑将上来,刘正风更不回头,左腿反弹而出,砰的一声,将一名嵩山弟子远远踢了出去,右手辨声抓出,抓住另一名嵩山弟子的胸口,顺势提起,向史登达掷去。 他这两下左腿反踢,右手反抓,便如背后生了眼睛一般,部位既准,动作又快得出奇,确是个高手,大非寻常。嵩山群弟子一怔之下,一时无人再敢上来。这时站在他儿子身后的嵩山弟子叫道:“刘师叔,你不住手,我可要杀你公子了。” 郭芙蓉终于忍不住大骂道:“无耻之徒。” 刘正风回过头来,向儿子望了一眼,冷冷的道:“天下英雄在此,你胆敢动我儿一根寒毛,你数十名嵩山弟子尽皆身为肉泥。”此言倒非虚声恐吓,这嵩山弟子倘若当真伤了他的幼子,定会激起公愤,群起而攻,嵩山弟子那就难逃一死。他一回身,双手又向金盆伸去。 眼见这一次再也无人能加阻止,突然银光闪动,一件细微的暗器破空而至。刘正风退后两步,只听得叮的一声轻响,那暗器打在金盆边缘。金盆倾倒,掉下地来,呛啷啷一声响,盆子翻转,盆底向天,满盆清水都泼在地下。同时黄影晃动,屋顶上跃下一人,右足一起,往金盆底踹落,一只金盆登时变成平平的一片。这人四十来岁,中等身材,瘦削异常,上唇留了两撇鼠须,拱手说道:“刘师兄,奉盟主号令,不许你金盆洗手。” 这时陆小凤已经带着林平之过来寻傅楚了,看这人出场对傅楚说道:“此人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的第四师弟费彬、一套大嵩阳手武林中赫赫有名。” 傅楚向陆小凤问道:“这嵩山派不是和衡山同是五岳剑派么?他这一出是为何?叫天下人耻笑?” 陆小凤道:“我两年前曾和嵩山掌门左冷禅打过一次交道,这人武功不错,就是心机深重,城府很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才使得这嵩山派创建不足百年的门派经营的有声有色,我看这次应该是刘正风这里能让他得到什么好处,才让左冷禅使出这么大的阵仗。” 刘正风瞧情形嵩山派今日前来对付自己的,不仅第二代弟子而已。金盆既然已经被打烂,金盆洗手之举已不可行。眼前之事是尽力一战,还是暂且忍辱?霎时间心念电转:“嵩山派虽执五岳盟旗,但如此咄咄逼人,难道这里千余位英雄好汉,谁都不挺身出来说一句公道话?” 当下拱手还礼,说道:“费师兄驾到,如何不来喝一杯水酒,却躲在屋顶,受那日晒之苦?嵩山派多半另外尚有高手到来,一齐都请现身罢。单是对付刘某,费师兄一人已绰绰有余,若要对付这里许多英雄豪杰,嵩山派只怕怕还差些啊!” 第三十六章 金盆洗手(四) 刘正风这一席话就是将刘府上的群雄都给绑在自己这一边,好叫嵩山派知难而退。 费斌自然听得出来,微微一笑说道:“刘师兄何须出言挑拨离间?就算单是和刘师兄一人为敌,在下也抵挡不了适才刘师兄这一手“小落雁式”。嵩山派决不敢和衡山派有甚么过不去,也不敢得罪了此间哪一位英雄,甚至连刘师兄也不敢得罪了,只是为了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前来相求刘师兄不可金盆洗手。” 定逸插口道:“费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刘贤弟是否金盆洗手,又怎会同这武林千万同道的身家性命有关系?” 果然听得刘正风接口道:“费师兄此言,未免太也抬举小弟了。刘某只是衡山派中一介庸手,儿女俱幼,门下也只收了这么八九个不成材的弟子,委实无足轻重之至。刘某一举一动,怎能涉及武林中千百万同道的身家性命?” 费彬道:“定逸师太,你是佛门中有道之士,自然不明白旁人的鬼蜮伎俩。这件大阴谋倘若得逞,不但要害死武林中不计其数的同道,而且普天下善良百姓都会大受毒害。” 说完转身面向场上群雄继续说道:“各位请想一想,衡山派刘三爷是江湖上名头响亮的英雄豪杰,加上刘三爷家财万贯,哪里还贪图升官发财?这中间自有不可告人的原因。” 郭芙蓉听了竟然觉得有理说道:“难道说刘正风真有什么龌龊之事?这嵩山的才是好人?” 一直沉默着的林平之恨恨道:“就算是好人,也不该拿人的家人威胁!祸不及家人,难道这最基本规矩都已经被忘了么?” 傅楚知道林平之是想起了自己的伤心事,没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 刘正风不怒反笑,说道:“费师兄,你要血口喷人,也要看说得像不像。嵩山派别的师兄们,便请一起现身罢!” 只听得屋顶上东边西边同时各有一人应道:“好!”黄影晃动,两个人已站到了厅口,这轻身功夫,便和刚才费彬跃下时一模一样。站在右边的是个胖子,身材魁伟。左首那人却极高极瘦。 陆小凤又介绍道:“那胖子是嵩山派掌门人的二师弟托塔手丁勉,瘦的是是嵩山派中坐第三把交椅的仙鹤手陆柏。我还真是低估了这左冷禅的魄力啊,嵩山派的家底子都快拿出一半了,真是不知道一个刘正风有何值得这般阵仗。” 这二人同时拱了拱手,道:“刘三爷请,众位英雄请。” 定逸气忿忿的道:“刘贤弟,你不用担心,天下事绕不过一个‘理’字。别瞧人家人多势众,难道咱们泰山派、华山派、恒山派的朋友,都是来睁眼吃饭不管事的不成?” 刘正风苦笑道:“定逸师太,这件事说起来当真好生惭愧,本来是我衡山派内里的门户之事,却劳得诸位好朋友操心。刘某此刻心中已清清楚楚,想必是我莫师哥到嵩山派左盟主那里告了我一状,说了我种种不是,以致嵩山派的诸位师兄来大加问罪,好好好,是刘某对莫师哥失了礼数,由我向莫师哥认错赔罪便是。” 郭芙蓉听得激动起来大叫道:“你看我就说是吧,刘正风肯定杀了莫大的儿子,莫大还说我胡说八道,真是虚伪,明明自己都去告状啦!” 这一声喊得特别大,惹得府中群雄都望向这里,然后窃窃私语。有几个当时也在茶馆里的人说了起来那时的事情。 刘正风气得老脸通红,比费斌打破他金盆洗手的金盆时还要气,怒道:“这位小兄弟不知道可不要乱说!”然后又对傅楚和陆小凤说道:“刘某敬二位是少年英雄,武功高强,但也请二位管好你们的朋友。” 傅楚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陆小凤则满不在意的四处观望,郭芙蓉刚想反驳,就被傅楚慌忙堵住了嘴。 刘正风继续解释道:“我同莫大师兄弟不和,武林朋友众所周知,那也不须相瞒。小弟仗着先人遗荫,家中较为宽裕。我莫师哥却家境贫寒。本来朋友都有通财之谊,何况是师兄弟?但莫师哥由此见嫌,绝足不上小弟之门,我师兄弟已有数年没来往、不见面,莫师哥今日自是不会光临了。在下心中所不服者,是左盟主只听了我莫师哥的一面之辞,便派了这么多位师兄来对付小弟,连刘某的老妻子女,也都成为阶下之囚,那……那未免是小题大做了。” 费彬向史登达道:“举起令旗。”史登达道:“是!”高举令旗,往费彬身旁一站。费彬森然说道:“刘师兄,今日之事,跟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没半分干系,你不须牵扯到他身上。左盟主吩咐了下来,要我们向你查明;刘师兄和魔教教主东方不败暗中有甚么勾结?设下了甚么阴谋,来对付我五岳剑派以及武林中一众正派同道?” 此言一出,群雄登时耸然动容,不少人都惊呼一声。 傅楚低声问道:“东方不败是谁?我听着名字有些耳熟。” 陆小凤好奇的看着傅楚,郭芙蓉狠狠的咬了傅楚一口迫他把手松开。说道:“别好奇他为啥不知道,他就是个乡巴佬。” 林平之向傅楚解释道:“我以前听我爹说过,东方不败是魔教的教主,据说武功可称邪道第一。” 陆小凤则说道:“第一不至于,据我所知天龙教的龙王厉苍天,公孙乌龙这几人就不弱于东方不败。更别说这江湖之大,能人异士数不胜数。西域东瀛等番邦之地也是高手辈出的。” 傅楚还没来得及问这几人又是谁,刘正风又说道:在下一生之中,从未见过魔教教主东方不败一面,所谓勾结,所谓阴谋,却是从何说起?” 陆柏慢条斯理的道:“刘师兄,这话恐怕有些不尽不实了。魔教中有一位护法长老,名字叫作曲洋的,不知刘师兄是否相识?” 第三十七章 金盆洗手(五) 刘正风本来十分镇定,但听到他提起“曲洋”二字,登时变色,口唇紧闭,并不答话。 那胖子丁勉自进厅后从未出过一句声,这时突然厉声问道:“你识不识得曲洋?”他话声洪亮之极,这七个字吐出口来,人人耳中嗡嗡作响。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材本已魁梧奇伟,在各人眼中看来,似乎更突然高了尺许,显得威猛无比。 刘正风仍不置答,数千对眼光都集中在他脸上。各人都觉刘正风答与不答,都是一样,他既然答不出来,便等于默认了。过了良久,刘正风点头道:“不错!曲洋曲大哥,我不但识得,而且是我生平唯一知己,最要好的朋友。” 霎时之间,大厅中嘈杂一片,群雄纷纷议论。刘正风这几句话大出众人意料之外,各人猜到他若非抵赖不认,也不过承认和这曲洋曾有一面之缘,万没想到他竟然会说这魔教长老是他的知交朋友。 傅楚赞道:“这刘正风一直一副土财主的做派,到没想到是条汉子。” 陆小凤也说道:“是了,这种危机关头也不愿说谎,这勇气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啊。” 郭芙蓉奇道:“那刘正风为何还要结交魔教中人?魔教中人不都是杀人如麻的大魔头么?刘正风与魔头交朋友,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陆小凤笑道:“这世间的事情,是非黑白并不是很绝对的。什么是黑又什么是白,谁也不能妄下定义。” 看了看林平之后继续说道:“你看就青城派,一直以正派自居,却做出这种狠辣之事。还有这嵩山,抓人妻小威胁于人,这又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手段么?魔教为何发展如此迅速?魔教教义极严,教中弟子不可伤害无辜百姓,不可私用武功盗取财物,不可欺凌弱小。你可知魔教总坛黑木崖所在的方圆百里的地界,别说山贼,就连地痞无赖都没有!” 郭芙蓉听完又是一头雾水说道:“那以后碰见魔教弟子要上前结交?碰见嵩山的青城的一惯都杀了?” 傅楚说道:“那到不至于,陆兄想说的应该是黑的里面也有好人,白的里面也有坏人。不是事事都是绝对的。” 林平之问道:“那该如何分辨他是好人坏人?自己在别人眼里又是黑还是白?” 傅楚沉吟一会说道:“无他,做到自己问心无愧就够了。” 不管傅楚这边的疑惑,场上费彬脸上现出微笑,说道:“你自己承认,那是再好也没有,大丈夫一人作事一身当。刘正风,左盟主定下两条路,凭你抉择。” 刘正风仿佛没听到费彬的说话,神色木然,缓缓坐了下来,右手提起酒壶,斟了一杯,举杯就唇,慢慢喝了下去。 费彬朗声说道:“左盟主言道:刘正风乃衡山派中不可多得的人才,一时误交匪人,入了歧途,倘若能深自悔悟,我辈均是侠义道中的好朋友,岂可不与人为善,给他一条自新之路?左盟主吩咐兄弟转告刘师兄:你若选择这条路,限你一个月之内,杀了魔教长老曲洋,提头来见,那么过往一概不究,今后大家仍是好朋友、好兄弟。” 刘正风脸上突然闪过一丝凄凉的笑容,说道:“曲大哥和我一见如故,倾盖相交。他和我十余次联床夜话,偶然涉及门户宗派的异见,他总是深自叹息,认为双方如此争斗,实数无谓。我和曲大哥相交,只是研讨音律。他是七弦琴的高手,我喜欢吹箫,二人相见,大多时候总是琴箫相和,武功一道,从来不谈。” 说到这里,微微一笑,续道:“各位或者并不相信,然当今之世,刘正风以为抚琴奏乐,少有人及得上曲大哥,而按孔吹箫,在下也不作第二人想。曲大哥虽是魔教中人,但自他琴音之中,我深知他性行高洁,大有光风霁月的襟怀。刘正风不但对他钦佩,抑且仰慕。刘某虽是一介鄙夫,却决计不肯加害这位君子。” 群雄越听越奇,万料不到他和曲洋相交,竟然由于音乐,欲待不信,又见他说得十分诚恳,实无半分作伪之态,均想江湖上奇行特立之士甚多,自来声色迷人,刘正风耽于音乐,也非异事。知道衡山派底细的人又想:衡山派历代高手都喜音乐,当今掌门人莫大先生外号“潇湘夜雨”,一把胡琴不离手,有“琴中藏剑,剑发琴音”八字外号,刘正风由吹萧而和曲洋相结交,自然也大有可能。 费彬道:“你与曲魔头由音律而结交,此事左盟主早已查得清清楚楚。左盟主言道:魔教包藏祸心,知道我五岳剑派近年来好生兴旺,魔教难以对抗,便千方百计的想从中破坏,挑拨离间,无所不用其极。或动以财帛,或诱以美色。刘师兄素来操守谨严,那便设法投你所好,派曲洋来从音律入手。刘师兄,你脑子须得清醒些,魔教过去害死过咱们多少人,怎地你受了人家鬼蜮伎俩的迷惑,竟然毫不醒悟?” 刘正风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在下与曲大哥结交之初,早就料到有今日之事。最近默察情势,猜想过不多时,我五岳剑派和魔教便有一场大火拚。一边是同盟的师兄弟,一边是知交好友,刘某无法相助那一边,因此才出此下策,今日金盆洗手,想要遍告天下同道,刘某从此退出武林,再也不闻江湖上的恩怨仇杀,只盼置身事外,免受牵连。 刘正风继续说道:“魔教和我正派近百年来争斗仇杀,是是非非,一时也说之不尽。刘某只盼退出这腥风血雨的斗殴,从此归老林泉,吹箫课子,做一个安分守己的良民,自忖这份心愿,并不违犯本门门规和五岳剑派的盟约。还请师兄们请回吧。” 费彬冷笑道:“如果人人都如你一般,危难之际,临阵脱逃,岂不是便任由魔教横行江湖,为害人间?你要置身事外,那姓曲的魔头却又如何不置身事外?” 第三十八章 金盆洗手(完) 听完费斌的话后,刘正风微微一笑,说道:“曲大哥早已当着我的面,向他魔教祖师爷立下重誓,今后不论魔教和白道如何争斗,他一定置身事外,决不插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费彬冷笑道:“好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倘若我们白道中人去犯了他呢?” 刘正风道:“曲大哥言道:他当尽力忍让,决不与人争强斗胜,而且竭力弥补双方的误会嫌隙。“ 费彬道:“如此说来,刘师兄第一条路是不肯走的了,决计不愿诛妖灭邪,杀那大魔头曲洋了?” 刘正风道:“左盟主若有号令,费师兄不妨就此动手,杀了刘某的全家!”费彬道:“你不须有恃无恐,只道天下的英雄好汉在你家里作客,我五岳剑派便有所顾忌,不能清理门户。” 费斌伸手向史登达一招,说道:“过来!”史登达应道:“是!”走上三步。费彬从他手中接过五色令旗,高高举起,说道:“刘正风听者:左盟主有令,你若不应允在一个月内杀了曲洋,则五岳剑派只好立时清理门户,以免后患,斩草除根,决不容情。你再想想罢!” 刘正风惨然一笑,道:“刘某结交朋友,贵在肝胆相照,岂能杀害朋友,以求自保?左盟主既不肯见谅,刘正风势孤力单,又怎么与左盟主相抗?你嵩山派早就布置好一切,只怕连刘某的棺材也给买好了,要动手便即动手,又等何时?” 费彬将令旗一展,朗声道:“泰山派天门师兄,华山派岳师兄,恒山派定逸师太,衡山派诸位师兄师侄,左盟主有言吩咐:自来正邪不两立,魔教和我五岳剑派仇深似海,不共戴天。刘正风结交匪人,归附仇敌。凡我五岳同门,出手共诛之。接令者请站到左首。” 天门道人站起身来,大踏步走到左首,更不向刘正风瞧上一眼。天门道人的师父当年命丧魔教一名女长老之手,是以他对魔教恨之入骨。他一走到左首,门下众弟子都跟了过去。 岳不群起身向刘正风劝道:“刘贤弟,你只须点一点头,岳不群负责为你料理曲洋如何?你说大丈夫不能对不起朋友,难道天下便只曲洋一人才是你朋友,我们五岳剑派和这里许多英雄好汉,便都不是你朋友了?这里千余位武林同道,一听到你要金盆洗手,都千里迢迢的赶来,满腔诚意的向你祝贺,总算够交情了罢?难道你全家老幼的性命,五岳剑派师友的恩谊,这里千百位同道的交情,一并加将起来,还及不上曲洋一人?” 刘正风摇摇头说道:“岳师兄,你是读书人,当知道大丈夫有所不为,你这番良言相劝,刘某甚是感激。人家逼我害曲洋,此事万万不能。正如若是有人逼我杀害你岳师兄,或是要我加害这里任何哪一位好朋友,刘某纵然全家遭难,却也决计不会点一点头。曲大哥是我至交好友,那是不错,但岳师兄何尝不是刘某的好友?曲大哥倘若有一句提到,要暗害五岳剑派中刘某那一位朋友,刘某便鄙视他的为人,再也不当他是朋友了。” 岳不群摇头道:“刘贤弟只因一时琴箫投缘,便将全副身家性命都交给了他,可将‘义气’二字误解了。”” 刘正风淡淡一笑,说道:“岳师兄,你不喜音律,不明白小弟的意思。言语文字可以撒谎作伪,琴箫之音却是心声,万万装不得假。小弟和曲大哥相交,以琴箫唱和,心意互通。小弟愿意以全副身家性命担保,曲大哥是魔教中人,却无一点一毫魔教的邪恶之气。” “这刘正风是傻子吧!那可是陪他日日夜夜的妻子儿女,这些东西竟然都抵不过这认识了没多久的人?”郭芙蓉听了岳不群与刘正风的对话后怒道。 傅楚笑笑不说话,但心里却也是认可郭芙蓉的想法的,刘正风这般顾全与曲洋的交情,傅楚是敬佩他的勇气的。但却并不认同他的做法。 岳不群长叹一声,走到了天门道人身侧。令狐冲等一行华山弟子也跟了过去。 定逸望着刘正风说道:“你怎么就这般糊涂呢!唉,冤孽啊!冤孽啊!”缓缓走到岳不群之侧, 费斌看人都站过去后又说道:“这是刘正风一人之事,跟旁人并不相干。衡山派的众弟子,也都站到左首去。” 大厅中寂静片刻,一名年轻汉子说道:“刘师伯,弟子们得罪了。”便有三十余名衡山派弟子走到恒山派群尼身侧,这些都是刘正风的师侄辈,衡山派第一代的人物都没到来。 费彬又道:“刘门亲传弟子,也都站到左首去。” 向大年朗声道:“我们受师门重恩,义不相负,刘门弟子,和恩师同生共死。” 刘正风热泪盈眶,道:“好,好,大年!你说这番话,已很对得起师父了。你们都过去罢。师父自己结交朋友,和你们可没干系。” 米为义刷的一声,拔出长剑,说道:“刘门一系,自非五岳剑派之敌,今日之事,有死而已。哪一个要害我恩师,先杀了姓米的。” 说着便在刘正风身前一站,挡住了他。丁勉左手一扬,嗤的一声轻响,一丝银光电射而出。刘正风一惊,伸手在米为义右膀上一推,内力到处,米为义向左撞出,那银光便向刘正风胸口射来。向大年护师心切,纵身而上,只听他大叫一声,那银针正好射中心脏,立时气绝身亡。 刘正风左手将他尸体抄起,探了探他鼻息,回头向丁勉道:“丁老二,是你嵩山派先杀了我弟子!” 丁勉森然道:“不错,是我们先动手,却又怎样?” 傅楚愕然的看着这一幕,傅楚行走江湖到现在其实也不过个把月的时间。虽然从盗神姬无命的手里逃过一次小命,还将青城掌门余沧海的手砍了一只下来。血是见了不少,但从未见过死人。 可是就在刚刚,一个年轻鲜活的生命,一瞬间就消逝了!一个生命死亡的理由竟然是那么可笑,因为自家的师傅同别人交朋友! “好一个视人命如草芥!好一个嵩山剑派!” 第三十九章 出手 刘正风提起向大年的尸身,运力便要向丁勉掷去。丁勉见他运劲的姿式,素知衡山派的内功大有独到之处,刘正风是衡山派中的一等高手,这一掷之势非同小可,当即暗提内力,准备接过尸身,立即再向他反掷回去。哪知刘正风提起尸身,明明是要向前掷出,突然间身子往斜里窜出,双手微举,却将向大年的尸身送到费彬胸前。这一下来得好快,费彬出其不意,只得双掌竖立,运劲挡住尸身,便在此时,双胁之下一麻,已被刘正风点了穴道。 刘正风一招得手,左手抢过他手中令旗,右手拔剑,横架在他咽喉,左肘连撞,封了他背心三处穴道,任由向太年的尸身落在地下。这几下兔起鹘落,变化快极,待得费彬受制,五岳令旗被夺,众人这才醒悟,刘正风所使的,正是衡山派绝技,叫做“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 右手举着五岳剑派的盟旗,左手长剑架在费彬的咽喉之中,沉声道:“丁师兄、陆师兄,刘某斗胆夺了五岳令旗,也不敢向两位要胁,只是向两位求情。” 丁勉与陆伯对望了一眼,均想:“费师弟受了他的暗算,只好且听他有何话说。” 丁勉道:“求甚么情?” 刘正风道:“求两位转告左盟主,准许刘某全家归隐,从此不干预武林中的任何事务。刘某与曲洋曲大哥从此不再相见,与众位师兄朋友,也……也就此分手。刘某携带家人弟子,远走高飞,隐居海外,有生之日,绝足不履中原一寸土地。” 丁勉微一踌躇说道:“此事我和陆师弟可做不得主,须得归告左师哥,请他示下。” 刘正风道:“这里泰山、华山两派掌门在此,恒山派有定逸师太,也可代她掌门师姐作主,此外,众位英雄好汉,俱可作个见证。” 定逸此人混是混了些,但毕竟是佛门中人,心地善良。首先说道:“这么做那是最好不过。也免得伤了大家的和气。丁师兄、陆师兄,咱们答应了刘贤弟罢。他既不再和魔教中人结交,又远离中原,等如是世上没了这人,又何必定要多造杀业?” 天门道人点头道:“这样也好,岳贤弟,你以为如何?” 岳不群道:“刘贤弟言出如山,他既这般说,大家都是信得过的。来来来,咱们化干戈为玉帛,刘贤弟,你放了费贤弟,大伙儿喝一杯解和酒,明儿一早,你带了家人子弟,便离开衡阳城罢!” 陆柏却道:“我们倘若就此答允,江湖上势必人人言道,嵩山派是受了刘正风的胁持,不得不低头服输,如此传扬开去,嵩山派脸面何存?” 定逸继续劝道:“刘贤弟是在向嵩山派求情,又不是威胁逼迫,要说‘低头服输’,低头服输的是刘正风,不是嵩山派。何况你们又已杀了一名刘门弟子。” 陆柏哼了一声,说道:“狄修,预备着。” 嵩山派弟子狄修应道:“是!”手中短剑轻送,抵进刘正风女儿刘菁的背心的肌肉。 陆柏道:“刘正风,你要求情,便跟我们上嵩山去见左盟主,亲口向他求情。我们奉命差遣,可作不得主。你立刻把令旗交还,放了我费师弟。” 刘正风惨然一笑,向刘菁道:“孩儿,你怕不怕死!” 刘菁不答反向陆柏怒骂道:“奸贼,你嵩山派比魔教还要奸恶万倍!” 陆柏沉声道:“杀了!” 狄修举剑便要刺,刘正风万分悲痛的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见女儿惨死。 这时一个声音响起“尔敢!”睁开眼睛,看两个人影一上一下的奔着狄修而去。 陆小凤快了傅楚一步,一把抢过狄修手里的刘菁。傅楚紧跟其后,使出全身的力气,狠狠得对着狄修的胸口就是一拳。 狄修猛地吐出一口鲜血,向后倒去,生死不知。 这一系列发生的太过突然,陆柏根本就没想到还有人会横插一刀。 傅楚将狄修打晕后,还未解气。又看见刘家家眷身后的那些嵩山弟子!双脚蹬地,身子向一发炮弹一般向他们射去。 丁勉看了大怒,呼的一掌,往傅楚击去。定逸看不惯嵩山派竟然真的要对刘家家眷动手,抢上前来也击出一掌。双掌相交,定逸退了三步,胸口一甜,一口鲜血涌到了嘴中,她要强好胜,硬生生将这口血咽入口腹中。 定逸本就不以掌力见长,加上毕竟同是五岳剑派,出手还留了些余地。丁勉却是凝聚了十成功力。双掌陡然相交,定逸欲待再催内力,已然不及,丁勉的掌力如排山倒海般压到,定逸受伤呕血,大怒之下,第二掌待再击出,一运力间,只觉丹田中痛如刀割,知道受伤已然不轻,眼前无法在交手了。 丁勉怒道:“师太这是什么意思?” 定逸不答,只是闭眼暗自运功疗伤。 但是丁勉这一被阻止。傅楚就已经将刘家的家眷悉数救下,那些嵩山弟子都被傅楚一个个打倒在地,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呻吟。 陆柏不识得傅楚,但傅楚之前一刀砍下余沧海手臂那一幕却是实打实的看见了,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一旁在那安慰受惊的刘菁的陆小凤他是认得的!知道此人很是难缠。 陆柏朗声道:“陆小凤,我嵩山派与你无冤无仇,你这是做什么?真当我嵩山派是好欺负的么?” 陆小凤手搂着刘菁,摸了摸胡子说道:“别的我不管,但这么个娇滴滴的美人要是在我眼前被你们这帮下三滥杀害了。我可是会好久都睡不着的呀。” 陆柏怒道:“你说谁是下三滥?” 郭芙蓉带着林平之蹦跶的走到傅楚这边笑道:“仗势欺人,杀人妻小,你不是下三滥,谁是?还有!我说刘正风你傻你还真是傻的呀,你的家劵都被我们救出来了,你还不动手突围?真打算和他们回嵩山认罪?” 末了还啐了一口嘟囔一句:“真是个棒槌!” 第四十章 霹雳雷火弹 陆柏听了心中一惊,果不其然刘正风放开被点住的费斌,期身向前一掌击去。可惜陆柏既然叫“仙鹤手”那自然是手上功夫了得,轻轻巧巧的接下刘正风的一掌,提气一纵,人似飞鹤一般凌空而起,左手呈鸟喙状,右手伸展开变掌。暴风骤雨般向刘正风攻去。一时间刘正风就好似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应接不暇。 郭芙蓉看了骂道:“你们这群弟子也都是跟你师傅一般,是个傻子么?看不出来你家师傅打不过这下三滥么?” 向大年怒道:“我家师傅盖世英雄,怎会打不过这奸贼,再说就算这嵩山派与我们不义,我们也不可一窝蜂的冲上去,以多欺少!” 郭芙蓉不怒反笑,说道:“还真是一窝棒槌啊!谁让你们去以多欺少了?你们去了也只是给你师傅添乱而已,你们就不能来人给你师傅扔把剑?” 向大年恍然大悟,满脸通红。拔出手中佩剑高声喊道:“师傅,接剑!”一把利剑从向大年手中射出,刘正风刚要去接,陆柏手臂大展,好似翅膀一般狠狠一挥就将利剑挥落在地。 剩下的三十多名刘门弟子见了,也都纷纷拔出佩剑,高声喊道:“师傅,接剑!” 一瞬间三十多把利剑飞向在场中缠斗的两人。 郭芙蓉笑道:“这群人是想把自己的师傅扎成刺猬么?” 陆柏腾空而起,逼退刘正风,大喝一声,好似鹤鸣九皋。直震得群雄头疼欲裂。双手双脚并用,或拍或打在这飞来的剑身身上。这三十多把利剑竟又原路射回刘门弟子所在处。 眼看这些利剑就要射到这些刘门弟子身上,一侧的岳不群提气运功,脸上瞬间布满紫气,轻轻推出一掌,就将这些利剑拍落在地。 群雄见了纷纷叫好,一旁的何三七也说道:“不愧岳掌门人称君子剑,不仅仅是武艺高强,这品德操行也是我值得我辈学习。” 岳不群不敢倨傲,躬了躬身说道:“虚名而已。” 傅楚慢悠悠的走到落剑之处,拾起一把剑,掂量了一下,转身对还在缠斗的二人高声喊道:“陆柏是吧!你看看我这一把剑你又接不接得住。” 运起金刚不坏体神功,用力一掷,这铁剑好似发出一声悲鸣,群雄竟然只能看出一道残影,向着陆柏急射而去。 陆柏听得风声,知道这一剑接不得,躲得开来,这剑到了刘正风面前竟又急转直下,没入地下一尺。 看得群雄惊异无比,岳不群等武林名宿,自然是看得出来这一手巧劲是有多难得。年轻侠客也赞叹这一剑的力道与速度。 刘正风二话不说拔出地上的剑,将自家的拿手剑法“回风落雁剑”施展开来。陆柏不似傅楚有着护体神功不怕寻常刀剑砍伤,之前只是仗着自己手上功夫不弱,加上刘正风也不会什么厉害的徒手功夫。以己之强攻彼之弱,这才压着刘正风打,并不是实打实的比刘正风强,反倒是刘正风这衡山派的二把手更老练一些。 现在刘正风有了剑,陆柏就只得四处闪避,丁勉看师弟吃了亏,要上前帮忙。 郭芙蓉讥讽道:“我虽然说刘门弟子是棒槌,但这棒槌都知道不可以多欺少。唉,下三滥就是下三滥,什么事都做的出来。” 嵩山派之前的行事风格本就激起了不少群雄的愤恨,被郭芙蓉这一说,也都对丁勉怒目而视。 丁勉暗自思量:自家弟子都已被傅楚打伤在地了,费斌又被刘正风点了穴,现在只剩下自己和陆柏。可看架势,自己若真敢插手,这群雄真会将自己乱刀砍死。 丁勉停下脚步,看着郭芙蓉怒道:“我先将你这张多事的嘴撕了!” 郭芙蓉笑道:“有种你就来呀!就怕你不敢!” 丁勉怒喝一声拔地而起,抓向郭芙蓉,傅楚横奔过来,运气一撞将暴怒的丁勉撞了下来。 丁勉被这一撞,好似被骨头撞散了一般,浑身酸痛不已。丁勉缓慢的直起身,看着傅楚。 郭芙蓉嘲讽道:“你快来撕我的嘴呀,之前拿着根破旗不是很威风的嘛!” 丁勉听了被郭芙蓉气得喷出一口於血,知道嵩山派这次的脸算是丢够了,自己就算是回了嵩山派,以左冷禅的性子,自己这辈子就算是完了! 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圆球,上面还带着一个铁环,丁勉将手放在铁环上,口中带血,面色狰狞的巡视了一圈,疯狂的笑了起来。 岳不群见了那物体,脸色一变,就连一直云淡风轻的陆小凤都吓了一跳。 岳不群说道:“丁师弟,你这是做什么!这只不过是些小误会,还是快些将霹雳雷火弹放好了吧,这东西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丁勉以一种怪异的语调说道:“没想到啊,堂堂华山掌门,君子剑岳不群竟然也会害怕?哈哈哈哈,真是有意思!” 岳不群道:“这本只是你们同刘贤弟的恩怨,你这般可是将我们这群无关之人也都拖入险境啊!” 丁勉笑道:“无关之人?这刘正风勾结魔教,你们同为武林正派人士,不帮我也就算了,竟然处处帮着这个五岳剑派的叛徒!真当我看不出来么?” 听得霹雳雷火弹的名字,群雄惊呼一片,霹雳雷火弹是江南霹雳堂的的独门火器,威力极大,就这小小的一颗就可以炸毁一座屋子,因为造价昂贵,且制作极难,所以在江湖上流传的并不是很广。但丁勉手里现在竟然有这么一颗,而且看样子还想和府中的群雄同归于尽,免不得人人惶恐。 就连打斗的那二人听得霹雳雷火弹的名字,都不约而同的停了手。 陆柏看着自家师兄癫狂的样子,说道:“师兄,你可不要冲动,掌门师兄给你的这颗霹雳雷火弹是另有他用的!你现在要是坏了大事,你就不怕掌门师兄罚你么?” 丁勉笑道:“我将嵩山派的脸早已经丢尽了,就算另一件事办成了,我也难逃一死!左右都是一死,为何不多找些人陪葬呢?” 说完,丁勉又狂笑了起来,每笑一下,他的手都会抖动一下,群雄的心也都随着那只手的抖动,提了起来。 第四十一章 比试 丁勉笑够了后,看着沉默不语的刘正风说道:“刘正风,你若是早早的应了我们的要求该有多好,杀了曲洋一个,你就不用死了!我也不用死了,这里的人也都不用死了!” 刘正风道:“你已经疯了!” 丁勉怒道:“我疯了?我是疯了,但却是你将我弄疯的,还有你们。” 丁勉环视了一遍提心吊胆的群雄说道:“你们不要恨我,要恨就恨他,是他让你们去死的。” 说完就伸手去拉雷火霹雳弹上面的铁环,便在这时,檐头突然掠下一个黑衣人影,行动如风,一伸臂便抓住了丁勉的左腕,手上劲力一吐,丁勉吃痛,手就松了开来。 那颗雷火霹雳弹就落了下去,周围的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这要是摔在了地上,那可真是大家一起一命呜呼。 眼看就要落在地上,一只沾满血泥的脏手接住了那颗雷火霹雳弹,正是离得最近的傅楚。 众人看没了危险,都呼了出一口气,这才有空打量起那制住丁勉的黑衣人。 刘正风一看惊道:“曲大哥……你……” 群雄听他叫出“曲大哥”三字,知道这黑衣人便是魔教长老曲洋,尽皆心头又是一惊。 岳不群走上前来说道:“原来你就是魔教长老,曲洋。” 曲洋一指点昏丁勉仍在地上说道:“正是!” 天门道人怒道:“好小子,当着我们这么多正派人士竟还敢现身!真当我们是纸糊的么?” 郭芙蓉没好气的说道:“那牛鼻子,你可别忘了,这曲洋不现身,大家说不定可都陪这疯子一起命赴黄泉了。” 天门道人本就不善言辞,一时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那本就通红的脸,竟然颜色又深了几分。 岳不群道:“此话不假,岳某就代表这府上群雄先在这里谢过曲先生。” 说着岳不群轻做了个辑,然后又说道:“不过毕竟正邪疏途,曲先生还是快些离去吧,这次你与我们有大恩情,下次再见可就得通过兵刃打招呼了!” 曲洋低声道了声:“好”就要拉着刘正风向门外走去。 “且住” 这一次是定逸出了声,看曲洋站住后,定逸开口道:“曲长老,你救了我们一命,我承你这个情让你安然的走出这屋子,但刘贤弟就请你留下他,我们五岳剑派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就不劳烦曲长老了!” 刘正风转身对着定逸深深的鞠了一躬,定逸那敢受这么大的礼,侧身避过。 刘正风说道:“我与曲大哥因音律相交,相见恨晚,只因这门户之别,才让我和曲大哥一同有了退隐江湖的念头。曲大哥都已经发了毒誓,不会在伤害正派人士一根毫毛,我也昭告天下我刘某要金盆洗手。本以为只要典礼一过,我就可以安心的享受平凡的生活,可以安心的同曲大哥研究音律。只是没想到……没想到……” 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岳师兄,天门师兄,定逸师太,只求你们放过在下。我愿当着群雄的面,自废武功。好叫诸位放心!” 定逸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时间场面又冷了下来。 郭芙蓉突然道:“既然这样,不如你们比试一下,你们各出两人,相互比试一番,刘正风和曲洋若是赢了,你们就放他们归隐江湖,你们要是赢了,那就让刘正风乖乖听候差遣。” 定逸道:“这种事怎么可以这般儿戏。” 郭芙蓉道:“怎么就儿戏了?江湖中人有纠葛不比武解决难道去找官府评理?” 定逸依旧念念道:“不可...不可...” “有何不可?”这时有一饱经沧桑的声音从刘府外传来,却能干干净净的落入府内中每一个人的耳朵里,清清楚楚。 傅楚听着声音有些耳熟,刘正风试探性的问了去:“师兄,是你么?” 忽然间众人耳中传入几下幽幽的胡琴声,琴声凄凉,似是叹息,又似哭泣,跟着琴声颤抖,发出瑟瑟瑟断续之音,如是一滴滴小雨落上树叶。 刘正风心头一震,听这胡琴声他已经断定是他的师兄来了无误。 但听胡琴声越来越凄苦,莫大却始终不进得门里。岳不群朗声道:“莫师兄,来了怎地不进来相见一叙。” 琴声突然止歇,然后一个消瘦的人影走了进来。 岳不群赶忙拱了拱手道:“莫师兄,怎么现在才来。” 莫大握着胡琴不方便还礼,只是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对定逸说道:“神尼,我倒是觉得刚才的提议很好。” 定逸说道:“莫大师兄,您怎地也跟着胡闹。” 莫大摇了摇摇头,转身对表情复杂的刘正风说道:“我这师弟拜入我衡山派数十年,学尽了我衡山派的高深武艺,现在说要金盆洗手,归隐江湖。怎么也得让我这衡山掌门同意吧。” 刘正风羞愧的低下了头说道:“刘正风无脸再见师兄,也无脸面再称作衡山弟子。” 莫大道:“你想归隐我不拦你,只需你将泰山掌门,华山掌门,定逸神尼,加上我一一打败了,我替全五岳剑派的人保证,不会再有人来打扰你们。” 刘正风踌躇着不知答不答应。 郭芙蓉骂道:“别犯傻了行么?这还不应下?” 刘正风和曲洋对视一眼,对莫大鞠了一躬说道:“那就谨遵师兄安排。” 莫大回身看向岳不群,天门和定逸说道:“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天门道人和岳不群都表示没有意见,定逸看拗不过几人,也就应了下来。 曲洋上前道:“那不知是怎么个比试之法,是一对一还是一起上?” 岳不群道:“我们有四人,你们只有两人,这倒是不好,免得传了出去叫天下人笑话五岳剑派以多欺少。” 定逸道:“傅楚那小子帮你这么多次,我看他也不差这一次了吧?” 刘正风见识过数次傅楚出手了,傅楚的实力他是相信的,让他相帮那是再好不过。 刘正风诚恳道:“之前小兄弟救了刘某的家眷,我还未谢过,实在是失礼了。大恩大德没齿难忘。”说完又是一鞠躬,一辑到底。 刘正风怎么说也是名宿,就这么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就对傅楚这么一小辈行了这么大的礼。让傅楚有些不知所措,傅楚知道刘正风是想让他帮他,看刘正风还不直起身,心下一软说道:“我帮你就是了,但说好了,我要是输了你可怪不到我。” 刘正风这才直起腰板笑道:“那是自然。生死在天,刘某有这个机会已经很满足了,若不是傅小兄弟,我恐怕早就死了。” 岳不群道:“那好,既然这位傅兄弟愿意帮忙,那就是四对三,还差一个,刘兄,你有何打算呢?” 第四十二章 岳不群与曲洋 岳不群道:“那好,既然这位傅兄弟愿意帮忙,那就是五对三,还差两个,刘兄,你有何打算呢?” 定逸不耐烦道:“场中群雄都是刘贤弟你的朋友,有没有那个想上来同我们比试比试的?” 这话是说给张金鳌,何三七这几个前来的武林名宿们听的。 但是这几人都纷纷装作听不见一般,倒不是他们不想帮刘正风,只是这事关乎刘正风未来的命运,若是他们贸然出手最后输了,那不是害了刘正风么。再说他们大多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要是比武输的太难看,也会沦为笑柄。 曲洋看群雄无人出头,叹了一口气。 郭芙蓉跳出来指着在哪装无辜的陆小凤说道:“还有他呢,让他上。” 陆小凤怒道:“关我屁事?” 郭芙蓉笑道:“你刚才搂着刘家小姐那么长时间,不得向你收些利息?” 陆小凤理亏,因为他看刘正风的姑娘刘菁生的好看,救下她后一直缠着人家。就算现在,他的手也还搂着人家姑娘的细腰,只是别人都没发现而已。 这时大家注意力都转到他的身上,他尴尬的收回了手。笑道:“姑娘突生惊变,心中害怕,我这是一直开导她呢。” 定逸怒道:“登徒子!” 陆小凤鼻间突然传来一阵淡淡的香气,却是刘菁主动的靠了过来,轻声说道:“陆大哥,就求你帮帮我爹吧。” 陆小凤这辈子最受不得美人求他,更何况这一声“陆大哥”叫的他身子骨都快化了,忙道:“好说,好说。” 刘正风知道陆小凤的名头,也知道他的性子,看自家姑娘竟和他搅在了一起,一时间表情很精彩。曲洋倒是知礼,拱了拱手说道:“曲某在这里谢过陆少侠了。” 岳不群又道:“那就还差一位了,还有哪位英雄可来一叙?” 场中无人应答,定逸咳嗽了一声说道:“岳师兄不用了,我不比,你们四位出手吧,是输是赢,我恒山派都应下了。” 天门道人说道:“师太,这是为何?” 定逸说道:“今日身子不适,不便动武,剩下的就全仰仗各位师兄了。”定逸上午被傅楚打出了伤,下午同丁勉对了一掌让本以调息好的内气又乱了起来,但定逸心性好强,怎么可能说自己受了伤,只是说自己身子不适。 天门道人还想在劝,被岳不群拦了下来,说道:“既然师太身子不适,那就算了,正好四对四。 天门道人还不满意的样子,岳不群悄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天门道人:“……”只是这脸红的又深了了几分。 岳不群看人齐了朗声说道:“那就请诸位做个见证,若是我们赢了,那刘贤弟就同我们去嵩山找左盟主求情,看能否通融一番。若是刘贤弟赢了,那我华山,嵩山,衡山,泰山,恒山五派,将不会再来打扰刘贤弟。让刘贤弟能安心的解甲归田。” 群雄纷纷道好,岳不群又对刘正风几人说道:“那咱们几位比试时还请点到为止,莫要伤了和气。” 几人自是无不同意,点头称是。 岳不群走上前来说道:“那这第一场就由不才岳某上场,不知诸位那位上前来战?” 曲洋向刘正风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我来领教下岳掌门的高招吧。” 说罢也是上前开来,群雄纷纷后退,留下一个空地。 岳不群拔出手中长剑,将剑鞘递给身手的华山弟子,剑尖斜下点地,说道:“你我可同辈而论,无需礼让,出招吧。” 曲洋从怀里掏出一根乌黑的长鞭,说道:“那就曲某不客气了。”说罢长鞭一抖抽向岳不群,岳不群看的清楚,那长鞭上带满了细小的倒刃,这一下要是被抽实了,少不得被那倒刃挂掉一层皮肉。 岳不群提起长剑,格住这一鞭,但鞭子身软,余出一截依旧击向岳不群,岳不群侧头一避,躲了过去,起身向前。长剑顺着鞭子削了过去,长剑与鞭子上的倒刃碰撞,激出一道火花。 曲洋手一抖将长鞭收回,左手一掌拍向岳不群胸口,岳不群舞了个剑花,点向曲洋伸过来的手腕处。 曲洋知道厉害,再次将长鞭舞开,登时将岳不群迫开。这长鞭在这狭小的圈内击打在地上,在地上犁出了数条几寸深的鞭痕。 群雄均想:“这曲洋不愧是魔教长老,好高深的内功!这一鞭子下去,若是抽到人的身上,少说也得断了几根骨头。”不免为岳不群担心。 曲洋用长鞭卷向岳不群手中长剑,岳不群脸上紫气一闪,竖剑横辟,竟然生生将这长鞭钉在了地上。 场上群雄本就都是正道人士,虽说曲洋救了他们,但群雄的心里也还是不自觉的向着岳不群,之前一直看曲洋大发神威,现在岳不群漏了一手,免不得纷纷叫好,只觉得自己正道大涨脸面。 曲洋暗自运气,长鞭一抖,将岳不群插在鞭子上的剑抖开,再一用力鞭梢已向岳不群卷去。岳不群见招拆招,并不急于进攻,只因为这长鞭施展起来威力确实极大,却极其费力。岳不群只待曲洋力气泄了,自然轻而易举拿下曲洋。 曲洋长鞭越舞越快,却始终奈何不得岳不群。突然间这威力巨大的长鞭又好似变成一条柔丝,竟如没半分重量,本一直站着不动的身子也动了起来,身子忽东忽西,忽进忽退,在岳不群身周飘荡不定,犹如鬼魅。让人看得起来竟然能心生恐怖之感。 岳不群怒哼一声说道:“邪魔外祟,只是些迷乱人心神小计罢了,终不如我正道浩然正气。” 脸上紫气更胜,映的长剑上竟也范出紫光,大喝一声:“看剑”一道紫芒闪过,直刺曲洋眉心。 令狐冲对身边的岳灵珊道:“师傅这一手叫朝阳一气剑,我求了师傅好久他都说我内力没练到家没交给我,竟然在这里看见了这一剑的风貌,真不愧是我华山最高深的剑法。” 第四十三章 陆小凤与天门道人 朝阳一气剑是华山气宗最顶尖的剑法,非得内力修为到一定境界才可修习,且内气没增一分,这施展出来的威势就越强上一分。 岳不群修习华山镇派内功《紫霞神功》多年,内力深不可测,经他施展出的朝阳一气剑,就好似一条紫龙袭向曲洋。 曲洋手中那好似轻若游丝的鞭子,轻轻搭上岳不群击来的剑脊,曲洋手臂快速的抖动起来,这条鞭子也好似活了开来变成一条黑蛇,迅速的绕住岳不群的剑。 岳不群再次发劲,紫霞神功是玄门高深内功,本就后劲十足,内功初发时若有若无,绵如云霞,然而蓄劲极韧,到后来更铺天盖地,势不可当。这一发劲岳不群已将积攒起来的蓄劲猛然爆发出来,本被黑蛇缠住的紫龙,突然间光芒四射,岳不群大啸一声拔地而起,手中长剑已从曲洋的长鞭中突围而出,直刺曲洋咽喉。 曲洋大惊,左手一翻,下意识的向岳不群一甩,却什么都没有。 岳不群的剑已到曲洋咽喉处,仅余一指的距离,才堪堪停住。岳不群只需往前一送,曲洋就会命丧当场。 曲洋闭上了眼睛,叹到:“不愧是华山掌门,名不虚传。曲某输了!” 岳不群收了剑说道:“平手而已!曲先生谬赞了。” 岳不群一席话让场中群雄喧哗起来,有同魔教有仇的人高声喊道:“岳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你赢了,怎地说是平手?莫不是岳先生怕了这魔教,想要送个人情给他们?你若这样,我等不服。” 岳不群问道:“适才,曲先生那一甩手,只怕是想使这贵派的独门暗器,黑血神针吧。” 曲洋道:“没错,岳掌门这一剑躲不过去,只有先发暗器迫你收剑方可在做其他打算。” 岳不群又问道:“那不知先生为何又未发暗器?” 曲洋道:“黑血神针上沾有剧毒,中者必死,我已立过重誓,绝不再伤正道人士性命。” 岳不群笑道:“曲先生倒是信守承诺,岳某倒是有些信你不是那魔教奸恶之人。这一场就算做是平局吧,我华山不再阻止你二人归隐江湖。” 刘正风赶忙出来道谢。 岳不群出了圈子外,天门道人进得场中,说道:“那个跟我比试比试?” 傅楚同陆小凤对视一眼,很明显,刘正风肯定是要对上莫大先生的,这一场只能由他俩上场。 陆小凤说道:“我先去吧,自小就对牛鼻子道士不感冒,正好来会会他。” 陆小凤足间轻点,翩然而起,轻轻落入场中,好似一尘不染的谪仙公子,悄无声息。 刘正风说道:“陆小凤的轻功天下闻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郭芙蓉嘲讽道:“装逼罢了,没什么软用是吧!” 傅楚酸不拉几的说道:“对呗,整的像个娘娘腔一样。” 天门道人剑已经出鞘拿在手中,泰山派的佩剑同江湖上通用长剑不同,剑身偏短,也就只有不到三尺长,剑背很厚。这也就正好和了泰山派的剑法,泰山剑法不同他派剑法轻灵飘逸的套路,而是反道而行走的是大开大合的路子。 天门道人说道:“陆小凤,怎地还不亮兵刃?”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说道:“我不用兵刃!” 天门道人大怒,以为陆小凤看轻他,也不顾身为长辈的礼节,一剑就了过去刺去。 陆小凤“嘿嘿:一笑,侧身避过,右手中指食指并拢,轻轻点向天门道人刺来的手腕,天门道人迅速变招,向下对着陆小凤的手指劈去。 陆小凤双指微开,让剑锋劈下来,然后猛地一夹就将这厚剑的剑脊夹住。天门道人往回抽剑,却怎地都抽不动。 令狐冲看了,暗想“是了,天门师伯都抽不动他的那两根手指,我怎么抽的下来。不过看他年岁不比我大上几岁,怎么武功就如此高强,转而又看了两眼傅楚,还有这个人,明明比我还小,也是武艺高强。是我华山武艺太弱了么?那师傅为何又那么厉害。唉!心中不免委屈,只觉得自己这十多年的苦修是白练了。” 别人哪知道令狐冲心中的悲苦,只是看着场中陆小凤一脸微笑的夹着天门的剑,而天门死咬着牙往后拽。群雄大呼这次的金盆洗手是来找了,不但看了青城掌门被傅楚怒断一臂,刘正风大战陆柏。现在又能看见这一众平时高高在上的高手掌门们的比试。 陆小凤看差不多了,一松手指,天门道人猛然间试了平衡,向后趔趄了两步。 天门道人暴跳如雷,他的脸本就深红,这一怒哇呀呀呀的,就好似戏园子里唱关公的。 招式一变,身虽剑走,左边一拐,右边一弯,越转越急,避着陆小凤的手指向胸部刺去。 这是泰山派的精深剑法之一,‘泰山十八盘’是泰山派昔年一位名宿所创,他见泰山三门下十八盘处羊肠曲折,五步一转,十步一回,势甚险峻,因而将地势融入剑法之中,与八卦门的“八卦游身掌”有异曲同工之妙。泰山十八盘越盘越高,越行越险,这路剑招也是越转越加狠辣。 天门道人含怒使出的这一剑法,更显凶狠,招招刺向陆小凤要害,可这陆小凤知道凶险,只是闪躲不与天门道人拆招。 陆小凤轻功高超,天门道人一时间也抓不到他。 天门道人看陆小凤不同他正面交锋,剑势又一变,不再东弯西拐,脚踏着北斗七星的方位走了起来,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每走一步便刺出一剑,当走到瑶光时,挺剑向陆小凤当胸刺到,剑光闪烁,长剑发出嗡嗡之声。 之前这六剑已将陆小凤迫到‘天枢’位,这一剑刺出罩住了他胸口膻中、神藏、灵墟、神封、步廊、幽门、通谷,七处大穴,不论他闪向何处,总有一穴会被剑尖刺中。 一旁的岳不群赞道:“这泰山的七星落长空倒是被天门师兄练得越加纯熟了。” 第四十四章 七星落长空与岱宗如何 看见天门道人使出这惊艳才绝的一剑,就连莫大都略变颜色,这七星落长空是泰山派剑法的精要所在。七星落长空分为两节,第一节以剑气罩住敌人胸口七大要穴,当敌人惊慌失措之际,再以第二节中的剑法择一穴而刺。剑气所罩虽是七穴,致敌死命,却只一剑。 这一剑刺出,对方躲无可躲,只得强行招架,但这一应招就必须应付跟着而来的三招凌厉后招,这三招一著狠似一著,连环相生,实所难当。 果不其然,陆小凤看剑气已罩住自身七大穴位,躲不过,伸手就要再次夹住长剑。 天门道人看陆小凤已然中计,心中窃喜,剑势疾缓慢,不碰得陆小凤的手指,反手向下,冲陆小凤的小腹刺去。 陆小凤大惊,急速后退,变换身姿跳到了天门道人的左手边,却正好站在了‘玉衡’位上。 伸手想要卸了天门道人的兵刃,但天门道人好似侧边也长了眼睛,早就料到陆小凤会跳到哪里。身子微矮,举剑斜刺,这次是从上往下的刺向陆小凤的右肩。 陆小凤咬咬牙,再次横跳出剑光笼罩的范围,逃到了之前天门道人所站的‘瑶光’位上,而天门道人则提剑站到了‘天枢’位。 刘正风叹了口气说道:“唉,恐怕这一剑就要结束了。七星落长空根据星象演变而来,一招错,步步错,陆少侠已经落入这剑法的陷阱之中,只待站在天枢位的……这……这怎么可能。” 陆小凤笑嘻嘻的看着震惊的天门道人,那手上二指依旧轻轻松松的夹住了柄剑。说道:“剑法是不错,只可惜也得看用的人是谁,这世上只有两人的剑我夹不住,只可惜,这二人里并没有你。” 说罢松开手指,大摇大摆的走了回去,只留下场上好似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般的天门道人。 突然陆小凤头也不回的说道:“你泰山派的‘五大夫剑和岱宗如何怎么没使出来?这岱宗如何我可是一直想要见识见识,我可是听说这岱宗如何可是能料敌先机和破尽天下武学,那可比你这算计来算计去也只能料三招的剑法厉害多了。” 这话一是说给场中群雄听得,怕是天门道人输了导致泰山派名声一落千丈,告诉群雄不是泰山剑法不行,只是这天门还未将自身门派的武艺学的明白。 二是陆小凤确实好奇,他曾听一个他都夹不住那人的剑的前辈说过,这世上有两门最为精妙的剑法,其中一种他已经见过了,并且和那剑法的传人约定十年之后再战一次。 另一种就是泰山的‘岱宗如何’,这门剑法可算得是泰山派剑法中最高深的绝艺,要旨不在右手剑招,而在左手的算数。左手不住屈指计算,算的是敌人所处方位、武功门派、身形长短、兵刃大小,以及日光所照高低等等,计算极为繁复,一经算准,挺剑击出,绝无击空之理。 只是这说来容易,练起来却艰难无比,想要修炼‘岱宗如何’那是必须要有强大的计算,心算能力,否则,你计算的速度跟不上人家出剑的速度,结果只有一死。 天门道人默默的收起长剑也不回答陆小凤的好奇,低声说道:“我输了,我泰山派不会再干预刘正风的事情。” 刘正风又走出来道谢,那天门道人一举手说道:“谢不到我,愿赌服输而已。” 刘正风对陆柏和莫大说道:“那不知二位谁先来呢?” 陆柏看了看那边的傅楚说道:“我嵩山派先来吧,再让莫先生歇息歇息。只是得先把我费师兄的穴道解开,由他来替嵩山派出站。” 刘正风看嵩山派已经翻不起什么花样了,就解开了费彬的穴道。 费彬能动了之后,沉着脸一言不语走上前来,“锵”的一声拔出佩剑,直接将剑鞘往地上一扔,剑指傅楚。 傅楚看他如此无礼,大喝一声,也不同之前几位动手之前还要客套几句。运气到脚下,猛然发力,身子飞了出去,撞向费斌。 到不怪费彬生气,若是没有傅楚和陆小凤坏事,抓了刘正风家眷的嵩山派胜券在握,可这小子横插一下脚坏了他们的大事,丁勉还丢了嵩山派这么大的脸面,费彬现在还不知道怎么回去同左冷禅解释呢。 现在只想趁着这个机会,将傅楚败在剑下,最好找个机会杀了他。才好向左冷禅求情请罪。 费彬看傅楚撞了过来,身子一侧,躲过傅楚的冲势,长剑往前一送。 傅楚从后腰拔出刀,格挡住费彬的剑,弯腰后仰,一只腿抬起向费彬踢去。 费彬的剑被傅楚缠住,一时间收不回来,但看傅楚腰身后仰,一条腿还踢了过来,全身的重量只靠着踩地的那只脚支撑。 微微一笑运功凝聚胸口,硬挨了傅楚一腿。左脚以扫堂腿的姿势扫向傅楚站地的那只脚。 傅楚下盘功夫一直都是弱点,对敌经验不足一时间漏出了破绽,被费彬这一扫,身体失了平衡,往下一矮。 费彬得理不饶人,将剑收回,往身下傅楚的胸口刺去。 刘正风奇道:“这傅兄弟无论是刀法还是拳术,无不精通,内力也可算的上是深厚,可是这下盘功夫……怎地这般薄弱。” 薄弱是都是夸奖傅楚了,傅楚压根就没练过任何的下盘功夫,胸口硬挨了费彬一剑。 费彬刺下去后,并未感觉到剑入血肉的触感,但到是感觉剑刺进了石头一般,发出钢铁交鸣之声,运气继续下刺,这才感觉到刺进去了几寸。 傅楚吃疼,怒哼一声,提刀往费彬腿上砍去,费彬吓了一跳,连忙往后跳去。 说道:“你这是什么妖法?” 傅楚起身摸摸胸口,控制肌肉阻止鲜血流出,说道:“自己没力气,还怪我?” 说罢,弯刀一轮,本已被血染红的弯刀好似变成一轮红月,卷向费彬,费彬都能清晰的闻得到那刀上带着的腥甜的血味。 第四十五章 金刚不坏 傅楚此时的血刀大法已不再有初练之时的那种生涩之感,特别是经过与定逸、余沧海的两场大战之后,血刀大法在傅楚手里越加纯熟。 不得不说在战斗中领悟武道是比自己勤学苦练是要快上很多的,傅楚要是现在沉浸到脑海中查看,就会发现血刀大法已经升到了六级,并且随着傅楚的出招,熟练度以火箭般的速度往七级攀升。 现在的费彬算是知道了傅楚的难缠之处,一直一副以命搏命,以伤换伤的打法,偏生傅楚的身体硬的好似一块臭石头,自己可是血肉之躯,被傅楚砍上一刀那可就死伤难免。 仪琳却不知道其中的道道,她只是看见傅楚被那费彬刺了好几剑,就算傅楚控制肌肉不让大的血管爆裂开来,但也有些细微的伤口傅楚无暇顾及,本就身上都是血迹的傅楚,现在又是染红了一大片,随着傅楚的挥刀,给这大堂平添了一股浓烈的铁锈气味。 仪琳怯生生的走向自己的师叔定逸那里,小声说道:“师叔,傅大哥受了好多的伤,你快去帮帮他吧!” 定逸不答,专心致志的看着傅楚同费彬对决。 仪琳又说道:“傅大哥流了好些血呢,他真的是个好人,不是师叔你想的那样,求你救救他吧。”这一次,仪琳的声音都带上了些许哭腔。 定逸淡淡道:“你的傅大哥什么事都没有,这一场恐怕还是得让刘贤弟赢了,只求下一场莫大师兄能扭转战局。” 仪琳说道:“可是……可是……” 定逸脸色一板,严厉道:“从今往后我绝不允许你再下山一步,也决不允许你再见这傅楚。” 仪琳看定逸生气了,吓得不敢说话,只是担心的看着场中二人,手里死死的握着剑柄,心想“要是傅大哥真的撑不住了,仪琳就算武艺低微,也要上前拼得护住傅大哥周全,也好报了傅大哥救我之恩。” 场上的费彬是越打越没脾气,刚开始还能偶尔刺上傅楚一两剑,但当终于有一次贸然进攻,导致被傅楚抓到机会给他胳膊一刀后,费彬就只有招架之力了。 嵩山剑法,气势森严,如长枪大戟,纵横千里。厉害就厉害在这气度之上,施展开来就能让人心生畏惧。 但费彬现在已经被傅楚打怕了,那还有什么气度可言。 费彬也是明白这些道理,一把扔开长剑,凭着两只肉掌击向傅楚。 费彬这人江湖人称大嵩阳手,一手大嵩阳神掌练得出神入化,这时弃了剑战力又平添涨了几分。 傅楚年轻气盛,握住弯刀不用,左手同费彬对了一掌,只觉得一股炙热真气顺着手臂涌进经脉。 费彬也不好受,傅楚的金刚不坏体神功真气虽无其他厉害的属性变化,但偏生劲道十足,费彬只觉得手臂一麻,往后倒飞了几米才堪堪停住,右手背在身后不停的颤抖。 傅楚将体内的异种真气镇压起来,把弯刀别到后腰,趁着费彬落地不稳,身子弹射而出,双手握拳,拳头似狂风骤雨般打向费彬。 费彬的右手一时间算是被傅楚废了,这时傅楚的快攻,费彬就连招架之力都没有,左手徒劳的挡了几招后,就一直不停的后退往后逃去。 费彬现在心里万念俱灰,剑法比不过傅楚也就算了,自己赖以成名的掌法竟也对不过傅楚。 眼看就要被傅楚逼出圈外面,陆柏看自家师兄吃亏,心中一急,一跃而起,一掌偷袭向傅楚的背后。 刘正风和曲洋大怒:“尔敢!” 傅楚听得身后有风声,头也不回,提拳往后抡去,陆柏用胳膊一档,身子一震,咬咬牙扛了过去,一脚踢向傅楚的下盘。 陆柏在场外看的真切,傅楚的弱点就在下盘,他不求真的能击败傅楚,他只是要缠住傅楚,然后自家师兄给予致命一击。 可惜,费彬现已经没了战意,站立当场动也不动。 陆柏心中急的要死,大声喊道:“师兄你这是做什么?” 傅楚躲过陆柏的脚,恨他乘人之危偷袭他人,转过身来,双手用力窟住陆柏,陆柏一时间动弹不得,双臂被傅楚挤得咯吱作响,惨叫一声,然后就惊恐的看着傅楚。 “你要干什么” 傅楚咧嘴一笑,用头狠狠的撞向陆柏的胸口,陆柏这一次叫都没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飞了出去,瘫倒在地。 傅楚转过头看向费彬说道:“怎么?嵩山派就会使这些小手段么?” 费彬看都没看飞出去的陆柏一眼,面无血色的说道:“我嵩山派输了,嵩山派从今往后不在干预刘正风同曲洋的任何事情。” 刘正风上前来慰问了下傅楚的伤势,傅楚说并无大碍,就又向费彬道谢 但费彬好似什么都没听见一般,失魂落魄的推开挡在身前的刘正风,慢慢的往门口走去。 群雄都一言不发的看着费彬那好似老了几十岁模样,同刚出现时,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天差地别。 费彬到得门口,转身看着场中,带来的嵩山弟子全部被傅楚打昏在地,丁勉已经疯掉,陆柏生死不知,自己也被傅楚这一无名小辈击败。长出了一口气,回身踉踉跄跄的走了。 待得费彬不见了人影,场中群雄这才喧哗了起来,有说傅楚少年英雄的,有说嵩山派不是的,也有恭喜刘正风的。 仪琳偷偷摸摸的来到傅楚身边,悄声说道:“傅大哥,我这里有我恒山派的伤药,你快抹上吧。” 傅楚下意识的摸了摸仪琳的小光头,说道:“没什么事的。” 仪琳离得近了,才看见傅楚身上大大小小,加上余沧海划得剑伤,身上得有不下二十多道口子,虽说都没伤到筋骨,但这剑伤向外翻着,看起来很是渗人。 仪琳这次是真的哭了,抽泣着说道:“傅大哥你是不是又在骗我,傅大哥你肯定是要死了才骗我的对不对,仪琳不想让你死!我这就去求师叔救救你,师叔那么厉害肯定会有办法的!” 第四十六章 百变千幻 傅楚一脸懵逼的看着哭的梨花带雨的小仪琳,虽然很好奇这小妮子的脑回路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但傅楚还是安慰道:“我这不是还好好的么,谁说我要死了?不信你看我给你打套拳?” 仪琳还是不信说道:“你身上流了那么多的血,被剑刺了这么多窟窿,怎么还会没事。呜呜~~~” 傅楚轻轻的用手托住仪琳的下巴,缓缓抬起,看着仪琳那水蒙蒙的大眼睛,嘿嘿一笑,真的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打起了拳。 打也没好好打,尽是做了些滑稽的动作,本一脸茫然的仪琳看见了,破涕而笑。 傅楚看仪琳笑了,也就停下动作,说道:“你看,我这不是还好好的么?放心吧,你傅大哥身体比牛都壮,死不了的。你要是再乱说我要死了,诅咒我,那我就把你衣服扒光了扔到大街上!” 仪琳这才相信傅楚的话,虽然脸上还有泪痕,但已经流露出几分的笑意,说道:“傅大哥你又再乱说话,仪琳不理你了!” 傅楚正要再逗弄仪琳几句,耳边传来一阴测测的声音。 “谁要把仪琳扒光了仍在大街上啊?” 仪琳惊讶道:“师叔,你怎么来了。” 傅楚尴尬的笑了两声说道:“定逸师太啊,定是你听错了,这里哪有人说要扒光仪琳小师傅的衣服了?真有人对仪琳小师傅如此不敬,那我傅楚第一个把他嘴撕了。” 定逸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这么说意思是我年纪很大了,耳朵都不好使了?” 傅楚嘴角一抽,不敢搭话了。 仪琳怯懦的喊了声:“师叔!我……” 定逸严厉道:“闭嘴,回去再收拾你!还有你,傅小子,你若再敢纠缠仪琳,我定叫你好看。” 傅楚心中满不在乎的暗道:“牛气些什么嘛,一把年起了,脾气还这么暴躁。打也打不过我,你怎么叫我好看。”但嘴上却连声赔笑。 定逸又从手里扔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傅楚下意识的伸手接了过去。 “这是我恒山派的天香断续胶,抹在身上吧。”说罢带着一脸委屈的小仪琳走了。 傅楚看了看这小瓷瓶,拔开塞子,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就单是这一闻,就让傅楚精神一震。傅楚学过些医术,这一闻就能闻出里面有几种很是珍贵的药材,知道这是个好东西,虽然不知道定逸干嘛对自出手这么大方,但白给的谁不要,随手放进了怀里。 这时刘正风和莫大都已经站在了场中,莫大说道:“这是最后一场了,你若是赢了,五岳剑派都已经同意不会再干涉你的任何决定。”莫大的语气很平淡,就像是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让人根本猜不出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刘正风施了礼,说道:“那就请师兄赐教了!” 莫大缓缓的从胡琴中拔出那把又薄又窄的剑,也不动手,只是将剑尖斜指在地上。 刘正风摆出衡山剑法的起手式,试探性的刺向莫大,众人只觉青光一闪,然后‘叮’的一声,莫大还是那般模样,面无表情,只是剑已不再是冲着地,而是举在胸前。 至于刘正风则一脸吃惊的看着莫大,胸口的衣服慢慢的裂开了一个小口,让人能看得见里面的内衣。 别人看不清,傅楚,岳不群陆小凤等内力有底子的人却是能看得真切,这刘正风一剑其实刚要出手,莫大这一剑就已经划过刘正风的胸口了。若是再往前几分,刘正风这小命也就没了。 傅楚是吃过莫大的亏的,莫大的剑不只是快,他的兵刃上也是有些门道。 那柄剑又薄又窄,虽然看起来锋利,但若是同正常的兵器对砍起来,说不得要被击弯或是卷刃。可这柄剑放到莫大手里,却是威力大增,只要出手足够快,不同你的兵刃硬碰,那这柄剑的锋利就有了用武之地。 就连傅楚的金刚之体,都在这柄剑下吃了亏。 刘正风摸了摸自己胸口的衣服,暗想:“没想到莫师兄的武功竟然这般……枉我还沾沾自喜,多次对莫师兄不敬,此时想来,实在好生惭愧。” 莫大沧桑的声音响起“继续出手吧!” 刘正风心中依然知道,自己万万不是师兄的对手了,可也不得不拼一把。 提剑再刺,这次刘正风也不在试探出得了全力,一柄利剑犹如灵蛇,颤动不绝。 莫大身形一转,手中的细剑再刺出手,众人眼前一花,好似二人在一片云雾里拼斗,仔细一看,才发现二人的出手都是极快,白晃晃的剑光舞的密集,叫人好似在云里雾里一般。众人根本分不清那柄是真剑,只能看见不断地盛放又迅速凋零的剑花。 这般快速的交手之下竟听不到一丝兵刃碰撞的钢铁交鸣之音,傅楚不由大奇。 陆小凤解释道:“衡山剑法中有一绝技,叫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这剑法是衡山一前辈高人所创,那前辈是早年间一直是以变戏法为生。到得老年间,武功大成,竟然竟将变戏法的本领渗入武功,这就成了这门剑法。” “这剑法变化多端,每一招后面又有着数十种后招,这后招里面却又只有一招是真的,其他都是虚招。别看场上那二人打个热闹,其实这二人的剑都没有碰上。” 众人眼见莫大剑招变幻,犹如鬼魅,无不心惊神眩。刘正风在‘百变千幻衡山云雾十三式’的领悟上毕竟没有沉吟在这门剑法已有数十年的莫大上深,久战之下,终于露出了破绽,莫大细剑一甩,刘正风胸口又中了一剑,这一次就不再只是划破衣服,刘正风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胸口的肉被削了一块下去。 刘正风腾挪闪跃,却始终脱不出莫大的剑光笼罩。 刘正风暗道:“我二人同是衡山弟子,我二人的武功路数其实都是互相知根知底,我会的他也都会,而他却练得比我更好,这般下去必败无疑。” 第四十七章 笑傲江湖 刘正风行走江湖多年,会的不只是衡山剑法,其他一些在江湖上流传的剑法他也是会一些。 心随念动,手中的剑法急缓,剑法不再是变化莫测,而是直来直往,招招凌厉狠辣。 这是刘正风年轻时行走江湖,同一奇怪的道人手中学来,名叫七十二路追魂夺命剑。 刘正风双脚并起,一剑点向莫大,莫大看出来刘正风不在用衡山剑法后,摇了摇头,好似失望之极。身行一变,好似鬼魅一般横漂出去,绕到了刘正风身后。 刘正风大惊回手,向后刺去,万万没想到手中的剑竟入了一阵血肉之感。 刘正风忙回头一望,莫大的剑早已放回了胡琴中,自己那一剑也刺入了莫大的肩膀之上。 莫大往后退了一步,将插入右肩的剑拔了出来。 朗声说道:“刘正风剑法高强,我莫大不是对手,从今往后你不再是我衡山弟子。你愿去哪里去做什么,我衡山派不再干涉,只是若要见你以后投靠魔教,为非作歹,我必将你碎尸万段。” 刘正风知道,莫大这是让了他。不然自己不可能赢得这一场,场中其他人其实也是看得出来,只是来者皆是刘正风的朋友,既然人家师兄愿意帮刘正风一马,自己又为何要点破? 莫大说完了,就背上了胡琴往外走去,刘正风上前阻拦,说道:“师兄,我……”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竟说不出话来。 莫大叹了口气说道:“你也不必再叫我师兄了,以后好自为之吧。” 说罢绕过了刘正风,走了出去,到得门口,放下胡琴,咿咿呀呀的拉了出来。 “兰阶霜候早,松露穸台深。魄散珠胎没,芳销玉树沉。 露文晞宿草,烟照惨平林。芝焚空叹息,流恨满籝金。” 傅楚看着莫大一边走一边拉琴的背影,只觉得这个老年丧子,偏生门下又出了这么大变故的老人,心中藏着无限的悲苦。 当莫大走远,众人再听不到那悲戚的胡琴小调时,刘正风也收拾好心情,走到曲洋身边,说道:“大年,去再拿个金盆来。” 向大年赶忙去了后院拿了一个金盆,打了些水,找了张干净些的桌子搬到刘正风面前,再把水盆放在桌子上。 刘正风朗声道:“我本就打算金盆洗手,虽然中间发生了这么多变故,但也并未改变心中所愿,只是这金盆洗手之人,变成了我和曲大哥。今日之事还请诸位做个见证,我同曲大哥金盆洗手,退隐江湖,江湖中的一切恩怨,都再同我俩无关。” 说罢,拉着曲洋的手,一起放入了金盆之中,沾了水,拿了出来,二人对视一笑,转而又抱头痛哭。 众人见二人真情流露,不由得都为二人高兴,那怕是些对魔教有着仇恨之人,看得曲洋的手放入了金盆之中,这仇怨也就消散了。 “这世上再无魔教长老曲洋,也无衡山二把手刘正风,以后只有两个喜爱音乐的平凡人了,恭喜刘贤弟,恭喜曲兄” 刘正风和曲洋分开,对着岳不群深深的一鞠躬,转而又对傅楚陆小凤鞠了一躬,最后又对府中群雄一拱手说道:“谢过各位了,我同曲大哥无以为报,这些年我同曲大哥一起创作了一手曲子,就叫此曲献给各位英雄。” 曲洋对着一个小女孩说道:“菲菲,去把爷爷的琴拿来。” 那小女孩就是之前刘箐拉着的那个小女孩,后来连同刘箐一起被嵩山弟子抓住,然后傅楚将嵩山弟子都打晕后,她就一直站在场外观看。 现在听到曲洋叫自己,应了一声,蹦蹦跳跳的去了后屋拿来了琴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曲洋面前。 曲洋爱惜的摸了摸这七弦古琴,这琴身是木制的,面板上嵌有十三剔透的玉石制成的琴徽,底板上有四个琴脚。 琴漆有断纹,那断纹的形状好似几朵梅花点在琴身上,看得出来是由于长期演奏的振动形成的。 曲洋轻轻的拨弄了一下琴弦,音色明净浑厚,风格古朴。曲洋确定这琴音没有问题后,对着刘正风一点头,刘正风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一只萧。 曲洋双手放在古琴上,传来铮铮几声甚是优雅,过得片刻,刘正风也将萧放入嘴边吹了起来,柔和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丝毫不显突兀。 七弦琴的琴音和平中正,夹着清幽的洞箫,更是动人,琴韵箫声似在一问一答。七弦琴其实不适合与其他乐器同奏,但在二人的默契之下,众人只觉得这两个乐器天生就该在一起演奏一般。 只听琴音渐渐高亢,箫声却慢慢低沉下去,但箫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却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 众人看着这二人,一个抚琴,一个吹箫,琴箫悠扬,说不出的和谐。 忽听七弦古琴中突然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但箫声仍是温雅婉转。过了一会,琴声也转柔和,两音忽高忽低,蓦地里琴韵箫声陡变,便如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琴箫之声虽然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 傅楚只听得血脉贲张,忍不住便要站起身来,又听了一会,琴箫之声又是一变,箫声变了主调,那七弦琴只是玎玎珰珰的伴奏,但箫声却愈来愈高。 傅楚心中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酸楚,转头看众人,群雄皆都含泪欲泣,几个女眷更是不堪,就连郭芙蓉都泪水正涔涔而下。 突然间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众人都得静静地看着场中的二人。 岳不群忍不住上前道:“这曲子,怎地好似奏出了我等中人一生之意。” 刘正风发下手中的萧,开口道:“这一曲,我俩唤名叫....” “笑傲江湖” 第四十八章 事了拂衣去 一旁的陆小凤喃喃道:“笑傲江湖么?是了,确实应该叫笑傲江湖。” 傅楚倒是没有那么多的感触,他初入江湖不过数月,这些侠骨柔肠,人间百态与江湖的风云莫测他都未经历过,只有曲子最慷慨激昂的那一段,让傅楚感受到了那股杀伐之意,恨不得刨开一切与人一决生死。 岳不群道:“二位高才,这短短一曲竟是道了我辈中人一生的得失荣枯,只是今日之后却又不知何时才能再听见二位合奏了,可惜啊,可惜。” 刘正风笑道:“这些凡事都已了却,我同曲大哥就在这衡阳住下了,岳兄若是想听曲了,来这里找我二人就是,若是有江湖中事,那就还算了吧。” 岳不群道:“那这么说定了,我若是再来叨扰二位,可不许将我拒之门外啊。” 刘正风笑道:“那是自然。” 这一曲过后,再无那些剑拔弩张的气氛,刘正风叫弟子将残局收拾好,招呼群雄入座。自己则走到了米为义的尸体前,叹了口气。 向大年走过来说道:“师傅,人死不能复生,看见师父心愿已了,想必米师弟也是开心的。” 刘正风唉声叹气道:“为义是因我而死,我又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放下呢。” 向大年低声说道:“师傅,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这地上还到处躺着嵩山弟子,还有这疯了的丁勉,与生死不知的陆柏如何处置。” 刘正风一拍脑子,说道:“怎么忘了还有这些麻烦事,这费彬走了为何不把这些人带走,你去将他们都挪到厢房,找个医生给陆柏看看伤势,若是醒了定要礼待他们,不可放肆。” 向大年道了声:“是”起身把米为义的尸体抱了起来,叫了几个手脚麻利的下人和弟子去挪那些嵩山弟子了。 林平之走到傅楚身边叫了声“师傅!” 傅楚说道:“我才多大,你一声师傅都把我叫老了。” 林平之不理继续说道:“师傅,弟子想去把我父母安葬起来。” 傅楚这才想起来,林家夫妇的尸体还那破庙里,带着些歉意说道:“是我疏忽了,将这事忘了,你我同去将你父母的尸体安葬起来。” 傅楚往岳不群哪里一望,只看见岳不群已在华山弟子那边,好似在教训着些什么。 傅楚带着林平之走到岳不群身边,倒也不好打扰他的话茬,只能等他说完。 “灵珊你来说说,看了这么多比试,你有没有悟到些什么?” 岳灵珊冲傅楚做了个鬼脸,然后说道:“有啊,爹爹你武艺超群将那魔教长老打的落花流水,那陆小凤的武功看起来好帅啊,还有那傅楚的身子怎么那么硬啊。对了,最后莫大先生和刘正风的剑法,看起来好像是...好像是在变戏法。” “一派胡言,我问你们为师平日里怎么教的你们?高手对决本就难得,你们有这个机会看见这么多高手逐一比试施展自身绝学,你们都在看热闹么?就不会吸取他人经验来辅佐自身的修行?” 岳不群平时家教极其之严,这一怒,叫本来嬉皮笑脸的岳灵珊眼睛都有些微红,一众弟子都不敢说话。 岳不群又道:“令狐冲,你来说说!” 令狐冲看师傅点到了自己,微微一愣,不过还是开口说道:“这第一场,师傅同曲洋的比试,师傅的朝阳一气剑我本以为是一门招式精妙的剑法,但我仔细一看,却发现其实师傅这朝阳一气剑其实就是我华山的基础剑招,我这才知道师傅为何不教我朝阳一气剑,想必这朝阳一气剑其实不是甚么剑招,而是我个转劲运气的法门吧。” 岳不群点点头说道:“算你小子有些悟性,继续说!” 令狐冲看岳不群认同了自己,有些开心继续说道:“这第二场,陆小凤的武艺是高强,但这门武功弟子才疏学浅看不太懂,倒是泰山派的天门师伯让我大开眼界,这每出一剑都是为了后面的杀招做准备,一步一环,好似天理循环真是精妙绝伦。” 看岳不群并没有打断自己的意思,就继续说道:“这第三场么,是傅兄和费彬师伯的对决。”说道傅楚,令狐冲还抬眼看了一下傅楚,然后说道:“傅兄的战斗方式其实一切都是立在他的护体之法上,我等肯定是学不来的。至于费彬师伯,说实话,开始的剑法使得中规中矩,但打到最后,却畏首畏尾,实在没有什么亮点。” 岳不群道:“没错,在比斗中,心态也是很重要的一环,心态不好,没比就先输了一半。” 令狐冲说道:“师傅教训的是,这第四场,衡山剑法,虚而不实,变化反复,弟子倒是觉得落了下端。还是我华山剑法以气驭剑,招式正气凛然,才是正道。” 岳不群很是满意令狐冲的这个答案,说道:“不错,你们要多向大师兄学习知道了吗!这次念你用功,之前犯下的错我就给你减免一些,回了华山你就上思过崖待上两个月吧。” 令狐冲大喜,说道:“谢师傅宽恕。” 傅楚看岳不群也教训的差不多了,这才咳嗽一声告诉岳不群他到了。 以岳不群的内力,怎么会不知道身边站了一个人,只是正在气头上没管罢了,现在听见傅楚咳嗽,这才转身。 看是傅楚说道:“是傅小兄弟来了,有什么事么?” 傅楚道:“哈,没什么大事,就是想请岳先生告知,我这朋友的父母遗体现在何处?” 岳不群看了一眼林平之说道:“我当时还有要事,就只得将你父母简单掩埋在了那破庙的一旁。” 林平之忙道:“那破庙在哪里?” 岳不群说道:“在这出了衡阳城十里,你就能看见一座破庙,现在天色以黑,还是等天明了,我再带而为前去吧。” 林平之那还等得了,说道:“谢岳掌门好意,不敢让尊上抛尸荒野,我这就前去,还是不劳烦岳掌门了。” 第四十九章 圣堂之秘 从岳不群哪里问得了破庙的位置后,傅楚又对郭芙蓉说了一声,就带着林平之出了刘府,直奔衡阳城外奔去。 傅楚为了照顾林平之那孱弱的身体,还不得不控制脚步。 到得那破庙的时候都已经过了两个时辰,天色都已经开始泛白了。 二人四处寻觅,在破庙的后面看见两个新推的小土包。 林平之见了,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傅楚叹了口气,留下林平之一人,走到远处看着月亮发呆。 傅楚也想到了自己在另一个世界的父母,也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了,自己这么莫名失踪,他们应该在满大街找寻他吧。傅楚心里一紧,只感觉自己是这么的混蛋,徒留两位老人担忧。 傅楚也跪了下去,冲着远方拜了拜,心中暗道:“孩儿不孝,不能为您们养老送终,只求老天保佑,二老能身体安康。”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声音。 终极任务发布————圣堂之秘 来自异世界的你是不是还有着对另一个世界的无限牵挂?你为什么会来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到底有着什么秘密?若果你想要解开这个秘密回到原来的世界那就请你来到圣堂吧,找到圣堂之钥,这些秘密就都能解开。 系列任务————圣堂之钥(一) 你现在对圣堂的一切还都一无所知,所以你需要找到一个了解圣堂情况的人告知你一切。 奖励:随机抽取武学秘籍一份。 傅楚一愣,这是什么意思?我还能回去?圣堂?这就是主线任务么!这个系统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 傅楚心中激荡,只觉得心中暗藏的一块石头终于放下了下去,只要能回到原世界,别说圣堂,就是什么神堂鬼堂,任天堂,他都要去闯一遍。 傅楚心中有感,只觉得身体上充满了无限的动力,仰天长啸,这一叫喊不自觉的运上了内力,震的鸟飞虫散,不远处的一座山上也传来一阵狼嚎,似是在回应傅楚。 林平之被傅楚这一啸,吓了一跳,刚忙出来查看,只看傅楚激动地顿足捶胸,好似得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 傅楚看林平之出来了,收拾了下心情,但嘴角依旧有着喜意,问道:“怎么样了?” 林平之道:“师傅你怎么了?” 傅楚咳嗽两声:“我没事,问你呢,和你父母说完话了么?” 林平之道:“我想带父母回家乡安葬,可是……” 傅楚知道林平之在顾虑着些什么,却是一直带着两个尸体东奔西走确实不便,就算是人能克服,这尸体也早就腐烂发臭了。 傅楚道:“火葬了吧,火葬留下的骨灰,你就贴身带着,也算个念想,也让你令尊看着你帮他们报了仇,等三年之后一切尘埃落定,再将他二位送回祖地,落叶归根。” 林平之低落道:“如此也好,弟子这就去做。” 傅楚看着林平之叹声道:“我也来帮你吧。” ......... 傅楚和林平之看着熊熊燃烧起来的烈火,好似能轻易的带走世间的的一切。 林平之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爹以前最愿意教导我的一句话就是,我们走镖的最重要的是什么?是面子?不,是武功?不,我问,那是什么?他总是笑呵呵的说,是与人为善,他与人为善了一辈子,却落得如此下场,这不是莫大的讽刺么?“ 林平之又道:“这刘正风也是一样,若没有师傅一行人愿意出手帮他,他估计也是落得我父亲那个下场。所以我看得明白,在这江湖上最重要的什么都不是,而是武艺够强,才会没有人能骑在你的头上。” 傅楚遥遥头说道:“不是这样的!” 林平之说道:“不是这样那是怎么样?这江湖不就是弱肉强食么?” 傅楚知道林平之已经走了极端,可他偏偏反驳不了林平之的话,只好按耐住心思,只等;林平之平复下来,再好好劝导他。 这火烧了足足一个时辰,傅楚没得性子跑到一旁树下闭目养神。 林平之就在那火堆旁站了一个时辰,一动不动,身上的发梢和眉毛都被炙热的火焰烤的有些焦了,他却好似没有知觉一般。 看火已经灭了,林平之这才动了一下,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心中暗道:“孩儿定会勤学武艺,争取早日手刃余沧海这恶贼,还求父母在天有灵保佑孩儿。” 然后起了身不顾这火堆还是滚烫的,从里面刨出一些骨灰,小心翼翼的放在了一个瓶子里。 傅楚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在哪里看着林平之小心的把他父母在这世上存在过最后的痕迹收拾好后,开口说道:“走吧,天已经亮了,饿着肚子可不好,报仇你也得有个好身体不是?” 林平之最后在对着一些不好收集的骨灰鞠了一躬,和傅楚走出了这里。 回去的路上,傅楚和林平之就没有那么急迫了,不紧不慢的走着。 傅楚想到了些什么突然问道:“平之,你知道圣堂是什么嘛?' 林平之一愣,然后说道:“从未听说过,不过听这名字好像是什么祭祀的地方吧?怎么了?” 傅楚摸了摸鼻子说道:“那就没事了,那你知道这江湖上有谁的消息比较灵通?” 林平之回到:“要说消息灵通,江湖上有一个人,人都称他叫百晓生,意思是没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可是他行踪不定,没人能知道他具体在什么位置,曾经有一个黑道巨擘扬言说要抓住他,逼问他些秘密,但是第二天就惨死家中,身上一点伤痕也没有,也无中毒的迹象。确实是匪夷所思。” 傅楚说道:“既然找不到他那就没什么用,我说的是有名有实的,可以找得到的人,我有些要紧的事要打听。” 林平之又道:“那这再找就只有东厂了,东厂的情报机构数一数二,江湖上四处都是东厂的探子,就连少林寺据说都有几个东厂的眼线,可是江湖上的人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只是不想得罪了朝廷罢了。” 傅楚喃喃道:“东厂么?嘿嘿。” 第五十章 出发 当傅楚和林平之回到刘府时已经是中午,宾客们都已将散了,向大年就站在门口处等着迎接着二人。 “二位辛苦了,一夜未睡想必也是累了,师傅命我准备了两间厢房,二位先去休息吧。” 傅楚一笑,自己说实话已经差不多三天没有合眼了,现在能有个床让自己休息一下那是最好不过。 向大年在前方领路,走过那条长廊进了后院,向大年指着西首第一间屋子说道:“傅少侠,这是您的房间,先去歇息吧,我带着这位兄弟去另一间房。” 傅楚应了一声,推门进去了。 房间内奢华无比,每一个家具物式都是精雕细琢的,很是精致,看的出来,刘正风是真的会享受生活。 房间正中放了一张桌子,桌上摆着几道精致的小菜,还有一壶酒。 傅楚暗道:“这刘正风倒是会做人,这么贴心,倒也不枉小爷我帮他一手。” 傅楚也没客气,坐在凳子上吃了起来,没吃几口,门就被推开了。 依旧是女扮男装的郭芙蓉,郭芙蓉一屁股坐在了傅楚的旁边打量着屋子开口说道:“呀,你这间屋子怎么这么漂亮宽敞。” 傅楚没好气道:“那是因为我有本事!” 郭芙蓉也不在意,用手从桌上拿了些点心塞进嘴里,含糊道:“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陆小凤也没了人影,让我自己孤零零的在哪,好没意思啊。” 傅楚奇道:“陆小凤怎么了?已经走了么?” 郭芙蓉看傅楚放下筷子,丝毫没有想这筷子已经沾染了傅楚的口水,拿起来就用,一边吃一边说道:“我也不知道,你走了之后他就不见了,而且刘正风的那个女儿也不见了,去哪里鬼混去了吧,跟我没关系。这里的事情已经完事了,咱俩接下来去那玩呀。” 傅楚笑眯眯的看着郭芙蓉说道:“去京城!” “噗....” “……” “你怎么这么恶心!” “我不回京城,打死我也不要回京城!” 傅楚叹到:“我也早就料到你不会回去了,所以这次我打算自己走。” 郭芙蓉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傅楚要抛下自己,一阵心酸,眼睛瞬间就红了。强忍着,别过头不敢看傅楚,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嫌我烦了是么?嫌我是累赘了是么。” 傅楚道:“并不是,我是确实上京城有重要的事,你其实可以在这刘府上等我回来。” 郭芙蓉冷冷道:“谁要等你,你爱干嘛就干嘛去!“说罢摔门走了。 留下屋里傅楚一脸愕然,傅楚不知道郭芙蓉为何有这么大的反应,可这次去京城是真的有正事,虽说还不知道怎么和东厂的人要到情报,但毕竟是关乎自己能不能回到愿世界的任务,傅楚不可能因为郭芙蓉耍了些小性子就放弃。 傅楚也没了心情吃饭,躺在床上就睡了起来。 这一觉无人打扰,傅楚足足睡了一天一夜,当再次醒来时看见陆小凤就这么定定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傅楚吓了一跳,瞬间起身,然后查看自己的那身破烂布条,知道衣衫肯定是不整的了,再仔细感受。嗯....还是紧紧的,没有被侵犯的感觉..... 这才怒道:“你特么有病啊,进来都不会敲门的么?不敲门进来,你不叫醒我,在哪瞅我,你是不是心理变态!” 陆小凤看着傅楚好似小猫被踩了尾巴一样的反应只觉得好笑,说道:“我只是在犹豫要不要叫醒你罢了。” 傅楚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你来干什么?有什么事快说,别打扰小爷我睡觉。” 陆小凤道:“听说你要去京城,正好来问问你要不要同去。” 傅楚问道:“同去也好,郭芙蓉告诉你的?她人呢?” 陆小凤道:“跑了,只是同我说了一句你要去京城,然后就跑了。” 傅楚一听,跳下床来往门外跑去,却被陆小凤拦住。 “昨天傍晚的事,这都这么长时间了,估计早就没影了,你追不上的。” 傅楚怒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陆小凤道:“所以说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叫醒你嘛!” “……” 傅楚像是一只泄了气的气球一般坐在了凳子上。 陆小凤拍了拍傅楚的肩膀说道:“没什么事的,没人护着她,她早晚会吃亏的,你放心!” 傅楚拍掉陆小凤的手说道:“你这话什么意思?这算安慰?” 陆小凤笑道:“没人护着她,吃了亏,受了委屈,她也就早早的回了京城了。其实若是没有你一路保护她,我估计她早就在江湖上混不下去了。” 傅楚道:“怪我咯?” “对!就是怪你,你就是个大混蛋!” 一个娇憨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傅楚听得声音,心下安定了不少,笑骂道:“你不是走了么?怎地又去而复返?莫不是自己一个人在外连一天都混下了?” 门外的郭芙蓉皱着鼻子,一脚踹开门,骂道:“你个白痴才一天都混不下去了。” 郭芙蓉这一进来,傅楚和陆小凤都不由的眼前一亮,郭芙蓉不知何时又换成的女装。 一身天蓝色的纱衣里面趁着淡绿色的罗裙,头发只是简单的盘起来上面插着一根簪子显得格外的婉约大气。 只是下一秒,陆小凤就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挖出来,暗道:“这姑娘怎地就生了个这样的性格!” 郭芙蓉一把将腿抬起来,踩在傅楚的凳子上说道:“你刚才再说我?” 傅楚笑道:“就是说你了,不可以么?你又打不过我!” 郭芙蓉恶狠狠的道:“是,我是打不过你,所以我改变主意了,我跟你一起去京城,到了京城我就告诉我爹你欺负我,教他好好收拾收拾你!哼!” 傅楚一笑,知道这姑娘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也就说道:“好啊,那我就看看你爹会不会教训教训我。” 郭芙蓉道:“哈,那就走着瞧,在京城可是我的地盘,到时候你可不要哭着求饶啊!” 陆小凤摇了摇头,出了屋子,还顺手把房门掩上,留着两人在屋里斗嘴。 脚步轻晃着去找自己那温柔的刘菁姑娘去了。 第五十一章 林平之的路 午后的阳光已经没有那么炙热,照在人的身上,给行人带来一丝暖意。 官道上的行人和马车大都急急忙忙的驶过,只为了在天黑前能赶到下一个驿站。留下一道道脚印和车辙,周而复始。 反倒是路边有一辆牛车好似根本就不急着赶路一般,就这么慢悠悠的行驶着,拉车的是一头壮硕的大黄牛,那宽阔厚实的背上有一穿着宝蓝色绸缎衣衫的年轻男子,这男子毫无形象的趴在了那牛的背上,好似一点骨头都没有一般的瘫软着。许是阳光太过温暖,让这男子有了一丝睡意,嘴上不停的打着哈气。 牛的身后拉着一个简易的舢板,舢板上坐着一个青衣少女,青衣少女的一旁躺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的清秀少年。 那少年嘴里叼着一根稻草,眯缝着眼看着天上不断变化的云彩,脸上说不出的惬意。 那少女好似有些不满的不停念叨着些什么。 大抵是少女对少年的无动于衷忍无可忍,踹了少年一脚。 少年被打扰了思考人生哲理的雅兴,不耐烦的从耳朵里掏出一朵小棉团,不满道:“郭芙蓉你是不是有病!” 这几人正是离开衡阳已有十天的傅楚一行人。 本来刘正风已给几人准备了上好的骏马,可傅楚不会骑,但也没好意思说,毕竟身为武林人士你不会骑马就好似出租车司机没有驾照一般。 只是推托说骑马太过颠簸,还是做牛车好了,虽说慢了些,但正好可以观赏下沿途的风景。 郭芙蓉惊愕的看着傅楚从耳朵里掏出两朵棉球,怒道:“你这人,怎地这般……这般……” 傅楚笑道:“我这棉球是为了防止有些不长眼的小虫飞进耳朵里,我这般怎么了?” 郭芙蓉“哼”了一声本打算不再和傅楚说话,但还是忍不住转过头来继续说道:“你就这么让他在后面走啊?这车上还有位置,让他上来歇息下吧,他都已经走了一天一夜了。” 牛车的后面还跟着一个人,一个俊秀的不像话的公子哥正一瘸一拐的走着,和牛车上惬意的三人不同,这公子哥显得有些落魄,满头大汗,面色苍白,脚下的布鞋上隐隐有血迹渗出,正是林平之。 傅楚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说道:“想练武,不吃些苦头怎么行。” 郭芙蓉道:“你这那是吃苦头,你这是把人往死里逼去啊。” 傅楚叹了口气,他又不是变态,林平之与他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要是有正常的法子怎么可能会这么折磨他,刚上路的第一天就教了林平之‘金刚不坏体神功’的入门口诀,可这练了三四天了一点进展都没有,别说气感,连个屁都没有。这可和傅楚教东方未明的时候两三个时辰就有气感可不同。 傅楚以为这门功法可能不适合他,转而又教了他血海魔功的心法口诀,可还是练不出一丝一毫的气。 同行的陆小凤告诉傅楚,林平之早已经过了练习内功的时候,修习上等内功本就难上加难,加上这小子体弱多病,炼精化气。这小子一点精气神都没有,谈何炼精化气。 傅楚这才开始磨炼林平之的体能和心性,这已经走了整整一天一夜,寻常的农家汉子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从小娇生惯养的贵公子呢。 林平之早早就到了极限,现在支撑林平之的也就是那一股信念,那股为了报仇在所不惜的信念。 前头一直装死的陆小凤开了口:“这小子心性确实不错,若不是资质实在太过愚钝,实是个可塑之才啊。” 郭芙蓉其实也一直被人说是资质普通,这是她心中最大的痛楚,现在看着林平之,就想起了自己偷听的别人在背后对她的议论。不由反驳道:“资质普通怎么了?资质普通就练不成绝世高手了?资质平凡的人最后终成一代大侠的故事还少么?我爹刚入江湖时被我姥爷贬的一文不值,现在不也是万人敬仰的郭巨侠?” 陆小凤反驳不了郭芙蓉,摇摇头再次趴在牛背上装死。 傅楚则道:“天道酬勤这话不假,可是留给这小子的时间不多了。” 郭芙蓉也是知道傅楚同余沧海的三年之约,闭口不言,只是担心的看着车后已经摇摇晃晃的林平之。 傅楚终归还是心软了,对陆小凤说道:“把牛车停一停,休息一下吧,吃些东西。” 陆小凤拍拍黄牛的脖子,那黄牛就好似听得懂了,停住脚步。 林平之缓缓的走到傅楚身前,那坚定的眼神就好似在告诉傅楚,“我还可以坚持” 傅楚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翻身下车,挥挥手说道:“都坐下吃点东西。” 林平之这才坐下,林平之之前全是凭着一口气再坚持,这一歇息,气就散了,往后倒去。 傅楚身后一捞,捞住林平之,轻放到一旁,招呼着郭芙蓉和陆小凤吃饭。 带的干粮出奇的丰盛,都是刘正风特意打包的一些便于储存携带的精致点心。 三人就着水吃了下去,吃完后,陆小凤少有的一本正经的傅楚问道:“这林平之你打算怎么办?” 傅楚叹道:“正常的办法不可能让一个毫无根基之人打败一派掌门,那怕那掌门断了一臂,武功十不存三。” 郭芙蓉嘴里还有未咽下去的糕点,含糊的说道:“那有这么麻烦,去京城找六扇门,朝廷养了人,吃干饭的嘛。” 自古儒以文乱法,侠以武乱禁。这话不假,当你有了超越法律的能力的时候,难免会有人践踏着法律做些害人利己之事,这就损害了国家的基本利益。所以锦衣卫和六扇门这样的部门机构应运而生。 傅楚摇摇头道:“若真是这样,这仇就算报了,这小子也就废了,支撑他活下去的动力就是报仇,我为何立下一个三年期限,就是为了给他一个缓冲期。” 郭芙蓉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第五十二章 柳激烟 郭芙蓉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傅楚道:“既然自身条件不足,只有靠外力硬拔了,只求他的内力到了正常宗派弟子的水准,教他一些针对余沧海断臂这一缺陷的招数,想要报仇其实还是有望的。” 陆小凤沉下了脸说道:“你这是毁了他一辈子,就算报了仇,你这样靠外力硬拔,他武学一道会终生再无寸进。说不好,还会涂损阳寿” 傅楚道:“我自然已经问过他的意见,他对武道本就没什么追求,他只求能报仇雪恨。” 陆小凤唉声叹气的别过头,不在看傅楚,心中不免感慨林平之的命运多舛。 傅楚看着晕倒的林平之,从怀里掏出一根细细的人参,放在林平之的嘴里,让他含着。 傅楚对郭芙蓉说道:“我现在磨炼他的体魄,只是因为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根本不可能承受的住猛烈的药力,只能这般慢慢滋养。” 这时一旁的官道上,一骑快马从傅楚一行人身边奔过,陆小凤眼尖,看那马上的人眼熟,便喊了一句。 “前面的兄弟可是柳神捕?” 那人听得有人叫自己,紧忙停住马,调转马头,不紧不慢的往回走去。 陆小凤这次看得清楚,正是熟人,起身迎接。 傅楚只看见一穿着大红色袍子的三十余岁的男子,翻身下马,腰里别了一个细长的烟杆,脸上总是带着笑意。 “陆小凤!真是巧了,你不是在衡阳城么?怎么又跑到这沧州的地界了?” 陆小凤打了个哈哈,拽着那人走到傅楚几人面前,傅楚和郭芙蓉也站得起身。 陆小凤向傅楚介绍道:“这是我的好朋友,柳激烟柳神捕,在六扇门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傅楚拱拱手客气道:“久仰久仰。” 柳激烟忙道:“不敢当不敢当,六扇门里卧虎藏龙,那敢称什么人物。还未请教这位小兄弟是?” 傅楚道:“在下傅楚” 柳激烟肃然起敬说道:“原来是在衡阳力挫青城掌门和嵩山派大嵩阳手费彬的傅少侠,听得人说傅少侠很年轻,但今日一见没想到竟……,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傅楚未想到消息竟然传的这么快,说道:“侥幸而已!”但心里还是很得意的。从而对这柳激烟心中大生好感。 郭芙蓉现在一旁看自己被忽视了,咳嗽了一声,柳激烟这才将视线移到郭芙蓉身上。 这一看柳激烟的冷汗都留下来了,说道:“哎呦,大小姐,怎么跑到这来了,侯爷在京城都发了好几次脾气了,” 郭芙蓉满不在乎的道:“我知道啦,我这不是马上要回去了么。” 柳激烟擦擦头上的汗,小声对陆小凤道:“兄弟这是什么情况,惹着这个小炸弹干什么?你惹上了就惹上了,怎地还拉上我?你是逍遥自在,兄弟我可还得在六扇门任职呢,这侯爷要是认为是我把他女儿拐丢了,我这......” 陆小凤道:“放心,我是奉命去把她带回去的,没事的,一起同走说不定还能给你计上一功呢。” 柳激烟这才放下心来,陆小凤又问道:“不知柳兄不在京城待着怎么跑到沧州来了?莫不是这里有什么大案要案?” 柳激烟笑道:“知道你四条眉毛陆小凤愿意管闲事,可这次可不是什么案子,是这沧州五龙之一的金盛煌过五十大寿。我与这沧州五龙相交多年,这不放下公务过来参加个寿宴么。” 陆小凤道:“巧了,我和我的朋友们还没找好下脚的地方,不如看看能不能看在你的面子上,在这寿宴上蹭吃蹭喝一番。” 柳激烟则推脱道:“这不太好吧!” 傅楚道:“不方便那就算了,找个下脚的地方还不简单。” 陆小凤打趣道:“平日里柳兄你可是豪爽大方的,怎么这次如此扭捏呢?莫不是你受了贿赂?嘿嘿,放心,我不会说的!” 柳激烟这回可推脱不得了,只好应下:“那你们就同我一起去着寿宴吧,只是这沧州民风好武,高手不少,还是不要在这里惹了事端。” 陆小凤自当应“是”,柳激烟转过头去,面部微不可查的抽搐了一下,眼神中充满了谨慎和怀疑。 因为有着这牛车,速度自然还是快不了,当着柳激烟的面,陆小凤也不能再毫无形象的趴在牛背上。这得坐着,林平之还在昏迷,摊在舢板之上。 一牛车一马就这么慢悠悠的往着城里走去。 进得城里已经很晚了,城门早已关上,好在守着城楼的两个官差识得柳激烟,这才进得城门。 柳激烟带着傅楚几人走到了一座大宅子,门口立了两个比人都高的石狮子,很是气派。 柳激烟上前敲了三下门,过不一会,一个小厮打扮的人打开门,看是柳激烟,连忙道:“柳神捕怎地才来,我这就去叫老爷们!” 柳激烟笑道:“不用了,你去忙吧,你家老爷们都在厅堂里么?我自己去就行了!啊对了,给我收拾五间空房!做几个小菜送到房里去。” 那小厮连忙堆笑道:“是是是!” 郭芙蓉则道:“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去见什么沧州五虫了,我直接去休息了。”说罢,叫过那小厮,让那小厮背着林平之在前方带路去了。 傅楚看着郭芙蓉的背影对柳激烟说道:“让神捕见笑了!真是没有礼貌!” 柳激烟连忙挥手说道:“哎呦,那敢见笑,郭小姐那是真性情,不做作!” 傅楚呵呵一笑,也不再说这话,跟着柳激烟转过了几座精美奢华的亭院,到得一座宏伟的阁楼前。 柳激烟上前还未敲门,门就已经被打开了,一名鹑衣百结、满脸黑须的老人,眼睛瞪得像铜钱一般大,粗眉大目,虽然比较矮,但十分粗壮,就像铁罩一般,一双粗手,也比常人粗大一二倍。陆小凤一看就知道是个硬功高手,这一身的横练功夫,只怕不弱于傅楚的护体神功。 第五十三章 沧州五龙 那壮汉开了门一看,果不其然是柳激烟,大笑一声,一把抱住了柳激烟粗声道:“柳老弟,可把你给盼来了!” 这一抱差点让柳激烟没断了气,咳嗽道:“确实是小弟的不是,这不是在路上见了几位朋友,听得三哥过大寿,这不是也想同来庆贺庆贺嘛。” 那壮汉听了,注意到柳激烟身后的傅楚和陆小凤,之前看二人如此年轻,还以为是柳激烟的手下,也就没太在意。现在知道二人是柳激烟的朋友,这才拱拱手说道:“二位既然是柳贤弟的朋友,那自然也是英雄好汉,是在下失敬了!” 这时屋里传来一阵声音。 “是柳贤弟么?怎么不进来说话?” 那壮汉拍拍脑门,说道:“哎呀,看我这脑子,将客人拒之门外可真是不像话,快请进。” 傅楚摆摆手说道:“无妨的!” 几人跟着壮汉进得屋去,这宅子远远一瞅就是恢弘大气,屋里自然也是不可能寒酸,名人字画,古董花瓶数不胜数。就连地上铺的地毯都是掺着金丝织成的,怎么看都有种暴发户的气质。 屋子正中央摆着一张桌子,四散着坐着四个人,首位上做的是个银眉白须,容貌十分清奇的老者,一脸的慈蔼之色。 左手边坐着一个白发斑斑,但脸色泛红的老者,腰间挎着一柄缅刀,缅刀无鞘,就这斜楞楞的挂着。傅楚暗想这一个普通的家宴都带着兵刃,估计要么此人爱刀如命,要么就是此人谨慎之极! 右手边坐的是一个黑脸白须的老者,满脸皱纹,偏偏露出的手上皮肤,光滑紧致,但看这手根本不像是要过五十岁大寿的人。 右边第二个位置是空的,看得出来是开门带路的壮汉的位置,左边第二个是一个装扮似道非道的老者,黑发长髯,态度冷傲,看都不看傅楚和陆小凤一眼。 柳激烟到得近前说道:“我来晚了!还好没耽误了金大哥寿辰,在这里给几位哥哥陪个不是。” 首位上那和蔼老者笑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能来就是还把我们几个哥哥记在心里,那有过错!舟车劳顿,快快坐下慢慢说,那两位小兄弟也一起坐下,陪我们几个老不死的说说话!” 傅楚和陆小凤拱了拱手,相继坐下,那柳激烟向着五人介绍道:“这是我的好朋友,陆小凤,想必几位哥哥都是知道的吧!” 那面色倨傲的道人淡淡的说道:“四条眉毛的陆小凤么,近些年来名头倒是挺盛。”语气里大有些看不起陆小凤的意思。 陆小凤本来乐呵呵的脸色不由一僵,傅楚看陆小凤吃瘪,嘴角微微上扬,只是在场的人太多,不好打趣陆小凤罢了。 柳激烟尴尬的笑了两声,继续介绍道:“这位呢则是刚刚力败青城掌门和大嵩阳手费彬的傅楚,傅少侠。” 那道人说道:“名门正派,名声不小,武功也不过尔尔!” 这回轮到傅楚吃瘪,陆小凤嘴角上扬了。 不过傅楚可不是喜欢吃亏的主,你若真是顶天立地的人物,傅楚可以自愧不如,可傅楚一进这宅子,这股暴发户般的气质就让几人在傅楚心中落了一成,进得屋里还未说几句话就当面让人难堪,又在心里落了一成。 傅楚笑道:“我二人初出江湖,武艺不深,侥幸得了些虚名自然是比不上几位前辈,只是还不知几位前辈名号是什么?只是听了柳大哥说你们叫什么沧州五兽还是沧州五蛇来着,多半是我记得不太清楚,几位前辈怎么可能叫这么随意的名字。” 那道人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直震的桌子上的酒杯摇摇晃晃。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楚则道:“前辈,是我记性不好,您别生气。”边说着,傅楚边将手放在了桌子上,暗自运气,桌上本颤颤巍巍的酒杯登时就不晃了。 那道人眼神一凝,压在桌上的手,也运上了劲,却怎么发力也不能让桌上的酒杯晃动分毫。 傅楚突然又收了手,那道人一时间没了抗衡的气劲,收力不及,生生将那桌子按了下去,一时间乒乒乓乓的酒杯碗碟碎了满地。 众人皆都起身怒视傅楚,傅楚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但暗下里却在寻找突围的机会,这里五人每一个武功都不弱,一对一傅楚有把握取胜,这五个若是一起上,傅楚只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陆小凤也起了身,双指不紧不慢的对着一个好算完好的酒杯凭空一挑,那酒杯就好似有只无形的手抓起了他,飞到陆小凤的手里。 “隔空取物!”几人心里都是一惊。 陆小凤拿过杯子,笑道:“这桌子的质量确实是太差了,看来这饭是吃不成了,我就敬各位前辈一杯,权当赔罪,喝过这一杯,我二人可就休息去了!” 说罢双指一点这酒杯,那小巧的酒杯好似一发破空的利箭射向那道人,道人如临大敌,右掌一挥,那酒杯却好似涨了眼睛,徒然急转了弧度,绕过了这一掌到得那道人的脸前,道人收掌已是来不及了,被这杯子生生砸了一下。狼狈不堪。 傅楚嘲讽道:“前辈好雅兴,喝酒的方式都如此与众不同,晚辈佩服!” 陆小凤则说道:“这话也说过了,酒也喝完了,我二人这就去歇息去了,还望各位前辈可别坏了身份做些什么龌龊的事情!” 说罢带着傅楚出了门,只留下暴怒的道人和四个面色铁青的老者,倒是一旁的柳激烟好似很乐得看见这一幕似的,也不替二人解释说些好话,好似浑然忘了这二人是他带过来的。 出了门,傅楚笑道:“这几个老帮菜,不教训教训还真不知道什么是天高地厚了。走吧,去叫上郭芙蓉和林平之找一间客栈对付一宿。” 陆小凤说道:“干嘛走,去休息!明天还要参加寿宴呢!有免费的豪华客房你不睡,去睡客栈?” 第五十四章 少年冷血 傅楚奇道:“怎么得罪这几个老不死的你还敢在他们的地盘睡觉?” 陆小凤笑道:“沧州五龙虽说人品不怎么样,但也是名满江湖的武林名宿,我之前已经提点他们一下,他们若还是趁人不备,只怕这江湖上他们的虚名也变成骂名了!到了他们这个年纪,以他们的资质差不多是很难在武道上再进一步了,所以他们就是活在年轻时自己的虚名里而已。若是把他们的虚名抢走了,只怕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傅楚问道:“你晓得他们?他们是那个啊,架子摆得可真是不小。” 陆小凤已习惯傅楚对这些江湖之事不甚清楚,也不好奇只是解释道:“坐首位上那个,是沧州五龙的第一条龙,凌玉象,年轻的时候剑法很是高超,不过这几年已经封剑了。” “腰间别着缅刀的是第二条龙,叫慕容水云,手中缅刀的“七旋斩”法在这关内武林也是数一数二的刀法高手。” “那黑脸白须的老头,就是要过大寿的第三条龙,金盛煌,用得是一根蜈蚣鞭子。” “至于那臭屁的老道叫沈错骨,排老四!给咱们开门那壮汉最是年轻,武功也未退步太多,叫龟敬渊。” 傅楚不屑道:“看起来也不过如此!” 陆小凤说道:“反正也与我们无关,明天应该就是寿宴,待得看完热闹了,咱就走了。” 傅楚点点头道:“说的也是,不过,你知道客房在那里?” 陆小凤脚步一僵,四处打量,然后说道:“我不知道!” 傅楚道:“你不知道你领什么路?” “……” 二人找了个下人,问明了客房在那后,就各自进了屋中休息。 转眼天一亮,傅楚起身,盘膝而坐,运了一遍内功,只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精力无限。 推开屋门,就看见一少年手里拿着一把利剑,在院中不停的劈,斩,截,撩,挑,钩,刺。都是些最基本的剑招。一不美观二不连贯,就好似一个孩童拿着一把木剑在瞎砍一般。 傅楚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本以为这少年是沧州五龙家里的那个不成器的弟子或子嗣在这这里练些基本功。但看了一会冷汗就下来了,这根本称之不上剑招的招数,在这少年手里使出来凌厉万分,傅楚设身处地的一想,这剑招每一剑击向的都是人的致命要害。 这少年使的剑都是反手拔剑反手出剑,虽然看起来别扭,但出剑的速度却可比寻常的正手剑快上几分,只是反手剑是没法回防的,傅楚的血刀大法里有几招就是反手刀的使法,皆是要与对方同归于尽的狠辣招数。 傅楚的震惊倒不是害怕,只是惊讶与少年的狠辣,少年身材修长,面色清秀,只是脸上有这一个疤痕极大的破坏的美感。那疤痕不像是刀伤剑痕,而好似像被一只猛兽的爪子抓过。 傅楚不知道看别人练武是是江湖上的大忌,那少年见傅楚看了这么长时间,怒喝一声,长剑挺身而刺。 傅楚大惊,他不知道为什么这少年对自己突下狠手,举掌上托,将那少年使剑的手臂上移了几寸,使那剑插入傅楚身后的房门中。 “你干什么?” 那少年冷冷道:“偷看人武学,还好意思问我干什么?” 傅楚怒道:“我只是看了这一会你就想要了我的命么?” 那少年道:“要了你的命又如何?” 傅楚大怒,他最反感的就是江湖人对生命如此儿戏的态度。一掌迫开少年,那少年也顺势从那房门上拔出长剑。 傅楚大吼一声,身如猛虎下山一般扑向少年,少年好似没看到傅楚击向自己头颅的双手一般,举剑刺向傅楚的咽喉。 到得了近处,那少年看傅楚还不举掌回防,心中慌乱,将剑横移了几分,落入傅楚的右肩,这一刺只感觉刺入不到一指厚就再难寸入。 傅楚的这一掌变成手刀,砍向少年。 “啊!冷血师兄,你们在干嘛?” 一声惊呼从厢房那边传来,正是郭芙蓉。 傅楚听得郭芙蓉的声音,掌势收起,堪堪停在了那少年的脖子上! “你不是要我的命么?怎么不刺咽喉改刺肩膀了。” 那少年哼了一声,将剑拔出,离开了傅楚的掌势范围,冷冷的看着傅楚。 郭芙蓉快步跑来,将傅楚右肩上的血按住,骂道:“冷血你是不是有病啊?他又不是犯人,你刺他干嘛?” 傅楚倒是没觉得这点小伤有什么,问道:“怎么?你俩认识?” 郭芙蓉没好气道:“我爹的弟子,叫冷血,人如其名天天板着个脸好似谁都欠他剑似的!” 冷血淡淡道:“师妹在这里啊,师傅很想你!” 郭芙蓉骂道:“他想我那是自然,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刺他?仗着武功好了不起么?我回去就要向我爹告状,说你仗着武艺欺凌弱小。” 傅楚插嘴道:“哎哎哎哎,我怎么就是弱小了?” 郭芙蓉白了他一眼,狠狠的夹着傅楚腰间的软肉一转。 傅楚“……” 冷血面无表情的说道:“他看我练武!我自然要教训他?” 这时厢房里的陆小凤,衣衫不整的推开房门,骂骂咧咧的道:“有没有完了?大早上能不能让人睡个安稳觉!” 郭芙蓉怒道:“不能!” 陆小凤刚想发怒,这时发现这边还有一人,揉了揉眼睛,看的清楚,惊到:“冷血?你怎么也跑这来了?” 冷血看着陆小凤说道:“你不也来么,我怎么就不能来了!” 陆小凤是知道冷血的性子的,也不生气,对着剑拔弩张的郭芙蓉说道:“怎么了,都是一家人,生什么气,就当大舅子跟未来妹夫比试比试得了。” 这一说郭芙蓉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也不顾手上都是傅楚的鲜血,捂着脸跑回了屋子! 留下一脸坏笑的陆小凤,和面面相觑的傅楚与冷血。 “小鸡,你说的大舅子和妹夫是什么意思?” 第五十五章 寿宴 “小鸡?” 傅楚笑道:“没错就是叫你呢,你这名字也该改改了,小凤小凤的太像娘们,不如以后就叫你小鸡怎么样?好听又显得有气质!” 陆小凤怒道:“那里好听有气质了!” 冷血插嘴道:“我也觉得有气质!” “……” 陆小凤道:“怎么说?这打完一架就真当是一家人了?” 傅楚道:“我跟他嘛怎么可能是一家人,你还没说这小舅子和妹夫是什么意思?冷血有个妹妹要嫁给我?看他这样子,那他妹妹我可不敢要!” 陆小凤笑道:“你又何必装傻呢?这里有没有外人!” 傅楚心神一动,但脸上依旧不动声色的说道:“这早上舒活舒活筋骨也是好的,跟着木头打架没有意思,小鸡你来陪我玩玩!” 陆小凤“切”了一声,说道:“我是高雅的人,谁要陪你玩啊!”说罢就要回屋。 冷血突然把剑一横阻了陆小凤的去路。 “师傅总是说你比我强,我看不出来你比我强在哪,在京城你总是躲着我,现今有了机会,我倒是想看看你到底比我强在那?” 陆小凤道:“我比你强那是自然的了,你都知道我比你强,怎么还敢拦我,小心小爷我教训你呀!” 冷血微哼一声,提剑刺了过去,陆小凤心里暗叫真是麻烦,侧身避过说道:“刚才那是跟你开玩笑呢,你师傅说错了,我哪有你强啊,你可是天下闻名的四大名捕之一,老哥我可真不是你的对手!” 傅楚笑骂道:“小鸡,你可真不要脸!” 陆小凤怒道:“你再幸灾......” 冷血不等陆小凤把话说完,这一剑又顺着陆小凤的肩膀劈了过去。 陆小凤吓的又是运转轻功,跳出冷血的剑招范围,落回院中。 “你特么来真的!” 冷血淡淡道:“我的剑法没有来假的这一说!” 傅楚又插嘴道:“我作证!” 陆小凤看着傅楚那幸灾乐祸的嘴脸,气不打一处来,凌空虚点,一道无形气劲冲向傅楚。 傅楚只觉得胸口一麻,做无辜状摸摸胸口说道:“小鸡,你这是干嘛呢?对我做法?” 陆小凤的脸也难得一红,他的内力虽说也算的上有些底子,但万万够不上真气外放的境界,只是仗着自己灵犀一指的妙用,发出一道无形指气而已。可他却忘了傅楚那身最难缠的防御,导致陆小凤就好似在班门弄斧而已。 这时冷血的剑也追了过来,一剑又迫的陆小凤退了几步,转身对傅楚说道:“这是我与他的事情,你不要插手!” 傅楚笑道:“这小鸡刚才对我施法挑衅,我正好也想教训教训他,那我可得插手不可了!” 陆小凤脸色一变说道:“我哪有挑衅你,你衣服上有脏东西,我帮你扶下去罢了!” 傅楚嘿嘿一笑,不管不顾,猛地向陆小凤扑去,一拳击向陆小凤的拳头。 冷血道:“你若插手,那我就连你一起打!” 这一剑却又变了势路,转向傅楚。 陆小凤竖起手指,一指点向傅楚的拳头。 傅楚只觉得一股柔劲好似完美的避过了自身金刚不坏体神功的防御,刺入自身的经脉。 傅楚大喝一声,运气护住那股柔劲,将那真气和那股来自陆小凤的柔劲运转向左手。 左手伸到后腰拔刀,堪堪隔住冷血那一剑,冷血要收剑再刺,却突然一股霸道的真气从傅楚的刀上传来,将冷血逼退一步。 傅楚趁着这个功夫,收拳,转腰,借着腰力,将左手的刀挥向陆小凤。 冷血抵住这霸道的真气后,刚一松懈,又是一股柔劲传来。 这正是傅楚今早发现自身的金刚不坏体神功以冲到了第六关,领悟的一些卸力传劲的技巧。 左手刀傅楚使的并不是太习惯,速度较之平常慢了几分,陆小凤自然轻而易举的用手夹住了傅楚的刀。 傅楚想拔出刀,却发现怎么也拔不出来。 陆小凤笑道:“我说过了,这世上能教我夹不住的兵器可不多,傅兄,你还得练呐!” 傅楚道:“哦?是么,那木头,不想试试他能不能夹住你的剑嘛!你来试试,我不插手了!” 冷血已经止住那股柔劲,也不说话,长剑好似化作一道白练,划破了长空,冷血使了全力,这一剑的速度就连傅楚都只能看到虚影而不能看见实剑。 虽说并不是瞄准陆小凤的什么要害部位,而是陆小凤的那两根手指头。 陆小凤大惊,连忙松开傅楚的刀,足间轻点,好似一只飞燕,毫不费力的就上了阁楼的屋顶。 “冷血兄,你冷静冷静!我这只是闹着玩呢!你赢了,算你赢了好不好!” 陆小凤倒不是怕了冷血,更快的剑他也见过,虽然那一剑他没接住,也吃了很大的亏。但并不代表他不敢接冷血的剑,只是他也是清楚冷血的一些事情,这一剑若是接住了,只怕自己以后不会有安稳的日子过。所以为了顾全以后的安稳生活,陆小凤选择避开。 “好武功,实在是叹为观止!” 一声赞叹从外面传来,待得一会,柳激烟笑呵呵的提着个烟杆走了进来。 “实属在下冒昧了,只是几位少侠武艺之高实在是让在下惊叹,不留神竟看入了迷,实在是犯了忌讳啊!” 冷血自然也是识得柳激烟的,哼了一声,放下剑,拱了拱手算是打过招呼,就自己回了厢房。 柳激烟倒是也不动怒,对傅楚说道:“傅少侠,还请不要怪罪!” 傅楚对着柳激烟很有好感,那会生气。说道:“没事的,倒是怕着三脚猫的功夫叫柳大哥见笑!” 陆小凤看冷血走了,又轻飘飘的飞了下来,对柳激烟说道:“老哥,你这可是救了我一命啊,下次回京城我请你去快活楼乐呵乐呵去!” 柳激烟笑道:“好说好说!” 傅楚问道:“不知柳大哥所来何事啊!昨天那几个没怪罪柳大哥吧!” 柳激烟道:“没有没有,我那几位哥哥其实人都不坏,只是这不在江湖上走动久了,有些从沉迷于自己年轻时的辉煌而已,架子摆得有些大了,还请二位不要介意!” 柳激烟又道:“昨日你们走了之后,他们虽生了一会气,但也都说二位武艺高强,确实是少年英雄,明日寿宴一起喝杯酒解释下误会。这不,宾客也都开始上门了,我特地来请二位和冷兄去前厅参加寿宴么!” 第五十六章 寿宴上的惨叫 柳激烟的话说的好听,喝杯酒消除误会什么的。到得前厅,沧州五龙几人就把傅楚和陆小凤二人当做透明的。 二人倒也乐得悠闲,随意找了个桌子坐了下来,看着沧州五龙几人招呼宾客。 冷血到好似和几人关系不错,特别是他们的老大,凌玉象。 凌玉象拉着冷血的手,不停地交谈,有说有笑的样子。 “还真是鱼找鱼,虾找虾啊!冷血看着总是那副臭屁的样子,和这几个老不死倒真是绝配!”傅楚对陆小凤说道。 陆小凤还在气傅楚早上挑事的事情,也不答话,举着一壶酒自斟自饮。 傅楚撇撇嘴,说道:“小鸡,你看看你这小气劲!” 陆小凤怒道:“不许叫我小鸡!” 傅楚还想说话,陆小凤抢着说道:“你有这闲空,你还是打算打算自己吧,马上就到京城了!” 傅楚说道:“打算什么?林平之啊?我看着冷血的剑法不错,没什么复杂的剑招,看起来也不是太耗费内力的样子,改天我问问他,能不能教教林平之!” 陆小凤道:“你自己清楚我说的是什么!” 傅楚摸摸鼻子,打岔道:“你听说过圣堂么?你知道圣堂是什么嘛?” 陆小凤看傅楚还是装傻,没好气道:“不知道,别烦我!” 傅楚也是知趣,害怕这陆小凤真的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也无从回答,现在陆小凤不说话了,傅楚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这么坐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大厅中就已坐满了人,有认得陆小凤的,也就过来敬杯酒打声招呼。竟也有几个刚才参加完刘正风金盆洗手然后赶巧又来参加这寿宴的江湖人士,认出了傅楚,过来和傅楚套套近乎。 不过大部分的宾客还是三五一桌,拉着些相熟的一起喝酒猜拳,好不热闹!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惨叫,是从东厢楼阁之上传来! 而在这偌大的厅堂里,本来正在兴高采烈,喝酒猜拳的宾客,都给这一声惨叫,给唬得呆住了。 然后又开始议论纷纷!因为这惨叫声自楼上传来,并非别人,正是寿星公金盛煌的声音!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声惨嚎突然响起,又突然地静止了! 在座的宾客大多都是武林人士,出了事情,第一件事情自然是拔刀弄枪,只有将武器放在手里才能给他们一丝安全感。 一时间大厅内,武器交响争辉,好不热闹! 坐在上首的凌玉象只得出声暂时安稳住紧张的宾客。 各位,适才那一声惨叫确是金三弟的,我们也不知道有什么事情发生,可是却要请各位合作,尽量镇静,这样我们才能听清楚和看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如果发现有人离场或潜逃,还请诸位把人擒下。多谢诸位!” 傅楚抬头看去,就看见凌玉象还坐在那太师椅上,而他身边的慕容水云、沈错骨、龟敬渊等,不知何时,皆已不见。 傅楚对陆小凤道:“又出事了?” 陆小凤点点头道:“听这叫声应该是出事了!” 傅楚又道:“是不是咱俩命太硬了!去哪那出事!” “......” “就算命硬也是你命硬,我不认识你之前可没这么多麻烦事!” 傅楚不屑道:“你是没这么多麻烦事,因为你就是个麻烦,嘿嘿,我可是听了好几个人说你愿意多管闲事了,这话不假吧!” “......” 上首的凌玉象又开口道:“各位,慕容二弟、沈四弟、龟五弟已去查看何事了,以金三弟的功力,再加二弟、四弟和五弟等,就算天大的事,也该罩得住。” 厅中诸人纷纷坐了下来,有人笑道:“‘沧州五条龙’动了四条龙,天下哪有平复不了的事!” 傅楚呵呵一笑,也就当个笑话听着。 又有人笑道:“就在那一声惨叫响起之际,我已看见慕容二侠、龟五侠等人一掠而出,好快的身法呀,我连看都看不清楚。” 更有人笑道:“你当然是看不见了,人家是前辈风范,应变得多快多从容,我们呀,可登不上大雅之堂。” 大家说纷纷的拍着沧州五龙的马屁,凌玉象也摆出开心的样子,只是心里却忧心忡忡。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三十六手蜈蚣鞭”金盛煌,是不可能随便乱叫的! 更何况那是一声凄厉的惨叫!而不是大喝一声之类的!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偏偏就赶在金盛煌的五十大寿宴上? 忽然大厅人影一闪,沈错骨黑衣如风,脸色就像黑衣一般的硬绷绷,凌玉象一皱眉,沈错骨双手一摊,竟都是鲜血。 厅中有人惊叫了一声。 沈错骨俯前对凌玉象道:“大哥,你去一趟。” 凌玉象道:“好。”好字未了,他的人已像一朵云一般,飘出了厅外,身法从容而迅速。 傅楚暗道:“这沧州五龙的武功倒也没有真的那么不堪!只是这做派实在是让他不喜!” 大厅中又恢复了交头接耳,只听沈错骨铁青着脸,一字一句他说道:“在事情还未清楚之前,请诸位勿擅自离席,违者死!” 这几句话,沉重而有力,杀气像刀风,一时之间,大厅都静了下来,连一只蚊子飞过的声音,都能听见。 傅楚悄声对陆小凤说道:“走,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刚要起身,又被陆小凤按回了凳子上。 傅楚嘲讽道:“怎么?你是怕了这沧州五龙?还是怕了这闹事之人?这可不是我认识的陆小凤啊!” 陆小凤沉声道:“你想想今天是金盛煌的五十大寿,所来宾客皆是沧州五龙的朋友,现在金盛煌出了事,偏偏就咱俩昨晚和他们起了冲突,你说谁最有嫌疑?” 傅楚道:“那就更要去看个清楚,总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好解释不是?” 陆小凤摇摇头说道:“若是只有你我二人去也就去了,就算解释不清楚晾,这几个货也留不住你我。可这郭芙蓉和林平之还在厢房呢!所以暂时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第五十七章 寿宴上的凶案 陆小凤摇摇头说道:“若是只有你我二人去也就去了,就算解释不清楚,晾这几个货也留不住你我。可这郭芙蓉和林平之还在厢房呢!” 傅楚垂头丧气的坐了下来,心中不免担忧。 凌玉象飘出大厅时,心中也不断地想着。但他一步出大厅之后,身法急展,风驰电掣的直奔向东厢阁楼。 凌玉象甫一进楼,只见几个金家仆人,神色张皇,眼圈发红,木然而立,几个金家的亲戚姨妈们,正匆匆走上楼去,看个究竟,其中一名仆人一见凌玉象便哭道:“大爷……”竟泣不成声。 凌玉象沉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慕容水云忽然自楼上探出头来,叫道:“大哥,你快上来。” 凌玉象身子平空直升而起,穿过窗子而入。凌玉象一入屋内,已被房里的景象所震住了! 这是他三弟金盛煌的房间,这房间里本来因祝寿,为了喜庆已布置成通红一片,而今更是红得可怖。 血,暗红色的鲜血遍布房子的每一角落。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腥甜味。 金盛煌就倒在血泊中。 他的身上还穿着锦袍,半个身子依在床上,背向大门。临死的时候,手还捂着胸口,血,就是在那流出来的,染红了整张床! 血渍由敞开的大门开始,一直洒落到床上,显然出事的地方就在大门口,而负伤的金盛煌一直挣扎爬到床边,他的一只手,还伸到了枕下,掏出了半截黑鞭。 他仗以成名之“三十六手九节蜈蚣鞭”,或因五十大寿之喜,并未带在身上! 凌玉象也是老江湖了,但这惨死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相交数十年的结拜兄弟。他不禁激动得全身发抖,终于落泪。 金夫人以及金家的子弟,皆哭的昏天抢地。 凌玉象强忍悲楚,扶起金夫人,忍住泪说道:“弟妹,你要节哀,三弟的事,我们四个兄弟,一定会为他报仇的……” 金夫人嚎啕大哭道:“大伯啊大伯,盛煌死了,今后叫我怎么活,你说叫我怎么活……” “第五条龙”龟敬渊本来已紧握铁拳,听到这里,脸肌绷胀,全身骨胳,竟“格格”作响,怒吼道:“王八羔子,敢杀我三哥,我龟老五跟他拼了!”说着冲了出去。 慕容水云身形一闪,己拦住了他,问道:“五弟,你要跟谁拼? 龟敬渊一呆,随即大吼道:“我管是谁,总之找今日的来客,一个一个的揍,不怕他不认!” 慕容水云怔了怔,说道:“五弟,你这可使不得......” 龟敬渊怒道:“你别阻我,否则连你也揍。” 凌玉象沉声叱喝道:“五弟,不得鲁莽。” 看起来凌玉象这大哥在兄弟几人心中威望颇深,凌玉象这一吼,龟敬渊倒是听话的不再往外冲。 但悲从中来,竟蹲下大哭起来,边道:“三哥啊三哥,是谁害你,快告诉老五知道,俺把他千刀万剐,替你报仇!” 这时,慕容水云轻声说道:“大哥,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昨晚那两......” 凌玉象一愣,想起了昨晚傅楚和陆小凤,心中暗道:“以这二人的武功,要是时机拿捏的好,倒确实能在这人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杀了三弟!” 凌玉象忽地又想起这宾客当中刚好还有两位天下闻名的神捕,冷血和柳激烟。 “二弟,你去大厅将刘贤弟和冷神捕请过来。”顿了顿又说道:“顺便让四弟看好了傅楚和陆小凤二人,就算不敌,也要喊出声叫我们知道。 慕容水云应了一声“是”就从窗口横飞了出去。 柳激烟是五湖九州、黑白两道都尊称为“捕神”的六扇门的一把好手。 “捕神”的意思,不仅指他如捕快中的神,而且也指就算是鬼神作案,他也一样能追缉真凶归案。 柳激烟不但智勇双绝,九流三教、三山五岳的人,无不有他的眼线,他本就与沧州五龙相识多年,听得莫容水云说的事,自然二话不说的去相助。 至于冷血,虽说他与沧州五龙大部分都没什么交集,但他与凌玉象曾在一次追缉沧州大盗中合作过,有惊无险,但也结下了不浅的情谊。 更何况他本就是捕头,出了命案,自然要去看看。 傅楚和陆小凤看着慕容水云接走了冷血和柳激烟,心中知道,这件事只怕是出了人命,而且很可能就是这惨叫的人,今日的寿星公金盛煌。 可偏偏那倨傲的臭道士死死的盯着自己二人,让他俩不能去看看情况。心中不免焦急。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柳兄和冷血都是聪明人,他俩去了想必应该能解开一切误会。” 傅楚却已经将手悄悄的握在了腰间的刀柄,全身肌肉紧绷。只待那沈错骨有任何动作,他就逼开这臭道士,去后厢房接走郭芙蓉和林平之再作打算。傅楚可不是能轻易将自己的命运寄托给别人聪明不聪明的人。 柳激烟和冷血到得东厢阁楼,柳激烟好似很熟悉这厢房的布局,随手就从房门边拿过一把没有沾染血迹的椅子坐了下去。 冷血却是站着,只要他还可以站的时候,他决不会坐着。因为坐着会使他精神松弛,万一遇敌,他的反应就不够快。 二人一同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金盛煌。 柳激烟缓缓地道:“凌兄,您上来的时候,这里的情形,可就是这样了?” 凌玉象沉声道:“老夫曾吩咐下去,任何人不得移动物品,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席。” 柳激烟垂下头继续问道:““凌兄,您上楼来的时候,可曾看见什么可疑的人?” 凌玉象答道:““三弟惨叫声一发,二弟、四弟、五弟已相继掩至,老夫留在大厅,安顿客人。” 慕容水云接话道:““我一扑上楼来,便见大门敞开,心知不妙,便与四弟、五弟冲了过去,只看见……三弟,就伏在那床边,费力的要说些什么。” 柳激烟动容道:“叫了什么?你听清楚了没有?” 慕容水云凄然道:“三哥叫的好像是‘你,楼……,便气绝身亡了……我痛极欲绝,还是四弟比较冷静,他说他会去叫大哥上来……后来,三嫂子等,也闻声上来了……” 柳激烟吐出一口气说道:“那还真是可惜,若是金三哥说出来了就好办了。” 冷血忽然道:“有的!” “嗯?” 冷血看着众人都在看他,淡淡的说道:“这儿有人姓楼的没有?” 金夫人止住哭声,沉思了好一会,方道:“没有,这里没有姓楼的人。” 慕容水云也说道:“宾客中也没有。” 柳激烟忽然提点道:“会不会是姓刘的?” 本已经安静的龟敬渊突然激动道:“是陆!绝对是陆!” 众人安静了下来,凌玉象沉声道:“二弟还是麻烦你一趟,去把陆小凤和傅楚请上来吧!” 第五十八章 被怀疑 当傅楚和陆小凤看见慕容水云又一次来到大厅,就知道这一次就能揭晓一切了。 果不其然,慕容水云交代了沈错骨几句话后,就直身来到二人面前。 还未等慕容水云说明来意,傅楚与陆小凤就已经起了身。 “前方带路吧!” 慕容水云沉着一张脸,也不说话,转身原路返回。傅楚二人就在身后跟着,大厅里的宾客无不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路过沈错骨时,沈错骨轻哼一声,一直抱在怀里的拂尘甩向傅楚。傅楚本就时刻警备着,眨眼间就将腰间的刀拔出,一道白光闪过,沈错骨惊慌的看着放在自己脖子上的带着些暗红色的刀。 手中的那柄拂尘,也只剩了半个,上面那一节生生被傅楚砍断了。 “四弟,不得无礼!” 慕容水云看沈错骨动了手,而且还吃了亏,立刻说道。 看着傅楚又说道:“还请二位还是继续走吧,我们有些事情想要了解一下!” 傅楚慢慢的将手中的刀离开了沈错骨的脖子,也没再放回腰间,就这么倒提着。反正已经快要撕破脸皮了,这武器还是放在手中更方便一些。 看傅楚放下了刀,沈错骨和慕容水云皆都松了一口气,昨晚傅楚的内功几人已经见识过了,却也没想到傅楚的刀法竟也这般凌厉。 慕容水云对沈错骨使了个眼色,继续带着傅楚二人奔着东厢阁楼去了。 厅里的宾客眼看着傅楚一刀将沧州五龙的老四的兵刃砍断,纷纷议论此人是谁,有去过刘正风金盆洗手的人就介绍傅楚的来历。沈错骨看自己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出了这么大的丑,不由又羞又怒。 看着手里这只剩半截的光秃秃的棍子,只觉得这棍子都在嘲笑自己,怒喝一声,将这半根棍子横起来,双手一合,竟生生将这棍子揉成了木屑。 厅里众人被这一喝吓了一跳,又看沈错骨动了气,皆都寒蝉若禁,生怕这沈错骨找到自己将气撒在自己身上。 傅楚和陆小凤上了楼,就看到本来很是宽敞的房间,现已经站满了人,只有柳激烟是坐着的。 傅楚扫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金盛煌,心里也大致知道了些情况,心中也不免唏嘘这金盛煌竟在自己五十大寿的寿宴上惨死! 陆小凤上来就先对柳激烟拱了拱手,转而朗声说道:“今日之事,确实是武林之不幸,金三侠竟惨遭毒手。我陆某知道自己不太成器,但也想为金三侠尽一份力,定当会全力追捕凶手!” 龟敬渊脾气火爆,性子也急,怒道:“陆小凤,你还在这里装蒜,明明就是你杀害了我三哥,我这就要你血债血偿!” 说罢怒吼一声,提起钵大的拳头照着陆小凤的脑袋锤了过去,陆小凤莫名其妙就被人怀疑,心里也是有火。不闪不避,一指戳过去,那龟敬渊哀嚎一声,向后倒飞而去。 慕容水云一直带着的缅刀也悄然在手,一刀劈过,傅楚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手中弯刀一转,拦下慕容水云的刀。 “都住手!” 凌玉象黑着一张脸大喊一声。 “当着三弟的遗体的面,你们就动刀动枪的,成何体统!” 抱着手臂的龟敬渊从地上爬起来说道:“我们这是为了三哥报仇!正好要当着三哥的面也好叫他死个瞑目!” “闭嘴”凌玉象又喝了一声。 接着凌玉象死死的盯着陆小凤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三弟可是你杀的!” 陆小凤道:“不是!” 傅楚也插嘴道:“说是我们杀的总要有证据才是!” 金夫人哭声道:“我家老爷临死前说了几个字。你,楼……说完才气绝身亡!” 傅楚怒道:“那你们去找找谁姓楼的才对,找我们二人干什么!” 慕容水云沉声道:“所来宾客当中并没有姓楼的人,所以只有可能是谐音,陆!” 陆小凤怒急反倒笑出了声:“呵,这谐音如此之多,你又怎么知道是陆!刘,罗,娄。什么都不找,干嘛你非要找我!” 慕容水云一时语塞,龟敬渊又说道:“只有你昨晚同我们有间隙!不找你找谁!” 傅楚把刀一横说道:“这么说,你们是认定人是我们杀的咯!” 陆小凤对柳激烟一拱手说道:“柳兄,你是聪明人,还请你说句公道话!” 柳激烟坐在椅子上,拿着那根随身带着的烟杆,轻轻的吸着。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说道:“这事倒也确实还有些疑点,陆兄的人品我也是信得过的,不会枉然做这种事!” 冷血突然说道:“大厅中的人,是不是都是你们的朋友?” 凌玉象道,“老夫都查过来了,没有冒名而来的人。” 冷血又问道:“其中会不会有人与金三侠有过宿怨或世仇的?” 慕容水云看了一眼傅楚和陆小凤说道:“不会,绝不会有。三弟庆祝大寿时,名单都是与我商议过的,我们就怕宴中有什么不快的事情发生,所以把会生事的、有过怨隙的人,都没有请来,谁知,还是……”说到这一向稳重的慕容水云的声音都有些哽咽。 龟敬渊说道:“还说些什么?这来的人里面只有你俩同我们有些仇怨,你俩的武功也足以杀害我三哥,不是你们还能是谁!大哥,别想了先将二人擒住,看他们招不招!” 这一次就连凌玉象也有了动手的意向,傅楚和陆小凤立刻防备起来,死死的盯着场内众人。 傅楚突然开口说道:“冷血,你的师妹你管不管!” 冷血淡淡道:“自然是管得!” 傅楚咧嘴一笑说道:“那就好……”话未说完,右脚一伸将面前的椅子勾起来,再一用劲将椅子甩向凌玉象。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 凌玉象伸手用衣袖一拂,将椅子甩开,傅楚已经冲到他身边,慕容水云大惊,手臂大展手中缅刀直刺傅楚后心,陆小凤已飘然而至,手指轻弹,将缅刀弹开。 凌玉象是老江湖,无数次险死还生才换回来的经验自然不可能被傅楚这一偷袭制住。 手成一剑指,这一剑指竟给人这就是一把利剑一般的感觉,带着锋利的剑气,直刺向傅楚。 第五十九章 “飞血剑魔”巴蜀人 这一道无形剑气锐利无比,破空声刚一响就已划过傅楚胸口檀中穴,傅楚拖了大,小瞧了这凌玉象,胸口一震,只觉得嘴里一甜。 但傅楚手中刀势不缓,依旧劈砍向凌玉象。 这一刀未瞄准凌玉象的要害,而是砍向凌玉象的下盘,旨在逼开凌玉象,好让傅楚全身而退。毕竟凌玉象等人虽说糊涂,但也不至于因为一点误会杀伤人命。 凌玉象看自己这全力一指竟根本挡不住傅楚,心中惊慌了起来,傅楚的刀已经到得腿边了,若是不避,这一刀下去可就少了半只腿,若是避了那傅楚这可能是杀害自家三弟的真凶就要逃之夭夭了! 凌玉象咬咬牙,闭上了眼,只觉得就算被傅楚砍下半条腿,只要拦住傅楚待得二弟和五弟赶过来,也算是尽了自己同三弟数十年情义! 傅楚看凌玉象竟然不避,心中一狠,暗道:“顽固不化,对不住了!” “铛” 傅楚感受到手中的弯刀在嗡鸣,凌玉象挣开眼睛,只看见冷血就站在自己面前,正是冷血手中长剑替他挡下了这一刀。 傅楚用余光看了一眼陆小凤,只看陆小凤仗着自己轻功正在和龟敬渊与慕容水云游斗,只是这屋内空间本就狭小,可挪移的空间不大,偏生这龟敬渊和慕容水云数十年的兄弟,互相配合起来默契十足,陆小凤一时间竟真被二人缠住了。 傅楚调息了下自己的内息,只觉得胸口处经脉一片堵塞,稍一运气就觉得火烧一般的难受。凌玉象之前的那一道剑气还是让自己受了伤! 看着局面对己方如此不利,这冷血还来横插一脚,心中叫苦。 “冷血!早上没打够?” 冷血却未理他,大声喊道:“人不是他们杀的!” 柳激烟眼睛一咪,握住了烟杆,狠狠的吸了一口。 冷血看龟敬渊和慕容水云还在追着陆小凤到处跑,将这屋内的桌椅板凳撞得乱七八糟,灰尘四起,地上全是沾着金盛煌的血的脚印。又喊道:“他二人一直在大厅中坐着,我看见了,他们没有时间杀人!” 慕容水云听了,脸带怀疑之色的退后几步,只是刀还未放下,看着冷血。 龟敬渊却好似疯魔一般,提着拳头疯狂的轮向陆小凤,陆小凤没了慕容水云缅刀的威胁,身形一转,就近了龟敬渊的身。 龟敬渊怒吼一声:“不跑了?吃爷爷一拳” 陆小凤轻哼一声,一指点向龟敬渊的腋下,龟敬渊这本来五大三粗的壮汉,又好似一滩烂泥一般瘫软在地。 “疯子!” 傅楚看陆小凤已将龟敬渊点倒,向冷血怒道:“你怎地不早说!” 冷血淡淡道:“你们并未给我机会开口!” 慕容水云将龟敬渊扶到床上,开口道:“那冷兄你说是谁干的!” “大爷!二爷!五爷!小的......” 一个惊慌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凌玉象道:“进来吧!” 就见一家丁打扮的人连滚带爬的进了屋子慌忙的说道:“大爷,二爷有有有.....个人,有个人......” 傅楚不耐烦道:“有个人怎么的了!” 那家丁看屋里还有外人,支支吾吾的不说话了。 凌玉象道:“说吧,有个人怎么了!” 那家丁这才说道:“小的刚才看见一个身上有血迹的人在后院!那人......那人塞给小的十两银子......出手好大方啊......十两银子。还塞给小的一封信,要小的面交大人,不不是小的要银子呀,是他说,小小小的要是不交,他就那么一用力......一用力就能捏死小的......小的看他身上带着血迹,心中害怕......” 冷血沉声问道:“信呢?” 那家丁抖抖颤颤地掏出了信,金夫人正想接过,柳激烟微一摇手示意,自己接过信,在手上衡了一衡,再在当风的窗旁,把两个软塞塞入鼻孔之中,才撕开了信,这确确实实是一封信,没有任何陷饼,柳激烟才把信交给了金夫人,金夫人读着,忽然叫了一声,晕倒在地,凌玉象叫侍婢扶住了金夫人,持信大声念道 “沧州五龙!好不威风!第一条龙凌玉象,第二条龙慕容水云,第四条龙沈错骨,第五条龙龟敬渊。 “你们可还记得十年前‘飞血剑魔’巴蜀人的血债否?今天他的后人,要你们偿命。第一个是金盛煌,三天之内,我要你们沧州五龙,全部死干死净。以报十年前的血海深仇。 剑魔传人谨拜” 飞血剑魔? 单单这个名字就能让和金盛煌在江湖上一起风风雨雨数十年的金夫人眩晕过去。可想而知这名头是有多大。 连凌玉象、慕容水云、冷血与陆小凤都为之动容。 飞血剑魔巴蜀人,在十年前是黑白二道敬若恶鬼的大妖魔,杀人如麻,行事邪恶,单只为独占“清风山”,便血洗了“清风寨”,寨中七十八名黑道高手,全死于他一人手中;他又为了“人胞衣”而在洛阳城,杀了近百孕妇,洛阳高手围攻他,也被他追杀殆尽,那一役,死去的白道高手就有八十三人。 后来“河洛大侠江天雄”闻讯赶回洛阳,同巴蜀人大战一天一夜,两败俱伤,巴蜀人逃出洛阳,江天雄也闭关整整一年用来养伤。 至于飞血剑魔的武功,也高到顶点,尤其一式“飞血剑”,快如闪电,飞刺敌手胸前,到现在还没听说过有人能躲得过他那一击的。 飞血剑魔有三个传人,也是无恶不作,当然武功比起巴蜀人,就大大不如了,但碍在巴蜀人的面子,谁也不敢招惹这三个年轻的煞星。 也许是巴蜀人真到了命中该绝的地步了,刚从洛阳逃出来,到得了沧州地界,沧州五龙的师傅“关更山”又来追击巴蜀人。 巴蜀人身上带着伤同关更山战了三天三夜。 当时巴蜀人的弟子,仍在洛阳城花天酒地,而沧州五龙却在沧州,见师父三日未返,十分担心,便去观战。 正当他们到得巴蜀人和关更山的决战之地时,巴蜀人就算受了重伤却还是比关更山高上那么一筹以“飞血剑”,闪电一般插入关更山心窝,而关更山临终之时,也一掌把巴蜀人打成半残。 第六十章 血魔传人 沧州五龙看师傅惨死,自然不顾一切,上前拼命。巴蜀人伤上加伤,却也凭着一股狠劲和沧州五龙周旋了好一会。虽然最终还是身死异处,但也将沧州五龙弄得伤痕累累,可见巴蜀人这魔头是有多厉害。 这一战也是沧州五龙的成名之战,这一战也让沧州五龙到现在也心有余悸,每每提起巴蜀人的一战,不禁心惊。 巴蜀人虽然已经身死,但巴蜀人的弟子,以得飞血剑魔真传,唯不肯苦学,仗师威名,横行无忌,一旦师父被杀便逃遁得无影无踪,隐姓埋名,再也不见他们重出江湖了。 可是巴蜀人的武功已尽传授给他们,一旦让他们练成,只怕又是一场武林浩劫这是沧州五龙一直以来,隐藏在心头上的阴影。 而今飞血剑魔巴蜀人的后人,终于来复仇了。 这让沧州五龙怎么不胆战,这巴蜀人的后人只要学得他们师傅的五成,在场的这几人无人是他对手。 以巴蜀人后人的声势,金家的人,望着凌玉象、慕容水云等人,脸上都抹过一片不祥的惊恐之色,就连冷血这面瘫和一直挂着笑容的陆小凤都板起了脸沉重下来。 大厅死寂一片。 傅楚却不认识什么飞血剑魔,嚷嚷道:“听见了吧!我们是无辜的!飞血剑魔,我和陆小凤都不会用剑,真相大白了吧!” 凌玉象叹了口气,也不理傅楚,慢慢的走到倒在血泊的金盛煌身边,眼泪也是忍不住的流出来了!倒不是说他怕死,凌玉象一生无数次险死还生,叫一声铮铮铁骨的硬汉也不为过,死对他来说并不是太过可怕的事情,只是自觉不能替三弟报仇,心中酸楚这才哭了出来。 躺在床上的龟敬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只是看样子还是动不了,开口喊道:“大哥,莫要怕了这血魔后人,你且让他来,连巴老魔也栽在我们手中,他龟孙子有种的出来,看俺龟五爷要不要得了他的命!” 屋里的人都在沉吟着,没有人出声呼应,只剩下他自己洪钟般的声音在屋内回响。 陆小凤慢慢道:“几位倒也不必如此,这血魔后人迟迟不敢现身,倘若他真的能学会这巴蜀人的五成功力,在场的人哪有人是他的对手,他不敢现身只是施这暗杀之法,只怕他的功夫也还没练到家!” 冷血也道:“没错,我也这么认为,就算他真的将飞血剑魔的武艺悉数练会,我同柳兄也不会坐视不理,再加上老哥几个,一起上,也未必不能将他击杀。” 柳激烟沉吟道:“咱们人多势众,以蜀传人,自不是怕,但问题是,敌在暗处,我在明处,巴家后人,究竟是谁,我们尚未得知,只怕会吃亏一些。” 柳激烟又道:“所以目下我们最重要的,是要找出谁是巴蜀人的传人,我觉得沈四侠应先放走大厅中人,以免打草惊蛇,令对方隐瞒行藏。” 傅楚愕然的看着柳激烟,心想这柳激烟为何要将这可能藏在大厅宾客里的血魔传人放虎归山。 但一想陆小凤数次说他是聪明人,众人好似对他也多有信服,自己对他也多有好感,也就笑了笑,没去反驳。只当是聪明人行事,他没看懂而已。 凌玉象点了点头,对慕容水云道:“二弟,麻烦你去走一回,把事情告诉沈四弟,并叫他回来,厅中的事,你也去安顿一下。 慕容水云道:“好。”人已飘然越出厅外。 凌玉象起身走到陆小凤面前,满含歉意的说道:“人老了,遇到事情急昏了头,误会了二位,我在这里给二位陪个不是。” 然后又对傅楚说道:“待事情过去后,凌某若还健在,定会摆下酒席,好好向二位请罪。” 傅楚看着凌玉象那斑白的头发,加上有些感动于几人的兄弟情谊,心软的毛病又来了。 说道:“没事没事,能抓到真凶就好,若是有我们能......”话还未说完就被陆小凤拽住。 陆小凤一拱手说道:“凌大侠客气了,只是一场误会而已,解开了就好,只是我二人担忧同伴,还请赎罪,容我二人去看看同伴。” 嫌疑已经解开,自然不会再有人阻拦二人,二人轻松的出了这间屋子。冷血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也说道:“凌兄,我去去就来!” 说罢身影一转,也从屋里跑了出去。 傅楚对陆小凤说道:“刚才干嘛不要我说话?” 陆小凤道:“此事恐有蹊跷,但我还只是猜测,我需要证据,在明处行动不便,你我在暗中观察为好!” 傅楚笑道:“你就是你,我就是我,你想在暗中观察我不想。嘿嘿!” 陆小凤:“.......” 傅楚突然悄声问道:“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陆小凤道:“已经有了一个猜想,只是苦无证据,所以才要在暗中观察以证猜想。而且这凶手恐怕是自己人!” 傅楚激动道:“冷血?” 陆小凤:“......” 陆小凤道:“你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不远处也飘来一冷冷的声音:“在下也好奇,你为何认为是冷血所为。” 二人回头就看见冷血飞了过来,傅楚也毫不顾忌这冷血就在现场说道:“你看啊,在场的人里面只有你是用剑的,飞血剑魔,那肯定是用剑的嘛,还有,飞血,血,你就叫冷血,是你了没跑。” 冷血嘴角一阵抽搐,转而不理傅楚对陆小凤说道:“听闻陆小凤不但武功高强,难得的是还聪明绝顶,破了不少朝廷都破不了的悬案。” 陆小凤摸摸胡子,说道:“只能说是凑巧。” 冷血又道:“今早的比试还未完,不如咱二人看看谁能先破了这案子,将这血魔传人抓住如何?” 陆小凤道:“那既然是比试,不如加些赌注如何?” 冷血道:“也好,若是我先破了案子抓了血魔传人,你就跟我去六扇门或神捕府任职!” 陆小凤道:“那我若是赢了,就要你...就要你...嗯...” 傅楚道:“就要你把你的剑法交给我的徒弟!” 第六十一章 扑朔迷离 傅楚道:“就要你把你的剑法交给我的徒弟!” 冷血看了一眼陆小凤,陆小凤本也没想好要赌些什么,听了傅楚的提议也就没拒绝,点了点头。 冷血这才淡淡道:“我的剑法可不好练!” 傅楚笑道:“无妨无妨,你肯赌就行。” 冷血道:“好,三日为限看谁能现将血魔后人抓到!”说罢就转身飘走,奔回东厢阁楼。 可还没飘了多远,就远远的看到慕容水云和凌玉象加上柳激烟好没胆量的小子,还关起门来,怕人杀他不成!急匆匆的从阁楼里奔了出来。 冷血和他们交谈了一番又一起飞回了傅楚二人面前。 “那家丁说有一个下人可能见过凶手就在柴房,你们若想去便一起来。”说罢又跟着慕容水云和凌玉象急匆匆的走了。 傅楚道:“看不出来嘛,这冷血倒是很公道,有线索还不忘通知你我。” 陆小凤一撇嘴说道:“堂堂四大名捕,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用些小手段,他们啊,都是一群骄傲的人!” 傅楚道:“那咱们去不去看看?” 陆小凤道:“那是当然!” 一行人到了那下人的所在地,那是一间柴房。 到得屋前,慕容水云大声喊道:““阿福,阿福,快出来,有话问你!” 屋内的人,应了一声,开着柴房,慕容水云笑骂道:“好没胆量的小子,还关起门来,怕人杀他一个不相干的人不成。” 柳激烟忽然身子一蹲,沉声道:“有人翻墙入来!话未说完,忽然冲天而起,像避过什么暗器似的,反击一掌! 这一掌遥劈在石墙之处,轰然一声,石墙坍倒了一角,灰尘漫天之际,只见墙外人影一闪而没。 柳激烟叫道:“大家分散着追,莫要让贼人跑了!” 一声落下慕容水云和凌玉象腾空而起,急速追去。 柳激烟疑惑的看着傅楚二人说道:“二位这种时刻还是摒弃前嫌为好,陆兄你的轻功天下闻名,怎么?” 陆小凤眯着眼睛,看了眼柳激烟,然后说道:“没错,我二人这就去追” 说罢抓着傅楚向着那人影的方向追去。可没走多远,陆小凤又带着傅楚绕回了这柴房。 推开门一看,柴房门前,站着一个家丁打扮的人。 凌玉象和慕容水云久追不上也回到了柴房,站在柴房门口,几人同时呆住。 慕容水云试探性的叫了声:“阿福?” 不过阿福看到他们,没有作揖,也没有笑,只是双眼直钩钩的盯着他们。 阿福看到他们,眼睛瞪得老大,不过他既见主人也无所动,那除非是阿福看不到他们。瞪着眼而看不见人的人,只有几种人,瞎了眼的是一种,死了而不瞑目的人又是一种。 凌玉象轻轻的碰了下阿福,手指才触及阿福,阿福便倒了下去。 阿福前身,没有半丝伤痕,他背后却是血染青衫,似被尖利的兵器,刺入了心脏,刚好不致穿胸而出! 阿福没有合上眼睛,张大着嘴。 他的眼睛里充满惊恐,张大着嘴似要说些什么。 慕容水云气的狠狠踹了一脚房门,抖得本就简陋的柴房烟雾四起,茅草纷飞。 凌玉象叹了口气向傅楚问道:“这阿福是谁杀的,二位可是看见了?柳捕头呢?” 傅楚道:“我们也才刚刚到,一来这里就这样了,柳兄应该也去追人了吧。” 慕容水云叹道:“阿福已永远没有机会说话了,他究竟要说什么? 凌玉象忽然道:“但愿柳捕头能没事就好。” 话犹未了,一人已跃到柴房的屋瓦上,几乎一个踉跄摔了下来,慕容水云惊道:“柳兄!” 柳激烟勉强应了一声;跃了下来,脸色苍白,按着心胸,似很难受的样子,凌玉象急上前扶持着他,道:“柳兄,你怎么了?” 柳激烟翻了翻眼,捂着后胸,浓浊地咳了几声,好一会儿才勉强说道:“陆兄轻功天下无双,他去追敌后,我就怕这是调虎离山的计谋,就留下来看守阿福,可又看见一黑影去复返,我变追了上去,我眼看就要追着,忽然在石墙转弯处,又有蒙面人出现,好厉害,出手之快,令我闪避莫及,只有硬拼!我挨了他一掌,咳,哈,他,他也不轻,挨了我一拳!” 凌玉象长叹道:“为这件事,令柳兄几乎丧了命,真是...唉” 柳激烟叹道:“这不关你们的事,是对手大厉害了。” 傅楚小声向陆小凤说道:“你看,你还怀疑他,调走咱俩那是人家真的认可你的轻功。” 陆小凤不答沉吟着问道:“柳兄可知对手用的是什么掌?” 柳激烟道:“他出手太快了,我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掌力,不过,这一掌,还不致要了我的命!如果我不是硬与他换了一击,只怕就要糟了。我们因彼此都要运功挨受对方一击,所以下手时,反而没有用全力。” 过得一会一道黑影从天而降,众人的精神本就紧张,这突有异动,全都剑拔弩张,凌玉象也不知何时将一封隐多年的剑都拿出来了,慕容水云也拔出缅刀。只待那人落下,就教他死无葬身之地。 待得那人落地,众人的武器才堪堪停住。 “四弟?你来做什么?不是叫你照看五弟么?” 来人正是老四,沈错骨,沈错骨别眼看了傅楚二人一眼然后说道:“我听得有声响这才出来看看。” 沈错骨看见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的柳激烟,说道:“柳兄这是怎么?那贼人竟又伤了柳兄!可恶!柳兄先去歇歇吧!” 柳激烟点点头,忽然似想起了什么事一般惊叫道:“你自己一人出来了,龟五侠被点了穴现在在哪里?” 沈错骨笑道:“无妨的,你不用担心他,还能生气还能骂人,身子骨.....”随即笑容隐去,随即只听凌玉象沉声道:“他落了单,快去瞧瞧。” 傅楚心中暗骂了沈错骨一句:“不长脑子的家伙!” 第六十二章 又死一个 众人去而复返,直奔回东厢阁楼。 到得楼下众人心里皆是一紧,一种奇异地气氛蔓延开来。 安静,死寂一般的安静。东厢阁楼本坐落在一处花丛锦簇的庭院中,时间也才堪堪立秋,正是虫鸟们最活跃的时候。 可这时,虫鸟们好似闻得到这空气中比之前更浓郁几分的血腥味,四散走了!现在的这片庄园看起来花花绿绿可却浓罩着一股死气! 凌玉象沉着脸一言不发,首个走上了阁楼,众人也都不再卖弄轻功,依着凌玉象慢慢的走楼梯。 短短的楼梯几人走的十分沉重,也都盼着这楼梯不要走完。因为他们的心里已经都有那么一个答案了。而这个答案对于已经失去了一个情同手足的兄弟的几人是承受不来的。 可楼梯毕竟是有尽头的,凌玉象就这么站在了房门口,房门大开着,众人也走到了凌玉象身边看着倒在血泊中的金盛煌和躺在床上,面色惊恐的龟敬渊。 柳激烟走到了床边合上了龟敬渊那瞪大的眼睛,叹了口气,摇摇头拿出那杆烟嘬了两口。在暮色里,火红的烟一亮一闪。 床单上一片刺眼的血红,附近的一切都被他身上流出来的血所染红了。甚至有一些都流到了床下的金盛煌的脸上,二人的血迹连成了一片,好似宣告着这一辈子的兄弟不够,死了下辈子还是最好的兄弟! 有些时候,死亡是一件残酷的事情,可有些时候对站着的人是更残酷的事情。 凌玉象忽然变成了一个枯瘦的老人,从来也没有看人过,这叱咤风云一时的“长空十字剑”凌玉象,竟已这么老,这么瘦了。 慕容水云全身微微颤抖,暮色中,一脸是泪。 沈错骨从众人中挤进来,跪倒在金盛煌和龟敬渊下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自己的胸膛上。戚声道:“五弟,四哥对不起你!我这就下去陪你跟三哥!” 话音刚落,手上匕首一送,这匕首就刺进了胸膛,沈错骨痛的脸都白了,可是咬着牙也不喊痛。继续用力往里插! “你就这么死了?谁帮你兄弟报仇?你大哥二哥还能否承受得住在失去一个兄弟的痛苦?自私的懦夫!沧州五龙?以后叫沧州四龙加一条虫吧!” 沈错骨停下手,这匕首依旧插在胸口,送进去了足有半指深,只要再往前一点,就会触及心脏。 沈错骨错愕的转过头看着一脸愤怒的傅楚!看着这个昨晚让他丢了脸面的年轻人。 “我有一个徒弟!福威镖局的少镖头,福威镖局知道吧,全镖局上到总镖头下到家丁仆人全被青城派杀的一干二净!他从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沦落到一个落魄的流浪汉!就连自己父母的尸首都无法送回老家安葬! “你觉得你很惨?你至少还有你大哥,你二哥,你满天下的朋友,还有你这一身武艺!他什么都没有了,就连那武功都是最下乘的,他像你一样拿着一把匕首,懦弱的自杀逃避一切么?他没有!他四处拜师学艺,刻苦练功,只为了有一日将仇人斩杀剑下!你连一个毛头小子的决心都不如,你还妄称什么武林中人!” 沈错骨的胸口不停地起伏,那把匕首随着起伏竟又刺入了几分。沈错骨却好似浑然不觉,茫然的看着众人,视线最后落在了已经苍老的凌玉象身上。 “大哥!我害死了五弟!” “我们没有这么觉得!五弟也没有!” 沈错骨痛哼一声,扑倒在金盛煌身上,大哭起来。一点也不像一个倨傲的武林名宿,而更像是一个做错事被人原谅的孩子。 慕容水云走到沈错骨身边,将他扶起,却发现他早就晕了过去,胸口的那柄匕首还是明晃晃的插在沈错骨的胸口。 慕容水云咬咬牙,将匕首用力一拔,昏迷下的沈错骨痛苦的轻哼一身,眉头紧皱了起来。匕首刚一拔出,鲜血就从胸口涓涓流出。 慕容水云点了几处止血的穴道却根本不好使,慕容水云慌忙起来,陆小凤走到近前也是加重指力,连点几处大穴可还是无用,这血只是流的小了些,可还是止不住。 凌玉象连忙叫人去找郎中来。傅楚淡淡道:“不用了,心头血止不住的。叫郎中来不及了!” 凌玉象一时间慌乱起来。傅楚叹了口气,一把将一旁的陆小凤的衣服撕下来一块。踹翻一个椅子,将椅子腿卸下来。衣服缠在那根椅子腿上做成一个简易的火把。 傅楚走到柳激烟面前,从他嘴里抢过烟杆,用烟杆上挂着一个小袋子,拿小袋子里有一张纸,一些烟叶子还有个小的火折子。 傅楚用火折子将火把点着,把烟杆还回了柳激烟手中,柳激烟慢慢的接过烟杆,谁都没注意柳激烟的厚背已经湿透了! 傅楚走到一脸担心的慕容水云面前。 “你要干什么?” “止血” 慕容水云怒道:“止血你拿火把做什么?” 凌玉象喝道:“闭嘴!” 慕容水云还想说话,但看这依旧流血不止的沈错骨也就闭嘴了!总不能让自家又是一个兄弟,还是自杀! 傅楚面无表情的将沈错骨胸前的衣服撕开,露出胸膛,上面已被鲜血侵染。心脏处有一个小孔,正往外冒血。 傅楚将火把抵在伤口处,瞬间一股肉香掩盖住了屋内的血腥味,昏迷中的沈错骨痛苦的呻吟着。 慕容水云见了一把推来傅楚,查看沈错骨的伤势,伤口都已被烧焦,本就往外翻着的血肉,烧焦后更显狰狞。可这血却是流的小了些。 傅楚淡淡道:“烧焦了只是痛苦,不会死,你若阻拦,流血都流死他了!” 慕容水云恨恨的一跺脚,从傅楚的手里抢过火把说道:“我来吧” 然后闭着眼睛亲自将火把放在了伤口处! 一时间屋内只剩下刺啦刺啦的火把燃烧声,和沈错骨痛苦的低吟声! 第六十三章 天意城 冷血追着蒙面人一直追到了一座破庙里,冷血在破庙前停住思索着要不要进去。 突然问,他发觉近处的犬鸣倏然终止。 他一愣,下意识的提高警觉。就在他一怔的刹那,有十七八件暗器,从各个不同的房子里,向他射来! 暗器准、快,而不带一丝声息!这些暗器在明月下发出奇异青亮色,显然都是淬过毒的。 冷血忽然向前一抓,推门的手变成了抓门,轰然一声,那房子的门,被冷血硬硬抓了出来,冷血用门往身前一挡,一时只闻“笃笃笃笃”之声不绝,暗器都钉入了木门上! 这时,这些屋子里每一间房都跃出三四个人,手执长刀,身着黑衣,蒙头蒙面,长刀在月色下发出慑人的光芒,直斩冷血! 冷血已无心亦无暇答话,猛一运力,自手掌直逼入木门内,一时“噗噗噗噗”,暗器都由木门内反逼出来,激射向这群黑衣人! 黑衣人皆为之一愣,闪避。挥刀!有三名黑衣人惨嚎着倒下,这些暗器,果然是见血封喉的!其他黑衣人来势不减,直扑冷血。冷血没有发话,没有后退,而且忽然拔剑,往最多人的地方冲去! 既然已中伏,就得杀出去! 这是冷血的原则!从没有冷血所不敢作的事。 他拔剑的手势很奇怪;他是反手拔剑的,剑就在腰间,没有剑鞘。 无鞘的剑拔得最快。 剑是用来杀人的,不是拿来看的。这也是冷血的原则。 冷血是只攻不守的,因为他认为最好的守势就是反攻。因此他也能瞬间将局势反转过来,从被动转为主动! 冷血反冲了过去,蒙面人尖叫,惨嚎,翻卧,围攻! 月色下,血光翻飞。 一批冲近冷血的人,中剑倒下,第二批却拥了上来,长刀疾闪,招招要害。 第二批人也倒下了,第三批又接了上来。好似人命是不要钱一般。 这第三批人打了没多久,在厮杀声中,便有人高声叫道:“这厮厉害,我们敌他不过!”“逃!快逃!” “你是白痴么?雇主说了一定要杀,你当天意城的名号是怎么来的?” 惨叫声中,已有三人倒下,有人壤道:“他受伤了!” “看,他挨了我一刀......”话未说完就被冷血一剑刺了个通透。 受了伤的冷血更加勇猛,好似一只被激起了血性的野狼,疯狂的追杀着本把他当猎物的猎人。 “一群废物,都给我滚!”这话本是含怒喊出,可从这个人嘴里出来却好似打情骂俏一般,说不出来的油腻。 可这娇滴滴的声音落在这些蒙面人的耳朵里却好似恶魔在耳边低语,吓得连忙退出了战圈。 冷血冷冷的看着屋顶那衣着暴露的妖艳女子。 “四大名捕之一的冷血没想到还是个小帅哥呢!别这么看着姐姐我,姐姐我可是会心动的呢。你可是任务目标,我若不忍心下手可叫姐姐我怎么办!” “你是谁!” 那女子又是一阵娇笑,本就暴露的衣服,随着这一笑又是一阵春光乍泄。 “你想要知道我是谁嘛?陪姐姐一晚我就告诉你!要是讨得姐姐我开心了,说不定姐姐我就不杀你了!” 冷血看着眼前的女子,微微一皱眉。这女子的话音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魔力,好似能扰乱人的心神,并且隔得老远也能闻到一股异香。 冷血暗运内力,封住鼻息,定住心神好不受这女子的扰乱。 那女子微微一怔,随即又娇笑道:“只能说四大名捕不愧是四大名捕嘛?你越发能讨得姐姐的欢喜了呀。” 冷血怒哼一声:“装神弄鬼!” 女子突然身形急动,一爪抓向冷血的胸口,嘴里还念到:“冷血?姐姐我可是还挺想知道你的血是不是冷的呢!” 冷血时刻警备着,自然不可能让那女子得逞,一剑反刺向女子的手,可这女子身手极快,在空中就能行云流水的变招,避过这一剑手还是抓到了冷血的胸口。 冷血猝不及防,回剑已是来不及,脚下一蹬,身子急速往后退去,这才堪堪躲过这一爪,可胸前的的衣服还是被抓掉了一块,肌肤上有着极其显眼的五道抓痕。 那女子停下脚步看着手里的衣服娇滴滴的道:“哎呦,你跑什么嘛,姐姐还能吃了你不成? 冷血喘着粗气,怒视那女子,心里却还在想该如何杀出去,他已经久战了有些时候,加上他本就不以内力见长,体内的真气早已枯竭。偏偏这女子的武功还如此诡异。 “你看,你受伤了,都流血了,快来,姐姐给你包扎伤口!”那女子不断的用言语撩拨着冷血的心神。 可冷血心神坚定自然不会受她蛊惑,只是心里却更加谨慎,这女子明明已经站在了优势的一方,却还是这般一点也不贸然进攻,很有耐心。这样的对手很难不让冷血高看一眼。 那女子看冷血不为所动,本一直挂着的妖艳笑容消失了,换作一副狰狞的面孔。 “你再这样,姐姐我可要生气了!” 突然又化作笑脸说道:“姐姐生气的样子,你要看见了,你会后悔的!” 冷血突然把剑一扔,定定的站在那里。 那女子怀疑的看着冷血:“我的宝贝儿,怎么了?” 冷血一句话不答,也没有动作,就是定定的站着,好似一人偶一般。 那女子小心的走了过去,离冷血还只有几米远的时候,手里扔出一枚银针,这小小的银针却有着莫大的力道,生生将被冷血仍在地上的剑打飞几米,让冷血就算突然暴起也拿不到剑。 可这银针刚一发,冷血突然扑了上来,一口咬向女子,女子娇笑一声。 “干嘛这么猴急嘛!”细长白皙的手指轻点向冷血,冷血本面无表情的脸上,突然露出了笑容,将那女子吓了一跳。 急速后退,冷血见状毫不犹豫,运起轻功往反方向飞去。 冷血不是莽夫,相反年纪轻轻的他能名列四大名捕,虽然和他师傅有些关系,可更重要的是他很聪明破了许多要案! 在适当的时候逃跑不失为一个更好的选择! 冷血正是利用这女子过于谨慎这一点,故弄玄虚的吓退她一下。师娘教他这叫攻心! 那女子一怔,知道自己是被耍了,暴怒,运转身法追了上去,好似鬼魅一般,根本看不清人影,只是能感觉到一股风飘过,留下阵阵异香。 冷血自然知道那女子会追来,他直奔着破庙后面的山里跑去。 森林才是他冷血的主场! 第六十四章 怀疑 这是第二大的晌午,也就是署名为“剑魔传人”所说的“三天之内,‘沧州五条龙’死干死净”的第二天。 堂前两具棺椁,灵枢前,端坐着金府家属,以及凌玉象、慕容水云、柳激烟和傅楚与陆小凤。沈错骨重伤昏迷,也怕着血魔传人神出鬼没,他孤身一人无人护得住他。只得在大堂简单的做了张床铺以供他休息。 至于冷血,一夜未归! 凌玉象的妻子、儿子,也在堂内。他们是在昨日闻讯,今日赶至金家,见凌玉象后,方知晓一切的。 因为而今这种情形,凌玉象自然不能回家。凌玉象和金盛煌都是有家有室的人,而今却发生这种事情,无不唏嘘。 为了妻儿安全,凌玉象力促他们回到凌家去,以免有殃及池鱼之灾。可这凌玉象的发妻只是握着金夫人的手,头也不回的说道:“这么多年了,跟着你我们每日担惊受怕,现在发生了这档子事,你叫我们怎么回去?” 凌玉象那十一、二岁上下的儿子,手里提着一把有他半个人高的宝剑认真的说道:“爹爹,我也是会武的,来人我就同爹爹和几位叔伯一起打败他们!” 傅楚看着那小子认真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一笑,却也敬佩这凌玉象的家教,相处的时间越长,傅楚越对这“沧州五龙”好感越大,虽说架子大了些,可这真真实实的兄弟情是真的能打动人心。 凌玉象老泪横秋的看着自己的爱子和发妻,说不出话来。 也就是这时,庄之洞、高山青二人到了。 庄之洞看来比较矮小精悍,比柳激烟还要年轻一些,腰间缠着一条铁链子,银晃晃的足足有两指粗。一副精明能干的样子。 高山青的样子,与庄之洞非常相似,不过高山青却比庄之洞神气豪壮多了,所以庄之洞看去是短小精悍,高山青却是高头大马,高山青拿着的是一条碧玉一般翠绿的桃木棍,棒身细滑,杖尖若刀,长有七尺。 他二人是柳激烟请来的帮手。 既然这是一个多事的武林,一个高手辈出的武林,抢劫杀戮案件,也必定特别多。 这些年来,衙门里的确出来了一些高手,“四大名捕”、“捕神”便是其中佼佼者。 在沧州本地,最令汪洋大盗们为之头痛的,便是名捕头“铁锥”庄之洞。庄之洞也不过三十余岁,但不管是武功、机智,皆有过人之能,而且跟衙门官显,江湖上的三教九流。都有很好的交情,所以沧州捕头之中,他可算是捕中之王。 他有一个莫逆之交,叫做高山青。 沧州府内有十万禁军,十万禁军的教头,武功自然好得不得了,这位教头,每三年更换一次,而“巨神杖”高山青,已连任了三届总教头。 这两个人,都是沧州府官方武林高手中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名声丝毫不弱于“沧州五龙”只是平日里不太在江湖走动,多是帮朝廷办些事情而已。 他们在浩荡武林中的声誉,当然仍比不上冷血和柳激烟,但在沧州府内,这两人的名号只怕要比冷血及柳激烟,要响亮得多了。 庄之洞、高山青二人一至,柳激烟便站了起来,柳激烟替他们给众人介绍过后,再不客套,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庄、高二人。 听罢,庄之洞当下黯然道:“可恨的魔孽,竟加害了金、龟二位英雄,真令人痛恨!” 高山青声若洪钟,怒道:“凌老英雄你不要怕,我们必替你揪出凶手来!” 陆小凤轻哼了一声,柳激烟一见不对,笑骂向高山青道:“高老弟,你还是算了吧,你来助我们一臂之力,是最好不过,若独手擒凶,“四大名捕”中的冷血兄弟你知道吧,他去追凶可至今未归呢!只是以冷血兄弟的武艺想必也吃不了大亏!“ 庄之洞也笑道:“高老弟太大口气啦,再说,凌、慕容、沈大侠加上柳兄,“四条眉毛”陆小凤,还有这位少年英雄什么贼人抓不到,你我二人来也只是锦上添花而已!“ 傅楚看着庄之洞差点把自己略过,只是随意安了个少年英雄的名头,嘴角一阵抽搐。 慕容水云忽然笑道:“二位莫要太过谦虚,高兄的话,未尝不对,擒凶确是要靠高兄等人了,二位来了最好,二位未来之前,我不放心走开。” 傅楚奇道:“你要走开?走去那?” 慕容水云连山闪过一片担心的神色说道:“我门下的弟子住在城郊,我们杀了巴蜀人,他的传人难免不会找我门下弟子撒气!他们既然拜入我门下,我总不能不管他们的死活,说什么也要去安顿一番。” 傅楚劝道:“你自己一人回去,还是太过危险了吧,信里指明要杀的是你们,你的弟子们应该......” 慕容水云笑得非常洒脱:“大丈夫何惧生死,只要死得不窝囊就好了。” 凌玉象正视着慕容水云,一字一句地道:“二弟,我们要活着替三弟和五弟报仇,不能死。” 柳激烟缓缓地说道:“二侠纵要回府,也要带个人去。” 庄之洞走上前来说道:“不如我陪慕容二侠去一趟。” 陆小凤突然说道:“别了,还是我陪慕容二侠去一趟吧,庄兄你刚刚赶到,连杯水都没喝上就让你跑腿,那有这种道理!” 庄之洞脸上阴狠之色一闪而过,笑道:“没事,我天生就是忙碌命,再说我也很是仰慕慕容二侠,正好同他路上好好交流一下。” 庄之洞这一闪而过的表情,却被傅楚看在了眼里,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回想起昨晚陆小凤的推测,突然有些信了。 傅楚站起身说道:“正好我也很敬佩慕容二侠和庄捕头二人,那我也同二位一起去吧,二位总不会嫌弃我武功低微不愿意带我这个累赘吧?” 慕容水云好奇的看着傅楚,傅楚的性子武功他是知道的,说道:“傅兄要同去那就一起走,路上那还有伴,累赘更是谈不上,以傅.....” 话未说完,就被傅楚打断道:“那事不宜迟,既然二侠同意带我这后辈见见世面,那我这就去厢房同我的朋友交代几句,然后就出发吧!”说罢对陆小凤使了个眼色,转身出了屋子。 柳激烟看着傅楚的背影,嘴唇不停的抖动,却不发出声响。过了半响庄之洞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第六十五章 郭巨侠 傅楚漫步走过长廊,心中想的却是陆小凤昨晚说的话。 “柳激烟很不正常,他是什么人我很清楚,聪明绝顶的“捕神”怎么会看不清咱俩是无辜的,而且以我和他的交情,就算证据确凿他也定会维护我一番,但他却是不管不问。甚至话里还有些指着咱俩就是凶手的意思,从这开始我就觉得他有一些不对劲。之后的事情他更是漏洞百出,跟我认识的柳激烟全然不同,但我也只能是怀疑没有证据。” 傅楚当时是不信的,只说陆小凤是想的太多,直到今天见了庄之洞那一闪而过的阴狠表情,才是略有怀疑。突然又想到了刚见到柳激烟的那一天,他说他是从京城赶来的,可若真是京城去沧州不可能会经过傅楚几人歇息的那条官道! 柳激烟为什么要说谎?为何要骗自己几个不相干的人,傅楚有些后悔当时说要来凑个热闹蹭吃蹭喝了。 想着归想着,傅楚脚下却不慢,穿过长廊到得了后厢房,发生了这许多事,本人声鼎沸的金府早已了无生气,偌大的院子,连个人影都没有。 傅楚轻敲了几下郭芙蓉的房门,却无人应声,傅楚暗道:“莫不是还未起床?这可都晌午了!” 推开门,奢华的房间里空无一人,桌子上摆了一封信,郭芙蓉却不知道哪里去了。 傅楚心中一紧,将信拿起,看了看上面的字这才放下心来。 郭芙蓉觉得在这里没有意思,偏巧林平之也醒了,就带着他去一个秘密的地方教他绝世武艺,好叫傅楚大吃一惊芸芸。 傅楚看着信纸,心定了下来,字迹是可以模仿,可郭芙蓉这说话的语气和不要脸的性子一般人可模仿不来的。 傅楚又推开了林平之的屋门,果不其然林平之也不再屋内,桌上也有一封信。 傅楚粗略的看了看,内容大致和郭芙蓉的信差不多,就是被带去练武而已。 傅楚看二人不在了,也就不再停留,回到了大厅,心中思量着庄之洞的事情,看看能否拿到证据,最不济也要保下慕容水云。 到得厅前,慕容水云和庄之洞早已准备好要出发,就等傅楚了。 傅楚告了声歉,附身在陆小凤耳边道 “我跟着去看看,我觉得这小子不对劲,你在这里护住凌玉象和沈错骨,若真是不敌,你就跑,去京城等我!” 然后沉吟一番又道:“冷血也有点不对劲,这么长时间未回来,我这一去也打算去寻寻他!” 陆小凤点点头,想要回话,门口的庄之洞不耐烦道:“走了!再不走可就天黑了!” 陆小凤只得说了一句:“路上小心些!”傅楚就同慕容水云和庄之洞出发了。 傅楚知道陆小凤说的“路上小心”是小心谁,所以,不敢让庄之洞离得慕容水云太近,一路上便一直缠着慕容水云,也好等下庄之洞真的暴起,傅楚这金刚不坏之体能档上一阵,好叫慕容水云有的时间反应。 三人皆是练武之人,虽说并未施展轻功,但脚步也都不慢,不过两个时辰就已经到了城郊,再走上一阵山路就能看见慕容水云的道场了! 近郊的绿野春色,确实是迷人。也难怪慕容水云会将弟子安置在这山上。两岸青山对峙,绿树滴翠。抬头奇峰遮天,脚下清流潺潺,中间过着一条乡间小道,边上布满了水田,明山秀水,天地灵气仿佛都聚集在了这里。 在这里住的时间长了,不但能陶冶情操,就连练气的功夫都能快上几分,这也是为何那些名门大派都大多都建在名山上的原因。 小路的劲头就是上山的路,三人远远的就能听见“呼和”的声音好似是有人在习练武艺。 庄之洞笑道:“慕容二侠的弟子好用功啊,在这里就能听得见练武的声响,不愧是名师高徒!” 慕容水云奇怪道:“我也不甚清楚,只是听这声音不像是我门下中人,只是这里人烟罕至,所来的也就是几个不会武的乡民,那是谁在哪里练武呢?” 三人走的近了些,就看见一少年顶着炎炎烈日,在哪里打一套拳法,只是动作颇为生疏,显是刚练会不久,一旁有一青衫女子,拿着一根柳树条,躲在树荫里,不停的指出那少年步伐和姿势的错误,脸上满是不耐烦的神色。 傅楚这远远一看,就知道这不就是林平之和郭芙蓉么,他未想到郭芙蓉说的秘密地方就是这城郊。 郭芙蓉远远的也看见来了人,跳着脚看去,却只能看见人影看不清脸,她内功浅薄,自然目力照着傅楚三人差上不少。 随着三人越走越近,郭芙蓉越发觉得走在中间的哪一位眼熟。 “郭芙蓉,你怎么跑着来了!” 郭芙蓉一听果真是傅楚,一把扔过手中的柳条,蹦蹦跳跳的跑向傅楚。林平之听了声音,叫了声“师傅”也停下不标准的拳姿,眺望着三人的方向。 “怎么?傅小兄弟认识?” 傅楚对庄之洞说道:“嗯,只是想必庄捕头也是认识的。” “哦?我也认识?呵呵,我这把年纪那还认识这么年轻的小姑......” “郭芙蓉?侯爷的长女?” 傅楚笑道:“正是!” 庄之洞的脸上一阵抽搐,他实在是想不通,本来十拿九稳的事情,为何就钻出了这么多不相干的人,从冷血陆小凤加上这姓傅的小子,现在郭巨侠的女儿也来了。 心里打定了注意,莫要伤了郭芙蓉,一会动手直接打晕,一切尘埃落定,就将郭芙蓉送回京城,自己师兄弟三人就去西域远离中原武林!至于杀了郭芙蓉?那别说西域,就是去了任何一个地方,也会被揪出来千杀万剐。 庄之洞是朝廷的人,自然是十分知道武林人士在庞大的朝廷面前是有多无力。他自然也是知道郭芙蓉的父亲是什么人,先皇钦点的太傅,还封了个外姓侯爷,虽说没有封地,这侯爷有名无实却也不是好相与的。手底下有着神捕府和六扇门,弟子遍布天下,就连不可一世的锦衣卫的副指挥使都是他的弟子。小皇帝都得尊敬的叫一声老师的人物。不敢说权倾朝野,但抓他几个小猫小狗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六十六章 死局 微风拂过,树叶交织的树林里发出沙沙的声音,一道红影闪过,立下一人。 衣着暴露,身形妖娆,可这姣好的面容上多了一道血痕,似是被什么东西刺伤了,极大地破坏了美感。那女子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愤怒,嘴上不停的发出无意义的怒吼。 唰—— 一道黑影从天而降,手里持着一把匕首,扑将向那女子,那女子听得声音反手抓向黑影。 那黑影看被发现了,也不恋战,转眼又消失不见,只是并未走远,隐藏在暗处,等待下一次的时机。 那女子破口骂道:“你怎么好意思叫做四大名捕!那有捕快像你这样!你要是个男人就出来堂堂正正的同我一决胜负!到底你是杀手还是我是杀手?废物,懦夫,你家父母也是你这种卑鄙小人,一点也不堂堂正正。真是丢尽了你家师傅的脸面......” 冷血藏在一个树洞里,静静的盯着那女子,不论那女子骂的多么难听他也不为所动。 耐心是一个猎人最重要的素质! 冷血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从小就是一弃儿,在森林里由狼养大,吃的是生肉,喝的是血水,狼性在他的身体里完美的融入。他天生就是一个完美的猎人,而现在那本是杀手的女子就是他的猎物。 看着女子激动的大骂,冷血知道这场狩猎也快到结尾了,他已经和这女子缠斗了一夜,这女子的体能,耐心都已经到了极限,最主要的是时刻防备着夜里山中巨型猛兽的袭击和冷血突然的偷袭,她的心不得不一直绷着。 冷血却不然,她在明己在暗,那些大型野兽都是他引过去的,在丛林生活了这么多年,那些野兽的生活习性他太过清楚。那女子脸上的哪一道血痕就是他手中匕首趁着女子被狼群围攻时,一刀划得。只可惜他的剑仍在破庙了,若是有趁手的兵器,那女子在那时就已经躺下了! 冷血就算认定这一场他必胜了,他的心里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他从不激动,而敌人激动或俱怕的时候,正是他抓人杀人的时候。这是他一贯的作风。 冷血的心,有人说,是用剑磨成的,所以,不怕痛,不怕苦,不怕伤,不怕死。自然也不会在乎自己赢不赢! 那女子骂了一会好似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对,反身向冷血所在的树上挥出,却是随手将地上的石子当做暗器打了出去。。 冷血一皱眉,暗道:“没理由会发现我?” 本想现身换个地方隐藏,却发现那石子并未瞥向树洞,而是树干上。 “哎呦” 那女子一看果然有人,怒道:“谁!鬼鬼祟祟的!” 一个粗狂的声音传到冷血的耳中:“浪!怎么还没抓到那小子?莫不是被这四大名捕的名头震到了,想要以身相许吧!” 那女子被那声音称作“浪”想必应该只是一个代号。冷血的心中不断回想着到底是哪个组织有这么大的能力,网罗了这么多武艺高深的杀手! 浪带着火气的说道:“不用你多管闲事。“花”呢?你又来干嘛?” 那人桀桀的怪笑了几声说道:“那雇主难怪给了那么多的银子,还拿出了“飞血剑魔”的独门武功作为抵押,让我们出动了这么多人,他要杀的人可真是不少呢!看你这里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我来帮帮你,“花”应该去杀另一个小子去了。” 冷血一听“飞血剑魔”的名字,不由一震,果不其然这些杀手就是血魔传人雇来的,只是现在又来一人,而且看起来并不弱于这女子,冷血沉思起对策起来。 浪怒道:“狂!这小子是我的猎物,你赶紧滚!” 被叫做“狂”的人听了也不怒,只是挤兑到:“可你的猎物在哪里你都不知道呢!” 浪喊道:“我不知道,你又知道么” 狂仰天笑了几声说道:“谁说我不知道!” 冷血大惊,下意识滚出了树洞,听到“轰隆”一响,回头看去,那本三两个成人都有抱不住的大叔被生生打出了个洞,木屑四散,已经少了半截的树上站了一个怪异的人。 头发染得五颜六色,一只眼睛被铁片挡住,另一只眼睛像是死鱼一般往外凸起。眼里充满了疯狂,杀戮的欲望!****着上身,下面穿着一件土黄色的裤子,那裤子上沾满了血污和泥土,让人一看就有种作呕的感觉。 冷血仔细的看着狂的手指,就是那只手,生生的抓断了那颗他藏身的树!那只手很粗糙,指节宽大,指甲有着半指长,不是一般人的指甲是透明的,而是有一种钢铁般的颜色和质感! 狂半蹲在断树上,“桀桀桀桀”的傻乐,这一笑,那似鲨鱼一般有着锯齿的牙齿也全露了出来,冷血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只觉得那怪人的嘴角好似流出了.....一丝口水!好像冷血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盘美味的烤乳猪! “桀桀桀桀,反应还是很快的嘛!难怪浪抓不住你,原来是个小帅哥,桀桀,你不是和她睡了吧!我告诉你啊,她可不是...” “闭嘴!疯子”浪不等狂说完,一掌先打向狂的胸口! 狂收起笑容跳到另一颗树上,骂道:“你有病啊!” 浪转身面向冷血说道:“弟弟原来藏在这里,可是让姐姐我好找啊,来乖乖听姐姐的话,我不会伤你一根毫毛,不然你要是落入那疯子的手里,他要是把你吃了我可管不了了呀!” 冷血淡淡的看着不断做出撩人表情的浪,感受着身后狂喘息发出的那种激动的信息!心里渐渐的沉了下去。 狂那一跳跳到了冷血的身后,和浪刚好成了合围的阵势。 冷血没有逃跑的道路了。 一个浪冷血就已经拼不过,需要靠外力来取胜,现在又多了一个疯子,自己也没机会藏起来再作打算! 这一局,似乎是死局了! 第六十七章 快跑! 郭芙蓉早就教烦了林平之,她本就没什么耐心,对武道也没什么见解,只是会自己打一遍拳然后让林平之照着练,可林平之偏偏愚钝不堪,怎么练都练得不标准,这炎炎烈日让郭芙蓉早就有了打道回府的念头,可一看林平之那坚定的眼神,和倔强的小脸,这话她又说不出口了。 只到看见了傅楚,郭芙蓉实在是喜出望外,三步并两步蹦蹦跳跳的眨眼就到了傅楚面前。 傅楚皱着眉,用手抵住她的头,不让她把头上的汗蹭到自己的衣服上。 慕容水云轻咳了一声,郭芙蓉这才想起这里还有外人,一点也不尴尬,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似得,退后一步,一拱手。 “见过二位!” “......” “咦?你是?我好想见过你!” 庄之洞轻笑道:“是了,你十岁生辰的时候,我也去了!” 郭芙蓉点点头,也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性子,转身对傅楚抱怨道:“你徒弟怎么这么笨哪?” 傅楚淡淡道:“你和他半斤八两!” “你!” 慕容水云看又要吵起来又是轻咳一声。 郭芙蓉不耐烦道:“嗓子不好回家吃药!” 慕容水云一怔,但念着自己是前辈不好跟一女流之辈争吵,哼了一声,黑着脸不在搭理郭芙蓉。 慕容水云乃书香世家出身,本来就喜欢风雅吟咏,风度还是有的,看着远处的林平之说道:“他就是你说的弟子吧?唉,小小年纪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几人边走边说着林平之的遭遇,这时远处正来了一部马车,几匹老马,拖着一辆又老又旧又笨又重的车子,赶车的是两位年轻人,车上一包一包的麻袋,装着不知是什么的沉重的东西。 那青年一面赶着马,叱喝着,已经靠近四人了,傅楚等人因为路窄就闪在了一边。还听见那青年向旁边的伙伴说着笑,其中一句是:“开始!” 这两字的声调忽然提高,傅楚一惊。 就在这车子靠近的刹那间,慕容水云就在前头,更前面是庄之洞,后面时傅楚和郭芙蓉。因为路窄,旁边是水田,所以只能一个人一个人走。 傅楚惊叫道:“小心!” 就在这一刹,那车于突然一折,直向傅楚撞来! 这一下,傅楚不能进,只能退! 可是傅楚没退,用双臂死死的抵住了马车,受惊的老马对着傅楚的胸膛狠狠的踹了几脚,傅楚的手臂只感觉发麻,胸口气血翻腾! 傅楚不能退,他的身后还站着郭芙蓉呢! 车上的青年用马鞭用力一挥,破空声响起,一道残影直抽向傅楚。 另一伙伴,拔刀一挥,不是砍向傅楚,而是斩向车后麻袋上的绳子。 绳子一断,包里麻袋都打开了,二十多条大汉,都从麻袋里跃出,手执长刀,冲杀向傅楚! 傅楚身上硬挨了那人一鞭,可那人功夫明显没练到家,只是抽破了傅楚的衣服,身上的皮肉连条红痕都没有! 可转眼间那二十多条大汉就到了跟前,蚂蚁多了咬死象,傅楚不敢恋战,抱着郭芙蓉转头向山上跑去。因为山路狭窄,自己要是居高临下,他们只得一两个一起上来,这样傅楚不用腹背受敌,还要护着郭芙蓉。 可没走两步,傅楚警觉不对,转头一看那有追兵,那群大汉奔向慕容水云那边去了。可他的视线被那车子挡住了,他看不见慕容水云那边怎么样了。 “日,跟郭芙蓉时间长了自己怎么也变笨了!” 放下郭芙蓉,告诉他去山上等他,自己直扑向慕容水云那边!可有眼尖的杀手看见傅楚去而复返,吹了一声口号,水田里又窜出十多个精壮汉子,手持长刀,冷冷的看着傅楚。 那眼神就好似再看一个死人,傅楚骂了一声!从后腰拔出弯刀,那十多个精壮汉子也不犹豫,期身围住傅楚。 这些杀手明显是练过合围之法的,进退有度,杀敌必救,那刀上也泛着碧绿色的光,一看就是淬了毒,这一淬毒就差不多是废了傅楚大半的战斗方式。他不再敢跟人以伤换伤了! 可傅楚毕竟也算是一高手了,只要小心一些,找出他们合围之法的破绽只是时间问题。 可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他听见慕容水云及庄之洞的喊杀声,显然车子的那头,也打得十分激烈。 就在这时,他听到一声惨叫。 这声惨叫是慕容水云发出来的。 傅楚心中一急,手中刀法凌乱了几分,好险没被淬了毒的刀划破身子。 这时山上传来一声娇斥:“你们这群卑鄙小人,敢暗算你姑奶奶,看姑奶奶我不把你们砸的屁滚尿流我就不姓郭!” 傅楚抬眼一看,大惊失色,郭芙蓉和林平之站在半山腰上,山路只有一条,郭芙蓉就在山路的当口,脚底下踩着一块不规则的巨石! “轰隆轰隆——” 那巨石就这么被郭芙蓉一脚踹了下去,顺着山路,滚向傅楚和大汉们。 看着那烟土飞扬的架势,这要真被撞了,多少个金刚不坏都得死! 大汉们四散而逃,奔回了水田里。 合围的阵势,瞬间被一块石头砸的七零八落。傅楚远远的对郭芙蓉束了一个大拇手指头,翻身过车,躲到了车都后面。 “嘭——” 本能装下二十多壮汉的马车被撞得散了架子,那几匹拉车的老马,翻倒在地,一时间还起不来。 傅楚挥开眼见的尘土,望向慕容水云。 只见这边的战况,也十分激烈,倒在地上的八九名长刀大汉,均已气绝,想必为庄之洞及慕容水云所杀。 现在只剩下两名长刀大汉,正与庄之洞的链子锥斗在一起,杀得难分难解。 而慕容水云竟已倒在地上! 本正和庄之洞还在斗着的一名汉子,喊道:“撤!” 说罢,长刀一送迫开庄之洞,翻身一跃往山上跑去,本四散在水田里的杀手也都四散消失! 庄之洞放下铁链,漠然道:“唉,我尽力拼护,还是让慕容二侠遭了毒手!” 傅楚面无表情的走到慕容水云身边,突然慕容水云睁开了眼,快速的说道:“快跑!是庄之洞杀的我!快跑!” “快跑!” 第六十八章 杀人! “快跑!这一切都是庄之洞搞得鬼!他就是血魔传人!他们有埋伏,你快跑,回城里告诉大哥和柳兄他们!” 这一声喊叫耗费了慕容水云的最后一丝气力,浑身一抽,身子软了下去,只是那眼睛还直勾勾的瞪着站在那里的庄之洞! 他死不瞑目! 傅楚缓缓抬起手,放在慕容水云的脸上,想将他的眼睛合上,却怎么也比不上,那双充满着仇恨和不解的眼睛就是死死的盯着庄之洞! 傅楚站起了身淡淡道:“慕容水云还真是傻的可以,临死了还叫我给柳兄报信,如果我没猜错,柳兄也是你们的人吧!” 庄之洞突然笑了起来,也未回答傅楚的问题而是说道:“我倒是小瞧他了,竟然还会装死这一招!也对,毕竟也是在江湖上混迹了这么长时间。可他把真相告诉了你,对你而言可未必是件好事啊!” 傅楚也笑了:“你这么有信心留得住我?” 庄之洞道:“本来是有信心的,师兄说你武功不弱,让我提放着你,可我不信。一个毛头小子能有什么能耐,定是他安逸日子过得多了,胆子也就小了。直到看见你刚才拖住那辆装满了壮汉少说也有数千斤的马车,我才知道我才信了,我不是你的对手!” 傅楚道:“那你还敢留我?” 庄之洞笑了起来,傅楚也笑了起来,像是两个疯子。 突然傅楚停了下来,看着庄之洞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第一次有了杀人的冲动!” 庄之洞笑的更开心了,一阵微风吹过,狭窄的乡间小道上多了一个人,一席黑衣,蒙着面,腰间斜挂着一把半长不短的刀,全身上下只露出了一双眼睛。那眼睛就那么淡淡的看着傅楚,好似是在看一个死人! 庄之洞道:“我为何不敢留你!” 傅楚提着刀,瞬间闪到庄之洞面前,一刀劈过,这一刀是带着杀气的,傅楚这么长时间,与人交手数次,却只有这一次是真正动了杀心,一出手就丝毫不留余地。 庄之洞吓了一跳,顺手将铁锥轮起来,磕了一下傅楚的刀,可这也只是削减了一下傅楚的力道,这一刀还是划了下去,只是没伤到筋骨,将衣服划破,表面的皮肤也被刀上携带的真气印出一道血痕! 庄之洞冲那蒙面人怒道:“你为何不挡着!” 傅楚没想到那杀手竟是个女的,本十分甜美的声音却以一种毫无感情波动的语调说道:“我的任务是杀人!而不是保护你!”那语气似乎是再说你死不死与我无关的样子。 庄之洞心中暗骂几声,嘴上却只是加重了语气说道:“那你现在就赶紧杀了他!也不知道你们天意城是怎么办事的!叫你们去杀冷血这么长时间也无音讯,莫要阴沟里翻船了!” 傅楚心中又是一冷,暗道:“是了,冷血这么长时间没有消息,那肯定是出了麻烦!也不知道他那边情况怎么样!” 那杀手淡淡的看了一眼庄之洞,缓缓的从腰间拔出那把刀,这刀不似寻找江湖中人用的那种弯刀和厚背砍刀,刀身细薄,只有两指的距离,上面开了一道血槽,弧度很小,刀脊笔直。 傅楚的血刀大法也算是大成了,虽说还未领悟了血刀大法的意境,但也可以说是用刀的行家。这一看就能看得出这刀不是用来劈砍的,应该是像剑法一般,用刺的! 傅楚眼前一花,那杀手化作一道残影,傅楚不由一慌,因为这杀手的身手太快了,竟让傅楚都看不清她的动作! 傅楚凭着反应下意识的往左一跳,半身落入了水田中,只觉得胸口一痛,那杀手已回到了远处默然的看着傅楚。 傅楚低头看了看胸口,看见衣服上有一个小洞,傅楚感受了一下只是破了一丝皮肉。 然后傅楚就好奇的看着那杀手,不知道为何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那眼神落入她的眼里,似是在质问为何她的“剑”这么快,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回过头默默的向山路上走去要和“浪”和“狂”回合。 “......” 庄之洞忍不住不道:“你干什么去!” 她淡淡道:“人我已经杀了!你还要怎么样?再加些筹码让我把你也杀了么?” 庄之洞怒道:“你到底在说什么鬼话,我们可是花了......”话未说完傅楚欺身上前,又是一刀砍向庄之洞。 这一次庄之洞分了心,闪躲不及,这一刀实实在在的划过了庄之洞的脖子。庄之洞立在当场,未说完的话也说不出了,就那么定定的站在那里,手里还拎着他的独门武器,可却再也没有施展的机会了!血慢慢的从脖子间流了出来。 这算是傅楚第一次亲手杀人,感觉......傅楚竟然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有些恶心,并没有傅楚一直所想的那种负罪感! 可傅楚看着庄之洞立着的尸体,本杀气腾腾的心还是平静了下来,将他的立着的尸体慢慢的放平了下来。死者为大,一个人不论好坏到最后的下场其实是一样的。 她诧异的回了头,却看见本以为已经是死人的傅楚还好好的活着,而她的雇主却被傅楚杀了! 傅楚也发现了她在看他,感觉到她并没有动手,就继续的将庄之洞放平,撕下了庄之洞衣服的边角,将他脖子上的血迹擦干。就像他跟本没死一样,只是睡熟了! 至于给他挖个坑埋葬起来?要是身边没有这个女杀手说不定傅楚会干! 傅楚起了身看着她说道:“你的雇主已经死了,你呢?是我带你回衙门还是你现在赶紧跑?” 她突然笑了起来,这一笑却让傅楚一怔,说道:“我还以为你根本不会笑不会哭呢!原来你也是正常人么!” 她停止了笑容说道:“你要带我回衙门?” 傅楚道:“怎么?你雇主都死了你还要杀我?这么敬业么?” 她将手中的刀慢慢的插回来刀鞘,傅楚笑道:“这才对....” 锵—— 一道白芒闪过,几朵猩红的樱花点缀其中... “心合意气流——居合斩!” 第六十九章 变故 刀芒,绚烂,空中点缀的血花,带着些凄美! “啊!” 在山上观察傅楚的郭芙蓉惊呼一声,傅楚在她眼里就是一颗又臭又硬的大石头,谁也砍不坏。 可那一刀,那让人看不清的刀,真真切切的砍破了傅楚的金刚不坏之体,看破了他仗之立命的护体真气。 不,与其说是破了他的护体真气,倒不如说护体真气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这一刀就已经划过了! 这惊艳的一刀很明显对施展者来说也是很大的负担! 她喘着粗气,看着傅楚。 “你到底是谁!”傅楚好似没感觉到自己的胸口被划了一道伤可见骨的刀伤一般,只是淡淡的问道。 “我说了我是杀手!你可以叫我“花” 傅楚点了点头,说道:“你.....”却根本为说完,身形一晃就倒了下去! “花”好像不是很爱看这种场面,闭上了眼睛,郭芙蓉疯了一般从山上往下冲,却被林平之死死的拉住。 “滚开!”郭芙蓉骂了一声,手上用了劲一掌打向林平之将他打退了几步。 林平之看着郭芙蓉跑向那个恐怖的杀手哪里,心中纠结,咬了咬牙,也拔步追上! “孩儿不孝!恐不能帮二位报仇了!可我若不去,孩儿就算报了仇也无颜面对二老,只求二老原谅!”这是林平之往山下奔去的最后想法。 郭芙蓉看见傅楚倒下的那一刹那,只觉得自己心里似乎被一只手狠狠的拽住,直让她喘不上气,大脑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告诉她。 “去找他,那怕是死也陪着他!” 山路不长,很快郭芙蓉就到了。“花”背对着郭芙蓉,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似没看到花一般,径直到了傅楚前面,颤抖着轻轻推了推傅楚,却毫无反应! 林平之也到了,警惕的看着花,右手藏在背后,手里拿了一块在路上捡到的一块尖锐的石头。 “花”睁开了眼睛 “你们还敢过来!不怕我杀了你们么?” 林平之心中一紧,藏在背后的手死死的抓着那块石头,细嫩的手掌被粗糙的石头磨出血他都不知道。 郭芙蓉却恍若不闻,只是在哪毫无意义的轻推着傅楚,嘴里喃喃的说这些什么,却叫人根本听不清! “要杀便杀!”林平之咬牙切齿的说道,只是语调里还是带着些气虚! “花”淡淡的说道:“既然不怕死,你为何背后还藏着些什么!” 林平之一怔,“花”却已经消失在了眼前,一阵恍惚,“花”又出现在了原地手里拿着一个带着些血迹的石头。 林平之一惊,茫然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够了!” 一直呆坐在地上的郭芙蓉突然喊了一声 “要杀就杀,还玩弄我们干嘛?杀吧!我就在这里!”郭芙蓉瞪着“花”一字一句的说道! “花”扔掉了石头,淡淡道:“你们不是我的目标,我不杀你们!” 郭芙蓉喊道:“你不杀我,那我就杀了你!”瞬间起身,用尽全力一掌拍出,却击了个空。 “花”足间轻点身形化作一道虚影,轻飘飘的飞向山林! 郭芙蓉看她已经走得远了,像个孩子一样,跌坐在傅楚身边,趴伏在傅楚身上,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这时远远的飘来了一个声音! “他的命大,在他的怀里有个东西护了他一命,我那一刀只破了他的皮肉,他倒地昏迷只是因为刀气入体,能不能撑过去就看他的造化了!” 郭芙蓉身子一僵,听到傅楚没死,一时间又是大悲又是大喜,心神激荡,终于是到了极限,晕了过去! 林平之看着满地的尸体和昏倒的二人,不由扶着额头叹息! 不过心里也是庆幸着的,毕竟人只要没死就还有机会不是么! 林平之随地而坐,也不管周围的尸体,怔怔的发着呆守着昏倒的二人。林平之现在的心里很乱,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日子,直到灭门惨案,报仇之约,刚刚那杀手带来的恐惧,一切都堵塞在了林平之的心里! 林平之在想着自己的事情,却不知山上有两人在看着自己。 “你为何不补一刀,而是留了他一命?”一个长相怪异的人向“花”问道 “花”淡淡道:“我第一招没伤的了他,我已经补了第二招!我若再补一刀那我的剑道也就止步于此了!” 那人嗤笑一声说道:“你可别忘了你的身份!你的任务失败了,自己去找城主领罪去吧,接下来的事情与你无关了!” “花”说道:“那他们呢?你要出手么?” 那人说道:“怎么?我出手又如何不出手又如何?” “雇主已经死了,也就不必在这么赶尽杀绝了吧!” 那人重了语气说道:“你真把自己当是好人了?你这柄刀上沾染了多少血你不知道么?” “花”淡淡道:“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好人,大家只是坏的程度不同而已!” 那人笑了一下说道:“没错,但是你我怎么算都是最坏的那一种,既然是坏人,我为何不赶尽杀绝?” 说罢,袖口窜出一条五彩斑斓的小蛇,嘶嘶的吐着芯子眼睛里透出一股微微的凉光,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几人,张开嘴露出两颗青白獠牙,牙尖滴着翠绿的毒液,蜷缩着身子,像一张拉紧的弓。似是等着主人一声令下就窜出去,饱食一顿! “花”皱着眉头看着那条蛇,却也并未再开口阻挡,那人说的对,自己本就不是好人,为何还阻止自己的同伴! 突然山林中冒出一道红光直射天际,炸裂开来,轰隆一声巨响将二人和发呆的林平之吓了一跳! “霹雳雷火弹?” 二人眉头一皱,那怪人收起了蛇,问道:“那个方向是?” “花”仅漏出的眼睛肿闪漏出一丝疑惑说道:“没错,是浪和狂的所在的方向!” “恐怕他们那边有了什么变故!速去看看!” 二人身形一晃,快速的在林间窜动,几个起落就已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第七十章 困兽 冷血嘴里不停的吐着鲜血,整个身体的右半边血肉模糊,身上有着数道抓痕,如果仔细看还会发现伤口处流出的血是黑色的,很明显是中了毒。 可他还是摇摇晃晃的站着,左手提着匕首,死死的盯着前方的狂与右边成合围之势的浪。 浪看着冷血凄惨的模样,娇媚一笑说道:“哎呀,我的好弟弟你这又是何苦呢!将你手中的匕首一扔,我保证这疯子不会为难你的!这样我们也省事,你说不定也能留得一命,不是么!” 冷血默不作声,稳住心神平稳呼吸,争取趁着时间多恢复几分战力。 “狂”笑了几声说道:“你当这小子傻么?他会信你?这小子也就这些斤两了,我下一招......”话未说完,狂的耳朵一动,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听声音脚步虚浮显然是不会武功的也就没太在意,若真来多管闲事,杀了就是! 初始冷血听见脚步声也是心神一阵,可仔细听听也就知道他所希望来的救兵或转机并未到来。 狂被那脚步打断了话头,也就没了说话的性子,似野兽一般一躬身,身子弹起,一抓抓向冷血的头。 冷血一直防备着呢,手中匕首倒划,稍稍阻了一下狂的手,身子一滚逃离了狂的攻势范围。 狂一击未建功,也不失望,嘿嘿一笑,又是一抓攻向冷血。 冷血本就失血过多,连番恶战体能和内气都已经跟不上了,看着狂似鹰抓一把的手掌,大脑已经反应过来了想要闪躲,但身体却跟不上,只是躲过了半身。 这一抓还是抓到了冷血的右臂,狂面露狠笑,叫道:“嘿嘿,抓到了!” 冷血感受得到,右臂一痛,似是要被撕扯下来一般,这一痛倒是让冷血的大脑冷静了下来,左手的匕首顺势向自己的右臂抓去 狂还得意呢,未想到冷血这么拼命,来不及收手。 这把匕首不是凡物,本是先皇赐给冷血他师父的一块陨铁所制炼而成 材质非凡又经过能工巧匠的精心锻造,铸成了削铁如泥,吹发立断的四把匕首,分别送给了他的四个关门弟子,也就是现在的四大名捕。 狂的手因为练过些特殊的爪功,算得上是坚硬似铁,可在这匕首面前还是如同切纸一般,毫不费力的刺了进去。 “啊” 冷血痛哼一声,那匕首不但刺穿了狂的手,冷血一发狠,连着自己的手臂一起刺了进去,本就不长的匕首,将二人的手和手臂串在了一起,只剩一个柄落在了狂的手背上。 狂吃了疼,眼神通红,怒吼一声,另一只手拍向冷血的天灵盖。 冷血左手一格,却不及狂内功深厚,招架不住,但也是阻了一下力道,当手拍在头顶时力道已经十不存一。 冷血脑中嗡嗡作响,耳朵鼻孔都冒出了鲜血,看着狂又是一掌拍了过来,冷血一咬舌尖,使自己清醒过来,可是左手怎么也提不起来,应该是经脉已被狂那一掌打乱。 两人的手臂被匕首串在一起,那二人自然是只得紧挨着,看着狂近在咫尺的脖子,冷血心中一狠,张嘴冲着狂的脖子咬去。 狂心中一慌,那怕他武艺再高,行为再疯狂,他也是个人,面对这种场面谁能不慌。 “滚开!” 狂大吼着疯狂的拍打冷血的后背,可冷血就是不撒口,哪怕体内的五脏六腑早已快被狂的真气打的粉碎,他还是死死的咬着狂的脖子,而且狂打的越狠,他咬的越狠。 狂能感受到自己的皮肤已经被冷血咬破了,倘若冷血真的咬破了他的气管,那自己真是得和冷血一起同归于尽了! 狂是个杀手,不是亡命徒,谁不怕死呢。 “死...快..来.....!你.还...看!”狂瞪大眼睛盯着一旁看戏的浪,嘴里却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浪妖娆的一笑,却也知道自己若真的不帮他,那以后“狂毒浪花”可就真的变成少了一位了,天意城可不止只有他们四个杀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就有纷争,天意城也是如此,自己这个小团体若是少了一个好手,少不得在天意城里要失去好多优势! 浪走进了看着缠在一起的二人,说道:“你这要我怎么帮你嘛!” “把..头...割...” 浪笑道:“干嘛?把你的头割下来?不好吧!” “你....你...” 浪看狂的眼睛似乎已经能滴出血来,也就收起了笑容,从腰间解开了腰带,本就宽松的衣服又是一阵春光乍泄,那腰带原来是一把软剑,浪找着角度正不知该从哪里下手时。 “啊——” 一阵尖叫从身后传来,浪猛地回头,就看见一华服少女,身旁还跟着一个老者。那华服少女尖叫着,往后直退了几步。 浪的眼神一凝,盯着那其貌不扬背着好多包裹的老者,浪也是听得到那脚步声的,可那脚步声只有一个,应该是那个少女,而这个老者背着这么重的包裹走路竟然都能无声无息,绝不是好相与的,至少她做不到。 那老者皱着眉头,看了浪和纠缠在哪里的两人几眼,就对那还惊魂未定的少女说道“小姐,我们换条路走吧!” 那少女乖乖的点了点头,刚才那一幕给她本就处世不深的心灵实在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两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纠缠在了一起,一旁站着一个妖艳女子正在“宽衣解带”这让一直活在天下太平的世界里的凌小刀实在是受了惊吓。 浪就这么目送二人换路而走,这老者实在是给了她太大的压力,她本就心性谨慎,这时狂还在危险之中,不想再多生事端。 凌小刀还是忍不住又是回头看了一眼,那一眼看见了死咬着狂的脖子的冷血有些面熟,仔细的看了看,愣住了。 “李叔叔,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是不是冷血大哥!” 浪一直在观察着二人,怎么会听不到凌小刀说的话,暗叫一声:“糟糕!” 手中细剑脱手而出,对着冷血的脖子砍去,她没有信息单独对上这个给他压力的老者,只求让狂脱困再做打算! 第七十一章 给你看个东西! “尔敢” 那老者也是知道冷血的,听见凌小刀呼出名字,又见浪突下杀手,下意识空挥一掌。 雄厚的内力携带者威不可挡的掌风将浪的细剑打偏,反而刺到了狂的肩膀上,狂仰着头想要撕喊,却喊不出声响。 浪咬咬牙将剑从狂的身上拔了出来,欠身施了一礼,嫣然巧笑道:“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凌小刀怯生生道:“你们同冷血大哥...定然不是好人!” 浪担心的回头看了一眼快要撑不住的狂然后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表情说道:“这都是误会来的,我二人本是和冷血名捕一起办案的人,但冷血突遭暗算好似中了什么乱人神智的毒,拼命的撕咬我的同伴,刚才一时情急我才出此下策!”这一段话说的我见犹怜,配上那娇艳欲滴的面容,任谁听了都不得不得信的那种。 老者却呵呵一笑说道:“看你们的样子...难道我该说人不可貌相?” 浪知道她的风情万种和花言巧语是不可能骗过这老江湖,只是随口一试罢了,浪恢复了妖娆的表情说道:“前辈,现在你也看到了,我这同伴快要撑不住了!但我也敢说,冷血也撑不住多久了!” 老者脸色一变,沉声道:“你在威胁我?” 浪摆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说道:“我哪敢啊,只是不如你让冷血松口,让我同伴脱险,我们也就放任冷血随你们而去,及早接受治疗!” 凌小刀突然道:“冷血大哥怎么了?” 老者看着满脸血污七窍流血的冷血说道:“恐怕是内脏受了极大的创伤,若真的不再及时治疗,恐怕....” 凌小刀激动道:“好好好,那你们快让他二人分开吧,我保证不为难你们!” 浪苦笑道:“冷血早已神志不清,凭的只是一股信念撑着,哪有说分开就能分的开!“ 老者走上前来说道:“我来试试!” 浪突然将细剑放在冷血的胸口喊道:“别动!” 老者怒哼一声说道:“我说了不会动你分毫!我还需要骗你不成!” 浪狠声道:“我知道你是哪个?你若再往前一步,打不了我二人同冷血一起死!” 老者怒道:“那你要如何!” 浪道:“你让那小姑娘过来,只要你放我二人离开我自然将她放回去!” “不行!”老者怒道,继而指着浪喝道:“贼子野心,真当我不敢杀你!” 凌小刀突然道:“李叔叔,没事的,冷血大哥救过我一命,这恩情总是要还回去的不是么!” 老者语重心长的说道:“不可,不可!实在太过危险了,你若出了事情,你可想过你爹你娘?” 浪却笑道:“放心吧小妹妹,我不会伤害你的,只要你过来,我就让那前辈救下你冷血大哥,别再犹豫了,冷血我看是快要撑不住了!” 凌小刀走上前来,那老者要拦,凌小刀就说道:“我爹是大英雄,我娘是朝廷钦封的一品浩命,那要是别人知道我凌家后人的救命恩人有了危险,但她却因为贪生怕死就见死不救,那我凌家的英明....” 老者听见凌小刀拿家族荣誉来压他,想要反驳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看着凌小刀倔强的小脸,咬咬牙,让凌小刀走了过去。 看着浪轻轻的将手放在凌小刀的脖子上,那老者恨恨的向一旁的树拍了一掌,直打的那树晃上几晃,落叶纷飞! 浪说道:“前辈还请放心,只要我同伴没事,我敢保证不会伤害这小妹妹的!” 转而低头又对怀里的凌小刀说道:“好妹妹,你的肌肤还真是滑嫩呢!” 凌小刀脸上一红,浪就笑了起来,却没看见凌小刀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手上一抖一颗圆滚滚的球体扣在了手中。 老者沉着一张脸,走到纠缠在哪的二人面前,伸手放在了冷血的肩膀上,探出真气进入冷血的体内,这一查看老者的脸上又黑了几分! 冷血的五脏六腑都已经发生了不小的移位,现在冷血还能活着,只能说是一个奇迹! 老者收回手,轻轻拍大了冷血的几个穴位,顿时冷血就似睡着了一般,软趴趴的躺了下去,自然也就松了嘴。 狂捂着脖子惊恐的看着冷血,连退了几步,浪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狂努力的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嘶吼! 狂突然松开了手,凌小刀惊呼了一声,就连浪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狂的脖子上有两个血洞,仔细的看,甚至能望到里面的气管!血洞上随着狂的呼吸,不断地冒出带着血的气泡,狂的喉咙里发出一种拉风箱一般刺耳的声音!配上狂那一身血污就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一般! 老者却不为所动,说道:“好了,现在你把我家小姐放了吧,我保证不动你二人!” 浪有所迟疑的看着老者,正在犹豫着要不要放了凌小刀,狂却愤恨的看着冷血! 趁着老者不备,一爪抓向冷血,老者大喝一声,拔地而起空击一掌,迫退了狂。 还想在一掌毙了这恶贼。 “不要你家小姐的命了?” 老者呆立当场,转身看着浪,浪手上用了力,指甲死扣住凌小刀的脖子,隐约能看的见一丝血痕浸出。 狂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脖子恶狠狠的瞪了老者一眼,走到冷血身边,要下杀手! 凌小刀说道:“你们不都是说好了么,我做人质,让他们分开之后我们也不伤害你,你们怎么....怎么....坏人!” 狂停了手,看着凌小刀,想要笑却只能发出恐怖的声响!吓得凌小刀闭上了眼睛,只是手中的那颗圆滚滚的东西上的圆环已经被她拽掉! 浪笑呵呵的说道:“小妹妹,我现在还真是喜欢上你了呢!都有点不舍得杀你了!” 老者怒道:“你敢动她一跟毫毛,我要你们死无全尸!” 浪狠的一掐凌小刀的脖子,说道:“前辈,现在是我们做主吧!” 老者看着凌小刀面露痛苦之色,眼神中闪过一丝慌张,却不动声色的说:“你们可以试试,她若有半点闪失,你们出不出的去这山林!” 浪说道:“这小妹妹长的这么可人儿,我哪里舍得杀了她,不过这冷血么,他是必死的!狂,动手!” 凌小刀看着狂已经把手伸到了冷血的头上大喊了一声! “等等!” “嗯?小妹妹?” “给你看个东西!” “......” 第七十二章 眉毛 “轰——” 这一声巨响,响彻天地,本昏倒在傅楚身上的郭芙蓉迷迷糊糊的站了起来,迷茫的看着四周,回想着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 林平之本正在探望这爆炸声传来之处,却看见郭芙蓉醒了,大喜过望走上前来关切一番。 郭芙蓉看着林平之才回想起发生的事情,急忙低头查看傅楚的伤势。 郭芙蓉小心的褪下傅楚的衣服,看见傅楚那诺大的道口竟然已经有了愈合的痕迹,之前止血的布条有一些长进了傅楚的新肉里,粉嫩的新肉上镶着血红的布条,看起来有些骇人。 郭芙蓉不由大惊,惊慌失措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林平之想了想说道:“师傅的自愈能力确实是匪夷所思,可这布条镶进肉里.....,我看还是把布条撕下来吧......” 郭芙蓉看着傅楚那骇人的伤口支支吾吾道:“可是...可是这....” 林平之说道:“总不能就让这东西一直长在里面不是?” 郭芙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伸出手放在布条上却狠不下心拽不出来。 林平之不禁开口道:“我来吧!” 郭芙蓉摇摇头闭上了眼睛,猛的一拽,就觉得脸上一热,睁开眼就看见傅楚伤口上长出的新肉再一次被撕裂,鲜血洒满了一身,还有很多喷到了自己的身上。 郭芙蓉忍不住又是痛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往傅楚的身上撒金疮药。 林平之却担心的看着傅楚,正常昏迷之人被人硬生生的撕裂皮肉估计那怕不醒也会痛哼几声,可傅楚却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好似这不是他的身体一般,这可着实不是一个好消息。 林平之看着郭芙蓉的情绪好似安稳一些了就说到:“现在在这里耗着也不是一个事情,师傅也不一定什么时候才能醒!” 郭芙蓉道:“他现在这样,总不能背着他可那乱跑!” 林平之点点头说道:“所以不如师娘你先回城里叫人来帮忙怎么样,我在这里守着师傅!” 郭芙蓉听见林平之叫她师娘下意识的小脸一红,却还是说道:“还是你回城里叫人吧!顺便带几个医生回来,伤口明明都好得差不多了,怎么就是不醒呢!” 林平之看了看天色,已经有些晚了担心的说道:“可这已经快要入夜了,我要一去可就得明天才回来,这又是山里,要是有什么野兽....所以还是我来守着师傅吧!” 郭芙蓉说道:“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碰上野兽不还是一起被吃了,我至少打发打发野兽还是没问题的,你快去吧,快去快回!” 林平之一脸担忧的神色说道:“可是....” 郭芙蓉佯怒道:]“没有可是,快去快回,你对耽搁一分钟,你师父就多危险一分!” 林平之听罢,叹了口气,望着来时的路跑去。 郭芙蓉目送林平之没了身影,低头看着傅楚,心中无限酸楚,只觉得又是自己不够强才害了傅楚。 自己若是有着陆小凤或是自己几个师兄的武功,怎么也不会让傅楚陷入险境! 心中酸楚也就自然的又趴到傅楚的胸口抽泣起来,可没多一会,郭芙蓉猛然抬头看着远处的山峰。 “嗷——” 一声深沉的、骄傲的嗥叫,从一个山崖荡漾到另一个山崖,回响在山谷中,渐渐地有了更多的声音回应着! 郭芙蓉脸色一变,看着乡间小路上躺着的一地尸体,这血腥味肯定是引来了一大批狼,只等着入夜就来这里饱食一顿! 郭芙蓉当机立断,根本就不像是之前哭泣着的小姑娘,一手抱起傅楚,另一只手把握好角度不让自己触碰到傅楚的伤口,向着丛林的深处跑去—— 这夜里的山路更不好走,郭芙蓉只得趁着太阳下山前的最后一点余晖,抱着一个成年壮汉,步履蹒跚的走着! 郭芙蓉好似根本不知道累一般,抱着傅楚四处寻找着,好不容易找到一片平地,郭芙蓉大喜过望,向着那边跑去,可大喜之下忽略了脚下的一块怪石。 脚步一个踉跄,身子就向前倾去,可郭芙蓉手里还抱着傅楚呢,虽说傅楚其实摔一下也没什么,因为傅楚现在的伤口又快要好的差不多了,至今不醒,是因为体内有着刀气作祟! 可郭芙蓉哪敢,硬生生的接着腰力在空中强行换了个位置,自己狠狠的摔了下去,还未来得及喊痛,傅楚那身子又砸了下来。 “咳———” 压郭芙蓉一时间没喘过来气,忍不住还是咳了一声,忍着疼痛抱着傅楚起了身,将傅楚小心的安放在一块大树下。 自己也累得虚脱一般躺了下去,透着斑驳的枝叶,看到被切割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夜空,下意识的喊了一句:“傅楚,姑奶奶渴了,给我倒杯茶!” 无人应声,郭芙蓉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声,继而又感到心中五味杂陈。 郭芙蓉看着傅楚的眉头似乎是皱了起来,走过去轻轻的将他的眉头舒展开来,眼神渐渐的坚定了! 在这周围捡了些枯木,掏出火折子点了个火堆,然后又小心翼翼的将傅楚搬到火堆的旁边。 天已经渐渐的黑了,郭芙蓉就这守在傅楚的身边,发着呆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念念道:“你怎么还不醒,是不是烦我了之类的!” “咕咕咕——” 郭芙蓉猛然抬头,看见一只猫头鹰就站着不远处的树枝上歪着头看着她二人。 郭芙蓉想起家里仆人说过的话:“夜猫子啼叫,是在数病人的眉毛,若这病人的眉毛被它数的清了,病人当场就会死!” 郭芙蓉当即用手指蘸了些唾沫,涂在了傅楚的双眉之上,好叫这猫头鹰难以数清! 涂完眉毛,郭芙蓉捡了一根树枝,又打又赶,话里还是带着些哭腔说道:“不许数他的眉毛!不许数他的眉毛!” 可那猫头鹰换了个更高一些的树枝站着,还是斜着头看着傅楚,郭芙蓉心里一急,将树枝掷向猫头鹰,那树枝却碰都没碰到猫头鹰,撞到了树上就弹开了。 郭芙蓉不会轻功,只能找了个位置,开始爬树,嘴里还是念念道:“不许数他的眉毛!不许数!” 心里急,树又不好爬,脚下一滑又是跌坐在了地上,郭芙蓉忍不住的大声哭喊:“我不要他死!就是不要!” 第七十三章 往事 锋锐的刀气带着些刺骨的寒意顺着傅楚的伤口窜进经脉中游荡,所过之处皆是一片狼藉。 傅楚体内的金刚不坏真气则跟在那刀气的后面不停修复被破损的经脉,毕竟刀气是类似无源之水,总有力竭的时候,金刚不坏真气则仗着在傅楚体内源源不断的再生,终于追赶上了那刀气! 真气包裹住那刀气,打算一举消灭掉它,却发现将其中的异种真气消耗掉后,里面包裹着的是一种类似信念的东西! 那一刀结合着“花”的精气神,这是她们流派特有的修炼方法,这个流派叫做“心合意气流” 这流派不止练刀,练气,它更注重的是心境的锻炼! 而现在留在傅楚体内,导致傅楚至今未醒的原因也就是“花”那一刀砍出的信念所致,那信念里惨杂着她十数年来如一日,日日练剑修心带来的感悟! 她相信自己这一刀无坚不摧,所以她能轻而易举的砍伤傅楚的金刚之体! 现在这信念没了真气的引导,就自动的涌向了傅楚的脑海! 若是正常的情况下,这信念在没了真气的引导就会自然消散!可傅楚现在属于混沌的状态,在毫无保护的情况下被这么精纯的武道信念冲击,说不得会变成白痴或者植物人! 可这信念在靠近了傅楚的脑海时,好似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抓住,死死遏制住! 那只手似乎有着神奇的魔力,那股武道信念在那手中慢慢的被分解,被消化! 转化成一些信息留入到傅楚的脑海中! 傅楚现在若是清醒着,查看自己脑海中的系统武学库,就会发现那些信息汇聚成一个新的武学!等级也正在飙升! “心合意气流——居合”熟练度+1“心合意气流——居合”熟练度+2......“心合意气流——居合”升到二级! 当“居合”升到第七级时,熟练度才慢慢的不再增长! 江湖上素来就有传闻,那个天才游览名山秀水,先人遗刻突有所悟,创出什么厉害的功法。这种事情在江湖上屡见不鲜,可傅楚却不同,他是在失去了意识的情况下被动接受了这么精纯的武道信念,如若没有系统的帮助,后果不堪设想。 这“心合意气流”是一个完整的流派体系,其中包括了练气、内功、暗器、刀法、轻功还有最重要的练心之法。 而傅楚所领悟道的也仅仅是这流派中刀法其中的一招——居合,也就是“花”所使的拔刀斩。加上一些练心的领悟,却不成体系! 至于那些领悟的用处,不似招式熟练度的立竿见影,其中妙用还需傅楚以后自行感受。 傅楚昏睡的脑海中不断的闪过夹杂在信息中的一些闲杂片段。 一个七八岁大小的孩童,睁大着眼睛望着一个看不清面目的女人甜甜的叫着“妈妈” 那女人蹲下身摸着那孩童的头,虽然看不清面目,但傅楚还是能感觉的到那女人笑的很开心。 “小雪今天是你的生辰哦!有没有什么想要的呢!” 小雪蹦跳着说道:“今天是小雪的生日嘛!那爹爹会不会回来看小雪!” 那女人的身子颤抖了一下低落到:“妈妈也不知道他今天能不能赶回来呢。”不过转而又露出笑容说道:“不如妈妈去给你买个玩偶吧,你把他当做爸爸,爸爸不在的时候,就由它来陪你好不好!” 小雪撅了撅小嘴说道:“那好吧!” 那女人又将小雪刚刚扎好的小辫子揉的乱七八糟,笑道:“那妈妈这就去,你好好在家呆着,不要乱跑,妈妈一会就回来!” 小雪慌忙的护着自己的辫子,做了个鬼脸说道:“我好不容易才扎好的!妈妈大坏蛋。” 那女人莞尔一笑,走出了门。 再也没有回来过! 一个七八岁的孩童没了父母,她能做什么?哭,撕心裂肺的哭,可哭到连声音都没有了,她的父母也不见踪影。 街坊邻里对这个没了父母的孩童也都是无计可施,只能轮流做好了饭送到她的家里,有人提出将这孩子抱回家里,可小雪却总是会跑回家里守着,她说:“妈妈一会就会回来的!” 一天,两天,三天....没有人来,每天的夜里小雪都会蜷在被子里死死的盯着门栓,只要有一丝声响她就会去开门。她不敢睡觉,她怕黑,她更怕妈妈回来了她没有开门! 直到半个月,一个一身正气的男人进了她的家里。 “你叫小雪吧,你妈妈....你妈妈和我的家丁私奔了,她不要你了,我这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你还是同我走吧,我会抚养你直到成人!” 小雪狠狠的踹了那人一脚,因为他说了她妈妈的坏话。 可那人却无动于衷,他手下将小雪抓了起来,说是带回洛阳。 小雪人小力薄,反抗无效只能被带上了一辆奢华的马车。 在去洛阳的路上,有一群杀手突然冲了出来围住了一行人,其中为首的是一个将全身都围住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男人,身旁站着三个怪人。 其中有一个打扮妖艳的年轻女子将自己从马车上抱了下来,另外三个则围住那个一身正气的人。 不过他们并没有打起来,只是交涉了一番,小雪就被那四个怪人抱走了。 为首的将自己包的严严实实的人,告诉小雪他叫“侍”,他要收小雪当徒弟。 小雪从此就有了一个新的名字“花” 因为信息是残缺不全的,画面到了这里就戛然而止,换成了黑夜。 一个书生正在挑灯夜读,突然一道银光闪过,那书生就伏在了桌子上,再也起不来。 一个将自己玲珑有致的身材包裹起来的人,手里拿着一把武士刀,眼神中闪过了各种情绪,最后终于忍不住,拉开面罩呕吐了起来。 一阵风吹过,又一个蒙面人进了这间屋子。 “干得不错!” “花”止住恶心的感觉后声音冷了下来说道:“为什么要杀他?我观察了这么多天,他...不是个坏人!” “侍”说道:“他不是人,他是你的目标!” “花”看着“侍”眼中有了一丝愤恨说道:“可他是一个好人!” “侍”淡淡道:“这个世上没有好人,只是坏的程度不同而已。” 到了这里画面再一次被撕裂,这一次是在地宫里,潮湿、昏暗、压抑。这地宫的地砖上泛着暗红色,一个头发花花绿绿的人抱着一具尸体走了过来,走到了“花”的面前。 花走上前来将盖在尸体上的白布扯了下来,是一个蒙着面的人,花淡淡的问道:“谁杀了他?” 那人说道:“他去刺杀武当掌门,任务失败了!我们拼死将他的尸体抢了回来!” 花淡淡道:“他早就应该料得到有这一天了吧!” 那人看着花毫无感情的样子怒道:“他是你.....” 话未说完,一道粉纱卷住了那人的手,一个妖娆的女子走了进来,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人恨恨的将侍的尸体放在了花的脚下,走出了地宫。 花看二人走出了地宫,弯下了腰,看着侍的尸体,缓缓的伸出了手,放在了侍的面罩上,轻轻一拉。 脑海中的画面结束了,一切又回归于虚无,傅楚的意识再一次回到了身体内。 第七十四章 毒 李尚岩左手提着冷血,右手扛着凌小刀,在林中狂奔,嘴角还有一丝血迹未来得及擦去。 本一出场就有种气度不凡,处处拿着前辈高人的架子的李尚岩现在竟有了一丝落魄之感。 本梳的板板整整的山羊胡,少了半截,剩下的半截还带着些烧焦的卷曲。 身上的衣服前面还好,只是沾染上一些冷血身上的血污,而身后则完完全全被烧没了,漏出血肉模糊的后背。 凌小刀的那一颗雷火霹雳弹是为了同浪同归于尽,好一报冷血的救命之恩。 你若问值不值得?只要是冷血,凌小刀再死一次也是认为是值得的吧! 可有人不能看着凌小刀死,在凌小刀拿出那颗雷火霹雳弹之后,浪一把推开小刀往后飞去,李尚岩下意识的拽住凌小刀的手,将她护在身后,运起全身的真气,轰的一声,红光一闪。 强大的气浪夹杂着热气将场中众人推得四散而去。 硬抗雷火霹雳弹后的李尚岩强撑起一口气,抱起了身后的晕倒的凌小刀和生死不知的冷血飞逃而去。 可李尚岩武功再强他也是血肉之躯,受此重伤还带着两个累赘,怎么可能跑的快。 没走多久,就看见身后吊着三个人,正是追赶过来的狂和闻声赶来的毒与花。至于浪,虽然没被中间的爆炸伤到,却也因离的过近被气浪吹晕。 李尚岩眉头一皱,硬从已经干枯的丹田中在提出一丝真气,脚下快了几分。可对方的距离却越缩越小。 突感身后一阵恶寒,李尚岩急速一停,顺着势头转了个弯向林外的方向跑去。一枚铁镖从耳旁飞了过去,正是轻功最好的花所扔。 虽说李尚岩躲过了这一镖,可双方的距离又近了几丈。 这时一声凄厉无比的哭喊声划破了本来寂静的森林。 “我不要他死!!!” 这一声凄叫生生的让杀手三人组停了一下脚步,本就已经入夜的森林,显得有些诡异,这一声凄厉的惨叫更是喊的几人心中一颤。 李尚岩却不管不顾,顺着声音的方向奔去,他本就生机渺茫,这就是他的生机也说不定! 二人看向走在最中间的毒,毒一跺脚喊道:“追!我倒要看看是谁在这装神弄鬼!” 三人又是几个起落,跟随着李尚岩的脚步追去。 那声音并不远,李尚岩翻过了一道岭沟就看见了火堆的影子 “有人!”李尚岩心中一喜,有人就代表有可能逃脱升天,这可是荒林,如若没有几把刷子哪有人敢大半夜还在这里逗留,更何况那声凄叫又是如此的....如此的中气十足。 可走到近处,看清那人之后,李尚岩的脸愣住了。 一片宽敞的平地,火堆的旁边躺着一个看似重伤的男人,而那声凄厉的喊叫的声音应该就是源于那个面带梨花的少女。 少女正指着一只满脸无辜的猫头鹰破口大骂。 而那少女....李尚岩他认识,三脚猫的功夫他是知道的,而这片平地的后面则是一片光滑无峭的石壁,逃无可逃! 郭芙蓉看着满脸愕然的李尚岩,也是一懵,抽搭一下鼻子,将挂在眼角的泪珠抹去,说道:“李......” 话还未说完,紧跟其后的三人也到了,狂警惕的看着人畜无害的郭芙蓉。 李尚岩,轻轻的将冷血和凌小刀放在地上。 郭芙蓉惊呼一声。 “这是冷血和小刀妹妹?他们怎么.....”转而又看见了赶来的三人,目光一凝,盯着花恨恨道:“是你!” 李尚岩放下二人后,轻咳一声,脚步竟然有些踉跄,险些站立不住。 郭芙蓉赶忙上前搀住李尚岩,李尚岩眼神中闪过一丝歉意,低声说道:“呵,本以为会逃脱升天,却没想到是你个小丫头片子,反倒是害你落入险境了!” 说到这又是咳了一声,这一次咳出了些黑色的血。郭芙蓉心下一紧,忙拍打这李尚岩的后背。 李尚岩摆摆手低声说道:“一会,你能跑多远就跑多远吧,说不定能活下一个呢,我尽力缠住他们!” 郭芙蓉紧张道:“可是...!” 没等郭芙蓉劝阻的话说出来,李尚岩一摆手,推开了郭芙蓉,自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你们几个歪门邪道,还真是死追不舍啊!”李尚岩说完又开始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毒走上前来,到也未贸然动手,只是恭敬道:“前辈,在你的眼里我们确实是歪门邪道,可我们现可保证,我们的目标只是他俩,其他人我们决不再动分毫,前辈意下如何?”毒的手指着傅楚和冷血。 郭芙蓉怒道:“不就是钱么?我给你们双倍,你去将雇你们杀人的人杀了!” 毒笑出了声道:“呵,我天意城没有这种规矩!” 李尚岩嘴里念了几声“天意城!”脸色一变,转而又压下惊讶与愤怒说道:“未想到啊,你们竟然是天意城的人,可惜啊,可惜一切都晚了!” 毒微微皱眉,说道:“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李尚岩摇摇头,说道:“你们上吧,想杀他们,你且看看我这把老骨头还能挨上多少下。” 狂嘶哑着声音怒道:“老不死的东西,敬你一声叫你前辈,还真是端起架子了,你若全盛,我们几人说不定还真不是你的对手,可你现如今受了重伤,大爷我分分钟踩着你的头,到时候不只是你,你身后那几个小滑头谁都跑不了。” 狂的脖子上不知什么时候趴了一只蜘蛛,看着及其骇人,却是能说话了。 花冷笑道:“声音这么难听,你就少说几句吧!” 狂怒视花,想要大骂却被毒制止住。 花又淡淡道:“毒不是胆小之人,只是谨慎罢了,跟他费这么多话肯定是有他的用意,真不知道“侍”为什么能和你合作那么多年!” 毒闻言也是咧嘴一笑。 李尚岩皱着眉,伸出手挽上衣袖一看,一条狰狞的绿线盘踞在自己的手臂上,好似一条剧毒的蜈蚣向自己张牙舞爪。 第七十五章 菩萨泪 李尚岩不惊,也不怒,反而仰天笑了三声,接连着又是一阵连续的咳嗽! “咳,你们还真是小心谨慎啊,我受了这么重的伤还要下毒,真是...真不愧是天意城。”李尚岩心中还默默说了一句“将军的眼光倒也不错,若是天意城的人个个如此...大业可成!” 毒说道:“确实是前辈武功盖世,能硬扛下霹雳雷火弹之人,我等若是不小心谨慎也不行啊!” 李尚岩点了点头,说道:“可惜了,你们多虑了,我早已身受重伤,战力十不存一,浪费了你们这番心意了!” 毒说道:“小心无大错么!不过前辈这话是代表我们可以.....” 李尚岩微微摇头说道:“我说了,我不死我不会让你们动我身后之人一毫!” 狂终于忍耐不住,啐了一口,走上前来嘴里骂骂咧咧的说道:“老不死的东西,这就送你上西天!” 李尚岩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粒红色的药丸,毒的眼神一凝,喊道:“狂,快动手!” 狂一愣,脚步一慢,李尚岩已经将那药丸送进了嘴里。 霎时间,李尚岩的面色突然地红润起来,只是这红润的颜色带着些许诡异和病态! 狂回头看见的是站在场中放荡狂笑的李尚岩,哪还有之前病怏怏的样子。 狂心中不由得心中一颤,李尚岩停下笑声,沉着声音喝道:“郭小姐,还不快带着其他人先走?” 郭芙蓉一怔,李尚岩背对着她,所以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这一听李尚岩的声音中气十足,且身上那股绝顶高手的气势也在此时回来了,半提着的心也略略放下。 应了一声,再一次背起傅楚和倒在地上的凌小刀,至于冷血...她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可刚刚背起二人,一道绿光从毒的手里激射而出,正是那条小蛇。 李尚岩怒哼一声,拔地而起空劈一掌,那小蛇竟在空中被斩成了两端,烟紫色的血从空中洒落到地上,发出“滋滋滋滋滋”的响声。 毒的眼里充满了心痛和愤怒,这小蛇培养起来可是不容易,竟被李尚岩轻易斩杀! 站在李尚岩不远处的狂,心中一阵发慌,本以为李尚岩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可这李尚岩竟然还有后手,自己刚才数次出言不逊...... 果不其然,斩落那小蛇后,李尚岩又是空劈一掌,狂时刻警惕着,看见这一掌劈出,二话不说一个驴打滚躲过这一劈空掌。 这一掌打在一旁的草地上,犁出一道三四寸深的痕迹,狂瞪大了眼睛,这一掌竟恐怖如斯,若真是打到自己身上,够死好几次了! 李尚岩看这一掌劈了空,也从空中落了下来,低伏下身伸手拍向狂,一刀白光横空闪来。 啪 花急速退了几步,将武士刀插入地上,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狂趁机站起了身,知道不能在犹豫,趁着李尚岩还在招式之中,一爪抓向李尚岩的胸口。 李尚岩不闪不避,任由狂这一爪抓过,狂的指甲因为练得武艺特殊,坚硬似铁,不弱于寻常刀剑,这一爪自然轻易入肉,可李尚岩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运气将狂的手震开,一掌劈了下去。 狂闪躲不及,硬挨了一掌倒飞出去。 毒也趁机赶到了战场,没时间去查看狂的伤势,手中多了一个淡紫色的葫芦,运功一催,这葫芦里飘出一股绿烟飘向李尚岩。 李尚岩却道:“我本就以是将死之人,你这些毒烟对我还能有什么用处。” 说完一提气,却发现本因吃了菩萨泪体内充斥的真气运转起来竟有些堵塞。 毒哼了一声说道:“谁说我只有要人命的毒药?” 李尚岩笑了起来说道:“你!很不错!”话音落下,一股莫名的气息涌上身上,本就红润的脸色,现在又红了几分,好似能滴出血来一样! 毒吃了一惊,他不知道李尚岩吃的东西是什么,只以为是什么刺激体内真气运转的禁药,药效一过元气大伤,少说少了十数年寿元一类。 却不知道李尚岩吞入的那一粒药丸是比这禁药还要霸道一些,天下各家各派的武功心法虽略有不同,但万变不离其宗,都是要打通穴道和经脉,让真气在体内畅通无阻,让潜能源源而出。 但只要吞下这枚药,药力就会封住各处穴道和经脉,再刺激丹田从而生出大量真气。将大量真气锁在其中,每一处的经脉穴道都会积累住大量的真气,直到经脉承受不住,经脉崩溃让真气直接在体内放肆游动,爆发出及强大的战力。 可药效一过,服药者当时必死,且死相及其之残,菩萨都救不了,这才叫菩萨泪! 毒的毒烟是可使人经脉堵塞运气不顺的药效,可李尚岩心中发狠提前将经脉崩碎,本受着阻碍的巨量真气这时没了阻塞,如同泛滥洪水,冲向李尚岩的体内各处。 李尚岩身上四散而出的真气将周围的一些石子碎木,甚至还吹起了一块草皮。 毒大叫一声,“跑!” 花也顾不上那还插在地上的武士刀,暗运真气,化作一道黑影掠向晕倒的狂然后逃离开去。 毒喊过这一声后,也是身行狂退。 李尚岩现在的样子已经有些骇人了,身上四处肿大,龇牙咧嘴,全身泛红,显然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看见毒、狂、花都逃散了之后,回头看了看还在地上的冷血,向前走了几步,闭上了眼睛! 嘭—— 天上下起了血雨,本一代天骄,纵横江湖数十年的绝顶高手,就变成了四散在荒地上的一个个血块! 饶是毒看惯了杀戮见此场景也是微有不适。 花却好似毫无反应,淡淡的看了一眼说道:“狂没什么事!不知道那人为何留了手,最后那气势我想必眨眼间咱三人都得死,他却没下手!” 毒瞪大眼睛,呼出一口气说道:“你是真不怕还是假不怕?” 花不答,看了一眼毒说道:“该去追了,再不追那人就该跑远了!” 毒看了一眼昏倒的狂,叹了口气又将狂仍在了地上......这一路已经死了很多人了,说实话他从未想到本以为很简单的一次任务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从天意城带来的那些手下虽然本就是炮灰级别,却未想到被折损了大半。自己四人,伤了狂和浪二人,自己和花也刚刚险死还生一回! “追”这个字是从毒的嗓子里抠出来的,吃了这么大的亏,若是任务还未完成,他们四人在天意城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第七十六章 苏醒 郭芙蓉后面背着傅楚前面抱着凌小刀,跌跌撞撞的走在林间。郭芙蓉不知道李尚岩能不能挡住那些天意城的杀手,挡住了那自然是好,但万一要是抵挡不住自己这样定然是跑不快的。 所以郭芙蓉只能到处挑偏僻的地方跑,借着月光在这林间玩命狂奔,这山路磕磕绊绊数次都差点摔倒在地。 郭芙蓉根本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小腿已被林间的荆棘刺破了好几道口子,鲜血洒满了一地。 身后追击的毒和花根本就毫不费力,一路追随着血迹追了没多远就看见了郭芙蓉踉跄的背影。 郭芙蓉听见声音回头一看,惊恐万分,脚下又要加急几分,可这越急越容易出问题,脚下一软就往前扑去。 凌小刀被郭芙蓉抱在怀里,郭芙蓉也知道小刀在京城里出了名的温文尔雅,大家闺秀,那练过武功。这弱身子骨要是摔在地上,再压上自己和傅楚,少说也得丢了半条命。 郭芙蓉下意识双臂往前一送,将小刀仍在柔软的草地上,用自己的肉身抗住了傅楚,趴在地上闷哼了一声。 眨眼间,毒和花在树上迅速掠下,站立在了郭芙蓉面前。 毒嘶哑着声音开了口说道:“花之前放了你们一马,可运气不好还是被我见到了!” 郭芙蓉轻轻挪开傅楚,怒视着毒和花。 花却避开了郭芙蓉的目光。 毒又道:“事情已经闹得很大了,我也不想节外生枝!我会让你们死的一点都没有痛苦的!” 话音落下毒从腰间卸下了一个深紫色的葫芦,还未拔塞就有一种荡人心神的异香气传来。 郭芙蓉冷笑道:“那我岂不是还要谢谢你的美意?” 毒摇了摇头,伸出手按在塞子上,刚要拔出一道幽冷的声音传来。 “我来吧!他本就是我的目标,我若补上那一刀,说不定她就不会死!这二人还是我来解决吧!” 郭芙蓉继续嘲讽道:“怎么?这时候还要争抢?杀人之前还需要假惺惺一下?” 花摇了摇头,却也不解释。 慢慢的讲手放在了刀柄上。慢慢说道:“若真有黄泉路,你就先等等,他一会就回陪你!” 郭芙蓉嗤笑一声,闭上了眼睛,手却还是不自觉的抓住了傅楚的手! 面对死亡是需要勇气的。 “心合意气流——居合” 花还是心软的,这一刀为了不让郭芙蓉感到痛苦,花使了全力。 风动,刀出,一道白光。 红光闪动。 锵 白光对红光,夜空中甚至能看见一丝火花从刀刃上蹦出。 “心合意气流——居合”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郭芙蓉猛地一睁眼,看见傅楚斜歪着头对着自己傻笑,还是笑的那么可恶,让人恨不得对着那笑脸打上一拳。 “你!” “嘘——等我赶跑了坏人,我在给芙蓉女侠你泡茶喝!” 郭芙蓉脸上挂上了笑容,眼角却不争气的挤出了眼泪。 一个淡淡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猜得出来你不会死,可未想到你会恢复的这么快!” 傅楚转过了头,看着花,眼神很复杂,脑海中的画面让他就像是同花一起经历了那些事情似的! 傅楚甚至能感受得到失去父母的小雪那种孤独,绝望和濒临崩溃的感觉。 所以这一见花,傅楚的心情很难不复杂。 这个眼神激怒了花,因为花从傅楚的眼神中竟似看见了那时候的自己,那个软弱无力,任人摆布的自己! 花抽刀,一言不发直刺而出。 傅楚侧身避过,也顺带拽上了郭芙蓉退到一个安全的距离。 “心合意气流——燕返” 花以一种及其诡异的姿势,倒握刀柄,身子倒飞,好似乳燕归巢飘向傅楚。 傅楚眼神一凝,这倒飞而来的刀锋和花,来势极快。 提刀竖劈,这不是什么招式,只是将这刀当做榔头一般将花的刀锋砸下! 可花的燕返也是心合意气流的一招杀招,怎会这么容易被傅楚破去,本就极快的身法,突然又急了几分,身形猛涨,傅楚的刀才刚刚劈下,这刀尖就以闪过。 叮 一旁观战的毒眉头一皱。 花转过身子,那一刀她知道又未刺进傅楚的肌肤,傅楚调转刀锋狠狠的砸了下去,花只得后退。 可未退几步花将刀再次正持住,气势从新升起,刚才本因愤怒而升起的一些杂念已被心合意气流的练心之法压下,心中再次空无一物,唯有剑道和眼前的傅楚! 傅楚看着花空洞的眼神,心中一怒,他不理解花为何这样,既然不理解那就将她制住再作打算,大喝一声,持着弯刀旋过周身,猝然间砍向花。 “心合意气流——夺刀法!” 傅楚虽然知道这流派因为以练心为基础而衍生出的各种技法,施展招数之前都要念出招式,以加强招式的威力,按傅楚的理解就是心理暗示,从而在身上施展出更大的潜能。 可还是很想吐槽这每练一招都要喊出来...... 花的刀横过来,削向傅楚的刀,傅楚也不避闪挥刀了迎了上去,拼内功和劲力同辈之中傅楚还没见过能拼的过他的。 刀刃相碰还未发出声响,花的武士刀好似蜻蜓点水,连点傅楚刀身三下,一股螺旋气流从刀身传到傅楚的手上,想要震掉傅楚的刀。 傅楚哼了一声,运转真气,生生截住气劲,脚步只是一顿,手中弯刀并未跌落,还在傅楚手中牢牢抓着。 花这是跟傅楚第二次交手,她也不指望能一招立功,能微微一阻傅楚,花的用意就已经达到。 收刀回身,脚步虚晃绕道傅楚身侧,一刀击出,傅楚只得抡圆了弯刀将花的刀隔开。 花一个滑步绕道另一边又是一刀。 “心合意气流——极意” 一时间林中已经看不到傅楚的身影,四处围着的都是花的残影,和傅楚舞的密不透风的刀花。 叮叮当当的声音响个不停! “刺啦” 残影停动,花的肩膀被傅楚的刀划过一个口子,而傅楚胸前的衣服也被割破,漏出胸口那狰狞的刀疤。 一个卷轴跌落在地,看着面料华贵,上面还镶满了五颜六色的宝石,当中最大的一颗绿色宝石已经粉碎,只剩下些晶莹的粉状物品残留起上。 花一看就知道这卷轴就是让白日里自己未能一刀将傅楚杀死的东西。 傅楚看了却是一乐 “嘿!这不是五岳令旗么!” 第七十七章 刀法 这五岳令旗在刘府的时候,正一片混乱中,傅楚看中那上面的数颗宝石,心下一动神不知鬼不觉的塞入了怀里。 后来就慢慢忘了。现在这一看,傅楚不由心中一乐。 傅楚开着玩笑说道:“那颗宝石可算得上是价值连城啊,你竟然打碎了,你可得赔我钱啊!” 花的眼神中古井不波。 傅楚略一皱眉,因为花的刀已经又到了。 “心合意气流——斩月” 傅楚生了火气,不顾那似一轮弯月般闪亮的刀锋,施展了血刀大法中的杀招。 一时间花的弯月被血海波涛所淹没。 “斩月!” 闪亮的刀光击破了层层血海,刹那间花的刀锋就以到了傅楚的眼前。 傅楚嘴角微微一勾,血刀大法从来不以招式精妙为特点,血刀大法的厉害之处在于和血海魔功的配合,和阴狠毒辣的招式。 傅楚因为已经练了金刚不坏体神功,从而未转修血海魔功,所以血刀大法的真正精妙之处一直没有发挥出来,但阴狠毒辣这一点傅楚靠着自己不要命,以伤换伤的打法,倒是颇得其中三味。 不只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 任由那刀锋劈到自己肩膀上,傅楚一歪头,用头夹住了刀锋。 武器被制,花的身子不由近了些,傅楚的弯刀划破长空,血光隐隐。 咳 花的嘴里咳出了一口血,傅楚不想杀她,刀刃转成刀背,这一敲击让花受了内伤。 毒看花受了伤,一直握着的瓶塞,终于拔了出来。 他是杀手,甚至比那些邪道人士还要不讲江湖规矩,完成任务是第一目标,保护自己是第二目标! 至于单打独斗?光明磊落?坚守这些的杀手,武艺再高也活不了多久。 傅楚一直留了心神,防备着长相怪异的毒,看他将那塞子拔出来,猛地一推掌将花推开。 呼啸一声,大力推掌,真气汇聚在双掌之间,以自身磅礴的真气鼓动气流将飘散到自己身边的毒烟吹散! 在未将金刚不坏体神功练到大成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境界之前,傅楚最怕的东西还是毒。 本轻飘飘的毒烟被傅楚这一掌打散,四散到了丛林间。 毒嘴角一咧。 傅楚心下生了怀疑,双腿一弯,猛的弹起来。提刀冲向毒。 毒也不惧,虽然毒的立命的绝技是毒药,可手上功夫也是不弱,大喝一声,身上绿光闪动,单凭一双肉掌迎上了傅楚的刀。 呲呲呲 傅楚紧忙抽刀,查看刀身,这弯刀还是傅楚从田伯光身上抢来的那一把,用了这么长时间,虽不是神兵利器却也用的很是顺手,这一下竟然被毒的手掌腐蚀出了一片。 傅楚心疼不已,呸了一口,小心的擦拭上面残留的毒液。 毒嗤笑一声,翻身上前,又是一掌。 傅楚见识了毒的厉害,挥刀护身,却又不敢碰上毒的手掌,一时间又有些被动。 傅楚余光一别,看见一旁的花也已经回过了气,持刀一旁,找着机会想要将傅楚一刀毙命。 心中一紧,后悔刚才留了手,心疼花,并不代表要把自己的命也要搭上。 横刀抢攻,劈头盖脸迎着毒的脸砍下去,毒侧身一避,右臂长伸一掌击向傅楚,却没想到傅楚跨步上前,错过毒的手掌。 手腕一翻,刀刃立削,拦腰砍去。这一变招一气呵成,毒反应不过,连退了几步。 傅楚将这一式用老,接着不断变换刀式方向,真气顺着刀的刀势喷薄而出,这招连上上一招就是血刀大法里的阴险招式,血舞飞沙。 刀气四散,对毒的下盘,成了连环砍杀之势。傅楚这一轮快攻将毒连退了好几步。在地上犁出一道道浅浅的刀痕。 这本是对付群攻的招数,傅楚微微改了一下用劲的方法。本来这招是身法以腰部使力,成旋风式,攻击部位在下盘,以脚踝、膝盖与胫骨这些脆弱部位位置作为目标,要使出扫秋叶的气势,连贯,稳狠、一气呵成! 可傅楚却是用手腕施力,刀只是捎带着围剿毒的下盘,更在意的其实是地上的那一道道浅痕。 毒退数丈,总算稳住了下盘,龙跃而起,从天而下一掌拍向傅楚的天灵盖。 突然间,沙石飞走,烟雾四起,被傅楚划的那一道道刀痕突然迸发了出来,将地上的沙土,细小石子吹了起来。 毒的眼前一时间没了傅楚的视线,仓促间落下,只觉得后脖子一阵恶寒,迅速低头,头上的束发被傅楚一刀砍得散落开来。 “好小子!你在哪?” 傅楚轻笑一声,喝了一声:“在这里!中!” 傅楚找准了毒的位置,弯刀上撩,却击了个空。 烟雾缭绕,毒看不见傅楚,傅楚其实也看不到毒,毒刚才出声只是为了引傅楚上当,说完话,毒就已经换了位置观察。 傅楚感受到自己击空了后,大惊失色,连忙闪避,果不其然一股腥臭的味道从傅楚鼻间飞过,单单是这一嗅,傅楚脑袋就是一晕,傅楚不难猜想这一招若是中了,那基本就是没了战力了。 这一下双方都不再敢贸然发出声音,静静的站在原地。 林间清风拂过,吹散了烟雾,月光再次罩在了二人身上。 当清风吹过之时,傅楚就已经找到了毒的位置,傅楚身怀绝世神功,耳聪目明,毒在这一点距离傅楚确实是相距甚远。 先下手为强,趁着毒还未反应,跨步上前身子冲了过去,刀放在腰间,不劈不砍,而是用刺,刺向毒的****。 不是傅楚下流,而是刀法真的是有这一招。 烟雾飘散,傅楚靠近时毒已经发现,眼神一凝,暗骂傅楚阴险,双腿劈开躲过这一刺,却还是被傅楚击了一拳。 毒倒飞而出,这时的烟雾也已经散尽了,傅楚站立当场,刀虚插在腰间。 郭芙蓉的一声惊呼“小心!” “心合意气流——居合!” “飞天御剑流——居合!” “呸!”一直古井不波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虽然不知道傅楚是怎么学会自己的刀法的,但天才常有,看一遍就学会武功的天才江湖上常有。 可她未想到傅楚竟能施展的如此纯属,速度、准度同自己竟不差分毫,因为内力的关系,自己竟然还后退了一步。 而且最过分的是,他竟敢把刀法的名字还给改了! 第七十八 群毒汇聚 花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意,这个名字对她而言并不仅仅是一个名字,它更像是一种信物,一个唯一还留给她的信物。 这个名字可以时刻提醒她,她应该做什么? 傅楚却还浑然不觉,满嘴跑着火车:“你们这流派的名字太难听了,每施展一次还要喊名字,实在是太羞耻了,你看我给你改的这名字怎么样?” 唰—— 花的身影一晃,连攻数刀,想要让傅楚闭上嘴,傅楚将刀舞的密不透风,嘴里还是不闲着。 “生气了?这么小气么?你看我也会你们的武功,其实我是你们的师叔,关门弟子那种!” 花的刀法又快了几分,但一旁的毒却是看的明白,花的心境已经被破了,花的武功全是建立在心境之上,心境一破,花的刀其实就再没了威胁。 毒叹了一口气,感觉时间也差不多了,从怀里掏出一个细小的碧玉做的笛子,那笛子不过一指长,只有五个孔,看起来甚是精致。 将笛子放在嘴边,默运内力,鼓吹起笛子,却发不出一丝声响。 过不多久,郭芙蓉一声惊呼。 “啊啊啊!蛇,蜘蛛,好多!救命啊!”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多的毒蛇、蜘蛛、蜈蚣一类的毒物从林中钻出。 一个个好似等待命令的士兵,也不攻击人,只是四散的站着,又等了一会,一大批的毒物钻了出来,汇聚到早先到的队伍里面。 各种品类,形状大小各不相同的毒物密密麻麻的围了一个圈,将众人都围了进去。 郭芙蓉惊叫着跑到了场中央,只求能离得那些恶心的东西远一些。 傅楚也逼退了花,花退到一旁,心中也是一阵恶寒。有那个正常女人会不讨厌蜘蛛、蝎子一类的东西,还顺手将一只对着她吐信子的蜥蜴斩成了两半。 傅楚看着密密麻麻的毒物,心中发慌,傅楚也是知道的这些东西其实绝大部分都是没有毒性,或是毒性微弱的,可架不住这差不多是这森林里全部的毒物,鼠多咬死象,这好说数千只的毒物,一拥而上,偏偏自己还不会轻功,这后果不言而喻......。 毒满意的看着被他召集来的队伍,这些毒物都是之前被傅楚打散的那股烟所引来的。毒根被就没指望着要用毒烟迷死傅楚,而是借着傅楚的掌力将烟扩散,引到这些毒物过来,却未想到傅楚掌力如此浑厚,引来这么多的毒物,毒的心中也甚是满意。 郭芙蓉跑到傅楚的身边,惊慌道:“怎么办!我可不想被这些东西吃掉,我宁愿现在就自杀” 傅楚苦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随着毒物越聚越多,毒的脸颊上冒出了汗,这么多的毒物不可能被毒这一根小小的笛子控制得住。 终于有一只五彩斑斓的巨蟒挣脱了笛子的控制,本蜷缩着的巨大身躯弹簧般扑了过来。 这只巨蟒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了,看起来至少得有十一二米,两三个人都未必能抱的住它。它这一扑,声势浩大,离它进的一些小毒物都被直接吹翻了。 傅楚持刀一跃,躲过巨蟒这一扑,弯刀狠狠的砍在了巨蟒的头上,在本光滑亮洁的鳞片上印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傅楚稳住被反震的颤抖的手,心中大骇人。 “这蛇的鳞片比我的金刚之体还要硬!莫不是要成精了把。” 巨蟒被砍得痛了,身躯一翻,撞开傅楚和郭芙蓉,尾巴一卷将晕倒在地的凌小刀卷走。 傅楚不认识凌小刀,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在这,看巨蟒并未继续攻击自己和郭芙蓉,情势危急的情况下就也没阻止。 傅楚算是烂好人,但前提是他能活着。 郭芙蓉却大叫:“她,她,她被卷走了!” 傅楚警惕的看着巨蟒和周围的毒物,说道:“自身难保,救不了!” 郭芙蓉也知道情况对自己一方十分不利,安静的闭上了嘴,担心的看着小刀。 凌小刀猛然受了震动,迷迷糊糊的清醒了一下,睁开眼就看见了百毒汇聚,自己还被一巨蟒卷住,一下子又被吓晕了过去。 那巨蟒的尾巴卷住小刀,微微翘起,看不出感情的竖瞳打量了一番,似是很满意,不再看傅楚和郭芙蓉二人一眼,身躯微动,滑行的往外走,五彩斑斓的鳞片在月光的照耀下,闪闪发亮。 毒眉头一皱,又加了几分内力,想要控制住这大杀器,那蛇张开大嘴,无声的冲毒嘶吼一声,毒又下几滴冷汗。 “成精了,绝对成精了。”傅楚的心中默念 之前毒恐怕根本就没有控制住过它,它应该是听见声音来看热闹,看见有正好的食物,那就顺便带个夜宵回去。” 那巨蟒,回了头,根本看都不看一眼,身下的密密麻麻的小毒物被它碾死了一片,有些闻到了血腥味的毒物,又扑过来,再被巨蟒碾死,导致这一条s型的路铺满了尸体。 毒看巨蟒走的远了,既送了口气,又有些可惜,不过剩下的这数千毒物,想必也够傅楚吃上一壶的了。 同时毒心中也打定主意,事情一了,自己就顺着这巨蟒的痕迹找到它的窝,能驯服最好,自己以后平添数倍战力,驯服不了那就找个法子杀了,蛇血蛇胆对武林中人也都是大补之物,更何况是一只可能都快成精了的巨蟒。 待得巨蟒看不见踪影,毒按笛子的手换了一个孔,这一次就不再是无声的,而是一种急促,刺耳的声音从笛子里面传出。 刹那间,闻到血腥味凶性更胜的众多毒物,一拥而上,郭芙蓉啊的一声尖叫起来。 傅楚将郭芙蓉护在身后,手中弯刀一劈,将一条扑射过来的翠绿小蛇砍成两节。 两节断蛇落入毒物之中,眨眼间就被分食殆尽,然后就是更多的毒物向傅楚扑来。 傅楚的刀再快对上这数不尽的毒物,总有疏漏,一只有着成年人半个手臂长的红背蜈蚣,爬上了郭芙蓉的腿上,郭芙蓉惊慌失措,想用手将它拨开,却又不敢碰它,那红背蜈蚣越爬越高,眼看就要爬到腰间。 一道刀光闪过,红背蜈蚣也变成了两节,跌落在地。 “不要怕!你就当这些东西都是......小龙虾?” 被这一打岔郭芙蓉害怕的心情冲淡了不少,看着还是将刀光舞的密不透风,护住自己二人的傅楚问道:“什么是小龙虾?” 傅楚笑道:“好吃的,你不要怕,你就当这些东西都是好吃的,你把他们全部踩烂,然后就能炒着吃了!我们是人,食物链的顶端,怎么会让一堆甲虫吃掉,应该是我们吃他们!” “咦,你真恶心,我才不要吃虫子。” 郭芙蓉看着傅楚明明满脸都是汗,却还是担心自己害怕,心中一暖,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伸出脚踩烂了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蜘蛛。 第七十九章 风吹雪 毒物数不胜数,密密麻麻的往上压,傅楚砍死一批又有一批冲将上来,郭芙蓉帮着踩一些漏网之鱼,可人力终有尽,傅楚重伤初愈,本就有些失血过多,这般高强度的战斗下,傅楚渐渐的有些力不从心。 漏网之鱼也越来越多,可放眼望去,毒物好似还是不见减少多少,更有源源不绝的新毒物从林中赶来。 傅楚的心中浮上一股阴霾,他自己最清楚自己的状况,他的四肢已经有些麻木了,在这么坚持也不过在坚持个半个时辰,就算不被这些毒物分食,也会 力竭而亡。 傅楚用力的挥开一刀,将眼前的毒物皆数砍杀,可很快又有别的毒物补充进来,傅楚趁着这个机会,抱起郭芙蓉。 大喝一声,使尽全身力气,用力一掷,郭芙蓉腾空飞起,越过众多毒物轻轻的落在了一颗树上。 毒冲花使了个眼色,花也轻飘飘的落在了那树枝上。 “你们的目标应该没有她吧!” 花停下脚步,看着奋战的傅楚,郭芙蓉却已经被傅楚用内力一冲昏睡过去。 “所以呢?多杀一人而已,并不费事。” 傅楚又道:“你也看出来了吧,她那点三脚猫功夫,根本算不上是江湖中人!” 花有了些犹豫,却还是嘴硬道:“普通人又如何?我是杀手,不用守你们这些破规矩。” 毒放下嘴下笛子,高声喊道:“有虫子告诉我,山下有人找上来了!速度解决那女的在杀了他!别再节外生枝!” 花听了淡淡的应了一声,拔出了刀。 “风吹雪!”这三个字轻轻的从傅楚嘴里飘出,却重重的砸在了花的心头上。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会施展我的刀法,你到底是谁!”风吹雪状若癫狂的冲傅楚叫喊道。 “风吹雪”这个名字,自从自己七岁以后就再也没人叫过,甚至毒狂浪三人都不知道自己的本名叫什么。 傅楚突然叫出自己的本名,加上之前傅楚小露一手的居合,难免不会往那个方面想。 傅楚看风吹雪激动的样子,心中一喜,继续说道:“你的母亲要去给你买玩偶你还记得么?” 这一下风吹雪再也站不住了,脚步一点,飞到场中,几道刀光就砍出一条路。 “你到底是谁!” 傅楚拍开一只跳过来的大蟾蜍,说道:“想知道?我看这里好像不适合说话吧!” 风吹雪向毒怒道:“别吹了!” 毒放下笛子,沉声说道:“花,我再次提醒你,你别忘了你的身份。” 风吹雪提刀竖指毒说道:“我不需要你的提醒,这单任务失败了,一切后果我承担!” 毒哼了一声,说道:“还没到按你说的算的时候!”将手又下移了一个孔,比之前更加刺耳的声音从笛子中传出。 之前失去控制四处攀爬的毒物们再一次冲了上来,这一次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冲击的速度更快,很多爬的慢的甲虫类,直接就被身后的毒物掩埋。 花挥刀砍了几下,凌空而起,抓住傅楚的衣襟,往一颗树上飞去,可突然间四五条毒蛇从那树上爬出,嘶嘶的吐着信子,只待花一落,就飞射过去。 花凌空虚点,空中突然变转方位,向着相邻的一颗树飞去,傅楚大喊一声“小心!” 花眉头一皱,足下又是凭空踩了一下空气,倒飞回另一条树。 果不其然,之前想要落脚的那颗树上嗡嗡的飞舞着数百只野山蜂。 “沙沙沙沙沙” 毒物在笛声的控制下,又调转了方向冲着这颗树赶来。 花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罐子,拔出塞子灌进口里,又掏出一火折子,竖在自己的面前。 “噗” “哗——” 一种泛黄的液体从风吹雪的嘴里喷出,落到火折子上又变成一道烈焰,烈焰烧向树下的毒物,发出“滋滋滋”的声音。 一旁的傅楚看的目瞪口呆,一是这一幕像极了变戏法.....,二是风吹雪摘下了面罩,傅楚再一次看得清她的面貌。 肌肤似水,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清秀丽雅的五官坐落在这张脸上,说不出的完美,好似改动任何一处都是一种缺憾。偏偏这一张绝美的脸上,挂着一幅冷若冰霜的表情,说不出的遗憾,傅楚不由在想,这张脸要是笑起来会有多好看呢! “看够了么!” 风吹雪已经将面罩合上,不善的看着傅楚,傅楚摸摸鼻子,嘿嘿笑道:“没有啊,我们村口那变戏法的,十文钱,能让他喷四五次火呢,要不我给你十......” “你再说一个字,我非但不帮你,我还会将你和那小妮子一起扔进这堆东西里,然后再干扰你!” 傅楚讪讪的闭了嘴,观察着底下的毒物,风吹雪喷出的那一股烈焰很明显不是变戏法的那种,这火沾到既着,烈焰很快就沾染到了毒物群里,烧得一片狼藉。 毒也放下的笛子,气急败坏的说道:“花!你真要如此?” 风吹雪站在树上,淡淡的说道:“我说了,这次任务失败,全由我来负责!” 毒怒道:“你拿什么负责?这次的任务是‘地’指名字要咱们去办的!” 风吹雪说道:“最坏不过一死!” 毒恨恨道:“疯了!都疯了,你想死那是你的事,别怪我不客气了!” 毒把笛子按到了最后一个孔,一股可察觉的音波从笛子中传出。 “嘭嘭嘭嘭” 还活着的毒物一个个的皆数爆炸,血肉横飞。 傅楚看的一愣奇道:“他这是什么意思?不玩了?” 风吹雪淡淡的解释了一句:“天意奇毒——血毒!” 傅楚问道:“什么意思?” 风吹雪慢慢的从怀里逃出一个飞镖一般的东西,死死的盯着吹笛子的毒,说道:“腐血毒烟,中者立死,他要将这空气中充斥鲜血,不论是什么物种的血,血毒通过带着血液的空气传播,当空气中充斥了血气,他只需将血毒一扔,这一片区域,将成死地。” 傅楚紧张道:“那你还等什么呢?带我下去,我一刀砍了他,看他还怎么放毒!” 风吹雪斜了一眼傅楚,轻轻说道:“还没到时候!” 第八十章 万毒心经 一曲刺耳的笛声终于消落,本密密麻麻的毒物现在都已经变成一个又一个的血块,空气中弥漫着肉眼可见的血雾。 毒的腰上挂着七八个小葫芦,颜色各异,之前那吸引毒物的淡绿色小葫芦就是从哪里接下来的。 毒从中间拿出一个朱红色的葫芦,看着树上的二人,郑重的说道:“你确定要这样?” 风吹雪没有说话,手中的暗器扣得更紧。 毒点了点头。 “就是现在!” 嗖—— 暗器飞出,风吹雪人也掠了过去。 毒和风吹雪合作了这么长时间,怎么会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反手一转,那镖已然落空。 塞子已经拔出,可还未来得及运功催出毒烟,风吹雪的刀已经到了。 “心合意气流——极意” 一时间场中全是风吹雪的身影,傅楚在树上放眼眺望,“极意”这一招他也是领教过的,瞬间斩出数十刀,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叫人根本分不清那一招是虚招那一招是实招,确实难缠,傅楚是仗着护体神功硬扛下来的,却好奇这毒又该怎么应对。 月光下,绚丽的刀光此起彼伏,突然间刀光中冒出一股黑烟,风吹雪急速后退,显露出之前被刀光淹没的毒。 毒上身的衣物只剩下几根布条,傅楚定睛一看却是大吃一惊。 毒的浑身泛着紫色,上面还有着一条条的纹路,不是纹上或是画上的,而是好像根本就是长在身上一般。 风吹雪皱着眉头看着毒说道:“你已经将万毒心经炼至大成了?” 毒摸着肌肤上那几条纹路,开口说道:“还差一点,可这毒体我已练成,你现在还有机会!” 风吹雪说道:“此事对我非同小可!你拦不住我的。” 毒怒道:“那滑头三言两语几句鬼话你就信了?你看看他在干嘛?” 二人视线一同望向爬下树准备带着郭芙蓉一起逃跑的傅楚。 风吹雪一哼,袖子中落下一枚苦无,施展独门投掷手法,嗖的一声苦无消失在黑夜中。 叮 傅楚看着从自己胸口落下的苦无,看了一眼风吹雪,尴尬的笑了笑,弯腰捡起苦无,说道:“这是送我的礼物?” 风吹雪大声道:“你要再敢动一步,我可就不帮你了!” 傅楚挥挥手,适意她俩继续,自己乖乖的席地而坐,根本就不嫌弃周身的一块块血污。 傅楚看似不在乎,其实一直盘膝运功,恢复体力,他在脑海中的画面是风吹雪那一刀上信念所携带的一些印象深刻的记忆碎片,这一切都是风吹雪的记忆,风吹雪想知道的事情,他是一概不知。 当时灵机一动骗过了风吹雪,争取了一线生机,可当风吹雪和毒一打完,要是毒赢了,自己还是要拼命,若是风吹雪赢了,而自己又没什么要说的,难免也是一场厮杀,最好的情况是毒和风吹雪狗咬狗,来个两败俱伤,自己从容不迫的一刀一个。 可世事无绝对,命总是要把握在自己的手里最安全,傅楚抓紧一切时间恢复体力,只待毒和风吹雪谁要是漏了破绽,自己再趁虚而入。 毒所谓的毒体,其实就是万毒心经中药练这一篇,用各种毒物,草药,巨毒之物,提取精髓放入浴盆,练功者再下水,运功抵抗,久而久之,身体上就会形成一种刀枪不入的角质,万毒心经上管这个境界叫做毒体。 这毒体看起来的效用其实和傅楚的金刚不坏神功相似,其实大不相同,金刚不坏体神功,在八层之后也有药练这一说,不过不是万毒心经这样,而是用药浴来补充自身先天亏欠,固元补神,更有易经伐髓的功效。 可万毒心经则不然,巨毒之物接触人体,人体肯定会产生极大的反应,练习者痛苦不堪,往往坚持练到一般就会毒发身亡或是精神崩溃。当练成之后,全身的角质虽说坚硬似铁,可整个人却会变的像个怪物。 而且全身都是毒素,终身不可与人太过亲近,否则那人绝对身死。 风吹雪那一招极意,砍了毒54刀,中了32刀,却只砍破了一道口子,那股黑烟也正是从那伤口中冒出。 风吹雪的刀不是凡品,是“侍”从东瀛带回来的三把名刀之一,这把刀也是“侍”在风吹雪刀术小成的那一天送给风吹雪的。 可这把可以称的上神兵的武士刀,刀身上沾染着毒的血液,发出了滋滋的声响。 风吹雪皱着眉,从衣带上撕下一块黑布,擦拭着刀身。 毒却没那么大的耐心等风吹雪,他引来的毒物告诉他有许多人正在从山脚往上爬。他现在看风吹雪已经劝不会来,那就只求速战速决。 毒突然像突然箭—般射了出去,双掌齐出,一股股的绿烟被内力一激从掌间喷射而出。 本安心擦刀的风吹雪身子忽然凭空掠起,就像是忽然被一阵风吹起来的。 过得一会,天上又慢悠悠的飘下了那块黑布。 毒大吼一声,举掌再上,风吹雪的刀却从天而降。 “心合意气流——斩月” 又是斩月,这一招其实风吹雪还未到得心应手的地步,可这一招旨在内力深厚斩出一道刀芒,好似一轮弯月,可风吹雪的内力算不上是深厚,离得练出刀芒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可偏偏斩月这一式又是除了居合外,单体攻击最强的一式,而居合施展的条件太过苛刻,必须心境精神气势都在一个顶点上,才能发挥出威力。 情急之下,风吹雪只得斩出斩月,而且还是从天而降的施展。 毒弯下了腰,用后背硬抗下这一刀,呲呲的黑烟从背部喷射而出,风吹雪捂着鼻子迅速落地,脑袋带着些晕眩。 毒趁着风吹雪落地不稳,接连攻出三掌,风吹雪退了四五步伐,当最后一下,脚步一乱,肩膀挨了毒一掌。 风吹雪只觉得肩膀先是一阵刺痛,接着又是麻木的没有知觉,举起刀,眼睛都不眨一下,挥刀下去,一小块泛黑的血肉掉落地上。 风吹雪竟然二话不说就将中毒的部位砍掉一块肉...... 第八十一章 意境再临 傅楚倒吸了一口凉气,若是一个男人,傅楚只会赞一声:“好汉子!”可风吹雪却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绝世美人,放在现代那绝对是走到哪都有一群备胎捧在手里呵护的女神,可这么一个大美人对自己说砍就砍,果断的狠,真是让傅楚吃了一惊。 风吹雪只是咬着牙痛哼了一声,刀身一转已经继续向毒砍去。 傅楚站起了身,思量许久,叹了口气,快步跑了过去。 傅楚一拳击向毒的后腰,毒侧身闪避,风吹雪的刀已经砍到,毒咬破舌头,喷出一口黑血似暗器一般激射而出。 毒就像个刺猬,浑身上下都是毒液,风吹雪不敢托大,抽刀回身,躲过这一血箭。 毒趁着这个功夫,从怀里掏出一捧药粉撒向傅楚。 傅楚用破烂的衣袖一拂,就再也没有衣袖只剩破烂了,傅楚仔细一看,这哪是什么药粉,毒撒过来的根本就是一堆细小到不仔细看根本看不清的虫子。 傅楚运功一震,将还在啃食自己衣服的虫子震掉,再一次挥拳而上。 这一次傅楚改变了策略,不再强攻,只是干扰住毒,好叫风吹雪一刀立功,可缠斗了一会,傅楚又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刚开始他只以为自己的体能又快耗尽,可渐渐地他察觉到自己体内真气调动的越发的不流畅,看了一眼风吹雪,果不其然风吹雪的刀速也慢了起来。 风吹雪察觉到后,一刀架住毒的手掌,脚步后退,查看着自己左臂的伤口,可是左臂流的血是鲜红的,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毒一脚踢开傅楚,笑道:“花,我下毒的手段怎么会这么轻易让你察觉!” 风吹雪捂着左臂,看着毒,暗自又运了一下真气,这一次真气凝噎差点没呕出一口血来。 傅楚只因有着护体神功,虽说未到百毒不侵,却对这毒素还是有些抗性,真气运转略有生涩,却不至于到风吹雪完全不能运行真气的地步。 傅楚强提一口真气,施展了罗汉拳的杀招,跟步三掌力推山,傅楚这是要殊死一搏了。 眼神透彻,清澈无雾,世界瞬间清净,傅楚现在的眼中只有毒一人,第一掌,平淡无波,毒轻轻一格就将傅楚的手隔开,并且还了傅楚一掌。 傅楚不理,任由毒这一掌击倒自己的身上,毒突感不对劲,自己的掌力竟似沉入汪洋大海,消失无踪。 第二掌,古实无华,直来直往的一掌,毒却因为起了疑心选择避开这一掌,可刚一挪动脚步,这一掌突然变快,好似撕裂了空间,直接到达一般。 当傅楚这一掌突然打到自己身上时,毒心中一紧,转而又满心疑惑,毒本已经做好硬抗一掌的准备,可却并无不适的感觉,更像是春风拂过,带着一丝暖洋洋的气流涌入体内,好不舒畅。 毒这一分神,第三掌就已经到了,这一掌刚一起手,这林中死去毒物的血肉好似发出了嘶吼,可毒却是没听见一丝声响,脑海中时刻回荡着来自地狱般的嘶吼,让毒忘了怎么闪躲,就那么任由傅楚这诡异的一掌印在自己的胸膛。 当这一掌印上,本留在毒体内的生气突然燥热起来,可第三掌携带的是这万千毒物身亡带来的死气,数量磅礴,生气自然而然的调动起毒自身的生气,毒只感觉一瞬间自己好像已经到了迟暮之年。 生气和死气在毒的体内疯狂翻涌,傅楚的劲力隐藏在生死二气之中,当生死气沸腾到了一个极点,傅楚的劲力加上前两掌的余劲一起爆发开来。 毒踉跄的退后了两步,惊恐的看着傅楚,身上怪异的紫色竟然慢慢的蜕下,换成一层灰白色的皮肤,本一幅中年汉子的脸也变成了满脸皱纹,长满了老年斑。 这哪还是那操纵万千毒物,不可一世的天意城杀手,这分明就是一个命不久矣,颤颤巍巍的老翁。 傅楚眼神空明无物,面无表情,淡淡的看着毒。 毒惊慌道:“你对我做了什么?我这是怎么了,你对我下毒了?还是什么妖术!” 傅楚还只是怔怔的站着也不说话,也没用进一步的动作。 毒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几步,看着自己惨老的手臂,一口气顺不过来,连连咳嗽好几声,衰老原来这么可怕。 毒惨然一笑,说道:“你赢了,花,你也赢了,杀了我吧!” 风吹雪也好奇的看着傅楚,然后看着苍老的毒说:“我不杀你,你走吧,等我事情都了解清楚了,我自会回天意城请罪!” 毒说道:“呵,你不杀我,那人难道也不杀我么?” 话音刚落,傅楚的身子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了下去,体内中了毒,真气不顺强行运功,最后这三掌,算是耗费了傅楚的全部真气和体力,沉浸在生死意境中的傅楚,就这么直接倒下了!也没管,敌人就在面前。 毒的眼神亮了起来,激动道:“他不行了,他不行了,花你现在还有机会!” 风吹雪扶起毒,说道:“你快走吧,我不日就会回到天意城,一切责任往我身上推就是了!” 毒的手指有些哆嗦,指着风吹雪说不出完整的话。 “走不了了,谁都别想走了!” 这声音自三十余丈外传来,风吹雪心中一惊,往那方向一看,就一看见一身影正以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往上掠。 眨眼间,这三十余丈就好像是一道门槛的距离一般,一身穿宝蓝色华贵服饰的人落在了傅楚是身边。 风吹雪一直以为自己的轻功不算是天下第一,也可称的上身同辈无敌,可这男人看起来岁数也不大,这身轻功看的风吹雪目瞪口呆。 手已经扣在了刀柄上,静静的看着来人。 所来之人正是陆小凤,至于沧州府中之事,在林平之赶到金府的那一刹那,就已经结束了。陆小凤又马不停蹄,一路全力施展轻功奔向山来,本来这荒山野岭,这几个人怎么可能一下就找到。 可偏偏陆小凤看见一群群的小毒虫都再往一个地方奔赴,心中起疑,跟了上来,果不其然,见到了昏迷的傅楚和郭芙蓉! 第八十二章 结案 小凤看着这满地的狼藉,皱了皱眉,摸了摸整整齐齐的小胡子眯缝着眼看着风吹雪和苍老的毒。 “你们的雇主已经被我们抓住了,你们的任务已经失败了,现在你们是束手就擒还是让我动手呢?” 风吹雪淡淡的说道:“这些事已经和我无关了,我只要带这个人走!”说着摇手一指。 陆小凤顺着风吹雪的手指望向昏倒的傅楚,笑道:“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你说要带他走就带他走?那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风吹雪放下手,握住刀柄,看着陆小凤说道:“那说不得还是要做过一场了!” 陆小凤笑道:“那你不妨试......” “心合意气流——居合” 刀光影闪,似一抹惊鸿,可突然戛然而止。 风吹雪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两根手指,自己现在的状态确实不如人意,可这一斩,也不是随意什么人都接的下的,可眼前这人仅凭两根手指就..... 陆小凤的手指轻轻一松,风吹雪退了几步,警惕的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突然一皱眉,身形一晃,就已出现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上,之前站的原地上有一只硕大的蜈蚣在哪里张牙舞爪。 陆小凤笑看那衰老的毒,笑道:“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你这小老儿不好好在家安享晚年,在这里玩弄毒物,就不怕自己被反噬了嘛!” 毒摇了摇头,不理陆小凤,看着风吹雪说道:“事情已成定局,跟我走吧,你带不了他的!“ 风吹雪不甘的看了看傅楚,对着陆小凤说道:“他若是醒了,你就告诉他,我很快就会去找他!” 陆小凤笑道:“你怎么知道我会放过你们?” 毒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你放过我们”,一边说一边将之前已经解下来的红色葫芦拿到手中。 毒运功一催,淡红色的烟从葫芦里飘出,刚一碰到外面充斥着血腥味的空气,一瞬间场中起了聚变,滚滚黑烟席卷而来。 陆小凤大惊,身形极展,掠起地上的傅楚和郭芙蓉,往后飞去。 那黑烟蔓延速度极快,陆小凤险之又险的从黑烟的范围中逃出,回头望去,那黑烟蔓延了方圆数十丈才堪堪停住。 陆小凤望着那一片死地,心中一阵心悸,刚才若是慢了半分,自己三人可就躺在里面了。打定主意以后绝不会再托大。 “陆少侠!陆少侠!” 陆小凤回头望声音来处望去,就看一面带忧色,满头斑白的老者,负者一柄长剑,提着一浑身是血的人,正在树上飞奔。正是沧州五龙的老大,长空一字剑,凌玉象。 林平之披星戴月的赶回沧州金府,就看见了陆小凤和柳激烟正在激战,高青山捂着胸口倒在地上,不停的咳着血,而凌玉象站在一旁,满脸的不解和怀疑。 林平之略一推测就知道是陆小凤查出了柳激烟和高青山与庄之洞其实就是血魔传人,估计是凌玉象不信,所以这才发生现在的场面。 林平之大声的喊叫,引来众人的注意力,然后当众说出来在山脚下发生的事情经过。 柳激烟眼看不好,大喝一声,手中烟杆脱手而出飞射向林平之,本一直观战的凌玉象此时也出了手,长剑竖空,惊鸿一剑。 柳激烟的烟杆再次回到了手中,死死的盯着林平之。 凌玉象满脸忧容,低沉着嗓子说道:“我二弟.....我二弟已经......” 林平之低下了头,沉声道:“同去的几位,只剩我师傅活了下来,所以......还请这位前辈节哀!” 凌玉象又道:“小兄弟,你可看清是谁杀的他么?” 林平之点了点头说道:“我看见是一个身材壮硕的汉子,使的是一带链子的铁锥。” 凌玉象自言自语道:“庄之洞?难道......” 柳激烟急道:“凌兄,我同你这么多年的交情,难道你还真怀疑我不成!” 凌玉象踌躇道:“可是...可是...” 柳激烟指着陆小凤怒道:“他们都是一伙的,你难道看不出来么,自然相互包庇,他们的用意之险恶实在是令人胆寒,先叫慕容二侠和庄捕头一起去城郊,好有机会痛下杀手,再然后叫个人回来诬陷与我!” 然后装模作样的说道:“陆兄,我同你怎么说也算不上是敌人,可你为何偏偏要栽赃嫁祸给我!” 陆小凤看着又开始纠结的凌玉象,笑了起来,说道:“凌玉象啊,凌玉象,你怎么说也是一方豪强,可你这么大岁数在我看来都活到狗身上去了,磨磨唧唧像个大姑娘似的!” 凌玉象还未发怒,陆小凤手中翻出一张信纸,手指一抖,那信纸就射向凌玉象。 凌玉象接过信纸,打开来看了一眼,脸色一变,指着柳激烟,气的手直哆嗦。 柳激烟沉着脸,盯着陆小凤,换了一幅面孔恶狠狠的道:“这信我一直贴身带着,你是怎么拿到的!” 凌玉象突然面如死灰,放下了手指,淡淡的说道:“还真的是你!为什么?” 柳激烟笑了起来:“弑师之仇怎能不报!我们为了等这个机会,苦练武艺,日夜筹谋,又花大价钱请了帮手,本以为万无一失,可却没想到,竟让你这个泼皮搅了局。”说罢看着陆小凤,问道:“这张信纸你到底是怎么拿到手的?” 凌玉象把纸一扔,信纸飘向柳激烟,柳激烟伸手一接,看了一眼就开始仰天长笑起来。 那信纸上写的那是自己的计划,那信纸根本就是一张白纸! “好!可是我不服,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说道:“在沧州五龙怀疑我是凶手的时候!柳兄,你是聪明人,怎么会看不破,可却并不维护与我,这就让我开始心生怀疑!加上在官道上碰见的时候,你说你是从京城赶来拜寿,可你来的方向却明明是和京城相反的方向。” 柳激烟点点头,又道:“那你怎么又这么确定就是我呢!” 陆小凤也就继续解释道:“第一,再去看阿福的时候,应该也就是你派人引开了冷血和凌大侠等人,别人一时间追敌心切,不顾一切追敌,理所当然,但‘捕神’怎会舍证人而不护,又用话支开我和傅楚,自己又说也去追敌还收了伤,结果让阿福被杀。” “第二,阿福之所以会躲在柴房,不敢见金夫人等,因为他看见,杀金三侠的是你,而你却在金夫人之旁,难怪阿福不敢面禀凌大侠了。龟五侠落单,你趁机杀之,再假装受伤,回到柴房,以为这样就可以瞒天过海了……” “第三,血魔传人有三个,而你又正好请来庄之洞,高山青二人,加上你也正好是三人!若没有前面几点,这只能说是巧合,可当着三点结合到一起,世界上可就没有那么巧的事情了!对么,“捕神”柳激烟!不,血魔传人,柳激烟?“ 第八十三 烟杆 “陆小凤,人家都说你聪明绝顶,而且还爱管闲事,这话倒确实是不假!” 陆小凤耸了耸肩说道:“不是我爱管闲事,而是闲事总是会往我的身边凑!” 柳激烟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没错,一切都是我做的,我亲手杀了金盛煌,高青山杀了龟敬渊,听这位小兄弟说的,想必二弟也已经得手,慕容水云也死了!” 柳激烟看也不看怒视他的凌玉象,一面抽烟,一面喃喃道:“十年了,自从家师巴蜀人,被你们杀了之后,我们三个便给上千个仇家追杀,我们那时没下过苦功,敌人众多武功高明,我们的享乐生涯,便结束了……要躲,躲去哪里? 天下虽大,强仇更多,却没有我们躲藏之处!后来,我们想到,只有投入衙门,才是最好的藏身之处,于是我们分别投入不同的官府中,苦练家师的‘飞血剑法’,又防别人看出,只好把剑法练进杖法、锥法,以及……”柳激烟扬扬烟杆的未端,这钢制的烟杆未端是又尖又细的,“以及我这烟杆。”柳激烟又皱眉沉思着抽了几口烟,烟火在堂内灭灭烁烁,吸时火红,吐时黯淡。 终于我们在这公门饭下,吃出了名,没有人再怀疑到我们身上来了,而我们的招法,也已练成,是报仇的时候了,这仇若再不报,我们都怕你们,熬不住归了天,那是咱们三师兄弟的遗憾……”柳激烟越说越激动。 可我们三个已经今非昔比,我们放不下现有的一切,也怕其中有了什么变故才迟迟未动手,直到有一天,有一个人竟然知道我们以前的身份,并且告诉我们有一群人可以帮我们,虽然代价很大,可我们还是应下了。 那****见了我,正是我同那群杀手交代好一切,要去赶回寿宴,可我想不到!我真是想不到,为什么你和冷血会出现这里,对,还有那个傅楚! 不过也无所谓了,那群杀手已经去追捕那小子和冷血了,他俩……必死无疑。” 陆小凤笑道:“那可不一定,这不,这小子不是说他师傅还活着呢嘛!” 林平之刚想说傅楚当时的情况其实不是很乐观,却又说不出口! 柳激烟笑了几声,对陆小凤深鞠一躬真挚道:“陆兄,我们是多年交情了,我也知道你与六扇门其实素有间隙,这样,今日你对兄弟我网开一面,把凌大侠交于我,日后我回了六扇门,想必六扇门的兄弟也会给柳某几分薄面!” 陆小凤讥讽道:“柳激烟,我同你相识一场不假,可当你诬陷与我之时咱俩的交情也就散了。还有,我和六扇门不和在京城是人尽皆知,可我从未说过怕过六扇门那帮死脑筋!” 柳激烟嘬了一口烟杆,在黑夜下,烟杆的头一闪一灭的。 “呼”的一下吐出一口浓烟,柳激烟哑着嗓子道:“那陆兄要拿兄弟怎么办!” 陆小凤道:“从这儿走到县衙门口,我送你,你自己去自首。” 柳激烟冷笑道:“办不到。” 陆小凤道:“你只有这条路,否则我就拿下你,将你押进去。” 柳激烟咧着嘴看着陆小凤说道:“陆小凤,你可还真是自信啊!” 陆小凤道:“我从不觉得自信是什么坏事!” 忽然间,两个人都静下来,堂内的空气,也随之而凝结。 林平之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离开俩人的周围。 平复过来心情的凌玉象突然开了口:“陆少侠,这是我的事情,我想还是由我来了结吧!” “聒噪,这么着急想死么!” 柳激烟咒骂一声,烟杆已经击了出去,陆小凤识趣的退后了几步。 凌玉象也是怒喝一声,长剑跃上手中,准备将烟杆击落。 两人迅速冲近! 眼看他们就要接触之际,柳激烟的烟杆里,忽然打出十余道星火! 原来他的烟杆里藏有暗器!他点亮烟杆里的烟草,就等于是扳动了活扣,随时可以发出暗器。 星火耀目,直逼凌玉象! 凌玉象始料未及,却也能显现出凌玉象经验的老辣,“嗤嗤嗤嗤”仓促之间凌玉象也能连环出剑,又快又准,用剑尖把星火全部顶飞出去! 可是柳激烟已夺得了先手! 柳激烟烟杆一震,快若闪电,直取凌玉象胸口! 凌玉象心里带着怒气,不闪不避,怒吼一声,迎空反刺出去! “长空十字剑!”金虹一震,如长虹般击向柳激烟! 这是同归于尽也要为自己死去的几位兄弟报仇。 金虹疾快,烟杆更快!金虹才刚闪过,烟杆就已没入金虹之中! 金虹顿灭。 柳激烟的烟杆已没入凌玉象的胸膛! 陆小凤见势不好,眨眼间就已到了凌玉象身边,一指点过。 本正要痛下杀手的柳激烟急忙收回烟杆挡了过去,凌玉象的胸口“噗”的声射出了一道血箭。 林平之眼疾手快的将他拽了下来,检查伤势。 还好,陆小凤未给柳激烟下杀手的机会,只是伤了些皮肉,并没有性命之碍。 将本门武艺融入于其他武器之中实是需要天赋,同是血魔传人。柳激烟的武艺很明显是比高青山和庄之洞高上好几截。只能说不亏“捕神”之名,陆小凤同他的交手中竟然有些显露下风。 若不是陆小凤轻功高超和柳激烟有些忌惮陆小凤的灵犀一指,这战斗早就结束了。 柳激烟的用烟杆尖锐的那一端不停的点向陆小凤的周身大穴,陆小凤闪到柳激烟的身后,还未出指,烟杆烧红的那一头又击了过来。 陆小凤想用灵犀一指夹住烟杆,柳激烟又是一口扳机,这一次更多的火星铺天盖地迎面扑向陆小凤。 可陆小凤还未落地,无法凌空借力,只得翻了一个空翻,落地后退了一步,烟杆尖锐的那端已经自陆小凤烟尖出点了过去。 陆小凤吃痛,闷哼一声终于伸手夹住了那烟杆。 柳激烟往前一送,发现送不动,知道着了道。 手一抖烟杆前端的烟叶袋子中飞出一捧灰粉,柳激烟空着的那只手劈空一掌,借着掌风那灰粉撒向了陆小凤的眼睛。 陆小凤大惊,只得松了手。 柳激烟得理不饶人,用烟杆使出了“飞血剑式” 看不见一丝的踪影,也听不见一丝声响,陆小凤打赌他从未见过这么快的速度。 还未反应,那烟杆就已经从柳激烟的手里消失了! 第八十四章 杀意 陆小凤万万没想到这一式竟然这么凌厉,这一式根本不似人间的招式,当陆小凤寻找到那消失的烟杆时,它已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了。 陆小凤瞪大着眼睛,却根本来不及闪躲。 “大哥!小心!”躺在地上的高青山突然大喊了一声。 一道黄色的人影扑将下来,砸在了陆小凤的身上,陆小凤眼前一黑,手忙脚乱的将人从自己的身上扒了下来。 就看见沈错骨嘴角带着血,眼神迷离。陆小凤往他胸口一抹,拳头大的一个窟窿,那烟杆竟然透体而出,直直的射到了后院的墙上。 “五弟,对不起了,我害死你,却还不能帮你报仇,我下去了你可千万不要恼我!我这就下去给你赔罪!” 凌玉象痛哭流涕,悲怆一声:“三弟!” 沈错骨艰难的回了头看了一眼凌玉象,微微一笑,就此僵住! 陆小凤轻轻的将他的眼睛阖上,站起身望着柳激烟,看似平静的眼神中翻涌着熊熊怒火。 陆小凤行走江湖遇过无数的险事恶事,可他从不生气,也从未动过杀心,因为他自认自己是来游戏江湖的,而不是江湖上那群为了争名夺利打来打去的傻蛋!可这一次,陆小凤第一次起了杀心! 不为别的,就为了有一个人救了他一命,而他需要把这一命还给他! 怒让人无法冷静,却同时让人热血沸腾。 若是平日里陆小凤见了这打不过的人,多半是施展轻功逃之夭夭了,多找几个朋友一起来打boss才是陆小凤的性子,可这一次不同,陆小凤真的要杀了他! 柳激烟笑眼看着老泪纵横的凌玉象说道:“你也不要急了,你的几个兄弟都下去了,我马上就送你去陪他们。我真未想到名满江湖的沧州五龙,竟是这般货色,枉我们几人等了这么多年!” 说罢又看着陆小凤说道:“怎么?生气了?还是害怕了,刚才你本有机会活下去的!” 陆小凤突然笑了笑,笑声中充满了一种无法描叙的悲痛和愤怒之意。 他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也会下去给他们赔罪的!” 柳激烟笑的很开心,连一抹金虹射向他,他都好似没看到。 凌玉象含怒一击却击了个空,柳激烟以到了凌玉象的身侧,一掌拍了上去。 陆小凤也窜到了柳激烟的身后,灵犀一指。 柳激烟的一身功夫其实都在那一根烟杆上,没了武器武艺其实也就少了一半。 放弃一掌拍向凌玉象的机会,脚步狂点绕出陆小凤的手指。 可陆小凤的轻功怎么能是他能比拟的呢,身形微晃就又贴在了柳激烟的身后。 高青山挣扎着起了身,捂着胸口摇摇晃晃的向插着烟杆的那面墙走去,林平之见状大喝一声,一个飞脚踹了过去! 柳激烟一怒,却挣不开陆小凤的纠缠。 凌玉象也再一次冲了上来,柳激烟紧忙拍开凌玉象的剑身,左臂却挨了陆小凤一指。 顿时这整只左臂都动不了了,阵阵酥麻从左臂传来。 另一边林平之与受了重伤的高青山缠斗了起来,这几日里傅楚其实并没有教林平之什么具体的招式,只是打熬身体。 所以林平之现在只是用自家弱化版的七十二路辟邪剑法同高青山对敌。 可高青山虽说受了重伤,檀中穴被陆小凤点了一指,用不了内功,但是林平之也是内力浅薄几乎没有,而高青山经验上几乎多了林平之无数倍,几个回合就将林平之打翻在地。 高青山也没了力气走到那墙边了,用力一扔将自己的长杖扔向柳激烟。 柳激烟腾空而起,可有人却更快,柳激烟才刚刚跃起,陆小凤就已经将那长杖抓在了手中。 高青山懊恼的一捶胸,却牵动了伤势,胸口上气不顺,眼前不由一黑。 而林平之也已经起了身,下意识的一剑刺了过去,穿胸而过。 高青山不可置信的眼神中,缓缓的倒了地! 血魔传人,沧州府十万禁军教头,就这么被一个只会些三脚猫功夫的人一剑杀了! 柳激烟全部都看在眼里,痛呼一声,想要抢奔过去却又被凌玉象拦住! 柳激烟这一次好似发了狂,猛地扑到了凌玉象的身上,也不顾自己的大腿被凌玉象刺了个通透,一掌直奔凌玉象的天灵盖拍去。 陆小凤从天而降,手中长杖击出照着柳激烟的后背击去。 柳激烟却一个驴打滚躲到一旁,留下压在身下的凌玉象,陆小凤大惊,那长杖陆小凤使得不顺手,仗尖都已经触碰到凌玉象的胸口了才被陆小凤收了劲。 “快追!”躺在地上的凌玉象大喊一声,陆小凤才回了神。 柳激烟拖着一条受伤的腿都已经快要走到墙边了,眼看那烟杆就要再一次被柳激烟抓到手里。 陆小凤下意识的想将手中长杖以暗器的手法打出去,希望能阻上一阻,可却不知道触碰了什么机关,杖尖飞射而出,叫人根本看不清去势。 这一幕陆小凤似曾相识,这就是高青山所练的“飞血剑式”,他没有柳激烟的天赋,能将自身所学全部融入杖发之中,所以他用了巧,在长杖上设了机关,只要以打暗器的手法打出,这仗尖就会飞射而出。 一抹血色冲天而起。 柳激烟直直的站立着,陆小凤走了过去轻轻一推,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这么倒下了! 死在了自己的绝招下! 飞血剑魔一脉就此灭门!而沧州五龙也就剩下老大凌玉象一人! 陆小凤推醒了还沉浸在杀了人的迷茫中的林平之。 “走吧,你师父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第八十五章 任务 “陆少侠!陆少侠!” 陆小凤回头望声音来处望去,就看一面带忧色,满头斑白的老者,负者一柄长剑,提着一浑身是血的人,正在树上飞奔。正是沧州五龙的老大,长空一字剑,凌玉象。 凌玉象的胸口还沾染着斑斑血迹,很明显他还未来得及换身干净的衣服。 陆小凤看着凌玉象怀里的血人,奇道:“你从哪捡回来的?” 凌玉象沉着声音说道:“这是冷神捕!” 陆小凤吃了一惊,伸手搭在冷血的手腕上,探出一丝真气在冷血经脉中游走。 末了,陆小凤放下手也是一脸沉重:“他现在还活着真是个奇迹,还是快快送回城里吧!” 凌玉象叹道:“我真未想到,竟会生出这么多的事端,连累了冷神捕和两位少侠,你二人初来乍到时我等还这般无礼!只是可怜我那四位兄弟......”说到这里,声音又有些哽咽起来! 陆小凤拍了拍凌玉象的肩膀,开口说道:“还是先送冷血回去疗伤吧!” 凌玉象擦了下眼角,点头道:“是了,枉我这么大岁数还分不清轻重疾患,叫人笑话了!那这二位还好么?”凌玉象指了指昏迷的傅楚和郭芙蓉。 陆小凤,再次伸出手指探出一丝真气放在傅楚的手腕上,不禁一笑。 这人将这方圆十里弄成一片死地,竟然分毫无损,只是有些力竭和贫血! 源源不断的真气顺着手指流涌到傅楚体内,渐渐傅楚的丹田也起了反应,不断制造出纯正的佛门真气同陆小凤的真气滋润傅楚的经脉。 “呃~我在哪?谁在打我?我队友呢?” 傅楚悠悠醒转,问过自己人生的三大哲理之后,神智也渐渐的回到了身体。看着陆小凤那贱次次的两撇眉毛,傅楚没忍住一把上去拽了两根。 “老子在这里两次险死还生,你倒是养的白白胖胖的哈!” 陆小凤捂着嘴,痛的不停的蹦了起来。 傅楚拍拍身上的土,骂骂咧咧的站起了身,却又感觉一阵头晕目眩。阵阵强烈的饥饿感从腹部传来。 傅楚还没到辟谷的境界,可以吸取天地灵气作为自身的能量消耗。 所以当饿了差不多一天一夜,期间还打了两场恶仗受了一次重伤,现在傅楚的身体已经发出了强烈的抗议! “你个凑不要脸的,老子明明赶过来救你了,你就这么对我?”陆小凤捂着嘴含糊不清的说道。 傅楚勉强制止住头晕目弦的感觉,指着陆小凤喊道:“别废话了,快带我回去,我要吃东西!” 这边凌玉象也扶起了被傅楚打晕的郭芙蓉,探出一丝真气将郭芙蓉救醒! “虫子,死虫子,踩死你,踩死你!” 郭芙蓉猛的跳起来,不停的在地上蹦来蹦去! “……” 这边吵闹的二人也安静了下来,看着郭芙蓉在这发疯。 郭芙蓉感觉到气氛不对后,小心翼翼的睁开了一只眼睛,没看见满地的恐怖毒物,而是看见了傅楚那熟悉的坏笑,和捂着眉毛龇牙咧嘴的陆小凤。 尖叫一声,飞扑到傅楚的怀里,嘴里念叨着:“没事了,都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 傅楚现在的体力那还经得住这一扑,被压趴在地上差点就这么断了气,一代少侠没被天意城杀手杀掉而被一地主家的傻姑娘的一扑给压死了,说出去还真是丢人。 “救....命....” 郭芙蓉这才红着脸从傅楚的身上下来。 凌玉象咳嗽两声说道:“大家都没事那就快点下山吧,林少侠还在山下找寻我二弟的尸首,冷血的伤势也不能再耽搁了!” 陆小凤点了点头,应了声是,白了傅楚一眼,却还是将傅楚扶了起来。 郭芙蓉突然说道:“不对!小刀妹妹呢!” 陆小凤一皱眉问道:“那个小刀妹妹?” 郭芙蓉急道:“凌小刀,你应该见过的!” 陆小凤沉声问道:“镇国大将军凌落石的独女,凌小刀?” 看郭芙蓉点了点头,陆小凤一拍脑门懊恼道:“她又是怎么参和进来的!” 郭芙蓉简便的解释了下原委然后急迫道:“小刀妹妹就这么被一条巨蟒卷走了!怎么办啊,总不能咱们安稳回去了小刀妹妹却身首异处吧!” 陆小凤问道:“那巨蟒带着凌小刀往哪个方向去了?” 傅楚指着那巨蟒爬行留下的巨大的痕迹说道:“看见了么,就是这个方向!” 陆小凤脸色又沉了几分。 “凌大侠,还请劳烦你先把我这两位朋友送回城里吧,我这还要去救一位重要的人!” 凌玉象拱了拱手说道:“这本就是我应做的,可是......”凌玉象看着那巨大的爬行痕迹也是一阵心悸,那该是怎样的巨兽才能留下这么粗这么深的痕迹啊。 陆小凤说道:“小刀恐怕已经是葬身蛇腹了,我这一去也只是尽尽人事,也好有个交代!若是不敌,我自会退走!” 凌玉象点点头说道:“那好,我这就带傅少侠和郭姑娘下山,还望陆兄一切小心!” 傅楚却突然说道:“小鸡,我饿了,恐怕撑不到下山了,不如我就和你一起去把那巨蟒炖了吃了!” 郭芙蓉一听傅楚要去,蹦着高的说道:“你去我也要去!” 傅楚点点头说道:“是啊,这么好玩的是怎么能不带你!” 郭芙蓉一喜,刚要说话身子又软了下去,被傅楚一把抱住。 郭芙蓉才刚未清醒不到半个时辰又再一次的被傅楚打晕了。 陆小凤慎重的说道:“我轻功好,自己一人有把握从那巨蟒手下逃脱,可是你.....,若是全盛时期你那金刚不坏的本领说不得也能抗衡一二,可是你看看你现在,一阵风吹过你都有些站不稳,你去干嘛!” 傅楚死皮赖脸的笑道:“我是不会轻功,你可以教我么!我学东西很快的,只要你肯教两三分钟我就能学会!” 这倒不是傅楚吹牛,而是傅楚有系统作弊,只要陆小凤教他,那轻功自然而然的就会出现在系统的武学库里,虽说是一级...... 其实傅楚也不是很想去的,在他的印象里,凌小刀对上那巨蟒肯定是必死无疑,加上他自己的身体他自己知道,强弩之末而已,可是刚刚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江湖奇侠系列任务——英雄救美” 一个美女被一条巨蟒抓走了,性命危在旦夕,而你作为一名出色的江湖侠客怎么能见死不救,更何况是一美女。 任务要求:在三个时辰内找到蛇窝将美女救下! 任务奖励:随机武学一项! 任务提示:大自然是平衡的,既然这里有一方霸主,那么肯定会有能和它制衡的东西! 第八十六章 凤舞九天 当这个声音从傅楚的脑海中消失后,傅楚就打定了主意去救人!不只是为了奖励,也有凌小刀其实还没死。 傅楚不知道系统有什么依据来判断凌小刀没死,而且在三个时辰内她都是安全的!不过傅楚无条件的相信系统的话,系统说凌小刀性命危在旦夕,那就是危在旦夕而不是香消玉殒! 既然人活着,傅楚还是想试试能不能救回来,毕竟还有任务奖励不是!只是那个任务提示...... 陆小凤说道:“这不是在开玩笑!” 傅楚笑道:“我还是有些把握的!” 陆小凤怀疑的看着傅楚叹了口气说道:“好吧”转而又对凌玉象说道:“那还请凌大侠带走小郭吧!” 傅楚将郭芙蓉交到凌玉象手里,也说道:“事不宜迟,冷血看样子是真的撑不了多久了,你快些回去吧!” 凌玉象点了点头,带着郭芙蓉和冷血顺着下山的路去了。 现在只剩下了傅楚和陆小凤两个人,陆小凤开了口。 “说吧,你的把握到底是什么?” 傅楚笑嘻嘻道:“我的把握不就是你么!” 陆小凤气的捶胸顿足。 嬉笑打闹过后,两人也正经了起来,顺着那巨蟒留下的痕迹找了过去,一边走陆小凤一边向傅楚传授一些轻身提纵的法门。 傅楚一边听脑海中则不断的消化这些东西最后在武学库中凝聚出了傅楚所学的第一个轻功。 凤舞九天 最后陆小凤还是说了一句:“这门轻功算的上是我独创的,虽然我不太在乎门派之别,可最好还是不要随意外传!” 傅楚就算再没有江湖常识也是知道的,毕竟一个人在江湖上安生立命的本领要是被大肆传播,那这个人基本就不用再跑江湖了! 傅楚大大咧咧的拍打着陆小凤的肩膀说道:“知道了,你放心等回去了我教你我的绝世武功,只保证你以后也能像我一样金刚不坏!” 陆小凤道:“还是不用了,转修功法不是一件小事,我的内功功法虽算不得是顶尖,却也练了十数年了,那有说换修功法就换修功法的道理!” 傅楚笑嘻嘻的说道:“也没说让你练啊,我教你一些运功的小法门,让你某些地方金刚不坏不就好了么!” 陆小凤点点头说道:“不错,他山之玉可以......”话未说完看见傅楚那一脸笑容,陆小凤这才明白过来傅楚说的金刚不坏是什么意思。 干咳了两声,心下却是一阵意动...... “今日凌家大小姐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一去京城恐怕就不是太过太平了!”陆小凤绕过话题说道 傅楚说道:“没事的,凌家小姐现在应该还无大碍!” 陆小凤奇道:“这么乐观?” 傅楚看着陆小凤说道:“那我们要不要再打个赌!” “赌什么?” “就赌这凌家小姐还在不在人世” “拿人命做赌不太好吧!”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陆小凤思索一会后说道:“那好吧,你想要什么赌注!” 傅楚郑重的看着陆小凤说道:“我要接触东厂,你帮我引荐!” 陆小凤瞪大了眼睛看着傅楚诧异道:“你特么要去当太监?兄弟,哥哥劝你一句,这人世间还有好多奇妙的东西你可能还没有感受到,这样哥哥保证,到了京城我好好的带你体验一下!” 傅楚黑着脸说道:“我是要去东厂问一些东西!我要找一个地方。” 陆小凤摸着胡子装作没说过刚才那番话一般点点头说道:“是这样啊,东厂的探子遍布江湖,找东西确实适合找东厂,而且东厂也一直有买卖情报的习惯!” 傅楚叹了一口气说道:“那你呢,你要是赢了要什么!” 陆小凤沉吟了半响后说道:“还没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怎么样!” 傅楚心中暗道:“那你也不用想了!”嘴上却是连连称是。 二人一边走一边说,陆小凤有些不耐烦了,脚步轻点就落在了不远处的树上回头喊道:“你不说你学东西快么,试试啊!” 傅楚嘿嘿一笑,默运凤舞九天的轻身之法,轻轻一跃,就跳到了陆小凤眼前的一颗树上。 陆小凤惊讶的张大了嘴,他真未想到傅楚竟真能听一遍就学会自己的轻功。虽说衔接上有些小瑕疵,可却也是难能可贵! 傅楚得意的看着陆小凤,陆小凤面不改色的闭上了嘴巴,又是一跃身形已经窜出十几棵树的距离。 远远的飘过来一句“追的上我再说!” 傅楚好胜心也生了起来,可刚一蹦,就因心神不定摔了下去。 “噗通” 傅楚将自己身上的烂树叶和泥土拍打掉,咳嗽了两声,暗道还好这一幕没让陆小凤看见。 当下稳定心神运转真气,一步一跳的顺着陆小凤的方向飞去,渐渐地脑海中的熟练度随着傅楚一遍遍的运行轻功也渐渐增长,再转化为对凤舞九天的感悟反馈给傅楚。 傅楚的轻功施展起来越发的逞心如意,远远的看去还真有几分飘忽若神,凌波仙子的味道。 过了没有半个时辰,傅楚终于看到了陆小凤的身影。 陆小凤站在一颗枝叶繁茂的树上在眺望着什么,傅楚轻轻落在陆小凤身旁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那巨蟒爬行的痕迹就消失在了这里,一个乌黑的大山洞,隐隐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挺快的么!” “还行吧,就是这么!” “应该没错了,你听!” 傅楚将真气运到耳朵,在幽深暗黑的山洞里不时的传出泉水激石的叮咚声.‘滴答.滴答’原本清脆的水滴声,此刻在傅楚现在的耳朵里是那么的沉闷。一阵沙沙沙沙沙的声音划过,傅楚知道那就是巨蟒爬行的声音!可却怎么听都未听见凌小刀的声音!”难道系统这次真的出错了么? 陆小凤沉声说道:“我准备进去看看凌家大小姐是否生还,你在外面接应我!” 傅楚道:“我也要去!” 陆小凤一晃手指头,说道:“你留着在这接应我,你也不想让我点你吧,以你现在的状态你可未必躲得过去!” 第八十七章 斗蟒 潮湿,闷热,这种环境让凌小刀非常的不舒服,睁开了眼睛感觉有些昏暗,看不太清只能模糊的感觉到自己在一个山洞里。 凌小刀四下摸索,只觉得自己在一个个圆滚滚的石头上面,伸展了一下身体,这才开始打量自己现在的处境。 凌小刀摸摸自己的身体,很好奇自己为什么出现在一个山洞里。 当自己的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山洞里的昏暗,发现自己并不是趴在圆滚滚的石头上,而是一枚枚橄榄球大小的蛋上。 而一旁是一条大的惊人的巨蟒,那巨蟒将自己和蛋围在一起,在凌小刀的印象中,蛇的身体应该是冰凉的,但是这条巨蟒的身上散发着热气。 “啊” 一声短促的惊呼,凌小刀就迅速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心翼翼的看了巨蟒一眼,还好巨蟒没有太注意她。 凌小刀长出了一口气,也不敢再有太大的动作,一边小心翼翼的挪动着自己的身体一边探出头寻找着出路,可却绝望的发现,那巨蟒用身体将自己和这些蛋团团围住,若想出去,必然要从巨蟒的身体上爬过去。 凌小刀颓然的又坐到了蛋上,发起了呆。 “自己今天难道要葬身蛇腹,也不知道冷血大哥和李爷爷怎么样了!要是冷血大哥知道我救了他会不会对我另眼相看呢......” 凌小刀脸上一红暗骂自己:“明明自己都自身难保了,竟还想着冷血大哥!小刀啊,你怎么这样呢!” 山洞外,陆小凤晃着自己的手指头,说道:“难道你还怕我打赌会作弊不成。” 傅楚嬉笑道:“你想知道她是否还活着何必以身试险。” “凌小刀——” 这一嗓子将陆小凤吓得心跳都漏了半拍。 “你有病啊!” “我怎么了,喊两声不就知道她死没死了,亏你还号称聪明绝顶。” 陆小凤怒道:“你这样喊怎么可能有人回应,要是有人回应我就不叫陆小凤!” 这时,山洞里传来一丝弱弱的声音:“是谁在喊我,是你吗,冷血大哥,是你来救我了么?” “……” “陆小鸡?真叫这个名字啦?” 陆小凤黑着脸,不理纠缠他的傅楚,喊道:“凌姑娘,我是来救你的,里面的情况怎么样?” 凌小刀刚要回应,突然觉得四周地动山摇了起来。 二人的喊声终于惹怒了这条巨蟒,吓得凌小刀死死地趴在蛋上。 巨蟒的头探出洞外嘶嘶的吐着信子,感受傅楚和陆小凤的方位,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低吼表示出他对二人打扰他休息的不满。 二人看巨蟒出来了,表情也都正经了起来,陆小凤惊叹道;“这哪还蛇啊,别是成了精的山怪。”咽了口口水继续道;“我试着去引开它,你趁机溜进去将凌小刀带走。” 看傅楚点了点头,陆小凤身形一晃,从树上俯冲下去,双指凝聚真气,点向巨蟒的眉心。 指尖已经触碰到了巨蟒额头上的鳞片,陆小凤劲力一催,可却毫无用处,那巨蟒丝毫不受影响,猛的一甩头就将陆小凤甩飞了出去! 陆小凤在空中似飞鸟一般,双臂一展将推力卸掉,稳稳的落在地上。 甩甩手指,暗骂一声,又飞掠而去。 这一次巨蟒没在惯着,用尾巴抽打了过去,陆小凤身形急变,绕过抽打过来的尾巴,贴近了巨蟒,这一指打向巨蟒的七寸。 可手指还未碰到七寸,巨蟒庞大的身躯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卷曲将陆小凤缠绕起来。 巨蟒一般都是没毒的,它们捕食的方式就是缠绕,绞杀。以庞大的身躯和不可思议的力量将猎物窒息致死。 这一系列动作是巨蟒的祖先用一亿多年的经验和演化沉浸在了基因里,传到现在,绞杀已经成了巨蟒的本能,这动作比任何高深武学还要精妙。因为它毫无破绽! 饶是陆小凤的反应再快,却还是有一只脚被巨蟒卷了进去。 “啊” 陆小凤痛呼了一声,傅楚从天而降,狠狠的一拳打在了巨蟒的腹部,可陆小凤痛呼的声音更大了。 傅楚大喝一声,金刚不坏体神功的真气走遍全身,狠狠的撞了下去,心中也不自觉的施展起了心合意气流的练心之法。 “吼!” 巨蟒低吼一声,探出头咬向傅楚这扰人烦的家伙,绞杀的力量也就分散了些,陆小凤趁机将脚抽了回来。 单脚点地,拽着快要虚脱的傅楚飞奔而去。 全力施展轻功,两个起落就飞出十几丈远,遥遥的还能看见那巨蟒好似座黑山一般盘在洞口,张着大嘴向二人远去的方向撕喊。 陆小凤看巨蟒并未追来,松了口气,放下傅楚,开始检查伤势。 挽起裤腿,二人皆都倒吸了口凉气。 整条左腿都已经泛着紫青色,只怕抽出来的再晚一分钟,这条腿就不能要了! 陆小凤急忙给自己左腿推宫过血,一边骂骂咧咧的说道:“这哪是蟒蛇,这就是妖怪!” 傅楚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的骨架感觉也快要散架了!” 陆小凤道:“现在怎么办,人是还活着,可单凭咱俩人根本治不住那巨蟒,怎么救!” 傅楚心不在焉的说道:“没错,咱俩对上他毫无胜算!” 陆小凤怒道:“你干嘛老是顺着我说话,让你帮着出出主意,人要死了也就罢了,可人还活着总不能见死不救!” 傅楚道:“不是,我是在想,那巨蟒刚才为什么不来追咱俩,它又为什么放着凌姑娘不吃?储粮过冬?” 陆小凤思索了一下突然道:“那你是说这巨蟒可能在守护着什么重要的东西?凌姑娘是它的预备粮,在它不能随意走动时的粮食?” 傅楚应了声是。 陆小凤又道:“那你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它不出洞,咱俩就没办法救出凌姑娘,这个结果不应该是最坏的么!” 傅楚答道:“对啊,是没啥用,就是说说而已!” “你……” 傅楚挥挥手适意陆小凤别烦自己了,心里却想着那系统给的任务提示! 任务提示:大自然是平衡的,既然这里有一方霸主,那么肯定会有能和它制衡的东西! 什么东西是能制衡这已经近似无敌的巨蟒呢? 第八十九章 制衡 “蛇怕什么?”傅楚突然问道 陆小凤想了想说道:“鹰?” 傅楚摇了摇头说道:“那巨蟒的体型你也看到了,什么鹰能抓的住它!再想想!” 陆小凤又说道:“雄黄应该可以驱蛇!可是这是蟒蛇不是普通的蛇也不知道好不好使!” 傅楚叹了口气说道:“就算好使又要去哪里找雄黄呢!一来一回这凌姑娘早就变成蛇粪了!” 傅楚突然想到自己在一本医书上看到过有一种生物叫做蛇獴,那蛇獴似乎是蛇类的天敌,在云南那边的采药人多要养上一只用来避蛇或是捕蛇做药。 可这里又不是云南,会有蛇獴么?有的话又要上哪捕呢? 傅楚大量了下天色,距离系统给的任务时间三个时辰已经过了三分之一了,也就是说再不想办法救出凌小刀那她最多再有两个时辰就会葬身蛇腹! 傅楚不停的思索着任务提示里给出的线索,却百思不得其解,可时间已经不再允许他在这里慢慢想了。 “你去缠着那巨蟒,我在这林子里找找办法!” 陆小凤奇道:“你在这里能找到什么办法?” 傅楚不想解释只是说道:”就这么定了,你去缠着那巨蟒,也不要和它交手,盯着它就是了!“ 陆小凤还要再问,傅楚就已经施展了初学的轻功跑远了。 傅楚似鹰一般在树上飞掠而过,眼睛一直看着地上寻找着能和巨蟒抗衡的东西! 可现在天已经亮了,而大型的野兽多半都是在夜间活动的较多,现在傅楚别说老虎野狼,就连只狐狸他都看不见! 满地跑的都是些兔子野鸡之类的,唯一算的上是凶猛些的就是一只野猪,可那野猪的个头也就只够巨蟒吃顿甜点的了! 这么急急忙忙的奔走了快半个时辰,傅楚的心中越来越急,却也无可奈何。 这林子很大,傅楚这么找了半个时辰也不过探索了不到五分之一,这么找下去绝对不行! 傅楚改变了注意,他顺着小动物稀少的方向找了过去,因为强大的生物大多都有领地意识,想那巨蟒,方圆数里傅楚反正是没发现什么野生动物的痕迹! 就这么在树上飞奔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傅楚终于看不见那些小动物了,傅楚心中一喜却也是警惕了起来,知道前方多半是有什么大型的食肉动物! 果不其然一阵阵粗壮的呼吸声传到了傅楚的耳朵中,傅楚向着那个方向没走多远,就能远远的看见一只成年的老虎趴在草地上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浑身黑黄相间的花纹,胸腹部和四肢内侧有几片白色毛斑,额头上一晃晃的王字看起来着实威武霸气。 许是它也发现了傅楚,冲着傅楚咆哮一声,直震的松林抖动,好不威风。 可傅楚却掉头就走,不是傅楚怕了它,而是这老虎威风是威风,但在傅楚眼里不是那巨蟒的对手! 傅楚加快脚步往这相反的方向跑去,心中却是越发焦急,自己现在在树上已经快要站不住了,饥饿、疲倦、烦躁各种负面的情绪缠绕在傅楚的心头! 又这么耽搁了半个时辰,傅楚知道不能再找下去了,再有不到一个时辰,凌小刀就没得救了,现在只有回去和陆小凤一起同那巨蟒拼上一拼。 找准方向,傅楚强提一口真气奔去,可未走两步脚下一滑,就从树上掉了下去,这树足有七八米高,也好在傅楚皮糙肉厚不至于被摔成肉泥! 傅楚感受了下,还好自己的全身虽然酸痛,但并没有骨折的地方,挣扎的起了身,四处打量是什么让自己的摔下来的。 眼神突然一凝,傅楚感受到不远处有两个人影在窥探着自己。 这森林里危机四伏,加上自己现在的状态说不上是好,傅楚不得不谨慎。说不定是那几个天意城的杀手去而复返或是同伙呢! “谁在那里!鬼鬼祟祟的快出来!” 这一喊傅楚用上了仅剩不多的真气,一股音浪破空而出,声如洪钟,势如破竹! 这是傅楚不得已的办法,只求让那二人好知难而退! 果不其然那两个人影被傅楚这一吼吓了一跳,往后退了好几步。傅楚松了一口气,可这气还未出完,傅楚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越来越多的人影从树林中冒了出来,而且隐藏的很好,只露出两只眼睛而不显出身型,傅楚的真气所剩无几不好运功查看! 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绝于耳,傅楚能感受的到自己被包围了,对方少说也有三十几人。 傅楚苦笑一声,走上前来,席地而坐。 “好好好,我就在这了,要杀要剐随你们了!” 可他这一出声,这群人影又是往后退了几步,似是有些害怕!傅楚心生疑虑,又喊道:“怎么了,就我一个人你们也害怕?你们要是害怕就给我让出一条出路来,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这话一出,对方好似有了反应,一个壮硕的身影从一棵树后走了出来! 来人不高,也就到傅楚肩膀的位置,可浑身肌肉凝结,那双手臂感觉得有水桶般粗细,且臂幅极长,双臂展开差不多要有两个人的身长一般。 浑身毛发浓密,但面部无毛,额头很高下颚骨比颧骨突出,嘴里还有着两根不短的獠牙! 你要问什么人能长成这样,这尼玛那是人,这明明是一只雄壮的大猩猩! 傅楚诧异的看着这大猩猩越走越近,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若是这一只也就罢了,可自己现在可是被三十多只猩猩围在一起! 越来越多的猩猩从树后走了出来,跟在最先走出来的那只猩猩身后向傅楚靠近! 为首的那只猩猩好像从来没见过人类,对这个和自己很像的物种很是好奇,用粗大的手指点点傅楚的胳膊,差点没讲有些虚弱的傅楚点了个跟头! 那首领很开心,双手锤了两下胸口,用那突出的獠牙拱了傅楚一下,然后转身向跟在自己身后的猩猩们吼了一声! 像是在说:“你们看,这个丑了吧唧的东西很弱,你们的头头还是最强壮的!” 第八十九章 银背大猩猩VS巨蟒 傅楚看着在哪里耀武扬威的大猩猩,心中翻腾着各种心思! 这里少说也有三十只成年猩猩,每一只少说也是三四百斤,为首那只长着獠牙的雄猩猩至少有五六百斤的体重!傅楚仔细的观察了一番,这群猩猩有很多背部的毛发都是银色的,而带着银色毛发的猩猩都是些强壮,长着獠牙的雄性! “这群猩猩该不会就是任务提示......倒也不差,要是这三十多只银背大猩猩一拥而上,那巨蟒也会被这群猩猩的怪力锤成蛇肉馅吧!” 傅楚记得银背大猩猩是吃素的,那他的胆子就大了起来,看着在自己面前晃悠的肥硕屁股,傅楚一脚踢了上去! 首领很明显的一愣!不可置信的转过头看着傅楚,那黑漆漆的小眼睛盯着傅楚,看起来很滑稽。傅楚嘻嘻一笑,又是踢了一脚! “嗷吼——” 一声怒吼从那首领嘴里喊出,那粗壮的手臂狠狠的向傅楚砸去,傅楚急忙往后连退了几步,手臂砸了个空,傅楚却也是一阵心悸,暗道自己还是小看它了。 之前傅楚所站之处,甚至裂出了蛛网般的痕迹!这一下要是砸的实了,傅楚就算是金刚不坏体神功大成也得吐血三升! 不过惊归惊,心里还是有一丝窃喜,这群猩猩越厉害那凌小刀获救的把握岂不是越大? 猩猩首领一击未中,双手拄地,后退猛地一蹬,一阵烟土飞扬猛扑向傅楚! 傅楚吹了声口哨,纵身一跃似飞鸟般拔地而起,轻松跃起了七八丈,往下一看,那猩猩竟也是学着他跳了起来,可却只是跃起了三四丈的距离!就高高的摔下,一声闷响,大地好像都抖了几下! 傅楚落在一颗最粗壮的树上观看,那首领又好像没受到一点损伤一般的从坑里爬出来,双手不断的锤着胸,嘴中大声的咆哮! 傅楚在树上怪叫几声,那首领怒视傅楚,四脚撑地又是一撞,这足有两三米粗的巨树都被撞的晃荡了起来。 周围一直看戏的猩猩们也加入了撞傅楚所站的这棵树的活动中来,它们看起来很开心,它们把这当做是一场游戏了! 傅楚急忙又是一跃,听见身后“轰隆”一声,傅楚就知道那巨树就这么被一群银背大猩猩撞倒了! 傅楚头都不回玩命的往前飞奔,又怕在树上猩猩们追一会就不追了,就跳到了地上在地上奔跑! 可在地上奔跑,那怕傅楚有着顶尖的轻身之法,却也是极耗体力,速度难免会慢起来,傅楚甚至能感受的到身后从身后猩猩口鼻里喷出的滚滚热气。 本一派祥和寂静的森林里开始被傅楚搞得闹腾了起来,一个人来在前面亡命狂奔,身后跟着一群银背大猩猩,尘土飞扬飞沙四溅,一些跑的慢的小动物直接就被身后的大猩猩们踩成了肉泥! 伴随着“轰隆隆、轰隆隆”的声音,傅楚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地方,那片还浓聚着黑雾的死地! 这表明,自己已经离巨蟒的巢穴不远了,要是再远一点自己恐怕就要撑不住了! 傅楚其实已经数次被身后为首的那只首领大猩猩抓住,几次险死还生的从那大猩猩的手里逃脱出来的,为此傅楚的后背已经被那猩猩咬的血肉模糊了! 傅楚绕过那片死地,继续玩命的狂奔,果不其然,跑了才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就看见了陆小凤的身影。 陆小凤好似一只蝴蝶一般在空中飞舞,躲避着那巨蟒的扑绞,陆小凤有了差点被那巨蟒卷进去的经验,现在已经时刻警备着,只是点触即退,那巨蟒要是被缠的烦了要回洞穴,陆小凤就往里扔石头,扔烧着的树枝逼那巨蟒出洞,好不叫那巨蟒有时间回去吃凌小刀! 这好似快要地震般的声势,陆小凤怎么会察觉不到,落在地上躲过巨蟒席卷而来的尾巴,往声音的方向一望。 一个衣衫褴褛,批头散发,长着大嘴好像疯子一般的狂奔,陆小凤看了好久才发现那是傅楚。 “你怎么了!”陆小凤话音刚落,自己的嘴巴就不由张到最大,一群大猩猩狂奔的场面确实太震撼人了! “你特么快来救我!” 看见希望曙光的人是最强大的,早已经筋疲力尽的傅楚的身体里又不知从哪里涌出一股力量,猛地往前窜了几步,然后脚下一软往下倒去。 为首的大猩猩也看见了巨蟒,知道自己来到了别人的领地本有些踌躇,可看见将自己惹怒的小混蛋竟然就这么到地了,一声咆哮一跃而起扑将向傅楚。 电光火石之间,陆小凤总算还是靠谱,身形掠过也在震惊中的巨蟒,从大猩猩的手下救出了傅楚,然后急速退去。 大猩猩看到手的鸭子竟然又飞了,又是一阵咆哮冲了过去,那还管的上一旁虎视眈眈的巨蟒! 身后的那群大猩猩看见首领冲了上去,很明显有些犹豫,却也是有几只最壮硕的银背大猩猩跟随着首领的脚步往巨蟒那奔去,剩下的猩猩互相看了看,也就都冲了上来! 那巨蟒铜铃般大小的眼睛一束,在它的认识里,这群猩猩的这个表现很明显是在挑衅它,若是平时蛇类其实领地意识虽说有却不是很强烈,见到棘手的生物比如说成群的狼或是现在这么多的猩猩,它也就算了!可现在不行,它还处于孵化期,一丝一毫的过激举动在它的眼里都是要它的命! 二话不说,张起血盆大口向陆小凤和那首领猩猩咬去! 陆小凤灵活的一躲闪站在了那巨蟒的头顶,那首领猩猩就没那么灵活的身手了,左手手臂被巨蟒狠狠的咬住。 这一下彻底的激出首领猩猩的凶性,右手手臂狠狠的砸向那巨蟒的嘴巴,站在巨蟒头顶的陆小凤都感觉到了一阵剧烈的晃动! “你小子可以啊,从那找来的这么一群帮手!” 傅楚惨白着一张脸,以极低的声音说道:“你娘个棒槌,那有这么多的没用的话,还不快进去救人,再等一会你哥哥我说不定真成了一被活生生饿死的大侠了!” 第九十章 蛇蛋 银背大猩猩的含怒一拳,丝毫不亚于一名武林一流高手的全力一击,那巨蟒被银背这一拳捶的有些头晕目眩! 首领大猩猩想趁机将手臂从巨蟒嘴里抽出来,却只觉得一阵疼痛。巨蟒的獠牙是倒长的,刺进去就不可能轻易的拔出来。 巨蟒也摆脱了眩晕这个状态, 身体一卷将首领猩猩缠绕起来,庞大的身躯也就从那洞口爬了出来,陆小凤瞅准了机会,抱着傅楚冲进了山洞里! 巨蟒一惊,顾不得首领猩猩的纠缠,收回倒牙吐出猩猩的手臂,探头回了山洞,却感觉有着很大的阻力。 脱离了制约的首领猩猩,愤怒的用粗壮的双臂死死的拉住了巨蟒的头颅,双脚抵在了巨蟒头皮的鳞片上,用自己的獠牙对着鳞片的缝隙狠狠的来了一口! 这时剩下的大猩猩们也都到了,不用首领下命令,自觉得围上前去捶打扯拉巨蟒! 巨蟒痛苦的翻滚了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陆小凤和傅楚溜进了自己的巢穴! 陆小凤抱着虚脱的傅楚在昏暗的山洞中前行,好在陆小凤的内功有了一定的功底,夜能视物这种事还难不倒陆小凤。 山洞不长但很宽,足够两三辆马车并头前行了,走了几步就到了低,陆小凤和傅楚能清楚的看见一枚枚蛋上面坐着一个楚楚可怜的华服少女,想必就是凌小刀无误了! 凌小刀看不太清,但模糊的能看得清人影,惊喜到:“是有人来救我了么!” 陆小凤放下傅楚快步上前,扶起凌小刀说道:“我叫陆小凤,我是来救你的!” 傅楚愤恨的拍着地,控诉着陆小凤见色忘义。 凌小刀礼貌的推开陆小凤扶着她肩膀的手,诺诺的说道:“我听说过你!” 陆小凤闻言,摸了摸胡子笑了两声说道:“嗯,那不知道是从哪里听过我的呢!又听的是我那一段呢?是我单枪匹马连挑十八连环水寨,还是我智勇双全,不动丝毫武力就抓住了在逃的江洋大盗康小八?” 凌小刀低下了头低声说道:“是我爹说的,说在京城要是碰见了一个叫陆小凤的登徒子,就不要理他!” “……” “砰砰砰砰”傅楚敲地的声音越来越响,凌小刀小声的“啊”了一声说道:“那边.....是还有人么...” 陆小凤这才想起被扔下的傅楚,急忙将傅楚抱了过来。 凌小刀担忧的看着傅楚,忧虑道:“这位少侠是怎么了,莫不是为了营救小刀受了这么重的伤么!那小刀可真是罪过了!” 陆小凤挥了挥手,说道:“没事没事,他是被一群猴子追的,累坏了让他歇歇就好了,不用太挂心,就是一糙汉子!” 凌小刀应了声是,转而声音又低了下去,怯怯的问道:“那陆公子,你知道冷血大哥怎么样了么,还有李尚贤爷爷!” 陆小凤“咦”了一声,好奇的问道:“李前辈也来了么!我怎么没有见到,冷血么如果没有意外已经被送回城里疗伤了!” 凌小刀听见李尚贤没了音讯,心中一阵担忧,可听见冷血已经脱离险境了又是一阵欣喜,一时间内心纠结在了是该喜悦还是担忧上! 凌小刀在心里暗骂自己:“小刀啊,小刀,你可真是......李爷爷没了音讯,可你竟然还......”可是嘴角还是忍不住挂起了一丝微笑。 陆小凤看见凌小刀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是没戏了,不过也没太在意,打了个哈哈就想看看傅楚的状态。 可低头一看,傅楚早已不见踪影,四处寻找一番,就看见傅楚已经活了过来,蹲在不远处抱着一个碎了的蛋壳,仰头痛饮! 这巨蟒非同凡响,它下的蛋果然也不是凡物,这一枚蛇蛋被傅楚吃的一干二净后,只觉得阵阵暖流从胃里传出,顺着经脉滋润了干枯的丹田和疲劳的肌肉! 只是这暖流实在是太暖和,让精神上也很是疲惫的傅楚有些想睡觉! 傅楚晃晃脑袋,努力的清醒几分,又从地上挑了个最大的蛇蛋,敲碎了个小口仰着头“咕咚咕咚”又开始喝了起来! 一枚又一枚的蛇蛋灌入傅楚的口中,这里有差不多二十多枚,每一枚都有酒壶大小,可傅楚却花了不到两分钟就将这些蛇蛋全部吃进了肚子里。 陆小凤张大着嘴看着傅楚的肚子,他很好奇傅楚把咽进去的蛋都吃到哪里去了。 傅楚随手将喝光的蛋壳一扔,伸手又要捞却捞了个空。刚才扔出去的那枚蛋已经是最后一枚了。 傅楚好像不是很尽兴的砸吧砸吧嘴,站起了身,只觉得身体里充斥着用不尽的力量。 傅楚不用真气,纯平肉体能量用力的一蹦,只感觉头顶一麻,然后扑啦啦的掉下来一地土块和碎石子。 陆小凤本就张着大嘴看着傅楚,这一下可好,吃了满嘴土。 这声势也将犯着花痴的凌小刀吓了一跳,本就昏暗的山洞里烟雾缭绕更加看不清人了。 “啊”的一声叫了起来。 傅楚的脑袋有些晕晕乎乎的,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干嘛。听见有人再叫,顺着声音摸了过去。 凌小刀叫的更大声了,陆小凤连呸了好几口,将嘴里的沙土吐尽,听见凌小刀在尖叫,运功到眼睛上就看见傅楚在调戏(?)凌小刀,猛的冲上去压住傅楚。 可傅楚现在的状态颇有些走火入魔的架势,神志不清,却偏偏力大无穷,满身的能量得不到发泄。 陆小凤怎么也压不住傅楚,扭打声,傅楚的煎熬声,陆小凤的痛呼声,凌小刀的尖叫声,山洞里一时间热闹的不行。 这时洞外传来一阵极其惨烈是悲鸣,然后就整个地洞都开始晃动起来! 傅楚一怔,这一声巨响打破了他浑浑噩噩的状态,发现自己抱住的是一只脚,顺着脚看上去,就发现了陆小凤那张扭曲到极致的脸! 傅楚连忙一脸嫌弃的将脚扔开,好奇的望向洞外。 “外面怎么了!” 陆小凤小心翼翼的拽开凌小刀警惕的看着傅楚。 “你不要吃我的脚了!” 傅楚“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第九十一章 自私 山洞外的嘶吼声越来越大,山洞里面的晃动也越加的强烈,傅楚三人只好往洞外走去。 巨蟒早已没了初见时威风凛凛的样子,身上本光滑亮泽坚硬无比的鳞片现在都已经残破不堪,蛇腹的位置也被首领猩猩一拳砸的瘪了。两只铜铃大小的蛇眼,也只剩了一只,另一只也只剩下一个空洞洞血肉模糊的窟窿,看起来甚是骇人。 可它依旧用已经残破不堪的身体将那只首领猩猩缠绕了起来,首领猩猩死死的用雄壮的手臂撑住巨蟒的身躯,好不叫自己被绞死。 巨蟒的周围有许多血流肉烂的肢体,本三十多只的银背大猩猩,现在已经只剩下被缠住的首领和两只围在巨蟒的身边不停的捶打着巨蟒的猩猩。 剩下的都已经被那巨蟒用庞大的身躯碾死、绞死、或是被吞噬、咬杀。 仅剩下的那两只是这群大猩猩中体型仅次于首领的两只,每锤下一拳,巨蟒的身躯就会瘪下一块。可巨蟒绞杀的力道也就越大,本还能和巨蟒抗衡一下的首领猩猩,终于支撑不住。 “噗嗤”一道血箭射出,首领猩猩的手臂上的骨头竟生生被迫出了体内,首领猩猩发出的震山的怒吼。 没了首领猩猩手臂的阻碍,巨蟒的身躯猛地缩紧,那首领猩猩的身体被彻底掩埋,再无声息! 仅剩的两只猩猩哀嚎一声,捶打的速度和力道又加强了几分! 傅楚叹了一口气,这群猩猩说到底也是因为他才到了这般田地,他们三人其实完全可以现在就走,只要下了山,天高海阔任那巨蟒再厉害,它也是一山间野兽,在人类社会它只有被宰杀的份。 可傅楚现在还是不忍心了,这群猩猩本就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着,却偏偏因为他要救一个人,就将自己整个族群都搭了上去! 可傅楚不后悔,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依旧会将这群猩猩引过来救下凌小刀! 因为凌小刀是人,而它们只是一群动物! 人类是最宽容的生物,却也是最自私的生物! 傅楚从身后拿出那柄弯刀,看了看那已经沾染了擦不掉血锈的刀锋,随手一扔,这柄抢过来并陪着他战斗过数次的利刃落入了那两只猩猩的脚下! 灵长类的生物智慧都不会太差,其中一只猩猩愤恨的看了一眼傅楚,却还是无师自通的拔出了那柄弯刀,狠狠的往被它砸烂的鳞片缝隙刺去! 陆小凤摇了摇头,捂住了有些惊慌的凌小刀的眼睛,与傅楚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施展轻功落在了不远处的树上! “这一次是真的都结束了吧!” 傅楚的兴致不是很高,随意的点点头,也不回话,自行的脚步轻点走在了前面。 陆小凤叹了口气,拉着凌小刀轻飘飘的掉在傅楚的身后! 下山的路终于没有什么其他的变故,三人安安稳稳的到了山脚!就看见了一群家丁和捕快打扮的人在收拾尸首,傅楚找了找慕容水云和庄之洞的尸体已经不见了!想必应该是凌玉象下山的时候带走的吧! 三人一路无话,全速前行在晌午之前赶到了金府。 上一次傅楚去金府的时候可还是灯火通明,宾客喧嚣,可这一次再走进金府就觉得冷清了许多! 大堂中又多了两口棺材,慕容水云和沈错骨就睡在里面!沧州五龙现在也就只剩下凌玉象了! 陆小凤简单的跟傅楚说了一下他走后在金府发生的事情,并且还狠狠的夸了下林平之。 没一会,凌玉象就从后堂走了出来,傅楚看了看凌玉象哪还有之前志得气满的样子,本就斑白的头发这一下已经变成了雪白,内功有成驻颜有术的容貌也多出了许多皱纹。 最恐怖的是那双眼睛已经充满了死气,傅楚知道他多半已经是没了活着的寄托,或者说他现在已经是个半死之人了,没有受伤或是中毒,只是单纯的不想活了! 陆小凤吃了一惊,从刚刚山上一别不过几个时辰,这是怎么了! “凌...大侠?你这是....怎么了!” 凌玉象却好似不在意的挥挥手说道:“冷血兄弟的伤势我请了好多名医来看过了,却都说此人能活着就是一个奇迹了,都束手无策!” 说到这里凌小刀差点没晕厥过去,还好傅楚眼疾手快搀住了她,并源源不断的给她输过一丝丝纯正平和的真气才没叫她就这么过去。 陆小凤示意凌玉象继续说下去,凌玉象继续道:“这件事本就和几位无关,可却偏偏因为我们害得冷血兄弟这般下场,我于心不忍,就散尽功力渡给冷兄弟,只求能为他续上一命,好叫他能撑到京城!郭巨侠武艺通天又结交天下,想必他应该能有办法治好冷血的吧!” 傅楚皱着眉头说道:“可以你这般年纪,散尽功力......” 凌玉象却爽朗的笑了笑说道:“我都这把老骨头了,荣华富贵酸甜苦辣我都尝过了,冷血还年轻!再说,我这几位兄弟都在下面等我呢,我也不好让他们等太久,这就收拾收拾交代交代,好早日去陪他们!” 凌玉象之前每每提到故去的兄弟都是面带泪容,满嘴苦涩。可这一次却带着些洒脱和轻松,傅楚知道已经劝不回来了! 缓过来的凌小刀脱口而出道:“那冷血大哥现在怎么样了!” 傅楚和陆小凤齐齐皱起了眉,傅楚把手从凌小刀的后背上拿了下来,暗道这小姑娘未免太不懂事了!他和陆小凤也很担心冷血,却也不是现在询问的时机! 这话说出来凌小刀也吓了一跳,她本是一大家闺秀,从小到受的教养那是极好的,她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人家费了命去救人,你不谢谢他反而先问别人的安危!可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了出来,只要是涉及了冷血,她总是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凌玉象也是明显的一愣,但也未发怒,只是笑着点点头说道:“现在冷血的伤势已经稳定下来了,我三弟的府上又刚好有棵千年人参,正好给他续命,撑到京城不是问题,至于以后,就看郭巨侠和他的造化了!” 听完他的话,凌小刀呼出一口气,又慌忙的想要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却被傅楚蛮横的打断。 傅楚本心情不好,现在看见凌小刀如此.....突然更觉得自己做错了事! 第九十二章 井中八法 冷血躺在床上,身上的血迹已经被擦拭干净,全身绑满了绷带和夹板,特别是左臂上缠绕了一层又一层。脸上泛着有些病态的红晕,这是凌玉象耗费毕生功力和一颗千年人参的成果。 傅楚搭了搭他的脉,只感觉有时虚弱有时又蓬勃,短短一分钟变换了七八种脉象。 傅楚的医术其实也是个半吊子,这种棘手的情况他也不知道怎么处理,但感觉上冷血现在的状态撑上半年应该不是问题,也只好祈祷他师傅真的能救好他吧。 陆小凤走上前来拍了拍傅楚的肩膀,冷血对他二人来说其实都算不上是太熟,却也算是同生共死过了,所以他二人也不太好受。 傅楚起身开声说道:“咱们还是先出去吧,让他好生休息!” 这间本应很宽敞的厢房现在其实显得有些拥挤,凌玉象就站在傅楚和陆小凤的身边,郭芙蓉正在一旁安慰着哭泣的凌小刀,加上些仆人和医生,人多杂吵不说,每个人难免不会带上些细菌,冷血身上全是伤口,万一那个不小心破伤风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凌小刀抽泣着问道:“冷血大哥他....没事了吧.....” 傅楚装作没听到,带着几人径直出了厢房,反倒是凌玉象经过之时还安慰了凌小刀一番。 凌小刀哭的更凄惨了起来,郭芙蓉拍拍凌小刀的后背说道:“傅楚他不知道又抽什么疯了,你别太在意啊!” 看凌小刀还是哭的那么伤心,郭芙蓉摇了摇头把她硬拖出了厢房,并关上了门,只留下一个丫鬟和一个郎中. 门外一行人正围在了一起看林平之在练剑,郭芙蓉知道那是凌玉象特意将自己的绝学“凌空一字剑”交给了林平之。 郭芙蓉对别人的剑法没什么太大的兴趣,走过去对傅楚说了一声,白了他一眼就带着凌小刀回去休息了。 林平之的剑法还是老样子,有很多动作姿势都不是很标准,凌玉象就上前去亲身教导了起来。 傅楚和陆小凤却兴致缺缺,漫不在心的看着。 “你说咱们来着一趟沧州是好是坏呢?” 陆小凤奇怪道:“怎么说?” 傅楚缓缓说道:“这一趟沧州发生了这么多事,杀伤了这么多人命,但结果却还是那般结果,沧州五龙说到底还是全被血魔传人杀害了,却又搭上了冷血和郭芙蓉说的那个李尚贤!” 陆小凤沉默不语,傅楚就又说道:“如若咱们没走沧州这一趟......也会死人,却说不定会少死一些对不对!”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说道:“这就是江湖,你早晚都会习惯的!” 傅楚突然换了个话题说道:“明天就出发去京城了吧!” 陆小凤点了点头应道:“是,凌大侠已经给咱们备好了马车了!” “嗯” 二人不在说话了,只是静静的看着凌玉象教导林平之剑法,傅楚的心里却五味杂陈,脑海中不停的有两个声音在争吵。 “早日到京城找东厂问明圣堂的所在,回到现代,远离这个野蛮残酷的江湖。” “那郭芙蓉怎么办?林平之怎么办?你招拦下来的事情,难道不应该负责任么?” “我和他们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的生死与我何干?” “你的手上已经沾血了,你就算回到现代你真的还能安心当个普通的待业大学生么?懦夫!自私!” “……” 夜深人静,傅楚躺在床上却丝毫没有睡意,看着床顶脑海中一片空白,白天的思想争论还是没有结果,他也不想再想了,有时候逃避真的是解决一个问题最坏的办法,也是最好的办法。 傅楚突然想起了这次的任务奖励,他虽然不喜江湖上的恩杀仇怨,却对这变幻莫测的武功绝学颇有兴趣。 “江湖奇侠系列任务——英雄救美” 一个美女被一条巨蟒抓走了,性命危在旦夕,而你作为一名出色的江湖侠客怎么能见死不救,更何况是一美女。 任务要求:在三个时辰内找到蛇窝将美女救下! 任务奖励:随机武学一项! 任务状态:完成(是/否)领取奖励。 傅楚点了领取奖励,现在傅楚早就已经轻车熟路了,当轮盘上的指针亮起来时,傅楚看了看那字。 “井中八法” 然后就化作信息洪流融汇到傅楚的脑海之中。 井中八法:是隋唐一代天骄寇仲的独创的一门绝世武功,配合兵器井中月使出更是威力无穷。因寇仲不但是一武艺高强的盖世豪侠也是一名出色的军事家,他将兵法融入了他的武艺之中。此刀法处处贴合着兵法之道。 傅楚接受了这些信息后,也就自动的领悟了这门玄妙的刀法,傅楚的血刀大法虽未到十级却也算得上是大成,一法通万法通,他对刀法还是有些自己的领悟的。 可这井中八法却叫他有些摸不清头脑,以兵法入道? 对那玄之又玄的总纲更是一头雾水。故善战者,立于不败之地,而不失敌之败也。是故胜兵先胜而后求战,败兵先战而后求胜,因敌而制胜。 碰到有着系统辅助都难以解析的刀法,傅楚也终于放下了脑海中那些杂七杂八的念头,开始专心的在脑海中推演起这门刀法。 一夜无眠,傅楚却还是精神奕奕,若不是门外郭芙蓉都已经不耐烦的踢门了,他说不定能在这床上推演上几天几夜。 那二十多枚蛇蛋好似给傅楚带来了不少的好处,肉体素质增强了不说,真气也扩充了一半,虽然境界上还是金刚不坏体神功的第七关,但真气的量上已经非同以往。 傅楚给郭芙蓉开了门,郭芙蓉就钻进了屋子,狐疑的四处打量。却什么都没有发现后,一脸怀疑的问道:“干嘛这么久才开门!” 傅楚不由觉得好笑,把郭芙蓉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搅乱之后没自顾自的出了房门,狠狠的抻了个懒腰。 然后就看见林平之已早早的起了床,手里提着剑,满头大汗一看就知道刚练完剑法。 看见傅楚出来了,鞠了一躬叫了声师傅,傅楚也懒得再纠正林平之叫自己师傅了,摆摆手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示意他继续练功就去踹陆小凤的房门了。 他都没睡好,那自然也不会让别人睡好不是! 第九十三章 干杯! “驾、驾” 宽阔的官道上,一辆奢华的牛车在前面行驶,车前坐着一个俊秀的公子哥,若要是不仔细的看脖间的喉结,那红唇齿白的小模样说不定真被认为是那家的小姐调皮男扮女装出来游玩了呢。 牛车行驶的不快,后面还跟着一辆精致的马车,当头坐着一个穿着宝蓝色华服的年轻人,那年轻人很没有形象的趴在拉车的马背上。嘴里叼着跟稻草,和马车里面的人有一句每一句的谈论着。 正是从沧州府出来的傅楚一行人,这牛车和马车都是凌玉象给准备的,因为冷血身受重伤,怕在马背上或马车上颠簸,影响了伤势,只好用牛车驮着他慢慢的前行。 也还好冷血现在虽然还是昏迷不醒,但有着一颗千年人参续命,短时间内算是死不了的。 在前面赶车的是林平之,凌小刀就留在牛车里照顾冷血,这倒是稍稍让她在傅楚和陆小凤心里扳回了些形象。一个大家闺秀,不辞辛劳,也不顾男女有别,甘愿每天给冷血喂食,每天为他擦拭身体,也就只有大小解的时候才麻烦一下林平之(好惨) 傅楚则在马车里躺着,好在马车够大,足够让傅楚和郭芙蓉待着。其实傅楚也是想学学骑马的,可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傅楚一靠近马近一些,那些马而都会大小便失禁,腿肚子打软。陆小凤给出的解释是傅楚命硬,克天克地,马怕他把自己克死!傅楚却是知道恐怕是那些蛇蛋的问题,那些马应该是问到了自己身上带着些那巨蟒的气息,才会如此。 马车里全都铺上了厚厚的毛毯,人只要一躺上去就好似会陷进去一般,舒服的紧,陆小凤其实也是想待在马车里面的,可却被郭芙蓉一脚给踢出去了。所以他只好愤愤不平的趴在马背上咒骂着傅楚见色忘义。 “小鸡,你说凌玉象这一次还能撑多长时间?” 陆小凤没好气的说道:“不知道!” 傅楚摸了摸怀里的巨额银票,笑嘻嘻的又说道:“哎呀,小鸡别生气等到了京城我带你好好耍耍!” 郭芙蓉踢了傅楚一脚说道:“你要去哪耍?你有钱耍么?” 傅楚得意的掏出怀里的银票在郭芙蓉面前晃了几下说道:“小爷现在今非昔比了,看见了么!”说罢又从那叠银票的最上面挑了张最小面额的拍在了郭芙蓉的大腿上,故作大方的说道:“拿去拿去,之前一直吃你的花你的,这就全还给你了啊!” 外面的陆小凤忍不住了,喝骂道:“傅楚,你要点脸好不好,凌玉象那钱是给咱俩的,什么时候变成你自己的了!” 傅楚“咦”了一声装傻道:“我怎么不知道!” 郭芙蓉趁着傅楚和陆小凤斗嘴的时候,一把抢身上前要去抓那叠银票,却被傅楚按住了头进退不得,最后狠狠的咬了傅楚一口才罢休。 傅楚甩开郭芙蓉的嘴,财迷一般数了又数那叠银票,可越数脸色越黑,到最后沉着一张脸喊道:“是谁偷了我五十两!这天杀的小贼!” 郭芙蓉看着自己大腿上躺着的那张五十两银票。 “……” 林平之听见身后的打打闹闹,嘴角也情不自禁的微微上扬,从身后卸下了两柄宝剑。 一柄是他父亲的佩剑,这是他一直随身带着的,小心翼翼的拔了出来用衣袖慢慢擦拭,心里对这柄剑说着: “爹爹,你看到了么,孩儿现在过的很快活的呢,虽然师傅有些不靠谱但看的出来他很善良对孩儿也很好,那些银票其实他都花了好大一部分了,用来买药材,说是给孩儿做药浴。就是孩儿太笨了,师傅教的那几句导气的口诀总是学不会,不过我从一位前辈哪里新学了一门剑法,只是可惜没有机会耍给二老看了......爹你放心,孩儿定会刻苦的练功给二老报仇雪恨!” 想到这里林平之的面容再次严肃了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他不再是那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了,他已经见过血了! 放下父亲的佩剑,拿出那柄凌玉象送他的宝剑,轻轻拔出,在正午阳光的折射下,一道金芒闪过。这是陪伴了凌玉象数十年一直用着的一柄利器,“金虹剑”剑身通体为金色,却丝毫不显俗气,削金斩铁不在话下,算得上难得的神兵利刃。 将金虹剑也小心的擦拭一番后,放回剑鞘,闭上了眼睛,又开始尝试练习傅楚教导的金刚不坏体神功的入门。 车内冷血被绷带裹得严严实实的活脱脱像个大号粽子,凌小刀坐在一旁,脸上带着三分忧郁七分欣喜,嘴里念叨着:“在京城你都一直躲着我,却没想到现在有机会日夜跟你待在一起,若是你醒了只怕又会躲着我吧,也不知该盼你醒还是就这么躺下去。” 说完她红着脸,将脸贴在冷血的脸上,感受着冷血的温度。 一行人就这么慢悠悠的向京城进发。 沧州,金府。 满头白发的凌玉象遣散了家中所有的仆人又将金家的大小老少和自家兄弟的所有门生自己的妻子儿子都安顿好后,并告诫他们不得靠近金府半步后。 自己一个人来到了大堂,这是他们兄弟五人最长待的地方,可如今却冷冷清清,只剩下了四座沉甸甸的棺材。 凌玉象望着那四座棺材,笑了起来,自己去窖里搬过来五坛酒,然后瘫坐在地上。他一身功力以失,寿元大损,现在的他也就是一个年过半百身虚体弱的老头而已。 这五坛酒搬完他这一身骨架子以前快散了一半了,他却不以为意,又去将这五坛酒的泥封全部打开,一时间大堂里充斥着浓郁的酒香。 凌玉象喃喃自语道:“这五坛酒是你我兄弟五人一同拜入恩师门下就埋入地下,至今也有二十多年了”又突然一笑说道:“五弟,你数次嚷嚷着说要挖出来一坛尝尝鲜,这一次五坛全都开了,也好叫你解解馋!” 凌玉象每一个坛子都舀出一碗酒洒在了地上,最后给自己舀了一碗。自己道了一声:“干杯!”一饮而尽。 随即就将这五个坛子全部打翻,自己躺在四个棺材中间,从怀里掏出火折子,轻轻的放在了流满了烈酒的地上。 任由大火席卷到自己身上,凌玉象却只是茫然的看着前方,那是五兄弟平日里坐着地方。 蹿腾的烈焰间朦胧的好似看见了四个人影,一起举着一个碗大声喊道:“大哥!干杯!” 第九十四章 怪医少女 这是一只幼鹿,也不知为何脱离的族群正在安静的吃着草,突然抬起头忽闪着眼睛似是察觉到附近有什么动静,可抬起头又发现一切安好,便低下头继续享用着大自然给它的馈赠。 可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幼鹿抬起头那声音再次停止,幼鹿权衡了一番便放弃了进食向别的地方走去。 一声虎啸,震肃山林,那幼鹿拔腿便跑,一抹红色闪过丛林中显现出一只威武的老虎。 那老虎也不泄气,就这么追了起来。 山林间就是如此,每天上演的就是追逐与猎杀,你想要活下去要么你有着坚实的身体,要么你有着不被别人追上的速度。 幼鹿跑的其实并不快,但胜在灵巧,它便尽往着狭窄的地方跑去,老虎能撞开的就撞开,撞不开的就只得绕道。二者的距离便稳定了起来,不叫老虎吃到,也不叫幼鹿跑远。 幼鹿跑到了了一处地方却又停了下来,看着眼前黑气缭绕的地方有些犹豫。可是这一停顿,老虎和它的距离大幅度缩小,当听见老虎的一声呼啸之后,便一蹦就进了那黑雾中..... 本优雅美丽的幼鹿当一踏进那黑雾,“嘭”的一声,身上炸开了一个血雾,自己的血落在了身上,像是强酸直接将自己融成一滩血水。那幼鹿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极有一声。 那老虎也停在了那黑气的面前,瞪大着眼睛看着自己的猎物被这黑雾抢走,呜咽的悲鸣了一声,趴在了黑雾的外面,看着黑雾里面那些森森白骨却无可奈何。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一身着紫衣的少女背着一个药筐,在慢慢的走着,还不时弯腰捡拾些东西。远远看去就是一小药童上山采药的画面,可要是离得近了定会毛骨悚然。 那少女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可她每一次弯腰捡起来的东西并不是什么药材,而是些蜈蚣蜘蛛之类的剧毒之物。那少女却毫不在意捡起来的东西若是品种稀少或是什么毒性强大的东西她还会高兴的笑一笑。 那些毒物被她捡起后一一都放在了身后的药筐里,然后就会传来啃食的声音。 那老虎自然也是看到了那少女,站起身,慢慢的渡着脚步。 少女感觉到有东西再看自己,茫然的看着前方却是一片模糊,笑了笑自己自小眼神就不好,超过自身十米以上的距离自己只能看清楚模糊的影子。 向着那个方向挥挥手,示意自己是友好的,就继续慢慢的边捡东西边前行。 那老虎感觉自己受了挑衅,打了个响鼻,全速冲了过去,它要把这个小看他的人类当做自己今日的午餐。 少女听到了的风声响动,抬起头注视着前方,转眼间那老虎已经冲到了自己的身前,少女这才发现注视自己的竟是这大虫。 少女抬起一脚,瘦弱的身材在老虎眼里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任由那一脚踹入自己的身上,却只觉得一股怪力从那瘦弱的腿上传来。 老虎倒飞出去,迅速的翻起身警惕的看着那少女,少女蹲下身子不停的揉着自己的腿,喝骂道:“你这大虫,怎滴这么不长眼!”嘴里带着些苗疆的口音。 那老虎甩甩头,又是扑了上去,那少女身形一晃横窜出了几米,躲过这一扑。 “你要再不滚开,我少不得把你做成药材!” 那老虎哪听得懂,一扑不成,身后的尾巴似条鞭子一般席卷而去。 “哼”少女从腰间抽出一把短鞭,狠狠一抽老虎的尾巴像是触电了一般,猛地收缩了回去。 老虎怒吼一声,长着大嘴咬向那根短鞭,少女一愣,嘴角带着些笑意任由那老虎咬住那短鞭,然后松手退后静看老虎。 “自己找死赖不到我啊!” 老虎咬着那鞭子想要吐出,却咳出一口黑血,然后就倒了下去。 少女笑嘻嘻的走了过去用脚踢了两下那老虎,确认死了无误之后,又从怀里摸出一柄剔骨小刀,想要肢解了这老虎,可当少女靠近了这老虎,却从它的身上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 “这味道……好像是血毒?” 少女没了拿老虎做药的心思,起了身,找准老虎来的方向,施展轻功飞了过去。 到看到那比起前两天已经淡薄了不少的黑雾,少女停了下来,根本毫不在意里面的森森白骨,就这么贸然的走了进去。 “嘭嘭嘭” 不是少女,少女进了这死地却不像其他生物进去一般直接身死,好似对她没什么影响一般。而是身后的药筐,少女心头一紧放下药筐查看,这才松了一口气。 把药筐里那些毒物的血泥倒出,背上药筐继续前行,越走那少女脸上的喜意越盛,当走到那死地的中心,也就是傅楚和毒对决的地方时,少女知道这就是血毒的根源地了。 “小七,出来吃饭了!这里简直太美好了!” 闻声那药筐里慢慢爬出一只身形透明,体内却流淌着七彩血液的蜈蚣,看起来并不吓人,反倒是有点丑萌丑萌的感觉。那蜈蚣有差不多人的手臂长,顺着少女的肩膀爬到少女的身上,探出两只前触在少女的眼前晃来晃去。 少女嫣然一笑说道:“知道小七你高兴,赶紧去吃饭吧!” 少女弯下腰让小七爬到地上,就不再管它,自己一人在这死地中查看。 “看起来这里经历了一场恶战呐!”少女看着被风吹雪和傅楚留下的刀痕喃喃自语道。 走到一颗树下,少女靠着树坐下,闭上眼睛,脸上挂着得到好玩的玩具一般的笑容美美的睡了起来。 也不知睡了多久,少女感觉手上凉凉的,睁开眼,看见小七的头正趴在自己的手背上,少女将小七拿在手臂上,却发现小七的下端挂着一个东西。 少女拿在手中展开一看,是一面无色锦旗,旗上缀满了珍珠宝石,可当中一颗最大的却已经碎裂。 那个女性不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少女摸了摸邀功的小七,笑嘻嘻的将小七和令旗放入了药筐中,背起药筐继续前进了起来。 第九十五章 追命 立秋以过,天气已经开始转冷了,陆小凤和傅楚内力深厚倒是没什么,林平之年轻力壮,加上傅楚给他每日吃的补药让他每日都热血沸腾这点秋风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可这一行人还带着郭芙蓉和凌小刀两个女眷加上一个病号冷血,所以也就无法在夜间赶路,每日白天都要规划好晚上歇息在哪。这让一贯自由自在的陆小凤甚是苦恼。 这么行进了一个多月,总算是过了山海关,没几日就能进得京城,陆小凤这才打起些精神来。 山海关作为一重要的关口,商队行者甚至江湖侠客来来往往自然不少,一进关内就感觉好不热闹,就算已经是宵禁的时间,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灯火通明。衙役和巡逻的官兵也大多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人多道窄,傅楚这两辆车自然就行进的困难,看见一旁有一家看起来蛮干净的客栈,傅楚就开声说道:“大家下去喝杯酒暖暖身子,歇息一会吧!” 众人无不应是,站在门口的小二看两辆马车装潢皆是奢华富丽,知道是来大客了,满脸堆笑的走上前来,自觉的从林平之手里接过缰绳,又召唤来一伙计牵那辆马车,往后院走去。 郭芙蓉是打头进去的,可刚一进店就惊喜的叫了一声:“三师兄!” 这时傅楚也进了店,大堂里没什么人,一个掌柜模样的站在柜台哪里打着哈气,大堂的左侧坐着一个长得斯斯文文的书生,而右侧则是一邋邋遢遢不修边幅的落魄汉子。 陆小凤听见郭芙蓉的叫喊,也打量了一番也是惊喜道:“追命!你怎么自己一人跑着来喝酒了,莫不是我不在京城没人是你的对手?” 傅楚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在这里又碰见了四大名捕之一“追命”想着不能失礼,冲着那书生走去拱了拱手,还未自我介绍就听见郭芙蓉的呼喊。 “傅楚,这也是你熟人啊!” 傅楚一愣,转过头看见陆小凤和郭芙蓉已经在那落魄汉子的桌上入座了。 “……” 傅楚对那书生尴尬一笑,然后转过头大摇大摆的走回追命那桌,心中暗骂这追命怎地生的这般随意,一边拱手笑道:“久仰大名,那边也看到一熟人去打个招呼,怠慢了神捕,还请不要怪罪!” 追命挥挥手笑道:“没事的,没事,我知道你,在衡阳出了好大的威风么!少年英豪,今日一见名不虚传,来来,座。边喝边说!” 傅楚装作没事人一样,坐在了郭芙蓉旁边,凑过去悄声道:“你三师兄长得还真......洒脱啊!” 郭芙蓉掐了下傅楚腰间的软肉,不理他俏笑嫣然的说道:“三师兄,你怎么来这了呀,是不是爹爹知道我到这了,让你来抓我回来的!” 傅楚诧异的看着郭芙蓉,同是四大名捕,郭芙蓉对追命和冷血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态度。 他却不知追命虽然在四大名捕里排行第三,却是这四人中年岁最大的,在拜入郭芙蓉他爹门下之前,在江湖上就已经小有名气了。这郭芙蓉自小对其他三个师兄就没什么好感,总是认为父亲陪他们比陪自己还要多,特别是无情和冷血。 但是这个大自己二十多岁的追命却不一样,追命生性诙谐,又极有耐心闯荡江湖多年见多识广,所以闲下来会给郭芙蓉讲些江湖趣闻。郭芙蓉离家出走有他的很大一部分功劳。 追命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笑道:“没有,我们这一阵都快忙死了,这次出来是来办一件案子!也不知道冷血什么时候能回来帮我们来分担分担人手!” 众人脸色皆是一僵,刚巧马车已经安顿好,林平之和凌小刀整扶着冷血向傅楚走来。 作为一名神捕,有人向自己走来他怎么可能不会察觉,打量了一番这三人,才看见在中间那被缠的严严实实的人竟然就是自己刚提的冷血。 一下子站了起来,走过去将冷血扶住,问道:“这是怎么了!” 陆小凤摸着胡子干咳了几声说道:“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追命检查了一番后才放下心,唤过小二,让他和林平之将冷血抬到楼上厢房才又坐回酒桌。 陆小凤就又将沧州发生的一干事情简单的说了说,听完之后追命一阵唏嘘。 “真未想到飞血剑魔巴蜀人的后人竟然是三绝捕神之一的柳激烟,也未想到江湖上还有这么一号杀手组织,以后可要多注意一番了。” 陆小凤点点头叹到:“是啊,柳激烟早前与我也是有些交情的,实在是想不到!” 郭芙蓉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倒是对追命为何在此很是上心,追问道:“你到底有什么棘手的案子啊,你说来听听嘛,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傅楚嗤的一声笑了出来,郭芙蓉对傅楚怒目而视。 追命戏谑的看着二人耍宝,笑而不语。 郭芙蓉自觉得眼睛瞪的比傅楚大之后,得意洋洋的撇了下头,又追问道:“三师兄,你就告诉我么,就算我帮不了你,这不是还有陆小凤和傅楚么,我跟你讲,你别看傅楚看起来很弱的样子,其实厉害着呢!” 傅楚被郭芙蓉夸的低下了头,可突然觉得那里不对,什么叫看起来很弱的样子! 追命也笑了起来,说道:“傅兄自然是厉害,能砍下青城掌门一臂的人,怎么会是好相与的!陆兄的机敏才智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可这一次真的不是玩笑话,偏生冷血又受了重伤,唯恐有了闪失,还是放弃这次任务,我同你们一起回了京城,毕竟冷血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郭芙蓉切了一声,叫道:“没劲,没劲!”拽着安静的坐着的凌小刀往楼上走去! 追命歉意的笑了笑对傅楚和陆小凤说道:“还是让两位见笑了!” 傅楚和陆小凤早就见怪不怪了,挥挥手示意没事! 不过陆小凤倒是探过身子,小声道:“既然不用帮你,那说说总无妨吧,总不会是什么国家机密?” 之前追命说这一次的案子不是玩笑的时候的一脸严肃,严重的激起了陆小凤的好奇心! 陆小凤好管闲事名不虚传! 第九十六章 十三凶徒 听见陆小凤的追问,追命也正经了起来,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叹了口气说道:“陆兄你可听过武胜西这个名字。” 陆小凤皱着眉头说道:“毒手状元武胜西?再黑道上倒也算是个人物,可只是单凭他的武功应该还难不倒追命你吧!对了他还有个跟他不相上下的哥哥,如果连手的话倒是个麻烦,却也不至于如此郑重!” 追命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前些日子我去五台山办案,在归京的途中,听见有格斗之声,赶近去一看,只听得及一声惨呼,另一人匆忙逃逸,我扶起倒地的人一看,才知道是‘毒手状元’武胜西……” 这么一说陆小凤又来了兴致,问道:“武胜西和武胜东一直在关外称雄,怎么跑五台山来了!而且五台山好像没什么前辈高人,武林名宿吧,谁能杀得了武胜西?” 追命沉声道:“武胜西的哥哥!‘辣手书生’武胜东!” 傅楚愕然道:“怎么是他哥哥下的辣手?而且还千里迢迢的跑到五台山动手!” 追命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叹道:“这就是另一件事了!” 陆小凤忙道:“那你快说啊!” 追命看着傅楚踌躇了一番,傅楚自然心领神会,拱手道:“我也有些累了,上去睡一会,也就不叨扰而为了!” 陆小凤拉下傅楚,佯做不高兴的样子说道:“追命,咱俩可是老交情了,我的眼光你还不信的么?傅楚绝不是心怀叵测之人!” 追命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自然不是怀疑傅兄弟的人品,在衡阳那种情形下傅兄依旧能坚守正义,维护福威镖局的后人,追命自然是敬佩的!只是这件事涉及广大,真要是走漏了风声,只怕会惹上大麻烦!” 这么一说傅楚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来,坐回位置上,说道:“那不如我发个毒誓,绝不透露出半点风声怎么样!” 追命只好说道:“也罢也罢,那我就说了吧!” 追命探过头去对二人低声道:“你可知我大师兄的腿是怎么瘸的么!” 傅楚:“咦”了一声,他未想到四大名捕的老大竟然是个瘸子。 陆小凤只好解释道:“无情本名叫盛崖余,出生在一世家门第,可突有一夜,十三个黑衣人闯进来,不发一言,****烧杀,全家上下老幼,死亡殆尽。无情被—名黑衣人残虐双腿又因那人分身应付其父盛鼎天,无暇杀他。他就晕死在一旁的草垛中,那群黑衣人也忘了他的存在,放一把火烧了山庄。后来郭巨侠赶至,及时把无情自火海中救出来,因其年幼无依,所以视之如同己出,授之绝艺,这才成了现在的四大名捕之首无情。” 追命点点头说道:“这件事在京城算是人尽皆知,那十三个黑衣人也不是第一次做案,六扇门和锦衣卫都在大力搜查这十三个人,却丝毫没有线索!直到日前,大师兄在追捕四大天魔之时,才发现第二天魔薛狐悲就是其中之一,可惜薛狐悲已经身死无法再问出更多的线索!” 傅楚还想再问四大天魔是谁,被陆小凤拦住。“以后有时间我再跟你解释,你快点说!” 追命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本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突然就这么断了,而且让我等人非常震惊,因为以薛狐悲的武功名望,绝不致会蒙脸作一名杀手。如果薛狐悲只是其中之一,那其他一十二人,武功名望,只怕亦不在薛魔头之下。这倒是令我颇感兴趣,究竟这班人集在一起,意欲为何?” “师傅就带领我师兄弟几人将三十多年来相似的案件全部排查了一遍,最后可以确定,这是十三个人至少作案了七次。:第一件是二十八年前,保定‘烈山神君’一脉师徒一十九人,一夜间被人屠杀得一干二净,当时刚好崆峒派的长老唐文亮去拜会‘烈山神君’只见一十三道黑影自后门跃出,转眼就消失不见,唐文亮心生疑虑上前追赶,竟被一柄纸扇击退!” 说道这里追命顿了一顿,继续说道:“这是这十三人第一次联合作案,接下来的十年里这十三人又灭了“无为派”和马君坦学士全家二十四口” “而第四件案子,轰动了当时的武林,崆峒派惨遭狙杀,虽然这十三人并未覆灭崆峒派,却生生将崆峒五老折了三位,而这十三人竟毫发无损!据当时活下来的崆峒老二所言,唐文亮在烈山上那一次已认出其中一人,不过唐文亮不信那人会做这等事,所以并未说出来,准备找那人问个清楚,再替‘烈山神君’讨个公道,却不料给崆峒派带来这么大的祸端!” 傅楚出声骂道:“这十三个恶徒着实可恶!” 追命点点头接着说道:“第五件案子,就是我大师兄家的灭门惨案!那件案子发生之后,一时倒是平静了下来,直到十一年前,‘石家堡’,石满唐满门被灭,唯一的一名生还者因醉酒跌落枯井里,反而无恙,曾在井中听石夫人凄厉道:“你们这十三个畜牲!……’便没了声息,不管在手法上、证物上,都是与以上五件案子相同,显然是同样一班人做的……” “直到五年之前,又一件案子发生了,这一次遭殃的是‘干禄王……’,你们还记得‘干禄王’罢。” 傅楚脱口而出道:“不知道!” 追命好奇的看着傅楚,陆小凤讪笑道:“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你继续说!” 追命也就简单的解释了下干禄王的来历说道:“那时,先帝驾崩,皇位却传给了年幼无知的圣上,干禄王心生不满,又有人唆使,便夜起精兵三千入宫,企图一举篡夺圣位……却被我师父一人破了这三千精兵!” “啊!” 傅楚又忍不住惊叹了起来,单人独破三千精兵,这还是人么!怀疑的看着追命,心里暗道:“莫不是这么吹牛给自己师傅长脸吧!” 第九十七章 十三凶徒(二) 追命自然也是看出傅楚脸上的不信之色,正经道:“傅兄你莫要不信,我说的可真是句句属实!” 傅楚尴尬的笑了笑说道:“你继续说!你继续!” 追命又给自己续上一杯酒说道:“我师父大破三千精兵,将干禄王等人一网打尽。押交刑部尚书大人,可惜这干禄王是圣上的叔叔,也不好大肆声张,加上官官相护,皇上年幼无知就这么放了干禄王!” 傅楚摇摇头叹到:“一个连想要自己命的人都能饶过,这皇上也不知是善良还是......!” 追命闻言,紧张的四处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注意这边,才松了口气,对陆小凤说道:“这傅兄还真是......耿直啊.....” 陆小凤“呵呵”一笑,示意追命接着说。 “得了圣上的大赦,干禄王幸回京城,可这才回到自己府邸没过一晚,便遭劫杀,全府二百九十四人,无一生还。不过这一次,有一人见到了这十三人,并且给出很大的线索!” 陆小凤“哦?”了一声,追命继续说道:“那人是一东厂的探子,奉命来监视干禄王的一举一动,那探子就在干禄王的府上隐藏的时候,听见了那十三凶徒的谈话!” 傅楚追问道:“什么谈话!” 追命学着那人的口气说道:“那时那十三人似已得手,撤离时十分从容,其中一人笑道:‘我们联手做案已经七次,还不知彼此是谁呢!’” “另一人道:‘阁下的阴阳神扇精妙犀利,在下佩服得很。’” “又一人却道:‘大人吩咐下来,未到时候,不得互相通话,互报姓名,否则不付分文,不授绝技,并格杀勿论。’” 其他的人一听此话似十分畏怕。原先那人道:“‘既然如此,就不讲好了。’” 这东厂的探子最精通的就是隐藏踪迹的法门,本不该漏出马脚,可当听见这几人的谈话,属实一惊,这几人的武功在他的眼里已有通天之能,却不想这十三人之上还有一位令这些人还害怕的人,想到这里不由得呼吸乱了起来,可这么微弱的呼吸声还是被人听见。 只听见有人冷哼一声:“有人!”然后自己的喉结就被捏碎了!事后检查身上并未中什么暗器,这人竟然是凌空虚捏,纯凭无上真气在三丈之远就捏碎了一个人的喉结! 闻言陆小凤和傅楚皆是一惊,陆小凤的灵犀一指也有隔空打穴的法门,可因内力不济,时灵时不灵,可这人竟然如此随意!单这内功的造化,只怕比傅楚还要强上不少! 追命看着二人诧异的表情点头道:“不错,有此功力的,武林中并不多。不过喉结一碎,虽不立刻致命却也将那探子痛的要死,还好东厂还算训练严谨,那探子知道这是个大情报,翻身一跃强忍痛苦就要往外跑,可那些人还不放过,又有一人甩出一柄弯刀,削去了更夫的两只手腕和一只脚掌,弯刀竟又飞回了那人的手!” 探子突然受此重创,自然不能再施展轻功,掉落下来,几人正想要去补刀,还好我师父及时赶到! 傅楚忽然道:“那探子就算命被保住了,喉碎手断,说不出话也写不出字如何做供?” 陆小凤解释道:“东厂的探子,腹语是必须学的!我说的没错吧!” 追命答道:“没错,拿探子正好会腹语,将这些事告诉了我们,也许就是这样,那十三名凶徒以为此人不死也无甚大碍,所以就知难而退了未与我师父正面交锋!。但这七件案中,唯有这件有明显线索。” “再把这些案子仔细研究之后,发现了一个很惊人的相同点!” 傅楚和陆小凤也不禁异口同声的问道:“什么相同点?” 追命道:“三十二年前,‘烈山神君’尚未创派,本是先帝御内大中大夫,官位甚显,忠心耿耿,后不满奸相阴谋弄权,返归烈山,二十八年前遭毒手。崆峒派的唐文亮暂且不谈,无为派似乎和朝廷官家并无渊源,但在先帝诛剿叛臣时,无为派屡次相助,先帝记挂着恩情,还曾亲自写了一幅字赠与无为派!” “二十年前的马君坦学士,不是武林中人,是前任礼部尚书的谋士,也全家惨遭毒手,而前任礼部尚书彭大人在不久之后也暴病身亡!” “至于我大师兄的血案,我们查过大师兄的父亲盛鼎天在朝在野都没有这号人,好像就是一个乡绅土豪,但师傅突然想起,二十六年前,前任礼部尚书手下有名重一时的文武二臣,文臣是马君坦,武将叫成亭田,这成将军是华山门人,因不满当时华山的内斗,便独自一人上朝为官!善使一套华山剑法和华山混元功,而我大师兄的父亲也善使一套华山剑法和混元功!大师兄曾专程去了一趟华山,询问君子剑岳不群先生,岳不群先生便拿出华山的资料一对,确有一名华山弟子入朝为官,而那弟子上山前的本名就叫盛鼎天!” 陆小凤叹到:“未想到这之中还有这种渊源!” 追命也是叹了一声,接着说道:“接下来就是石家堡,石家堡是一工匠世家,多为皇室建筑宫殿修葺补损,那时据说在维护先帝陵寝之时,发现先帝遗留下一封信,可那信还未交送至圣上哪里,全家便遭了毒手!” “最后便是干禄王!干禄王在口供里诉说是受人挑拨,可那人是谁他竟然也不知道,叛变失败之后,干禄王的下属千方百计的查听那人是谁,然而就在这节骨眼上,干禄王也被灭门!” “这些人的相同点.....不言而喻无论是朝廷忠臣,还是弃用的棋子!这些人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 陆小凤和傅楚听得一身冷汗:“这群人是受人主使,而背后那人的目的竟是.....谋朝篡位!” 第九十八章 十三凶徒(三) 傅楚惊道:“这么说来,这些案件岂不是......与奸臣篡位有关?” 追命冷笑道:“岂止有关,分明就是他们策动的。朝廷能被重用的忠臣,被藉故杀害,已不计其数,他们还唯恐在野的武林忠义之士会插手,一面制造事端,使武林各派自相残杀,早前一直荣辱与共的五岳剑派近些年来摩擦居多,只怕也是此人从中捣鬼!另一方面收买高手,残害忠义之士。这十三名武功高绝的凶手,如非当今朝廷权贵之士,以利以禄诱之,只怕也使不动他们......” 陆小凤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忽然道:“只怕不止利禄,刚才你学那探子的话中,那‘不付分文,不授绝技’......一群成名的黑道枭雄都心动的武艺,只怕这人也是有通天之能,甚至可能不在你师傅之下!” 追命点头说道:“没错,这朝野上武艺高强的人属实不少,可若说与我师傅半斤八两的......” 陆小凤惊道:“东厂厂公陈崇英?不对!镇国大将军凌落石?” 追命摇摇头叹到:“暂时还只能怀疑,陈公公应该不是,毕竟线索就是他的人传来的,至于凌将军......唉,这一切都还说不准只有抓住这剩下的十二个人才有线索!不过现在已经有了些眉目了!” 傅楚追问道:“什么眉目?” 追命反问道:“听到这里,傅兄你还想继续往下听么?” 傅楚笑道:“听个故事而已,难道还能吓死不成!追命兄你未免太小看我傅某人了!真要有人要我的命,可叫他尽管来就是了!” 追命赞了一声,高举一杯酒说道:“好!傅兄是真性情,这杯酒我敬你,从今往后但凡有用的到兄弟的,知会一声,必然相助!” 傅楚笑呵呵也回了一杯酒,然后急切道:“你快接着说!” 追命放下酒杯,又说道:“二位还记得之前我说的‘毒手状元’武胜西么!” 陆小凤说道:“自然记得,武胜西被自己的亲身哥哥武胜东杀害了么!你是说......他二人就是这十三凶徒中的?” 追命点点头答道:“没错!我赶到之后,武胜西已经奄奄一息,勉力的说出杀他者乃武胜东,他们一十二人,受人指使上五台山去干一件勾当,事情了后,头儿命他们卸去蒙面,告诉他们时机成熟了,不妨互相多多攀交,届时一举攻杀最后之目标......武氏兄弟这才知道彼此都在这行列之内,他们分手之后,武氏兄弟各知彼此因参与行动,必获一门绝技,便贪技心切,想暗中交换绝技......” “那知武胜西安安分分的将自己所得绝技抄于书上,与武胜东交换,可一翻武胜东给的秘籍却空空如也!正惊愕间,武胜东骤然出手,武胜西毫无防备就中了武胜东的毒镖!” “而武胜西也一脚把自己所记的武功笈踢落山谷。武氏兄弟因而大打出手,因武胜西已受毒镖,久战之下,又着一镖。也就在这时我才赶到!” 陆小凤奇道:“他兄弟二人久在关外活动,那武胜东想必应该不认识你把!为何不向你出手?” 追命道:“武胜东正急忙翻下山崖寻找被武胜西踢落的秘籍,又看我这幅邋遢样子以为我不会武,才没当时就对我动手!后来想必是他找到秘籍了,而我正要问武胜西头儿到底是谁的时候,武胜东就走到我身边要灭我的口!” 陆小凤笑道:“那人武功只怕不如你,想必是自讨苦吃!” 追命也笑道:“过奖,若是他们兄弟联手,我恐胜之不易,可就单武胜东一个,那我也不是吃素的!武胜东十招一过,就知道不是我的对手,便射出一枚毒镖击向武胜西!” 傅楚恨道:“这做哥哥的对自己弟弟赶尽杀绝,还真是好狠的心肠!” 追命叹道:“我也未想到他竟如此狠辣,一时不查就让他得了手,我担心武胜西一死,线索断绝,就一脚踢断了武胜东的左手。武胜东负伤奔逃,我就回身查看武胜西的伤势没去追捕,只可惜武胜西还是没有撑住!” “本来线索又断了,可我心生一计运起内功大声道:“哈哈,头儿原来是他!”声音滚滚的传了开去,想必武胜东也听到了。” 陆小凤赞道:“妙啊!只要武胜东也听到,必恐你泄露此秘密。那他定要来灭你的口,只要他来你就有机会捉住他!” 追命笑道:“没错,可是武胜东也非傻瓜,将信将疑,但仍要诛杀我来灭口,以策安全。所以这三日来,他暗算我数次,我也试着抓捕他数次,我二人你追我逐,一直闹到了这里。可这一天来,他却不见踪影,我只好在这里喝酒等他!直到遇见了你们!” 傅楚说道:“原来如此,现今这恶人也不知在干嘛,那追命兄你还在这里等着么?” 追命沉声道:“只怕他是不会来了,你们这一现身,他自然知道咱们人多势重,单我一人他就难以对付,更何况这么多人!加上冷血遭此重变,还是快些会京城为好!不过无妨,我一日没死,武胜东一定不会就此罢休的!” 说罢,心头沉重也不斟酒,直接提起酒坛“咕嘟咕嘟”狠狠的灌了几口! 傅楚和陆小凤对视一眼,他二人也未想到自己会坏了这么一大桩事,实在倍感惭愧! 可这时,一旁那被傅楚误认为是追命的斯斯文文的儒生起了身走了过来! 追命放下酒坛醉眼朦胧的说道:“傅兄的朋友是吧!一起坐,来一起喝杯酒!” 傅楚羞愧的快把头钻到裤裆里去,那儒生也是一愣。 不过那儒生还是满脸微笑的说道:“壮士,我这有样东西要交给你!” 追命好奇的看着那儒生,转而问向傅楚:“傅兄,这......” 傅楚满脸尴尬的说道:“其实我不认识他!” 陆小凤闻言笑出了声,追命却是心头一动,酒劲也渐渐消退了,追命看着那儒生,淡淡道:“有一句话要劝你。” 儒生笑着打揖道:“什么话,壮士请赐教。” 追命一字一句地道:“如果你是与武胜东无关的人,最好走远点,如果你是武胜东那一伙的人,那你可要做好准备!“ 那儒生满面不解问道:“什么武胜西,我根本就不认识,我是郭侯爷派来的,你应该是见过我的呀,他让我给你送件东西!” 追命倒是有些出乎意料,道:“哦?那是什么东西?” 这儒生小心翼翼地自腋下取出一柄纸伞,笑道:“哪,就是这东西。” 陆小凤怀疑的看着那儒生! 追命伸手去接,有点奇怪地道:“雨伞?” 那儒生笑容更盛了一些! 陆小凤大叫道:“不要接!” 可却已经晚了! 第九十九章 恐惧 陆小凤大叫道:“不要接!” 可却已经晚了! 追命的指尖已经触及伞面,忽觉冷硬如铁,并非纸制,猛地醒悟,这儒生陡地把雨伞一张,追命顿时看见前面一张大伞,直撞过来。 伞尖是一柄利刃! 陆小凤斜眼一别,这客栈的小二和掌柜的早已不知所踪,而客栈的门窗也已经关的严严实实。 追命欲身退,但座下的板凳却挡住了他的后路。 危机间,傅楚也反应过来人仍就端坐着,双腿一挑,一张偌大桌面已被挑起,伞尖就扎在桌面上! 伞尖利刃嵌入桌面内,一时拔不出来,追命有了活动的空间,猛地起身一腿,追命的这含怒一击,根本看不清去势,只能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气爆声! 那儒生连桌子带伞横飞出去,陆小凤正要上前追问他是谁,就只听见“嗖嗖嗖”三声,三枚泛着暗红色的毒镖破窗而入。 陆小凤衣袖翻飞,拦下了那三枚毒镖。 傅楚暴喝一声:“是那个在这里装神弄鬼!有胆子就出来见见!” 一声阴测测的声音响起:“毛头小子好大的口气!吃你爷爷一掌” 只听头顶“喀喀”一声,瓦碎而裂,一人从天而降,夹携着磅礴的掌风击向傅楚的头顶! 傅楚喝道:“来的好!”不闪不避,用出罗汉拳的一式罗汉举鼎,双腿虚弓,全身的力气和真气汇聚于举着的双手。 双手交汇,一股气浪从二人手中喷射而出。将四周的桌椅全部吹倒。 傅楚和那人同时闷哼一声,那人空中一个翻身轻巧的落在地上,打量着傅楚,傅楚也同时在打量着他。 一个短小精悍的老者,双袖高卷,一脸剽戾之气,光看就知道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角色!那一掌傅楚同他可说的上半斤八两,都吃了些亏! 这时那儒生也从地上缓过来了,嘴角还挂着些许血迹,本干干净净的长衫上满是灰尘,拄着那柄铁伞站了起来! 追命‘哼’了一声,骂道:“武胜东!你的帮手都现身了,你还要藏到什么时候去啊!” 四下里无人应声,却从楼上传来一声娇斥:“你是哪个,怎么进来的!” 傅楚三人的脸齐齐变色,傅楚大骂一声:“无耻!”就要往楼上冲,却被那老者一掌拦了下来! 这时楼上打斗声作响,傅楚心急如焚,任由那老者打了一掌,身形猛蹿,眨眼间就冲到了楼上! 那老者还不放过,又要追去,这回却被陆小凤和追命联手阻了下来。 傅楚提起一脚踹开楼上的房门,就看见房内凌乱不堪,林平之正举剑站在郭芙蓉和凌小刀面前,而郭芙蓉捂着右臂,手指缝间依稀可见流出的点点黑色的血迹!地上有一枚毒镖,窗口上则站着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想必就是武胜东,身后背着晕倒的冷血! 这一眼让傅楚睚呲欲裂,那镖上可是淬着毒呢,如若他早些反应过来对方可能上楼抓人,那还能有这等事! 怒上心头,加上背部硬受了那老者一掌,一口老血喷出! 本就脸色苍白的郭芙蓉,看见傅楚竟吐了血,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武胜东哈哈大笑,手中扣下一枚毒镖,直射向傅楚面门。 傅楚这一口血喷出,才只觉得呼吸顺畅了些,挥动衣袖将那毒镖打偏,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就要抓武胜东! 武胜东吃了一惊,他见傅楚那一口些喷出,本以为是强弩之末,他哪知道傅楚的身体被那蛇蛋改造的已经强的令人发指,老者那一掌经过金刚不坏体神功的护体真气削弱后,击中傅楚身上就仅剩下两三成的力道。 以傅楚的身体素质,只当是被什么重物撞了一下一般,这一口血主要还是心神受了震动,真气不顺导致!那一掌只能算是一个导引。 傅楚这一抓,风驰电掣一般,根被没给武胜东反应的机会。 身材瘦弱的他被傅楚抓在手里,像是一个可怜的小鸡仔一般,傅楚心中含着怒气,一拳打向武胜东的小腹! 傅楚虽然在暴怒的状态,却也知道急缓,怕将武胜东打死了郭芙蓉没有解药!所以这一拳没用上内力,可纯凭傅楚的肉体力量也不是武胜东那瘦弱的身躯受得住的,这一拳挨找,身子不由的蜷缩起来。 “解药给我!” “咳!我‘辣手书生’的追魂镖,你什么时候可曾听过有解药!” 傅楚看着在自己手中蜷缩着的武胜东,心中发狠,又是一拳,这一下打的狠了,武胜东猛地呕出一口血! “有没有!” 武胜东恶狠狠的看着傅楚,呸了一口带血的吐沫! “都说了没有,要杀你就赶快杀,那有那么多的废话!” 傅楚的脸上狰狞了起来,拉起武胜东的小拇指,狠狠的一掰“嘎嘣”一声,整个小拇指九十度弯曲!十指连心,武胜东的嚎叫惨绝人寰! “辣手书生?我先将你的手指头全都掰断,我且看你还怎么扔你那毒镖!” 凌小刀和林平之皆都惊恐的看着傅楚,他们从未见过傅楚这般状态,癫狂!暴戾!那恶狠狠的表情像是要吃了武胜东似的! 可傅楚知道,他现在其实非常害怕!他怕郭芙蓉就这么死了,那种感觉像是有一双手死死的掐着他的脖子,喘不上气! 恐惧到了极点那就是愤怒! “有没有解药!有没有解药!” 傅楚疯狂的一根根的掰着武胜东的手指,武胜东的嚎叫也越加的虚弱!终于忍受不住昏死过去。 傅楚贴掌上前,滚滚真气涌入武胜东的经脉,将他弄醒! 武胜东气若游丝的说道:“杀了我!” 傅楚的心渐渐的沉入了海底,他——恐怕真的没有解药! 傅楚颓然的松了手,跌坐在了地上! 林平之突然说道:“师傅,郭姑娘她......” 傅楚一惊,连滚带爬到郭芙蓉身边,只见她已经昏死过去,面若纸金,嘴唇泛紫!傅楚颤抖着伸出手,搭到郭芙蓉的鼻间! 呼吸也停了! 第一百章 沈澜 傅楚将手贴在郭芙蓉的胸口,真气似不要钱一般宣泄进郭芙蓉的经脉!用着真气护住郭芙蓉那已经微不可查的心跳! 可傅楚知道这是无济于事,人力终有尽时,等他内力回转不上来之时,郭芙蓉就是等菩萨来,也没得救。 房间的门再一次被推开,陆小凤急急火火的冲了上来,可当看见这一幕时也是愣住了! “她怎么了!” 傅楚看都没看一眼,只是专心的运送内力给郭芙蓉! 陆小凤看见了地上的毒镖,和已经摊成一滩软泥的武胜东,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脸色暗沉下来,走到武胜东身边,伸手在他衣服里摸索。 半响掏出了几个瓶瓶罐罐的东西。 “别找了,没有解药!”傅楚的声音嘶哑的可怕。 陆小凤不信邪,挨个掏出洒在地上试验,可惜真如傅楚所言,这些之中并没有解药! 陆小凤气从中来,狠狠的将一旁的桌子踢翻。 追命这时也赶了上来,还未打量房内情形,脱口说道:“那个老头跑了,我怕还有埋伏就没追.....小师妹......怎么了!” 并没有人回应,一时间房内安静的可怕。 “掌柜的!出来接客啊,还有没有房间了?你们这屋顶怎么还破了,喂!有没有人,没人我可走了!”一声声清脆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追命看着傅楚的脸已经涨成了红色,头顶渺渺青烟升起,知道傅楚这是运功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刻,可不敢再让人打扰!满脸忧色的退出房门,对着进来的房客不耐烦的说道:“走吧走吧,今日这店住满了,去别家吧!” 这人头上戴着斗笠看不清模样,可听声音估摸着也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一席紫衣上打满了补丁,看得出境遇也不是很好,身后背着一个有她半人高的药筐,远远看过去显得很滑稽! 那人闻言一愣,打量了追命两眼,奇怪道:“你是这家店的人?”说的是追命那身邋遢的打扮,开店就讲究个干净,可追命这身衣服说什么都和干净沾不上关系! 追命皱着眉头对那人说道:“你管我是那的人,赶紧走!你若也是和武胜东是一伙的那就快快出手!” 那人也未听过武胜东之名,怀疑的看了追命一眼,却也退到了客栈的大门处,正要出门,斜眼一别,一个儒生打扮模样的人,被捆的严严实实的放在门后,结合这大厅里桌椅被打的东倒西歪,自然而然的脑补出一副画面! 少女指着追命喝道:“好你这恶贼,不只谋财,你们还想害命!” 追命的头彻底痛了起来,这时一道人影从房里冲了出来,直接从楼上跳下将少女吓了一跳! 追命打眼一瞧,正是傅楚抱着郭芙蓉往客栈外奔去! 少女下意识的想要拦,傅楚却好像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有个人一般,左手依旧贴在郭芙蓉的胸口输送内力,直接撞了上去! 少女只觉得一股怪力袭来,拦也拦不住,直接将她撞到在地,而那撞她的人已经出了客栈再无踪影! 追命吃了一惊,正要追上去问问什么情况,这时陆小凤也沉着脸出来了! “由他去吧!” 追命一头雾水问道:“怎么了?” “他刚才用自身试毒,现在应该是找药铺试着调配解药去了吧!” 追命心神一颤,他不知道傅楚为何这么不要命,却也知道此时也不好再阻拦他了。 追命又问道:“冷血呢?” 陆小凤道:“他没事!这人是谁?赶紧打发走了,免得又生了什么变故!” 这时那少女也算是反应过来了,从地上爬起来,活动着酸痛的筋骨,回想起之前冲出去那人怀里好像还抱了一个身受重伤之人! 她这人生性古怪,不愿与人交往,习得一身毒术巫蛊,可却偏偏是个医生,见到人受伤,不管对方是谁她都要去救上一救!想要出门追傅楚,却有些疑虑! 之前傅楚的身法和撞他时的力道,无不说明傅楚是个比她要强很多的高手,可那高手都被这二人逼到逃跑,那这二人...... 一步一步的往门口渡着脚步,时刻谨防着追命和陆小凤二人突下杀手! 陆小凤和追命看的一脸黑线! “你快些走吧!这里不是安生之地,我二人不为难于你!” 少女一听,拔腿便跑,可刚一只脚跨出客栈的大门,一道强烈的白光,只射向少女的咽喉! 光芒厉烈,方寸之间少女那反应的过来,好在追命和陆小凤皆是轻功高强之辈!二人同时赶来,追命一脚将那白芒踢飞,陆小凤一拽少女的药筐,将她拽后两步! 那白芒是一柄苗刀,被追命一脚踢飞,可却又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又飞回客栈之外,没入黑暗之中! 少女这时才回过神来,冷汗涔涔而下! 追命低声对陆小凤道:“你快上楼,将他们护住!这一次不知对方来了几人!” 陆小凤点点头,施展轻功,轻飘飘的飞到了楼上! 此时只听见外面有人冷冷的说道:“出来!” 听见这个声音,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儒生,疯狂的挣扎了起来,心中一发狠,将塞子自己嘴里的破抹布生生咽了下去,大声呼喊道:“快来!我在这里!” 追命听的心烦,提起一脚,踹起一根尖锐的桌子腿直射向那儒生的咽喉! 那儒生被绑的严实,躲也躲不了只能任由那桌子腿穿破自己的喉咙,瞪大着眼睛死死的盯着追命!再也说不出话了! 那少女厌恶的看了一眼追命,离他远了几步,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追命淡淡道:“好人!” “好人你还杀人?” 追命不在搭理那少女,向客栈外高声喊道:“你也是那十三个人里的?” 屋外那人冷冷道:“我是那几个人里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会是杀你的那个人!还不快快出来,堂堂四大名捕之一的追命,难道害怕了不成?” 少女诧异的看了一眼追命,她虽然多半的时间都生活中苗疆或是野林里,可也听说过四大名捕的名号! “他还真不是坏人!” 第一百零一章 沈澜(二) 陆小凤上了楼去,就看见凌小刀已经将冷血抱回了床上,哭的梨花带雨的,而林平之还是抱着剑,时刻警惕着! “怎么样了?我听见楼下好像......” 陆小凤看着林平之那倔强中带着几分害怕的表情,感叹着傅楚还真是收了个好徒弟。拍了拍林平之的肩膀笑道:“没事,等这件事过去了,到了京城我带你好好放松放松!” 林平之不知道陆小凤嘴里的放松是什么意思,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说道:“那就谢谢了!” 陆小凤感到好笑,嘴角上扬了起来,他知道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可这种紧张的气氛实在不适合他陆小凤! 陆小凤收起笑容,走到昏过去的武胜东身前,反手封了武胜东的“气海穴”又不放心再戳了他的“软麻穴”。 然后示意林平之背起他,自己则背起了冷血,嘱咐凌小刀一定要跟在自己身后之后,大步走出了房门,下了楼! 外面那人显然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冷冷地道:“一”轰隆”一声,打了一个响雷。烛火急摇,雷光刹那间照得店内一片惨白。 “二”天乌地暗,山雨欲来风满楼。三盏油灯中有一盏已被吹熄。 追命看见陆小凤下了楼,冲着他点点头。然后就一人走在前面,大步走出店外。陆小凤则护着众人也紧跟着追命的脚步走了出来。 追命一出店外,就闻到一股刺鼻的血腥味,只见地上躺着七八个人,看打扮有两个差役,还有几个来这投店的行人。 这些人倒在泥地上,每个人的致命伤都是咽喉,似被一种弯而利的快刀,削得只剩下一层皮连着,连声也没吭便死去的。 “三”天地漆黑,偶而一阵闪电,只见满天乌云,这大地随时会给激风吹击得粉碎! 闪电掠起的同时,之间一人就在前面十步之外,带着斗笠,穿着蓑衣根本看不清面目,站在那里就像一座黑色的山,腰间有一柄亮闪闪的苗刀! 苗刀无鞘,刀上有血,鲜红的血滴粘在刀刃上“滴答滴答”的往下流。 “终于肯出来了么?” 追命目光收缩,冷冷地道:“来自苗疆?” 那人点点头,没有说话,天地间又一记雷响,雨仍没有下。闷雷像战鼓擂动一般滚滚地一连串的响了过去。 身后那少女突然开口道:“他叫莫三,在苗疆杀人无数,一手回魂追月刀神鬼莫测,你要小心!” 莫三看了一眼那少女冷冷道:“你认识我?” 少女冷哼一声喝道:“老洞苗寨的都拉乌一脉是你杀的吧!” 莫三笑了一声道:“我杀过的人多了,皆是蝼蚁我怎么知道是那个!” 少女怒骂了一连串听不懂的苗语,右手一甩一团黑雾飞向莫三! 白光暴闪,将那一团黑雾劈开,那黑雾落在地上显出了原形,一团团密密麻麻的小黑虫子! 本一直站在少女身边的凌小刀,下意识的离她远了一些! “黑虫蛊?原来是个小蛊女,难怪认识我!可你这道行还弱的很那,我杀过一仙娘,那人施展起黑虫蛊那才叫震撼......” “闭嘴!” 少女怒喝一声,又从怀里掏出一罐子,也不打开直接就向莫三一掷。 莫三知道这些玩蛊玩毒的人有多难缠,也不劈砍,微微向右一侧,那罐子就摔在了地上。 “嘭” 一团烟雾升起,本在地上乱爬的那些小黑虫子闻到那烟雾的气味,似是受了什么刺激,在地上抽搐起来,眨眼的功夫,这些小黑虫子似乎变大了一圈差不多有蚂蚁大小,身上还长了两条翅膀! “嗡嗡嗡” 莫三一时间像是被那群黑虫掩埋了起来! 可突然间刀光四闪,叫人有些眼花缭乱,数以千计的小黑虫竟然都突不进那莫三的刀圈! “你们两个吃干饭的么?我刚才拖住他了,你俩为什么不上?” 陆小凤和追命一愣,大感惭愧!确实现在好像不是讲究单打独斗的时候,追命脚步一点,窜到莫三的面前,双腿腾空而起,连环不断的踢向莫三! 莫三冷笑一声,刀光翻飞,将仅剩的几只虫子击落后,甩手一扔,那苗刀“嗖”的一声破空而出! 追命一惊,欲用手格,刀似有灵性,半途中突然变换斩向追命后脑。 追命猛一伏身,刀锋擦发而过,又回到莫三手中! “你呢,你怎么不上去?”少女手指着陆小凤说道。 陆小凤摸摸胡子,用手指了指身后的冷血,和凌小刀。 少女嘴里又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陆小凤听不懂的苗疆话,但陆小凤知道绝对不是夸他英明的话语。 在陆小凤目瞪口呆之下,少女放下药筐,从其中掏出一七彩斑斓煞是好看的蜈蚣! “你要干什么?” 凌小刀一把拉住了要把七彩蜈蚣放在冷血身上的少女。 “你这女人怎滴这么不识好歹,我在救人!” “那有你这么救人的,快将那玩意拿开!”凌小刀少见的硬气了起来,对少女喝道。 少女冷哼一声,一掌推开不会武功的凌小刀,要将七彩蜈蚣放上冷血的背上,可陆小凤身形一晃,背着冷血离开了少女的周围! 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少女的声音中带着些怒气说道:“我说了,我是要救人,好让你能出手帮衬下你的同伴!” 凌小刀从地上爬起来尖声喊道:“不用你来救!恶心死了!” 轰隆——又是一道闪电劈过,这一次终于下起了雨来。倾盆大雨从天而下,交织成了一道水网,瞬间就将众人的衣衫打湿。 少女浑身颤抖着,也不知是雨打在身上冷的还是气的! 陆小凤警惕的看着少女,怕她突下杀手! “好!” 陆小凤和凌小刀皆是一愣,少女说完这个字之后,转身就走不久就雨夜中消失! 可突然追命的一声暴喝又将众人的视线拉了回来,那少女本就不该趟这趟浑水,就这么离开险地,也算是好的吧! 天黑得像打翻了的黑色墨水,但是,那翻滚的云依稀可见,那一块块云宛如一个个怪兽的脸,那蓝紫色的闪电是怪兽可怕狰狞的笑脸。走在怪兽笑脸下的少女,身子不断的颤抖着,像是一只受惊的羔羊! 少女将头上的斗笠一扔,任由豆大的雨点击打在脸上,好叫人看不清脸上的泪痕! 可这路上已无一个行人,那是隐藏给谁看呢?或许是给自己吧! 第一百零二章 沈澜(三) 快快快! 傅楚的心里现在只有这一个字,快! 傅楚亲口试了那毒镖上的毒,可以试出来那毒镖上所沾的毒液的主药应该是葫蔓藤,江湖上一般称之为断肠草。傅楚别无所法,只能试试看能不能自己根据那主药配出解药给郭芙蓉! 那三年苦读的医书现在就是郭芙蓉的救命稻草! 冲出客栈,傅楚似乎在地上看到了几个七倒八歪的尸体,和旁边持刀而立的人!心神百转,却还是不理会这人,而那人也好像没有对他动手意向就这么让他离去。 学自陆小凤的凤舞九天被傅楚施展到极致,哪还有什么飘忽若神,步步生莲的美感,只是一味的快! 若是大街上有人,定会以为遇见了鬼魅! 四周的建筑不断从眼前掠去,可却并没发现药铺,傅楚的心中越来越急,汗已经浸透了自己的衣衫,丹田也有些隐隐作痛!内力已经快要枯竭了,现在郭芙蓉的命纯凭傅楚的内力护住心脉,保持不死,只要内力输送一停,定会就此香消玉殒! 皇天不负有心人,当傅楚走到这街道的拐角处,终于发现了一个挂着‘药’字的房屋,飞到近前,发现这是一叫回春堂的医馆! 傅楚大喜过望,啪啪啪拍了三下门,却无人应声,傅楚心中焦急,那还顾得上什么礼节,开始急促的拍打着门板。 敲了一会发现还没人开,提起一脚就将整个门板直接踹下来。 这医馆不大,进去就是医生平日里坐堂的地方,浓聚着一股药香,傅楚抱着郭芙蓉大步前行,进了后院,运气内力高声喊道:“有没有人!” 这一喊可算是叫出了人,一个只穿着薄衫的老者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惊恐的看着傅楚! “大侠!你这是!”这里临近京城,来往的武林人士也不少,这老者在这里开了一辈子的医馆了,傅楚这打扮和那惊人的一吼,怎么会看不明白! “带我去你抓药的地方!” 老者一愣,却还是步履蹒跚向前带路,走过不远就在一个锁着的物前停下,老者掏出钥匙,傅楚却直接将那门踹开,径直走了进去。 老者叹了口气,摇摇头跟进去将屋内的油灯点亮。傅楚看正中有个床,走过去轻轻将怀中的郭芙蓉放上去,手掌却还是没离开郭芙蓉。 “绿豆、金银花。甘草各给我抓些!” 老头诧异的看了一眼傅楚,他本以为傅楚是找他来治病,却未想傅楚直接替他交代了药方,诧异归诧异,却还是乖乖的去抓了这三味药。 “大侠,你这药量要多少?” 傅楚一僵,他根本不知道那毒液的配方,只是大致的要了几味药,可这药量的多少完全可以决定一个人的生死,傅楚的心里犯了难! “二钱绿豆,三钱,不也是二钱金银花,一钱甘草!” 老者看着傅楚支支吾吾的样子,叹了口气,走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侠,能否让在下看看!” 见傅楚点了头,老者探出手去搭在郭芙蓉的脉搏上,脸色顿时就变了! “这人......”可唯恐傅楚生气,将气撒在他的身上所以欲言又止! 傅楚低沉道:“我知道,你明说吧!” “此毒已经侵入她的五脏六腑,就算是解了毒,只怕也是一个废人了!” “那也比没命强啊!” “绿豆、金银花、甘草这是断肠草的解药,也不知这毒的具体配方是什么,药量又要多少?老可也好抓药啊!” 傅楚低下了头,黯然道:“我也不知道!” 老者也犹豫了起来,傅楚大声道:“来不及了,你快按我说的抓吧!” 老者连连点头称是,转身去抓药,可心里已经认定郭芙蓉是一个死人了。 将药抓好,也不去打扰傅楚,自觉的将药炉打开煎起了药。 轰隆——一声霹雳,药房里的油灯微微闪动了几下,傅楚看着那飘忽不定的小火苗,也不知为何,探出另一只手去替它挡了下风。 傅楚突然想到自己也试了那毒,为何自己至今也没事,按理说如果中了毒又强行运功,那这毒素只会更快的入侵,可自己试了毒之后又这么运使内力,自己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念头一转,精神一震,惊喜道:“老先生,不知你家里可有养什么牲畜?” 老者一愣答道:“我这当了半辈子的郎中了,一不种田二不拉货,养牲畜用来干什么,不过倒是养了只懒狗用来看门......”说完看了眼傅楚心中暗道:“这懒狗还真是一点用处都没有!” 傅楚喜形于色,激动道:“那还劳烦把那狗牵过来,再拿些砒霜予我!” 老者不解,却又不敢问,乖乖的冒着雨出门将一条大黑狗牵了过来,又去给傅楚抓了半斤的砒霜。 傅楚看着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的大黑狗,暗自了声“对不起了”一把掐住了他的嘴巴,将那半斤的砒霜一点都不剩的倒进了它的嘴里。 老者在一旁看的心惊胆战,暗道:“此人莫不是疯了吧,残杀我的狗泄愤?那一会怀里那姑娘要是死了,我这把老骨头......”越想越心惊,双腿直打颤。 那可怜的大黑狗吃了这半斤砒霜,没一会就倒地不起,口里吐着白沫,在老者惊恐的眼神中,用指甲划破了腿上的皮肤,鲜血涓涓的流出。 “对自己都怎么残忍!天哪,一会倘若他要对我下毒手,我就直接咬舌自尽,才不要受那些屈辱!” 将留着血的腿送到哪大黑狗的口中,那血对那黑狗似乎有着莫名的吸引,本已经晕厥的它竟又睁开了眼睛,吸允起傅楚的血来。 傅楚感觉差不多后,脚一使劲,腿就从那黑狗口中出来,那黑狗好似还不知足,咕隆一声站了起来,猛地扑向傅楚的腿! 傅楚用力一踹,那狗被踹的飞到了门口,呜咽一声站了起来,好似受了多大的委屈! “这...这...这怎么可能,我那砒霜过期了么?不应该啊!” 傅楚看着老者那吃惊的样子心中狂喜起来,自己的血竟被那蛇蛋改造的有这种奇效! “有救了!” 第一百零三章 沈澜(四) “大侠,这......这是为何!”当了一辈子的医生,其实各种匪夷所思的病情和各种生命的奇迹他看的已经不少了,可这一刻他还是会怀疑自己的眼睛! “快拿个刀,再拿个碗来,用我血做药引!”傅楚狂喜道。 “哎哎哎,是,这就去!”老者这时候已经不再害怕了,反而有着一种求知欲,他想知道傅楚到底能不能救活这在他眼里必死的姑娘! 很快,就拿来了刀和碗,药也快要煎好了,傅楚二话不说提刀放血,流出满满一碗才控制肌肉止血,看得老者又是一阵惊奇! 老者把那碗血往药炉里倒了半碗,又偷偷的藏起来半碗。 过不得一会整个药房里全部都,弥漫着奇异的香味,闻起来甚至有些让人目眩神迷! 老者摇摇脑袋,努力的让自己清醒一些,将药倒入碗里,盛到了傅楚手中,克制着自己不去喝了那碗诱惑人的药! 傅楚小心翼翼的接过来,掰开郭芙蓉的嘴,一点一点的送入她的口中,一滴都不剩! 然后放下碗满怀希冀的望着郭芙蓉,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傅楚能明显的感觉到郭芙蓉的心脉跳动的快了些,有力了些! 傅楚大喜过望,也就在这时,那只大黑狗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满屋的乱窜,老者看不过去,走过去要将它拴在门外!可那本一直很温顺的大黑狗猛地咬了他一口。 “你个畜生!外人来了你叫都不叫唤一声,返到来咬我一口,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那畜生却丝毫不害怕,似疯了一般的狂吠,老者有些恐惧,扔出一只鞋子打它,却不想那鞋子扔中那黑狗之后,顿时就停止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瞪得大大的,充斥着血丝,叫也不叫一声! 傅楚心中一紧,老者走上前去,试探的踢了一脚.。 “怎么了?造反了是不......” 那黑狗被那轻轻的一脚,直接摊倒在地,眼睛鼻子和耳朵里开始流出一滩滩黑色的泛着腥臭的血! 傅楚赶忙低下头看怀里的郭芙蓉,扒开她的眼睛,果然里面也遍布了血丝,一根根狰狞着,像随时会爆开来一样! 而本一直被傅楚护住的心脉...... 也停止了! “轰隆”一声,一道转瞬即逝的白光让这片天地在那一瞬间亮如白昼,可却也只是一瞬间,一眨眼黑暗再一次袭来,就犹如傅楚现在的心! 得而复失更可悲!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雨越下越大,冲散了本笼罩在这里的血腥味,一穿着蓑衣带着斗笠看不清面目的人,持着一把刀追砍着一看起来有些落魄的汉子。 一旁还有一短小精悍的老者虎视眈眈的看着那边的一群人! “陆小凤吧!闻名不如见面啊!” “久闻‘大手印’关海明关老爷子一手大力金刚掌出神入化,甚至在塞外毙了金刚门座下大弟子,一举名扬塞外,在下也是久仰久仰啊!” 关老爷子本一脸阴霾,听见陆小凤如此恭维自己,也不免面露得色。却不料陆小凤画风一转! “只不过我听说现在金刚门现在举派追杀你,要夺回被你抢走的大力金刚掌孤本!却未想你竟然不在塞外,反倒是入了关内,还当了别人的狗!” 关老爷子脸色一变,沉声道:“好小子,不过你也就能逞一时的口舌之快了!那捕快我看可是快撑不住了!” 陆小凤微一皱眉,想要上前帮衬却又怕关海明对凌小刀、林平之他们动手,进退两难,大脑飞速运转思量着对策! 黑暗中,莫三的那柄刀亮得像一团火!游走在追命的四周,也好在追命轻身功夫了得,一直四处躲闪,一时半刻莫三还不能伤的到他。 可追命知道这样下去不亚于坐以待毙,因为他本就不以内力擅长,再耗下去自己只会油尽灯枯。由于其母怀孕时被人打伤,故出生时便有内伤带出娘胎。所以内力修炼不易,学不了内力耗费过大的拳掌功夫,反倒是家传的追命十一腿法练的更纯熟! 追命知不能等对方再出击,他像一头怒豹般扑了过去。 他才扑到半途,刀光又自莫三手中掠出,势不可挡! 追命怒喝,翻腿就踢,居然踢中刀柄,刀向天冲,连着转了三圈,带着螺旋气场又向追命咽喉割来。 这简直是柄要命的刀! 追命只好脚步虚蹬,急速后退,才堪堪躲过这一刀! “嗖”地刀又收回莫三手中! 雨下的越来越急,连绵不绝的连成一条线,浇在地上甚至起了烟雾! 就在这时,又是一记雷光! 电光一亮,天地一亮,高手对决只争一线,莫三手中的刀也是一亮! 简直亮极了,追命什么也看不见,也听不到刀声,因为雨实在太大了。 可是追命肯定对方已飞出了刀,全身拔起,腰际一阵热辣。电光已过,追命目中仍一片雪亮,但已可以看清事物。 刀再一次的回到了莫三手中! 打不了了,他自己知道不能逗留在外面与莫三交手,他决不能再等下一道闪电,因为他不能肯定下一道闪电他躲不躲得过那根本连看也看不见的要命的刀! 先前未受伤,凭着轻功尚可一拼,可如今受伤,还是要命的腰部,再拼下去只有一死!他死不要紧,自己身后还站着昏迷了的小师弟! 陆小凤自然也看出来追命的困境,猛然暴起,似飞鸟般掠向关海明,一直警惕着陆小凤的关海明怎么会被没发现。 竖起一掌,雄厚的掌力甚至将自身一尺内的雨水逼到了别处,指尖与手掌相对,陆小凤突然收力,借着关海明的掌力扑向莫三。 关海明一掌打了个空,也不生气,阴测测的一笑,举掌奔向了林平之一行人。 “看我霹雳雷火弹!” 关海明一惊,生生停住脚步,怀疑的看着举着手的凌小刀,透过雨网定睛一看,凌小刀手里那有什么雷火霹雳弹,只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一块破石头! 关海明发现自己被骗,怒吼一声,再一次冲了上去。 第一百零四章 沈澜(完) 关海明发现自己被骗,怒吼一声,再一次冲了上去,可毕竟之前这一耽搁,陆小凤已经迫退了莫三,和追命赶了回来。 二人皆是轻功方面的绝顶高手,眨眼间就掠过关海明,追命双腿上下翻飞,踢开关海明的这一掌,陆小凤则左手拽着背着冷血的林平之,右手拉着凌小刀风一般的进了客栈,而那被点了穴的武胜东则留在了客栈外! 追命看陆小凤等人进去了,也不恋战,转身也飞了进去,关海明要追,陆小凤回身一指,关海明不备倒飞了出去! 其实要是只有陆小凤和追命,这二人倒也不算是什么难事,任那莫三的刀法神鬼莫测,陆小凤的一手灵犀一指也克的他死死的,可偏偏就是带着三个累赘,这才导致二人打起了束手束脚! “好一个陆小凤!” 陆小凤堪堪停在门口,却也不出去,笑道:“关老爷子的身子骨也精壮的很啊!” 关海明哼了一声,走到武胜东面前,在他胸口点了几下,却毫无反应! 陆小凤笑的更大声了,关海明老脸一红,又连试了三四种解穴的手法,可就是没有反应! “关老爷子不但掌法了得,这打穴的手法也有研究?晚辈自允在打穴解穴方面略有所成,可今日一见关老爷子一气呵成的使了这么多种手法,晚辈只能说是之前坐井观天了!” “你...你...够胆你就出来!逞什么口舌之能!” 就在这时,“飕”地一声,刀自门外绞入,追命正在查看自己的伤势,听见声音,猛地往桌上一伏,弯刀自他头顶掠过,转而直奔林平之! 陆小凤仓促间将临近的一张木桌翻起,挡在林平之身前,木桌被一刀旋绞成七八片,刀势也尽,倒飞回门外的黑暗中! “都去躲起来!” 店内障碍物多,那柄要命的刀想要他们的命,可不容易。 这时刀光一亮,刀又飞劈追来,陆小凤正要后退却不想这次这刀并不是冲人而来,斜飞而上,“咔嚓”一声,柱梁被削断。 陆小凤大惊,要去追那柄刀,那刀就又好似有了灵性一般不叫陆小凤追到,飞回屋外的黑暗中! “出来吧,躲在里面,我早晚会将这四根柱子砍断,你们一样要死!” 陆小凤和追命对视一眼,却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无可奈何! 这店内,桌椅众多,刀不好砍到人,可人也不好在都是障碍物的地方腾转挪移,陆小凤的一身轻功在这里发挥不出来,刀却可以随意翻飞! 陆小凤走到一个柱子面前,对追命使了个眼色,追命心领神会走到陆小凤对角的一根柱子面前! “那你看看是我先夹住你那破刀还是你先把柱子全部砍断?” “哼!冥顽不灵!” 嗖”!这要命的刀又飞了进来,可却偏偏奔向了无人看守的那根柱子,追命直奔而去阻拦,却还是慢了一步,“嚯”地一声,那柱子应声而断! 这店总就四根大柱,断了其二,客栈的二楼“轰”的一声往下坍塌些许,整间房子摇摇欲坠! 刀再一次飞回了店外! 关海明忍不住嘲讽道:“四大名捕?四条眉毛陆小凤?中原武林,不过如此!” 陆小凤死死的盯着门外,看见因门窗破裂而流下来的雨水,伸手用手指沾染了些水迹,在地上写道:“我引开使刀的那个,你引开关海明,让他们躲在这客栈的地窖!” 追命看了一眼躲藏起来的林平之和凌小刀,又看了看已经被鲜血染红一片的腰部!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他是名捕快,要以身犯陷那是他的职责,他不会告诉陆小凤他已然受了重伤,恐怕不是那关海明的对手! 挥挥手让林平之过来,悄声吩咐了一番,又递给他一个令牌! 嘱咐道:“一会我二人冲出去,你带着他俩藏在这客栈的地窖里,我二人会将这客栈弄塌,他们一时半会应该是进不来,待得天明,官兵和捕快定会巡查这里,到时你们再出来!用这令牌证明身份,他们自会派人将你们护送到京城,那时再相会!” 林平之看着那令牌,担心道:“那你们怎么办?” 追命哈哈笑了一声道:“没了你们,他俩并不是我二人对手!” 林平之低下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追命一巴掌打了过去,林平之愕然的看着追命。 “别做哪些儿女姿态,以后好好学武自然有你出风头的时候!赶紧滚蛋!” 林平之沉默不语的将那令牌收好,背起冷血去寻找凌小刀了! 二人静静的看着林平之带着冷血和凌小刀下了地窖,也就在这时,刀再一次飞进来了! 同时对着那仅剩的两根柱子,拍了一掌,这两根柱子悲鸣一声,这间客栈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 陆小凤和追命飞快的往门口掠出,一直在门口的关海明大喝一声,提掌阻拦,陆小凤哼了一声,一指迎上。 这一次他未再留余力,灵犀一指,洞悉天机,一丝柔劲顺着指尖亲囊而出,关海明再一次飞了出去,而那手掌正中被那一指戳出一个血洞,可那劲力还未散尽,透过手背而出,点在了关海明的肩上! “啊啊啊!陆小凤,我要你死!” 关海明知道,他这只右手算是废了!整个手掌上的经脉全被那一指截断,他全身武艺都汇聚在这一双手掌之上,如今被废了一只,那就像是被废了一半的武功一般,此仇对武林中人来说,不共戴天! “轰隆隆隆隆!”身后的客栈彻底坍塌,只留下一片废墟,连带着周围的民居,也塌了一面墙! 莫三的刀也被埋在了那废墟之中,局势在失去了包袱之后,终于开始向陆小凤等人倾斜! “我的刀没了!”这句话从莫三口中说出,声音没有丝毫的波动,却能让人听出藏在心中的熊熊怒火! “那就用你们的命来偿!” 莫三双臂一展,蓑衣被一团黑线挣开,那黑线密密麻麻似有千万根,席卷向陆小凤! 这莫三原来不是靠内力凌空御物,而是凭借这一根根是黑线,才能让那刀神鬼莫测! 陆小凤身形一闪,横飞到一旁,躲过这千丝万缕的黑线,可那黑线击在那废墟之中,缠住百十来块大小不一的砂砾,再一次急射向陆小凤! 陆小凤心中暗自叫糟,不是这攻击有多难躲,而是这废墟之上虽然碎石众多,可照着莫三这种打法,没一会就会将这废墟搬空,那这二人要是发现废墟中没有林平之他们的尸体,心中定会起疑! 此时关海明也从左而上,提着左掌,气势汹汹的直奔陆小凤,陆小凤此时左右受敌,追命自然不会不理,忍着腰疼,双腿似翻花一般踢向关海明! 关海明现在只剩一只手,自然防不过追命的连环腿,陆小凤也趁着这个机会,跳出废墟,身子直射向莫三! 莫三双手一抖,那黑线带着石块,急转而去拦在陆小凤面前!陆小凤的轻功堪称绝顶,怎会就这么被阻住,身子凭空拔高了一丈,站立在那黑线上,也不停歇顺着黑线跑向莫三。 莫三一惊,没了刀他的近身能力可以说不值一提,双手急速的抖动,那黑线放下了石块,似成千上万条毒蛇一般,卷向陆小凤! 陆小凤没了借力的黑线,右手一挥,抓了一把雨水,再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撒出去,水滴与黑线相撞,可这雨滴轻若无物,陆小凤距离飞叶摘花也可杀人的境界也还有很大的距离,这雨滴也只是稍稍的打偏了一点黑线,那黑线稍一停顿,再一次直射而来! 可单这一停顿,就已经给了陆小凤时间,只在空中留下一道道残影,直奔向莫三而去! “好嘛!到底是那个在这......”一个妇人骂骂咧咧的从一面破墙中探出头来,然后就呆住当场! 一团团的黑线将那妇人围住,那妇人惊慌失措,凄声尖叫起来! “陆小凤,你还要过来么?” “你还真是好不要脸啊!”陆小凤停住脚步咬牙切齿道! “哈哈哈,久闻中原武林规矩众多,还不让涉及无辜百姓!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陆小凤不言,暗自筹算着对策,自己距离莫三不过三丈,以自己的轻功赶到莫三身前不过眨眼间的事情,可自己不清楚莫三的手上功夫,倘若有那么半点闪失...... 一柄菜刀破空而出,场中众人均未反应过来,就听见“嚓”的一声,那紧绷的黑线应声而断! “谁?”莫三大喝一声,陆小凤却先法制人,猛地一窜到得莫三面前,一指点向莫三的心脉! “杀你者!傅楚!杀你之招数!井中八法——击奇!杀你之兵刃!菜刀!” 这是莫三听见的最后一个声音,陆小凤的那一指点在他的心脉上,内力催发,柔劲透体而出,立时身死!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药引猛烈,不经稀释和滤毒就敢给一生命机能基本全无之人喝!你们还真是有创意啊!“ 傅楚猛然回头看着面前这紫衣少女,喝道:“你是谁?” 紫衣少女,擦擦脸上的雨水,答非所问道:“不过你这一身血确实都是宝贝!我从未见过一个人的血液能拥有这么旺盛的生机,只可惜你用的方式不对!要不然,说不定你真的能救得了他呢!” 傅楚放下怀中已经没有心跳的郭芙蓉,站立起来,怒视着那紫衣少女,狰狞着说道:“你也是什么十三凶徒的人吧!好!好!今天我就让你偿命!” 这一拳含怒而出,气势汹汹,甚至打出了气爆之声,却停在了那少女的面前! “我能救她!” 拳风将少女的头发吹的轻舞飞扬,可那少女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说什么?” “我怕能救她,只不过,你这一身宝血,需要借我用用!” 傅楚眯缝着眼,盯着这怪异的少女,冷声道:“你要是救不了呢?” 紫衣少女笑了笑说道:“救不了就救不了,你二人本就与我无关,不过是看你可怜,加上你那一身血对我有用才想帮你一把而已!” “你确定你不是十三凶徒之人?” “从未听过!” 傅楚看着那少女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而那十三凶徒自三十年前就开始作恶,应该不是他们,且这郭芙蓉已然没了心跳...... “想好没有,再晚一会我也没有办法了!” 傅楚沉默不语,却还是给那少女让开了道路,任由她去探查郭芙蓉的伤势! “事先说好,我治疗的方式有些奇怪,你们最好出去!” 一旁瑟瑟发抖的老者闻言,二话不说冲出了房门,傅楚却站在少女身旁冷笑一声道:“我必须在这里看着你!” 少女别了傅楚一眼,也说道:“你若愿意待着那便待,可是一会我动了手,你可千万不要大惊小怪或是阻拦我,否则后果你自己承担!” 傅楚哼了一声不再说话,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希冀,这少女说话虽然不好听,可却有着一股自信满满的劲头! 人是需要希望的,少女再一次给了傅楚希望,可万一这希望再次破灭,傅楚离入魔也不远了! 少女放下一直背着的药筐,傅楚往里一看,眼神不由一凝,这药筐里养着一只七彩斑斓的大蜈蚣,而那少女却好似不怕那蜈蚣一般,任由那蜈蚣爬到她的手臂上,看样子还想让那蜈蚣爬到郭芙蓉的身上! “你......” 被那少女狠狠的瞪了一眼之后,傅楚咬咬牙闭上嘴,眼神中闪过一丝杀意!心中打定主意,这少女要是只是玩弄他,还糟践郭芙蓉的尸体,自己定要将这少女大卸八块! 要是陆小凤在这里定会提点傅楚此时的心境,一本来敬畏生命之人现今如此狠辣,这已经有些不像傅楚了! 那七彩斑斓的蜈蚣,爬到郭芙蓉的身上,自觉的到了郭芙蓉的伤口上,开始啃食那伤口处的黑血。 这时傅楚才发现这蜈蚣原来壳是透明的,那七彩的颜色竟是它体内的血,黑血不断的流入那蜈蚣的体内,渐渐的把那蜈蚣也染成了漆黑! 少女感觉差不多了,将那蜈蚣从郭芙蓉身上拿起来,放回药筐里,嘴里还念叨着:“小七辛苦啦!” 然后又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小盒子,小心翼翼的打开,傅楚探出头一瞧,是两个白色的球体! “这是什么?” 少女看也不看傅楚,打开郭芙蓉的嘴巴,抬手一送,那两颗小球就进了郭芙蓉的嘴里。 然后对着傅楚笑道:“你一会就知道了!” 傅楚走上前来,手搭在郭芙蓉的手腕上,却还是一阵平静! 这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傅楚越来越不耐烦,刚要翻脸,那少女却托住郭芙蓉的下巴,轻轻一弹,郭芙蓉的嘴自然的张开,傅楚不可置信的看着两只天蓝色的蝴蝶从郭芙蓉的嘴里飞了出来! 傅楚这时发现郭芙蓉伤口处流出的血已经不再是黑色,而变成了健康的红色! 少女按住郭芙蓉的胸,用力的挤压了几下,然后放开手,郭芙蓉的胸膛就开始上下的起伏了起来! 傅楚猛的上前,抱住郭芙蓉,喜笑颜开的感受着郭芙蓉的呼吸,突然抬头! “你到底是谁!” 少女也对自己救活了一个将死之人很满意,巧笑嫣然,恰巧那两只翻飞的蝴蝶也落在了少女的头上!这一笑足以让世间的所有佳丽都黯然失色! “我叫沈澜!是名医生!” 第一百零五章 西门山庄 陆小凤戳死莫三之后就站在那里,远远的望去,就看见傅楚一人走在雨夜中,感觉说不出的孤独。 陆小凤心中一紧,只有一个人,难道...... 傅楚显然也看出了陆小凤的担心,淡淡道:“她没事,在一个医馆里养伤!有人说你们有麻烦我就赶回来了。” 陆小凤万分惊喜,说道:“你真的将解药配出来了?” 傅楚兴致不高,只是说道:“不是我。” 陆小凤“咦”了一声,可惜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那边追命还拖着关海明呢,这几人已经身死,线索现在全在那关海明和武胜东的手里,想要查出剩下的十三凶徒,那关海明必然不可再死,要抓活的。 “追命他们呢?” 陆小凤解释道:“此战凶险,我万不得已之下让林平之带着冷血和凌小刀躲在了这客栈的地窖里,追命应该还在和关海明纠缠。” 傅楚运功瞧了瞧,却那有追命和关海明的身影,诧异道:“他俩在哪纠缠?” 陆小凤奇道:“不就在那里.....人呢?” 陆小凤回头一望,只剩下那一片废墟和地上躺着的武胜东,追命和关海明已经不见了踪影! 二人各自施展轻功飞过去,只看见地上的水洼里残留着许多血迹,也不知是追命的还是关海明的。 陆小凤真想给自己一巴掌,一波未平却又生一事端。 “怎么办?” “顺着血迹追吧,这雨下的这么大,他二人能跑到那去!” 傅楚一指泡在水里的武胜东问道:“那他怎么办!”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杀了吧!留着始终是个祸端!” 傅楚二话不说,一脚跺下去,武胜东整个头都爆裂开来,流淌在水里到处都是! 陆小凤吃惊的看着傅楚,却也未说话,点点头道:“走吧,去追他们吧,一会血迹被雨冲走了就不好找了!” 二人就又消失在了雨幕之中,只留下一地废墟和一个吓傻的妇人! 巨雨把世界交织成一张吵杂的白网。追命才停了一停,便看见他脚下的雨水是红色的。 他出道这么多年,每次只有他追别人的命,这次却是别人追他的命。 雨中奔跑极度的耗费体力,现在他已经感觉到有些口干舌燥了,作为一名老江湖他知道这是身体极度缺血的表现,他必须找个地方包扎伤口! 可他已经被关海明追出了城,这方圆五里之内并没有什么兵营,可他又不能逗留在平常人家,因为怕殃及池鱼,同遭毒手。 附近只有一处武林世家,叫做“西门山庄”,老庄主被人用内家重手法击毙后,西门公子独当一面,行事亦正亦邪,平日里倒也低调没生过什么事端,万般无奈之下追命只好奔向这“西门山庄”。期望对方身处京城附近,可以卖自己一个面子! 他逃到“西门山庄”的门前,雨势已经小了,但他感觉得出,敌人的追踪也很近了。 若以平日里他的轻功,关海明多生一条腿也不可能追上他,可偏偏他腰部中了一刀,深可见骨,后背之前又挨了关海明一掌,内气也调不顺,又不愿意给陆小凤添麻烦,只好出此下策! 他用力敲着铁门,心中不免担忧,这西门公子一向不是很理这江湖恩怨,但转念一想,这西门公子性子就算再孤僻,冲着自己师傅的侠名总不会不维护于他! 这么敲了良久才有人开门,一个家丁撑着伞,提灯边照边问:“是什么人,半夜三更......”猛照见追命一身都是血,一时说不出话来。 追命急促道:“你们去告诉你家少庄主,说是京城郭先生的弟子来叨扰了!” 那家丁身在京城附近,自然是知道郭先生是谁,立刻反身奔了进去通报。 不过片刻,那名家丁和一名锦衣公子奔了出来,只见那名锦衣公子并不打伞,可是雨水都自四周散开,点滴打不湿他的衣服,显然内力极高。 追命干咳一声,说道:“可是西门公子?” 锦衣公子紧忙上前扶住,关切道:“正是,阁下是?” 追命惨笑一声道:“惭愧了,郭先生的三弟子,追命!” 西门公子一怔,急忙道:“阿寿啊,你去那些金疮药和干净的纱布!再吩咐人,去梅厢,布宴迎客!” 追命连忙道:“使不得,使不得,公子给个地方避避雨,拿些伤药就好了!” 西门公子挥挥手,让人将追命掺了进去,亲自探出头往外望去,查看一番后,小心翼翼的将大门合上,却故意留了一条缝隙! 追命被人扶到了那“梅厢”,一进屋就只觉得香气扑鼻,屋内的地上铺着厚厚的西域毛毯,墙上四处挂着些名人字画,正中间有一半人高的香炉,看起此西门公子的财力甚是雄厚! 身后那家丁正在帮自己包扎着伤口,又不断有些小厮进屋布置客厅和酒宴,过不一会,西门公子也走了进来。 追命望望自己包扎好了的伤口,笑道:“西门公子,多谢你仗义援手,如若不然我这条小命估计就没了!” 西门公子笑道:“这是什么援手呢,若追命兄不嫌我武艺低微,倒请相告乃被何人所伤,在下的双钩定不放过。” 追命苦笑道:“还是不要牵连公子的好!” 西门公子突然道:“我看神捕的刀伤浅薄,却砍的极深,不似我中原的厚背刀,倒像是东瀛的武士刀或者苗刀一类!身后还有一暗青色的掌印,想必应该是少林的大力金刚掌所伤!不知对否?” 追命淡淡一笑道:“公子好眼力。”心中却暗自惊佩,纯凭肉眼就能将自己的对手分析一二,可见这西门公子是个人物,加上初见那一幕,四周的雨滴避着他走,追命暗道:“这西门公子却是个不出世的高人,日后倒是要多来拜访拜访!” 这时有一家丁走了进来,在西门公子耳旁说了几句话,西门公子脸色变了变,微微一笑,道:“今日真是稀奇,居然又有客来访。” 第一百零六章 残忍 这时有一家丁走了进来,在西门公子耳旁说了几句话,西门公子脸色变了变,微微一笑,道:“今日真是稀奇,居然又有客来访。” 追命大惊,仓惶道:““公子……” 西门公子摇手笑道:“不用说了,如来人是要找寻神捕的踪迹,那我就推脱说不知,你看如何!” 追命喜道:“一切偏劳西门兄了。” 西门公子起了身,笑道:“举手之劳而已,在下久仰神捕威名已久自然要好好的同你聊聊!”说罢就又走出来门外! 追命挣扎着起了身,感受着被包扎好的伤口,大难不死不免心情舒畅,看见摆好的酒席,闻到了酒香,追命不自觉的坐了过去。 一旁的家丁很有眼力价的给他斟了一杯酒,追命也未客气,一饮而尽,只觉得齿颊留芳,香醇无比,暗道这西门公子的品味还真是好啊,就连喝的酒都如此高档。 追命是个酒鬼,碰此美酒就连身受重伤都忘了,推开还要给他斟酒的家丁,从他手里夺过酒壶,对着嘴“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 末了,放下酒壶狠狠的打了个酒嗝,眯上眼睛一时间只觉得自己不是在办案,而是在那天香楼享受着快意人生! “神捕好酒量!” 追命睁开眼,看见西门公子又回来了,心情舒畅拉着西门公子坐在自己身旁举着酒壶笑道:“公子你还真是会享受啊,这酒可比那天香楼的女儿红要香醇多了!” 西门公子笑了笑说道:“来人凶神恶煞,但已给我打发走了。” 追命一听,心中最后一块大石也放下,亲自又拿了一壶酒给西门公子斟满说道:“多谢西门兄袒护。在下敬你一杯!” 西门公子却不接,淡淡道:“神捕身受一刀一掌,尚能逃到敝庄,只不过个把时辰不到,气色便好转得多,真不容易呀。” 追命放下酒杯笑道:“我啊这辈子苦惯了,身受重伤那都是家常便饭,不过呢只要有酒那我这条命才算是活了!” 西门公子笑了笑没有接话,一个家丁却走了过来,手里还拿了件新衣裳。 “大爷,换过这件衣服吧?以免着凉。” 追命转过身去,笑道:“不必了,我这身衣服倒是穿惯了。” 那家丁坚持道:“可是,它已经湿透了呀。” 追命就不好在负了人家的好意,正要穿上忽然见那家丁的表情很古怪,不禁多望几眼,猛见那家丁的眼中投射出自己身影的背后,西门公子正拿起金光闪闪的双钩,贴至自己的背后。 双钩一闪,倒挂而下! 这下子追命瞬间清醒,喝过的酒顺着冷汗排出,情急之下抓住家丁,往自己身后一甩,向前冲出几步,但创口一阵疼痛,不禁扶倚在墙上。 西门公子的双钩力道已经使老,收不回来,正戳在那家丁的胸口! 家丁惨叫一声,扑倒西门公子身上,那西门公子好似很厌恶的一般,一脚踢开,浑然不顾此人伺候了自己多年! 追命扶着墙,刚才那一动又撕裂了伤口,虚弱道:“你......” 西门公子叹道:“不愧是四大名捕之一,果然够机警,难怪让我们折了这么多的兄弟,头儿怪罪下来我等还不知道怎么交代呢!” 追命恨恨道:“你也是十三凶徒的其中一个?” 西门公子笑道:“我负责南面联络,除了薛悲狐之外,关老爷子、张秀才,武氏兄弟、苗疆的莫三都是由我联系的” 追命气的说不出话,西门公子又道:“神捕这么喜欢我这里,那不如我再介绍一位好朋友给你认识?” 他话刚说完,就看见一个人推门而入,一袭青衫,身材短小精悍,满脸的戾气,右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正是追杀追命的关海明! “追命小儿,你倒是很能跑,还真就差点让你逃了呢!” 西门公子道:“刚才的稀客,到处来找你叙旧,我就说不必了,他就在我的厢房了,这不,要来看望看望你!” 追命倚墙,长叹一声,道:“看来我是投错了地方!” 西门公子大笑:“我这山庄又启是你随意进出的地方?从今往后这四大名捕以后可就只能叫做三大名捕咯!” 关海明冷哼道:“三大?只怕也不长久!” 追命道:“受制于人,随你们怎么说了!要杀要剐放马来吧!” 关海明冷笑一声道:“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说罢一掌直拍向追梦的头顶。 突然一声呼啸,这厢房的大门被人用暴力踹开,眨眼间厅内就多了两个年轻人! “陆兄!傅兄!” 关海明看着陆小凤,眼中生气了熊熊怒火!废了他一只手,这仇他肯定要报! “陆小凤你还真敢来啊!” 西门公子却脸色一变,他这庄子里布下了层层机关和迷阵,这二人是怎么进来的! “关老爷子,没那么多废话,先杀了这臭捕快!” 关海明徒然醒悟,正要转身痛下杀手,傅楚身形急展,瞬间跨过大厅的距离,心含怒气,也不留手一拳打向关海明的后背。 一旁的西门公子双钩上扬,戳向傅楚。 “锵” 一声钢铁交鸣的声音传出,西门公子大惊,可关海明更惊,因为傅楚的拳头已经落入了他的左肩。 寸劲入体,金刚不坏体真气喷薄而出,关海明一声惨叫,这仅剩的左肩也被傅楚一拳打的粉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 徒生变故,关海明似疯了一般,双手都使不上力,猛地扑到傅楚面前,张着大嘴狠狠的对着傅楚的胳膊咬去! 傅楚却避也不避,任由那关海明啃咬! 西门公子看着自己平日里无往而不利的双钩一时有些愣神,看着站立不动的傅楚,不信邪又是一钩子戳去。 傅楚空出的那之手反手一拽,西门公子顺着那钩子就到了傅楚的面前!眼中满是惊恐之色,傅楚用头狠狠的对着西门公子的头来了一下狠的。 西门公子只觉得头晕目眩,傅楚用手一送,那西门公子就摊到在地上! 傅楚看着自己左手上拼命啃咬的关海明,戏虐道:“还有牙咬么?” 说罢,用手推着关海明的脑门,一把推开,关海明张着嘴巴嚎叫,可嘴里却是鲜血淋淋,一口铁牙只剩下几颗歪歪倒倒的坚挺着! 傅楚看的恶心,提起落在地上的金钩,反手甩去,关海明就只剩下那具身体站在那里,而那恶心的头颅则被钩子带飞到屋外! 陆小凤担心的叫了声:“傅楚你怎么了?” 傅楚转头好奇的看着陆小凤笑道:“我怎么了?我感觉我现在很好啊!” 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倒地不起的西门公子面前,追命虚弱道:“别杀......” 傅楚却直接一拳,再一次将西门公子的头给打了个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又用西门公子身上那上好的绸缎擦了擦手,回头笑道:“怎么了,为什么不杀他?他可是想杀了你啊!” 追命看着傅楚,咳嗽了几声说道:“别杀他......留活口....” 傅楚:“......” 第一百零七章 路途 官道上一队全副武装的精兵护送着三两马车行驶着,路上的商旅行人纷纷给他们让道,并开始议论纷纷这是那个大人物要进京了。 为首的马车上正襟危坐着一个中年汉子,鹰枭般的眼睛时刻观察着四周,明明走的是官道又有这么多精兵护送按理说不应值得这么警惕!可他却不敢放松,郭侯爷的长女和自己顶头上司镇国将军的千金在自己的地头上出了事,万幸的是都没有生命危险,如若有半点闪失,自己这官位不保都是小事情了。 杨麟想想都有些后怕,所以这堂堂山海关总兵带着自己的亲卫亲自护送这两颗不定时炸弹。 “杨大人,这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京城啊?” 杨麟转过头看着坐在自己身旁的这位俊美的少年,勉强挤出些笑容说道:“快了,明日一早应该就能到!” 那俊美少年背上背着两把剑,一把古朴一把华丽,正是林平之。 林平之点点头,再一次闭上了眼睛,试着静下心神修炼内功。 杨麟看的有些奇怪,问道:“这是干嘛,这一上午我都看你在这里修炼,人多车杂静不下心很正常,明日就能到得京城了,到时候在用功也不晚吧!” 林平之看着杨麟摇了摇头轻声道:“大人,晚辈本就愚笨若不抓紧时日刻苦修炼......”说罢叹了口气。 杨麟爽朗的笑了一声道:“你这小子,年纪轻轻怎么感觉比我还老。” 林平之笑而不语,杨麟挥了挥手道:“罢了,不如我教你一窍门好能让你在任何时候都能静下心了如何?” 林平之一愣,然后施了一礼高声道:“多谢大人!” 杨麟又笑了起来,说道:“你这小子用不着这样,我教你的也不是什么武功秘籍绝世神功,只是个我自己发明的窍门罢了!” 说完又自言自语道:“我是个老粗,在军营摸爬滚打三十多年都一直好好的,可当我当上总兵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兵部有规定让我们要熟读兵法,年末还要考察,这可难苦了我,大字都不识一个还要我熟读兵法,没办法死记硬背吧,可就在我被兵书的时候,我发现了,我一看兵书我就想睡觉,那怕外面正在操练,将士们喊的热火朝天都不能将我从那半睡半醒的状态下喊醒!我有一日就突然奇想,反正时间浪费也是浪费,还不如在哪半睡半醒的时间里练练功,嗨!这一试果不其然,在哪半睡半醒的情况下心神无比宁静,练起功来都比平日里快上几分!” 林平之的脸色一僵问道:“那你的办法就是让我看兵书?可这那有兵书可看?” 杨麟笑眯眯的从怀里掏出一本《火龙神器阵法》说道:“这不就是么!” 林平之将信将疑的接过来,翻看起来! 车内闲来无事偷听外面讲话的陆小凤“嘿”的一声笑了出来。 “你那徒弟被人教着看兵法呢!” 傅楚黑着一张脸看着陆小凤说道:“那我为什么要被你逼着看佛经”说着抬手晃了晃手里的《金刚经》 陆小凤一本正经道:“你现在的心境很不对,如果你不想走火入魔那你最好多看看佛经!” 傅楚猛地一拍脑门却又无言以对,他自己其实也知道,自从郭芙蓉中毒之后自己一直有些不对劲,陆小凤的解释是他练的是佛门高深内功,其中煞气需要精深佛法来化解,加上郭芙蓉生生死死自己的心境也跟着出现了缝隙,这才导致如此! 可傅楚感觉还有那些蛇蛋的副作用,那些蛇蛋对自己的身体改造如此之大也不知是福是祸! 满脸倦容一直靠在傅楚腿上的郭芙蓉突然说道:“问了你好几次了,我到底是怎么被治好的啊?” 傅楚一愣,看了一眼坐在窗边看着风景的沈澜,搪塞道:“就是那么救的呗。” 郭芙蓉不满的狠狠掐了傅楚一下,陆小凤却突然正式的对看风景的沈澜说道:“姑娘!那日是我不对,还请见谅!” 沈澜好似没听见一般,继续望着窗外,陆小凤满脸的尴尬,却也无可奈何,毕竟本来就是自己误会了人家,还以为她是来害人的。 郭芙蓉却说道:“沈澜妹妹,是你救得我吧,你告诉我呗什么医术这么厉害!他们都是坏人,就是不告诉我!你长的这么漂亮,你一定会告诉的对不对!” 傅楚听着郭芙蓉说话一阵恶寒涌上心头,不知道的还真以为郭芙蓉是个温柔的大家闺秀! 沈澜这才转过头淡淡的说道:“他们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郭芙蓉撅起嘴,一脸可怜的模样说道:“沈澜妹妹,你就告诉我吧,你们越不说我就越好奇,越好奇我就越难受,那我这伤岂不是永远都好不了!” 傅楚看着郭芙蓉的做作之态,一把推开自己这边的马车门,干呕起来! 郭芙蓉黑着脸,怒视傅楚说道:“你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傅楚拍着脑门说道:“马车颠簸,有点恶心!” 郭芙蓉这才满意,正要继续换成笑脸询问沈澜,陆小凤却一把推开傅楚自己的头探出窗外,干呕起来。 “陆小凤!我回家了我就叫我爹把你大卸八块!” “你骂陆小凤你掐我干什么!” “我就想掐你,我就掐你!” “傅楚你有病啊,你咬我干什么?你咬郭芙蓉去啊?” “靠,你不招惹她,她会掐我么?我不咬你咬谁?” 沈澜看着嬉笑打骂的三人,想笑却又笑不出来,心中不自觉的感受到一种酸楚! “他们是很要好的朋友吧!也是啊,共患难同荣辱,可以随意的嬉笑打闹不是朋友又是什么呢!不过我不需要朋友的吧,自己一个人也习惯了,不是还有小七它们陪我的么!” “沈澜妹妹,你也不告诉我,那你也是和他们一伙的!看我芙蓉女侠的厉害”郭芙蓉一把扑到了在那神游的沈澜身上,将她按在马车厚厚的地毯上,开始抓起沈澜身上的痒肉! 沈澜吃惊的看着在自己身上的郭芙蓉,惊呆了! “拥抱的感觉,是这样的么!” 第一百零八章 关中大侠 在到达京城的最后一个驿站里,傅楚一行人在这里休息了下来,差不多明日中午就能抵达京城, 可杨麟带来的一众亲卫就没那么好的待遇,驿站里住不下这么多的人,只好在一旁的密林里安营,留下几个身手好心思缜密的看守驿站的出入口。 傅楚倒是很想和这些士兵交谈交谈,了解了解古代的军营生活,可他们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傅楚大感无趣,只得回自己的房间漫不经心的看着《金刚经》。 正倍感无聊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到了自己门前却又停了下来,轻拍了三下门。 傅楚有些奇怪,他所认识的这些人里没有那个是会敲门的,不是踹门而入就是直接推开,也就林平之会有些礼节,可听那脚步声却又不是! “进来吧,门没插上。” 屋门这才被推开,一俩邋里邋遢满脸愁容的汉子走了进来,正是追命。 傅楚也懒得起床去客气,直接翘着二郎腿靠在床上问道:“怎么了?” 追命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傅楚却又欲言又止。 傅楚奇道:“怎么了到底?追命兄可不是什么矫情的人啊!” 追命叹了口气这才说道:“这些事情本就与你和陆兄无关,却未想到把你二人也卷到其中,小师妹也差点因此丧命,我实在是觉得有些惭愧!” 傅楚知道追命说的是十三凶徒的事,笑道:“追命兄还是见外了,这几个恶徒罪行累累,我知道此事之后怎么可能不管,与追命兄有何干系!我还要惭愧呢,我这脑瓜子一抽抽,把好不容易得来的线索又给掐断了,导致追命兄你身受重伤却一无所获,还请见谅。” 追命摇了摇头苦笑道:“是我的命好,刚好碰见了你们,如若没有只怕我已经葬身那客栈了!那还说的上什么线索。” 傅楚道:“所以都是天意么,老天不想让你死那自然是有用意的。” 追命又道:“这几个恶贼之中,薛悲狐早早身死、武氏兄弟、莫三、那个秀才、关海明和西门庄主也在之前一役被咱们一一斩杀,十三凶徒如今已去其七只余下六个还在逍遥法外,而且那幕后黑手至今也没有线索!” 说到这里,追命又开始有些欲言又止起来。 傅楚道:“追命大哥,你我也算是共过生死,有什么事情你但讲无妨,莫不是到现在你还信不过我?” 追命连忙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怎么还会信不过你,只是有一个不情之请!” 傅楚笑道:“说吧,要是跟我借钱就算了,其他的要是有用到我的地方,我肯定会帮忙。” 追命也笑了起来,然后正经的说道:“那幕后黑手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突然之间少了这么多的手下,想必他的计划也定然会受到不小的阻碍,而他肯定也会勃然大怒,想要将妨碍他计划的人全部铲除!” 傅楚点点头说道:“你是说,那人会将剩下的那六个贼人派出来?说不定那幕后黑手也会亲自动手?” 追命沉声道:“没错,要想从新抓住线索甚至一举断灭那群恶贼,只有这个办法,我们需要一个诱饵来引诱他们来暗杀。而我因为身份特殊他们恐怕会对我心生警惕,陆小凤本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可他太过招摇......” 傅楚道:“所以我是那个诱饵的最佳选择是么?武功不错足以自保,但偏偏在武林上威名不显对方不知道我的底细!” 追命道:“没错,而且你还没有朝廷的背景他们更加不会起疑!” 傅楚笑道:“我当是什么难事,举手之劳而已,我应下了!” 追命急道:“这可不是小事,我们会将你杀了那七名恶贼的事情昭告天下,那你就会置于险地需要随时防备别人的暗杀!甚至还有生命危险,你只是个圈外人这事本与你无关,你......” 傅楚道:“哈哈,追命大哥你未免太过小瞧于我了,如果那群贼人还是之前那几个货色的话,只要不是一拥而上我还是有把握自保甚至击杀的!再说,不是还有陆小凤么,你们应该也会派人保护的吧!” 追命道:“自然,我们肯定会派人保护你。” 傅楚笑道:“对嘛,所以这件事我应下了,没事的。” 傅楚看追命还是面有愧疚之色,知道追命还是不忍心让自己身陷险境,便安慰道:“追命大哥你又何必自责,你这是在帮我扬名立万啊,我一初出茅庐的无名小子可以转眼间名扬天下,这是多少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事情啊!” 追命勉强的笑了笑说道:“你倒是看得开。” 傅楚嘿嘿笑了两声然后说道:“那你说我这也算是为朝廷办事了吧,那我总该有些赏银之类的吧?”说着又做出了一副财迷的模样。 追命正经道:“那是自然,朝廷自然不会亏待你,我师父也定会对你高看一眼,说不定还会亲自教你两手武功呢!”心中却暗道:“若是想迎娶小师妹,这件事倒也确实是非你不可!”这么想着心中的负担倒是小了不少。 傅楚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奇道:“那你们准备怎么帮我昭告天下?总不能满天下的发布个皇榜之类的,那也未免太刻意了吧。” 追命从怀里掏出了一块木制的牌子送到傅楚的手中。 傅楚打量着这块牌子,上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四爪蛟龙,古时一直是五爪为龙,四爪为蟒的说法,这刻着的四爪蛟龙那已经代表着这是很高贵的荣誉。 追命道:“这牌子是先帝在的时候赐予我师傅的,后来又颁给了另一位大侠,可那位大侠前些年惨遭不测就又回到了我师父的手里,现在给你了!” 傅楚翻过那牌子,只看见牌子的另一面刻着四个大字! 关中大侠! “关中大侠?什么意思?” “朝廷所承认的一个大侠,必须是做过什么有益于朝廷的事情,兼品德高尚不愧侠名之人才可给予此牌。” 傅楚翻看着这牌子问道:“几品官?” 追命笑道:“无品无级,只是一个荣誉而已。” “那也没什么大用啊,有俸禄么?” 追命黑着脸说道:“没有!你把牌子还我吧,我换个方式昭告天下!” 傅楚一把将牌子塞进怀里笑道:“没有就没有吧,我委屈委屈收下了!” 追命:“……” 玩笑归玩笑,追命知道傅楚这么做只是想让自己好受些,临走前还是嘱咐了一番。 傅楚不耐烦的赶走追命,自己回到床上把玩着这木牌。 “关中大侠?有点意思!也不知道现在回家给老刘看看,也不知道会不会吓他一跳!” 第一百零九章 老丈人对女婿的试探 傅楚看着正红朱漆大门上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的匾额,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郭府”二字,知道这是到了郭芙蓉的家了。 其实对于他们一直叫着的郭巨侠、郭侯爷他还是有着很大的好奇心的,他很想知道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以无论是在朝还是在江湖上都有如此之大的威望! 郭芙蓉对于回到家倒是满心欢喜,,一马当先的跨进了大门,傅楚能明显的感觉到看守府邸的两个士兵打扮的人身形震了震。傅楚估计这俩位没少受咱们芙蓉女侠的折磨,单单看见人回来了,两个明显有些功夫底子的精兵竟然都有些害怕。 追命则显然是见怪不怪了,挥挥手招呼过来那两个士兵让他们掺着冷血,自己则在前方带路,引领着傅楚、陆小凤和林平之二人。 凌小刀刚进京城就被一留着山羊胡子满脸严肃的老头领走了,杨麟需要回兵部报道,至于沈澜不愿意过多的接触无关的人,就和林平之一起找了家客栈住了起来,所以只有这几人一同前往郭府。 傅楚和陆小凤跟随着追命一齐进了这郭府,不同于沧州金府那般奢华却带着几分俗气,也不似西门公子的那间山庄一般精致之余还处处藏着杀机。郭府一进门就给了人眼前一亮的感觉,进了门就是一条长长的小道,两边种植着一排排的桃树,如今正值深秋本不应是桃花盛开的季节,可郭府这些桃树却违背了自然的规律,在万物凋零的季节依旧坚挺的绽放着。 满院的咤紫嫣红,微风轻拂,片片桃花被吹落在地,说不出的凄美,阵阵清香钻进你的鼻里,一吸气就会让人神清气爽。 陆小凤看着傅楚那好奇的样子,悄声在傅楚耳边说道:“怎么样?桃花美吧,其实那些花都是假的,不信你去摸摸!” 傅楚奇道:“假的?那这手工可还真是精致啊!” 走在前方的追命笑道:“这些桃树都是我师娘一颗一颗的种的,一年四季都会盛开,且按照着五行之法排列,你可不要听陆小凤胡言乱语,他自己吃过这桃花阵的亏所以也想让你试试!” 傅楚笑道:“那是自然,小鸡这般无事献殷勤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陆小凤切了一声,但看着这绝美的风景却怎么也欣赏不起来。 穿过桃花林,来到一处庭院,就看见郭芙蓉在不远处的一个亭子里对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撒娇。 追命远远的喊了一声:“师傅!” 郭芙蓉当先转过身,蹦高着挥舞着手让他们赶快过来。 追命加快了脚步,傅楚和陆小凤也只好跟着一起快步走,走的近了傅楚不免去打量郭芙蓉的父亲,那位神秘的郭巨侠。 身材甚是高大,比傅楚还要高出半个头,国字脸并没有蓄胡须,鹰勾般的鼻子看起来有些压迫感,雪峰似地高耸的双眉,更使他有一种锐不可挡的威势,眉间带着些许皱纹,看得出来他很愿意皱眉。可当傅楚望向郭巨侠的眼睛时,那深邃的眼睛似是一个吞噬人的漩涡,一瞬间就将傅楚的灵魂给吞噬掉了一般。 杀气!无处不在的杀气,傅楚甚至感觉看见了刀光剑影,血流成河的幻像。这凌冽的杀气将傅楚的金刚不坏体神功的真气瞬间激了出来,这才有力气挪开眼睛,不再去看那慑人的眼神。 一个低沉雄厚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你就是傅楚吧,年纪轻轻有这般心性和内力实属不易!” 陆小凤赶忙拉着傅楚施了一礼。 “陆小凤幸不辱命把郭大小姐带回来了!” 傅楚却一把将陆小凤的手挣开,转身就往外走,郭芙蓉见状快步跑过去拉住他! “爹你干什么?你要是把他赶走了,我绝对不会再见你!” 郭巨侠笑了起来,说道:“那位小兄弟,刚才确实是冒犯了,只是想试试你的武功并没有其他恶意!还请见谅!” 傅楚冷哼了一声,又要去挣开郭芙蓉的手,却不料郭芙蓉竟然一把抱住了傅楚,一时间场上所有人都惊呆了。 郭巨侠微怒道:“芙蓉!你这成何体统,滚回你的房间去!离家出走的事情还没跟你算账呢!” 郭芙蓉带着些哭腔的说道:“我就不,他要是走了我就跟他一块走,反正这里待着也没什意思!” 追命也没想到本来很高兴的事情怎么一见面就到了如今这种地步,想要劝阻却又不知道怎么张口。 “蓉儿,你又在胡闹!你走的这些天你爹都急成什么样了!”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从庭院的另一头传来,人明明隔得还很远,却让场上的每一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显然来人的内功造诣很是精深。 郭芙蓉破涕而笑在傅楚耳旁低声道:“我娘来了,你别生气了,我娘会教训我爹爹的。” 没一会,一个宫妆女子自那边款款走来,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五官精致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那女子走到郭巨侠身边,细嫩修长的手指微不可查的迅速点在了郭巨侠的腰间,触碰急退。如果有细心的就会看见本威势十足的郭巨侠的眼中竟然带了丝惧怕。 “那位小兄弟,我家这位刚刚实在是失礼了,还请见谅,之前打探蓉儿消息的时候,顺带知道了你在衡阳的所作所为,连带着沧州一案和帮着追命一起追捕十三凶徒的事情我们也都略有所闻。他之前还一直跟我说你是少年豪侠呢,不然那关中大侠的牌子也不会借由追命的手赠与你不是么?” 傅楚的气这才有些消解,轻哼了一声,也不说话。 那妇人就又说道:“莫要生气了,晚上我亲自下厨,我且叫他给你好好的陪个不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傅楚在生气就恐怕显得有些矫情了,顺势说道:“不敢,只求郭巨侠莫要再动不动的试我武功就好了!” 郭芙蓉趴在傅楚的耳边惊喜道:“你不走了?” 傅楚黑着张脸说道:“不走了,你先下来好不好!” “嘿嘿”郭芙蓉放开傅楚,又捂着脸小碎步跑到了那妇人的身后躲着。 第一百一十章 黄药师 在郭府的待客厅里,只有傅楚和陆小凤在场,郭芙蓉被她的母亲带走了,郭巨侠和追命去查看冷血的伤势了,只留下傅楚和陆小凤在这待客厅里等待晚宴。 陆小凤看着傅楚还有些生气样子感觉有些好笑,说道:“嗔是心中火,能烧功德林,后面几句是什么来着?” 傅楚下意识的接了上去:“欲行菩萨道,忍辱护真心?” 陆小凤笑道:“嗯,你这几日佛经也没白看么。” 傅楚气道:“我又不是要做和尚,读些佛经安定心神圆圆心境就够了,这些教义还是留给你那一日看破红尘自己悟去吧。” 陆小凤正经道:“话不能这么说,你所修习的毕竟是佛门的高深内功,若没有佛法护持你练到越高处,凶险也就越大。就连佛门里一向暴戾的金刚门和大轮寺的弟子都需要每日颂佛背经,你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傅楚不想纠结于这个话题,眼看四下并无人,就探过头对陆小凤悄声问道:“那郭巨侠到底是什么人?武艺高强我算是领教过了,可这巨侠二字谈何说起。” 陆小凤慢慢悠悠的扯扯嗓子,干咳了一声,笑看傅楚沉默不语。 傅楚黑着脸给他斟了一杯茶,陆小凤接过茶水面露得色这才说道:“这郭巨侠本名叫做郭图,据说起这么个名字是想让他牢记住当年的土木堡之变,他日封侯拜相一洗国耻!” 傅楚不想听陆小凤什么是土木堡之变也不想听郭巨侠为什么叫郭图,直接打断他的话头说道:“你就直接跟我说他到底为什么刚一见面就对我来个下马威?” 陆小凤又抿了一口茶水,做足了姿态才说道:“你是不是好奇郭图既然被人称为郭巨侠,全江湖上下不论黑道白道听见这个名字都会大拇指一举说此人对得起‘巨侠’二字,却对你一小辈下狠手?” 看傅楚点了点头,陆小凤就继续说道:“你可莫要看轻了他,此人绝非你想象的那般刚正不阿,一身侠气!他的心机之深沉,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从江湖上的一个无名小卒竟然能得到先帝的信任,且可以在锦衣卫、东厂和朝廷里的各大势力中凭借自己一人之力生生将自己管理的六扇门的地位拔高一个档次。” 傅楚奇道:“那他心思如此之深又为何被这么多人称赞?” 陆小凤说道:“因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可以称得上是为了中原武林而努力,为了朝廷的基业所奔波!心思深沉一些,又有何仿?只要他还活在世上一天,日月神教、西域最近崛起的天龙教等对中原武林虎视眈眈的门派就不敢太过放肆,只能停留在小打小闹的阶段。朝廷之上大敌环肆不说,世家门阀那一个没有些鬼心思,可只要郭巨侠在朝廷一天他们的心思也就只能是心思!” 傅楚又问道:“可这和让我受辱又有何干系?心机深沉就要对我下次狠手?” 陆小凤拍了拍额头,说道:“你拐着人家闺女出去了这么久!当爹的难道不得生气么?”心里也暗暗说了句:“再说未来女婿的武艺心性当老丈人的考量一下也不过分啊!” 傅楚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个场子一年半载是找不回来了,但凭借一眼神就能让自己丧失了战斗力,郭芙蓉这个父亲的武功恐怕真的是惊世骇俗了,傅楚现在已经有点相信了郭图一人独战三千精兵且毫发无损的战绩! 当傅楚知道自己和这种绝世高手的差距有这么大之后,难免还是有些失落,之前的愤怒其实也很大部分来自于对自己弱小的痛恨! 陆小凤看出傅楚的失落,悄声笑道:“其实这郭巨侠也是有弱点的!” 这么一说傅楚就来了兴致,“哦?快说说!” 陆小凤坏笑道:“这郭巨侠无论是文是武都可称得上是举世无双,可偏偏啊.....据说郭巨侠极度的惧内!” 傅楚奇道:“那个宫妆妇人?” 陆小凤笑道:“没错,郭巨侠有今天可以说离不开那妇人的帮助!” 傅楚问道:“怎么说?” 陆小凤说道:“郭夫人叫黄雯,要说起她那就得说说她的父亲,一个不出世的奇人,黄药师!黄药师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甚至农田水利、经济兵略等亦无一不晓,无一不精。而且最难得的是在武道一方面上也是造诣极深!而郭巨侠出身平凡,据说是烈士之后却也无从可查,刚出道时武艺低微,且又十分的愚钝,在江湖上这种人数不胜数,可不知道为什么,郭夫人黄雯这一日就偏偏的看上了郭巨侠,而家学渊源的郭夫人就亲自的一点一点的教导郭巨侠,黄药师则是一个孤傲之人,自己的宝贝女儿应该是和一个人中龙凤在一起的,而不是一个傻小子。可却始终是心疼自家的女儿,只好亲自的教导郭巨侠,加上郭巨侠后来又有些奇遇得到先帝赏识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而郭巨侠功成名就之后也一直没有纳妾,甚至寻花问柳的事情也从没发生过!倒是武林中的一段佳话。” 傅楚点头道:“这么说倒是没错,自己的夫人又是自己的贵人,自然要尊敬一些! 陆小凤笑道:“这却不是了,其中还有些趣闻也不知是真是假,据说黄药师教导郭巨侠时留了个心眼,害怕自己闺女日后受人欺负,给郭巨侠的武功上留了个破绽,而这破绽就交给了郭夫人,所以郭巨侠在外那定然是说一是一,可在家里绝对是郭夫人说的算的!” 傅楚听到这里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笑道:“想不到在外可呼风唤雨的郭巨侠竟然还惧内!” 可突然又想起了陆小凤口中的那位黄药师问道:“那那位黄药师如今还在世么?如此博学之人,若就此仙逝还真是可惜了!” 陆小凤道:“我也这不知道,这些典故多是我听人讲起的,这些事情离我的年纪相去甚远,所以我也不知道黄药师还在不在人世,毕竟差不多有二十多年没听过他的消息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疗伤的办法 第一百一十一章疗伤的办法 ”师傅,大致的事情就是这样!关中大侠的牌子我也给了傅楚了,明日我就会想办法宣传出去!这一次的事情实在是太可惜了,明明都引诱了这么多人来,可就是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在冷血的房间里,床前坐着郭图郭巨侠,追命则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叙述之前发生的事情。 郭图的手搭在冷血的手腕上,淡淡的说道:“无妨的,经此一役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无论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也要耽搁好长时间了,他们已经漏出了马脚抓住他们只是时间问题!他们的幕后头领现在定然是心急如焚,怕是会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傅楚这小子是个可塑之才,你要留下心别让他出了差错!免得我那不成器的闺女又要死要活的!” 追命闻言嘴角微微的上扬了些许,却又不敢乐出声。 郭图又道:“对了,之前你说那西门公子是他们南面的联络人,你不妨去将那西门山庄好好的探查一番!或许能有所发现。” 追命道:“弟子知道,只是这西门山庄里,机关密道众多,大师兄深得师娘机关五行的深传,所以弟子觉得还是等大师兄回来再去探查为好!” 郭图点了点头,眉头却皱了起来。 追命紧张道:“怎么了师傅,四师弟是有什么问题么?” 郭图皱着眉头说道:“此前应该是有人耗费功力和千年人参给冷血续了命,若是冷血是在清醒的情况下,不但会伤势痊愈还会因此得到不小的好处,可他却一直昏迷不醒,这多余的真气和药力在他体内化不开,凝塞住了经脉。” 追命问道:“那该怎么办?有没有办法将那真气和药力化开?” 郭图道愁声道:“并不会,这多出来的异种真气和药力在冷血体内盘旋已久,除非冷血自己慢慢的消化为己用,旁人若是强行驱散那异种真气只会让冷血当场毙命!” 追命满脸的急切,问道:“师傅!那怎么将四师弟叫醒,让他化解这异种真气。” 郭图起了身,将杯子细心的给冷血盖好叹声道:“唉,叫醒他很容易,为师早年间从一本奇书上学过一门奇特的武功,叫做摄魂大法,想要叫醒他不过是举手之劳。可就算叫醒了他也无济于事,因为以冷血现在的修为想要化解这么庞大的一种真气不外乎是天方夜谭。叫醒他只会让他日日受那经脉胀痛之苦!” 追命悲切道:“那难道就这么让四师弟这么躺着?当个活死人么?” 郭图背着手绕着房间慢慢渡步,缓缓的说道:“江湖上对化解异种真气有奇效的内功不少,为师所知的就有数种!” 追命急道:“那不知都有那些,弟子不论付出什么代价都会替四师弟求来。” 郭图摇摇头说道:“这些武功多是人家的震宗之宝,立派之本,那能说求来就求的来,你未免把为师的面子看的太大了!” 追命说道:“师傅,你先说说,总不能叫四师弟真的这么躺下去,生不如死!” 郭图叹声说道:“要说化解异种真气首屈一指那自然是少林寺的镇派神功《易筋经》,少林寺自唐朝开始就是武林泰斗,易筋经功不可没!可此功是少林寺的不传之秘,就连自己门下也只有住持能够修行!” 追命也跟着叹了口气,郭图就继续说道:“华山气宗的《紫霞神功》也是道门的无上秘法,若是能修得此法冷血的异种真气那自然也是手到擒来!” 追命眼神一亮说道:“此事可成?我记得华山掌门君子剑岳不群好似和师傅有过些交集!” 郭图点点头说道:“是有些情分,可岳不群此人为人有些......若真是向他求功只怕要付出很大的代价!而且就怕他让为师做些违背江湖道义之事,这是下下策!” 追命想要劝言,郭图却一摆手继续说道:“十年前叱咤江湖的前任魔教教主任我行,凭借吸星大法,可凭空将人的内力吸走化为己用,想必这吸星大法也是可行之法!” 追命皱眉道:“任我行已经失踪了十多年了,这吸星大法从何找起?” 郭图说道:“可去东厂查询此人下落!” 追命说道:“那他要是死了呢?不能赌啊,师傅!” 郭图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剩下的几种内功,移花宫的《明玉功》,剑神燕南天的《嫁衣神功》都有化解真气的奇效!可移花宫的宫主邀月此人性格怪异,恐难相助为师。而剑神燕南天也自十数年前退隐江湖,你又叫为师去哪里求人呢?” 追命弯下身子看着冷血那紧皱眉头的脸,心中不由酸楚,低声道:“难道四师弟真的就此要这么过下去么?” 郭图也是眉头紧锁,渡步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可突然停下脚步笑了起来! 追命好奇的回过头望向郭图,问道:“师傅?这是?” 郭图自言自语道:“年纪大了怎么把老友给忘了!” 追命激动道:“可是四师弟的病有救了?” 郭图点点头说道:“没错,你可听过逍遥谷之名?” 追命答道:“逍遥谷?我知道年轻一辈的翘楚谷月轩就是这逍遥谷的大弟子!” 郭图笑道:“没错,你这岁数可能没听过,逍遥谷是一奇地,人丁稀少却每一位都是能在江湖上叱咤风雨之辈,而现今逍遥谷的掌门无瑕子,学识通天,且与为师交情不浅!” 追命喜道:“那他是有救四师弟之法了?” 郭图道:“没错,我记得他有一内功唤名叫《小无相神功》学得此功可模仿天下武功,只是因为模仿毕竟只是模仿,无法大成,他也不怎么用,导致此功声明不显且让为师也忘记了!” 追命急道:“那逍遥谷在哪里,弟子这就前去求无瑕子前辈救治四师弟!” 郭图笑道:“不忙,待京城之事一了我同你一起前去和老朋友叙叙旧!再说总不能怠慢了我们的小朋友!你且先去将关中大侠一事宣扬出去,好引那剩下的几名凶徒动手,待你大师兄回来让他去西门山庄查看!” “是,师傅弟子这就去准备!” 第一百一十二章 天香楼 这一餐晚宴可以说是傅楚来到这个世界后吃的最舒适的一顿,傅楚不是个贪吃之人,却还是有些意犹未尽,就连上午那些不愉快都随着美食抛之脑后,对着这个郭府充满了好感! 据说这是郭夫人黄雯亲自下厨做的,只可惜晚宴上郭夫人和郭芙蓉都未在场,不然傅楚定会向那郭夫人请教第一番如何将这明明是很常见的菜肴做的如此美味。 晚宴上美食在前,吃人家的嘴软,傅楚也就没了上午的那些怨气,郭巨侠也没揣着身份,加上有着陆小凤和追命在一旁的插科打诨,这一顿吃到很晚,从郭府中出来时天已经有些黑了。 不过还未到宵禁的时间,街道上行人依旧很多,街边多是些小贩在摆摊叫卖。 傅楚和陆小凤饶有兴致的在人群中逛着古代的夜市,陆小凤因为喝了些酒,说话间比平常还要跳脱几分。时不时的张罗着要带着傅楚去天香楼逛逛,感受下什么叫纸醉金迷! 傅楚拗不过他,加上他也很想看看传说中的青楼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俩人就这顺着街道慢慢悠悠的向这天香楼走去。 天香楼的建筑很显眼,就在这街道最繁华的一处,并不像傅楚想象的那般有两个卖弄风骚的女人站在门口拿着丝巾喊着:“客官!来玩啊。” 只有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站在门口,见到来人了,就会迎上去,然后自会有人来接待。 陆小凤明显是轻车熟路了,带着傅楚径直的进了这天香楼,一股浓郁的胭脂味塞进傅楚的鼻中。 大晚上这青楼里依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进得大门就能看见几个西域打扮的少女,脸上蒙着轻纱,在一个圆台上随着丝竹管乐跳舞。正值深秋天气已经带着些凉意,可这些少女依旧穿的很是清凉,一片片雪白晃得傅楚眼花缭乱。 傅楚本想在大厅找个空位坐着,好好欣赏这几个姑娘卖力的表演,可一个看起来颇有几分姿色的女人,扭着腰款款走到二人身边,傅楚打量了一下她,脸上涂满了胭脂水粉叫人看不出年纪,身材却是叫人有些咋舌,连傅楚这见过现世之中各种角色美女的人也不得赞叹此人的身材当属绝佳! 那女人走到二人身边,以一种奇怪的语调说道:“陆公子!你可好久都没来了呢!咱家的姑娘们可都想你了!” 陆小凤满面红光,摸着胡子笑道:“我出去办了些事情,这不刚回京城就带个朋友来婉娘你这儿消遣消遣么!” 婉娘娇笑一声,叫过来一小厮,说道:“还不快带陆公子和他朋友去厢房,在这傻站着干嘛呢!” 然后用扇子捂嘴笑道:“陆公子,你和你朋友先上去,我这儿忙完了就过去陪你喝几杯酒水!” 陆小凤打了个哈哈,笑道:“那我就上面等着婉娘了啊!” 婉娘娇笑一声,还用眼神挑逗了傅楚一下,这才扭着芊芊细腰的走了! 陆小凤悄声对傅楚说道:“这娘们还真是个妖精!可惜就是有些烫嘴啊!” 傅楚奇道:“怎么说?” 话音刚落傅楚的眼神一凝,有一明显是喝醉了的醉汉,不知什么时候飘到了婉娘的身后,大手一挥就要摸向婉娘那诱人的细腰。可傅楚感觉眼前一花,那醉汉不知道怎么就倒在了地上,而那婉娘眨眼间就出现在了大门口,巧笑嫣然的招呼一位满脸油腻的商贾。 “看见了吧!” 傅楚点点头,陆小凤又道:“看清了么?” 傅楚摇摇头,陆小凤笑着推了傅楚一下说道:“走吧,我曾借着灵犀一指试着沾她的便宜,可从来没有成功过!” 傅楚跟着陆小凤上了二楼,嘴上却问道:“她既然有这么了得的功夫,又为何甘愿隐姓埋名的在这京城开这么一家风月场所?” 陆小凤笑道:“这天香楼在京城,上到王公大臣,下到江湖豪侠,那个不知那个不晓?怎么算得上是隐姓埋名?” 傅楚问道:“那又如何?这名又算不上什么好名!” 陆小凤道:“这天香楼培养的姑娘,可不单单是长得漂亮,那必须是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不精通!别看这一楼多是些粗鄙之辈,可这二楼的厢房里说不定坐着的就是当朝宰相或是那个王侯!你且想想这是一种多么大的资源?不论这些人脉和情报,你可知这天香楼一天的流水能有多少?” 傅楚奇道:“能有多少?” 陆小凤哼了一声说道:“这流水每日少说都得有个一万两银子!” 傅楚一惊,凌玉象临死前送给他的那叠银票也不过一千多两,自己却还当做一笔巨款,却不知这不过是人家每日收入的十分之一! 傅楚脸色一板,郑重的说道:“走吧!” 陆小凤一头雾水问道:“怎么了?” 傅楚沉声道:“收入这么多,那消费定然是不小,我觉得还是走吧!免得没钱给被人家赶出来......” 陆小凤黑着脸,拉着傅楚一言不发的往楼上走去,他实在是对这个财迷没有话说了。 傅楚被拽进了厢房,也顾不上打量房间,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怒视陆小凤! 陆小凤慢条斯理的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挥挥手打发走领路的小厮笑道:“犯不上,今日说破天也就花你个一百两!” 傅楚没好气的白了陆小凤一眼,也不说话从陆小凤手里夺走杯子一饮而尽! 陆小凤收起了笑容,低声说道:“今日其实还有其他的事情,这才叫你来这里!” 傅楚低头喝茶不说话,陆小凤就自言自语道:“要想引出剩下的那六名凶徒,这天香楼是早晚都要来一趟的!” 傅楚抬起头,看着陆小凤那面露坏笑的表情,气从中来,手中茶杯“嗖”的一声飞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大闹天香楼(一) 傅楚低头喝茶不说话,陆小凤就自言自语道:“要想引出剩下的那六名凶徒,这天香楼是早晚都要来一趟的!” 傅楚抬起头,看着陆小凤那面露坏笑的表情,气从中来,手中茶杯“嗖”的一声飞了过去。 这点小把戏自然打不到陆小凤,身形一晃那茶杯就落在了桌上。 傅楚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一本正经的问道:“怎么说?” 陆小凤也懒得再跟傅楚纠缠,说道:“无论再你怎么小心,将你新任关中大侠一事宣传出去都会有些破绽,略显刻意!我倒是有一计策,决不让人怀疑,且效果还会绝佳!” 傅楚冷哼道:“你的计策对我肯定是没有好处,我觉得还是按原计划比较稳妥!” “嘿!你先别急,你先听我说完!要是按六扇门那帮人的流程,有些刻意不说,等全江湖知道你傅楚是新任关中大侠之后,至少也要个半个月的时间!而我这一计,一夜之间关中大侠是你就能让全京城的人知道!” 傅楚冷笑一声,抱着膀子笑看陆小凤。 陆小凤就继续说道:“你只要在这天香楼,找个人和你一起争一次花魁,立刻就能让全京城的人知道你傅楚的大名!我再在一旁助你一下,好让这些人知道你就是新任的关中大侠!” 傅楚哼了一声说道:“那又有什么用?” 陆小凤说道:“这天香楼是京城里达官贵人必来之地,自然有着多方势力派进来的眼线,而那幕后首领既然有着这么大的实力,又有着那么庞大的目标,这地方怎么可能没有他派进来的人?” 傅楚怒道:“那我这名声岂不是直接臭了?关中大侠留恋烟花之所?” 陆小凤笑道:“那又何妨,这又不是什么坏名,江湖男儿这只能算是小事!” 傅楚挥挥手,说道:“别说了,我不答应!” 陆小凤笑了一声说道:“你可想好了啊,要真是等个十天半个月,你这段日子里可就得一直提心吊胆!那滋味可不好受,而且这些日子里,林平之、郭芙蓉什么的可没咱俩这么洒脱!真要有点闪失......” 傅楚的脸色一僵,这算是他的死穴了,之前郭芙蓉差点就这么在自己眼前冰消玉殒给傅楚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他真的不想再一次经历这种事情! “那你有多大的把握?” 陆小凤知道傅楚这是已经动摇了,轻笑一声说道:“八分,只要此事一成,我不信他们能任由你这个眼中钉在他们眼前大摇大摆!不出三天,必定会对你动手!” “好!听你这一回!” 正在傅楚要仔细询问的时候,厢房的门被推开了,傅楚一惊,以他的内力一两丈外的蚊子煽动翅膀的声音都能听的一清二楚,而这人竟能瞒得过他的耳朵走到门口他都不得知! 看了一眼陆小凤,见他也是惊愕的表情就知道他也未察觉此人的存在。 “陆公子,傅少侠!久等了啊,奴家在这给二位配个不是!” 听见声音,陆小凤的表情才缓和下来,笑道:“婉娘这是忙完了?” “可不么,今日也不知道怎么了,平日里见不着的那几位都来了,这不刚把李大人和王老板送上去就赶忙来给陆公子和傅少侠赔罪来了么!” 婉娘一边说着,一边举着一个托盘缓步走了进来。 傅楚奇道:“你怎地知道我姓傅?” 婉娘放下手中托盘,娇笑道:“傅少侠年少英雄,在衡阳一人单刀将青城掌门的手臂砍了下来,奴家可是敬佩的紧呢!” 说着,从托盘上提起一壶酒和一个杯子,轻轻的斟了一杯,说道:“怠慢了二位,实在是过意不去,我先敬二位一杯!权当赔罪了!” 陆小凤起了身,将送到嘴边的酒杯挡了下来,低声说道:“婉娘,先不着急,等下再喝!” 婉娘娇笑一声,说道:“怎么了,陆公子,今日转了性子?莫不是真的生了奴家的气?要不今日我就将天香姑娘请过来陪二位喝一杯?” 陆小凤笑道:“说的哪里的话,生谁的气也不能生婉娘的气不是!要是平日里,能见天香姑娘一面自然是求之不得,可今日不行,我有要紧的事想和婉娘你谈谈!” “哦?是什么事情?” 陆小凤笑了笑,婉娘右手一挥,本大开的房门就这么凭空的关上了! “说吧,是什么事情?要是想赊账的话,陆公子,交情归交情可我毕竟是开店的,总不能坏了规矩!” 陆小凤哈哈一笑,示意婉娘坐下,说道:“跟着有什么关系,我陆小凤要是没钱自然不会来着天香楼丢人现眼,我就是想请婉娘帮个忙!” 婉娘奇道:“什么忙?” 陆小凤问道:“今日里来的这些客人里,身份最为显著的是哪位?” 婉娘思索了一下说道:“吏部右侍郎李大人刚刚才到,正在隔壁喝茶!你问这个干吗?” 陆小凤摇摇头说道:“不行不行,李大人性子温和温文尔雅,换一个,有没有脾气暴躁点的权贵来?在江湖上有些威望的人也行。” 婉娘听的一头雾水说道:“要说脾气大些,山海关总兵杨麟杨大人也来了。” 傅楚和陆小凤皆是一愣,未想到还碰上一个熟人。 “那太好了,婉娘那杨总兵现在何处?” 婉娘凝重道:“你问这个干嘛?陆公子,今日告诉你些客人的隐私已是坏了规矩,你可不要让我难做啊!”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大闹天香楼(二) 陆小凤叹了一口气说道:“婉娘,我也不想让你难做,那不如这样,我写一张字条,你去给杨总兵送过去总可以吧, 婉娘点点头说道:“那倒是不碍事!” 陆小凤又道:“之后还有一件事要麻烦婉娘!” 不等婉娘说话,陆小凤又说道:“还请婉娘将天香姑娘请出来,去杨总兵哪里坐坐,再来我这屋坐一坐!” 婉娘眉头一皱,暗自思量陆小凤此举是什么意思。 然后拿出一柄团扇,假模假样的扇了两下,皱眉道:“陆公子,你莫不是想要在我天香楼里闹事吧!” 陆小凤干笑两声,婉娘这是知道猜对了,轻轻将扇子放下说道:“陆公子,咱天香楼虽然都是些弱女子,可却也不是说随便哪个都任人欺凌的。 陆小凤急忙给婉娘倒了一杯酒说道:“婉娘,你听我说,只是做一场戏,我们保证不会惊吓到天香楼的各位姑娘,也不会坏了你天香楼的名声!说不定这事传出去以后,你们天香楼的天香姑娘更受追捧也说不定呢!” 可陆小凤见婉娘还是不出声,心中一急,说道:“明人不说暗话,婉娘你说吧,要怎样?” 婉娘轻轻的竖起一根手指。 陆小凤惊道:“一千两?婉娘你这就有点不仗义了!” 婉娘轻笑一声说道:“一千两?你当我这是什么地方了,一万两!黄金!” 看着陆小凤和傅楚皆都说不出话,婉娘笑的更开心了。 “算了,知道你陆小凤没什么钱财,这样吧,此事我可以帮你办妥,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陆小凤试探道:“什么事?” 婉娘娇笑一声说道:“这京城附近突然间冒出了一间什么“极乐楼”!这几个月可是抢走了我不少的客人呢,还请陆公子帮忙探查一番!“ 陆小凤笑道:“那是自然,我也想看看是什么地方能抢了天香楼的生意,这事我应下了,待我这件事情一完,自会帮你去探查一番!那我这件小事......” 婉娘掩嘴笑道:“陆公子请动笔吧,奴家一会就给杨总兵送过去!” 陆小凤,字一旁的书柜上拿出笔墨,认认真真的写下一行小字,折叠好交到婉娘的手上,嘱咐道:“我自然是信得过婉娘的,可最好还是不要查看为好!” 婉娘翻了个白眼,接过纸条起身推门,临走又用眼神挑逗了傅楚一下,让傅楚一头雾水! “现在应该干什么?” 陆小凤早已经躺在了床榻上,眯着眼睛说道:“等着。” 傅楚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一脚踢开陆小凤,从床上挪出了一点地方,躺了上去。 这么等了不到两炷香的功夫,门再一次被推开了,傅楚抬眼一瞧,就见一称得上绝色的女子缓步走来,身披彩衣,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傅楚知道此人应该就是陆小凤口中的天香姑娘了,这么一看倒也确实配得上花魁之名。 那女子轻轻叫了声:“陆公子,咱家姐姐让我来这里坐坐!” 眼波流转却看见两个大男人躺在床上,心神百转,饶是她在这风月场所长大的,也不由小脸微红! 傅楚不紧不忙的说道:“天香姑娘吧,还真是麻烦你了,在哪里坐坐吧!” 陆小凤却一个翻身坐了起来,眨眼间就到了天香面前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天香姑娘,上次一别已有两个月没见了吧!” 天香轻笑道:“陆公子见笑了,天香一直在这天香楼里未曾离开过,只是这两个月陆公子没来过罢了,只是短短两个月却还未想到陆公子的变化这么大!” 陆小凤奇道:“我怎么了?是不是觉得我更有成熟的魅力了?” 天香一时语塞,只好用笑声掩盖,转移话题说道:“陆公子,姐姐叫我过来帮你个小忙,也不知道有哪里用的上奴家的。” 傅楚一旁插嘴道:“没什么事情,天香姑娘你就在这屋里坐坐就好了!” 陆小凤却问道:“天香姑娘已经去过杨总兵哪里了?” 天香点点头说道:“嗯,刚刚给杨总兵弹了段琵琶,又依着姐姐的吩咐赶忙到陆公子这屋了。” 陆小凤笑道:“那不知在下有没有那个缘分也能听听姑娘小奏一曲呢?” 天香面露难色说道:“可是这琵琶还落在杨总兵哪里呀!” 看见陆小凤有些失望,天香又轻声道:“那不知陆公子有没有兴致听奴家清唱一小段呢?” 陆小凤喜道:“求之不得啊!” 天香害羞的用衣袖遮住了嘴,开口唱道:“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天香应该是江南人,唱歌的声音也似江南烟雨那般秀雅,吴侬软语听得人的骨子都要酥了一般。 就连兴致缺缺的傅楚都闭上了眼睛,安静的听着这歌声,陆小凤更是恨不得同天香姑娘一齐将这一首唱完! 不过也幸好陆小凤未开口,不然傅楚很有可能一脚把他踢出去! “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 一曲还未唱完,一个粗狂的嗓子在屋外回荡。“那个天杀的敢将我的天香姑娘抢走的!” 天香一惊,望向陆小凤,陆小凤轻笑一声,心中却暗骂杨麟这莽夫不早不晚赶得真是时候! 傅楚也起了身,走到天香身前说道:“还请姑娘和我一齐出去!” 说罢推门而出,同在二楼,就看见杨麟满面醉态,手里抱着个琵琶大发雷霆!引得一楼的客人都在张望,就连二楼也有多人推开房门查看! “这人不要命了?敢在天香楼闹事?” 另一人说道:“你不知道了,我认识那人,好像是山海关的总兵,杨麟!” 那人冷哼道:“山海关总兵算什么?天香楼十年前初在京城建成的时候,有个王爷来这调戏了婉娘,据说被打的都不成人样了,冒犯皇家,都以为这天香楼保不住了,可你看看不依旧红红火火的么!” 又一人奇道:“先别说了,你看那不就是天香姑娘么?她旁边的那个年轻后生是谁?” 傅楚也开口了,“天香姑娘在这里陪我呢,你叫唤个什么?土包子!” 第一百一十五章 大闹天香楼(三) “天香姑娘在这里陪我呢,你叫唤个什么?土包子!” 杨麟倒也是很敬业,一把将手中的琵琶摔了个细碎,喝骂道:“哪里来的毛头小子?知道你爷爷是谁么?” 站在傅楚身后的天香姑娘的脸上微不可查的流露出心痛的神情。 陆小凤走上前来装腔作势的说道:“你是谁关我们屁事,你又知道我身边这位小爷是谁么?” 杨麟冷笑一声,冷声道:“那我倒是想知道知道,是谁敢这么跟我说话?”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又干咳了两声,朗声说道:“听好了,这可是刚刚帮四大名捕破了要案的新任关中大侠!”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又用上了内力,叫着天香楼里的所有客人都能听的一清二楚! 杨麟冷笑道:“呵,关中大侠,好厉害呢,无品无级在这跟我摆什么谱!” 陆小凤看傅楚无动于衷,上去怼了傅楚一下。 傅楚在心中骂着这叫什么事,却还是装作年轻人受不得辱一般喝骂道:“你有种就再说一遍!” 杨麟仰天长笑,然后骂道:“毛都没长齐的下三滥,还敢来天香楼,就不怕家里长辈捉你回去打屁股么?” 此言一出,楼内哄堂大笑。 陆小凤又怼了傅楚一下,傅楚知道这是要动手了。 轻轻推开站在身旁的天香姑娘,纵身一跃,这天香楼的二楼是个圆形,中间并无过道傅楚和杨麟正好是个对面,这一跃挡了一下镶在天花板上的油灯,众人只觉得似乎一暗,傅楚已经站在了对面的栏杆上。 懂些武的看见傅楚这一手轻功亮的漂亮,无不叫好。 “难怪年纪轻轻就被六扇门封为关中大侠,这手轻功可还真是漂亮啊!” 一旁一个文士打扮的人奇道:“关中大侠是个什么官职?” 那人回头看了看那文士,知道不是武林中人,就解释道:“不是官职,就像杨总兵所说的无品无级,只是先帝留下的一块牌子,你可知第一任的关中大侠是那位?” 文士问道:“那位?” 那人哼了一声答道:“自然是在江湖上威名赫赫的郭图,郭巨侠,你要知道自郭巨侠被封为关中大侠之后,之后每一任关中大侠无不是盖世豪侠,武功高强那只是最基本的,难得的是还要品德过硬!上一任关中大侠去世之后,这块牌子就回到了郭巨侠手中,却未想到给了这个年轻人!” 那文士点点头说道:“原来是郭侯爷传下来的,可这年轻后生怎么看也不像是品德过硬之人啊......” 那人也说道:“是啊,怕是假冒的啊!” 不理一楼的议论纷纷,傅楚跳到栅栏上和杨麟四目相对,傅楚背对着众人,叫别人看不清自己的脸色,就对着杨麟眨了眨眼。 杨麟的嘴角微不可查的微微上扬,然后大喝道:“好小子,还想跟你爷爷比划比划?” 然后一手探去,虎虎生风直抓向傅楚的肩膀,这一招看似声势浩大,可傅楚却知道内力全去营造声势去了,这一抓并没什么附加什么力量。 傅楚喝道:“来的好!” 在栅栏上凌空一跃,躲过这一抓,单手向下拍向杨麟的头顶。 这一动作看起了一起呵成,身手又凌落无比,那些不会武的文人商贾都开始叫好! 杨麟拍开傅楚那根本没施力的手掌,又是快速的几拳打去,傅楚在半空中与杨麟拆招,同时借着杨麟的打过来的力道在空中不断的翻腾却又不掉落下去,看起来就像是在半空中跳舞! “好轻功!”这一下会些武艺的武林中人开始叫好起来。 这么在空中和杨麟对拆了几十招,傅楚觉得有些烦了,加上在空中连续的滞留,那怕是有着杨麟帮忙,可这一口气也用的差不多了。傅楚对杨麟打了个眼色,对拼一掌之后,双腿似串花般翻飞,脚踏栏杆,一蹬身形再一次回到了对面!站在陆小凤身边。 傅楚悄声道:“可以了么?” 陆小凤黑着脸说道:“可以个屁!打的是挺好看,可这一点效果都没有啊!” 傅楚悄声怒道:“那你让我怎么打?见血才算?” 陆小凤也怒道:“你个棒槌,人家都知道摔个琵琶,你就不能砸坏几个桌子花瓶什么的?” 傅楚对杨麟使了一个无奈的眼神,喝道:“土包子武功不错啊,那门那派的,报上名来,小爷我不杀无名之人!” 杨麟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却也说道:“岁数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也好,叫你在黄泉路上别当个冤枉鬼!爷爷我叫杨麟,无门无派!” 傅楚怒喝一声,再一次纵身而起,这一次跃到栏杆上时脚下暗自发力,一脚将这栏杆踏折,双手抓在杨麟的肩膀上,使了个千斤坠。 “咔嚓!”一声,二楼的地板应声而断,冒出个窟窿,坐在一楼的酒客们四散而逃,傅楚和杨麟就这么落在了一楼底下的一张桌子上! 杨麟双手被制住,屈膝一顶,傅楚急忙一闪,又落到了另一张桌子上面。 咬咬牙,脚下一翻,那张桌子立刻翻过来直射向杨麟!桌子上的酒菜噼里啪啦的撒了一地! 杨麟脚踏桌面,一跃而起,躲过那扇桌面,落在了不远处,拿眼神询问傅楚怎么收场! “哎呦喂,我的百年老榆木的桌子啊!我的宋朝青花瓷的碗碟啊!” 婉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二人中间,黑着个脸,怒视傅楚。 “你们两个杀千刀的,在老娘这里闹事?不想活了吧,跟你们讲,今天谁不把我的桌子赔给我,谁都别想走!” 看热闹的众人又笑了起来,傅楚抬眼看楼上,哪还有陆小凤的影子! 杨麟支支吾吾的说道:“婉娘,不是.......”说着用眼神指了下傅楚,意思就是都是他的主意,我只是个来帮忙的! “我不管,今天要是没人赔我的桌子,谁都别想走!” 第一百一十六章 心乱如麻 “咔嚓” 紧闭的房门被人一脚踢开,傅楚不耐烦的掩着耳朵转过身不去看房门是被谁踢开,继续睡觉!自己实在是太累了,昨晚三更天才回到客栈睡觉,这才没睡几个时辰,自然不想被人扰了自己的清梦。 却不想这人不依不饶,走到自己床前推搡着自己,怒从心中起,傅楚翻身而起怒视来人。 却不料那人也一脸怒容看着自己。 “郭芙蓉,你大早上不在你家睡觉,来找我干嘛!” 郭芙蓉本就带着火气,见傅楚不知悔改还这般吼自己,一时冲动,一把扑倒床上,对着傅楚的胸口一顿乱锤! 傅楚这时才有些清醒,感受着自己胸口好似蚊子叮咬一般的拳头,好笑的问道:“手不疼么?”说着也把胸口的真气散去,免得伤了郭芙蓉。 “不疼,用不着你管!” 郭芙蓉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拳头似乎没什么威力,坐直身子,探出手在傅楚的腰间寻找软肉。 可是大早上的傅楚身为一个年轻气盛的男人,有些地方自然是有些不自觉的生机勃勃。 郭芙蓉这一探,另一只手就不小心的按在了那地方。 “你带着兵器睡觉啊?” “你先起来!”傅楚满脸通红的说道。 郭芙蓉这才察觉到自己摸的是什么,尖叫一声,迅速的后退,双手护住胸前。 “你想干什么?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可就喊了!” “……” 傅楚怒骂道:“让你少看那些莫名其妙的杂书,你满脑子装的什么玩意?” 郭芙蓉也觉得自己刚刚好像有些失态,可嘴上怎么可能服软,说道:“跟你闹着玩么,你这人真没趣!” 可突然又想到自己所来的目的,怒道:“傅楚,你说你昨天晚上去干嘛了?” 傅楚猛地一拍脑门,他未想到这消息真的能传的这么快,看着郭芙蓉的怒容,心虚道:“我没干嘛啊?我怎么了?” 郭芙蓉冷笑一声说道:“忘得可真够快的啊,没事我帮你回忆回忆用不用?新任关中大侠傅楚,在天香楼和人抢花魁甚至大打出手,还将人家天香楼给砸了?是不是你?” 傅楚讪笑道:“说不定是同名同姓的呢?” 郭芙蓉冷哼一声,从怀里拿出一团纸,舒展开来念道:“因关中大侠傅楚无故摔坏我天香楼财物,经由协商故立下此条以兹证明。” 傅楚掩面低下头,郭芙蓉接着说道:“唐朝唐三彩骏马两对!” 傅楚低声道:“一对!” “千年榆木桌面两扇?” “百年榆木,其实我感觉也就是普通木材......”看见郭芙蓉那要杀人的眼神,傅楚自觉的闭上了嘴。 “关中大侠哟!你可是真厉害啊!张出息了哈,你有能耐欠条你别寄到我家啊!” 傅楚辩解道:“这是因为公事消费,你们朝廷给报那不是正常的么!” 郭芙蓉喊道:“什么公事要你去青楼办?” 傅楚:“……” 郭芙蓉看着傅楚突然叹了口气,再没之前得理不饶人的样子,轻声说道:“我爹跟我说你现在有一个很要紧的事情在做,可怎么问他也不告诉我!我知道你应该也不会告诉我的吧!” 傅楚抬头诧异的看着郭芙蓉,暗道女人变脸变的未免也太快了吧。 郭芙蓉继续说道:“这应该是这几天最后一次出来了!我爹说你在办正事,我在你身边只会给你帮倒忙,甚至还会害得你有生命危险,所以我今天要来见见你!” 傅楚轻声道:“我没事的,我会尽快收拾完这些烂摊子!” 郭芙蓉点点头说道:“我自然是信你的,可我还是有些担心你!” 傅楚心中一暖,柔声道:“怎么,我这身铜皮铁骨硬的要命,站着让人砍都砍不动我,你还担心什么?” 郭芙蓉摇头看着傅楚,说道:“我是担心你又去那种地方,那种地方总归不是什么正经场所!再说你又没钱......万一你被扣在哪里,我爹爹还要去赎你!” “......” 郭芙蓉不理傅楚的黑脸,接着说道:“所以你以后还是不要去那种地方了,你要是想......就去找我爹吧,他应该会答应你的。”说到这里,郭芙蓉猛地捂住脸,用肩膀撞了傅楚一下。 傅楚干咳两声,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说道:“那这借条,你爹给报销么?” 郭芙蓉摇摇头说道:“我爹说你并不算是官职,这帐自然没办法让朝廷交,所以还是要你自己还!” 傅楚的脸更黑了,心中暗骂郭图和陆小凤二人。 郭芙蓉突然从后腰掏出一个被棉布包裹的死死的东西。 “这是什么?” 郭芙蓉说道:“我爹说虽然不能给你报了那欠条,却可以给你点小帮助!” 傅楚喜道:“什么帮助,看形状,这莫不是金条?郭巨侠就是郭巨侠啊,思想觉悟就是高,替我谢谢你爹!” 郭芙蓉轻打了傅楚一下说道:“不要瞎说,是三师兄说你没有趁手的武器,又知道你是用刀的,这才将此物让我交给你!” 傅楚叹了口气,接过那被包裹的丝毫不漏的武器,上下掂量了几下,重量倒也还顺手。 郭芙蓉起了身,她知道她该走了,忍不住还是看了一眼傅楚。 傅楚大大咧咧道:“没关系的,回去吧,短则两三天,长则半个月这事就算告一段落了!” 郭芙蓉眼睛突然有些泛红,冲到傅楚面前一把抱住,在傅楚耳边轻声说道:“傅楚,你记住,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说罢,推开傅楚跑出了门外。 只留下傅楚站在房中,心中五味杂陈。 对于郭芙蓉,傅楚其实也是有些感觉的,可是......可是傅楚很清楚,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若是没有系统所说的那个圣堂,他说不定真的就顺理成章的同郭芙蓉这么在一起。 可是并没有可是,傅楚知道自己不属于这里,只要解出圣堂之谜,他说不定就可以回到现世,那里有他的父母,有他的朋友。他不可能丢下他们,可是这里呢?傅楚又何尝忍心独留郭芙蓉一人在此地孤独终老...... 一时间心乱如麻! 第一百一十七章 这到底是个啥嘛! 第一百一十七章 当自己的房门再一次被推开之后,傅楚勉强收拾起紊乱的思绪,打起精神望向来人。 看着陆小凤那张脸,傅楚心中升起熊熊怒火,恨不得将这恶人一刀两段。 傅楚恶狠狠的问道:“你昨天干嘛去了?” 陆小凤笑道:“看见一个地痞流氓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一时气愤去将那流氓收拾了一顿,倒是把你给落下了,哈哈哈......”看见傅楚那要吃人的眼神,陆小凤识趣的闭上了嘴。 “你觉得你说的鬼话有人会信么?这些东西你自己赔去吧!”说着将郭芙蓉留下的那张欠条扔到陆小凤身上。 陆小凤打了个哈哈。说道:“都是些身外物,别太在意了,你我纵意江湖快意恩仇怎么能被这些俗物耽搁,傅兄你的境界低了啊!” 傅楚:“呵呵” 陆小凤突然看见傅楚手上拿的东西,奇道:“这是什么?包的这么严实。” 傅楚心情不好,不愿理他,翻身上床准备接着睡觉。 陆小凤却不依,继续说道:“你这是干嘛,都日上三竿了,起来干活了!” 傅楚气道:“干什么活?杀了你么,那我很有兴致!” 陆小凤道:“当然是抓贼啊,你就这么躺着难道这贼就会来找你?” 傅楚骂道:“是你自己说的,闹完天香楼那幕后之人就会知晓我的存在,会来找我的麻烦!你怎么现在又让我去抓人?” 陆小凤无奈道:“可你一直在这客栈里待着,人多眼杂,天子脚下他们怎么敢这么动手,你得给他们创造机会啊!” “怎么创造机会?自废武功去菜市口等着被砍头?” 陆小凤叹道:“你总得去一些他们方便动手的地方!” “哪里?” “城郊!” “不去” “......” 陆小凤也拿傅楚没有办法,瘫坐在一旁,傅楚不耐烦道:“赶紧滚出去,别烦小爷我睡觉!” 陆小凤也不生气,就在这一旁坐着,看见被傅楚随手仍在床边的‘武器’伸手拿过来,开始拆解那上面包裹的布条。 可拆了两三层,一股发霉腐烂的气味充斥在这房间之中。 陆小凤奇道:“这是什么?你干嘛拿条咸鱼放在床上......” 傅楚怒道:“你才拿咸鱼呢你全家都是咸鱼!” 陆小凤笑了几声,继续拆开那布条,发霉腐烂的味道越来越重,当那‘武器’彻底呈现到二人面前时,这屋内的气味已经严重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哇,这什么玩意!我给你扔了?臭死个人!” 那‘武器’大抵上是个刀的形状,可却怎么看都不是刀,黑不溜秋的,表面上浮出一些坑坑洼洼的小鼓包。陆小凤轻轻弹了两下,声音闷沉,这材质非钢非铁,像是一块腐烂的木头,可这重量又不像是木头。 傅楚也实在是忍受不住这刺鼻的气味,空挥一掌,房间的窗户被傅楚的掌力推开,二人这才狠狠的喘了口粗气。 “这到底是什么啊?你从哪里捡过来的!” 傅楚气道:“这是郭芙蓉他爹给我的,还说是宝贝!我还以为是什么神兵利器,却未想到是个烂木头!这人总是拿我开涮,他日我武艺强过他时我定要......” 陆小凤看着傅楚在哪里喋喋不休的样子,急忙打断道:“既然是郭巨侠给你的,那这可能真的是个什么宝贝!” 傅楚冷笑道:“神兵利器?也是对敌之时掏出这么个东西,光凭气味说不定就能让敌人抱头鼠窜!” 陆小凤正经道:“不能这么说,郭巨侠闯荡江湖这么多年,身居高位又深得先帝新任,加上郭夫人的家世也颇有底蕴,这么长时间这郭巨侠手中的奇珍异宝,绝世神功定然是收罗了不少!他送出手的东西,且他都称作宝贝,那此物定然不会是什么烂木头!” 傅楚一听,一把从陆小凤手中夺回那‘武器’,可刚一上手那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傅楚差点没就此吐了出来。 勉强的适应了这个味道,傅楚将那‘武器’放在面前仔细的打量,可怎么看这也不过是一块长的像刀的烂木头,甚至连一点雕刻的痕迹都没有。 细心的傅楚甚至在一块缝隙当中看到了一朵小蘑菇...... “这特么是个啥嘛!” 傅楚不死心,将体内真气源源不断的灌输近这‘武器’中,可却似泥牛入海,毫无反应。甚至被真气激发的这气味变得更加浓郁一些,陆小凤一时没忍住,跑到窗口干呕了起来。 “你快停下吧!我不行了!” 傅楚停止了输送内力,只感觉自己又被骗了。 心中一气,将这‘武器’随手往桌子上一掷,“咔擦”那结实的桌子被那“武器”直接贯穿,那‘武器’上的劲道还未停止顺着那惯性直接没入到了墙壁里! 傅楚和陆小凤一齐惊呆了! 陆小凤是诧异傅楚干嘛使这么大的力道,傅楚吃惊的是因为他知道他其实根本就没用内力,甚至身体的力量也未用,只是随手一扔! “你疯了?心情不好你也别拿东西撒气啊!” 傅楚却不答,径直走到墙壁上,看着那不规则的窟窿!傅楚的隔壁住的是沈澜,傅楚心中突然一紧,他怕这沈澜被这莫名其妙飞来的烂木头给伤到! 赶快推门而出,然后也不敲门,直接一脚踹开冲了进去! 然后又这么走了出来!并且轻轻的关好了房门! 追出来的陆小凤奇道:“怎么了?” 傅楚支支吾吾的说道:“...没事啊...没什么事!走吧咱俩去抓贼,去城郊!” 正说着,沈澜的房门再一次被打开,沈澜头发湿漉漉的出来,满脸的怒气,将一块黑不溜秋的东西狠狠往傅楚的胸口一扔! 傅楚大惊,这东西的威力他可算是见过了,哪还敢接,紧忙侧身避过,那烂木头就这么飞了出去,势不可挡,沿途的一些花瓶栏杆一碰既碎,最终力道终于停止扎在走廊尽头的墙壁上! “这到底是个啥嘛!” “一块特别牛逼的烂木头!” 第一百一十八 无情和凭空出现的木屋 傅楚看着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剑眉星目清瘦凌峻,美中不足的是双腿下空空荡荡的坐在一顶奇特的轿子之上。一旁还有四个一看就有武艺在身的人给抬着那顶轿子。 这是傅楚等的第三天了,这几日天天被陆小凤拉着四处跑,哪里偏僻去哪里,可却连个人影都没见着,更何况有人来暗杀他了。 傅楚和陆小凤也不由得暗暗心急,毕竟这种日子实在是太过难熬,到处找人杀自己的人,这世界上估计找不出来第二号了吧。 对方有着这么好的机会却不动手,只有那么一种可能,自己这诱饵实在太过明显,对方并不上钩! 所以只能把宝压在西门山庄里能不能找出些线索了,一大早傅楚就和陆小凤赶到了西门山庄,并在西门山庄外看见了这个年轻人。 “傅少侠,在下在这里先谢过你救下了我四师弟和三师弟,又肯帮我们破案!”无情见到傅楚显得彬彬有礼,并不像他的名字一般,冷酷无情! 傅楚看他那空荡荡的裤管,也就知晓了此人是四大神捕的老大,无情。 下意识的问道:“你们的名字是谁给取的......怎么感觉这么......” 无情也不生气,笑道:“家师取这名字,自然是有用意的,只是我们不知到罢了!” 陆小凤不想在这地方叙旧,不耐烦道:“别说了,赶紧进去看看吧,这案子早完事早解脱!” 无情笑了笑,一挥手那四个人将轿子抬起,带着无情走进了山庄。 山庄占地很大,平日里也多有人打扫,可上次一战,这山庄里的家丁跑的跑被抓的抓,这山庄里已经有些时日没人了。所以本一尘不染,景观别致的山庄如今已经变得脏兮兮的样子。 一路而来本应有许多的机关,可上一次已经被黑化的傅楚和陆小凤暴力拆去不少,所以这一路倒也没发生什么意外,没一会就走到了上次所在的梅厢中! 六扇门已经将这山庄彻底的搜查过一遍,并未翻找出任何有价值的东西,加上这里机关密布,建造这山庄的人定然是精通这些奇淫巧技,所以这山庄定然是有这密室的! 而无情就是被派来寻找被隐藏起来的密室的,他因身体的缺陷,连不得内外功,可天资聪慧对于常人晦涩难懂的机关五行,暗手巧劲皆是一学就会,偏又努力刻苦,练就一手决定暗器,甚至蜀中唐门的掌门人都对无情赞许有加。 进得这梅厢,四剑童就将无情放下,将轿子的两边木轮搁置到地上,这轿子瞬间就变成了一简陋的轮椅,无情推着轮椅四处的查看。 傅楚和陆小凤就无所事事的站在一旁。 “你说他暗器很厉害?” “是啊,很厉害!” 傅楚奇道:“有多厉害?你能夹的住他的暗器么?” 陆小凤撇撇嘴说道:“这世上能打败我的人数不胜数,但要说能破我灵犀一指的人,我自认为不过两手之数!” 傅楚惊道:“你这么厉害!” 陆小凤得意道:“嗨呀,这都是虚名而已!”说着比划比划手指,好一副高处不胜寒的样子。 傅楚笑道:“那来人要是使的是一柄磨盘大小的锤子,你怎么夹?” 陆小凤:“……” 傅楚又笑道:“那我要是把刀身上摸上油,你夹不夹得住?” 陆小凤:“……” “你丫挑事的是不是?” “闭嘴!”两人正玩闹着,一旁的那四位剑童一齐喝道。 傅楚怒视那四个剑童,却不料那四位中年级看起来最大的那人喝道:“别打扰公子!要说笑出去说去!” 傅楚怒火一下子冒了上来,正要上前去教训教训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却不料一声惊呼! “不好!快跑!”无情惊道。 说着一拍轮椅一旁的扶手,上面雕刻的两只栩栩如生的龙爪,飞射出去抓住庭院处的一块假山上,那龙爪上还带着两根黑线,无情再一拍扶手,轮椅带着无情“嗖”的一声飞了出去。 四剑童看见自家公子这般,也都施展轻功跑出了屋外! 傅楚和陆小凤面面相觑,突然感觉到地动天摇,站都快站不稳,二人一惊,这才冲出这梅厢! 才刚刚跑出来,就听见“轰隆隆”一阵巨响,再一回头那整间阁楼都已消失不见化为一摊废墟。 四周的烟雾缭绕,砂石飞散,为首的那名剑童,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伞挡在无情面前好不叫这些砂石打到无情的身上! “你干了什么?” 烟雾小了些后,无情咳嗽了几声,推开身前的剑童淡淡道:“这些机关环环相扣,若没有特殊的手法强行拆去,这阁楼的柱子就会直接崩断......” 傅楚怒道:“你都知道你干嘛还拆他!” 无情淡淡道:“我之前不知道!” “你......”傅楚指着无情,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陆小凤叹到:“那这线索岂不是又断了?” 无情摇摇头,说道:“并没有,这整个西门山庄的建造方式暗含五行之道,可这梅厢却又将这整个五行生口给堵死了,这才显得这里暗含杀机!” 傅楚没好气道:“所以呢!” 无情解释道:“五行颠倒阴阳不分,这屋子里住的长久些身体自然会出现各种的问题!这人既然懂得五行之道怎么可能不了解这些,所以这间山庄之内定然还有一暗门同此阁楼遥相呼应,而那暗门也很有可能藏着咱们想要找的秘密!” 陆小凤奇道:“这么玄乎?” 傅楚却道:“你说那么多,那暗门在哪?” 无情四处环视一番后,目光凝聚在一处孤零零的小木屋上,四周皆是庭院林被,珍华异草,可就在这之中有那么移动木屋立在哪里,显得格外的突兀! 陆小凤却是一惊,时刻观察地形这是一种习惯,年岁大的江湖人士都懂得这个道理,可这里陆小凤已经是第二次来了,陆小凤敢肯定之前他绝对没见过这个小木屋!这木屋在梅厢倒塌之后好似凭空出现在众人眼前一般。 第一百一十九章 解密 “障眼法而已,阵法最简单的应用,不用太过惊讶!”无情看着吃惊的二人淡淡的说道。 陆小凤喃喃道:“还真这么玄乎啊!” 无情挥一挥手,四剑童再一次将那轮椅改成轿子抬着无情不紧不慢的走向那小木屋。 木屋不大也就足够两三个人进去的样子,四剑童轻轻将无情放下,无情轻声道:“金剑,你进去看看!” 一直为首的那名剑童,应了声:“是!公子。” 傅楚和陆小凤也跟在身后到得了那木屋的门前,木屋看起来并不是很精致,连漆都没涂,上面只有一把简单的老式锁头。 金剑将身后背负的利剑出鞘,轻轻在锁头上一砍就将那锁头直接砍掉。用力一推,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显得有些诡异。 大门打开,如眼的就是一张桌子,整间木屋里只有这么一张桌子其余的什么都没有,显得格外的可疑! 金剑将剑收回背后,走到那张桌子面前,轻轻的敲了敲,疑惑的回头说道:“公子!这里只有一张普通的桌子......啊啊啊!” 话未说完,脚下的地板突然松动,向下塌去,无情大惊,一拍座椅扶手上的龙爪急射而出。 “抓住!” 然后也来不及再按出回收绳子的机关,直接用手拽住那根绳子,用力一拽。 金剑才从那陷进去的地板中飞了出来! 傅楚和陆小凤也跟着出了一身的冷汗,那金剑更是不堪,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年,受此惊吓那还有之前傲气的样子! 无情倒是看起来没什么感觉,淡淡的问道:“下面什么情况?” 金剑整理了好一阵的心情这才说道:“回公子,里面那地板是空的,之前我好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机关,那地板直接抽走,地板下面是一个地牢,上面立满了钢刃,我就差那么一点就要被那钢刃触碰到,还好公子救了我!” 无情点了点头,对傅楚二人说道:“这木屋设了障眼法不够,又在里面安置了机关,想必这里定然隐藏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那怕是没有我们想要的线索想必也少不了对那西门公子很重要的东西!” 说着用着眼神看着陆小凤,无情是知道陆小凤的,陆小凤和自己的三师弟追命感情最好,二人又都是轻功的决顶高手,所以免不了较量一番,结果无人知晓,可无情是看着生性乐达的三师弟在那一次之后喝了多长时间的闷酒! 就这样无情虽然没见过陆小凤全力出手的轻功有多快,却也是对他充满了信心,就像自己对追命的轻功也不曾怀疑过一般。 而这木屋里还不知道有没有机关,最好的办法莫过于找一个轻功高手来试一试! 人精似的陆小凤怎么会不知道无情这眼神的用意,骂骂咧咧道:“我莫不是欠你们六扇门的了?要去你自己去!” 无情叹了口气,他不会强人所难,陆小凤既然不愿去,那他就是非去不可了。 要说这世上谁最想抓住那十三凶徒,无疑是无情莫属!自己身上背负的血海深仇,和自己失去的两条腿对无情而言那就是一根扎在心头上的刺,而这根刺已经被傅楚等人拔掉了一大半,可还剩下那一小般扎在哪里,你却看不到它!这种感觉,无情甚至有些生不如死! 线索绝对不能断! 慢慢的推着轮椅,缓缓的走向木屋,四剑童惊呼一声:“公子!” 陆小凤暗骂一声,无奈的看了一眼傅楚。 傅楚嘿嘿一笑说道:“走吧,别看了,赶紧干完赶紧完事!一会天又黑了! 陆小凤啐了一口,喊道:“无情公子,你歇歇吧,我俩进去就行了,你在外面指挥我二人就行!” 无情转身拱手,郑重道:“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他日有用的上我无情的地方,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朝廷纲纪我无情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报答二位的恩情!” 傅楚最听不得这乱七八糟的话,不耐烦的挥挥手,走到无情的前面,丝毫不害怕的样子,迈步就进了那木屋,探头往那少了一块地砖的黑洞下望去!可其实体内还是暗自将金刚不坏体神功的真气运遍周身,以防不测! 陆小凤也是跟着傅楚的脚步走了进来,不过倒是没往下看而是观察着那张桌子。 无情在屋外喊道:“傅少侠,里面是什么情况?” 傅楚闷声回应道:“什么都没有,和那胆小鬼说的一样!” 金剑气道:“你......” 无情却瞪了他一眼,接着问道:“傅少侠,你可看清楚了么?那地下只有钢刃而无其他可疑的东西么?” “没有!看的清清楚楚,只有一根根的钢刃!” 无情眉头一皱,随即问向金剑童。 “你刚刚怎么触发的机关?” 金剑回想了一下,说道:“回公子,我刚刚好像就是轻轻敲了几下桌子,那地板就被抽走了!” 无情皱着眉头喊道:“二位,还请原路回来一下!” 傅楚和陆小凤又走了出来,无情一翻手,手里抓了七八只飞蝗石,向着那桌子一掷。 “噼里啪啦!”那七八只飞蝗石飞到桌面上就开始上下弹跳起来,傅楚诧异的看着无情! “这是什么暗器手法......还带这么玩的!” 无情轻笑道:“在下双腿不便,幼时没法其他的同龄人不愿带我玩耍,师傅就教了我这个手法,让我在他们面前显示,好叫他们缠着我陪我解闷!练得久了倒也能锻炼巧劲!” 正说着,七八只飞蝗石差不多把那桌面的每一处都触碰到了,可这木屋却又再没有任何反应! 金剑说道:“这机关可能只有那一处而已!” 无情摇头说道:“不可能!正如你和傅少侠所说,这木屋里什么除了那一地穴机关,再无其他!那他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设置阵法掩人耳目,又为什么还要在这里设置机关,不合理,定然还有那些地方没有被我们发现!” 第一百二十章 荒坟 这是一处大雾弥漫渺无人烟的地界,四周零零散散的立着几块墓碑,正是一处荒坟! 本是一渺无生机的地方可突然间大雾中浮现出两个人的身影。 一道阴沉的嗓音响起:“头儿哪里怎么说?” 旁边那人毫无感情的说道:“那小子再引咱们上钩,头儿叫咱们不要轻举妄动。特别是你,司马荒坟!”说到最后语气又加重了些。 司马荒坟冷笑一声,说道:“你莫要仗着你同头儿亲近些就敢对我颐指气使,你孙不恭的那点武功,还不能叫我把你放在眼里!” 孙不恭的嘴巴一撇,却也不再说什么,毕竟此人确实不是好惹的。 “哎呦哎呦,二位生这么大的气啊!” 不知什么时候这雾中又浮现出了一个身形,身形修长秋风冷冽还带着一把扇子! 司马荒坟哼了一声,很明显他并不是很待见新来的这位。 孙不恭低声问道:“欧阳谷主也来了啊,平日里要是没有头儿的吩咐你可不会轻易现身,今日却不知道有何贵干啊?” 被叫做欧阳谷主的那人,轻轻摇了摇纸扇,笑道:“听说莫三和关老爷子他们让人给杀了?还是被一个毛头小子杀的?” 司马荒坟冷声道:“何止莫三和关海明,武氏兄弟,张虚傲那秀才,还有西门都被人端了!” 欧阳谷主脸色一正,再没有之前玩笑的模样,轻声问道:“那头儿哪儿?” 孙不恭答道:“头儿叫咱们不要轻举妄动,先歇息两年,等头儿再找好新人再召集大家。” 欧阳谷主摇摇头,说道:“恐怕不行了!” 孙不恭看着欧阳谷主那脸色,知道恐怕有什么大消息,急忙问道;:“怎么了?” “那批银票还藏在西门山庄呢!” 孙不恭和司马荒坟的脸色皆是一变,孙不恭急声道:“那批银票不应早就转到你那欧阳谷里了么!” 欧阳谷主脸色惨白,低声道:“这几****本以为没什么大事,就去外面游玩了一番,耽搁了转移的时间......现在应该还在西门山庄之中!” 司马荒坟恨声道:“好你个欧阳大,头儿可知道这件事?” 欧阳大低声道:“头儿哪里不一直都是孙不恭联系的么,我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也就......” “锵” 司马荒坟左右手各自多了一张铜钹,也就是佛教道教起坛祭祀用的那种如圆盘似的乐器,可在司马荒坟的手里却散发出浓浓的杀气! “我先替头儿做了你!” 欧阳大一惊,手中折扇以展开,严阵以待的望着司马荒坟! “够了!你俩先别闹,这事还是先去告诉头儿一声吧,且看他怎么应对!” 欧阳大闻言,一把拽住孙不恭,恳求道:“兄弟!你这是要致我于死地啊!” 司马荒坟怒哼一声:“犯下这等大错,难道还叫我们帮你隐瞒不成?” 孙不恭也轻声道:“现在正是用人之际,头儿也不一定会重罚于你,总不能真的就叫那银票让人家带回六扇门,这样难免会有明眼人看出来其中的事情,到时候再想挽回岂不是晚了!” 欧阳大急道:“对方现在也不一定回去西门山庄寻找,西门那人精通算数五行,机关秘术,那密室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找到的!” 孙不恭说道:“这也难说,咱们这几日没对那小子动手,谁能确保对方不会起疑?这事我看还是保险起见为好,看头儿怎么定夺!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 “慢着!” 欧阳大折扇往孙不恭面前一拦!扇面猛然大开,上面写着‘顺我者昌’四个大字! 孙不恭的脸色一黑,怒喝道:“怎么说?还想对我动手不成?” 司马荒坟也在一旁桀桀桀桀的怪笑起来,手中铜钹阵阵发响! 欧阳大心中一紧,又赶忙将折扇收回,咬咬牙说道:“那二位老哥你们说,怎么样才肯放我一马!” 孙不恭摇头道:“这事不只是你,我二人要是知情不报,真要有个万一那我俩的人头不也跟着你一起落地?” 欧阳大恶狠狠道:“我愿用阴阳扇的秘籍同二位老哥分享!” 司马荒坟笑的更开心了,孙不恭却道:“我二人皆不是使扇子的,欧阳老弟你还是省省吧!” 欧阳大嘴里一甜,一字一句的说道:“阴阳合修欢喜秘禅!” 孙不恭和司马荒坟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里看见的满意的神色,哪还有之前针锋相对的样子! 欧阳大看着二人心中悲苦,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二人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只是这门功法可算得上是自己的家传之秘,双修功法可和普通的内功心法不一样,这可以无视你之前所修炼的内功心法,直接从这阴阳合欢之道中提取最纯粹的天地元气,用来易经伐髓滋养真气!这对武林人士来说实在是极大的诱惑!” 可是为了自己的这条小命,欧阳大也不得不将自己家传的神功放出来当做筹码! 孙不恭笑眯眯的看着欧阳大,说道:“欧阳谷主还真是大方啊,可是这毕竟是要掉脑袋的事情!我觉得......再考虑考虑吧!” 欧阳大怒骂一声:“呸!你二人莫要太过贪心,大不了大家先打过一场,真要是死还不如就直接在这里找个人陪我垫背!” 说着手中折扇再一次打开,漏出了反面的四个大字“逆我者亡!”这扇面刚一打开,几道劲风似刀片一般划向孙不恭! 孙不恭侧身一避,欧阳大顺势将折扇刺向孙不恭,那折扇的扇骨处皆是一根根的钢针,尖锐无比,而那扇子的边缘又用金属镶嵌了起来,打磨的比寻常刀刃还要锋利几分! 抢了先机,欧阳大自然不会退缩,一招接一招的将孙不恭步步逼退,丝毫不给他还手的机会! 孙不恭被逼的急了,弯腰下蹲,孙不恭此人本就身材矮小,这一蹲就好像是个侏儒一般,欧阳大再想用这短柄扇子击中他也不得不弯下腰,那孙不恭却也趁着这个机会,双手一探,双拳狂风骤雨的一般击向欧阳大的腹部! 第一百二十一章 人皮观音! 孙不恭这人身材短小,武功也不甚高强,只是极其擅长土遁之数,又好像和那幕后的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才被招进这十三个人之中。 欧阳大也是无可奈何,一旁的司马荒坟他是肯定惹不起的,这才打算先下手为强,抢先杀了这孙不恭也免得一会碍事!他也大有把握一旁的司马荒坟不会出手相助,因为二人不合之事由来已久,他定然不会帮助孙不恭,倒是帮自己杀掉他也很有可能! 孙不恭这一套连环拳并没有给欧阳大带来任何伤势,只是稍稍阻了一下他的攻势,连退了几步,稳住身形再一次用折扇逼向孙不恭。 可突然耳后风声暴起,欧阳大急忙回身一扇,“叮”一枚手掌大小的铁质莲花被欧阳大这一扇击走,扎在一旁的墓碑上。 “婆娘!你可算是来了,你再不来你夫君可就快死在这了!”孙不恭惊喜道。 一旁看戏的司马荒坟啐了一口,叫道:“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真特么没劲!” 而欧阳大则满头的冷汗,看着孙不恭警惕着不知藏身在浓雾的那个方向的毒莲花“杜莲”。 “欧阳谷主!你这么欺负我夫君,你是想怎么死呢?”一道幽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配合上这浓雾弥漫的荒坟,犹如鬼魅,给人的心理上带着一层无形的压迫,若是胆子小一些的来这,说不定就会就此吓晕过去。 欧阳大强撑着一口气道:“嫂子,不能怪你弟弟,我确实是逼不得已,还请现身一见!” 司马荒坟也操着那破落嗓子喊道:“赶紧出来吧,别在那装神弄鬼的,这是我的地盘,再不现身老子叫你们几个全躺这里,也好叫这坟地填几个新墓!” “呸!你有这个能耐?我倒想看看你怎么叫我躺在这!”说着,从东南方向缓缓走过来一个人影,身形修长苗条,走起路来腰间叮当作响,不过片刻,一个俏美的小娘子出现在几人眼中。 司马荒坟又骂了一句:“骚娘们!”惹得孙不恭一阵怒视。 杜莲轻轻的走到了孙不恭的身边,站在那里比孙不恭要高出一个多的头,一个俏美一个丑陋,一个高挑一个短小,让不知道的人看见那会认为这二人竟会是两口子! 杜莲不理会司马荒坟,上下打量着欧阳大,声音清冷道:“你的胆子还真是够大的啊,说吧,你是要我俩在这里了结你,还是交给头儿来处置!” 孙不恭这才拉了一下杜莲,轻声将刚才欧阳大所说之事叙述了一遍,杜莲的小脸一变,喝骂道:“好你个欧阳大,坏了头儿的事不说,还想杀人灭口,看来你今天是真的别想出了这里了!还有你,司马荒坟,这出了这么大是事,你还在看戏,我免不得也要和头禀告一声!” 司马荒坟骂道:“头儿长头儿短的,你真当我怕你俩?狗仗人势的,看我早晚不把你俩的皮扒了做个幡旗的!” 欧阳大一身的冷汗止不住的流出来,暗道自己难道真就要丧身此地了么? 孙不恭轻咳了一声,说道:“别吵了!”几人都将目光注视着他,他缓步走出来,说道:“欧阳谷主,大家毕竟共事了三十多年了,虽然并未有太多交流可毕竟也算得上是愉快。” 欧阳大闻言精神一震,司马荒坟却是冷笑了一声,却也不表态,他对那双修之法抱着的是可有可无的心态,毕竟不像孙不恭有个貌美偏又武功高强的妻子,自己对于女人无感,有了那双修之法他也就是顶多出去抓几个女人回来试一试,受益是绝对没有孙不恭和杜莲二人大的。 “老哥你的意思是?” 孙不恭轻声道:“要我几人帮你瞒住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可一旦发现那银票已经被人拿走了,要么就将那些知情的人全部杀光,要么就将你之事立刻上报给头儿!” 欧阳大喜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这事现在不还是不确定么,咱们立刻就动身去那西门山庄去看看,要是没人去过那是最好,要是有人了,那就一个个都杀了,也免得叫头儿生气费心!” 孙不恭又道:“可我们几个毕竟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在帮你隐瞒此事......。” 欧阳大急忙道:“自然不会亏待二位老哥和嫂子的,《阴阳合修欢喜秘禅》的一切窍门必然倾囊相授!” 孙不恭摇头道:“还不够,我知道你是因为什么耽搁了转移银票的事情!” 欧阳大脸色一变,试探的问道:“这话怎么说?” 杜莲轻声哼了一声说道:“前些日子北岳恒山的定逸师太携弟子参加完刘正风的金盆洗手的归途中突然遭受一群蒙面人的袭击,还被掠去了几个弟子!这事是你做的吧!” 欧阳大惊道:“怎么可能,莫不说五岳剑派近些年来的声势浩大我敢不敢下此黑手,单单我人在江南,又怎么可能跑到北岳去抓恒山弟子?” 杜莲冷笑道:“呵,那群蒙面人皆是女子,武功路数又都是双刀,而为首的那人拿的是把金刚扇!定逸师太曾留下了几名蒙面人,揭面一看全是番邦女子!五岳剑派不知道她们是谁,难道我们还不知道你欧阳谷主培养了几十名西域刀姬么?” 欧阳大面露难色,他的武功已经练至瓶颈,若是还想更上一层唯有水磨功夫,可他却难不住寂寞,自己家传秘术之中有一突破瓶颈的法门,需要练过纯正平和的处子为炉鼎,他就动了些歪心思,若论心法纯正平和首屈一指的是武当,可武当派为当今武林正道巨擘,他可不敢上武当山上去闹事,这才打起了恒山派的这群尼姑的注意! 只是暗恨自己抓到那群小尼姑后还未动手,就被这破事给缠住了,如若不然他将那几个小尼姑当做炉顶破了这瓶颈,就算打不过孙氏夫妇,跑也是没有问题的。 欧阳大黑着脸说道:“老哥消息果然灵通!” 司马荒坟却是笑了起来,说道:“哈哈哈,原来你不止犯了这么一个错,薛悲狐一死后头儿就千叮万嘱的不要我们再惹事,好好等待一段时间大事可成,你可倒好就然敢去招惹五岳剑派!这要是让头儿知道了,两罪并罚,你可真是必死无疑啊!” 欧阳大说道:“那老哥是什么意思?”心中却是滴血,自己有两个把柄在对方的手里,免不得还要出些血! 孙不恭轻声道:“《阴阳合修欢喜秘禅》这一秘术,权当做你对我们冒死帮你掩饰的酬劳,可这北岳一事嘛......” 欧阳大咬牙道;“老哥你但讲无妨!” 孙不恭和杜莲对视一眼,嘴角微开,却不发动声响,正以传音入耳之法悄声说给欧阳大听。 片刻间欧阳大的脸色阴沉的像是要吃人一般,却还是说道:“全凭老哥吩咐!” 孙不恭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一事我答允了不告诉头儿,至于你司马老哥有什么吩咐我就不知道了!” 欧阳大转头看向司马荒坟,示意他说出他所要求之事或是什么物品! 司马荒坟又开始桀桀桀桀的怪笑起来,然后朗声说道:“你那几个小尼姑用完了之后就送我几个皮肤细腻的!我要将我这坟地好好的修饰一遍,哈哈哈哈哈哈!不如再做个人皮观音?哈哈哈哈。” 这笑声由刺耳又诡异,一直传出去好远! 孙不恭和杜莲齐声骂了句:“疯子!” 司马荒坟却毫不介意,依旧在哪里笑着,似乎是很满意自己的创意,又或是对那人皮观音的向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一百二十二章 箭雨 无情在那木屋门前沉吟了一会后说道:“还是要麻烦二位进去一趟,将那地穴里钢刃的分布跟我说一下!” 陆小凤嘟囔了一句:“麻烦,就知道和六扇门的人来往定然没有什么好事!” 无情对傅楚做了一个抱歉的表情,傅楚耸耸肩当先又进了那木屋,陆小凤紧跟其后。 “正中三列整齐的,右侧三列两根长的一根短的,上侧一根长的三根短的......”傅楚低着头看向那地穴一边向着木屋外喊道。 无情紧忙从怀里掏出一把铁筹在地上摆列起来,一边摆放嘴中一边喃喃自语,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缓,在一旁的四剑童无不敛声屏息,唯恐打扰了自家公子的筹算。 不过片刻,无情抬起身子轻笑道:“好一个‘六丁六甲’,只可惜用在了这种地方,此人在阵法一途上也就只能止步于此了!” 陆小凤听见外头的声响,高声问道:“可是破出来了么?” 无情笑道:“是的,破出来了!” 傅楚也问道:“那下一步该怎么做?” 无情高声道:“还要麻烦二位下那地穴之中一趟!” 陆小凤怒道:“这地穴四周墙壁皆是用通体一块的精钢所铸,没有丝毫缝隙,任你壁虎游墙功练得再高深也游不上去!地底又布满钢刃,无从借力,你说的是轻巧,你给我下一个看看?” 无情又是一拍座椅上的扶手,那龙爪再一次飞射而出精准的落入那地穴之中,无情一弹那连在龙爪上的黑线,那前端的龙爪猛然锁紧将地穴四周的精钢墙壁抓了一个窟窿,死死的钉在了里面。 “顺着这根线下去就可以,还请二位多加小心!如有丝毫不妥,请立刻拽住这根绳子,我再将二位拉上来!” 陆小凤和傅楚对视一眼,陆小凤伸手试了试那黑线,确认很结实之后,身形一翻,脚踩那黑线如履平地般的走了下去。傅楚就没陆小凤那么漂亮的身法了,凤舞九天这门轻功交到傅楚手里不过个把月的时间,傅楚又没什么时间练习,不过四级的熟练度,算是刚刚入门而已,只好死死的拽着这根黑线纯凭重力将自己送了下去。 陆小凤到得地底看着那满处皆是的钢刃,想了想也就没下去还是踩在那绳子上,傅楚却仗着自己的金刚不坏神功,将真气运遍周身,一下子跳了下去,腿脚处的裤子被那钢刃划了两三道口子,却丝毫没有伤到傅楚的肌肤。 陆小凤对傅楚使了个眼神,傅楚便从后腰掏出一个被棉布条缠的严严实实的物体,顺着那地底的钢刃削去,正是郭巨侠送给傅楚的那件武器,而傅楚再知道那确实称得上是神兵利器之后也给它起了个名字——烂木! 烂木虽然卖相不好,还时常伴有恶臭,可不得不说斩钢断铁对于它来说实在是小菜一碟,傅楚连一丝的真气都没用,那钢刃就可以触之既断。 无情却是听见了里面的声响,惊道:“不要!” 可惜却是晚了,那钢刃已经被傅楚削下来一大片。 傅楚和陆小凤皆是一惊,心思难道又有什么机关?可沉默了一会却并没有什么动静,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陆小凤骂道:“你能别大惊小怪的嘛,吓死人你赔.......”话未说完,“咔嚓咔擦”一阵机械运动的声音响起,陆小凤不等无情拽绳子,脚步轻踩一飞冲天,十丈的高度竟然被他这一跃就跳了过去。 傅楚骂了声不讲义气,狠狠的拽了一下绳子,无情在上面收到信号,拍了一下一直放在手下的机关,那绳子猛地收缩带着傅楚往地穴的入口飞去。 可刚飞到一半,那墙壁已经发生了变化,密密麻麻的小孔冒了出来,傅楚心中一紧,打量了下距离,不过四五丈的高度,当机立断,扔下绳子强提一口气往上冲去,只可惜还是慢了一步,铺天盖地的利箭从墙壁上射了出来。 傅楚耳边“嗖嗖嗖——”的声音断不绝耳,眼前也被那箭雨所遮挡,呜呜泱泱的看不清任何东西。 傅楚只有将手中烂木挥舞的密不透风,将那利箭尽力的阻挡在周身之外,可在这狭小的空间之中,避无可避,利箭又数不胜数,傅楚护的住前面护不住后面,护得住上面护不住下面,总有半数的利箭射到傅楚的身上。 “叮叮当当”的声音,传到上面,陆小凤满头大汗的看着地穴之下,心中暗骂自己糊涂怎地忘了将傅楚一块带出来。可惜密布的箭雨叫人根本看不清下面的情形,心中焦急万分! 无情在外面喊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可却无人应声,这箭雨一只射了足足一分钟才停下,落在地下的箭甚至将地穴的钢刃都给掩埋了! 陆小凤满脸忧色的往下一看,那有傅楚的身影,悲鸣一声也不顾再有什么危险,直接跳了下去。 落在那厚厚的箭矢上,陆小凤哭天抢地道:“我的兄弟啊,都怪我啊,就这么让你被射的连个肉丝都没了!我的兄弟啊,你死的太惨了!” 脑后突然又风声传来,陆小凤下意识的挥手往身后一夹,然后继续哭声道:“你放心,我肯定会将你风光大葬的!可是你至少给我留个念想啊,那怕一缕头发?” 脑后又传来一阵劲风,陆小凤不耐烦的将早前夹住的那根箭矢射了出去将击向他的东西打偏。 “我****奶奶!我回去我将你风光大葬!帮你全家风光大葬!” 陆小凤摸了一把脸,回骂道:“嘿!你怎么骂人呢,李奶奶是谁?你为啥要****!” 陆小凤回过头一点没有之前悲伤的样子,笑看着穿着一身破布条的傅楚! 傅楚没好气的骂了声滚蛋,挣扎着从箭堆了爬了出来,心疼的看着自己身上遍布的小红点! “日了狗了,这特么早知道不穿新衣服了!你把你外套给我!” 陆小凤笑嘻嘻的将外套脱下来披在傅楚身上,再三确认傅楚没有那个部位被射成肉泥之后才暗自松了口气。 第一百二十三章 银票! 因为自己的大意差点让自己和陆小凤葬身此地之后,傅楚也是一身的冷汗,好在自己一直将真气运遍周身,再用‘烂木’护住双眼,****等要害部位如若不然,但凡换一个人要是逃脱不及,只怕真的会被射成肉泥。 “金刚不坏体神功”这门武功已经数次救下了傅楚,傅楚不敢想象自己要是第一次抽取换的是别的内功,自己会不会活的到现在!那怕是傅楚最想要的北冥、九阳和易筋经!毕竟绝世神功再可贵也有办法得到或是替代,但命可只有一条。 无情在上方一直注意着地穴地下的情况,本之前听见陆小凤在下面的悲鸣惨叫,心中也是一阵发凉,暗道又一个人因自己而死,正愧疚之时偏又听见地穴之下傅楚二人拌嘴的声音,不由得大喜过望,喊道:“二位......可还无恙!” 陆小凤没好气的喊道:“还死不了!” 无情呼出一口浊气,喃喃自语道:“谢天谢地!” 傅楚高声喊道:“现在该干什么?赶紧干完快点出去,免得又触碰到什么机关了!” 无情说道:“二位少侠,你们只需将下侧第二列的第一根钢刃找到,看看能否移动或是砍掉即可!” 傅楚低头看了看已经被箭矢淹没的钢刃,一阵头大! 陆小凤却思索一番后,指着一处说道:“应该是这里!” 傅楚奇道:“这么确定?” 陆小凤摇头道:“不确定。” 傅楚怒道:“那挖错了怎么办!” 陆小凤笑道:“挖错了就从挖呗,还能怎么办!” 傅楚:“......” 陆小凤又道:“挖吧,博闻强记这只是我的一个小小的优点!” 傅楚不理他,拿着布条早已被撕裂的‘烂木’挖了起来,狭小的空间内,刺鼻的腐臭味道弥漫起来。 陆小凤急忙离得傅楚远远的,这还不够施展起闭气凝神的功夫来。 不过片刻那一段钢刃就出现在了傅楚眼中,看起来和其他的钢刃并没有什么区别。 傅楚喊道:“找到了!” 上面的无情喜道:“那还请傅少侠小心些,以防万一!” 傅楚闻言再次将真气遍布全身,全神警惕的看着这钢刃,伸出手往左一掰“咔嚓”一声,轻响将二人吓了一跳,傅楚本做好了多次试验的准备,却未料直接成功了。 “拧动了!” 无情急忙道:“可发生了什么变化?” 傅楚答道:“没有,还是那个样子!” 无情眉头一皱,正要说话又听见木屋之中开始轰隆作响。 “快出来!”无情急道,他以为又碰上了什么厉害的机关。 傅楚和陆小凤却喊道:“你快下来!” 无情一愣,使了个手势,一旁等候的四剑童立刻上前抬起无情,迈步进来那木屋。 走到那地穴上面,无情也第一次看见了那地穴的全貌,可这地穴里面再不见傅楚和陆小凤二人,反倒是墙壁右侧浮现出来了一个黑洞。 无情高声喊道:“二位!里面有什么?” 回应无情的却是一阵笑声。 无情眉头紧锁,又是喊了一遍可还是无人应声,反倒是笑声越来越响亮。 若是有心细之人,定会发现平日里无论什么事情都一副云淡风轻模样的无情此时的额头留下了几滴冷汗。 无他,只是这笑声实在是太过渗人,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笑声?一种直刺人心头的笑声,就连撕心裂肺都不足以形容。无情不知道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听说过有一种奇毒,就是要引人发笑,直至笑死为止,死状惨烈无比,无情猜想这二人定是又中了这奇毒! 这时候也不顾得腿脚不方便了,扶手上的龙爪再一次飞射而出,四剑童惊呼一声:“公子!”可无情却已经顺着黑线飞了下去,四剑童对视一眼,也要咬咬牙跳了下去。 无情被四剑童推到那黑洞面前,不由惊呆了。 一个不大的屋子,正中间摆着两个大开的箱子,傅楚和陆小凤站在那两个箱子面前撕心裂肺的笑,似是疯魔了一般,无情连喊了两声都没回头看上一眼。 四剑童看的胆颤心惊,想要赶紧离开这,却又不敢独自一人离去,只得无助的看着自家公子。 无情黑着脸,推着轮椅来到二人近前,伸手要去拍二人的昏穴,左手点向陆小凤,右手点向傅楚。 却不料左手直接被陆小凤制住,而傅楚被点了之后毫无反应,还在那里傻笑。 这一次二人终于发现了无情的到来,转过身奇道:“你怎么来了?” 无情一怔,问道:“你二人没事?” 傅楚笑道:“怎么会有事,我俩开心的狠!” 无情皱着眉说道:“好厉害的毒,竟然还能迷人心智!” 陆小凤骂道:“谁中毒了,就不能盼着点我俩好?” 无情已经愁眉紧锁,低声道:“如果不是我执意要让二位下来,倒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二位放心,你俩的毒我定会全力帮二位解了!” 傅楚和陆小凤对视一眼皆是一头雾水,只好拉着无情走到那箱子面前齐声道:“你看!” 无情定睛一瞧,那是两个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银票! “我俩看过了,都是一千两一张的‘日升昌’银票,结结实实的两大箱,一点不参假!发达了!知道么,发达了!还闯荡什么江湖?还当什么关中大侠!哈哈哈哈”说着傅楚又开始大笑了起来。 无情震惊的看着那两箱银票,上前去翻了起来,可是果不其然这两大箱银票丝毫不掺假,面额也皆是一千两一张,两大箱加起来这里至少也得有五六十万两! 这是什么概念?去年整个东南一省的税收才不过四十万两! “这.....这不可能!” 陆小凤一把推开无情笑道:“有什么不可能的,这里虽然没有什么线索,可有着这两大箱银票这一趟才算是没有白来!而且,那人不上傅楚的鱼饵,不就不信这里这么多的钱,他不咬?” 无情拿起几张银票观察着,说道:“不对,肯定是有那里不对,这么大额的金钱流入,师傅他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有!” 第一百二十四章 假的? 傅楚和陆小凤却不管无情在哪里暗自生疑,一人捧起一个箱子笑呵呵的往外走去。 四剑童突然齐齐拔剑,使了个剑阵将二人围住,齐声道:“放下!” 傅楚的脸阴沉了下去,喝道:“怎么说?还想在这做过一场不成?” 无情怒斥道:“把剑都给我放下!” 金剑苦劝道:“公子,这钱算是脏污,理应上交给朝廷,就这么让着两个人拿走......恐怕有失......” 傅楚哼了一声,正要上前好好教训教训这个数次出言不逊的小子却被陆小凤拉了下来。 “无情公子,我也知道你难做,可这一行我哥俩也算是出了不少的力,那不若这样,这正好有两个箱子,一个箱子你带回去也好交待,另一个箱子咱们三个分了怎么样?” 无情不言不语,扶着额头思虑着什么。 傅楚见状哈哈大笑,将自己手中箱子往无情的腿上一扔,笑道:“对嘛,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走吧,还想什么呢!” 无情打开那个箱子,拿起两张银票,眉头皱的都快拧得出水来。 陆小凤不耐烦道:“你还想怎么样?” 无情挥挥手打断了陆小凤的话,指着这两张银票凝重道:“这银票恐怕是假的!” “开什么玩笑!” 不止傅楚和陆小凤,就连一直隐隐做包围二人的状的四剑童闻言也是一惊。 陆小凤也拿出一掌银票指着上面的两个大印说道:“日升昌可是最大的钱庄,这大印上可做不了假的吧?行,就算日升昌的印是假的,那你看看这朝廷的大印可还有假?” 无情淡淡道:“世上能工巧匠这么多,你怎么知道就做不了假!” 陆小凤不屑道:“你又有什么证据说这是假的?日升昌的银票印版是请鲁班门的朱亭所做,别人根本仿制不了!而在下不才,刚好和那朱亭见过几面,知道他绝不是缺钱然后私自印钞之人!无情公子......做人可不要太贪心了!” 金剑怒道:“陆小凤,你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我家公子是那种贪财之人么?不要用你个浪荡子的思维去揣测我家公子!” 陆小凤闻言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小子!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虚空一指,金剑顿时向后倒飞出去,这一招对傅楚不管用,不代表对这个只懂些三脚猫功夫的半大小子不管用! “锵锵锵”剩余的三个剑童,立刻再次拔出佩剑剑指陆小凤,脸上警惕之色更浓!他们虽然看不太上陆小凤的为人作风,可他的名声还是知道的,若是金剑还在,四个人组成一厉害的阵法,倒也不怕,可如今金剑已经生死不知,对方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新任“关中大侠”,可不敢放松警惕! 倒不是说四剑童黑白不分,只是这里可是足足五十万两银票,他们实在是太清楚这些黄白之物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了,免不得一时心智受了蛊惑,毕竟刚才这两个人的笑声实在太过吓人! 无情也是一脸的凝重,不过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手里死死的扣着一枚银针! 傅楚低声问道:“怎么办?动手不?真要撕破脸,冷血和追命那里不好办啊!” 陆小凤却是满不在乎的表情,看着无情淡淡道:“且先不管这银票是真是假,我倒是想问问无情公子,你打算将这银票怎么处置?” 无情凝重道:“陆小凤,你为人虽然跳脱,可你所做之事却也大多都为正道,多次出界我们六扇门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一次此银是赃款,而且都是假银票,万万不能让你拿走流入江湖,否则会引起极大的祸端!” 陆小凤怒道:“假银票!假银票!你怎么就认定这是假银票?” 无情指着那银票的下角小字,说道:“你且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傅楚拿起一张银票,看着上面的小字念道:“第壹仟玖佰號?怎么了?” 无情说道:“没错,你在看看其他的。” 傅楚又拿起一张,脸色渐渐变的凝重,然后迅速放下换下一张嘴里不停的说着:“不可能啊,怎么都是九千一百号!” 闻言,陆小凤的脸色也是一变,从傅楚扔下的银票中挑出两张一看,果然下面的编号皆是玖仟壹佰号! 无情说道:“这钱庄里的银票为了方便管理,上面皆是有编号的,每一张都不相同,可这里全部都是九千一百号!这不是假的是什么?” 陆小凤愤愤的将傅楚怀里的箱子一扔,骂道:“还真有人敢伪印银票!天杀的,害我白欢喜一场!” 傅楚可惜的看着满地的假银票,却还是捡起了两张塞到自己的怀里,虽然是假的可毕竟古代没有验钞机不是...... 无情郑重道:“这些假银票若是流入到市上,一时间不说日升昌能不能承受得住,对于金银流通也是影响极大!恐有祸国之患啊,所以这些银票你二人不能拿走!” 陆小凤也是老脸一红,他适才只是将无情一直指使二人做这做那的不满宣泄一下而已,他对银子倒也不是真的在乎,只是单纯的不喜无情的处事作风。 傅楚却是难得的正经道;“这些人印这些假银票是做什么?” 陆小凤冷哼一声说道:“这里的钱完全足够组织一个精锐的军队!且不说他们还有模板,还可以源源不断的印出来!” 傅楚皱眉道:“日升昌也不傻,真要有人拿着这么多的假银票去钱庄换银子,他也不可能给换吧,反而要报官!” 陆小凤不屑道:“谁说要直接去日升昌换银子?只要有个销金窟,略施手段就可以将这假银票换成真金白银或是其他钱庄的真银票!” 无情也说道:“没错,只要这么施展,就算一千两能换出一百两那他们也是赚的!而且是无本的买卖,只要有印版这钱来的毫不费力!对方这么敛聚钱财,加上这十三凶徒之前的所作所为,其心可诛!” 傅楚奇道:“这里这么多钱,有那个地方能消化的掉?” 陆小凤看着一张有些污渍的银票,拾起来放在鼻下闻了一闻,凝重道:“胭脂味!” 傅楚一惊,看着陆小凤说道:“你是说......” “天香楼!” 第一百二十五章 埋伏 陆小凤看着一张有些污渍的银票,拾起来放在鼻下闻了一闻,凝重道:“胭脂味!” 傅楚一惊,看着陆小凤说道:“你是说......” “天香楼!” 无情点头说道:“没错,天香楼确实有这个能力将这些银票消化掉!” 傅楚回想起天香楼老板娘婉娘的那身神秘的功夫,不由更加肯定这婉娘很有可能就是那十三凶徒的幕后黑手! 傅楚沉声道:“真是未想到啊,一介女流竟有这般手段!难怪对方放着我这么诱人的饵都不来吃!咱们的一举一动完全被那女子看在眼里,只怕还把咱们当做是跳梁小丑来看。” 无情挥挥手道:“这一切还只是推测,所有的事情还是先回去再和师傅商量一下在做打算!” “嗖”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急闪,直奔无情的面门而去,无情面无表情,手中一直扣着的银针轻弹,“叮当”一声清脆的响声,一枚拳头大小的铁莲花落在了地上。 “真没劲,还以为你们自相残杀还能给我们省些功夫呢!” 傅楚怒喝一声道:“谁在那装神弄鬼的!赶紧滚出来!” 众人也皆是环视了一圈,可这四周皆是墙壁,外面是那地穴,一眼就能望尽,根本就没有人! 陆小凤突然一惊,低声说道:“不对,快出去!” 却不料上方传来一阵怪笑说道:“哈哈哈,已经晚了!你们就陪着这些银票一起长眠吧!哈哈哈” 众人心中一紧,陆小凤当先冲出这里,来到地穴可却漆黑一片,对方已经将上面的那出口给堵死了! 过了片刻,傅楚举着一个火折子走了出来,看着被堵死的出口,脸色铁青。 “还是大意了!” 无情也自己推着轮椅走了出来,被陆小凤一指点晕过去的金剑则被其他剑童扛着。 “你就是那个漏网之鱼吧!真没想到啊,短短二十年你就成了名满天下的神捕了!哈哈哈,真是可惜,当年怎么只是把你的腿给敲折了,不过无妨,二十年后你不还是要死在我们手里!哈哈哈哈哈!”阵阵声音从地穴的上方传来。 无情怒道:“狂妄之徒!” 这时又一女性的声音响起:“无情公子?咯咯咯,我可还记得你小时候那可人的模样呢,跟你爹那五大三粗的样子可一点都不像,倒是像你娘!” 无情怒喝道:“闭嘴!”无论什么事情都云淡风轻的无情公子,此时的青筋都已经暴了出来。 上面杜莲娇笑道:“哎呦呦,生气了呢!” 一旁的孙不恭也笑道:“婆娘,你可还记得他母亲死时的模样?嘴里可还一直求着咱们放过他呢,哈哈哈!” 无情在一旁浑身颤抖,显然是已经气到了极点! 傅楚也是黑着一张脸,喝道:“不过是只会用些阴险伎俩的蠢贼!有什么资格在这狺狺狂吠!” 孙不恭在上面笑道:“你又是那个?是不是那个闹天香楼的那个傻子?哈哈,跳梁小丑一个,怎么还有脸面在此说我们?” 傅楚对陆小凤使了个眼色,陆小凤领会于心,拉着傅楚,凌空虚步身形平地拔起,可毕竟还是带着一个人,不过跃起七八丈就有些力不从心,这时傅楚用脚猛地一蹬陆小凤的胸膛,借着力扶摇直上,同时烂木也握在手心。 心合意气流——居合! 这一式居合自风吹雪手中学来后,一直是傅楚杀伤力最强的一招,配合上烂木的无坚不摧,轻而易举的撕裂了黑暗,光芒再一次洒在这地穴之中。 上面几人一惊,这可是从外面假山上搬下来的一块巨石,足有一人之高,可竟被傅楚一刀划破,几人无不惊悚。 傅楚的力气尽了,掉回地穴中,欧阳大慌忙到:“快给他堵上!” 一直在一旁看戏的司马荒坟嗤笑一声,说道:“瞧你那样子,放他们出来又如何?” 也就在这时,一道金影从地穴里飞射而出,冲着欧阳大直面而来,欧阳大折扇一翻,用扇骨敲击向那金影,也这时才看清那金影是一只栩栩如生的龙爪。 那龙爪被这一阻,垂直的掉落在地上,上方龙爪遇见硬物猝然大张死死的扣进地面。 杜莲喊道:“把那绳子砍断!” 可是离那龙爪最近的司马荒坟却毫不动作,只是在一旁冷笑。 欧阳大一跺脚,正要上前砍断那绳子,只可惜还是慢了一步,陆小凤正一脸冷笑的踩着那绳子从地穴下一跃而出。 欧阳大一惊,转用自己阴阳扇法中一杀招,阴阳倒转,两翻扇面似画了一个圆圈点向陆小凤。 陆小凤刚刚落地,脚步还未站稳,猝然接招不由得连退三步,可这木屋不过就那么大,屋里有着一张桌子加上站着杜莲、孙不恭和司马荒坟加上欧阳大四人,可供腾转挪移的空间非常小。陆小凤退了三步就已经触碰到了墙壁,退无可退怒喝一声,一指对上欧阳大的阴阳扇。 可刚一触碰那扇面,欧阳大手中的阴阳扇就受了什么刺激一般,猛然关阖,扇骨处冒出一根翠绿的钢针。 陆小凤一惊,收手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施展灵犀一指要夹住那扇子。 欧阳大武器被制也不着急,按下扇子上的机关,钢针急射而出,陆小凤只得再未退一步,侧头避过,手中夹着的扇子也就松了开来。 杜莲等人也以反应过来,手在腰间一抹,腰上系着的铁莲花少了几朵跃然出现在手中。 看准方位,铁莲花脱手而出,直射向陆小凤,与此同时欧阳大的扇子也再一次击向陆小凤的胸膛。 “看暗器!”一声暴喝从地穴中传来,随着声音的传来的还有一枚飞蝗石,明明无情在地穴之下根本看不清木屋里的情况,可这飞蝗石还是能准而又准的击在杜莲扔出去的铁莲花上。 “好一个明器无敌,施展暗器还得警告一下对方的无情公子,我可等你好久了,桀桀桀,我这就去将你那身人皮好好保养起来,桀桀桀!”司马荒坟看见那飞蝗石射出来之后,怪笑一声猛地跳进了那地穴。 正踩着那绳子往上走的傅楚,突然看见一黑影从天而降,下意识的手中烂木抡圆了击向那人。 第一百二十六章 背叛 马荒坟看见那飞蝗石射出来之后,怪笑一声猛地跳进了那地穴。 正踩着那绳子往上走的傅楚,突然看见一黑影从天而降,下意识的手中烂木抡圆了击向那人。 司马荒坟听见风声,怪叫一声,手上铜钹嗡嗡转动,脱手而出挡下傅楚这一刀。 只可惜这铜钹不过是寻常熟铜所铸,被傅楚这一刀直接变成两半。 不过这一挡还是叫司马荒坟安稳的落了下去,傅楚在绳子上犹豫了一下就听见下方无情的喊声。 “傅少侠,无需担心我,你自且先上去,这人我来应付即可!” 傅楚闻言,脚步轻踩顺着绳子疾步飞了上去。 刚一露面,眼睛还未适应上面充足的阳光,就听见耳边“嗖——”的一声,急忙一个翻滚躲过那暗器。 杜莲看这一击未成,说道:“欧阳谷主,你先缠住陆小凤,等我夫妻二人杀了这小子再去帮你!” 欧阳大心里泛苦,自己本就不是陆小凤的对手,适才有杜莲从旁帮衬到还久战不下,这时候让自己单独面对陆小凤,实在是有些胆颤。手中阴阳扇再次展开,攻招变守招用,只是将自己周身护住,只求那杜莲夫妻二人快些将傅楚做掉,来帮自己。 傅楚却冷哼一声,喝道:“你们还真有把握啊!我就在这里,你杀一个给我看看?” 杜莲骂道:“毛头小子,口气倒还不小!” 傅楚正要回骂,却只觉得脚下松动,心中一惊一跃而起,果不其然一条黑鞭从地下跃然而出,甩向傅楚的双脚。 傅楚心中一惊,这条黑鞭是什么时候埋入地下的?却不知在杜莲用言语分散傅楚注意力的时候,一旁的孙不恭就已经下了阴手。 孙不恭所谓的土遁之术,其实就是用一种奇特的药粉将土地变得松软异常,配合上自身独特的隐蔽功法,真要有不知道他底细的人,难免会被他所制住,还有自己的妻子杜莲在一旁强攻,这二人虽然武艺低微却心有灵犀,相辅相成,说不出有多少武艺明明强过这二人的武林人士却惨死在这对夫妻手中! 那黑鞭直射而出,与此同时杜莲也再一次甩出手中铁莲花,拦在傅楚跃起的位置,傅楚眉头微皱,向前空打出一掌,凭借推力身形向后硬移了两寸,躲过了那缠向他脚的黑鞭,真气运到胸膛打算硬挨杜莲的铁莲花。 “叮”铁莲花触碰到胸膛发出一声轻响,突然间那莲花快速的闭拢,变成一个像钻头一般的东西,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旋转起来。 傅楚胸口一痛,护在胸口的真气快速的削弱,眨眼间自己的胸口就冒出了血。 若是之前,这铁莲花的威力在傅楚的金刚之躯下也只能擦破个皮,可傅楚在抵挡地穴里的机关中已然消耗了五六成的真气,加上有些轻敌才会如此。 傅楚长啸一声,从丹田内提出剩余的全部真气,“嘭”的一声气浪从傅楚身体处喷薄而出,将那铁莲花直接逼飞! 体内滚滚流动的真气不断的散发出来,将傅楚的头发吹的四散,身上套着的陆小凤的外套也无风四起,气势凌人,就像是一不败战神自刀山火海之中走来,叫人看上一眼都有些胆颤! 孙不恭和杜莲皆是一惊,傅楚看起来顶多二十岁上下,怎地体内竟藏有这般内力,就算是打娘胎里练功也不至于如此啊。 “来啊!来杀我啊!” 一直观察着傅楚这边情况的陆小凤却是一惊,看着傅楚那怪异的笑容和那戏虐的语气,他就知道傅楚这是又要暴走了! 不由得连出数招,将欧阳大迫到角落里,然后急奔向傅楚,一指点向他的昏穴。 可傅楚听见耳后风声,手中烂木向后击去,用的是练得最顺手的血刀大法二未用新学会的井中八法,内力一催,一股刺鼻的味道从那烂木之中迸发出来,却又偏带着一抹血色。 陆小凤一惊,他未想到傅楚竟然真的六亲不认,一手格向傅楚的手臂,另一只手聚神一夹,只觉得手指一痛,却还是死死的将傅楚的烂木夹住。 傅楚觉得手感不对,回头一望这才发现是陆小凤,骂道:“你疯了?点我干嘛?” 陆小凤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心中暗自骂娘,喝道:“你心境不稳!别动手了!” 傅楚一愣,这才注意到自己本维护好的心境再一次坍塌,本来傅楚其实不至于一动手就容易暴走,实在是之前那银票的威力太过巨大,而后有告诉傅楚那银票是假的,一起一落加上心境本就不圆满才会如此。 二人在这里纠缠,房间内另外的三个人自然不会闲着,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大打出手,却还是给了他们喘息的时间。 杜莲直接一伸手将腰间剩余五六个铁莲花拿下来,运功一催,一朵朵的绽放开来。 孙不恭右手持那黑鞭,似条乌龙一般席卷向二人,左手却暗自从后腰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些药粉轻点向地面。 傅楚感觉到身后的杀机,来不及再和陆小凤纠缠,一把推开陆小凤,手中烂木劈砍向孙不恭的黑鞭。 也就在这时,杜莲组好的五六个绽放开的铁莲花,上面的锋锐的花瓣急射而出,成千上百的锋利刀片在空中飞舞,连绵不绝的射向傅楚。 傅楚一惊,不再管那鞭子,手中烂木护住周身,一点点的向杜莲移动。 孙不恭也就在此时终于将手中的瓷瓶尽数倒在了地上,杜莲见状立刻跑出木屋,陆小凤身形一晃就要去追,却不料刚一动身,足下受阻,却是孙不恭的黑鞭再一次缠住了陆小凤的脚。 孙不恭喊道:“此时不下手还等何时?” 欧阳大闻言,一咬牙,双手冒出腾腾紫气狠命的拍在自己的阴阳扇上,瞬间阴阳扇就毁在了自己手里,扇虽已毁,数十根扇骨却完好,忽迅疾搭扣在一起,成一长链,长链射出,射向陆小凤心口。 “阴阳一线!” 欧阳大心中一喜,这一招算是他的杀招,饶他陆小凤轻功再高,灵犀一指再精妙,手上有伤,脚下受制也躲不过去。 却不料孙不恭见欧阳大出手了,竟然松开了陆小凤的脚,将黑鞭狠狠的打在地面上,坚实的地板此时不知为何竟然变得如同泥潭一般,被这一鞭竟然镶在地里,孙不恭运功一搅动,整个地面开始晃动起来。 陆小凤没了制约,足下轻点,落在一旁的桌子上。 “欧阳谷主,你已犯了大错,我夫妻二人还需要去跟头儿禀报,这事我看是帮不了你了!” 欧阳大面如土灰,他知晓孙不恭夫妇的习性,见点子扎手直接就跑,很明显自己被这二人卖了! 心中一狠,对刚刚将暗器全部击落的傅楚喊道:“这二人要跑,你快去拦住他们!” 傅楚一愣,孙不恭却已经跑到了门口最后狠狠的甩了一下鞭子,要知道这间木屋的下面是那个地穴,也就是说完全是空的,这一搅这间木屋的地面彻底的坍塌下去。 第一百二十七章 嘴! “现在怎么办?”杜莲站在假山旁一边看着那木屋坍塌一边问道。 孙不恭将自己的黑鞭收回,低声道:“去告诉头儿,把事情全部推在司马荒坟和欧阳大身上!就说咱们两个不知情,只是看见这二人鬼鬼祟祟的在密谋着什么!” 杜莲点点头,又说道:“他们在底下恐怕未死,何不趁机......” 孙不恭摇摇头说道:“我也知道这点东西压不住他们,只可惜声势这么大,六扇门的人再傻也该知道来这里查看了!更何况那小子一直有人在暗中保护着,此时听见声响也应该快到了吧!”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就听见山庄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很明显是一队训练有素的精兵。 “走吧婆娘,先去告诉头儿要紧,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司马荒坟这回已经跑不掉了,就不要再逗留了!” 杜莲闻言轻点足间抓着孙不恭一跃而起飞向山庄外,突闻下面一声暴喝:“还想跑?留下来吧!” 一个落魄的中年汉子带着一队官兵从大门而入,正是追命看见杜莲和孙不恭想跑,怒喊一声,施展轻功追了上去。 大门到杜莲和孙不恭的距离足有十数丈,在追命施展全力之下,急速缩短眨眼间到了二人身后。 杜莲冷哼一声,回身一甩,追命一惊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杜莲手中飞出可还未来得及反应,那东西已到了眼前,只好脚步急停顿了一顿侧身避过。 “嘭” 追命眼前一花,那东西落在地上直接炸成一团烟雾,追命怕其中有毒,急忙运功闭气。待烟雾散尽后,哪还有那二人的身影。 追命气的空挥了一拳,暗骂一声这才回身原路返回。 当追命赶回来的时候,那木屋已经彻底消失了,只留下一处大坑。 追命带来的那群精兵正挨个往里跳,然后向下面挖掘。 追命黑着脸从腰间卸下一个葫芦,端起来狠狠的喝了一口烈酒才压下心中的怒气,又一次看着贼人从自己的手里逃跑,对于一个名满天下的神捕来说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哎哎哎,这里有人,这里有人!” 下面的声响刚一传来,追命就丢下葫芦也跳了进去,顺着那官兵的手指看过去,就看见一处房梁下面压着一只手。 追命伸腿将脚放在那房梁下面,运功一踢,这房梁就翻天而起,落入别处激起一片沙土。 底下的人这才漏出面貌,一个不过十三四岁的少年郎,满脸的倔强,本已经昏迷手中却还死死的握着一把金闪闪的宝剑。 “金剑?”追命一愣,将金剑童扶起,对着身边的官兵说道:“就在这附近找!”然后背着金剑飞了上去。 将金剑放平在地上,追命开始检查他的伤势,发觉并没有受什么重伤,只是肩膀被房梁压的有些不过血。 追命用内功将金剑的淤血划开,却发现金剑还未醒转,心中一奇,再次运功过去这才发现是被人点了穴。 追命手指轻轻对着金剑的胸口点了几下,可惜毫无反应,追命“咦”了一声,又连换了三四种手法都不好使。 追命正纳闷之中,又听见下面有人叫喊。“追命大人,这里也有人!” 追命紧忙再次跳了进去,这回看见被官兵缠着的人是铁剑,急忙走过去扶住,运功过去,不同金剑,被追命的内力一催铁剑就已经悠悠醒转。 “铁剑见过追命大人!”说着又要施礼,追命一把抓住,问道:“发生了什么?其他人在哪?” 铁剑咳嗽了几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本来我等几人正在给公子掠阵,可突然眼前一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其他人?我们三个在给公子掠阵,金剑被陆小凤点了穴应该也在附近,公子和一个怪人在前面过招!” 追命一愣,问道:“怪人?什么怪人?陆小凤和傅楚在哪?” “我在这!” 一只手从追命不远处的一张破烂的桌子下钻出,追命紧忙将那桌子挪开,就看见傅楚灰头土脸的躺在下面。 “咳咳!你干嘛不早来!” 追命说道:“我听见声响立刻就赶过来了!” 傅楚呸出嘴里的灰,一个鲤鱼打挺再一次站了起来,这点动静连昏迷的金剑都伤不了,那给傅楚连破个皮都做不到,只是有些狼狈而已。 傅楚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一边问道:“你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一个矮子一个女人?” 追命低落道:“见到了,只可惜又让这二人跑了,未想到又是白忙活一场!” 傅楚将自己收拾的差不多了之后,说道:“谁说白忙活了?应该还有两个呢,真没想到啊,这群人真是狠,连自己人都不放过,我服了!” 追命闻言一喜,说道:“你是说这里还有活口?” 傅楚笑了一声说道:“我不信就是一座小木屋还真能压死两个江湖悍匪了!” 似是在配合傅楚的话一般,一丈外的一处瓦堆突然炸开,上面的瓦片飞射而出,有几个倒霉的官兵闪躲不及被那瓦片打中,立刻倒地不起,惨叫连连。 “那个****的?” 一个面容枯瘦,满脸死皮的人从那瓦堆中出现,在阳光之下傅楚还发现那人的手上还布满了尸斑! 追命看着那人一惊,他是捕快对杀气自然很是敏感,而此人身上是杀气已经浓郁到了极致,甚至远远的从那人身边一过恐怕就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 不过在傅楚眼中却是不然,他江湖经验不深,不会感知什么杀气,不过领悟过罗汉拳的生死二气的傅楚却能从司马荒坟的身上感觉出他的身上根本没有一丝的生机,换句话说在傅楚的眼里,司马荒坟已经不能称作为活人了!或者说他根本就是个活死人? 司马荒坟打量着四周,这才发现到底发生了什么,略一推测就知道是孙不恭那小子逃跑了,而且还将这木屋的地面给弄塌! 怒气在司马荒坟心中燃烧,怒喝一声,手中铜钹脱手而出瞬间将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官兵的脑袋割下又飞回了司马荒坟的手中。 “你!” 追命一惊他未想到司马荒坟竟然毫无征兆的当着他的面直接杀了一个人! 司马荒坟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向追命和傅楚,骂道:“你们又是那个腌臜货?告诉我看没看见无情在哪,等我把他的皮扒下来好去找那矮子算账!” 追命怒急反笑,说道:“好!我倒要看看你又什么本事把我师兄的皮给扒下来!” 司马荒坟把那铜钹上面的血放在嘴上舔了一下,怪笑道:“我当是谁,原来也是四大名捕的人!看你下盘那么稳,那你就是追命吧!那边那个乞丐想必就是铁手是吧!正好,也剩下了许多的功夫挨个去找,这里直接就有三个,待日后找到冷血,那我岂不是就将那四大名捕的人皮都集齐了吗,桀桀桀桀!” 傅楚一愣,指着自己说道:“我?乞丐?”说着又看了一眼旁边邋遢的追命骂道:“你告诉我,我和他站一块你怎么能看出来我像乞丐?” 司马荒坟不答只是冷笑,追命却推开傅楚沉声道:“傅兄还请在一旁去找找我的师兄和其他人,这人就交给我了!” 傅楚不依,司马荒坟的那番话对他的自尊心收到了严重的打击,二话不说扑了过去。 司马荒坟冷哼一声,手中铜钹再一次飞了出去拦向傅楚的路上。 傅楚顺手往后腰一掏却掏了个空,这才想起那烂木不知被自己甩到什么地方了。 看着那铜钹已经到了自己的胸口,闪躲已然来不及了,怒喝一声用手臂挡在脸上撞了上去。 “锵” 傅楚手臂一麻,那铜钹再一次飞回了司马荒坟的手里,傅楚也站在当场。 不是傅楚没有烂木怕了这司马荒坟,而是这时傅楚才发现自己丹田内的真气已经十不存一! 司马荒坟看着飞回来的铜钹,又看了看傅楚,突然骂道:“特么的,之前我往下跳的时候,是不是你把我那个铜钹给我砍断的!” 傅楚一愣,回想起之前好像是有个人在自己往木屋走的时候从上往下跳,自己随手砍了一下,也骂道:“当时黑了吧唧的,就看见一不人不鬼的玩意往下跳,我还以为那个人这么急着去投胎呢,原来是你这么个东西!” 司马荒坟怪叫一声说道:“我要你给我的铜钹陪命!”说着提着铜钹一个起落间就跳到了傅楚面前。 傅楚自知体内真气不多,不敢恋战,偏又手中没有兵器,只好脚步轻挪,往后倒退一步躲过这一招,然后双手合十从司马荒坟的腰部往上插去。 司马荒坟一招不中铜钹竖劈下来,却刚好被傅楚插上去的双手招架住,傅楚两手突然分开,左手依旧招架着司马荒坟的铜钹,另一只手化掌为拳一式罗汉献礼打向司马荒坟的头部。 傅楚思量这一招打出,司马荒坟要么出招回防要么用内力将自己迫走,可万万没想到司马荒坟不闪不避,就好像没看见傅楚的这一拳一般,任由那一拳打了过去。 傅楚心中一惊,手中的力气收了三分,怕又把人打死了。 可当傅楚这一拳打到司马荒坟的头上时,就好像击打在了一处烂肉之上,劲力毫无反抗的透体而出,这一拳打在司马荒坟的额头,傅楚的劲力和真气直接从司马荒坟的脑后喷出,顺带走了司马荒坟的一块头皮和头发。 傅楚感觉不对,想要撤手,却感觉左手的虎口一疼,这才想回身后撤,却看见司马荒坟的胸口突然冒出一张嘴,上面的牙齿根本不像是人的牙齿,反倒是像一种野兽一般,咬在自己的左手上面。 这一下让傅楚有些反应不过来,可当傅楚愣神的时候那张嘴感觉到傅楚的手根本咬不动,竟又去撕扯傅楚左手上的桡动脉,傅楚一惊,那地方算得上是命脉之一,傅楚的金刚不坏神功才初至小成,只是练了一身铜皮铁骨,这经脉一处虽然比常人坚韧却也经不住任人撕咬!更何况这张嘴又是那么的诡异。 傅楚左手往回拉却被司马荒坟死死的抓住,心中一急右手拽住司马荒坟的胸口,一跃而起,两只脚死命的蹬在那张诡异的嘴上! 那张嘴显然是吃痛,终于松开了傅楚的左手,然后傅楚干脆一个翻身头朝下脚朝上疯狂的踢着司马荒坟的胸口,司马荒坟这才放开傅楚的左手。 脱离制约,傅楚连忙一个侧翻落在地上,急速的向后退了几步。 一个人的身上长了一张嘴,这种事情给人的心理冲击实在是太大了,饶是傅楚这般胆大之人也要好好的消化消化! “你到底是什么玩意!” 之前被傅楚一拳打的像是泄了气般的头,好像是终于缓过了劲来,摇摇晃晃的立了起来,龇牙咧嘴的说道:“我是要你命的人!”说完,再一次一扑而上,且那胸口的嘴也跟着司马荒坟的动作开始呲着牙,像是在恐吓傅楚一般。 “追命!你不说你想和他打么!这个人交给你了,我去找陆小凤和无情!” 傅楚看见司马荒坟又要上,急忙往后跑去,一边跑一边和追命说话! 追命黑着一张脸,却还是双脚一迈,身形掠了过去,挡在了司马荒坟的面前! 傅楚又嘱咐了一句道:“那怪物的上盘有问题,你盯着他下三路踢!” 追命闻言脸色更黑了...... 不过追命就是追命,要是冷血听见傅楚这么说,定会不听劝告依旧从上盘进攻,不过追命不同,一个能跟陆小凤交朋友的人自然不会在乎什么阴损不阴损,对他而言只要是能抓到贼,并且不过线的情况下,他倒是也不在乎用些阴损的手段!更何况只是盯着人下三路打这种小事,要知道他可是自创过一门断子绝孙脚的男人...... 追命一矮身,身形突然侧滑,踹向司马荒坟的右腿。 司马荒坟也听到了傅楚对追命说的话,冷笑一声,一跃而起,手中铜钹顺手飞出射向看戏的傅楚,同时使了个千斤坠,单脚点向追命的胸口!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人皮! 司马荒坟也听到了傅楚对追命说的话,冷笑一声,一跃而起,手中铜钹顺手飞出射向看戏的傅楚,同时使了个千斤坠,单脚点向追命的胸口! 傅楚不仅不忙的一抬手格挡掉那飞来的铜钹,喊道:“小心些!我去找陆小凤和无情!” 追命躺在地上微微撇了一下嘴,他看见司马荒坟这般托大,对他而言也是喜而乐见的,对腿力脚力他没怕过谁。 连躲都不躲,只是把双脚一抬以蹬天之势踹向司马荒坟的脚。 可当这一脚踹实之后,只觉得踢进了棉花之中,软绵绵的全无反应。追命一愣,不过以他的江湖经验自然不会做什么傻事,踢中之后,一个挺跃从地上弹起,双脚瞬间离地连环不断的踢向司马荒坟的下盘。 司马荒坟只是象征性的挡了两下,就全然不顾任由追命踢踹。 可追命却是越踢心越惊,这每一式都是冲着下盘的要害踢去,可这一会少说也踢了二三十脚,可每一脚都同之前一般,踢打的地方全无血肉之感,看那司马荒坟的样子也没有受什么伤。 追命恐防有诈,停下腿法往后跳了两步,凝视司马荒坟。 司马荒坟歪着头看着追命,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语调说道:“你踢累了?” 追命不答,只是盯着司马荒坟,只要他再有什么举动立刻以雷霆之势压制回去。 却不料司马荒坟嘶声笑道:“雾来了......雾来了......雾泣鬼神号,雨落天地悲.....”随着司马荒坟的声音,从那他那诡异的身体里碰发出一股薄雾,不是很浓郁,却也只能叫人看清个人的轮廓。那薄雾之中散发着浓浓的血腥味,离得老远的傅楚闻起来都感觉有些刺鼻! 追命大声喊道:“大家闭气,这雾不知有没有毒!” “桀桀桀桀!” 司马荒坟的黑影在雾中似真似幻,厉笑狂啸好不恐怖,追命一咬牙,他已经两次让线索断掉,这一次真的不容再有什么闪失,身形急冲奔向那薄雾中的人影! 一式追风破影,挡在眼前的雾气瞬间被撕裂开来,追命的右腿化作一道残影踢向显露出身形的司马荒坟。 司马荒坟大笑一声,更浓郁的烟雾从口中喷出,双手也呼啸着抓向追命踢过来的腿。 追命也不避开,直直的踢了过去,这一次不再是之前踢在棉花上的感觉,而是实实在在的踢在了司马荒坟的手上。 追命心中一喜,另一只脚也想抬起趁着这个机会给予司马荒坟致命一击,可刚一运劲却发现自己的右脚不知被什么东西制住! 低头一看,却发现那浓雾之下的断壁残垣之中一双没有血色,苍白的手伸了出来,正死死的抓着追命的脚裸! “追命!你要死了!” 追命心头一紧,抬头一望,司马荒坟那张披头散发,满脸疤痕的脸和自己近在咫尺! 傅楚听见浓雾之中的声音,暗叫一声糟糕,只怪自己刚刚玩笑之心太重,以为这么多人这司马荒坟怎么样也跑不掉,任由追命独自去和他对敌,可听见浓雾之中的声响这才明白司马荒坟冒死并不是那么好对付! 也就在这时,几点寒星从傅楚身后飘然而出,带着破空之势飞进了那浓雾,也就在这时傅楚才听见回响在耳边的撕裂空气的声音! “好快!”这是傅楚下意识的想法。 傅楚一回头就看见无情公子满脸无奈的被一个官兵搀扶着,显然之前那几枚暗器正是他所发出。 “啊啊啊啊啊!是谁在暗算我!”浓雾中传出一阵怒吼,然后一个人影急速的从那浓雾之中飞出正是追命! “多谢大师兄出手相助!” 无情挥挥手轻声道:“你没事吧!” 追命摇了摇头然后沉重道:“里面那个人问题很大!我捉摸不透吃了些亏!” 无情点点头对身边的官兵说道:“还劳烦帮我找找我的那顶轿子,应该就在这附近!” 傅楚也插了一嘴道:“再找找有没有一块长的像刀的木头,特点是特别的丑,味道也很怪!你一闻就知道去找找吧!” 追命顺势从官兵手里接过无情,亲自扶着他,傅楚问道:“现在怎么办?” 追命说道:“还能怎么办,这里这么多人他应该跑不掉了,就这么围着他!等那浓雾散了去的,我就不信他还真是个活死人不成!心中却是暗惊那从下面抓住自己的那只手!” “人呢!都死那去了!有没有人啊!” 一道极其无奈的声音从傅楚不远处响起,一旁的官兵立刻围了过去将那片木桩抬起,陆小凤满脸的怒气从土堆里走了出来! “那个王八蛋别让我见着,不然我非把他周身大穴全部点个遍然后再解开再点上,让他好好感受下!” 傅楚笑了几声,说道:“只怕还不够,应该把他大穴点个遍之后往他身上抹满蜜糖,放到蚂蚁窝旁边去才好!” 追命听着打了个激灵,暗中对自己说日后千万不要得罪这两个小人! 陆小凤一脸愤愤不平的走了过去,指着自己身旁的一块木堆说道:“那地下还有个人,去挖出来,挖的时候注意点,那人不是咱们的人!” 追命一惊急道:“这里还有人?”然后喜形于色的说道:“快去带过来!” 陆小凤一遍拍打着身上的土一边问道:“你们在这站着干嘛呢?这里风景好啊?” 傅楚指指司马荒坟那边说道:“那里有个美人,你进去瞧瞧就知道了!” 陆小凤冷笑一声说道:“我要是信你,我就是个棒槌!” 傅楚也笑道:“你不信我你也是个棒槌!” “公子,人在这里!” 傅楚这才放下陆小凤点过来的手指,看向被官兵带过来的欧阳大,在没有早前的样子,一脸的平静,也不反抗任由两个没什么武艺在身的官兵带了过来! “我知道的我都会说,也不求你们放过我!但我有个条件!”欧阳大以一种特别平静的语调说道。 “什么条件?”无情皱着眉头说道。 欧阳大抬起头,面露狠色咬牙切齿的说道:“把孙不恭和杜莲这对狗男女抓到我面前!我要亲手杀了他俩!” 无情突然说道:“杀我父母之人是不是你!” 欧阳大淡淡道:“那一****家血案自然也有我的事情,可你父母并非我所杀!你母亲是杜莲下的毒手,你父亲一人独战莫三和薛老狐狸加上冷柳平,最后力竭而亡!” 陆小凤皱眉道:“冷流平?无刀叟冷流平?真没想到他也是十三凶徒的一员,今日他可来了?” 欧阳大摇头道:“没有,我们十三人之中他武艺最强,性子也最孤僻,除了头儿交代任务之后平时里与我们谁也不来往,今日之事只是我们自己组织的,只是没想到被那两个狗男女给阴了......”说道最后欧阳大的脸上呈现出狰狞的神色! 莫三已经被傅楚和陆小凤联手杀死,薛悲狐也在无情的追捕之下被自己的同伴所杀,如今无情身上背负的血仇只剩下杜莲和冷流平二人,无情喃喃念叨着这两个名字,心中翻腾着熊熊怒火! 无情说道:“你莫要耍什么花样!我但凡发觉那点不对劲,我立刻会将你变成筛子!” 欧阳大说道:“只要是我知道的,我定然会知无不言,我只有那一个要求,将孙不恭和杜莲交给我处置!” 追命冷哼一声说道:“现在好像不是让你讲条件的时候了吧!” 欧阳大冷笑一声说道:“追命神捕轻功天下无双,我自然是知道的,我知道我落在你们手上我跑不掉,我也根本没想过能活着离开,可是那司马荒坟是个疯子,你们想从他嘴里套出东西,想都不要想,你们唯一的指望只有我!我再说一遍,我只有这么一个要求,你们要是不答应,我这就死在这里!” 陆小凤瞬间出手,一双手在欧阳大身上飞快的点了几下,然后回身,看向欧阳大。 欧阳大咬着牙跪在了地上,衣服瞬间被身上冒出的冷汗侵湿,显然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啊啊啊啊啊!” 欧阳大痛苦的嘶吼了一声,一掌拍向自己的天灵盖,陆小凤叹了一口气再一次出手点在了欧阳大的昏穴上。 欧阳大就这么缓缓的摊到在了地上,只是眉头依旧紧紧的锁着。 陆小凤沉声道:“这人恐怕是死了心,只有先行应下他,等从他嘴里问出线索再说!” 无情和追命点了点头,傅楚却惊叫道:“不对!你们快看!” 众人一惊,顺着傅楚的手指方向看去,之前司马荒坟所在地方的浓烟已经消散,可那场中却空无一人! “糟糕,就这么让他跑了?”追命气道。 无情摇头道:“不对!他应该还在这里,这里少说也有二三十人,光天化日之下想在这么多人面前凭空消失,还真当他是鬼魅不成?” 傅楚和追命却是想到了那司马荒坟身上莫名其妙出现的嘴,还有那双抓住自己脚踝的诡异的手!心中一阵发寒! “万一他要真是什么鬼魅呢?”追命轻声道,说完这句话,又感觉没有什么信服力,指着傅楚说道:“你也看见了吧,他胸口的那张嘴!我刚才和他打的时候,脚底下还有一只手抓住我!” 傅楚也沉重的点了点头。 无情和陆小凤皆都皱起了眉,这事确实有些诡异,可现在是白天,就算是鬼魅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的吧!而且他要真是鬼魅,自己这几人那还有命存在? “先过去看看吧!”无情说道。 一向洒脱连死都不怕的追命闻言却有些胆颤,不过也未说什么,扶着无情一步步的往司马荒坟消失的地方走去。 傅楚和陆小凤也跟在二人后面,走到地方之后,几人皆是一愣。 烟雾消散的地方,留下了一副栩栩如生的人皮。 披头散发,满面刀疤,像极了之前的司马荒坟! 陆小凤突然反应了过来说道:“他肯定没走,他定然就在这附近!” 傅楚说道:“这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些人想在天黑之前找到他可不容易!到了晚上,他想要逃岂不是很容易?” 无情说道:“不,他未藏在地下,他应该就在我们之中!”、 傅楚和追命一惊,警惕起来,追命凝重道:“你是说......他将谁的人皮扒了,藏在咱们身边?” 傅楚突然想起刚刚被杀的那名官兵,回头一望,果不其然那还有那尸体的影子! 追命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环顾四周大喝道:“都停下来!谁都不许动!” 周围四处寻找其他几个剑童的官兵闻言一愣,却也还是乖乖的站在了原地! “在哪里!”傅楚一指在大坑的边缘处一个身上带着点点血迹的官兵大喝道。 看见自己被发现了,那‘官兵’怪笑一声,身形一晃冲出了大坑往外面跑去。 追命大喝一声,施展轻功追了上去,很明显司马荒坟并不是和适应这具新的‘身体’,在半空摇摇晃晃的,追命全力追赶之下眨眼间就将那官兵拦下! 陆小凤背着无情和傅楚也赶了过去围住那名‘官兵’。 追命冷笑道:“我还真当你是个什么鬼魅呢,原来只是个逃跑起来恨不得连皮都不要的胆小鬼!这回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说完,一掌打了过去,而那‘官兵’面无表情,只是动作看起来很是慌乱,追命不擅长手上功夫却也能将那‘官兵’死死的压制住。 拆了没几招,追命的手终于抓住了‘官兵’的头发,用力一拽,“撕拉”一声,一抹血箭喷射而出,追命这么轻轻一抓竟然直接将那连头拔起。 追命拿在手中一看,果然也是一张人皮! 被拽掉头颅的“官兵”也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软了下去。 陆小凤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人皮的一脚,背上的无情手上一翻,四枚钢钉脱手而出,直接将那人皮钉在了地上,将里面人困在人皮里!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弟弟 陆小凤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人皮的一角,背上的无情手上一翻,四枚钢钉脱手而出,直接将那人皮钉在了地上,将里面人困在人皮里! 追命扔下手中血淋淋的人皮,一把抓了过去将人皮里四处逃窜的人抓住,骂道:“接着跑啊!藏头露尾的,我倒要看看你真实面目是什么!” 话音刚落,那人皮就被追命撕破漏出里面的情景。 鲜血,内脏混搅在一起,显然司马荒坟并未来得及处理干净,甚至整个肋骨也只是简单的折断放在人皮之中,大片的血污顺着追命的手滴落在地上,肠子流了一地,也不知司马荒坟是怎么在这里面待下去的!有个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官兵顿时就晕死过去,就连傅楚看着那场面也有些反感,别过眼去。 追命也是皱着眉,探手伸进那人皮之中乱摸,感觉抓到了什么东西一提,一个圆滚滚的人头从那片血污之中出现。 追命哼了一声,抓着那人头往外一提,司马荒坟的真正面目这才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个身高不足三尺的侏儒!身上沾染着鲜血,胳膊上甚至还挂着一截肠子! 司马荒坟现在特别的安静,就这么任由追命拽着自己稀疏的头发,一句话也不说,像是吓傻了一般。 无情皱着眉头说道:“你就是司马荒坟?” 司马荒坟对着无情一阵龇牙咧嘴却不说话,傅楚这时候要是看他定会发现之前在那胸口处看见的那张利嘴就是他的! 陆小凤却是一直打量着司马荒坟疑惑道:“之前看见的司马荒坟少说也有七八尺,这小子怎么可能撑得起那么高大的人皮?” 傅楚说道:“可能用内力将整个人皮撑起来?不对,他要是能时刻将内力外放,那他的功力估计已经步入先天,可源源不断的从天地间得到滋养,怎么可能这么简单被咱们几人抓住!” 追命说道:“有没有可能他下面踩着截高跷一类的东西?” 众人若有所思,一直安静着的司马荒坟却是仰天长笑起来,几人一惊注视着他,怕他还有什么厉害的手段。 司马荒坟笑声一落,两颗不过黄豆大小的眼睛盯着抓住自己的追命,怪声说道:“你要死啦!我活不了,你也活不了了,哈哈哈......” 追命一皱眉骂道:“疯子!”可就在这时,追命的脚下突然出现一只利爪狠狠的给了追命一下。 追命吃痛,暴喝一声急速的后退,手中却还是一直抓着司马荒坟! 傅楚看那惨白的手又要往地下缩回,轻哼一声一拳砸了过去,虽然傅楚内力所剩无几,可傅楚现在不只可以依赖真气,他身体里所蕴含的力量经过蛇蛋强化过后强的惊人。 一拳砸过去,周围甚至产生了几声音爆,“嘭”的一声,直接将那手砸成了肉泥,尖锐刺耳的惨叫从地下传来。 傅楚一脚将那人藏身的木桩踢开,一个和之前从人皮里抓出来的侏儒长得一摸一样的东西跃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悉数的没有几根的头发,不足三尺的身高,黄豆大小的眼睛,却又长着一张血盆大口!丑陋到根本不像是人,而像是两个怪物! 不过这个新出来的侏儒唯一和人皮里抓出来的怪物唯一不同的是,这怪物好像是个瞎子,那黄豆大小的眼睛上蒙着一层灰蒙蒙的薄膜,而他知道自己被发现后一边惨叫一边四处摸索! 傅楚喝道:“你又是谁!” 那人好似没听见一般,依旧晕头转向的瞎摸。 陆小凤淡淡道:“别问了,没猜错的话,他们两个合在一起才是司马荒坟!” 傅楚一愣,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过来,鄙夷的看了一眼那恶心的侏儒别过眼不再去看他。 追命却在不远处惊叫道:“不对!那小子手上有毒!” 众人一惊再一次回过头看向追命的时候,却发现追命已经躺倒在了地上!而脱离了追命束缚的另一个司马荒坟却跑都不跑,只是在一旁笑着。 陆小凤当先跑了过去,扶起追命一看发现已经昏迷了,心中一紧,撕扯下追命被抓伤的腿部裤子,之间五道黑漆漆的爪印印在上面。 陆小凤一把抓过还在放声大笑的司马荒坟喝道:“解药呢?解药给我!” 那侏儒一把推开陆小凤抓住他的手笑嘻嘻的道:“我没有解药啊!我弟弟的毒你找我要什么解药!” 傅楚闻言,将那瞎侏儒抓到手中,说道:“解药交出来说不定给你俩留个全尸!” 那瞎侏儒终于开口说了一句话,一种尖锐的声音传出:“我的手臂已经断了一只了,哪还有什么全尸,嘻嘻,你快杀了我呀!” 傅楚愤恨的又给了那侏儒一拳,本就矮小的他蜷缩了起来,在傅楚手中像是提了一只鸡! “小心!”陆小凤背上的无情突然叫道。 傅楚猛地一回头,只觉得一道黑影冲着自己的脸袭来。 傅楚下意识的将手中的瞎侏儒抬起来一挡,只觉得手上一轻,再反应过来手中的瞎侏儒已经被人抢走了! 陆小凤又迅速的带着无情飞了过来,傅楚这才看清另一个侏儒这时正抱着那瞎侏儒看着自己几人! 陆小凤喝道:“别耍花样了,赶紧交出解药!” 侏儒干笑了几声却再没之前的得意和疯狂,反倒是显示出一种无奈感。 侏儒伸进自己那弟弟的怀里掏了几下,拿出一枚黑色的药丸,说道:“解药在这里,你们谁过来拿?” 傅楚和陆小凤对视一眼,却没有说话,怕这两个怪物再使什么阴招。 侏儒嘲讽道:“怎么了?几位大侠现在怕了?” 无情在陆小凤背上轻声说道:“你扔过来!” 侏儒轻笑了一声,手微微一抬,那黑色的药丸就飞了起来。 傅楚伸手一接,那药丸碰到手上突然幻化成一股气体,然后迅速的蓬发开来。 傅楚闭着气,将最后剩余的真气汇聚到手上狠狠一掌,巨大的掌风直接将扑面而来的黑雾吹散! 可接下来的一幕,众人皆都呆住了! 那侏儒抱着自己的弟弟正在狠命的撕咬,不过短短的一瞬间,就已经将自己的弟弟脖子给咬断了! 那侏儒明显也未想到自己使的小手段这么简单就被傅楚破解,可只是微微一愣就加快速度撕咬起来。 “这又是什么妖法?快拦住他!”背上的无情喊道,说着从袖子里出现了一只袖箭,短短不到一丈的距离,眨眼间就飞到了侏儒的身后。 从侏儒的肩膀上透体而过,带出一道血箭。 可那侏儒就好像没看见自己受了伤一般,左肩整个垂了下来,可还是撕咬啃食着自己弟弟的尸体,而那瞎侏儒明明没了大半的尸体,可嘴角依旧带着笑意! 又是一声破空之响,又一枚袖箭从侏儒的右肩透体而出,侏儒抱不住自己弟弟那尸体,干脆摊在那尸体的身上,继续啃食! 众人无不胆寒! “他疯了么!” 周围的官兵都已经受不了,纷纷转过头不敢再观望,更有甚者直接跑出了这大坑。 无情心中一狠,又连发了两枝袖箭,分别射向侏儒的左右腿。 可这么一会,那侏儒已经彻底的将自己的弟弟啃食的一干二净,只留下一个漏出诡异微笑的头颅! 侏儒的肚子鼓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地步,那里面装下了一个和他体型一模一样的人啊! 众人都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能静静的看着那侏儒! 那侏儒四肢被废,只能一点一点的蠕动,爬到了那仅剩的头颅面前,瘫倒在地,笑了起来。 “弟弟,这回咱俩才算是真正的永不分离了!只可惜没有机会带你回南坪村看看了,这季节那里的柿子应该是熟了,好想念那个味道啊!” 几人面面相觑,之前看那侏儒这般诡异的啃食自己弟弟的尸体,还以为是又要施展什么诡异的妖术!毕竟这两个人实在是太过诡异了,可未想到是这样...... 本应该是很感人的兄弟情,可不知为什么这侏儒竟然是以一种这么骇人的方式表达出来。 傅楚缓缓道:“你有没有想过,你只要把解药交出来,你和你弟弟不会死?” 一直在哪里傻笑的司马荒坟听见傅楚的声音,艰难的转过身瘫倒在地上,冷笑了一声说道:“你们会放过我们么?” 傅楚无言以对。 司马荒坟又说道:“名门正派?四大名捕?我呸!不过是一群拿着一块叫做正义的遮羞布来达成你们各种目的的伪君子罢了!” 无情怒道:“那你呢?杀人如麻,胡作非为,仗着自己有武功就当他人的生命如同草芥,你认为你们这样就是真性情?” 司马荒坟听了又笑了起来,可笑声牵动了伤口,转而又开始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陆小凤冷声道:“无论你有什么理由,这三十年来你犯下的案子数不胜数,你杀的人恐怕也足够有一村子的人了吧,落到如今的下场你也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司马荒坟咳嗽够了,脸色又惨白了几分,却还是说道:“是啊,我被自己人阴了所以我落到你们手里,我没觉得冤枉,那小子和我本来就互相想杀了对方!可我也不亏,临死也能拉一个垫背的,哈哈哈哈,咳咳......” 无情的脸色阴沉的可怕,骂了声“疯子!” 司马荒坟又转过头对着那头颅说道:“弟弟,咱俩要死了,不过不怕,咱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呢么,看见阎王老爷就说下辈子给咱俩按在一个人的身上,也省的你老是看不见外面......这个世界上除了尸体和你,我谁都不相信,他们都想害我,只有你最好,一直陪着我......柿子好甜啊,真想再吃一次啊......娘,你为什么不要我和弟弟了......师傅,你别杀我啊,我错了,我真的不敢了,求求你别杀了我......”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地已经不可闻了! ...... “他死了么?”傅楚沉声道 “死对他而言也是一种解脱了!”陆小凤的声音也带着些低沉。 傅楚突然道:“你说他俩要是长得像个正常人的话,还会这样么?” “......” “追命怎么样了?” “走吧,我认识一个用毒的行家,有她在应该死不了!” “这个怪.....这两个人怎么办?” “烧了吧!留下几个人把我的轿子和剩下的几个剑童找到,还有下面的银票!” ...... “怎么样,还有救么?”坐在椅子上的无情紧张的问道。 沈澜皱着眉头看着已经有些腐烂的手印,怒道:“这人中毒至少都有一个时辰了!才送过来,你当我是神仙么!” 无情心中一紧,慌忙道:“可傅楚说你能救的了他......!” 沈澜给了傅楚一个白眼,傅楚紧忙嬉皮笑脸的赔笑道:“沈澜姑娘医术堪称是当代华佗,别说一个时辰,追命还有气,就是已经死了,只要没有下土,沈澜姑娘都能给你救活了!无情公子,你就别太担心了,沈澜姑娘刚才是在跟你开玩笑的对不对。” 沈澜冷哼一声说道:“我没开玩笑,我说救不了就是救不了!” 傅楚干咳了一声,附身贴在沈澜耳边,沈澜觉得痒一把推开,傅楚又黏上来,数次之后沈澜终于无可奈何,任由傅楚贴了上来。 “这小子可是四大名捕之一!” 沈澜却不在意,冷笑一声,毫不避讳的大声道:“那又怎么样?他还能把我抓回天牢里?” 傅楚一把按住沈澜,尴尬的看了一眼无情,然后又悄声道:“可他师傅是名满天下的郭巨侠啊,郭巨侠是什么人?你这此进京不是来买药材的么,有了这么个大土豪,你还买什么药材?直接给你备好三份放在你客栈里!” 沈澜又冷哼一声嘴硬道:“钱我又不是没有!” 傅楚笑了一声说道:“可不只是钱呀,千年人参你见过没有?有钱就能买的来么?天山雪莲你见过没有,有钱能买的来么,番邦各国进贡过来的种种珍稀药材你见过没有,有钱能买的过来么?郭巨侠在这,你想要什么不还是什么都有?”(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厚颜无耻! “你说话好使么?”沈澜也回声道。 傅楚一看有门,笑嘻嘻的说道:“当然好使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刚刚被封了关中大侠,小爷我现在也可以算作是朝廷的人了!说话当然好使!” 沈澜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无情公子开口说道:“你刚才应该也都听得清楚了吧,千年人参、天山雪莲我全都要!你做不做得了主?” 无情紧张道:“诊金自当备足,还请姑娘快些施以援手,再晚些我不知道我这师弟还能否撑得住!” 沈澜轻哼一声,吹了个口哨,追命裤腿处一阵抖动,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爬出了一条七彩斑斓的大蜈蚣! “人你们带走吧,回去随便吃点补血的药即可!” 沈澜又怎么是见死不救的人,她只是气傅楚之前在客栈发生那些尴尬事......她在看见追命中了毒之后就已经将小七放了过去给追命解毒,只是想吓吓傅楚,可未想到还有意外收获,也好就当做那一日的补偿也不错! 傅楚看的目瞪口呆,无情却伸手搭在追命的手腕上探查一番后惊喜道:“姑娘医术医德当真是绝佳,无情在这里谢过了!” 沈澜将爬过来的小七收好,说道:“不用谢我,之前说好的东西一样都不能少,就让这傻小子给我送过来就好了!”说完得意的瞟了傅楚一眼,迈着轻快的脚步出了这间屋子。 傅楚懊恼的挠了挠头发,被一个小姑娘戏弄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坐到追命的榻边,细心的查看了一番,他也是会一些三脚猫的医术的,气息沉稳、脉搏有力,很明显毒已经解了,只是面色有些苍白,应该是有些失血过多,傅楚看了看追命的伤口,多了两个小孔,应该是小七将他体内的毒血尽数吸走! 傅楚至今捉摸不透沈澜的这一套治疗方式,这和他所背的那些医书,抄的那些方子全然不同,更别说那日救治郭芙蓉所用的那两个毛毛虫了,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 “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身上尽是些蜘蛛、蜈蚣一类的东西,以后肯定嫁不出去!”傅楚在心里无不恶意的想着。 “我就说这点小伤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吧!”傅楚得意的对无情说道。 无情已经恢复了那副一切都能云淡风轻的从容表情,轻笑道:“沈澜姑娘虽然嘴上不放过别人,可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医术也是绝佳,只是治疗的方式可能有些骇人听闻!” 傅楚撇撇嘴说道:“这就不行了?更厉害的你还没见过呢!”说着摆出一副你没见识的表情! 无情笑出了声,然后又一本正经道:“傅少侠!” “说!”傅楚头都没抬起,只是随口应了一声。 无情说道:“适才答应沈澜姑娘的那些物品......” 傅楚一愣,抬起头说道:“不是吧,这点小账你们都想赖?虽然不是我要的东西,可你们朝廷也不能这么办事吧!” 无情尴尬道:“其实诊金自然是不能差了沈澜姑娘的,只是家师一直清正廉洁......你说的那些我都没见过!” 傅楚怒道:“怎么可能,你师傅不是应该家财万贯么,神兵利器说送人就送人,这几根破人参怎么还心疼了!” 许是听见了傅楚的争吵声,追命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咳嗽了几声。傅楚急忙将他扶了起来。 “你们......再吵什么?” 傅楚说道:“没什么,你好好歇息一会吧!” 追命又追问道:“我听见你们又是家财万贯的,又是神兵利器的......怎么了,谁发财了?” 傅楚对追命的性子还是很喜欢的,说道:“你看看你那大师兄,给你治伤解毒的诊金都想赖账!” 追命听了也是轻笑一声,揶揄的看着无情说道:“我们四个人里大师兄的月钱是最多的,也不乱花钱,我没酒钱的时候可都是管你借,大师兄你从未说个不字,怎么这时候小气起来了!难不成打算报了这仇,了解了这案子后打算存钱取个媳妇,生个小无情?哈哈哈。” 无情的脸难得的微微红了一下,说道:“我自然不会在乎黄白之物,只是那诊金未免太过......”追命是这四师兄弟中年岁最大的,他入郭巨侠师门的时候已经是十八岁了,而那时的无情不过还是小屁孩,所以算得上是追命看着无情长大的,无情那高冷的架子在谁那都端的住却在追命面前不敢! 追命奇道:“什么诊金这么让我大师兄犯愁?” 傅楚这才说道:“不过是什么千年人参啊之类的药材,你师傅底蕴那么深,这点东西还不是小意思!” 追命这才明白过来,收起笑容正经道:“不不不,傅兄弟你有所不知,我们其实没有你想象中的那般潇洒!” 傅楚奇道:“怎么说?” 追命缓缓道:“我师父早前深得先帝信任,就连国库里的东西都任由师傅挑选,加上我师公也是武林世家,收罗的武林秘籍,神兵利器数不胜数,你要说我师傅底蕴深,我无从辩驳!” 傅楚说道:“对啊,那你们还推脱个什么劲?” 追命又道:“可自从先帝驾崩,圣上偏又年幼,这整个朝廷就乱了起来,我师傅身居高位,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师傅和我们,我们但凡有一点过了线或是让人抓住了把柄,少不得就要让我师傅吃些亏!所以师傅的家底这些年差不多都快花光了!仅留下来的不过是些神兵利器和武林秘籍一类的无法转换成真金白银的东西!” 傅楚还想说话却被无情打断道:“而且这里面也有我们几人的事情,自古都说是穷文富武,更何况我们师兄弟四人每一人都是带着些伤或是先天性的残缺入的我师傅门下,为了让我们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师傅这些年来差不倾尽家财......” 傅楚哑口无言,然后突然说道:“那之前已经答允了沈澜的东西怎么办!” 无情尴尬道:“还请傅少侠去和沈澜姑娘说说......” 傅楚看着无情,一字一句的说道:“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询问 “欧阳大醒了!” 正在傅楚愤愤不平的当口,屋里的门再一次被推开,陆小凤缓步走了进来说道。 “呦,追命可以啊,这么快接被救醒了?”陆小凤笑道。 追命对着陆小凤微微一笑,然后说道:“我还没问呢,那司马荒坟抓到了么?” 无情大略的给他讲了一下他昏倒过发生的事情,追命唏嘘道:“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这话说的真是不假!” 傅楚却起了身没好气道:“走吧,去看看那小子!赶紧问出点东西,赶紧了解这事!”傅楚现在实在是腻烦了这倒霉催的案子,自己莫名其妙的被卷了进来,现在还欠着天香楼的银子不说,这才没过多久又还得跟沈澜那小丫头片子去赔罪! 傅楚实在是后悔那一日自己怎么就在追命面前揽下了这破关中大侠!一点用处没有不说,反倒是欠了一屁股债! 陆小凤却一屁股坐在了傅楚刚起身的凳子上笑道:“别急啊,屁股还没坐热呢,让我喝口茶先!” 傅楚踹了陆小凤的凳子一脚,独自一人出了房门。 “哎呦,这吃什么了?”陆小凤奇道。 无情笑了笑,说道:“还请陆少侠帮衬一把,把我扶过去!” 陆小凤无奈的放下手中才刚刚提起的茶杯,说道:“我是真的欠了你们六扇门的了!” 躺在床榻上的追命急道:“那我呢?” 无情回身微笑道:“还请师弟在这好生休养!接下来的事,就不劳烦你了!” 追命激动道:“这案子我都跟到这个地步了,怎么就不带我了!” 无情轻声道:“没说不带你,待你治好了伤,自然还要劳烦师弟你,只是这询问些线索的事情就不劳烦了!” 追命这才满意,示意二人离开,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当听见关门的声音后,追命一脸做贼的表情从腰间解下了那一直带着的酒葫芦,狠狠的灌了自己一口,惨白的脸色渐渐泛起了红晕!哪还有之前病怏怏的样子! “什么毒,什么病,嘿嘿,一口烈酒全都给你治好他!哈哈哈!”追命自言自语的说着,然后又灌了自己一口,满意的靠在床榻上,品味着烈酒的香醇。 ...... 傅楚一推开门就看见欧阳大正板板整整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走过去一看,欧阳大骨碌碌转动着眼睛,显然已经被陆小凤点了穴,只有眼睛能动。 傅楚知道陆小凤点的穴一般人解不了,也就不费那个力,只是坐在一旁看着欧阳大。 “你说说你们,你们就有一个正常人么?你们要是好好的不犯事,我会落到这个地步么?我会欠下一屁股债么......”傅楚在那里不停的抱怨着。 过不一会,陆小凤就背着无情走了进来,只看见傅楚对着一个动都不能动的人不停的说着些莫名其妙的话。 陆小凤放下无情走过去一看,只见欧阳大的眼神中写满了惊恐! 陆小凤一阵无语,打断了傅楚还要继续下去的欲望,身手解开了欧阳大的哑穴。 “求求你们,杀了我吧,别让这个疯子折磨我了!” “你说谁是疯子呢!” 陆小凤无奈的按下傅楚,说道:“别闹了,正事要紧!” 无情也开了口道:“欧阳谷主,你在江湖上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说过的话你可还记得!” 傅楚看说正事了,也就不闹了,安静的坐了下去盯着欧阳大。 欧阳大用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陆小凤,陆小凤随手一挥,一道气劲打出解开了欧阳大脖子以上的穴道。 欧阳大得到解脱,紧忙晃动了一下脖子,说了声:“谢谢!” 然后转过头望着无情,郑重道:“我说过了,你们只要答应我,抓到孙不恭和杜莲之后将这二人交给我,我就把我知道的一切全部都告诉你!” 无情沉声道:“孙不恭我可以给你,杜莲是杀我母亲之人,她不可以!” 欧阳大略一思索,点头道:“可以!” 无情缓和了语气说道:“既然如此,你且先告诉我们你们这十三个人到底都是谁!” 欧阳大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道:“我你们已经知道了,司马荒坟和孙不恭夫妇你们也见过了!薛老狐狸已经身死,武氏兄弟中武胜西不知所踪,武胜东应该是被你们的追命给杀了,其余的不过是铁伞秀才张虚傲,大手印关海明关老爷子!西门山庄庄主!” 顿了顿又说道:“剩余的几人皆是武艺高我们一筹之人你们要多加小心,其中最厉害的当属‘无刀叟’冷流平,此人武功之高深不可测,你们最要小心的就是他,然后就是苗疆的‘一刀千里’莫三,一手回魂追月刀......“ 话未说完就被傅楚打断道:“不用说他了,他已经死了!” 欧阳大一愣,却也很快就释然了,继续道:“仅剩的一人名叫独孤威。” 陆小凤疑惑道:“独孤威?这名字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欧阳大回答道:“此人名声不显,应该从不在江湖上走动,但名声不显不代表他就是废物,他使得是一把长枪,招数套路我也看不出来!” 无情喃喃道:“长枪?在江湖上用长枪当做武器的人还真是不多!” 陆小凤也说道:“没错,但既然人家把长枪当做武器,定然是有些能耐的!” 欧阳大又道:“这就是我们这群人所有人员,平日里我们每一个都有自己的事情,或黑或白,比如说西门庄主!只要头儿一声令下,我们就会聚齐起来帮他办事,每一次办事成功后,头儿都会赏赐给我们一些天才地宝,甚至是绝世神功!之前我们每一人其实都不知道对方名字叫什么,对方是谁,只是两年前头儿突然传令下来让我们聚在一起互相告知身份,同时要我们这几年好好沟通下感情,过不久就要干一票大的!” 无情急道:“你所说的大的,是什么?” 欧阳大摇摇头道:“我也不知,头儿并未告知我们,孙不恭和他联系最过紧密,他应该是知道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下落 欧阳大摇摇头道:“我也不知,头儿并未告知我们,孙不恭和他联系最?33??紧密,他应该是知道的!” 几人思虑了一会后,陆小凤又问道:“那山庄下面的那些银票是什么!” 欧阳大面色一僵,缓缓说道:“那些银票都是假的!” 傅楚抢道:“我知道,我是问你们从那里找来这么多的假银票!” 欧阳大回道:“我也不知道,这些银票是头儿交给孙不恭的,又他运到西门的山庄里,然后过些日子就会转移到我的山谷之中,按照头儿的交代每个月初都会转移一次,一个季度之后再由我放到一个没人知晓的地方!” 无情追问道:“那个地方在哪?” 欧阳大回想了一下后说道:“我是真的不知道,每一次都是让孙不恭带我前去,且每一次都会将我的眼睛蒙上,关在一个棺材里面,由孙不恭带着我去那个地方!” 傅楚奇道:“那为什么不直接让孙不恭取走,而是要带着你一起去呢?或者说,为什么这个钱要转移来回数次,不肯直接放到你头儿那里?” 欧阳大摇摇头说道:“这些就不是我知道了,不过孙不恭带我去的那个地方,有一个特点!” 无情问道:“什么特点?” “阴沉!” “阴沉?什么意思。”几人齐声问道。 欧阳大说道:“没错阴沉,潮湿昏暗,而且感觉他们走的路,感觉是一直在往下走!” 几人暗自思量了一会后,无情冷声道:“还有其他的么,都说出来吧!” 欧阳大苦声道:“再其他应该就没有了,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头儿一直都在防备着我们,能和他交流的只有孙不恭!” 陆小凤突然说道:“你可曾见过你们头儿的面目?” 欧阳大笑道:“我要是见过的话,我直接就带你们去找了,还在这说个什么劲!” 陆小凤摇头道:“我是说,你们的头儿......是男是女?” 傅楚说道:“你是在怀疑婉......” 陆小凤点点头,说道:“那银票上沾染的胭脂味和酒味不会错,又有女人又有酒,每天还能消化的掉这么多的假银票,只有那一个地方!” 无情突然说道:“我怎么觉得应该先从那银票的印版来查呢?” 陆小凤略一皱眉,却没有说话。 反倒是傅楚看着欧阳大说道:“你还有没有其他要说的?” 欧阳大诚挚道:“没了,真没了,我知道的应该都说了,如果有什么我忘记了,我定然会立刻告诉你们,我们现在应该是一伙的啊,你们要抓孙不恭他们,我要杀了他,我当然会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们啊!” 傅楚却一脸坏笑的说道:“可你说的这些,并不足够买你和孙不恭的命!你所说的东西最有价值的不过就是让我们知道了剩下的几名凶徒的名字,可也无济于事!所以说......” 欧阳大慌忙道:“你要干什么?” 傅楚却只是奸笑并不说话,只是眼睛却盯着欧阳大的下半身! “对了对了,还有,我还有一件事要说!” 众人来了精神皆都望着欧阳大,可欧阳大却支支吾吾了起来,说道:“可这件事和这件案子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无情和陆小凤失望的对视了一眼,傅楚已经直接抬起了拳头作势要打向欧阳大的下身。 欧阳大急忙道:“可这件事你们一定会想知道的!” 傅楚冷声道:“说!” 欧阳大急忙说道:“我的山谷里还关着几名恒山弟子......” 几人一愣,这案子很明显是围绕着朝廷政变展开的阴谋,可恒山派可以说的上是江湖上和朝廷联系最不紧密的门派之一,这二者是怎么有的干系! 傅楚皱着眉头问道:“恒山弟子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欧阳大看见傅楚将手放了下来,可算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其实没什么关系,只是因为......” 傅楚不耐烦道:“因为什么,赶紧说啊!” 陆小凤却哼了一声说道:“哼,还能因为什么,看你内功路数练得应该是双修的功法吧!” 欧阳大面露愧色,傅楚却是呆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举手就要往欧阳大的下体捶去。 “你要是动我一根毫毛,我那山谷所在你猜我会不会告诉你!”欧阳大咬牙切齿的说道。 傅楚手堪堪停住,转而狠狠的垂向欧阳大的大腿。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傅楚看着床上缓缓流淌出的血迹,满意的擦了擦手,吹着小曲大摇大摆的出了这间屋子,好像这一切不是他做的一般。 “怎么样了?你们把他咋了,叫的有点太惨了吧!”追命躺在床上向傅楚问道。 傅楚笑道:“没什么,就是给他按了按摩!哎,你这气色不错啊,红润起来了,厉害啊!” 追命悄悄的把酒葫芦往身后藏了藏,微微笑了笑,不过片刻陆小凤也背着无情走了进来抱怨道:“你们家的那几个童子呢,总不能天天让我背着!” 无情笑道:“麻烦陆少侠了,等我的轿子被找到了自然不会再麻烦陆少侠了!” 傅楚却问道:“现在该怎么办?去天香楼抓人?还是去查印版的事情,还是说先去欧阳谷救人?” 无情轻声道:“银票和印版的事情还是先跟我师父禀报一声,由他再做决定,反倒是欧阳谷的恒山弟子还是快些救出来为好!” 傅楚问道:“那欧阳谷在哪里?” 陆小凤笑道:“你刚才捶的不是挺开心么,我还以为你知道在哪呢!” 傅楚尴尬的笑了笑,陆小凤这才说道:“没事,一会去给欧阳大止血的时候,给他放点料,不怕他不说!” 傅楚点头说道:“那好,那我一会就去欧阳山谷,你们先去郭巨侠那说一声,看他怎么说!” 无情点头道:“那就劳烦傅少侠了!” 傅楚笑道:“没事,正好我和恒山派还有一段旧,也算是去找老朋友了!” 心里想的却是仪琳那个蠢萌蠢萌的小丫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种直觉,这种倒霉事仪琳肯定不会被落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快饿死的小仪琳 “仪和师姐,你饿不饿!”一个长着圆圆的脸蛋,看起来娇滴滴的小姑?33??对着一个二十七八岁上下的尼姑娇声问道。 仪和正盘坐在地上闭目养神,听见耳边的声音只是淡淡的回道:“萼儿,你是俗家弟子,入门不过一年,心里不够清净是很正常的,你且跟我默念三遍《地藏本愿经》就好了!” “哦!”郑萼低落的应了一声,痛惜的看了一眼放在角落里的那些酱肉,心里狠狠的在滴血。 看见在一旁发呆的仪琳,郑萼又贴了过去,软声说道:“仪琳师姐,你饿不饿啊!” 仪琳迷茫的转过头看着郑萼,好一会才回过身来,轻声道:“已经两天没有斋食,仪琳自然是饿了的!“ 郑萼悄声说道:“那不如咱们去把那肉吃了吧!” 仪琳郑重的看着郑萼一本正经道:“那怎么可以,佛祖菩萨会怪罪于我们的!” 郑萼像是泄了气一般的瘫倒在仪琳身上,把瘦弱的仪琳直接压倒在地上。 “佛祖要是知道咱们在这里挨饿,一定会于心不忍的!” 仪琳也轻声道:“是啊,佛祖的神通广大我们被困在这里他肯定是知道的。” 郑萼又道:“那他为什么不来救我们呢!” 这问题将仪琳也问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倒是前面打坐的仪和说道:“这都是对我们的考验,萼儿,你要实在是撑不住就去吃了吧!” 郑萼哭丧着脸,圆圆的脸蛋快皱成了一个小包子,说道:“仪和世界和仪琳师姐都不吃,我怎么敢吃。” 仪和轻声道:“你还是俗家弟子,并没有受戒,吃了也没什么事,师傅也不会怪罪你,我和仪琳不一样的!” 郑萼看着角落里的那碗酱肉,肚子里咕噜咕噜的直响,悲鸣一声狠狠的将头掩埋进仪琳的胸间好像是在阻挡着那味道飘进自己的鼻子里。 “师傅啊,佛祖啊,菩萨啊,你们快来救救仪琳吧,我们快要饿死了!”仪琳安慰着怀里的郑萼在心中暗想着。 郑萼突然抬起了头,看着仪琳问道:“仪琳师姐,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把我们抓走?他们是师傅的仇人么?” 仪琳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咱们都被抓过来两天了,也不对我们用刑,也不对我们审问,好像只是把我们抓过来养着,这实在是奇怪!” 仪琳她们已经被抓起来两天了,除了每日给她们送饭的几个金发碧眼的西域女人,从来没有其他人来过。 只可惜那西域女人好像听不懂中原话,每次告诉她换些素菜来的时候,总是会叽里咕噜的说一大堆,可三人一点都听不懂,然后下次又会送过来一堆酱肉一类的吃食。 要说这地方其实倒也不差,干净温暖,地上铺着厚厚的西域毛毯,三张芬香扑鼻的大床,甚至还有出恭的地方,要不是吃不上斋饭,郑萼这小姑娘说不定会喜欢这里比喜欢恒山那粗陋的宿舍要多。既没有人每**你上早课,也没有人逼着你在刺骨的山风下练剑。 郑萼突然抬起头说道:“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咱们五岳剑派的仇人?” 仪琳轻声道:“也有可能吧,五岳剑派声势这么壮大,定然也会有很多人仇视咱们!” 郑萼一本正经的说道:“她们每日给我们送的腥荤,是想看我们出丑,好到处宣扬出去让我们恒山派的威名一落千丈,从而导致我们整个五岳剑派的声势也会受到影响,一定是这样的!” 仪琳一愣,不过这些东西本就和她没有什么关系,在她那简单的小脑瓜里根本不会想到在江湖上的虚名有多重要。 郑萼又道:“没错定然是这样,他们真是好险恶的用心,不过他们可打错算盘了,我一代恒山女侠,才不会受那些破肉的诱惑呢!”说完后,只觉得是自己拯救了整个五岳剑派的未来,在荣誉和亢奋之下,缓缓的昏了过去...... “是在这里么?”傅楚看着眼前的缝隙问道。 陆小凤一边看着手中那张特别简易的地图,一边看着黑漆漆的缝隙说道::“应该没走错吧,这图是欧阳大亲自画的,他应该不敢骗咱们吧!” 傅楚闻言,当先走进了那缝隙,陆小凤收起地图随后跟上,走进这条缝隙后才发现这里面并不狭窄,至少足够四个人并肩前行,只是这里面实在是太黑,一点光源都没有,傅楚只好拿出怀里的火折子,靠着那一点点的光亮往前缓步前行。 可还未走多远,就听见前方有人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的话。傅楚和陆小凤对视一眼就知道走对地方了。 继续往前走,只是身体都做出了警备的姿态,只等再有异动好有时间反应。 又走了一段路,已经能看得见一些微弱的光线,应该是里出口不远了,也就在这时对面的说话声也越来越急促,像是在逼问他们二人一般。 傅楚不理,当先继续往前走,可当已经彻底能看见光源后,“嗖”的一声一道黑影向着傅楚面门射来。 傅楚冷哼一声,伸手一抓就将那射过来的弩箭抓住,转而向着射来的方向扔去。 “啊”一声女性的尖叫声响起,傅楚和陆小凤也脚步一点,飞出了这长长的山道。 傅楚和陆小凤也第一次的看见了这整个山谷的全貌,这个山里面整个都是空的,四周却是围绕起高高的山壁,出入口应该只有之前的那道不起眼的缝隙。 明明是秋天,可谷里依旧是四处绿意盎然,地上花团锦簇,整个空气中,荡漾着花的幽香,和草木的清香,两股香气交织在一起,令人如痴如醉。远处还有无数的鸟群在上下翻飞,显然它们也觉得这个地方用来过冬刚刚好。 “这欧阳大还真会找地方啊!这么个世外桃源竟然被他给占用了,行了,以后这个山谷可就归我了!”傅楚笑道。 陆小凤却看着尖叫传来的地方说道:“行啊,以后叫郭巨侠看看能不能把这山谷从朝廷嘴里求下来当你的封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仪琳与混蛋! 正在傅楚和陆小凤斗嘴的当口,那缝隙右上侧的一处密林中钻出一个身材高挑的女性,眼窝颇深,肤色也不是中原人士,腰间挎着一柄劲弩,另一侧还有一柄弯刀。 “哟,那里来的西域美女!这欧阳大不止住的享受,其他方面和很快活啊!” 那西域美女皱着眉头,捂着肩,透着指间能看见些血迹,却是傅楚刚刚留了情,不想滥杀无辜,留了她一命。 那西域美女显然也是明白的,那个出手的少年并不是想要自己的命,且看那少年的出手她也明白自己绝非他的对手! “你......是谁......这里.....不......”那西域女子用着蹩脚的中文说着。 陆小凤从怀里掏出一块锦帕,上面写着一些鬼画图一般的东西扔给那西域女子。 那锦帕是欧阳大写的,意思差不多就是证明下身份很让他们将恒山派的那几个弟子送回来芸芸。傅楚和陆小凤倒也不怕那欧阳大在写的东西上使诈,傅楚能够感受到这附近差不多还有七八名和这女子相同的气息,显然练得都是一门武功,不过在傅楚和陆小凤眼里也就只是如此......更何况欧阳大本人还在无情的手里,自己二人要是不回来,他很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他是个聪明人,不会做这种无意义的傻事。 那西域女子大致的扫了一眼那锦帕,确定是自己谷主的字体后,点点头说道:“跟我......走...” 说着吹了一个口哨,然后傅楚就看见这四处里又走出两名和她打扮差不多的女性,看模样也都不是中原人士。 “好家伙,这欧阳大身体素质这么好!”陆小凤一边盯着前面走路婀娜多姿的高挑西域美女,一边对傅楚说道。 傅楚踹了一脸猪哥相的陆小凤,一本正经的跟着那女子往前走,只是眼睛也时不时的往下瞟了几眼。 走过了没多远的山路,就能看见一处院子,四周皆围着竹林,有几名同是西域样貌的女子正在挖笋,更有一个挺着个大肚子在晒太阳。 傅楚和陆小凤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这山谷里一个男人都没有,这女人怀的是谁的孩子已经不言而喻了。 傅楚轻声道:“这欧阳大完全可以说得上是人生赢家了,坐拥这么大的一个山谷,无忧无虑,还有这么多美姬心甘情愿的侍奉他,他为何还要铤而走险的......” 陆小凤沉声道:“贪婪......人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有了土地又想要金钱,有了金钱又想要权利,更何况欧阳大还是个会武的,一本秘籍,一柄利器,都会成为他们为人卖命的诱惑!” 傅楚又道:“欧阳大要是死了......这孩子你说会怎么办?” 陆小凤说道:“这些事情就不用你管了,等这案子破了,想必六扇门会统一处理的!” 傅楚叹道:“看这群西域女子的样子,看得出来她们是真的喜欢这里的生活,只是她们并不知道她的男人在外面做了些什么!” 陆小凤却冷声道:“西域连年打仗,物资匮乏,疫病横行本就是一个极其混乱的地带,她们有这么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自然对这里心怀感激,但要说对那欧阳大有什么感情,我不相信!如果告诉她们,欧阳大永远都不会回来了,再也没有人会打扰她们的生活,这个山谷只要不被人发现,就会永远的属于她们,她们肯定会更开心的!” 傅楚一愣转而笑道:“可能是我矫情了。” 陆小凤别没有回话,两人就这么跟随着那女人进了一间屋子,屋子不大却给人一种温暖如春的感觉,房间内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足够躺下七八个人的大床,上面甚至还有些女子的肚兜一类的东西。 傅楚看的脸有些微红,可那女子好像根本就不是很在意这些私密的物品,随手拿起扔到一边,爬到那床铺上在正中间的位置微微一扣,似是拧动了下什么开关,那床铺的一旁就塌陷了下去。 女子将在床上铺着的毛毯掀起,傅楚就看见这张大床的下边浮现出了一个阶梯。 那女子又是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话,指了指手势意思差不多就是让他们下去。 傅楚看了一眼陆小凤,说道:“你在上面接应我吧,我先下去!” 陆小凤也点了点头,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盘,虽然说有危险的可能性很小,可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这点道理陆小凤还是清楚的。 “小心些!” 傅楚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独自走了下去,陆小凤则一屁股躺在了那硕大的床上,暧昧的看着那西域美女。 那床的下面并不黑,很明显欧阳大对自己的这个山谷很上心,不但外面的景色优美,就连自家的地牢也建造的精致无比,每走一处都会看见一盏油灯,墙壁上还画着形态各异的美人图。 这是一条直道,傅楚也不怕走丢,走了不过四五十米就看见一个拐角,走过拐角就看见了一个由铁栏围起来的空间。 透过那墙壁上油灯的光芒,傅楚能看见那铁栏后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尼姑,正盘腿打坐,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些什么! “里面可是恒山派的师太么?” 正在念经的仪和听见声音一愣,缓缓的挣开双眼,就看见一个少年站在自己的面前,看起来还有点眼熟。 “你是?” “傅大哥?” 傅楚笑道:“我就知道这事少不了你!” 仪琳推开在自己身上流着口水的郑萼,跑到铁栏前看着傅楚惊喜道:“傅大哥?仪琳没有在做梦吧,你怎么来了?” 傅楚看着这个蠢萌的小尼姑,不知怎么的好玩的性子就上来了,笑道:“你们就是我抓来的啊!” 仪琳听了一惊,捂住自己的嘴巴,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说道:“傅大哥,你干嘛又要抓走仪琳呀!” 傅楚笑道:“我不说了我和你家那老尼姑有仇么,这不把你们抓来气一气她!” 仪琳放下手,双手合十郑重道:“阿弥陀佛,傅大哥你是个好人,师傅也是好人,你们不该作对的!” 这时躺在地上的郑萼听见声音也悠悠醒转,迷迷糊糊的擦了擦口水说道:“做什么?做菜包子么,我要三个......不我要吃四个!” 傅楚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郑萼这时候才发现来了外人,看见铁栏外的傅楚惊声道:“他是谁?” 仪琳转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他是傅大哥,就是他把咱们抓过来的!” 郑萼闻言一下站了起来走到铁栏前怒道:“就是你这个恶贼害我们在这里挨饿,你应该能听懂中原话吧,你.......你去给我拿四个...不对......拿十个菜包子过来我再和你说话!” 傅楚这时候已经笑得直不起腰,就差满地打滚了。 仪和也是满脸的黑线,轻轻将二人拉了回来轻声道:“傅公子.......你......” 傅楚举起一只手,扶着铁栏,强忍着笑意直起了腰,可当看见郑萼脸上沾满的口水后再一次破了功,终于直接躺在地上笑的打起了滚。 仪琳一本正经道:“傅大哥你看,这就是佛祖在惩罚你呢!快跟我一起念《礼佛大忏悔文》!” 傅楚挣扎道:“求你.....求你放过我......!” 仪琳疑惑道:“不是仪琳惩罚你,是佛祖在惩罚你......” “哈哈哈.....求你先别说话...让我缓一缓......。” “……” 好一阵过后,傅楚才平静下来,仪琳担忧道:“傅大哥,你好些了么!” 傅楚长出一口气,说道:“还死不了。” 仪琳说道:“这是佛祖慈悲绕过了你,你快把我们放了吧,免得一会佛祖又要怪罪于你了!” 傅楚看着仪琳郑重道:“不是佛祖慈悲,是你慈悲!” 仪琳说道:“傅大哥你又在说些胡话了!” 仪和却说道:“傅公子,你抓我们到底是意欲何为!” 傅楚装作冷笑状道:“缺钱了,最近天香楼在招人,听说尼姑很是吃香,所以把你抓过来正好卖给天香楼!” 仪琳问道:“天香楼?是什么?那座楼很香么?” 傅楚冷笑道:“那是青楼,一个女人的地狱,男人的天堂!” 仪琳就算是在涉世未深,青楼的名字也是听到过的,抱住同样很害怕的郑萼娇滴滴的道:“傅大哥,仪琳不想被卖到青楼里,你不要把仪琳卖了好不好!仪琳会每日给傅大哥你诵经念佛的!” 仪和的脸色却是凝重了起来,郑重道:“傅公子,我们在外代表的是恒山和五岳的脸面,你要是杀了我们倒还好说,可真要让我们做了这些丢我们五岳脸面的事情,恐怕傅公子你武功再高也会觉得麻烦吧!” 傅楚笑道:“我本就和五岳有仇,在衡阳城直接得罪了嵩山派和恒山派,难道还在乎多个华山和泰山么?” 仪和沉默了下来,静看一眼仪琳和郑萼轻声道:“我们皆是身世悲苦的人,有幸得师傅和师伯她们收养,这才有每日的三餐饭菜,遮蔽之所,师傅又细心的教我们武艺和佛理,这恩情是该报的!” 仪琳还眨着眼睛不知道仪和师姐在说些什么,郑萼却反应了过来,她是俗家弟子自幼是在山下长大,只是因为家里多了个弟弟,自己又饭量过大......本应就此嫁给别户人家,幸得恒山定闲发现,这才上的恒山,虽然性子天真烂漫可自小就看的清这些人情世故,师姐的这番话很明显就是想一死已报师傅恩德! 郑萼惊道:“师姐,你可别做什么傻事!” 可却已经晚了,仪和已经将手抬起,对准了天灵拍下去。 傅楚一惊,抬手空推一掌打出一道气劲,险而又险的将仪和的手掌推开。 “你做什么?”傅楚惊道。 仪和凄惨的笑了一声,说道:“傅公子这是何意?让我们做这种事情,偏又救下我......你看得住我一时,莫非你还看得住我一世?” 傅楚此时已经没了玩笑的心思,摇摇手说道:“逗你们呢,我是来救你们的,跟我走吧!” 仪和几人对视一眼却皆都不做任何动作,反倒是更加警惕的看着傅楚。 傅楚急道:“真的,我真是来救你们的,我刚才只是骗你玩玩!” 郑萼跳了出来指着傅楚怒道:“骗子,你定看我们宁死不从,然后又想出了其他什么阴谋诡计,你痴心妄想......我们恒山派虽然都是女流之辈,可也不会任人屈辱!想要败坏我们恒山和五岳的名声,你打错算盘了!” 傅楚大感头疼说道:“我要有啥阴谋诡计为什么不在这里施行,非要把你们带出去施行?” 郑萼哼了一声说道:“谁知道你安的都是些什么心思!” 傅楚用这辈子最诚挚的眼神看着仪琳说道:“仪琳你跟我说说,我这样子很像坏人么?” 仪琳的眼里还带着刚才被傅楚吓得泪花,却还是说道:“傅大哥,你在仪琳的眼里自然一直都是好的,可你为什么总是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傅楚泄气了一般又坐到了地上,心里暗骂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开那个玩笑,搞得自己现在这般田地。 仪琳从自己的僧袍里到处翻找,不多一会来到铁栏前面,伸出手到傅楚面前。 傅楚一怔,抬头望着仪琳那大眼睛,再看看被仪琳捧着的那七枚铜钱,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一下。 “傅大哥,你要是真的缺钱,仪琳这里还有一些......要是不够你就将仪琳卖了吧,可你可不可以不要卖掉仪和师姐和郑萼师妹!就当仪琳求你了,大不了以后仪琳一直叫你好哥哥好不好.....” 傅楚看着那七枚铜钱,不知怎么的,突然感觉自己刚才是那么的混蛋,为了自己开心竟然会欺骗一个这么单纯的小姑娘!轻轻的接过那铜钱,又感觉这铜钱有些烫手! “仪琳,你不恨我么?” 仪琳强做笑容说道:“傅大哥,是你救了我,仪琳自然会对你感激的,又怎么会恨你!仪琳只是可惜傅大哥你一直在做坏事,可你在仪琳的眼里一直都是一个大大的好人呀!” (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过渡 秋夜的风吹过,将亭子里的那盏油灯吹得左右摇曳,突然一只大手伸了过来护住了油灯里的火苗。 “师傅,现在的线索就是这些,接下来该怎么办?” 郭图将手放下,看着那继续燃烧的火苗轻声道:“无情,你的心很乱很急!” 郭图对面那个俊秀青年坐在一个轮椅上,叹了口气说道:“无情也知道,今日的处事作风确实有违师傅的教导,可这毕竟......” 郭图点点头说道:“没什么,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这事情与你有着莫大的关系,以后注意一些就好了!” 无情低下了头,看着自己幼时被废的双腿,暗自沉默不语。 郭图又说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还放不下么?” 无情戚声道:“我也以为我放下了,可当我遇见薛悲狐的时候我才知道,我根本放不下!不过老天有眼,这几个恶贼终于漏出了马脚!” 郭图叹了口气说道:“无情......这件案子过后,你回一趟苏州吧,祭拜一下!” 无情低声回道:“徒儿自当如此,这二十年来,我都无脸面去拜见亡父亡母,这一次终于要有个了解了!” 二人再一次沉默了起来,只有些活跃在秋天的蛐蛐在给亭子里沉默的二人奏乐。 无情突然说道:“师傅......你还没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郭图起了身背对着无情,眺望着庭院里的桃树,说道:“我倒想知道你怎么看?” 无情转动着轮椅来到郭图身边说道:“那银票的来源很可疑,‘日升昌’的银票印版是由天下第一巧匠朱亭所造,其他人根本无法伪造,所以第一个线索应该就是朱亭此人!因为‘日升昌’总不会傻到要自己印自己家的假银票。” “第二么,就是陆小凤提出的那点,那银票上沾染了胭脂和酒水的味道,而京城中能迅速消化大量这些假银票的地方唯有天香楼,虽然弟子未去过天香楼,却也听闻天香楼的老板娘武艺非凡,此人很是可疑!” 无情顿了顿又说道:“陆小凤此人虽然不太靠谱,可这方面的事情他应该最过了解!” 郭图闻言笑道:“陆小凤可不是不靠谱,他啊,才是真正的聪明人啊!” 无情摇头道:“他的处事作风太过圆滑,弟子实在是欣赏不来!” 郭图笑了笑,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说道:“那你觉得咱们应该先从哪个方面开始查呢?” 无情思索一番后说道:“朱亭此人行踪不定,想要找他必定会耗费大量的时间和人力,反倒是天香楼就在京城,倒是可以从这里入手!” 郭图说道:“你之前说,在西门山庄跑了两个人是吧!” 无情一怔低声道:“是的!” 郭图又道:“按照欧阳大的交代,这次事情使他们私自计划的,并未通知他们的幕后头领,可现在那两位难道还傻傻的不去通报么?” 无情说道:“弟子也有想过,可他们并不能知晓咱们已经从银票处推断出对方来自天香楼,所以很有可能还有些证据未来得及收走......” 郭图转身看着无情说道:“无情,我说了你的心已经乱了!” 无情皱眉道:“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 郭图郑重道:“你现在的话里话外已经认定天香楼就是对方的消金场所不是么?” 无情不服道:“可这京城里难道还有第二个比天香楼更可疑的场所么?” 郭图哼了一声说道:“你也会说是可疑,所以你现在没有确凿的证据就认定天香楼的罪责不是么?你是捕快,破案不能依靠可疑,但凡没有确凿的证据,你就不能停止你思索的道路!否则,很有可能走很长一段的弯路!” 无情已经彻底不理解郭图到底在说些什么,疑惑道:“师傅那你是说天香楼没有嫌疑?” 郭图说道:“有嫌疑,可不是唯一,因为没有证据!” “那你的意思是?” 郭图轻声道:“等追命的伤势好的差不多了就叫他启程去追捕朱亭,天香楼这边......一会你去叫陆小凤和傅楚那臭小子过来!” 无情点头应了一声,然后说道:“师傅,那我呢?” 郭图看了一眼无情说道:“你去照顾一下你四师弟吧,等铁手回来了你叫他来见我!” 无情一惊急道:“师傅,你这是什么意思?” 郭图放低了语调说道:“事关己身,你先歇上一阵,等这案子有了眉目再叫你报仇!” 无情激动道:“可为什么师傅你总是将事情交给一些外人?” 郭图突然怒道:“我说了,你的心乱了,让你去照顾四师弟!” 无情看着发怒的郭大侠,叹了口气低落了下来轻声应道:“是,弟子这就去!” 郭图看着无情独自推着轮椅离开的背影,暗自在心中叹息。 “这个心结或许解不开了,可如果这件案子真的了解后,这个心结至少可以一直藏起来,不会再梗塞在无情的心里。” ...... “你慢点吃行不行,没人跟你抢!” 傅楚看着眼前这个本就长着圆圆的脸蛋,现在更是塞满了包子更像一个球的小姑娘无奈道。 “喔喔......喔......” 傅楚低着头不敢让一旁的旅客看到自己,低声说道:“姐姐,你咽下去再说话!” 仪琳则赶紧端了一杯茶水放到郑萼的手中,说道:“师妹,你慢点吃!” 郑萼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道:“啊......活过来啦!” 傅楚紧忙道:“吃饱啦?那咱们快点上路吧,走的快点应该能在天黑前进京城!” 郑萼鄙夷的看着傅楚说道:“只是说活过来了,又没说吃饱了!你是不是心疼你的钱了?谁叫你刚才骗我们来着!” 傅楚无奈道:“你吃,来,你接着吃,你吃多少我付多少,什么时候吃成个圆球,嫁不出才有你哭的!” 郑萼哼了一声,嘴里又塞下一个包子,然后含糊不清的说道:“小二,这里,再给我拿两屉素包子!” 周围的食客又笑了起来,小二也忍着笑意又端上来两屉冒着热气的包子。 仪琳疑惑道:“傅大哥,他们到底在笑什么?是仪琳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么?” 傅楚的头低的更深了,仪和轻声道:“想必是看见一个年轻男子和两个尼姑,再加上一个少女让他们觉的滑稽吧!” 郑萼叼着包子含糊道:“哼,少见多怪,这要是在咱们恒山脚下那有人敢嘲笑师姐你们!” 傅楚突然怒道:“他们是在笑你吃的太多了!” 郑萼一愣,抬头望望那些满脸笑意的食客,回头怒道:“谁说的!定是笑话你长得太丑了!” 傅楚怒道:“你......” 开还未发作就被仪琳拦住,仪琳柔声道:“傅大哥,你不饿么?这家的包子很好吃呢,就连仪琳都吃了四个!” 傅楚没好气道:“不饿,气饱了!” 郑萼哼了一声说道:“活该,仪琳师姐你不要管他,让他饿着就好!” 仪琳担心的看了一眼傅楚,害怕他又发作,仪和却是轻轻的捂嘴笑了几声。 傅楚怒视郑萼,要是傅楚有郭图那种用眼神就能吓死对方的武功,恐怕郑萼已经死了七八回了! 这是在一处官道边的一处小店,很简陋不过很干净,所以附近的行人商旅多会在这里歇息一下,傅楚带着仪琳三人从欧阳谷里出来时,见这三个小尼姑好像已经饿的不行了这才领她三人在这里吃些东西。 可刚一坐下傅楚就后了悔,真应该买好吃食在路上吃的,而不是在这店里吃,一个大好青年带着三个妙龄女子本就已经很扎眼了,更何况还有两个小尼姑! 如果只是如此,在天子脚下这个人来人往的地方,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没见过,这点阵仗倒也不算什么,可偏偏这郑萼这么能吃,一屉一屉包子的要着,引得周围的人都在看,傅楚只觉得自己的老脸全被丢尽了! 傅楚在心里各种暗骂陆小凤不讲义气,重色轻友芸芸,倒也不是傅楚小气,因为当傅楚从那地牢里出来后,就看见陆小凤连同那西域美女一起不知所踪。 只在床边留下了一张字条,写着自己有些急事,晚上回客栈找他,让傅楚自己走之类的话。 傅楚倒是不担心陆小凤糟了暗算一类的事情,他对陆小凤的智商还是有些信心,虽然不靠谱但绝不是任人愚弄的蠢蛋,加上那常人难破的灵犀一指,和打不过就走的绝世轻功,想要杀死或抓住他,只能说是难上加难。 而且傅楚都不用脑子想都能知道陆小凤和那西域美女会去干什么...... 傅楚一边怒视郑萼,一边暗骂着陆小凤,突然肚子中传来一阵叫声,奔波了一天了,傅楚看着郑萼几人吃的这么香,其实早就饿了,只是碍于面子未说出来罢了。 傅楚突然觉得好笑,自己干嘛跟一个小姑娘置气,环视一眼周围的食客,突然大声喊道:“小二,这里给我烫壶酒,再做几盘好点的小菜送过来!” “笑就笑吧,又不能笑掉老子一块肉,吃饱了才是真理!”傅楚暗道。 小二走上前来送上一壶酒,说道:“客官,店面小也就没备什么好久,只有这自家酿的黄酒,不知客官能否将就一下?” 傅楚挥挥手示意无所谓,那小二又道:“那这小菜是要什么呢?是素菜还是荤菜?” 傅楚皱眉微怒道:“怎么说?怕小爷给不起你那几个肉钱?” 小二尴尬的笑了笑,眼睛却看向仪和与仪琳。 果不其然,一脸双手合十对着傅楚念道:“佛祖曾经对迦叶菩萨说过使有人,象马牛羊、琉璃珍宝璎珞、国城妻子,持用布施,犹亦不如有人能断酒肉,百千万分不如其一......” 傅楚打断仪琳还要念的经顺着说道:“复置是事,假使有人造作幡华宝盖,遍满三千大千世界,是吧!我没背错吧?” 仪琳惊喜道:“傅大哥,你真的听我的话去念些佛经啦!” 傅楚满头黑线的说道:“仪琳,好仪琳!求求你放过我吧!” 仪琳摇摇头说道:“仪琳也没有将傅大哥你怎么样啊,而且仪琳不过见傅大哥两面,就能让傅大哥背的下这佛经,那若是一直待在傅大哥身边,岂不是会将傅大哥带进佛门......傅大哥的武艺又那么高强,若是真的皈依我佛,想必对这世间有着莫大的好处吧。” 傅楚怒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不皈依佛门就是个祸害么?” 仪琳急道:“仪琳没有这个意思,傅大哥你误会了,只是你总是做些奇怪的事情......” 傅楚感觉实在是无法从这种角度下打败这个念佛念的已经有些傻了的仪琳,挥挥手对店小二说道:“换成素菜吧,不过先给我煮两个鸡蛋过来!” 小二一直忍着笑意,听见傅楚的话,紧忙捂着嘴应了一声,赶紧往后厨跑去。 仪琳被听见傅楚不要荤菜换为素菜后,心中一喜,自以为是自己的佛理感动了傅楚,可见傅楚又要了两个鸡蛋,急忙说道:“傅大......” 可话未说完,傅楚已经一指头点向仪琳的哑穴,现在他一听见仪琳的“傅大哥”就头疼! “差不多可以了,我都不吃荤菜了,就要了两个鸡蛋,你还想对我讲什么佛理?” 仪琳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傅楚,傅楚又一次感觉有些愧疚,伸手又解了仪琳的哑穴。 仪和却也开了口替傅楚解围道:“仪琳师妹,傅公子不是我出家之人,你且任由他去吧,你已经劝阻过,菩萨不会怪罪你的!” 郑萼也说道:“就是就是,你管他做什么!” 傅楚瞪了一眼郑萼,郑萼吐了吐舌头,继续和她的包子去作斗争。 当小二把煮鸡蛋端到傅楚面前时,仪琳也不说话,只是用着眼睛直直的看着傅楚。 傅楚叹了口气,仪琳眼带笑意,以为自己终于打动了傅楚,却不料傅楚语重心长对那鸡蛋说道:“我会趁你没看到这个世界的肮脏之前,杀掉你!阿弥陀佛,功德无量!”(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移花宫(一) “她们是谁?你从哪里拐回来的小尼姑,我的人参我的雪莲呢?”沈澜盘腿坐在床铺上,摆弄着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问道。 傅楚示意仪和、仪琳她们随便坐然后说道:“都是恒山派的弟子,听说这里有个见钱眼开的女子,特意叫我带她们过来,将这见钱眼开的女子度化了,带回恒山,皈依我佛。” 沈澜随手将一束杂草般的东西往傅楚身上一扔,骂道:“要皈依我佛你自己去!别来烦本姑娘。” 沈澜这小姑娘身上不知道带了多少毒物,看着那杂草一般的东西傅楚也不敢乱接,侧身一避顺势出了房门练带着把房门还给关上了,然后笑道:“客栈房满了,三个姑娘和我一大老爷们同居一室不好,帮我照看她们一天!” 房间内的沈澜一愣,不善交际的她看着这三个陌生的小尼姑,面色一僵,鞋都没穿就跑到门口推开门,哪里还有傅楚的身影。 “这位姐姐,你不穿鞋子会着凉的!”仪琳柔声对沈澜说道。 沈澜僵硬的转过身,看着一脸单纯的仪琳尴尬的笑了笑。 “傅楚!别再让我看见你!” “阿嚏......我还能感冒?不是吧!”傅楚摇摇头不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好不容易离开了折磨人的仪琳和气人的郑萼,傅楚只想回房间好好的睡一觉。 可刚一推开门,就看见陆小凤翘着个二郎腿半躺在自己的床上,脸上写满了春风得意! “哎呦,怎么回来的这么慢啊, 傅楚一看见陆小凤就气不打一处来,三步并两步的冲到床前指着陆小凤的鼻子破口大骂。 陆小凤一头雾水的拍开傅楚的手,怒道:“你疯了吧!” 傅楚骂完了,只觉自己神清气爽,暗自感觉流淌在体内的真气都顺畅了许多,一屁股坐了下去,还给自己倒了杯茶。 陆小凤目瞪口呆的看着傅楚骂完人又能迅速的换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傅楚一脸陆小凤刚进来的表情说道:“呀,小鸡,你来我房间干嘛!” 陆小凤探出手摸了摸傅楚的额头,感觉也没有发烫,疑惑的问道:“你干嘛去,这么慢?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傅楚却反问道:“你干嘛去了!” 说到这里陆小凤又是一幅春风得意的表情笑道:“时无桑中契,迫此路侧人,我既媚君姿,君亦悦我颜。” 傅楚鄙夷的看着陆小凤说道:“那你刚才还问我干嘛去了,这么晚。你未免太快了吧!” 陆小凤一愣,怒道:“那是怕你担心,不然小爷我放着性子来,你怕是三五天见不到我!” 傅楚呵呵一笑,正经道:“说吧,到底什么事情!” 陆小凤也收起那激动的神情,淡淡道:“郭巨侠要见咱俩!” 傅楚皱眉问道:“干嘛?又要使唤咱俩?鱼饵我当了,对方不上钩,怪不到我头上吧,而且现在已经找到线索了,为什么还要咱俩摊这趟浑水?”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总归要去见一见的。” 傅楚怒气冲冲的道:“也好,正好跟他摊牌,这破事情我不管了!还有这什么破关中大侠也不当了!” “关中大侠是朝廷给你的,不是说你想不当就不当的!” 傅楚随口道:“朝廷算什么?我不偷不抢,还能把我抓了砍头不成?” 突然傅楚一怔,看着陆小凤道:“刚才是你说话?” 陆小凤捂着嘴摇了摇头,突然房门被推开,一个粗眉大眼的壮汉走了进来,带着些威严的声音说道:“是我说的!” 傅楚一个翻身从床上跃了下来,警惕的看着来人,陆小凤虽然并未起身,可手却背在了身后。这人无声无息的走到二人房外,二人竟然一点声息都为感觉到,这人的武功怕是比自己二人要高上一筹。 “你是谁?” 那壮汉迈着八字步走到近前,傅楚却直接一手探了过去,先下手为强,虽然不知对方是敌是友,可从那壮汉身上传来的压迫感不会假,傅楚怕再不出手,对方真要怀有恶意的话,自己怕是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一拳傅楚使了全力,带着莫大的声势击了过去,可当打到那壮汉的身边时,傅楚只觉得自己的拳头上携带的真气和力量全然消失殆尽,就这么轻轻的被壮汉的一只手抓住。 “后面那小子把你的手指头放下吧!” 陆小凤松开点在那壮汉身后手指,走到前来满脸凝重的问道:“尊驾是?” 壮汉手一松,傅楚不自觉的往后倒退几步。 “我是谁你这聪明的脑袋猜不到么?” 陆小凤扶住傅楚,小心翼翼的离壮汉远了一些才说道:“我实在记不清在下什么时候和尊驾有过什么干系......还不知您所来何事?” 壮汉笑了一声道:“聪明绝顶的陆小凤都猜不到我是谁,看来......那里去!” 壮汉话为说完,陆小凤直接拽着傅楚直奔窗外飞去。 打不过就跑,这是陆小凤一贯的作风。 眼看二人一只脚已经迈到窗外,突然觉得身后一阵巨力将自己二人往后一拉。 二人惊呼一声,跌到在了地上。 “别跑了,听我好好说!” 陆小凤和傅楚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你到底是谁!” 壮汉叹了口气道:“我叫郭图!不是这么快就把我忘了吧!” 二人一愣,傅楚站起身打量着那壮汉道:“那你怎么变了个样子?不知样子变了,这身形也......” 郭巨侠笑道:“雯儿的易容术自然不是能让人轻易就可以认得出来的!你若是不信,我再将摄魂大法冲你使一遍好不好!”说着眼睛就有些变得深邃起来。 傅楚惊道:“别别别,我信了,我信了还不行么!” 陆小凤也松了口气,起身问道:“郭巨侠此行为何亲自来找我,来个人知会一声,我俩还不立刻去您府上啊! 郭巨侠冷笑道:“我刚刚还听见有人在里面说,这件事情不相干了,连关中大侠都不想当了呢!” 傅楚尴尬的笑了笑,陆小凤则紧忙给郭巨侠斟了一杯茶水。 郭巨侠这才叹了口气道:“我也知这件事本就和你二人没什么太大的关系,这般麻烦你二人属实过意不去,这才亲自来见你二人!” 傅楚下意识的说道:“光亲自来干什么,给点实在的才是......”话未说完被陆小凤拦了下来到:“哎呦,郭巨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陆小凤就爱管闲事,更何况是您郭巨侠的闲事,再说这事情干系重大,我辈中人本就该出手相助不是......” 郭巨侠抿了一口茶水笑道:“那个臭小子说的对,给点实在的才是正道。” 傅楚本来听见郭图叫自己臭小子,正要发怒,可又听见郭巨侠说的实在的,不由得一喜,要知道之前郭巨侠送的那柄‘烂木’就让傅楚的战力凭空添了一倍,急忙说道:“嗨呀,郭巨侠这不是客气了,我二人和冷血与追命相交恨晚,您是这二人的师傅,那就是我俩的师傅,您说吧给什么实在......不是,是让我们办什么事?” 郭巨侠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什么难事,倒是想请二位带我去一趟那天香楼看看!” 场面一时间静了下来,傅楚和陆小凤皆用敬佩的眼神看着郭巨侠。 郭巨侠一怔,紧忙又说道:“是去查案!” 陆小凤和傅楚的眼神又变为了暧昧。 郭巨侠提高了语调说道:“雯儿是知道的!” 这一次傅楚和陆小凤齐齐的竖起了大拇指,“厉害了,我的郭巨侠!” 郭巨侠气的狠一拍桌子,二人一震这才正经道:“那为何要郭巨侠亲自前去?手下这么多弟子手下,总有信的过的。” 郭巨侠沉声道:“天香楼在京城开了十年了,关于她老板娘婉娘的背景也是众说纷纭,可我却是知道她到底是谁!” 二人一惊,急忙问道:“是谁?” 郭巨侠凝重的说道:“你们听过移花宫这个门派么?” 陆小凤面露僵色,沉默不语,傅楚却奇道:“那是什么地方?” 郭巨侠看着陆小凤叹了口气,陆小凤则恨声说道:“那是地狱,阿修罗地狱!被一个变态女人看管的地狱!” 傅楚疑惑的看着愤恨的陆小凤,郭巨侠则缓缓的说道:“移花宫算的上武林的一大禁地,同日月神教的黑木崖堪称世上最险恶的两个地方?” 傅楚说道:“这么说移花宫是魔教咯?可怎么在江湖上名声不显?” 郭巨侠摇头道:“不,移花宫这个门派从不出世,只是每年会找些无父无母资质奇佳的女子带上山,教习武功,然后没有其他事绝不会下山半步!” 傅楚奇道:“那称得上什么最险恶的地方,不过是不吃素的恒山派么!” 陆小凤冷哼了一声道:“哼,要是如此那还好,那移花宫的掌门人邀月就是一个变态,但凡有男人踏足移花宫的领域,不管是善是恶,一律斩杀,绝不留情面!” 郭巨侠点头道:“没错,移花宫的大宫主邀月不知为何极其的仇恨男人,所以这移花宫就成了武林上的一个禁地,男人的禁地!” 傅楚奇道:“那这江湖上真的没有男人去过移花宫么?” 郭巨侠说道:“有,移花宫的独门武功有着滋养肌肤,永葆青春的奇特功效,所以自移花宫出来的女子皆是倾国倾城,移花宫的大宫主邀月二宫主怜星更是有沉鱼落雁的模样,所以有很多对自己武艺有自信的江湖侠客想要去一睹移花宫百花争艳的样子,只可惜皆都做了邀月的裙下鬼!可是有三个人从移花宫活着走了出来!” 傅楚奇道:“那这三个人武艺应该很好吧!” 郭巨侠摇头道:“第一个人不会武艺,只是一介书生!叫做唐寅,因游山玩水时误入移花宫,正在邀月要杀了他时,他却惊见邀月美貌,说自己临死前能否给邀月画上一幅画......” 傅楚乍舌道:“不会画的好就把他给放了吧。” “没错,唐寅将邀月宫主画的惟妙惟肖,精美异常,邀月便放了他,而他出去之后又纯凭记忆将移花宫里的美人挨个画了一遍,后来流传到江湖上,这才引发了这么多的血案!” “啧啧啧,那我估计他要是再去移花宫,邀月得把他的皮扒上两层再杀他!” 郭巨侠怎继续说道:“第二个人就是个真正的高手,因为邀月杀了他的结拜兄弟,一人一剑上了移花宫,剑指邀月要为他的结拜兄弟报仇!” 傅楚问道:“邀月输了?” 郭巨侠摇头道:“我也不知道,那一战据说打了三天三夜,后来那人就下了山,然后渺无音讯!不过陆小凤应该见过他。” 傅楚看向陆小凤,陆小凤点点头道:“是见过,他是我第一个破了我灵犀一指的人!” 傅楚挥挥手问道:“那第三个呢?” 郭巨侠看了一眼低落的陆小凤说道:“第三个就在你旁边,陆小凤!” 傅楚奇道:“你?你也去过那里?” 陆小凤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道:“别说我了,说正经事吧!移花宫和婉娘有什么干系?” 傅楚看陆小凤不想说,也就识趣的没问,只是看向郭巨侠。 郭巨侠说道:“那婉娘应该就是移花宫的人!” 傅楚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郭巨侠缓缓说道:“京城之中新开了一家规模这么大的店,自然逃不过我的眼睛,十年前婉娘第一次动手,就有人向我禀报,我又派人盯了天香楼一个月,婉娘也不加掩饰,所以从身法上就能看出是移花宫的路数,还有这个......”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副画。 傅楚轻轻接过,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打开,一副绝美的画卷出现在三人眼中。 数百名千姿百态的美人印在画像上,有的清纯,有的靓丽,有的在纺纱,有的在练剑,栩栩如生,好像真人一般,稍不注意就会从画卷中飞出来一名仙子。 “这唐寅还真有两把刷子哈,怪不得邀月会放过他!”(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移花宫(二) “你看这里!”郭巨侠指着那副美人图的正中间说道。 傅楚抬眼一看,正中间画的是一个清冷绝艳的宫装女子,眉眼间还带着几分孤傲,似乎她生下来就应该是高在上,高不可攀,令人不可仰视的。 旁边画的女人却不同,同样的清绝靓丽,同样的美若天仙,可从那女人的眼里不是那种唯我独尊的气势,反倒是一种.....稚气,没错就是那种不是她这种年龄该有的稚气。 “这两个人就是移花宫大宫主邀月,和二宫主怜星!” 傅楚喃喃道:“倒也确实是个美人,难怪这么多人去移花宫送死!” 傅楚视角继续下移,却看到了一个熟人,无论是身形还是样貌都与天香楼的老板娘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傅楚在天香楼看见的婉娘,妖艳还带着几分市侩,可在画里却是一个一尘不染的仙子般的人物,从气质来看甚至还有些像居中的邀月,一样的不可一世,一样的高不可攀。 “这是......婉娘?” 郭巨侠点头道:“应该没有错了,且看她站在怜星的身边,想必她在移花宫的地位也是不低!只是不知为什么背离了移花宫,跑到了京城来!” 陆小凤面无表情的说道:“郭巨侠这次要亲自出马,想必是怕这婉娘的武艺一般人拿不下吧。” 郭巨侠叹了口气道:“没错,移花宫的武功神鬼莫测,更何况是一个能站在二宫主身边的人,想必她早就尽得移花宫的深传,而且......” 傅楚奇道:“而且什么?” 郭巨侠继续道:“而且移花宫的规矩是宫内弟子不得私自下山半步,这婉娘突然离开了移花宫,且招摇的在京城开了一家青楼,移花宫却不闻不问,我是怕这移花宫才是这幕后黑手!如果真是这样,以邀月和移花宫的实力,只怕江湖又要变天了!” 傅楚疑惑道:“不能吧,这案子明里暗里的所谋都是这江山社稷,移花宫......武功再好也不过是一群女人而已,给她们江山又能有什么用。” 陆小凤激动道:“不,邀月那老女人就是个变态,她什么都做的出来!” 傅楚撇嘴看了看陆小凤,给他倒了杯茶水,陆小凤的情绪这才安稳下来。 郭巨侠则沉声道:“万万不可小看女人,更何况是移花宫出来的女人,所以此行我要亲自前去,以防万一!” 顿了顿看着思虑着的二人,郭巨侠开口道:“就是这样,不知二位能否卖我个面子,帮我这个忙将这案子彻底了解,事情一成,要求二位可以尽管提出来!只要不是什么伤天害理,残害忠良之事,我想我还是有几分薄面和实力的!” 陆小凤沉默不语,傅楚却突然说道:“郭巨侠,你可听说过‘圣堂’?” 这圣堂算是傅楚现在心里的一根刺,此次进京就是为了去东厂看看能不能弄出关于圣堂的情报,可现在一个在京城,甚至在整个武林都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在此,偏巧他又有求于人,自己自然要好好的问上一问。 郭巨侠听见从傅楚口中说出‘圣堂’二字之后,身形一震,不过以极快的反应压了下去,脸上贴着易容用的面具,常人也无法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神色。 “这个名字你是从哪里听来的?” 傅楚一愣转而说道:“你真的听过圣堂?你可知道那地方在哪里?” 郭巨侠死死的盯着傅楚,眼神中颇具怀疑之色,淡淡的说道:“傅公子,这是见得第二面了,还未知晓你师从何处? 傅楚再笨也听出郭巨侠的话里有话了,急忙解释道:“郭巨侠你可能误会了,我师傅就是个乡野郎中,我问圣堂只是因为从一本古籍上看来,上写面的玄而又玄,可又不像作伪,我这不想郭巨侠您见识广博,这才问问您么,要是涉及了什么重要的机密,您不说就是了!” 郭巨侠淡淡的说道:“是么,还不知那古籍叫做什么?” 傅楚心中一紧随口说道:“叫《西游记》讲的是一个大唐的和尚到处游历的传记,其中就有描写圣堂的一卷,在下这才有此一问!” 郭巨侠点头道:“原来如此,倒是老朽误会了,不过这圣堂之事,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傅楚紧忙陪笑道:“是是是,郭巨侠不让我知道自然是为了我好,我不问了就是了!”心中却是暗自松了一口气,他未想到只是问了一句,他竟然就从郭巨侠的身上感知到了杀气,那圣堂到底是个什么所在,竟然让郭巨侠这般人物如此紧张! 郭巨侠看着傅楚那紧张的神情叹了口气道:“我本不应怀疑你的,只是‘圣堂’之事,实在是关乎一个天大的秘密,我也不得如此,而且我也是对你好,以你现在的武艺在年轻一辈,称得上是翘楚,可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也只是蝼蚁一般,所以‘圣堂’这件事不论你有什么秘密,你最好也不要染指!除非当有一天你能打的过我,我才会告诉你!” 傅楚一愣,暗自思虑,陆小凤却突然说道:“还是说婉娘的事情吧!” “没错,这些事情离你们还是太遥远了!” 傅楚呼出一口气说道:“那好,那不知道郭巨侠此行是怎么打算的呢?” “很简单,你们二人带着我去探探那婉娘的虚实,她若是对你二人出手,我就拦下她!” 然后又道:“还有,这个东西还给你,下次我送你的东西再敢乱扔,小心把你关进天牢里!”说着手中一个缠满了布条的东西扔给了傅楚。 傅楚看都不用看,纯凭那气味都知道是自己的烂木,随手一接放回后腰笑道:“谢谢郭巨侠!” 陆小凤问道:“那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郭巨侠已经起了身道:“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 当三人气势汹汹的赶到天香楼门前时,却都停住了,不为别的,只为这天香楼外排满的的一条长龙。 放眼望去,这硕大的天香楼里座无虚席,门外还有络绎不绝的客人要往里进。 “这是咋了?京城的男人集体吃春药了?” 傅楚白了陆小凤一眼,抬眼往楼里望去,之间婉娘满脸的春风得意在招呼着客人,明明额头上都跑出了汗,可还是这里敬一碗酒,那里和人寒暄几句,在这大厅之中来回的奔波,双脚停都不待停的。 陆小凤跳着脚喊了两句:“婉娘,婉娘!” 可屋里的婉娘根本都没有听见,还是在招呼着客人,看都未往外面看一眼。 陆小凤这几嗓子却是将前面排队的人惹得急了,回头怒道:“喊什么喊,我都在这老老实实的排着队,你喊个什么劲!” 三人对视一眼,皆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来之前几人都已经商量好了对策,如果婉娘直接出手的话,傅楚正面迎敌,陆小凤在一旁帮衬,只要挡下婉娘的第一波进攻,再由郭巨侠直接出手拿下她,好不叫她伤了天香楼里来往的权贵!可这三人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连天香楼的门都进不去! “怎么办?” 郭巨侠也有些发懵,恍惚道:“排队?” 傅楚却灵机一动,大声喊道:“婉娘,婉娘,我是傅楚啊,我来给你还钱了!” 之前一直招呼客人装作为听见陆小凤叫喊的婉娘,眨眼间走到了门前,手拉着傅楚的胳膊轻轻的把他从人群中拉了进来,郭巨侠和陆小凤对视一眼,也顺势跟了进去。 这大厅之内弥漫着漫天的酒气,婉娘面带笑意不停的和周围的客人打着招呼,一边拉着傅楚往里走。 当走到了一个僻静些的地方后,婉娘笑道:“你再不来我可就去找你了!” 傅楚尴尬的笑了笑,不一会陆小凤和乔装后的郭巨侠也挤了进来。 “快点把钱给我,我还得去招呼客人呢!” 傅楚笑的更加尴尬了,陆小凤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人?” 这句话显然是问道了婉娘得意的地方,满面红光的笑道:“我也不知道啊,本来这两个月生意越发的萧条,可从昨天开始就不一样了,几个月未见过的客人纷纷回来我天香楼,而且各各都一掷千金,这两天我可都要忙死了!” 陆小凤闻言眉头皱了起来。 看着几人都不说话,婉娘又道:“快点把银子给我吧,等那桌散了,我提前让给你们!可别说我婉娘不念旧情!” 说着目光看着傅楚,傅楚一时窘迫,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婉娘的脸色一变说道:“你们不是来找我开玩笑的吧!” 傅楚投出求助的眼光看向陆小凤却望了个空,四下寻找,却看见陆小凤直奔一个满脸写满了土豪的人走去。 “靠”傅楚心中暗骂一声,转头又望向郭巨侠。 郭巨侠摊了摊手,在转过头时,婉娘竟然已经贴在了自己的身前,阵阵幽香传到傅楚的鼻间,可却一点都不能让傅楚想入非非,因为他能感觉到有一个尖锐的东西放在自己的后脖上。 傅楚不敢赌自己的金刚不坏神功能不能挡的住这一下,紧忙笑道:“嗨,这是跟你开玩笑呢么!” 婉娘巧笑嫣然的说道:“那钱呢?” 傅楚急忙道:“怀里,在怀里!”傅楚的怀里真的揣着几张千两面额的银票,不过都是假的,正是从之前那两箱之中偷拿出来的! 婉娘伸手一掏,那银票就到了她的手中,打量了一下上面的官印确认无假后,轻轻的推了一下傅楚的胸口,换做之前那副表情笑道:“早说么,行了,我很忙今天恐怕要怠慢几位了,等有空位了立刻过来招呼几位!” 傅楚急道:“等等!” 婉娘回身就是一掌,那一掌看起来轻飘飘的,可却迅捷异常,傅楚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就看见那一掌要印在自己的胸膛上了。 可突然间一双粗大的手拦了过去,那双粗壮的手对上婉娘那纤纤玉手,看起来极不和谐,可傅楚却能从之中感觉到极强的气场。婉娘面色一变,身形急速的后退,警惕的看着郭巨侠。 郭巨侠嘴唇微动,傅楚的耳边就传来一句话:“不要轻举妄动,婉娘刚刚那一掌未出全力,应该只是想吓吓你,这事情恐怕有变!” 傅楚不解的望向郭巨侠,郭巨侠又是隔空传音道:“你那银票应该是假的吧,婉娘刚刚看了下方的官印,却没在意下方的编号,她应该不知道假银票一事!” 婉娘的脸色又是一变,化为之前巧笑嫣然的模样,笑嘻嘻的道:“嗨哟,这又是那位大侠啊?刚刚只是在和我那小兄弟开个玩笑呢,是不是?”说着眼神瞟向了傅楚。 傅楚笑了笑,既然郭巨侠说事情有变,那脸皮自然不用撕下来了! “对啊,这是我的远方表弟,没见过世面,婉娘你别见怪!” 婉娘掩嘴笑道:“你表弟长得可还真是老成呢!” 傅楚走到郭巨侠身边,摸摸他的头顶笑道:“是啊,长得有点着急,其实他今年才十二岁!” 傅楚正暗爽着,陆小凤却拽着那个油脑肥肠的商贾走了过来,那商贾嘴里还不停的喊着:“哎哎哎,你是谁啊!” 婉娘看见这一幕,迎了上去道:“王老板,这是干嘛呢,您和陆公子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王老板满脸的疑惑道:“我不认识他啊,是他非要看我怀里的银票,我心思是那个乞丐,心情好就给了他一千两,却不成想他拿完之后竟然直接把我拽到这来了,莫不是还想劫我一手?且先不看看我是谁,也得看看这是谁的地方不是!” 傅楚和郭巨侠也走了过来,陆小凤一眼不发直接从手中甩了一张千两面额的银票,傅楚接过一看,“第壹仟玖佰號”和之前从西门山庄中发现的假银票一模一样! “这银票是从哪里来的?”傅楚冲那王老板喝问道。 看那傅楚像是要吃人的表情,王老板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神秘的极乐楼 “这银票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傅楚说话的语气有往上提了几分。 王老板已经被吓的说不出了话,只是一味的往婉娘身边靠拢。 婉娘挡在王老板身前,微怒道:“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你们要是有什么私人恩怨还请出了这个大门,别以为我们这都是些弱女子就可以任你欺凌!” 郭巨侠上前来轻轻拉了一下傅楚,拿起银票递给婉娘,轻声道:“婉娘还请你好好看看这银票!” 婉娘警惕的看了一眼这个她都看不出深浅的男人,纤纤玉手一晃那银票出现在了她的手中,打量了一番后说道:“有什么问题?朝廷的官印,日升昌的大印,都没什么问题啊!” 陆小凤指着银票下方的编号说道:“婉娘,你且看这里!” 婉娘疑惑的看了看又问道:“第九千一百号,有什么问题!” 傅楚说道:“你看看我刚才给你的那几张银票!” 婉娘半信半疑的从怀里拿出之前从傅楚哪里抢夺来的假银票,刚一看脸色瞬间就是一变,不信邪的又看了几张,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 “好小子,敢拿假银票来糊弄老娘,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婉娘从嘴里一字一句的说道,只怕要不是一旁乔装的郭巨侠给她的压力太大,估计已经出了手。 傅楚急道:“婉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问题,我们现在真的有要事在做!” 婉娘怒道:“还真仗着自己会点武功就无法无天了是么,这是京城,这是天香楼,锦衣卫指挥使可就在二楼的厢房之中!我不信这朝廷难道还压不下你们几个毛头小子了?” 傅楚无可奈何的对着郭巨侠耸了耸肩,郭巨侠叹了口气,从腰里掏出一块牌子。 婉娘打量了那牌子一眼,面色又是一变,小心翼翼的问道:“敢为大人是谁?” 郭巨侠沉声道:“我姓郭!” “哎呦,郭巨侠啊,我在这京城待了十年了,日盼夜盼的可就是盼着你那一日能来一趟我天香楼呢!”婉娘一边说着一边身子往郭巨侠身上靠去。 郭巨侠紧忙侧身一避,说道:“还请婉娘行个方便!” 婉娘自行站稳后娇笑道:“好说,好说!不知道郭巨侠此行所来何事?” 傅楚和陆小凤瞠目结舌的看着婉娘的转变,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婉娘会川剧变脸呢,眨眼间就从了一个泼妇得理不饶人的样子换成早前那副妖艳勾人的样子。 郭巨侠沉声道:“来这查案!” 婉娘瞄了一眼已经快要吓晕过去的王老板,娇媚一笑,侧身将身后的王老板推上前来,笑道:“您查,您随便查!” 郭巨侠凝重道:“这里太乱了!” 婉娘又笑道:“我可以带你们去后院!” 郭巨侠摇头道:“不用了,你今天且先关门一天吧!” 婉娘的笑容一僵,说道:“郭巨侠,这就有些过分了吧!” 郭巨侠冷声道:“我是为你好,你今天的生意再做下去,恐怕会亏本啊!” 婉娘闻言一怔,然后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面若寒霜的离开这里,直奔柜台而去。 不过片刻,婉娘就已经冲出了柜台,眨眼间就出现在了二楼,大声喊道:“各位!” 大厅里的酒客皆都望着二楼上的婉娘,更有胆大者笑道:“怎么了婉娘,这是干什么?可是今日心情好想亲自给我们跳上一段?” 婉娘强颜欢笑了一下后高声喊道:“真是对不起了,今日小店出现了点变故,所以恐怕诸位要扫兴了!” 底下的酒客也是一懵,还想再问,婉娘变又喊了一句:“姑娘们,送客了!” 一直在陪酒的天香楼姑娘们此时已经起了身,作势要送人出去! “今日是婉娘对不住大家,过几****给诸位好好的赔罪,大不了我把天香姑娘请出来给诸位唱个小曲!” 都是一些姑娘家家的,酒客们也不好发作,只好扫兴的出了门。 婉娘又去二楼的厢房中挨个赔罪,而傅楚一行人则带着那个王老板找了一张比较干净的桌子坐了下来。 将这天香楼的客人们都送出去后,偌大的天香楼的一时间清净了下来,闲下来的姑娘们围在怒气冲冲的婉娘身边,不知道一向无所不能的婉娘这是怎么了。 婉娘强忍着怒气说道:“人都走了么?” 有一个姑娘指着,傅楚所在的一桌说道:“哪里还有一桌!” 婉娘无奈道:“不用管他们!” 那个姑娘又道:“那咱们今晚不做生意,做什么?” 婉娘狠狠的一拍桌子道:“月儿,拿账簿还有这几日所得的流水全都拿过来,今日算账!” 那个叫月儿的姑娘立刻从柜台后面拿出了一本厚厚的账本,又掏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的满满的银票。 婉娘现在一看见那银票就是一阵心疼,可还是强忍着拿起算盘盘点了起来。 郭巨侠看着婉娘的样子对陆小凤道:“你怎么看?” 陆小凤沉吟道:“不像是作假,婉娘应该真的不知道假银票的事情,而且总不能她做完假银票就是为了掏空她自己的生意!” 郭巨侠点头道:“没错,看来之前的猜测错了!” 傅楚笑道:“那也没什么,咱们不是还有一个新的线索么?”说着傅楚笑眯眯的看着王老板。 将王老板看的瑟瑟发抖起来。 “别害怕,我们就是问你一些事情!”陆小凤缓声道。 “你们到底是谁?我真的什么都没干,我都不认识你们!” 傅楚做出一副凶狠的表情道:“你不用管我们是谁,你要是想活命,很简单,一会我们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就好了!” 王老板的表情已经快要哭了出来,戚声道:“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几位大侠,我上有七十......” “闭嘴!你叫什么?” 王老板委屈的一抽鼻子,说道:“我叫王财,是一家茶庄的老板!我敢保证,我卖的茶都是从杭州府精挑细选来的,绝对没有以次充好!” 陆小凤无奈道:“谁问你这些了,我问你,你那几张银票是从哪里来的?” 王老板一愣,想都不想的说道:“极乐楼!” 郭巨侠默念了几句‘极乐楼’的名字后问道:“那地方在哪里?” 王老板答道:“我也不知道?” 傅楚一拍桌子怒道:“什么叫你也不知道?” 这一下子将王老板吓了一跳,身上的肥肉都颤抖起来。 “我就是不知道么,几位大侠......你们放过我好不好,我有好多好多钱,我都可以给你们!” 傅楚问道:“你有多少钱?” 郭巨侠狠的一拍傅楚的后脑勺,然后问道:“我们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命,你且将那极乐楼你所有知道的事情全部说给我们听!” 王老板颤抖道:“那是我一个朋友介绍我去的,听说那极乐楼很神秘,从来不接待生客,必须是要有熟人介绍才可以!而且所去的不是巨贾就是豪强,身上没有几千两连去的资格都没有!” 顿了顿,好好的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刚开始只是寻个刺激,听朋友说哪里很好玩,我就让他带我去,可后来我才知道那极乐楼神秘到了什么境界。” 傅楚追问道:“什么境界?” 王老板说道:“去之前我的朋友给了我一个面具,还有一件能将整个人装得下的蓑衣!我去到哪里一看,果然哪里的人都有带着面具和蓑衣,连想要凭借身形知道他人是谁的机会都不给!” 陆小凤问道:“你说你不知道那地方在哪是什么意思?” 王老板回答道:“每一次去极乐楼,他们都会事先派人将我们的眼睛蒙起来,然后把我们装在一个类似盒子里面,由他们将我抬到极乐楼!” 陆小凤和傅楚听了,不由得对视一眼,齐声道:“棺材?” 陆小凤急忙问道:“你去的那个地方是不是一直再往下走?越走越潮湿?” 王老板做回想一下后不确定道:“好像是这样的,以前一直没觉得,反倒是你们一说,应该就是这样!” 陆小凤点头道:“和欧阳大所说无误,看来咱们怀疑错了地方,那极乐楼才是他们真正的据点!” 郭巨侠又问道:“那极乐楼里面是什么?” 此时的王老板看傅楚几人好像真的没有要加害他的样子,已经没有那么颤抖了,缓声说道:“那里面是一个赌场,一个很大的赌场!” 陆小凤问道:“里面是不是有女人,有酒?” 王老板疑惑道:“那是自然的,一个那么好玩的场子怎么会没有那些东西呢!” 傅楚不耐烦道:“接着说,把里面的场景全部告诉我们!” 王老板急忙道:“那极乐楼规矩极多,不只必须穿着蓑衣带面具,去哪里玩,你还只能带现银,哪里不收银票!” 郭巨侠精神一震,说道:“就是这里,你详细说说!” 王老板说道:“我们也是好奇为什么不收银票,不过既然是哪里的规矩,我们也只好这样,好在他们只是不收银票其他的珍贵珠宝,古董瓷器,名人字画,他们一概不拒,不然总是带一堆沉甸甸的银子也不好尽兴!” 说完后又是想了想又说道:“还有,哪里不让带侍卫手下,不过却没有人敢在哪里闹事!” 傅楚又问道:“那你来时带的那几张银票是从那极乐楼里拿出来的么?” 王老板点头如捣米,他也是知道自己如今这般窘迫全是因为那几张银票! “那银票是极乐楼给我们的,他不让我们带银票,可当我们玩完要走的时候,用剩下的筹码或是赢过来的筹码换到的就是这些银票......”说完王老板探出头悄声问道:“那银票是不是赃款啊?” 陆小凤听了冷笑一声道:“这群有钱人还真是猪啊!” 王老板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却也不好发作。 郭巨侠沉道:“那极乐楼开了多长时间了?” 王老板思索一番后答道:“听说开了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几日都没有人来接我去那极乐楼......” 傅楚说道:“所以你就来这了是么!” 王老板点了点头,然后哀声道:“我知道的我都已经说了,我可以走了么?” 陆小凤问道:“那你还记不得那管事的人是什么模样?” 王老板说道:“哪里的人,除了陪酒的姑娘,其他人皆和我们一样,都是蓑衣面具,我怎么可能认得出来啊!” 傅楚听了不耐烦的挥挥手,说道:“走吧,今天的事情最好烂在肚子里,要是让我发现你出去乱说,哼哼!”说着运功一催,将手中那的杯子变成了一堆粉末。 王老板先是一惊,转而大喜过望,如蒙大赦般的给傅楚几人狠狠的鞠了一躬,转头望天香楼外逃去。 “站住!谁让你走了!”一声娇斥从柜台哪里传来! 王老板苦着一张脸对满脸怒气的婉娘说道:“婉娘,你这是又要干嘛?” 婉娘怒道:“酒钱还没给呢!” 王老板悲苦道:“我不是给过了么!” 婉娘怒道:“那些不做数,从新结一遍,一共九百四十六两三钱,我算你九百两!” 王老板无奈的又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婉娘见了一个巴掌糊了过去。 王老板已经被打的有些懵了,不说莫名其妙的被三个凶神恶煞的人抓过去一顿审问,现在连平日里平易近人,热情好客的婉娘都要打自己一巴掌! “从今天开始,我天香楼也不收银票,一律拿现金结账!” 王老板叫苦道:“我出门也没带现银呢!” 婉娘看了王老板一眼道:“没银子拿东西抵也行!”、 王老板无奈的解下腰间玉坠,送到婉娘手中,头都不回的逃出了这个曾经对他而言的温柔乡,现在的无间地狱! “八万两!足足八万两啊,不过短短两日,我就收了八万两的银票,我当这几日怎地生意这么好!郭巨侠你得为小女子做主啊!”婉娘说着顺势扑倒在傅楚的腿边,楚楚可怜的看着郭巨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我有了...... “头儿,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带着一个没见过的人去了天香楼!然后天香楼的老板娘就把我们全都赶了出来!”一个富商打扮的中年男人说道。 这是在一间昏暗的屋子里,四周连个窗户都没有,仅有一个可供出入的大门,屋内纯凭一盏昏暗的油灯点亮,影影绰绰的有些压抑。 屋里有五个人,坐在上手阴暗处的人背对着油灯,看不清面目,他的身边站着一个雄壮的蒙面人,全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那中年富商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口,说完了话也就识趣的闭上了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那中年富商的脚下还跪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女的俏美高挑,难得丑陋矮小,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显然是心中怕的急了。 如果欧阳大在这里,定然会认得出来,这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两人就是让他咬牙切齿,恨不得千刀万剐的孙不恭和杜莲! 那蒙面人以一种奇怪的语调道:“爷,总不能一直放任他们蹦跶,让我去杀了他们俩吧!” 被称为‘爷’的人微微一举手,清冷的声音响起:“不要在轻举妄动了,这几个蠢货惹出的乱子已经够多的了!还好被抓的只是些不清楚虚实之人,若如不然......哼!” 最后的这一声“哼”直接吓的孙不恭伏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 “你先下去吧,盯着点天香楼的动向,我还不想招惹那个女人!” 那中年富商应了声:“是”就躬身走了出去,顺带还把门给带上,从始至终未说一句废话,甚至连头都没抬起来过。 “现在是不是该处理我们的事了!” 蒙面人闻言,瞬间出现在孙不恭的面前,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武士刀放在孙不恭的脖子上。 孙不恭吓得说不出话,只是不停的磕头,一旁的杜莲悲声道:“头儿,真的不怨我们啊,是那司马荒坟和欧阳大两个私自下的决定,我们二人也不知情,当我们发下他们的行动后就立刻来禀报了啊!” “头儿”冷哼一声,说道:“你当我是傻子么?你们二人和司马荒坟本就不合,数次差点要打起来,我难道不知道你们的那点小心思?借机害死司马荒坟,顺便还能上我这里来邀功?” 杜莲闻言一抹眼角清泪,扑在孙不恭身上,戚声道:“头儿,我们夫妇二人为你卖命这么多年,你竟然都不信我们,那我们也没什么话好说了!杀了我们吧!” “头儿”不怒反笑,说道:“你真当我不敢杀你们?我知道你们是九幽神君的弟子,可也不带表我杀了你们俩那老不死的就敢跟我翻脸!” 那蒙面人怪笑了起来,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听不懂的话,然后蹲下身子舔了舔刀刃,半眯着眼笑看缩成一团的两人。 杜莲早已泣不成声,孙不恭叹了口气挡在了杜莲身前说道:“头儿,我们可否戴罪立功?” “哦?你们怎么戴罪立功?” 孙不恭用手指微微移开一点已经点到他胸口的刀尖,说道:“他们现在查案的线索无非就是那些银票!或者情况再坏些,欧阳大已经背叛了我们,再从欧阳大口中得到些只言片语!” ‘头’来了兴致,挥手示意蒙面人拿开那柄武士刀,问道:“那你又有什么计策?” 孙不恭凝重道:“他们回去天香楼,证明他们已经发现那些银票是假的!” 看‘头儿’还有听下去的欲望,急忙继续说道:“既然是假的,他们第一件事定然是去‘日升昌’查账,然后就是去找那银票的印版来源!” 蒙面人对于不能杀了这二人好像觉得有些扫兴,骂骂咧咧的退回到‘头儿’的身边,孙不恭继续道:“那他们定然会去找天下第一能工巧匠朱亭!只要我们先一步将朱亭找到,那他们仅剩的线索也就这么断了!” ‘头儿’点点头,冷声道:“那然后呢?” 孙不恭不敢卖关子急忙道:“他们的线索只要一断,我们大可关掉极乐楼一段时间,或是干脆换个地方开极乐楼,继续积累钱财,静候时机!” ‘头儿’冷笑一声道:“你说的容易,他们要是发现银票是假的,难道不会告诉‘日升昌’再换一个印版,替换假版从新印刷么?” 孙不恭摇头道:“换版虽然简单,可风险太大,咱们同号银票的事情被朝廷压住,知道的人不多,这才没有引起什么风波!但是一但换版,这同号银票的事情,朝廷能力再大也压不住!到时候就会引起一场挤兑银票的狂潮!到那时‘日升昌’不但会倒闭,就连‘日升昌’背后的朝廷也吃不到好!民情激愤,朝廷自然会出兵镇压,世道一乱,我们等候了这么多年的机会不也就来了么?这可比‘干禄王’那废物好多了!” ‘头儿’闻言,放肆的笑了起来说道:“孙不恭啊孙不恭,怪不得你资质这么差九幽神君还要把你介绍给我,原来你的作用从来不是杀人啊!” 算不过看见头儿笑的这么开心,知道自己和杜莲的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扶起趴在地上的杜莲微微躬身说道:“孙不恭愿意为头儿戴罪立功,这件事情要是办不好我自会提头来见!” ‘头儿’又笑了两声,抚掌道:“也好,你们十三个人死的死,被抓的抓,我能用的人越来越少了,还好有你们两个替我排忧解难!” 孙不恭也附和着笑了起来。 “去吧,等事情办好了,我自当有赏!” “是!” 孙不恭扶着杜莲往门口走去,劫后余生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美妙!脚步也有些轻松起来。 当孙不恭和杜莲出去,这屋里就剩下‘头儿’和蒙面人二人,那蒙面人还是用着那种不似中原人的语调说道:“爷。就这么放了?” ‘头儿’轻笑一声道:“知道你忍得难受,算了,去吧!做的干净点,我明天还要见人呢!” “是,多谢爷赏赐!”那蒙面人闻言似是得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旋风一般的冲了出去。 “真的是!总是毛毛躁躁的!”‘头儿’自言自语一声后,起身去关了那扇房门。 “婆娘,干完这一次咱们回常山吧,对着那个老不死的我也感觉比在这里强!” 杜莲也长出一口气,说道:“是啊,在这里与他们勾心斗角,倒不如回常山陪老头子!而且......” 孙不恭感觉到今晚的秋风比以往好似要冷了些,紧了紧领口,抱住杜莲轻声道:“而且什么?” 杜莲看了看那丑陋的脸颊,轻声道:“不如我们连这一次都不要干了,直接回常山,有老头子在他不敢拿咱们怎么样的!” 孙不恭闻言思索一阵后,柔声道:“还是算了吧,这是最后一次了,干完这一次拿到咱们应得的东西,这天下是谁的咱们就不管了!” 杜莲听后急道:“可是我......” “飒”一道凌冽的刀芒撕裂了这个宁静的夜空。 “可是我有了!”杜莲呢喃着说完了这句话,可是想要说给的人已经听不见了。 一颗异常丑陋的头颅滚到了杜莲的脚下,那个虽然矮小可却时刻挡在自己身前的身躯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不恭!” 鲜血沾染了杜莲的裙角,杜莲还未反应一道刀芒再次袭来,伴随而来的是那刀刃上携带的陪伴自己四十余年丈夫的血迹。 “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简单呢,都不知道‘爷’为什么招了这么十三个废物!”蒙面人自言自语道。 从杜莲的胸口拔出武士刀,扯开自己的面罩,以一种扭曲的表情舔了舔刀刃上的血,然后呸了出来,又道:“妈的,臭的,委屈你了‘长船’过不了几日就有真正香醇的血喝了,当今天子的血怎么样,哈哈哈哈!”说着放肆无人的笑了起来。 ........... 郭巨侠看着脚下的女子,一阵头大,傅楚却感受着腿上的柔软心中暗道:”你要是算弱女子,那这世上还有男人么!” “婉娘快快请起,我等人来这里就是为了查这件事情的!” 婉娘的脸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柔柔弱弱的起了身说道:“那我的损失,朝廷会赔给我么!” “……” “咳咳,应该大概,可能......” 婉娘娇声道:“我就知道朝廷不会欺负我们这些良民百姓,我到时候会算好我的损失如实上报给您!” 郭巨侠算是知道了婉娘的难缠,可转念一想此事本就不应由他来犯愁,这应该是户部的事情,自己只管查案就好,笑道:“那是那是,婉娘到时候去户部的衙门就行,我记得户部尚书应该是这里的常客,那户部衙门在哪里就不用我告诉婉娘了吧!” 婉娘掩嘴笑道:“有你郭巨侠在,婉娘自然是知道的!好了好了,妹妹们都散了吧,这几日休息!” 陆小凤急忙起身道:“还请诸位姑娘......” 那个叫月儿的姑娘笑道:“嗨呀,陆公子放心吧,我们不会坏了你们的事的!” 其他几个姑娘也笑着附和起来,更有一个胆大的冲着几人抛着媚眼,眼神中好像在说着:“反正休息,不如来厢房免费陪你一晚......” 从未来过这种烟花之所的郭巨侠难得的老脸一红,不敢去看,只是好在脸上带着面具,别人不好看见。 对于这种情况司空见惯的陆小凤则笑道:“好说好说,天香楼的姑娘个个都是冰雪聪明,这点小事自然就不用我提醒了,快些去休息去吧!”说完又给了那胆大的姑娘一个疑问深长的眼神,让她自行领会。 待得姑娘们四散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大厅就更加冷清了,只剩下傅楚三人和婉娘在这里。 傅楚三人大眼对小眼的,最后还是郭巨侠没有沉住气,轻声道:“婉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去休息!” 婉娘掩嘴笑道:“郭巨侠这还是不信任婉娘啊!如果我没猜错,你们要是没发现我这里收的也都是假银票的话,可能此行是来逮捕我的吧!不然又为何劳烦郭巨侠您亲自出马呢,婉娘还真是多谢郭巨侠您高看我一眼!” 傅楚几人尴尬的笑了笑。 婉娘又说道:“我不会打扰几位的,只是你们来了终究是客,虽然这几****不打算营业,可规矩不能坏,你们来了总不能没有人陪酒不是......” 顿了顿,婉娘又道:“加上我虽然只是一介女流,可也是很愿意帮帮朝廷的忙的!” 郭巨侠没有说话,陆小凤则思索一番后道:“也是,婉娘是开店做生意的,见的人多,认识的人也多,说不定会有些什么不一样的线索也说不定!” 婉娘又是微微一笑,静看郭巨侠,她不是真的这么好心想要去帮朝廷破案,她只是在生气这个叫做极乐楼的地方,抢她生意不说,抢完了还害的她收了八万两的假银票!这对已经顺风顺水了十年的婉娘来说实在是极大的侮辱! 郭巨侠这才点头道:“这样也好,那就多谢婉娘了!” 婉娘笑道:“没事没事,你们说吧,我就听着!” 几人点点头,然后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 婉娘叹了口气道:“算了,天色不早了气候也有点冷,我去给几位温一壶酒,提提精神。”说着起了身,扭着不堪一握的细腰去了后院。 傅楚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道:“真是个妖精!” 陆小凤喃喃道:“是啊,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精!” 郭巨侠冷哼一声道:“那可是移花宫出来的妖精,小心一掌移花接木把你们两个拍成骨头!” 傅楚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转移话题道:“天香楼已经没了嫌疑,现在咱们该干什么?” 陆小凤沉吟一番后道:“我们已经知道了极乐楼的存在,只可惜被人抢先一步,极乐楼已经关闭了!最重要的是,那些去过极乐楼的人都不知道那地方的真正所在!” 郭巨侠点头道:“没错,看来极乐楼的事情可以先不用想,明天我会叫六扇门好好排查一下去过极乐楼的人,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其他的么......只有查一查那个银票的印版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天意城再临! “好快的刀啊!”一阵分不清男女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蒙面人一惊,横刀在自己胸前,警惕的看着四周,却了无人烟。 “看样子使得是岩流的拔刀术!也不知道和‘花’的居合谁强谁弱!” 一道清冷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流派本就没有高低上下之分,有的只是施展的人而已!” “是谁,在这里藏头露尾的!”蒙面人怒道。 “笨死了,这都没发现咱们!姐姐我可都快摸到你了!”一声娇喘,蒙面人就问道一股异香扑鼻而来,急忙将手中‘长船’一横,对着眼前的空气劈去。 “咯咯,你还真是可爱啊,姐姐真想去看看你那衣服下的肉体是不是像你一样可爱!” 蒙面人感觉自己收到了屈辱,手中武士刀似旋风般挥舞起来,道道刀气将四周的地面犁出一道道浅痕! “有种就出来一战,藏头露尾的算什么......一群垃圾!” “你们别闹了,我是来见你们家‘八爷’的!”随着声音落下,五个人影从黑夜中显现出来。 蒙面人终于看清了来人的真面目,怒喝一声,武士刀向下拖着地,急速的冲了过去! 为首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看见蒙面人的举动笑道:“拖刀斩,还真是岩流的人,也不知道是佐佐木小次郎的那个弟子!” 旁边一个相貌怪异,身形奇特的男人,嘶哑着说道:“那我可要去看看这东瀛第一大剑豪的弟子有没有两下子!” 说着双手一立,在月光下那人的十根指甲甚至泛出了些金属的质感,呼啸一声,身形猛涨扑了过去。 一个虽然看不清面貌,可穿着打扮风骚露骨的女人娇笑道:“狂,你可别伤了我那可爱的小弟弟!不然小心我阉了你!” 蒙面人大叫一声:“来的好!”拖在地上一直在蓄力的武士刀猛然一抬,一瞬间那长刀甚至比月光还要亮,劈向来人的头颅。 狂,怒吼一声,不闪不避,双手成爪,一只手抓向蒙面人的长刀,另一只手袭向蒙面人的胸口。 那长刀碰到狂的手后,狂猛然发力,一道劲风自爪上喷薄而出,击在那武士刀上留下几道黑色的浅痕,那刀虽然受了这么一阻,却只是稍微顿了一顿,还是冲着狂的脑袋砍了下去,至于击向自己心口的那一抓,蒙面人好像根本就没在意一般。 狂大吃一惊,急忙手抓,心中暗骂一声疯子,双手合十往上一夹,再才在头顶堪堪夹住那一刀,只是那刀上带的劲力将狂的双腿压的往下一屈。 蒙面人猖狂一笑,握住刀柄的手猛地一横,那刀刃就削向狂的手去。 狂紧忙放开了夹刀的手,连攻了数招,招招直逼蒙面人的周身大穴,却一一被蒙面人的长刀迫开。 “师傅叫我此次来中原一定要小心,说什么中原之地卧虎藏龙,哼,在我看来也不过如此么,都不知道‘爷’干嘛找来这么多的废物,直接将我的师兄弟全部请过来,早就将你们中原武林全部一扫而空!” 狂黑着脸往后跳了几步,浪娇笑一声道:“还真是丢脸呢,让一个小弟弟这么欺负!” 狂怒道:“我上次重伤初愈,我真实水平根本没用出来!” 为首那个胡子拉碴的人只是笑笑,好像他只是来看戏的。 蒙面人提刀一指,狂浪毒花几人,嚣张的笑了几声道:“刚才装神弄鬼的时候不还很得意么,怎么这时候却只有这两下子?可还有人想要出来一战?” 天意城来人无人应声,蒙面人猖狂的笑了起来,然后一字一句的说道:“中原武林,一帮小孩子过家家而已,你们滚吧,‘八爷’不需要你们了!” 经过上次和傅楚那一战,现在感觉已经快要行将就木的毒咳嗽了几声,看着为首的那人说道:“九,我们要不要教训一下这小子!” 被称为‘九’的那人依旧面带微笑道:“不用,这附近还有两个高手!” 话音刚落,一杆长枪破空而来,蒙面人一惊,横刀挡向面门,却不料那长枪突然急转直下,直直的插在离蒙面人三寸外的地面上。 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单脚点在那长枪的尾端,俯视的看着蒙面人,说道:“你当你是谁?不过是头儿养的一条狗,大晚上在这里狺狺狂吠,也不怕被人炖了吃了!” 蒙面人刚刚被那射来的长枪吓了一跳,又觉得有些丢人,刀指来人怒道:“独孤威,爷没召见你,你敢私自夜闯府邸?” 独孤威环顾了一下四周,目光停在地上孙不恭和杜莲的两具尸首上,微怒道:“这二人是你杀的?” 倒不是说独孤威和孙不恭二人感情多好,只是比较共事了三十年,此时难免有些兔死狐悲。 蒙面人得意道:“是我杀的又怎么样?爷终于明白你们十三个有多么没用,叫我一个个杀了你们!” 毒狂浪花加上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出来‘九’静看蒙面人和独孤威的争吵,突然毒悄声道:“他们这是在干嘛?” 九脸上的笑意更浓,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算是在内讧吧,哈哈,好久没看到这么有趣的雇主了!” 风吹雪冷声道:“拿钱办事,我现在只想快点见到那所谓的‘八爷’,了解要咱们干什么,然后快点拿到报酬!” 浪娇笑道:“我的妹妹怎么了,自从上次沧州树林里那件事,好像很是不开心啊!” 狂狰狞道:“不止她不开心,我也很不开心呢!冷血......这次刚好进京,真想叫他好看!” 浪不屑道:“冷血现在在郭府静养呢,你厉害你就去啊!” 狂被浪用话塞的差点没断了口气,怒道:“你是不是也想来场内讧?” 浪娇笑道:“好啊,一个连东瀛毛头小子都打不赢的家伙,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资格!” 九笑道:“别闹了,看戏,看戏!” 九的地位貌似要比毒狂狼花高上那么一筹,他只随口一说,狂和浪就不敢在造次,狂白了浪一眼,安静的退到了后面,心疼的望着刚刚被蒙面人一刀震麻的双手,浪则娇笑一声,身子往九的怀里倒去。 “还是‘九’哥哥好,长得又帅,武艺又强,可比那丑八怪厉害多了不是!” 九的眉头微皱,不过也未表现出来,不动声色的远离了往他身上靠的浪,低声道:“看戏,看戏!” 这边的蒙面人已经和独孤威打了起来,互相拆了差不多有了七八十招,双方的根底已经摸得差不多了,现在开始才是正戏,招招都是险招,都在往对方要害上招呼。 而且双方使得都是长兵刃,独孤威的长枪暂且不说,那足有一人高的长枪,在独孤威的手中就好像是他的手臂一般,可硬可软,招式大开大合偏又带了几分轻巧绝妙的巧劲。 而蒙面人所使的武士刀‘长船’也比寻常的武士刀要长了一些,长兵刃对长兵刃拼得就是对劲力的掌握,和对兵刃的熟悉程度。 而这二人皆是将毕生的精力全部放在了自身的兵刃上,长刀或劈或砍,将一长刀的锋锐发挥的淋漓尽致,四散的刀气,将周围的庭院光景打的破败不堪。 而独孤威的长枪则不同,毫无多余的真气和劲力四散,枪头上的点点寒芒总是不离开蒙面人的胸口,每出一枪都必能逼得蒙面人收刀回防。 “九,你看的出这人的套路么?”毒低声问道。 九摇摇头道:“江湖上用枪的人本就不多,更何况练到了他这种举重若轻,收放自如的地步,我应该能看得出来的,可是这人的枪法我竟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顿了顿‘九’又道:“他的枪法中似乎融合了些军队的长枪阵中的几式和霸王枪的几招杀招,甚至还有些岳家枪的影子,如此繁杂的招式皆能被他使得融会贯通......如果不是内力制约,只怕此人对于枪道一徒堪称宗师了!” 狂打量了一番,不屑道:“感觉不过如此么,不是刺就是劈,没感觉有......”话音未落,就看见独孤威似乎是腻烦了久攻不下的战斗,长枪当立,身形拔然而起,顺势的将长枪斜向下指去,千百道枪影跃然而出,最后汇聚成一枪点向蒙面人。 蒙面人也似乎感觉到此招的厉害,长刀竖起立在自己双眼之间,一瞬间蒙面人的眼神中红光一闪,手中长刀化作虚无! 这一瞬间似乎时间都被凝固住,又突然的爆发,数千百道长枪中喷射出的真气,将蒙面人所在的四周戳的千疮百孔,周围的庭院花镜彻底被二人战斗的余波掀翻,一片狼藉。 浪不屑道:“不过如此?你去试试?” 狂再一次说不出话了,只是还是不服气的嘟囔道:“等我伤好了,他们真未必是我的对手!” 风一吹,尘雾散去,显露出里面二人的身形,蒙面人的身上已经空无一物,赤裸裸的站在秋风中,年轻的脸上显露出倔强的神色,眉间点着一杆长枪,而自己的武士刀则安静的插在独孤威的脚下。 “杀了我吧!真正的剑客不需要怜悯!” 独孤威呸了一声,收起长枪立在脚下,说道:“你还称不上剑客!滚吧,去告诉头儿,我有话要问他!” 那年轻人怒吼道:“我师傅是东瀛第一大剑豪,我也会是!” 独孤威怒视那年轻人一眼,长枪再一次抵在了那人的眉间说道:“我教训你,一是因为你出言不逊,中原武林不是你能来评价的,二是因为你杀了孙不恭和杜莲二人!” 那年轻人又喊道:“我是一名剑客,我输了你就应该杀了我!” 独孤威冷笑一声道:“等我向头儿问明白了为什么要杀孙不恭和杜莲后,我再来决定杀不杀你!” “是我让他杀的,他俩背叛了我!”一道幽冷的声音从不远处的房间里传来。 独孤威冲着那房子拱了拱手道:“头儿,那你今日叫我来是做什么?也想要杀了我么?” “自然不是,你们十三个人中只剩下你和冷柳平,手底下能用的人越来越少,怎么还会杀你!今日叫你来是另有要事,你且先找间房子歇息一晚,我还有其他的事和别人说!” 独孤威看了一眼还在看戏的天意城五人,又是拱了拱手,收起长枪就要离开。 年轻人怒道:“站住,你还没杀了我呢!” 这一次就连风吹雪都忍不住了,轻声道:“这人是傻的么?” 浪笑了一声道:“是啊,傻的这么可爱,姐姐我都快忍不住了!”说着竟然擦了擦口水。 “那就再见了!”独孤威再一次提起长枪直直的射向那年轻人的胸口! “富田势源!你别闹了,赶紧滚回来!” 独孤威冷哼一声,将已经刺入富田势源的肌肤中的枪头拔出,头也不回的走了! 富田势源看着独孤威离去的背影,转过身想要对房间里的人皆是,换来的却是一阵怒骂。 “你要是再在没我的指令下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我答应你师傅的事一件都不会做!” “嗨,富田知道了!” 这句话对于富田势源显然是致命的,闻言立刻站直,摇摇的对那房间鞠了一躬,然后退下了! “让几位见笑了!”房间里的人说道。 九带着毒狂浪花四人往前走了几步,说道:“没事啊,只是未想到八爷手下竟然有这么多的能人,还要请我们天意城,倒是叫我等受宠若惊啊!” 八爷遥声道:“久闻天意城威名,办事干净,不留痕迹,而且从不过问多余的事情,这等专业的组织,自然是要见一见的!”这话里的意思就是你莫要多问,给你钱你给我办事就对了! 九闻言笑了笑道:“那不知道八爷花这么大的价钱,是想要我们做什么呢?” “郭图!” 天意城几人一愣,就连‘九’的脸上都有些凝重,问道:“可是那京城的郭巨侠?” “没错!怎么了?天意城怕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八王爷 “没错!怎么了?天意城怕了?” 此言一出场面顿时沉默了下来,毒玩味的看着那间屋子,狂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倒是浪依旧是那副勾人的表情,情迷意乱的望着前方九那伟岸的背影,至于风吹雪?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鬼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九干笑了几声,打破了沉默,缓声道:“天意城是打开城门做生意的,没有生意上门就因为害怕而不做的道理!只是八爷您让我们去刺杀一名当代宗师,这风险和你所交代的利益并不是很值当啊!” 屋里的八爷清爽的笑了两声道:“我就知道天意城的气魄不止如此,之前给你们的那些权当做是订金,事成之后无论你们想要多少皆都是一句话的事!” 九却摇了摇头道:“先收钱后办事是我们天意城一贯的作风,更何况这次的目标危险这么大,还是先谈好价钱再说吧!” 屋里的八爷沉默了下来,九也不心急只是在那里站着,好久过后八爷才沉声道:“那你们要多少!” “一百万两!” “呵,好大的口气!”八爷的语气声中带了些许怒气! 九轻笑了一声道:“郭巨侠我认为还是值得这个价的!” 屋里再一次沉默了下来,九又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可就走了,八爷你应该也知道我们天意城收的钱也没有退回去的规矩,还请见谅!” “真当我这里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了么?” “哦?八爷这是什么意思!” 突然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点点寒芒在月光的反射下有如夜空中的繁星,那是数千只箭矢上的箭头照射出来的光景。 毒神不知鬼不觉的解下腰间的葫芦,轻拔瓶塞,然后笑看周围将他们团团围住的精兵。 “我说了,只要事情办成了,你们要什么有什么!可还想要谈些条件?”屋里的八爷怒道。 闻言九轻笑道:“八爷你好像真的有些看轻我们天意城了,就算你在这里杀了我们,我们天意城还有数百名杀手,****提心吊胆的滋味,八爷想必也不会觉得好受吧!” “呵,天意城!我若大事一成,莫说什么天意城,少林、武当,日月神教我挨个都平上一遍!且看谁还能让我提心吊胆?不过一群会些武艺的跳梁小丑,真当自己是什么人物了?在真正的权力面前,不过尔尔!而你们,若是能助我成大事,你们大可顶替少林、武当不必再藏头露尾,而你们若是违背我.......这数千精兵,可不是什么武林高手都能随意逃脱的!” 这一次九没有再说话,反倒是毒走上前来,先是对着房屋内一拱手道:“我们确实没有郭巨侠那般的能耐,可一人独战三千精兵毫发无伤,可是八爷您可真的是有些小瞧人了啊!” 八爷一字一句的说道:“冥顽不灵!放箭!” “倒!” 随着毒的一声落下,本听见八爷指令,随时准备放箭的那些精兵,瞬间倒成一排,各各面露青色,嘴唇发紫,显然都受了剧毒! 而风吹雪此时的身形也猛涨,手中武士刀早已出鞘,眨眼间冲到那房屋门前,随着一声娇斥,那房屋的木门瞬间两半,漏出其中的真面目。 一道劲风击向风吹雪的面门,风吹雪眼神一凛,她本以为这八爷不会武艺,却不想这一掌的掌力浑厚无比,显然是内力修为不低。 “心合意气流——极意” 风吹雪的身形瞬间分化为四五道人影,从四面八方砍向八爷顺便躲过那浑厚的一掌,八爷怒哼一声,一摆衣袖,海量的真气从体内喷薄而出,甚至有一种隐约可见的罡气笼罩在八爷的周身。 巨大的气劲将风吹雪连人带刀吹走,好在八爷并没有乘胜追击,只是静静的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天意城的五人! 月光照在八爷的脸上,一个三十多岁文士打扮的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一身蓝色的锦袍,腰间一根金色腰带上面镶着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碧玉!面容清俊,神情冷漠,只是身上那股温文尔雅的气质怎么也藏不住,若不是刚才小露那么一手,很难让人相信这个大学士打扮的人竟然能在体外浮现隐约可见的罡气。 风吹雪不动声色的将手臂往后背去,止不住的发抖,这种压迫感仅次于她上次任务失败觐见天意城的一位城主时来的小些! 九走上前来讲风吹雪护在身后,朗声道:“未曾听闻八王爷竟然武艺这般高强,倒是我们失敬了!” 八王爷冷哼一声道:“是啊,我也未想到你们竟带来个这么厉害的用毒高手,我这一千精兵你可知道废了我多大的心血?” 毒在后方呼呼的喘着大气,对于他现在的身体素质,运功将毒物吹散这么远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嘶哑着喉咙悄声说道:“现在这么办?你们看九是不是那八王爷的对手?” 狂凝重道:“但愿他是那人的对手,否则这一次恐怕真要出事了!” 风吹雪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手不再颤抖,轻轻的捡起刀,在九的背后悄声道:“怎么办?我记得‘缺’应该是常驻京城的,要不要发信号!” 九在背后摇摇手,朗声道:“我们纯属于自卫,八王爷这么说话可就有些不讲理了!” 八王爷冷笑道:“我给过你们机会!现在我就再给你们一次,这个生意,你们天意城接是不接?” 九凝重道:“这事不合规矩,我倒是想先和我们城主禀报一声,再做打算!” 八王爷,怒喝一声,拔地而起月光照射下,气势拔高到了一个顶点,由上而下掌力铺天盖地的袭向九和身后的风吹雪。 “我护不住你,去和他们会合找机会跑出去,我看看我能不能缠住他!”从出场到现在,一直神秘莫测的九此时看见这么恐怖的八王爷,也有些心惊,轻声对身后的风吹雪说道。 风吹雪从来都不是什么矫情的人,身形再次猛涨,来自心合意气流的轻身功夫施展到了极致,只留下一道道残影! 九感受着从天上袭来的雄厚掌力和内心中的紧张感,知道这一掌不能硬接,脚踏虚步,身形一躬,似鬼魅般飘然而飞,绕到八王爷的右侧。 八王爷怒哼一声,磅礴的掌力收放自如,一个回身又是一掌,不过这一掌凝而不散,看起来声势是没有之前的大,但九知道,这一掌打在身上的威力不知道比刚刚要强上多少! 风吹雪逃离了那恐怖的一掌后,迅速的和毒狂浪三人回合,这么长时间的默契,几人甚至都不用说话,浪一把抓住虚弱的毒,飞向这府邸的外面。风吹雪和狂紧跟其后。 可突然一柄似门板模样的东西掀向当先的浪和毒,浪大吃一惊,腰间系着的红菱突然飞出,急射向那门板似的东西。 可只是让那门板停了不到一秒,眨眼间的功夫就飞了过来,还好后面的风吹雪身手够快,陷而又险的将浪和毒往后拉了一寸。 一缕秀发自浪的眼前飘落下来!浪甚至还能感受到那门板边缘的锋锐! 几人停下来这才看清那似门板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一杆足有两米多长的斩马刀立在四人眼前! 那斩马刀上面还带着几处血染红的血迹,是久而久之才能形成,显然这刀下亡魂定然不会少! “八爷没让你们走,你们干嘛这么着急啊!”一道尖锐异常的声响自斩马刀后传来。 一个瘦小驼背的老头自斩马刀后面走出,真不敢相信那似干柴一样的身材是怎么举起这个足有他身材三四倍的巨物的。 “我可不喜欢小老头!”浪嫌弃看了一眼那个老头,不屑道。 老头冷笑一声,那斩马刀再一次从地上举起,挥舞向四人所在的地方,刀还未到,一股狂风先行席卷而来,有些虚弱的毒甚至有些站不住脚! 狂从四人中跳出,双爪生生拦向那巨大的斩马刀,“刺啦——”一阵钢铁交鸣的声音传来,狂抓住那刀刃,巨大的力道将他急速的往后推去。 狂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扑洒在刀面上,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浪一惊,跳到狂的后背,打出一道真气想要支援狂,却不料那股巨力并未停止透过狂的身体顺着浪的手臂冲入了浪的体内! 又是呕出一口鲜血,老头残忍的一笑,手上再加了一把劲,狂已经无力再支撑住,双手无力的垂下,脱离了制耗,斩马刀自上举起,要把狂和浪一刀两半! “心合意气流——居合!” 一道白芒闪过,老头一惊,急速收回斩马刀,席卷向风吹雪砍过来的武士刀。 在那巨大的斩马刀面前,风吹雪那细窄的东瀛武士刀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般,刀刃对刀刃,风吹雪立刻就向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 真气和力道从来都不是风吹雪的强项! 随着风吹雪的倒地不起,毒也直直的躺了下去,只是腰间的葫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打开了一个! 毒仅剩的那点真气根本不够将毒雾逼到那老头附近,可当那斩马刀携带的飓风随着老头的收刀回身,送了无色无味的毒雾一程,毒再用仅剩的真气稍加引导,老头正要准备彻底将狂浪和风吹雪解决时突然脚步一软,那斩马刀再也举不住,“锵”的一声巨响,跌到在地上,带起一片灰尘,坚硬的青石铺的石板上甚至出现了几丝裂纹。 这地方的声响自然瞒不过还在拆招的八王爷和九,八王爷又是一掌击空却也不生气,笑道:“天意城不亏是天意城,不只是你,就连带来的人也有那么几把刷子的么!” 九在心里暗暗叫苦,这八王爷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在戏耍他,东击一掌西打一拳,只是为了逼自己上蹿下跳,可自己又不敢真的不躲,那掌上所携带的劲力根本不是他所能抗衡的! “这单子,我们天意城接了!”九再一次躲开致命的一掌,急速的往后退去,咬牙说道。 八王爷放下手掌,笑看九,说道:“你不觉得现在说有些晚了么!” 九看着附近的一片狼藉说道:“可你现在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不是么?” “哦?怎么说?” 九凝重道:“从刚刚你和那东瀛人与使枪的人的对话来看,想必你手底下能用的人不多了,这才来找我们天意城的吧!” 八王爷也不掩饰,笑眼看着喘粗气的九道:“没错,我这些年培养的人因为犯蠢,一个一个的去送死,我这才找的你们天意城!” 九又道:“既然如此,无论你们有什么目的,你都必须要从新找些可用之人,而想必你已经等不了这么长的时间了,这才想找现成的战力,而我们天意城就是你最佳的选择!” 八王爷摇头道:“可现在不是了,谁知道放你回去后你会怎么做?带足了杀手来报仇?我可不想每日活的提心吊胆的不是么?”说到最后八王爷的语气变得戏谑起来。 九沉声道:“你大可放心,既然我说接下了就是接下了,我天意城不会坏了规矩,这是保证,也是我们的立足之本!” 八王爷轻笑道:“可我现在没有那么多钱来请你们呀!” 九咬牙道:“事成之后,我等自会来取走我们应得的!我信得过八王爷!” “哈哈哈哈,好,我且信你们一回!不过真要耍些什么小心思,我不在乎再等个二十年,我也要灭了你们天意城!” 九已经调顺了呼吸,盯着八王爷沉声道:“郭巨侠不是我现在带的这几个人能对付的了的,我需要回天意城准备一下!” “半个月,我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不知道可否?” “不用,十天后我带人来这里,静听八王爷差遣!” “好,就这么订了!来人,送客!” 随着八王爷的话音落下,又是一众穿着黑鳞铁甲的精兵自四周出现,三人抬一个将已经昏倒的毒狂浪花皆数抬到九的面前! 九面色铁青,大手一挥四人就不见踪影,连带着九也消失在众人眼前!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铜钱 自从去过天香楼之后,傅楚和陆小凤感觉好像这件事情和他二人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似的,不但郭巨侠回到郭府后在没有任何消息,连追命和无情也未再见过一面,他俩就好像是被遗忘了一般,每日在客栈混吃等死。 不过二人倒是还都挺享受这种难得的休闲时光,陆小凤不知道在哪里认识了个大家闺秀,每日陪着人家四处游玩,好不快活。傅楚就没他这种性质,难得有闲下来的时间,倒是要好好调教调教下自己的便宜徒弟林平之。 林平之在傅楚瞎忙的这几天已经将金刚不坏体神功的第一层融汇贯通了,加上又有沈澜帮着傅楚给林平之的药浴改良了一番,终于在傅楚将从沧州凌玉象所送的几千两花光之后,把身体打熬的像是一个练武之人。 看着林平之一板一眼的耍了一遍自家的辟邪剑法和学自凌玉象的长虹一字剑后,傅楚暗自点点头,虽然林平之资质鲁钝,但胜在刻苦,那辟邪剑法在他眼里虽然不过是个笑话,处处皆是破绽,可那一套长虹一字剑倒是耍的有模有样,虽然尚不能如凌玉象一般一剑刺出长虹贯日,但那只是功力的问题。 林平之喘着粗气满头大汗,期许的望着傅楚,他迫切的希望能从这个不负责任的师傅嘴里听到赞许的话。这是他的希望,傅楚给他的希望,三年之约是他变强,甚至是活下去的理由! “还不错,看起来你没有偷懒!” 傅楚这简单的一句话传到林平之的嘴里并不亚于天籁之音,毕竟自己的努力被人所认可,绝对算的上是一个值得兴奋的事情! “师傅,那我三年之后能.......” 傅楚笑道:“你不相信自己,难道你还不相信我么?” 坐在楼梯上磕着瓜子的沈澜却是嗤笑了一声,然后轻声道:“三年,让一个不入流的小子去挑战一个门派的掌门......他还真应该相信你!”在傅楚不在的日子里,一直是沈澜和林平之待在一起,所以对于这些事情,沈澜倒是也知道一些。 傅楚拍了拍有些失落的林平之,怒视一眼沈澜,轻声安慰道:“莫要听她瞎说,她自己就是不入流那有资格说你!” 可林平之依旧低落,身子在细微的颤抖着,显然承受着极大的压力。 “我知道,沈姑娘说的没错,三年,我根本不可能在三年之内杀掉余沧海那恶徒!我只是一直在骗自己!” 傅楚微怒道:“那你干嘛还要报仇?那你为什么还要拜我为师?” 林平之抬起头看着傅楚,想要说些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傅楚放低了语气缓声道:“你知道我至今为止,练了多长时间的武功么?” 不等林平之的回答,傅楚说道:“三年,我只用了三年的时间,这也是为什么我有把握让你三年之内可以报的了仇!而我当时的师傅不过是一个乡间的寻常武师,甚至他只会一套粗浅的拳法!而你,遇见了我!” 林平之颤抖道:“可是我......” 傅楚打断了林平之的话,继续说道:“我从来不做无把握之事,我敢收你,自然是我有把握,你现在的进步慢只是因为你的底子太薄,等你根基筑的扎实了,我有大把的绝世武功让你学!” 林平之这才振作起精神,再次拿起凌玉象送他的那柄金色的剑,练了起来。 傅楚凝重的看着林平之的剑法,心中乱做一麻,他根本没有这个把握,他只是在安慰这个可怜的年轻人!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指点林平之,他根本不会任何一门剑法,而现在让林平之弃剑习刀,未免太晚了! 所以傅楚所能做的只有将林平之的身子打熬好些,指点一下内功修炼的方法,其他的他能做的,应该只有给林平之一些信心! 原本傅楚的打算是让冷血将他那套无招无式的杀人剑法教与林平之,因为那套剑法不耗费内力,不用日复一日的磨炼招式,领悟每一招的剑意,只是为了杀人而创出,对于武道一途走不了太远却是个快速提升实力的好剑法,可是冷血就这么昏迷了,让傅楚的算盘落了空。 傅楚现在所想的就是早日将林平之所修炼的金刚不坏体神功提升到三层再做打算。 “你其实根本没有这个把握对不对!”沈澜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傅楚的身后悄声说道。 傅楚看着挥舞着汗水卖力练剑的林平之叹了口气道:“不关你事!” 沈澜吐了吐舌头说道:“我是医生,给他配置药浴的时候我就发现他的根骨说实话,很糟糕!这点应该比我清楚吧!” “根骨并不能觉得一切!” 沈澜笑道:“是啊,但是足以决定一个人的进步速度!我不否认继续像他这样一步一个脚印的往上爬,是有可能触碰到那个巅峰,可是他只有三年的时间!我只是不想让他努力了三年,最后换来的却是无尽的失望!你现在带给他的所有鼓励,都是他日后绝望的来源!” 傅楚转头正视沈澜,郑重道:“你是一名医生!你的生活不应该这么悲观,你连死人都能救活,你为什么不救救你自己!” 沈澜一愣,转而怒气冲冲的一言不发的走掉了。 傅楚的那一番话点到了她的心里。 傅楚苦笑着摇了摇头,他现在算是明白,女人真的是一种根本无法理解的生物,不论是郭芙蓉还是沈澜,那怕是最单纯的仪琳,他也无法理解。 “嗨,坏蛋,你在这里啊,我饿了!” 沈澜前脚刚走,又一个麻烦的女人声音响起,一个长着圆圆脸蛋的可爱姑娘蹦蹦跳跳的出现在了院子里。 这间客栈的后院被傅楚包了下来,外人根本不会进来,所以来人只可能是傅楚的熟人。 那姑娘挥挥手算是给林平之打了招呼,笑嘻嘻的走到傅楚身边又说了一遍:“坏蛋,我饿了!” 傅楚怒道:“郑萼,你现在吃我的住我的,那还麻烦你尊重我一点,我有名字,不叫坏蛋!” “好的,大坏蛋,咱们中午吃什么啊!” “……” 傅楚无可奈克的挠了挠头发,怒道:“你自己去和老板说,要吃什么让他给你做!别来烦我好么!” “切,我只来问问你要不要一起吃么,仪琳师姐说她昨天对你讲的‘地藏菩萨本愿经’你听得很入神,要是一起吃,就可以接着给你讲了!” 傅楚瞪着郑萼那两只圆圆的大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到!底!想!干!嘛!” 郑萼委屈的撅了撅小嘴,低声道:“仪和师姐找你!” 现在的傅楚真心怀念之前被十三凶徒那堆烂事缠身的时候,他根本不清楚当自己闲下来的时候会有更多的烂事缠上他! 比如眼前这个尼姑! “傅施主,我们一直在这里叨扰实在是很过意不去,幸好昨日仪琳跟我说你对佛法很感兴趣,我身无长物,好在对于佛理还是钻研了一番,倒是想和傅施主好好讲一讲!” 傅楚尴尬的笑了笑,昨日让仪琳讲经只是因为她又在缠着他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为了能消停的吃下当时的那只烧鸡,只好让她给他讲经,在她专心讲经的时候以极快的速度消灭了那只美味的烧鸡! “仪和小师傅,不好意思,我虽然对佛法感兴趣,可我的徒弟还在下面练剑呢,不如下次吧,我得去好好教导他。下次有机会再来聆听小师傅教诲!”说着转身要逃。 “等等,傅施主!” 傅楚苦着一张脸转过去,仪和轻声道:“傅施主不远听经也无妨,我这次叫你过来只是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傅楚一听不是讲经,松了一口气,坐了下去轻松道:“早说么,仪和小师傅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仪和双手合十施了一礼道:“这几日我们三人一直叨扰傅施主,还是先在这里谢过了!” 傅楚挥挥手笑道:“哪里的事,不打扰不打扰!” 仪和摇头道:“可我们三人毕竟是出家人,总是住在这里也是不便......加上离得久了难免师傅她们会担心,所以......” 傅楚一怔,转而问道:“那您这是?” 仪和轻声道:“还是万分感谢傅施主将我三人救出苦海,待我三人回了恒山自然会跟我师父讲你的好,我也会每日为傅施主诵经祈福的!” 傅楚起了身说道:“仪和师父,你这是要回恒山?什么时候?” 仪和轻声道:“明日就走!” 傅楚点了点头又道:“我已经将信送至驿站,何不多住几日等你师父派人来接你们呢?” 仪和不答只是摇了摇头,傅楚叹了口气道:“既然你执意如此我也不好强留,这些钱你们拿着!”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又说道:“权当做是一点心意!” 仪和急忙合十道:“不可,万万不可,我们是出家人,回去的路上化缘即可,不好再接受傅施主你的馈赠了!” 傅楚笑道:“京城里恒山不远也不近,这钱是给你们买辆马车或是什么的,你总不能走回去吧!” 仪和说不出其他,可还是摇头。 傅楚无奈道:“那你就当我是借给你们的,等我事情完了就去恒山连本带利的要回来总可以了吧!”仪和这才将那银子收下,又是一礼算是谢过傅楚。 傅楚挥挥手,直接出了仪和的房间,他是真的不想再和任何尼姑打交道。 刚一出门,就只觉得有一个圆滚滚的脑袋顶在了自己的胸膛上,等那脑袋从自己胸口挪开才发现是一脸无辜的小仪琳。 看着仪琳摸着脑袋的傻样,傅楚不由笑了起来。 “你干嘛?想要用你那小脑袋撞死我啊!” 仪琳说道:“傅大哥,你又在胡言乱语了!” 傅楚收起笑意,轻声道:“你们要走了?” 仪琳点点头,然后又好似刚想起来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本书递给傅楚。 傅楚接过翻开一看,是一本经书,上面的字体很是娟秀,墨迹也有很多都没干,显然是刚刚抄完的。 傅楚抬头一看这才发现仪琳的眼睛有通红通红的,显然是为了抄这本经书仪琳一夜未眠。 “你写的?” 仪琳点点头柔声道:“我要走了,不能给你讲经了,所以给你抄的这个!还希望傅大哥你没事的时候看一看,你平日里又爱说谎又爱打架,没事念一念还是能消除些业障的!而且......而且.....” 傅楚看着仪琳那扭捏的模样笑道:“而且什么?” 仪琳红着脸说道:“而且这也算是送傅大哥你一个纪念吧!仪琳这次回恒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出来,说不定这是见傅大哥的最后一面,所以我觉得还是留个纪念好一些......” 傅楚一愣,看着眼前这个娇羞的小尼姑,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看着这仪琳一笔一划认真抄写的经书,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该送给她些什么好。 可是傅楚摸遍全身也没找到什么可以送出去的东西,最后从怀里一掏,七枚铜钱出现在手中。 傅楚干咳几声,将那七枚铜钱收起一枚放了回去,将剩下的六枚放到仪琳的手上。 “那我也送你些东西留作纪念吧。” “傅大哥......这铜钱好像是我给你的.......” “……” “咳咳...对啊你给我不就变成是我的了么,现在我又送还给你!” 傅楚看着有些失望的仪琳,急忙又说道:“不过不止如此,这六枚铜钱你就当做是我送你的六个愿望,你每许下一个愿望,你就要还给我一枚铜钱,怎么样!” 仪琳望着手上的铜钱轻声道:“真的么?” 傅楚笑道:“当然是真的!” 仪琳笑着将一枚铜钱放在傅楚手上,轻声道:“我希望傅大哥你以后不要再骗人!” “……” 又是一枚铜钱放在了傅楚手上。“我希望傅大哥以后不要再杀生!” “……” “我希望傅大哥你以后不许再说那些侮辱佛祖的话......” “我希望傅大哥以后不要在和我师傅起冲突......” 当仪琳望着手上仅剩的两枚铜钱时,脸再一次红了起来,挑起一枚放到傅楚手上,已低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希望傅大哥永远不会忘了仪琳!” “最后这一枚我还没想好,如果有机会再见到傅大哥,我再许愿吧!仪和师姐还在等我,我先进去了!” 当仪琳的脸已经红的快要爆炸之前,低着头快速的推开挡在面前的傅楚,冲进了屋子!留下呆住的傅楚......(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群情激愤和铁手! “这长虹一字剑最重的是气和势的合一,像你这般使得软绵绵的有什么威力,用点心!”傅楚半倚在一张太师椅上,一边往嘴里灌着茶水,一边教训着在下面卖力练剑的林平之。 “是师傅!”林平之施了一礼,连头上的汗都没机会擦,继续演练了起来。 “你倒是很悠闲啊!”沈澜抱着小七鄙视的看着傅楚。 “偷得浮生半日闲嘛,你不也一样!” 沈澜冷笑道:“我可没你这么闲,我是来问问你,我的人参呢?” “林平之,你要努力练习,可不要偷懒啊!”说着傅楚起了身瞬间消失在了院子里,沈澜冷哼一声坐在了那太师椅上,轻声对手中蜈蚣说道:“来,咱们看人舞剑!” 傅楚跑出院子,又一次不知道自己该去干嘛,陆小凤已将两天没见人影了,自从去过天香楼一次过后,已经过了七天了,可丝毫没有任何消息,自己就好像是被人遗忘了一般。 摸了摸肚子,摇摇头直奔客栈的大厅,三三两两的食客坐在那里吃着东西。傅楚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店小二就立刻围了上来。 傅楚一行人在这间客栈住了也有些时日了,还把客栈的后院包了下来,对于这家店的小二和老板都算得上是熟人了。 根本不用傅楚说话,小二就已经抢先道:“一只烧鸡,一碗酱牛肉加壶汾酒是吧!” 傅楚赞许的看了小二一眼,随手扔了块碎银子到小二的怀里,傅楚只能说这种感觉实在是太棒了,怪不得从古至今无数的人都为了钱而奔波拼命。 “嘿嘿,傅公子出手就是大方,小的这就去厨房吩咐!”小二接过银子喜笑颜开的要往后厨走却被傅楚拉了下来。 傅楚环视了一眼这客栈三三两两的食客,奇道:“最近是怎么了?来人越来越少,之前这个时候你们家可都应该坐满了人的啊!” 小二看了一眼店里的客人,苦着张脸道:“谁说不是呢,不知我们家,这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店,但凡是开门做生意的这几日生意都不好,有的干脆就关店了,若不是小店里还住着您们几位,估计我们也要休息了!” 傅楚疑惑道:“这是为何?京城处在天子脚下,向来都是人来人往的,可这几日大街上的行人都不是很多,这人呢?” 小二悄声道:“人都去日升昌了!” 傅楚听见‘日升昌’三字心中一凛,急忙问道:“怎么个情况?你详细的和我说说!” 小二四处看看,这才在傅楚耳边悄声道:“我听说啊,这是世面上不知道从那里运来了一批假银票,还都是‘日升昌’的!而且这日升昌知道了,就要换印版,以前的那些银票全部都作废!这不,有日升昌的银票的人都去日升昌门口换银子去了么!” 傅楚听完表情无比的凝重,问道:“这事情是从哪里流传过来的?” 小二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也不知是真是假,可是这几日‘日升昌’竟然真的不再给银票换银子,所以我估计八成是真的,这不,人都去日升昌门口闹事去了么!听说啊,昨日还有一群人拿着火把要烧了‘日升昌’的钱庄,好在六扇门及时派人阻止了他们!” “那那些人呢?被抓了?” 小二撇嘴道:“怎么抓啊,都是良民百姓,去堵‘日升昌’的少说也有数百人,法不责众傅公子总是听过的吧!六扇门只能稍微的疏散一下群众,可根本没有用,我听说啊,今天晚上他们还要去呢,不止日升昌,就连户部的衙门都要烧!” 傅楚凝重道:“这是要造反啊!” 小二急忙道:“嘘!可不敢乱说,怎么能叫造反呢,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说着摇摇头去了后厨,显然是怕傅楚在说下去! 傅楚此时已经没有了吃饭的心思,起了身出了客栈,径直的奔着日升昌所在的那条街走去。 街道上空无一人,本繁华的京城,此时却充满了萧条的气息! 傅楚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郁,干脆直接飞上房顶,施展轻功直奔那条街! 越往哪里走,人流越多,当彻底看见那条街时傅楚已经惊呆了! 行人擦肩接踵的挤在这条本来很宽敞的街道上,哪里是店小二所说的数百人,这条街上少说也有几千人! 而且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满了愤怒,傅楚努力的寻找着‘日升昌’的牌匾,终于在一处角落里看见那都已经被愤怒的人群砍得七零八落的漆金招牌! 群情激愤,围在后面的人拼命地叫喊,在前面的人不停的那着斧子砍着‘日升昌’的大门! 傅楚又突然感觉到有一丝异香传到鼻间,仔细问问却根本分辨不出那是什么! 这时的傅楚已经知道大事不好了,紧忙再一次动身飞往郭府! 可当傅楚赶到郭府时,却看见郭府的大门紧闭,站在府外守护的精兵也已经不见! 傅楚黑着脸连敲了三下大门,却根本无人应声! 傅楚干脆运气轻功直接跳了进去,可当跳进去后傅楚再一次犯了愁! 眼前布满了让人眼花缭乱的桃花,而且这一次还不似傅楚上一次来的那般整整齐齐的分列两边,而是将傅楚整个人团团围住! “该死的桃花阵!”傅楚心中暗骂一声,运气内力大声喝道:“有人么!有没有人!” 连喊了三声,依旧无人应答,傅楚愤怒的对着眼前的桃树来了一拳,却不料这一拳打下去,瞬时间桃树在傅楚的眼前开始移动! “靠!” 傅楚无奈,好在自己并未走近桃花阵,那扇大门依旧在自己的身后,傅楚骂了一声直接又跳出府外。 站在郭府门前,傅楚思前想后,干脆直奔六扇门而去! “平时没事,一出事就是这么大的事,有没有搞错!” 当傅楚赶到六扇门的衙门,又一次的看见了‘日升昌’门口的情景,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愤怒的人们倒是暂时还不敢砸朝廷的衙门,可依旧将六扇门围的水泄不通。 傅楚走的近些,就看见大门外一个穿着蟒袍腰间系着玉带的中年人满脸不耐烦的和这群激动的人群讲着些什么东西!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们先回家,这件事朝廷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交代什么?那‘日升昌’上印着你们朝廷的大印,这件事定然也有你们的事情,官官相护,可你没道理让我们这些贫苦百姓受罪!你让我们进去,我要见郭侯爷,他定然会为我们出头的!” “我说了,郭侯爷去上朝了,一切等他回来再定夺可否?” “我不管,你让我们进去,我们要见郭巨侠!” 那穿着蟒袍的人无奈的拔出刀,怒道:“再在这里吵闹,莫要怪我不客气!” 见那人拔出了刀,激愤的人群霎时间安静了下来,可突然人群中钻出一个文士打扮的书生,朗声说道:“来啊,你先杀了我,不然你就让我们进去,我还不信了,这天子脚下难道还没了王法?” 见有人出头,那群人再一次亢奋了起来,愤怒的嘶喊着! 傅楚却是眼神一凛,那书生脚步沉稳,呼吸极浅,很显然是个会武的!绝不是寻常百姓或是什么生意人!而且......傅楚仔细的一闻,这里也有日升昌门口的那种异香! “这件事绝对不简单,只怕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不行,我得立刻去见郭巨侠!”傅楚心中暗道。 脚步轻点,似只飞燕一般滑向六扇门内部,那已经快要被人逼疯的官差发觉不对。怒喝一声:“六扇门可是你说闯就闯的地方?” 刀鞘脱手而出直射向半空中的傅楚。 傅楚在空中听到声音,一个翻腾那刀鞘就已被他踢落在地落在六扇门的屋檐上,拱手道:“在下找郭巨侠实有要事,还望见谅!” “哼,我看你真是不要命了!” 那人拔地而起,一柄钢刀含怒击向傅楚。 傅楚皱着眉一掌打偏那钢刀,又道:“在下......”可还未说完,那人又是一刀袭来。 傅楚知道不把此人击败,自己估计是进不去了,干脆大喝一声,内力遍布全身,因为怕伤人并未解下腰间烂木,纯凭自己的金刚不坏之体,迎上了那柄钢刀。 不过拆没几招,傅楚就已经大致的摸清了此人的路数,卖了个破绽,已经昏了头脑的官差一看根本不假思索,钢刀一式力劈华山砍向傅楚的后腰。 傅楚大喝一声:“躺下吧!”一拳打在了那钢刀的刀背上,浑厚的真气直接将那钢刀震里开那人的手,另一只手击向那人的左肩。 看着瘫倒在地上的官差,傅楚轻声说了声:“抱歉,实在是我要找郭巨侠真的有要事!” 那官差怒视傅楚一眼,大喝了一声:“人呢,都死那去了?有人硬闯!” 随着话音落下,“嗖嗖嗖”三声,又是三名和刚刚那人打扮差不多的官差跃上了六扇门的屋顶。 凝重的看着傅楚! “我到底要怎么说你才信?对了,我是关中大侠!我是新任的关中大侠,咱们是自己人啊!” 为首一个蓄着山羊胡的人谨慎道:“牌子呢?” 傅楚恍然大悟,开始在身上翻找,却什么都没翻到,这才想起那枚牌子抵押到沈澜的手里,当做是欠她药物的抵押! “我说我忘带了,你们信么?” 躺在地上的那名官差,痛苦的捂着左肩,怒道:“跟他费什么话,先拿下来再说!” 那三人对视一眼,瞬间长刀出鞘,三刀以包围的形式袭向傅楚周身。 看着这三刀一刀击向后背,一刀后腰,还有一微胖的官差最猥琐,直接一刀袭向了傅楚的下盘,这三刀足以让傅楚避无可避! 傅楚看几人不讲理,心中也上了火气,怒喝一声,摆出架势,任由上半身那两道击在自己身上,下身一躬腿,直接踩住胖子的那刀。 那三个官差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因为两刀砍在傅楚身上就似砍了一下石头一般,砍后腰那个更惨,他砍到了傅楚别再后腰的烂木上,直接将自己的佩刀崩断,倒飞出去,将自己的面颊划了一个小口子! 傅楚环视这惊呆了的三人一眼,体内真气突然爆发,巨大的气浪直接将围住自己的三人掀翻。 “小子,你到底是谁?”躺在地上的山羊胡挣扎道。 “我说了,我是关中大侠!我要见郭巨侠,他在哪!” “想见郭巨侠?先过我这关吧!”有一个俊黑的年轻人跃上房梁,怒视傅楚道。 “妈的,还没完了是吧!好,今天我倒要看看六扇门到底有多少人!”说着这一次傅楚也不等别人先出招,直接一拳打了过去。 反倒是躺在地上的那几名官差看见来人眼神中都闪过一丝喜色! “来的好!” 那俊黑的年轻人,爽朗的笑了一声,也不用什么招式,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拳迎上。 “不自量力!”傅楚心中暗道,可还是将拳上携带的真气收回了几分,毕竟对方不是什么恶人,只是个受命的捕快而已。 拳对拳,傅楚却是心神一阵,刚刚收起的真气再一次松了出去。 俊黑年轻人却是大喜,也是加了一把力。 “嘭” 一声气浪从二人拳间爆发出来,将四周房屋上的瓦片吹起一片,本一直仰头看热闹的百姓皆都尖叫着四下奔逃。 傅楚收拳回身撤离了两步,凝重道:“你是谁?” 那俊黑年轻人觉大笑道:“你别管我是谁,咱们再来过!” 山羊胡大叫道:“铁手大人,小心些,这小子的身子硬的可怕!” 傅楚心中暗道:“原来他就是铁手,难怪此人武功比那些寻常官差要强上这么多!” 傅楚从出道至今,同一辈分中,铁手算得上是唯一一个内力方面不弱于他的,不论是之前的无情冷血或是追命,在内力一途上皆都无法与傅楚抗衡,唯一一个和傅楚内力相近的年轻高手也只有早前逍遥谷的古月轩一人,可当傅楚吃下那些蛇蛋,内力的总量再往上拔了一个高度后,古月轩估计此时在内力方面也不是傅楚的对手。 而这个满脸喜意的年轻人显然也是这么想的,那满身的战意,藏都藏不住! “快点,咱们再来过,一会我师傅就该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上朝! 又是简简单单的一拳,傅楚却避都不想避,对于这个大名鼎鼎的铁手铁二爷傅楚倒是也想会上一会。 前身微躬,右手横劈,这是罗汉拳中的一个架招,招式不够精妙,但胜在好用,傅楚的手腕锤在铁手直直打过来的这一拳上,硬是没捶动,傅楚身形一震,从丹田再提一口气,这才将铁手的拳头架住。 铁手大笑一声,单臂一划,迫开傅楚,另一只手又是一拳打过来。 傅楚再一次摆出刚才的架势,看铁手还不变招,傅楚知道铁手这是想和他比拼气力,凝神聚气,又是和刚才那般,傅楚的手腕捶到铁手的拳头上,不过这一次二人手上凝聚的力道都差不多,就这么僵在了那里。 傅楚却是面带笑意,只因为他金刚不坏体神功已经小有心得,可以将铁手推过来的劲道卸掉一部分,而铁手不同,那怕他内力再精湛,也受制于自身所修习的《杀冶神功》刚猛有余,灵活不足,且此功法第一次出手凌厉无比,可当略一受挫难免挫掉一丝锐气,力道渐渐的弱了下来。 这一消一涨,高下立断。傅楚的手渐渐的开始往铁手那面平推过去。 铁手一咬牙,全身真气猛然爆发,衣袖锦带被体内充盈的真气吹得鼓动起来,傅楚能感受到铁手的手上散发着一种灼人的热气。自己袖子的边缘甚至被那灼热的真气烤的有些微皱。 傅楚大喝一声,体内真气如同被困了许久的猛兽,一股脑的涌到右臂,这一次铁手终究没再防的住,被傅楚的手腕逼到自己的胸口。 拳头轻点一下铁手的胸口,傅楚就收拳回撤,静看铁手。 铁手看见自己落败,也不生气,大笑三声道:“好内功,在下甘拜下风!” 傅楚也笑道:“侥幸获胜而已,哪里的话!” 铁手爽朗的笑了笑然后再一次摆出了架势道:“好了,内功比完了我不如你,咱们再比比拳法!”说着不给傅楚反驳的机会,身子已经俯冲了过去。 傅楚一惊,他以为刚刚已经算是打完了,可以安心谈论事情了,可不想铁手竟然这般无赖。 眼看那钵大的拳头已经到了眼前,傅楚只得仓促迎敌,一套被他使得最纯熟的罗汉拳打了出来。 不过拆了十几招,傅楚就一直被铁手压着打,只因为这一次铁手进攻根本没用上丝毫真气,傅楚就也不好用,可铁手师承郭巨侠,所学的拳法皆是江湖上一顶一的绝学,加上铁手资质不差又肯用功,于拳法一道上精心钻研十数年对于拳法一道随称不上是一代宗师却也算是入了门,可傅楚只会一套最过粗浅的罗汉拳,在不进入罗汉拳的生死之境的情况下,傅楚怎么可能是铁手的对手。 拆了不过十几招,傅楚只能节节败退,数次都被铁手逼到绝路,不得不施展轻功绕过铁手的进攻。 “不打了,不打了,你厉害行了吧!”傅楚边绕着圈,边喊道。 铁手却是微怒道:“兄台这是何意?莫不是看不起我铁手,不远用你真实实力对敌?” 傅楚叫苦道:“没有啊,这就是我真实实力!” 铁手又是一拳打空,怒道:“来来去去就是一套罗汉拳难道当我看不出来么?你内功这般精深,加上显露的绝顶轻功这都看得出兄台你家学渊源,虽然铁某愚钝看不出兄台的具体武功路数,却也知道你决不至于只会一套罗汉拳!还请兄台能认真的赐教!” 傅楚心中叫苦不迭,比招式又比不过,内功又不敢用,跟铁手讲道理他又不听,傅楚一时间也没了办法,只能任由铁手追着自己跑,在这六扇门的房顶上四处兜着圈子。 早前来的那四名官差已经看得都呆了,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小子光天化日之下冒充关中大侠,还要强闯六扇门衙门!好在铁二爷铁手在这六扇门坐阵,本以为铁二爷能轻松拿下这小子却不料,二人比拼内功看样子还是铁手输了半筹!四人本以为只怕这小子就要成功闯进六扇门后,可竟又被铁二爷追的满那乱窜,好不热闹! 只能说好在下面的群众大部分都已经被二人刚刚打落下来的瓦片吓得四散而逃了,不然这么精彩的一幕,说不得要让六扇门大大的丢一场脸面啊! “这两人要追到什么时候?”山羊胡爬到那猥琐胖子身边问道。 胖子摇头道:“谁知道呢!不过此人竟能在内功方面将铁手大人击败,说不定......说不定真是那新任的关中大侠呢!” 山羊胡嗤之以鼻道:“谁跟你说的,我听说那新任关中大侠几日前曾闹过一次天香楼,听他们说那人的模样是个身高八尺,粗眉大眼的壮汉,这小子身形不过七尺,面目清秀,虽然武功不错但怎么看都是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怎么可能是关中大侠!我估计又是那个门派弟子学了两手下山想借着咱们六扇门的威名好出出风头!” “谁跟你说的,那****在天香楼,关中大侠我见到了,身高可远不止八尺,少说也有十尺,站起来差不多快有两个人高了!面目凶悍,一看就是个狠角色!”有一个官差爬了过来说道。 傅楚一直绕着圈子跑,恰巧跑到了这几名官差附近,听见几人在胡说八道,心中大怒,直奔几人而来。 那官差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一双鞋底在自己眼前无限的扩大,“哎呦”一声,直接被傅楚踹的轱辘到了边缘,然后猛然掉下。 那官差都已经做好了摔倒地上的准备,双手死死的护住头颅,只等落地。 却不想没有落到坚硬的地面上,反而有一双大手接住了自己。 小心翼翼的漏出脑袋一看,却是个不过十几岁的少年,看起来还有些面熟。 “马捕头?你这是怎么了?” 马捕头的脑袋这才清醒过来,接住自己的这不是无情公子的金剑童么,紧忙从金剑的手上跳下来,对着一旁坐在轿子上的无情施了一礼。 无情理都没理马捕头,只是一脸黑线的看着还在房子上面追逐的二人! “铁手!你在这胡闹些什么!”清冷的声音从无情嘴里传来,将正追着傅楚的铁手吓了一跳,往下一看却是自己大师兄,尴尬的笑了笑止住了脚步。 傅楚见铁手终于不追了,长呼一口气,跳了下去来到无情面前。 傅楚可以发誓,自己绝对没有看见无情那副臭屁的样子这么开心的时刻,二话不说冲了上去,恨不得给他一个拥抱,还好被金剑拦了下来,不然傅楚估计日后也得尴尬! “哎呦我的天,可算见到一个熟人,无情,你快告诉你师弟,我真的是关中大侠,我真的见郭巨侠有要事!” 铁手此时也从房顶跳了下来,对着无情一拱手道:“见过大师兄!”说着对傅楚挤了一下眼睛。 傅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哪里。 无情却哼了一声道:“铁手已经见过你无数次的画像,怎么可能不知道你是谁!” 铁手知道傅楚已经将自己捅出去了,叹了口气,尴尬的笑道:“难得见到一个高手,总要切磋切磋么,多和武林同道切磋有助于自身的修炼,这是师傅说的!” 傅楚却怒道:“你早知道我是谁,你还追我这么久?” 铁手哈哈大笑道:“没有啊,我只是看过画像又没见过傅兄的真面目,说不得是那画师画的一般不能画出傅兄的精髓呢.......” 傅楚咬着牙说道:“他难道还能把我说成十尺高呢?” 无情无奈的扶额看着傅楚在哪里吵闹,这些日子无情算是过得最憋屈的一段时间,这件案子真如郭巨侠所说,任何事情都不允许他插手,所以他每日的事情就是在哪里看着昏迷的冷血,这让报仇心切的无情忍得极其痛苦! 傅楚一位的抱怨可那铁手却只是对他傻笑,也不生气也不反驳,这种无赖的方式傅楚甚至觉得有那么一丝像他自己...... 傅楚自觉的再纠缠也纠缠不出什么结果了,叹了口气道:“我这次来是真的有要紧事,郭巨侠现在在哪?” 一直在一旁听着的马捕头插嘴道:“郭巨侠真的去上朝了,走得很急,怕是有什么要紧事!” 傅楚一愣,他本以为这只是他们拿来搪塞他的借口,却不想自己真的扑了个空,回头看看铁手,铁手也是一耸肩,说道:“真没骗你,我师父真的去上朝了!” “那我还在这里费什么事啊?来这儿就是为了让你追着可那跑?” …… 明黄色的长袍上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盖着的却是一掌瘦小又苍白的手。 一个不过十岁的孩童穿着这般威仪的衣服说实话看起来很是滑稽,可站在下面的数百人却无一人敢笑,皆都鸦雀无声。 那孩童左边站着一个白发白眉,可看容貌不过三四十岁的人在一旁伺候着! 和皆都穿着官服站的兢兢业业的人不同,有一个中年汉子穿着一身便服,就这么坐在了那孩童的下手,不过却无人敢言,上朝之时郭侯爷可坐着听政这是先帝特许下来的,若有人敢有微词,那说不得是忤逆圣意! 十岁正是贪玩的年级,坐着这又大又冷的椅子上,小皇帝很是不舒服总是动来动去。 在一旁伺候着的那人极其耐心的扶身过去将小皇帝的身子摆正,柔声道:“陛下,该上朝了!” 小皇帝极其不耐烦的将那人的脸推开,稚嫩的童声响起:“那你快点吧,我还没睡醒呢!” 那人笑了笑,直起身朗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阴柔的声音明明不大,却能让着大殿之内的所有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又不会觉得震耳,似乎那人就在你耳边说的一般! 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就能显露出这太监的内功有多么深厚。 过了片刻,从下面列的整整齐齐的官员中,一穿着绯色官袍,头戴乌纱,胸间绣着一栩栩如生的仙鹤的人走上前来,躬身道:“臣有事奏!” 太监走到小皇帝身边轻声道:“户部尚书有本奏!” 小皇帝听见真的有事,脸上的不耐烦已经显露无疑,说道:“快说快说!” 那太监笑了笑,又将小皇帝的话传了下去。 “回皇上,臣不知为何这市上流通了许多假的“日升昌”银票,导致百姓叫苦不迭,每日都会去那钱庄闹事,久而久之难免会出大事!” 又有一穿着同户部尚书差不多衣服的人走上前来朗声道:“恐怕不止是闹事吧,我听闻,那群刁民可是还想将你那户部的衙门给砸了,不知是不是真的!” 一直闭目养神的郭巨侠闻言,猛地张开了眼睛。 “闹事之人大约有多少人?” “回圣上,差不多有几百人上下!” “哼!几百人?那是第一天,现在整条街道上都是那群闹事的刁民,少说也有数千人啊皇上,如若再不治理只怕这些人会成大患啊!”这个新走出来的大官似乎就是为了和户部尚书作对一般! 小皇帝来了兴致,直接从龙椅上跳了下来,任那太监怎么劝也不听。 “咳!”坐在下手的郭巨侠突然一声咳嗽,这一下小皇帝竟然不敢胡闹了,乖乖的坐了回去,虽然依旧是满脸的不愿意,却也看得出郭巨侠这个太傅在他心里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怎么个大患法?” 这一次不等户部尚书说话,那人直接抢道:“闹事之人不止是那些贫民,更有许多商贾或是那些江湖人士!要知道那些商贾平日里四处行商,手下自然养了许多的武师来保证自己的安全,更别提些仗着自己会些武艺就无法无天的江湖人士!”说到这里,还看了一眼郭巨侠。 顿了顿又道:“这么放任下去,这群人说不得真的会砸了户部的衙门,朝廷的威名一落千丈不说,放任下去,陛下的安危只怕也会......”(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风雨欲来! 听了此人之言,户部尚书怒道:“一派胡言!温大人,你这般危言耸听,可是你能从中捞出什么好处?” 温大人一听立刻跪了下去,戚声道:“皇上,臣冤枉啊,有人办事不利还想将罪责嫁祸到微臣身上,可怜微臣一片赤子之心啊!望陛下明见!” “你...你......!”一旁的户部尚书指着在哪里哭的痛苦流通的温大人,气的说不出话。 小皇帝没想到平日里死气沉沉的早朝今日竟然这般热闹,又是哭又是对骂的,喜不自胜在那宽大的龙椅上笑的翻滚起来。 一旁的太监俯身过去轻声道:“皇上,你还未说该怎么办呢!” 小皇帝强忍着笑意说道:“陈公公,你说该怎么办?” 那太监轻声道:“我不过一阶下人,又怎么敢妄谈国事,不过陛下倒是可以问问郭侯爷的想法!” “老师,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大殿上文武皆将视线转向了那个坐在椅子上的人,郭巨侠缓缓起了身施了一礼朗声道:“回陛下,臣认为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安抚那些百姓同时控制流言的传播,免得其他城市的‘日升昌’分号也遭此劫难!然后再来查清这假银票的来源!” 小皇帝点了点头,可还未说话,温大人就跪在地上冷哼一声道:“郭侯爷你说的到是轻巧,群情激愤可是你一言就能安抚的了么?” 郭巨侠皱了皱眉,眯缝着眼打量着温大人,此人他也是认得的,名叫温提仁,任礼部尚书,后又兼任了东阁大学士。平日里也不善言辞,从不参与朝廷之内的任何权力斗争,算是个隐士,可今日怎么地似变了一个人! 小皇帝闻言也说道:“是啊,老师,你可有什么安抚民心的好策?” 郭巨侠心中记下了温提仁,转身拱手道:“回皇上,大可打开‘日升昌’的钱库,将那些银票皆都兑给百姓!” 温提仁又开了口冷声道:“郭侯爷可能不知道,那假银票数额众多,若是皆数兑换出去,少说要亏损几百万两银子,要知道‘日升昌’一直都是朝廷对外用来调整金银汇率的店号,要是亏损了这么多,这‘日升昌’可就开不下去了!” 郭巨侠皱眉道:“北直隶的八府今年的秋税应该收上来吧,大可用这笔钱来补上‘日升昌’的亏空!这样‘日升昌’的信誉又上一层楼!说不定会因祸得福呢!” 这一次不等温提仁说话,上面的小皇帝却抢先道:“不可,不可,那笔钱可不能动!” 看见郭巨侠盯着自己的眼睛,小皇帝的话语越来越小,显然是怕急了自己这个严厉的老师。 “皇上,这钱为何不能动用?” 小皇帝支支吾吾道:“不能用.....就是不能用,那笔钱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郭巨侠冷声道:“陛下你可是又要修你那个豹房了?” 小皇帝别过脸不敢再看郭巨侠,却还是强硬道:“母后已经答应我了,老师你在反对也没办法了......” 郭巨侠怒其不争气却也无话可说,毕竟是皇太后已经答应了这件事,自己要是再说话,那就有些逾越君臣的界限了! 跪在地上的温提仁笑呵呵的说道:“郭侯爷,你可还有其他良策?” 郭巨侠怒视温提仁一眼,气冲冲的回了座椅,干脆闭上了眼睛,只是脑海中却不断思索着这些事情! 小皇帝看自己最怕的人已经闭上了眼,又转过头去说道:“那温大人,你又有何高见?” 温提仁恭声道:“回陛下,不过是一群刁民而已,挑战朝廷的威信自然要受点惩罚,按臣所见不如直接派一队精兵去将他们镇压!关进大牢里反省几天,且看他们还敢不敢闹事?” 户部尚书闻言,“噗通”一声跪了下去,激动道:“不可啊,陛下,万万不可啊!此举有违先帝仁义之举,只怕会给皇上留下暴君之名.......这日后......唉,陛下真的不可听信此人谗言啊!” 温提仁却大喊道:“陛下,户部尚书这是在危言耸听,后世史书上只会记载陛下的当机立断和文韬武略,这暴君之言绝对是危言耸听!而且...而且万一这次从容处理,那日后又出了什么事情,这群刁民又是一闹,难道朝廷就永远放任下去?” 上面的小皇帝一时间也为难起来,试探性的问道:“那不如我先问过母后再做决定?” 温提仁却大声道:“来不及了皇上,再慢几天说不定那群刁民真的就将衙门给砸了!到时候朝廷的威严有损不说,只怕皇上您会沦为百姓的笑柄啊!” 小皇帝闻言,为难的挠了挠头发,说道:“那就依温大人所言,派出一队精兵将闹事的百姓先镇压一下,关入大牢已做反省!不过记住,千万不要伤人啊!” 郭巨侠在椅子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过此时他再说话就已经晚了,君无戏言不是说说而已,已经下好的命令,自己要是反驳,那就是侵犯皇室的威严,他再有威望有实力,也不敢违这天下的大不敬! 温提仁听了笑了笑,得意的看了一眼苦着脸跪在地上的户部尚书,又说道:“那不知陛下想要派那队精兵去呢?” 小皇帝不耐烦道:“这些事你们自己决定不就好了,没事我就退朝了!”说着打了个哈气。 温提仁却说道:“不可,皇上毕竟此次是动用兵力,还是皇上你金口玉言比较好!” 小皇帝不愉的看了一眼温提仁,高声道:“凌将军可在?这件事就交又你负责了!” 又一大红马袍的武官走上前来朗声道:“回陛下,高丽前线吃紧,凌将军前日以领圣上懿旨带了一万禁卫军前往前线支援......此时应该已经出了大潼关了!” 小皇帝奇道:“我有下过这道旨么?我怎么不记得了!哪还有那位想领兵前去帮朕去镇压这群刁民?” 那武官为难道:“回陛下,这朝中还剩的武官众多,每一人都可当此重任......只是....这京城内只剩下不足三千禁卫军,平日里驻守城门和换防已经有些吃紧,实在是再也抽不出多余的兵力前去镇压了!” 小皇帝一愣,怒道:“那怎么办?枉我还自称天子,出了事竟然连一队精兵都凑不出来?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天子一怒,大殿上的数百官员皆都跪倒在地,那武官也是磕了几个头说道:“皇上息怒!这几年仰仗陛下您的英明,京城境内繁华一片,无任何乱世,这才只常备一万禁军,是臣等愚笨,未料到竟发生这等事!还望陛下息怒!” 温提仁又开口道:“陛下你暂且不要生气,臣还有一计!” 小皇帝怒道:“说!” 温提仁笑了笑道:“这诚王的领地就在京城附近,听闻诚王手下倒是有着几千精兵,何不让诚王率兵前来相助!” 一直闭目养神的郭巨侠闻言,瞬间起了身怒道:“不可!” 同时一手指着温提仁怒道:“外兵不可入京,这是规矩,也是千百年下来留下来的教训,你再此数次近献谗言,到底是和居心?” 郭巨侠身上散发着浓浓的危险气息,温提仁伺只是一望郭巨侠的眼睛竟然就有些腿软,甚至差点就这么到了下去,好在突然从背后传来一阵浑厚的真气流入自身经脉,这才没有就这么到了下去, 温提仁稳住心神,颤抖道:“回陛下,诚王可算不得外人啊,为人性情温厚,偏又爱民如子,这种镇压百姓之事要是让他来办再好不过,以他的性情,定然不会乱伤百姓,可比那些粗俗的武将办事稳妥的多!” 郭巨侠怒道:“不论此人是谁,反正外人不可领兵入关!陛下要是还有异议,我大可去见皇太后,她老人家也定然不会同意!” 突然一缕幽香自飘散到大殿四处,郭巨侠一愣,浑身真气一动,那幽香就自动避开,飘向别处。 一直静静的站在小皇帝一旁的那白眉太监也是一皱眉,挥了挥手中拂尘,一股阴柔内劲将小皇帝的周身护住。 可惜却还是晚了,一缕看不见的幽香钻进小皇帝的鼻里。 本还在两难的小皇帝突然脸色一变,说道:“老师,是你多虑了,诚王那是我的亲叔叔,自小就与我感情极好!怎么会领兵来害我呢!” 郭巨侠沉声道:“陛下你是忘了‘干禄王\''一事么?这种事情不可不防啊!” 一直对郭巨侠毕恭毕敬,甚至到了有些害怕郭巨侠的小皇帝此时竟然好像换了一个人,怒道:“我敬你一声才叫你老师,你竟然敢这般以下犯上?” 郭巨侠一惊,立刻跪了下去,心神百转后说道:“陛下,我觉得这件事还是要皇太后知晓比较好!” 听见‘皇太后’三个字的小皇帝好像被触碰了什么逆鳞,勃然大怒,跳下龙椅,大声喊道:“张口太后,闭口太后!我才是皇帝,我才是九五之尊!你们要辅佐的是我!” 整个大殿此时鸦雀无声,众大臣们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唯恐触碰了这不知道吃错什么药了的小皇帝! 小皇帝怒哼一声,说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说完指着温提仁说道:“今日你就去宣诚王觐见,这件事全权由你二人负责!” 说完又环视跪了一拳的大臣们,怒道:“可有人还有异议?” 郭巨侠此时也不敢在说话了,跪在地上,神情阴沉。 “哼!退朝!” 一声令下,小皇帝怒气冲冲的走向大殿的后方,消失不见,留下一屋子跪着的人,久久不敢起身。 过了许久,郭巨侠当先站了起来,随着郭巨侠陆陆续续的大臣们站了起来,面面相觑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郭巨侠环视一眼,想要找寻温提仁,却发现此人竟然就这么消失无踪影! “诸位!早朝已经散了,还待在这里干嘛呢?”上方那太监柔声说道。 大臣们闻言也就鱼贯而出,一个跟一个的走出了大殿,片刻之后只余下了郭巨侠和上方那个太监! “郭巨侠怎么还不走?可是还有什么事情?” “陈公公......这件事不知道你怎么看!” 陈公公轻笑一声说道:“杂家只是个下人,这种事我哪有什么看法!” “公公谦虚了......只是刚刚那股异香......” 陈公公说道:“杂家也闻到了,只怕这刚刚大殿上还有高人啊!” 郭巨侠沉吟一番后,凝重道:“明人不说暗话,我这些日子里在查些什么案子,想必以东厂的能耐,陈公公你应该一清二楚吧!” 陈公公笑道:“郭巨侠严重了,杂家也只是略知一二!” 郭巨侠又道:“这件案子现在看来已经快要水落石出了,只是苦无证据,而那诚王明日就要近京,现在再找寻只怕有些晚了!” 陈公公点点头并未接过话,郭巨侠就继续道:“这诚王布下了这么大一盘局,而且目标直指这皇位......陈公公想必不会看不出来吧!” 看陈公公还是不说话,郭巨侠心中一怒却也不好表现出来,只好说道:“真要是诚王进京,目的真的达成之后,我自然不会好受!可诚王也不是什么好糊弄之人,你陈崇英再想像现在这般只手遮天,恐怕也是很难吧!” 陈崇英笑着点了点头,说道:“郭巨侠你这是拿准了我啊,咱俩虽然不对付,可在这件事情上倒是可以合作合作!杂家倒是愿意帮郭巨侠一些小忙,你说吧,想让我怎么做?” 看陈崇英终于送了口,郭巨侠呼出一口气,缓声道:“不用陈公公做些什么,那诚王要是真的居心叵测只需你护住皇上和太后即可,其他皆有郭某来办!” 陈公公笑道:“那是最好,可还辛苦郭巨侠了呢!” 郭巨侠不远和这个老狐狸再多做交锋,拱拱手算是谢过陈崇英,转身往大殿外走去。 “对了,杂家倒是还想告诉郭巨侠你一件事情!” “说!” “‘日升昌’在京城的掌柜的,你倒是应该查一查!”(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秦红殇的危机! 官道上行来一队人马,数十人统一的黑衣金靴,胸间还绣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麒麟,人人腰跨长刀,刀柄上书‘霹雳堂’三字,脚下虎虎生风,表情凶悍,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 路上的行人纷纷给这队人马让道,这队人马的后面紧跟着五辆厚重的马车,上面铺着棉布,满满登登的装着不知道什么东西,从形状看是几个大箱子磊出来的。每辆马车都有三匹壮马来拉,即使如此那三匹马依旧通体流汗,行走的很是艰难,显然这后面装的东西很沉。地上压出的车辙足有一寸深,可见其重量! 在这一群黑衣人之中却有一抹惊艳,火红的劲装似乎是一朵燃烧的火焰,腰间系着金色的腰束,上面也是挎着一把长刀。深棕色的头发扎成一束辫子,低端用绿色的绳子简单的系住。 这是一个绝美的女子,却走在一队壮汉之中,隐隐的还好似还是这群人的首领,面容精致,不着半点修饰的痕迹,坚毅挺直的鼻梁,兼有女性的俏美又有点男性才有的英气。额头上还纹着一团烈焰,显示着这女子性子如同她的穿着或是额头上的那团火焰一般爆裂,容不得一点杂物! “还有多远?”许是走的久了,那女子贝齿轻起,开口说道。 “秦护法,前面就是山海关,应该是快到了!” 那女子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了,只是心神有些凝重,她是霹雳堂的护法,作为一个以卖军械和火器起家的门派,自然少不得要和朝廷打交道,而这一次八王爷诚王下了大价钱让霹雳堂去给他送上军械,却没有朝廷允许的关文,这让秦红殇很是忌惮。 她本不愿意接下这单生意,只可惜诚王所给的价钱实在太让人心动,自己的父亲霹雳堂现任堂主秦斯龙执意要接这个生意,她也没有办法,只好亲自护送这些军械,如果那诚王真要是有什么诡异自己也好做主不交出这些军械! 因为军械实在是太重,三匹壮马拉一辆都有些吃力,行进的速度自然不快,不过好在还是在天黑之前进了山海关。 诚王让他们将军械送到的地方是京城外不远的一处山庄,秦红殇却直接在山海关停下了脚步。命令手下卸下了四辆马车只留下一辆,又将那马车上的箱子全数卸下只留一个箱子。 将卸下来的箱子驻存到驿站,秦红殇就在一次带着手下上了路,这一次众人轻装上阵,速度就快了许多,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诚王指定的送货地点。 山庄不大,甚至称得上有些萧条,门口连守卫的士兵或家丁都没有,很难让人相信这是一个王爷的住所。 秦红殇当先走上前去敲了敲门,过了片刻,一个浓眉大眼的年轻人打开了门,脸上带着倨傲的神色,也不说话,只是大开大门,侧身到一旁让众人进去。 秦红殇谨慎的看着这个年轻人,并未动身,秦红殇不动她身后的手下自然也不敢轻举妄动。 年轻人嗤笑了一声,打量着秦红殇以一种很奇怪的语调说道:“哪里来的花姑娘,莫不是这些东西的赠品?霹雳堂倒是会做生意,也难怪让我们数次吃了这么大的亏!来吧,既然是赠品,今晚就好好陪陪小爷,明天可就要干大事了,今天刚好放松放松!” 秦红殇眼神一咪,咬牙道:“东瀛倭寇?” 霹雳堂的总坛设置在东南沿海一带,近些年来多有东瀛倭寇和琉球等小国的海盗进犯! 可那里是霹雳堂的地盘,霹雳堂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也可以当做是和朝廷的一种交换,我帮你抗击倭寇和海盗,你允许我做军械的生意,各取所需! 所以这些年来霹雳堂和倭寇算是有着血海深仇,秦红殇一听那年轻人出言不逊,而且语音也很奇怪,加上他所说的霹雳堂让他们吃了数次的亏,并不难推测出这人是东瀛人!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更何况他还出言侮辱秦红殇,腰间长刀瞬间出鞘,似是一道晴天霹雳,怒砍向那年轻人。 那年轻人自然就是富田势源,富田势源也未料到这般美貌的小娘子竟然一眼不和就动刀,急忙身形往后退去,可还是晚了一步‘刺啦’一声,身上衣服被秦红殇的刀划出一道口子! 富田势源一阵后怕,摸摸身上破损的衣服,确认自己确实没有受伤后,恼羞成怒,只可惜自己的佩刀‘长船’并未在手,只得怒骂道:“哪里来的贱女人!竟然差点伤了你家大爷,我倒是想看看你在床上是否也是这般!” 又一次出言侮辱,不止秦红殇怒不可遏,身后的霹雳堂弟子也是火气上头,一名壮汉从人群中跃出,一言不发就是一刀劈下。 富田势源眼中不屑之色一闪,双掌化作手刀径直击向壮汉拿刀的手腕! 眨眼之间,那壮汉的佩刀就被富田势源夺下,富田势源抓着那壮汉,欣赏着那人眼中的惊恐之色,得意的一笑,夺过来的长刀往下劈去! “你敢!”秦红殇惊喊一声,手中刀鞘出手,准而又准的击到富田势源劈下的长刀上。 “锵” 那刀鞘直接被劈成两半,却也是阻止了富田势源的这一刀。 “小娘子,你别急,我先杀了这个人,再去伺候你!”富田势源转头对着秦红殇残忍一笑,这一刀又要劈下去。 “住手!富田,别闹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声音传来,富田势源却是撇撇嘴,扔下了那柄夺来的长刀,放开了抓住的那名霹雳堂弟子。 “爷,您来了!” 那霹雳堂弟子脱里了魔掌,连滚带爬的跑回秦红殇身后,双腿止不住的颤抖,再没之前怒火中烧时的样子! 秦红殇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却也并未说什么,家丑那自然是家里的事,不好当着外人的面收拾。 “久闻八王爷文韬武略乃人中龙凤,有着经天纬地之才,深受黎明百姓爱戴,却不想是个和倭寇勾结之人!”秦红殇含着怒气说道。 “呵呵,我也是久闻霹雳堂的秦护法性子刚正不阿,是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奇女子,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巾帼不让须眉,堪称一代女中豪杰!”随着话音落下,一道人影渐渐走了出来。 依旧是那一幅文士的打扮,浅蓝色的长袍腰系玉带,手中还多了一柄折扇,身上自带着一种让人信服的气质。 秦红殇只是冷哼一声,并未搭话。 诚王走的近了些,笑呵呵的看着秦红殇,说道:”富田,你先下去吧!“ “是,爷!”富田势源显然是极其尊重诚王,施了一个大礼,就转头走去,临走之前还是眯缝着眼看了一下秦红殇! “呵呵,秦护法你可能误会了,霹雳堂和东瀛的事我也略有耳闻,在下现在这里谢过秦护法和诸位替我们守卫疆土!”说着竟然真的做了一个辑,以一个王爷的尊贵身份,愿意为一群江湖人士施此大礼,秦红殇若是再端着也就有些不好看了,只好连忙道:“不敢,不敢!” 诚王直起身又是一笑,一侧手指着院子里面道:“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秦护法,还请里面一叙!” 秦红殇点点头,招呼了一下身后的手下,当先走了进去。 诚王在一侧的眼神却是一眯,只因为他只看见那群霹雳堂弟子抬进来了一个箱子!不过这一切转瞬即逝,诚王快走两步来到秦红殇身边,给她介绍着这庄子。 秦红殇一言不发,只是跟着诚王的指点往里走,心中却是暗自记下了来时的道路,不是秦红殇多疑,只是这诚王明明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却给了她极大的心里压力,而且这山庄处处透露着古怪,更何况一个明朝的王爷府里怎么可能会有一个东瀛浪人! 秦红殇暗自打定主意,这单生意万万做不得,一会定要像个法子搪塞过去! 山庄不大,不过片刻就走到了一间院子,依旧是极其简朴的风格,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王爷该住的地方! 诚王推开一间屋子,让秦红殇先进去,然后说道:“秦护法,你这些手下......” 秦护法微一皱眉,轻声道:“还请八王爷替我安顿吧!” 诚王笑道:“也好,那诸位请先跟我来,有劳秦护法先在这里歇息一下,我去去就来!”说着带着其余的霹雳堂弟子去了别见屋子。 秦红殇警惕的打量着这间屋子,看了看桌上的茶杯,还探出一根银针下去看看有没有毒,确认无其他危险后这才安心的坐了下去。 心中却不断的想着一会该以什么样的借口来告诉诚王这单生意霹雳堂做不了。 这突然心中一惊,这才想起这山庄的诡异在了那里! 一个王爷府,竟然连个下人都没有,除了刚刚见过的那个东瀛人,秦红殇未在这里见过任何一个人! 安顿客人的事情竟然要让一阶王爷亲自去做,这种事情说出去谁信呢! 秦红殇心中的不安越发的浓郁,干脆直接起身要走出这间屋子,可刚要开门那屋外就晃动出一个人影。 大门被推开将秦红殇吓了一跳。 诚王轻笑道:“秦护法这是要去哪里啊?” 秦红殇强做镇定的说道:“我那群手下粗鲁不堪,毛手毛脚的,我怕冒犯了王爷,这才想要去看看!” 诚王迈步走了进来,说道:“哪里的事,贵堂弟子很是有礼,我已经安顿在另一间屋子里,秦护法就不必担心了!” 秦红殇表情凝重的又回了座位,警惕的看着诚王,一言不发。 诚王亲自给秦红殇斟了一杯茶笑道:“弊舍简陋,只有些粗茶,还请秦护法不要见笑啊!” 秦红殇未接茶杯,只是沉声道:“八王爷不如直接说正事吧!” 诚王轻笑一声,放下了茶杯,做到桌子的对面说道:“我要的东西呢!” 秦红殇凝重道:“我已经带来了!” “呵,秦护法说笑了,我要的东西可不止这么少吧!” 秦红殇盯着诚王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没有朝廷的关文,我霹雳堂不敢卖出这么大批的军械!这是规矩,也是原则!” 诚王笑着摇了摇头道:“可你们已经收了我的钱!” 秦红殇自怀中掏出一叠银票说道:“这是你给的订金,全都在这里,还请八王爷见谅!” 诚王并未接过那银票,只是脸上的笑容有些凝固住,冷声道:“做人最重要的是识时务,我知道秦护法您是女中豪杰,死定然是威胁不了你!可你那些手下呢?秦护法就不为他们想想么?” 秦红殇知道这一次不能善了了,右手不动声色的放到了下面,紧紧的握住已经没了鞘的长刀。 “八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要回我已经付过钱的东西......!”诚王话未说完就是一道霹雳迎面而来。 既然谈不拢,那就先拿下诚王,这是秦红殇的计策,这也是秦红殇敢让手下皆数散尽的原因!就是这么简单,也就是这么直白,最简单的计策不代表不好使!只可惜,前提是秦红殇的武功比诚王高...... 一道若隐若现的罡气浮现在诚王的周身,秦红殇的长刀半分不得寸近,秦红殇惊讶的望着大笑的诚王,她怎么也想不通,一个本应该养尊处优的王爷,为什么能有着这种实力!凝出罡气......那可是步入先天的标志,虽然这罡气若隐若现,显然境界还不稳,却也不是秦红殇能对付的对手! “快倒是够快,只可惜力气倒是小了些,秦护法,现在能好好的谈谈了么?” 秦红殇凝重的收了刀,急速的后退几步,站在门前说道:“你到底在谋划些什么!” 诚王也收了护体罡气,说道:“把你藏起来的军械给我交出来,我半分钱都不会少给你的!至于我要干什么......与你无关!” 也就在这时,房门再一次被推开,富田势源邪笑的走了进来,朗声道:“爷,有人招了,那些东西都被藏在山海关的驿站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秦红殇的危机(二) 富田势源的声音很大,好像是故意要说给秦红殇听的一般,说完还得意的看了一眼秦红殇。 “呵呵,秦护法,恐怕你的算盘要落空了!” 秦红殇看见富田势源进来就知道大事不好,她怎么也未料到,平日里忠肝义胆的手下怎么这时说招就招了! “爷,这小娘子已经没了用处,可不可以赏给我了?”富田势源邪笑着打量着秦红殇说道。 诚王怒视一眼富田势源,喝道:“离天亮就还有四五个时辰了,你想坏我大事么?” 富田势源一震,紧忙收回视线,躬身道:“爷,我错了!” “哼!杀了吧,一干二净,留着难免会坏事!”说着诚王看了一眼秦红殇又道:“你本可以活下去的,可惜......可惜啊!” 秦红殇长刀再一次劈出,她知道她绝对不是这已经半步先天的诚王的对手,所以这全力一道劈向的是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富田势源。 这一刀是霹雳堂绝学霹雳刀法中的一杀招,出手时悄无声息,让人只以为这是一计普通劈砍,可刀至半途,威力激增,耀眼的刀光乍一看就好似是一道天劫,击碎的空气竟能发出‘轰隆隆’的雷响! “三千雷动!”秦红殇娇斥一声,这天劫的声势比刚刚更强几分,刀下的富田势源大惊,他实在是受不了秦红殇这种总是突然就出手,且一出手就是你死我活的风格。 不过好在这一次和刚见面时不同,‘长船’一直在手中握着,施展其他招式已经来不及了,只有速度最快的拔刀斩猝然回击。 刀芒对天劫,猝然出手之下的富田势源劲力不足,两刀相击,被那天劫上携带的雷霆之力往后推了几分,停在了自己的胸膛之上。 险而又险的接下这一刀,还未给富田势源喘息的机会,秦红殇又是一刀,声势没有刚刚那一招大,速度却又提了几分。 身处险地,背后又有一个半步先天的高手,所以秦红殇根本不能留手,只要不能眨眼间杀掉这个东瀛人,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 可刚刚那一刀已经是秦红殇的全力一击了,加上偷袭都不能伤到那东瀛人分毫,可见此人的武艺也是在自己之上的!秦红殇已经认定自己是必死的了,所以接下来的这一刀只是想临死拉一个垫背的! “还来?疯女人!” 富田势源怒喝一声,收刀回身,手腕以惊人的角度翻转过去就好像里面没有骨头一般,一刀架住秦红殇的长刀。 脚步挪移,那‘长船’也顺着距离的拉近急刺向秦红殇的咽喉,这是富田势源所学‘岩流’中的一种近身贴斗的方式,本是用小太刀施展的,可现在只有长刀,所以施展起来有些别扭。 秦红殇看奈何不了富田势源本要收刀回撤,却不料富田势源这般应对,这根本不似中原武林的武学体系一般的奇招让秦红殇一惊,不过好在秦红殇的身高比寻常女性要高上一点,微一抬头,避过长刀,秦红殇的鼻间甚至能感受到‘长船’刀刃上的锋锐! 这时候就体现出用长刀施展小太刀的刀法的蔽处来了,这一招接下来本应该快速收刀趁着紧贴着对方,敌方不好闪躲之时一刀刺向对方小腹,可长刀收刀非常不便,刚要收刀身子难免要往后撤上一步。 也就是这一步给了秦红殇喘息之机,长刀趁着富田势源收刀之时,已经悄无声息的划向了富田势源的胳膊。 富田势源一惊,停住脚步,心中一狠干脆不再收刀,‘长船’顺势向下劈去!这是要逼秦红殇收刀回防,不然就算你砍下了我的胳膊,你的性命也要就此香消玉殒! 正常碰见这种情况定然是收刀回防了,以命换命,以伤换伤的打法在江湖上大有人在,比如傅楚和冷血,那是因为傅楚有着护体神功的存在,而冷血则是自信自己的剑比对方快,有把握在别人杀掉自己之前,自己的剑就能刺进对方的要害!而没有这种依仗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你来我往的正常拆招,比的是谁的招式的精妙,谁的内力深厚,甚至是比谁的运气更好! 可秦红殇不同,她没有这种依仗,若是往常她绝对已经收刀回防了,毕竟同归于尽她都能够接受,而以命换伤未免有点亏了!她性子就算再刚烈一些,也不至于不知道她的命只有一条! 可这一次不同,这已经是一个死局了,早晚都是死,那为什么不咬掉对方一块肉呢? 这一刀缓都没缓,甚至加急了几分,带着秦红殇的怒气和一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气势划向了富田势源的胳膊。 “好一个奇女子!好一个秦红殇!”一直静静看着二人搏斗的诚王赞叹一声,手中两道气劲打出,击落了富田势源的‘长船’也点住了秦红殇握刀的手腕。 富田势源急速的往后退了一步,惊恐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心中一阵后怕,一个剑客要是没了一只手,还怎么追求剑道的最高峰,他不怕死,但他怕他自己成了一个不能永远追随师傅脚步的人! 愤怒的富田势源捡起被击落的‘长船’要再一次砍向秦红殇,不留丝毫余力,他要将这个差点废了他对剑道追求的女人斩于自己的刀下! “滚!”一声怒喝从诚王嘴里喊出,又是一道真气打出,‘嘭’的一声打在了富田势源的胸口。 真气透体而出,后背的衣服瞬间被撕裂,背上的肌肉缓缓的凝聚出一道掌印! “隔了这么远的隔空掌力都能如此恐怖,只能说不愧于半步先天么......”秦红殇在心中暗道。 富田势源嘴角留着些鲜血,惊恐的望着诚王,眼神中还带着几分诧异! “为什么不让我杀了她!” 诚王怒道:“我刚刚击落你的刀就是要让你住手,我的命令你也不听了么!” 富田势源眼神中闪过一丝狠色,恨恨的看了一眼秦红殇,低下头沉声道:“不敢!” “滚回去疗伤,三个时辰后来见我,今天再敢坏了我的大事,你师傅也护不了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沈万三的宝藏 当富田势源出去后,房间里再一次只剩下秦红殇和诚王两人。 秦红殇警惕的望着这个看不清深浅的男人,凝重道:“既然下了命令要杀我,为何又救下我?我可不是那种会任你玩弄的人!”说着从怀里掏出一颗圆滚滚的小黑球! “呵,霹雳雷火弹!秦护法有点小瞧我了啊!” “我自然知道这颗霹雳雷火弹伤不了你这有着护体罡气的人,可它能避免我收此侮辱!”说着拉下那霹雳雷火弹上的圆环要往自己的脚下掷去。 “等一下,秦护法能否听我一言?我绝无要侮辱你秦护法的意思!” 秦红殇堪堪停下手,悬在空中,警惕的看着诚王,怒道:“那你是什么意思?刚刚还要下命杀我,却又救下我,当我是戏班子么!” 诚王笑道:“我只是改主意了而已!”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呵呵,没什么意思,只是难得看见一奇女子,难免不忍于心惨死在这里!” 秦红殇一怔,问道:“你肯放了我?” 诚王大声的笑了起来道:“我可不敢冒这个险!等我明天大事一成,你还有你身后的霹雳堂,你们就要效忠于我,日后的霹雳堂的一切只属于我!这样我就有理由放了你!你看怎么样,秦护法?” 秦红殇沉声道:“你真要造反?” 诚王一笑,缓声道:“我就知道不可能骗过你,不过不是造反,我只是拿回我三十年前本就该属于我的东西!” 秦红殇冷声道:“我霹雳堂不想那背负骂名的罪人,八王爷你还是杀了我吧!” 诚王也不急干脆坐了下去,说道:“何谈罪人?这天下依旧还是姓朱的,不用我大明百姓流一滴血,只是睡了一觉,然后换了一个爱民如子的皇帝,仅此而已!” “那又如何,还不是被天下人所嗤笑?” 诚王冷哼一声道:“嗤笑?呵,笑话!难道你们真愿意让一不足十岁的孩童来处理国事?现在的朝廷哪还有朝廷的样子?一切决定都交由一个老女人不说,就连东、西两厂都能不经由命令,直接格杀不听话的大臣!这皇帝那还有点皇帝的样子?我大明朝这样下去只会亡国......我是在拯救你们,拯救这个大明朝,拯救受苦的黎明百姓!” 秦红殇只是轻哼了一声并未说话。 诚王又缓声道:“我皇兄去世之后不过短短数年,让一个幼童和一个老女人处理政事,本一直仰我大明朝鼻息的番邦数次来犯!可你看看这两个人都干了些什么?大兴土木,修葺宫殿?削减军饷以供享乐?前线步步吃紧,已经被人占领了半个省份了,可京城不依旧歌舞升平?” “你且想想,你霹雳堂为了朝廷留了多少血?死了多少人?他们管过你们么?”顿了顿又指着秦红殇手中的霹雳雷火弹道:“你们明明掌握着这么高深的火药技术,他们却好似看不见一般,而我就不一样了,你只要一点头,待我明日大事一成,你霹雳堂就是我征战天下的资本!而你,将会载入史册,光宗耀祖!何谈受人耻笑?” 秦红殇的手微微颤抖,心神也有些动摇。诚王所言一点都不假,这几年东瀛倭寇的进犯越发的频繁,自己霹雳堂已经越发有些吃不住,要不是仗着火器的威力,只怕整个东南沿海早就是倭寇的天堂! 可霹雳堂这般的功劳,朝廷连句褒奖都未有,甚至有时候倭寇来势凶猛需要向朝廷借兵,对方也会以不屑的眼神说道:“不过江湖杂碎,也敢向我借兵!”而拒之门外。 “我又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诚王面露得色,因为秦红殇的这句话就已经代表她的内心开始动摇了。 “我又有什么理由骗你呢?我大可在这里就杀了你,待我登基,这整个江山都是我的,而你霹雳堂自然也要归顺于我!我不杀你只是因为欣赏你的个性!你看如何?” 秦红殇此时已经将举着霹雳雷火弹的手缓缓的放了下去,凝重的望着诚王说道:“你好像很有把握明日你定然会成功?” 诚王微笑道:“我敢起势,自然是有着万全的把握!” 秦红殇却冷声道:“你从我这里买的军械加起来差不多也就是三千人的份!这三千人你敢称得上有万全的把握?数年之前‘干禄王’也同你一般起了三千精兵,可人连皇帝的面都没见到就皆数被郭巨侠击溃!你又有和信心?” 诚王轻声道:“只能怪我那哥哥太蠢!我明明告诉他的是等待时机,却不料他直接鲁莽行事,怪不得别人!” 秦红殇表情一凛,沉声问道:“那件事也是你计划的?” 诚王道:“与你无关的事情就不要多问,我敢动手自然是我认为到了最好的时机!至于郭图,哼,一个愚忠之人,我自有办法应对!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和霹雳堂,愿不愿意效忠我!” 秦红殇冷声道:“我不能拿我霹雳堂的未来做赌注!若是你明日事成,我自然会归顺与你,你若不成,这件事也同我和霹雳堂没有分毫关系!” “哈哈哈,好一个秦红殇,这样你霹雳堂岂不是好事沾尽?” “我自然会拿出足够的代价来换取这份好事!” 诚王眼神一咪,说道:“什么代价?” 秦红殇从地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坐着的诚王一字一句的说道:“沈万三的宝藏图!” 诚王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望着秦红殇的眼睛也是一字一句的说道:“藏宝图在你那?” “不!那藏宝图在东瀛的一个人手里!这是我从一个俘虏嘴里问出的情报,只有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哈哈哈,好,好,哈哈哈!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 看着大笑的诚王,秦红殇再次冷声道:“等你明日真的成功了,我自然代表霹雳堂归顺与你,并且将藏宝图的下落告知,可若你不成功,这件事你也不能推脱到我霹雳堂的身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消失的人! 当傅楚再三确认郭巨侠确实不在后,一时间脑袋都大了两圈,只觉得明明不是自己的事情,为何只有自己在干着急,而这群本应该急的头昏脑热的家伙竟然闲的不行,甚至还有一个有闲工夫在屋顶追着自己到处跑! 傅楚怒视着眼前这个傻笑的俊黑年轻人,恨不得用眼神将铁手鞭尸千百遍! 铁手尴尬的耸耸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指着衙门口说道:“咱们还是先进去说话吧!” “哼!” 傅楚怒哼一声,头都不回的大步走进了衙门,铁手就又对同样满脸怒气的无情笑一笑,说道:“大师兄也进去吧!” 无情不理铁手,微微示意一旁的四剑童,就也被抬进了衙门。 偌大的六扇门衙门此时里面竟然一个捕快都没有,看来刚刚在屋顶上阻止傅楚的那四个捕快就是这六扇门剩下的全部人手了,其余的捕快看来应该都去‘日升昌’所在的那条街看守,防止那群愤怒的民众真的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傅楚没来过六扇门,进来了就不知道该往哪里去,还好紧跟着四剑童就抬着轿子走了进来,无情指着左侧的一处厢房说道:“还请傅少侠这边叙话!” 只是一间很普通的房间,傅楚怒气冲冲的随意坐在一旁,静等无情和铁手进来。 四剑童将无情的轿子放在傅楚的不远处,就退了出去,铁手也紧跟着走了进来。 “还不知大师兄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不是刚回去看望四师弟么!”铁手为了让这件事快点过去,只好极其生硬的转移话题。 “哼”无情冷哼了一声,可表情还是变得严肃起来说道:“我也不知道,再回去的路上发现又有许多人往这边赶,我怕出了什么乱子便没回郭府转头便回来了,却不想还真叫你出了乱子!光天化日之下和人在衙门的屋顶追打,难道你忘了你是什么身份么?” 铁手看还是没绕过这茬,哀嚎一声,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他知道按照大师兄的性子定然会跟师傅说的,自己少不得又要被罚上几个月的月钱。 无情不理铁手的哀嚎,转过头对傅楚问道:“还不知傅少侠所来何事?” 傅楚叹声道:“我在客栈听说了‘日升昌’的事,怀疑和那件事情有关,这就赶来要见郭巨侠,未想到竟然去上朝了,而且......!” 无情奇道:“而且什么?” 傅楚沉声道:“我在‘日升昌’的那条街上闻到了一股异香,而且这衙门附近也有只是淡了些,我怀疑这件事是故意的,是那幕后黑手故意要引发民众的暴乱,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砸坏‘日升昌’的招牌?还是扰乱民心?“ 无情一惊说道:“此言当真?” 傅楚凝重道:“自然是真的,我自小就在药材堆里长大,那种味道再熟悉不过,只是我才疏学浅不知道那到底是那种迷香,可让心智激荡,做出种种冲动之举!” 铁手此时也顾不上哀嚎和自己的月钱了,急忙问道:“这可如何是好,如果不知道那人到底是什么目的,岂不是眼睁睁的看着他做恶,还会扰乱整个京城的秩序!” 傅楚也说道:“是啊,我这才紧忙来这找郭巨侠么!只可惜陆小凤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要不然以他那满肚子的坏水,定然能猜得出他到底是想做些什么!” “引起暴乱是为了方便自己带兵入城!”一声浑厚的声音响起,郭巨侠满脸愁色的大步走了进来。 “郭巨侠!” “师傅!” “那幕后黑手不用查了,就是他了!”郭巨侠一进来就说道,然后顺势坐在了首位上。 傅楚急忙问道:“是谁?谁要领兵入关!” “八王爷,诚王!” 铁手一怔,起身急道:“师傅你是怎么知道的?” 郭巨侠将在上朝时发生的事仔细给众人描述了一遍,然后眯着眼睛说道:“虽然这些事情还有很多没有查清,比如说那假银票印版的来源,还有极乐楼的所在,而且还有陈崇英说的‘日升昌’京城的掌柜的!都很可以,不过现在幕后黑手已经呼之欲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明日阻拦他的阴谋!” 无情的手死死的抓着轮椅的扶手,青筋都有些爆了出来,显然对于这个找了二十年的杀父仇人,今日终于知道是谁,自然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铁手问道:“那师傅你准备怎么办?” 郭巨侠沉声道:“他有皇上的命令,我没有权利阻止他带兵入城,不过他带的那些兵也不可能太多,否则定然会让别人起了疑心,所以这点不足为据,我怕的只是他手下搜罗的众多武林高手,我若是被大军围住,分心乏术难免会有疏漏!这时他的手下若是一拥而上去伤了小皇上......我就有愧于先帝托付!而且陈崇英此人......我是信不过的!所以还要靠你们去看着小皇帝,在一旁协助,倘若陈崇英反水,不要恋战直接带着小皇帝跑,你们不是他的对手!” 傅楚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他很好奇郭巨侠是怎么将自己可以一人单挑大军的事情说的这么自然,好像那不是大军而是一群流浪猫狗一般! “呃......京城没有军队么?京城没有,我认识一个总兵,他说他手底下有五万精兵呢,不行我管他去借点......” 无情冷声道:“太祖定都南京时,京城守备常驻十二卫,总共六万御林军,后来又迁都北平地处深处,周围又有山海关这险要关口,根本没人打到这里!所以常驻的军队只剩下了三卫,即锦衣卫、旗手卫和金吾卫,其中锦衣卫三千,旗手卫一千,和一万金吾! 前些日子镇国将军凌将军带着一万金吾奔赴前线支援,所以这京城所余兵力所剩无几,现在看守城门的还是之前只负责打旗、敲鼓响钟的旗手卫代劳!” 傅楚奇道:“不是还有三千锦衣卫么,名声多大啊,不是说锦衣卫里高手如云么?” 铁手叹了口气道:“巧就巧在这里了,锦衣卫前些日子也被派去和凌将军一同去前线督军了......!” 郭巨侠也沉声道:“这是很不合常理的,这种动用军队的大事我竟然从未在早朝中听见商议过!而且调遣军队也不可能是从京城调......最重要的是皇上也不记得自己下过这道令旨,只怕这是早有预谋的!” 傅楚追问道:“既然如此那就赶紧从山海关调兵啊,我和他们总兵很熟的,还在天香楼打过一架呢!” 铁手摇头对傅楚解释道:“外兵若是没有命令或是紧急情况,不可带兵入城,否则就有谋反之罪!而那皇帝......”说着望了郭巨侠一眼还是没忍住,愤恨道:“竟然真的糊涂到了极点,已经有过一次教训了竟然还不怕死!” 郭巨侠叹了口气道:“这次恐怕真的不怪他,我怕他是被什么药物迷了心神,我在上朝的时候闻到了一股异香,只可惜转瞬即逝,并未抓到是谁在搞鬼,那股异香过后,皇上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竟然顶撞于我......” 傅楚三人齐齐对视一眼,傅楚说道:“看来这异香真的一种迷人心神的药物,我们在这里和‘日升昌’所在的那条街也闻到了!” 郭巨侠摇摇头,说道:“这些已经不重要了,一步慢步步慢,只怪咱们没有快速的顺着线索将他揪出来,反而给了他机会让他喘息!而且他能这么快速的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而且还能暗中调走京城的大军还不叫人发现,只怕这朝廷上也已经被他渗入了很大一部分!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明日和他硬碰硬,但求不要伤了皇上!” 顿了顿郭巨侠又问道:“陆小凤呢!” 傅楚不忿道:“谁知道去哪里鬼混去了,我都两天没见着他了,没事的时候天天在身边瞎转悠,出了事却找不到他!” 郭巨侠叹道:“唉,本就人手稀缺,又凭空少了一可用之人!” “罢了罢了,谁去吧追命叫来,咱们商量一下明天具体的事情!” 铁手当先道:“我去吧,只怕三哥还在屋里喝着闷酒呢,这时候告诉他明天有事情干了想必他会很开心的吧!”铁手虽然排行老二,可追命确实比他大十多岁,所以他从不叫三师弟反而称呼追命为三哥。 郭巨侠沉声道:“去吧,追命的伤势应该也好的差不多了,顺便去一趟刑部,李玄衣和刘独峰二位神捕应该在刑部断案,去将他二人请来,唉!若是柳激烟不是血魔传人倒是又能多添一战力啊!” 这李玄衣、刘独峰和柳激烟并称三绝捕神,名声在外虽然没有四大名捕大,但那是因为四大名捕沾了郭巨侠的光,否则论资历,论武功定然不是三绝捕神的对手,上次在沧州一个柳激烟就能差点杀了陆小凤,若不是沈错骨冒死替陆小凤挡下那一杀招,陆小凤早就死在沧州了。 铁手应了声是,可刚未走两步,又回头有些为难道:“展红绫那里要不要也请来?不然明日我怕她坏了大事!” 无情哼了一声道:“请她?女人的直觉么?有她在依旧会坏事,既然都是坏事请她干嘛?回来给大家添堵?” 铁手嘿嘿笑了两声说道:“你也不怕三哥听见了要找你唠叨,小心我告状!”说着有些深意的看了一眼无情,意思是你要是告诉师傅我的事,我就把这事告诉追命!” 无情无心开玩笑,只是挥挥手让铁手快些离开。 傅楚却又说道:“铁手兄弟,还请去一趟云来客栈,去哪里找一个叫沈澜的姑娘,说我有要事找她!” 傅楚这是想到既然那异香他分辨不出来,不代表沈澜也不能,他对沈澜那莫名其妙的医术有着极大的信心! 铁手点了点头,迈步走了出去,房间内只剩下傅楚和沉浸在愤恨中的无情和闭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郭巨侠,一时间静的有些可怕。 傅楚受不了这种气氛,当先说道:“那个诚王是什么人?” 郭巨侠沉声道:“是当今皇帝的叔叔,先帝的弟弟,是最受先帝信任的一个,也是最有才干的一个!当时我也没少和他打交道,可当先帝去世之后,他便搬离了京城,很少再踏足这里,只是未想到竟然一直谋划着这种事情,而且很多还是三十年前就开始的,要知道那时先帝可还在世呢!” 傅楚奇道:“那你们那时候就从来没怀疑到他的身上么?” 郭巨侠沉声道:“没有,当时的案子并没有现在这么多,死的又多是些武林人士,也就没往这个方面想过!而且就算往这个方面开始查.....也绝对差不多他!” “怎么说?” “他当时可以说既有治国安邦之能,又有满腹经纶于胸,不但爱民如子又清正廉洁!不但深得先帝信任,就连满朝文武,那怕是我都会对他敬佩有佳,任谁都挑不出个毛病来!你说这种人,我们当时怎么可能怀疑到他的身上!” 傅楚咂舌道:“这么优秀的人,要是我我肯定会怀疑的啊,谁会这么尽心尽责的帮不是自己的江山去办事啊,肯定心怀不轨啊!” “……” 房间里再一次沉默了起来,傅楚无奈只能在哪里数着杯子里的茶叶玩,许是房间里的气氛太压抑了,心中渐渐开始有些发慌! 傅楚心中自嘲道:“明明又不是我的江山,丢不丢管我个毛事啊,我紧张个毛线!”可虽然如此,心中的慌乱却越发的明显,甚至让傅楚有些快坐不住了! “嘭!” 突然间房门被推开,铁手急冲冲的冲了进来,满脸的慌张! “怎么了?追命呢?李玄衣和刘独峰二位神捕呢?”郭巨侠看着慌乱的铁手不由奇道。 可傅楚的心已经开始急速的跳动了起来,不安的感觉渐渐浓郁! “师傅,不好了!整个郭府中,师娘,小师妹,三哥和四师弟都不见了!甚至家丁和护卫也都一同不见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心急如焚 郭巨侠此时的心很乱,任他已经见过再多的风浪,在面临自己的妻女和爱徒皆被掳走的时候也是心乱如麻。 同郭巨侠有同样感受的是傅楚,他本应该是第一个发现郭府里的人都不见的人!可他当时竟然万全没有往哪个方向去想,当从铁手口中知道郭芙蓉失踪后,心境差点又一次崩盘!如若不是铁手见傅楚的眼神不对,一股雄厚的内力支援过来,只怕傅楚又要黑化了! “师傅,不如咱们现在就去找诚王,明刀明枪的战一下,省得这么被动!”铁手看傅楚稳定下来后对郭巨侠说道。 傅楚的眼神一亮,急忙道:“我也去!谁说一定要等明天他先动手咱们才能抓人?咱们一直处处受制完全是因为一直是他先出招,这一次咱们先下手为强!若是晚了黄夫人她们有了危险怎么办......” 傅楚看郭巨侠毫无反应,只是面色阴沉的站在那里,心中一阵焦急,又说道:“你不去我去!”说着冲出门去。 铁手也要跟来,郭巨侠此时才开了口! “你们去哪?你们知道诚王在哪里?” 傅楚和铁手呆立在当场,傅楚回身激动道:“那能怎么办?是你的妻子和女儿被抓走了,难道你一点都不着急么!” 郭巨侠也怒道:“着急又能有什么用!” 傅楚此时根本顾不上害怕郭巨侠的武力,只是狠狠的瞪着他的眼睛! “没错,傅兄你先冷静一下,着急是没有用的,敌在暗我在明,一举一动说不定都在对方的监视之下,一切还是先商量好计策在做行动!”无情面无表情的说道。 “商量!商量,好那你们慢慢在这里商量,我去救人!” 说罢傅楚直接施展轻功飞了出去,铁手站在那里想要挽留,却也没说出口! “让他去吧!”郭巨侠长叹了一口气道。 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妻女被抓,自己竟然不能做任何事情,这简直莫大的讽刺!郭巨侠现在无比的羡慕傅楚,可以无所忌惮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怕毫无头绪也要出去试上一试!可他不行,郭巨侠这三个字带给他的不只是声望、荣誉和赞赏,随之而来的还有各种各样制约与责任! 先帝的遗托,百姓的爱戴,武林同道的推崇,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在此时不能轻举妄动,那怕他的妻女爱徒被人抓了,他也不能乱了马脚,那怕是他心中再慌乱,也不允许表现出来,不然慌乱的可能不只是他的心,而是这个江山! “雯儿曾同我说过你命格奇特,不可以常理度之,但愿你能找到雯儿和芙儿!”这是郭巨侠在心中说的最后一句话,其实也是说给他自己听的,权当做是一个安慰! ...... 傅楚冲出六扇门的衙门,望着这街道,心中一片茫然。郭巨侠说的没错,谁都不知道此时的诚王到底藏在哪里,最好的办法不过就是等!诚王手里现在有这么一大张底牌,自然不会立刻撕毁,定然是想用这张底牌在明日的关键时刻约束郭巨侠,只要等到明日在见招拆超可能才是唯一的办法! 可傅楚等不了,他也不想等!他受够了一切都掌握在别人的手里,这件事情从头到尾他们都是在追着那群人的屁股后面瞎转,他不想在被动了,他也不想再一次感受到那种失去重要东西的感觉! 傅楚心中茫然完全不知道该从那边开始找去,心中暗暗焦急,不由得指着天空破口大骂。 路上的行人纷纷瞩目,指指点点的却又不敢靠近傅楚,怕他真是得了什么失心疯一类的病症! 突然的灵光一闪,傅楚直奔郭府跑去,郭府消失了这么多人,若是被带走不可能是悄无声息的!且这么多人一起走也定然不方便,哪里的路人怎么也会看上几眼的吧! 在傅楚的全力急奔之下,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冲到了郭府的门口,依旧和他刚刚来时一模一样,大门紧闭,两边连个侍卫都没有。 郭府就在皇宫外两条街,周围住的也都是些权贵的府邸,府邸外或是为了彰显权势,或是为了安危着想,多会在门口放上几个侍卫或是家丁一类的角色! 傅楚看准紧挨着郭府的一座奢华府邸,那府邸的大门外正好就站着两名劲装打扮的壮汉正一丝不苟的站在那里。 傅楚冲了过去连个客气的招呼都未打,直接问道:“这郭府今天可有从里面出来过什么人?或是发出过什么奇怪的声音?” 这一连串的逼问一时间将这二人问的有些发懵,随机勃然大怒,其中一个怒骂道:“哪里来的混小子,也不看看这里是哪里,就敢来闹事!赶紧滚滚滚,别打扰大爷我!” 傅楚眼神一冷,声音低沉的可怕,道:“我再问一遍,这郭府今天可有什么奇怪的人进出过?” 另一个壮汉又是怒骂道:“真当大爷的话是说笑是吧,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敢打你?” 傅楚心中一狠,随手就是一拳,可出拳后心中大惊,这才察觉到心境又有了些缝隙,急忙稳住心境,拳势也顺着打到了别处,若是再晚一些只怕就要有条鲜活的生命无辜惨死在傅楚手下! 这一拳没打到这两个壮汉,反而击在了一旁那三人高的威武石狮子上,‘轰隆’一声巨响,这巨大的石狮子在傅楚愤恨之下全力使出真气的情况下直接崩碎了一个脑袋,落早地上的大理石直接都碎成了粉末! 这一下可真是将这两名壮汉给镇住了,双腿不停的打着摆子惊恐的望着傅楚。 傅楚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杀意,又问了一遍道:“今天这郭府到底有没有奇怪的人出入过!” “...有....今早郭巨侠出去后,有一个男子施展轻功飞了进去.....我们也没太看清就见他又飞了出来......然后午时铁二爷也回来了一趟,又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傅楚转念一想就知道那飞进去又飞出来的定然是他自己了,急忙又问道:“还有没有其他的了?” 其中一个壮汉叫苦道:“大...大侠,我俩也不是看守郭府的啊,总不能一直盯着人家的府邸不是......” 傅楚满脸的黑线,喝问道:“那看守郭府的侍卫呢?可是一早就不再么?” 那壮汉又答道:“没有,一早的时候是在的,在郭巨侠走了之后,那二人又不知是怎么的了,也走了!要知道那二人平日里可没这么偷懒过,今日也是奇了怪了!” “往哪里走了你知道么?”傅楚激动的问道。 壮汉回想一番后说道:“看方向好像是顺着永安门走的,走到头应该就是钟鼓楼了!” 傅楚又喝道:“你们确定?若是骗我,你们可就如同这个!”说着又对着另一个完好无损的石狮子来了一拳,又是‘轰隆’一声,这一下门前的这对石狮子又对称了! 壮汉急忙道:“确定,确定,小的骗谁也不敢骗大侠您啊!当时我记得清清楚楚,我们哥俩还开玩笑来着,说那天香楼这几日闭门休业,这哥俩难得偷个懒还没赶上好时候......” 傅楚眉头一皱道:“那钟鼓楼是天香楼的所在?” 见那壮汉点了点头,傅楚身形一晃又消失在了二人面前。 那两个壮汉对视一眼,只觉得恍如隔梦一般,只有在地上的大理石粉末和两个没有了头的石狮子告诉着这二人,他们刚刚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 傅楚一边急奔向天香楼的所在,一边在心中推测这二人为何会来这个地方?莫不是这二人也是被诚王买通了? 当傅楚奔到钟鼓楼时,大街上根本没有什么行人,四周的店铺也大多都关了大门,甚至天香楼都大门紧闭!根本没有上两次傅楚来天香楼那种繁华之感!只有街边一个简陋的面摊还在营业,那面摊处也不过只坐了两个人! 傅楚知道人大部分都在‘日升昌’所在的那条街上,所以这店铺也都早早的歇业了,所以他对这点并未起疑。 傅楚站在天香楼门前,犹豫着要不要叫开门,虽然婉娘之前已经差不多摆脱了嫌疑,也确认了那幕后黑手就是诚王,可对于一个这么爱钱的女人,傅楚不能保证她不会被钱收买! 毕竟那两个看门的定然是不敢骗自己,而这钟鼓楼一带最有嫌疑,有能力作案的人也只有婉娘一人! 可对于婉娘这个根本叫人看不清深浅的女人,傅楚并没有把握能治得住她,甚至很大的可能是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收拾了自己! 倘若她是无辜的还好,若真是她联合诚王将黄雯和郭芙蓉从郭府掳走,自己这贸然全去觉得是死无全尸! 傅楚犹豫着他是就这么进去,还是先回衙门告诉郭巨侠一声!可不过踌躇了一会,这天香楼紧闭的大门缓缓的打开了! 一个绝美的宫妆女子款步走了出来,笑眼望着傅楚。 傅楚一惊,暗自戒备,凝重的说道:“我没记错的话你叫月儿吧!” 月儿轻笑道:“傅公子好记性呢!不知道傅公子站在我天香楼门前在做些什么,要是想进来大可敲门进来,也不知站在门口做些什么,像个呆子似得!”说着掩嘴笑了起来。 傅楚心中慌乱,随口说道:“没什么事,就是找不到陆小凤了,我想他也没什么地方去,这就来这里找找!” 月儿脸上的笑意更盛,说道:“傅公子还真是了解陆公子呢!陆公子都在我们这带了两天了,还好你来了,不然婉娘可能就以他交不起酒钱给他扔出去了呢!” 傅楚一愣,他只是随口一说却未想到陆小凤竟然真的在这里,可突然心中无名火起,自己在这里茫然失措,到处瞎跑他竟然还在这里花天酒地! “他在哪?” 月儿打开了大门道:“傅公子跟我来!” 傅楚怒气冲冲的走了进去,然后就不用月儿引导径直的冲上了天香楼二楼,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他刚进门,就听见了那欠揍的声音回荡在二楼的一处厢房里! 现在这间青楼只有陆小凤一个客人,所以他说的每一句话在内力高深的傅楚耳里都格外的清晰! “我跟你们说,前不久我去了沧州,你们知道我碰见谁了么?飞血剑魔的传人,什么不认识飞血剑魔,那捕神柳激烟你们总听说过吧,他其实就是飞血剑魔的传人,是个大大的恶人,武功也是极高,什么?你问有多高,哼,只比我弱那么一点点,你说高不高!哼哼,不过可惜了还是弱我一点点!” “嘭” 一声巨响,木制的房门直接被傅楚一脚踢碎,屋里陪酒的姑娘们连声尖叫,也将在柜台处盯着算盘发呆的婉娘吓了一跳! “哟,老傅,你怎么来......哎哎哎,你干嘛啊你.....唉你怎么打人呢你!哎呦,你还来真的,你在打我还手了啊......哎哎你干嘛啊你!” 傅楚狠狠的捶了陆小凤好几拳这才将心中邪火散尽,拉起陆小凤的领子就要往楼下走。 喝的迷迷糊糊的陆小凤此时的酒也醒了大半,知道傅楚这般模样定然是出了大事,急忙问道:“怎么了,你说话啊!” 傅楚不理,只是拽着陆小凤往楼下走,陆小凤使劲的挣开傅楚的手,问道:“有事你先说行不行!” 傅楚盯着陆小凤怒道:“黄夫人和郭芙蓉还有追命和冷血都不见了!” 陆小凤一怔,急忙问道:“怎么回事?” 傅楚气的又是瞪了陆小凤一眼,却还是从‘日升昌’被围,诚王明日领兵进城到郭府众人失踪皆数给陆小凤讲了一遍!傅楚气是气陆小凤不靠谱,可这种时候傅楚知道不是玩闹的时候,陆小凤的主意这么多,总比自己瞎忙活要好的! 陆小凤的酒此时已经彻底的醒了!听完傅楚所言,脸色也阴沉了起来问道:“郭巨侠怎么说?” 傅楚冷哼一声道:“怎么说?哼,当做个缩头乌龟一般,只等明天!” 一直在下面发呆的婉娘闻言,怒哼一声,呸了一口说道:“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京城保卫战(一) 现已深夜,京城百姓早已入眠,那怕是再激愤的人,也在六扇门捕快的驱赶下回到了自己的床铺上,相约好明日再来。 可六扇门衙门的灯却久久未熄,昏黄的油灯一闪一灭,使得屋里压抑的气氛更加浓郁。 屋里坐着很多人,却没有人说话,一个个皆都是愁眉不展,眉头紧锁。 铁手烦躁的背着手在狭小的大厅中来回的渡步,坐在郭巨侠下手的一名老者微微皱眉,却也未说什么,毕竟人家师傅就坐在上面,自己也不好带人家教训。 可坐在郭巨侠右侧的一大汉却微怒道:“能不能别再走来走去了,剩下那些力气干点什么不好!” 铁手一怔,说话那大汉就是三绝捕神之一的刘独峰,郭巨侠下手坐的那老者便是李玄衣。 郭巨侠开了口道:“游夏,你先坐下! 铁手应了一声,顺势坐在了无情的身边,无情拍了拍铁手的手,轻声道:“没事的,师娘聪明绝顶,有他在小师妹他们应该会没事的!” 铁手只是点了点头,可眉头依旧没有舒展开来,若不是师傅不让走,他当时估计已经跟傅楚出去了。 李玄衣嘶哑着声音道:“还有多少可用的人手?” 郭巨侠沉声道:“六扇门留在京城的捕头捕快差不多有不到一百人,锦衣卫留下了几名千户,东厂西厂的厂卫、探子倒是留下了不少! 刘独峰冷哼一声道:“陈崇英和玄漓公这二人信不过,他们的人指望不上,别帮倒忙就好!” 郭巨侠叹了口气道:“事态紧急,陈崇英和玄漓公的武功不低,若是有他二人守在皇上身边,倒是能省下不少的功夫,且东厂西厂的势力这么多年越发壮大,也是一股奇兵,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这二人不要怀什么鬼心思!” 刘独峰寒声道:“这两个阉人平日里做些偷偷摸摸事的也就罢了,倘若这个时候还敢做出出格的事情,我定然饶不了这二人!” “咚!——咚!咚!咚!咚!”。一块四慢,连续打了三次,随着最后一声响落下,众人已经起了身。 郭巨侠一拱手,朗声道:“五更了,再有两个时辰就该上朝了,想必诚王此时应该已经往这边走了!还请二位大人,领着人去皇宫附近布置,我去城门会会诚王!”说是会会诚王,郭巨侠其实知道,自己是去跟诚王交换底牌的,毕竟自己的妻女还在他的手上。 李玄衣和刘独峰也都是冲着郭巨侠一拱手,转身离去。 铁手推着无情走到郭巨侠身边,郭巨侠沉声道:“无情,还望你沉得住气!不该动手时,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无情没有说话,只是握得发白的拳头说明了他心中并不平静。 夜色朦胧,天上繁星寥寥,甚至今夜连月亮都未出来,外面的街道漆黑一片,好像是一个苍天巨兽的大嘴,随时会把人吞进去一般。 好在铁手和郭巨侠都是内功深厚之辈,夜间视物不在话下,郭巨侠一马当先的走在了前面,铁手静静的推着无情紧跟其后。 刚刚拐了两个街道,就看见四个背负宝剑的少年跪在大街中央,郭巨侠叹了一声侧身让过,铁手便推着无情走到近前。 “我不是让你们四人今日好好在家待着么!”无情毫无感情的冰冷声音响起。 四剑童无人说话,只是静静的跪着,年轻的脸上写满了倔强。 “回去吧,我还有要事!” 四剑童还只是跪着,好似根本没听见似得。 无情叹了口气说道:“这是何苦!” 金剑抬起头,上面布满了泪痕,戚声道:“我们本就是为了公子而生,此时公子又怎么可以抛下我们四人!” 无情摇了摇,语调却依旧毫无波动的说道:“那便跟上来吧!” 四剑童一喜,纷纷站了起来对着郭巨侠和铁手鞠了一躬,然后便从铁手的手中接过无情的轮椅,轻车熟路的将轮椅改造成轿子。 京城总共有六个大门,众人要去的便是正南方的大明门,也是地方官员进京面圣必须要走的城门,因为京城此时的人手不足,这平日里应该有重兵把守的城门上此时只有这个小猫两三只,而且守城的士兵们的脸上写满了不耐烦。 他们本是旗手卫,算是最清闲的一个军队,可此时竟然要让他们日夜站守城门,心中难免有些落差。 郭巨侠带着几人上了城楼,一个身穿亮银盔甲的中年汉子紧忙迎了上来,恭声道:“郭侯爷......这么晚来这里是干嘛?可是要出城?我这就叫小的大开城门!” 郭巨侠一挥手道:“不忙,不忙,今日皇上宣诚王觐见,我这不是来这里迎接他嘛!” 那汉子轻声笑道:“那这诚王的面子可真是不小,能劳烦郭侯爷您亲自来接,想必他若是知道了,定然会喜不自胜吧!” 郭巨侠喃喃道:“是啊,想必他会喜不自胜吧!” 说完郭巨侠又问道:“将军,还请问这城楼中有多少人?” 那汉子略一思索后说道:“差不多有不到一百人吧!”说完了叹了口气道:“现在来的这些兵啊,实在是太过散漫,我明明布好的是有五十人日夜轮换,可他们每次只给我上去十个人,我去训他们,他们竟然还说他们本来就不是我的兵,要训斥轮不到我,实在是气死个人!” 郭巨侠勉强的笑了笑,就作别了那汉子,走到城门边眺望着远处的黑夜。 这么一望便望了半个时辰,期间一动不动,就好像被什么人点了穴一般。 可突然郭巨侠开了口“终于来了么?” 似是在配合这郭巨侠的话,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响彻了远方的官道,一堆密密麻麻的黑影在渐渐的靠近。 铁手和那看守城门的将军也走到了近前,眺望着来人。 来人差不多有三千之数,人人皆是全副武装,身披锁子甲,腰跨长刀,手中拿着一把战场上长用的长枪,背后还负着把劲弓,眼尖的甚至还能看见这三千人之中还差不多藏着两三百名骑兵,通身着皮质铠甲,马背上挎着一杆战戟。 那看守城门的汉子看的呆了,自言自语道:“不就是来镇压些百姓吗......这般阵仗不至于吧......” 一旁的铁手冷哼一声并未说话。 待到军队走到城门前,一名身着紫蟒袍的男子骑着骏马来到最前方,带有深意的眼神望着城楼上的郭巨侠! “郭图,上次一别可是有差不多十年未见了吧!这么些年来你帮着我皇兄辅佐圣上,倒是辛苦你了,今日定要好好的叙叙旧!” 郭巨侠也是面带笑意,可那眼神中却满是凝重道:“八王爷说笑了,倒是你,圣上一声令下,你便不辞辛劳的连夜领兵进京,才是真正的辛苦!” 诚王笑了几声,朗声道:“怎么,这大冷天的还不让我进城取取暖么?我这些将士可是很累了,熟归熟,这待客之道总不能荒废了吧!” 那守城的将军急忙讪笑道:“哎呦,是末将的错,在下这就去给王爷您开城门!” 郭巨侠却伸手拦住了那将军,朗声道:“八王爷进京是来觐见皇上的,带这么多兵好像不妥吧!” 诚王眯着眼望着郭巨侠,说道:“这是什么意思?皇上不是叫我来这里镇压叛乱嘛,总不能不带兵去,让我一个人镇压吧,我可不是郭巨侠您,武艺通天!” 郭巨侠摇头道:“不不不,我是说,这天色还早,百姓们还未起床,倒不如让这些将士先行在城外歇息一下,八王爷您先和我去面见皇上后,再领兵入京,镇压叛乱也不迟!” 诚王眯着眼不说话,有一个神色倨傲的年轻人骑马走到近前,指着城楼上的郭巨侠喝道:“我们不远万里的来京想要为皇上尽一份薄力,你竟然敢将我们拒之门外?这就是郭侯爷你的待客之道么?” 铁手怒视那倨傲的年轻人,若不是身后无情拉着,铁手估计已经跳下去叫他好看了。 郭巨侠缓声道:“现在百姓皆都未起,让这些兵士进去也无事可做,反而不知道将这三千人往哪里安放,倒不如想我所说那般,先去觐见皇帝,待那群闹事之人开始了,再放你们进去,否则让那群闹事之人看见这么多的精兵,他们哪还敢闹事,那八王爷岂不是白来一趟!” 诚王突然开口道:“好,就如侯爷所说,我先一人进去!” 那年轻人一急,说道:“爷,这怎么行?” 诚王怒视一眼年轻人,年轻立刻乖乖的低下了头,闭口不言! 郭巨侠笑道:“那就再好不过了,还请这位将军将城门打开吧,先让八王爷过来一叙!” 那守城的将军看的莫名其妙,可也不敢插嘴,郭巨侠和八王爷都不是他一个守城将军能得罪的! 守城将军应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螺号,连吹三声,楼下的士兵收到信号,这大明门缓缓的被拉开。 那倨傲的年轻人眼神中精光一闪,贪婪、暴戾的神色一闪而过,然后就迅速的低下了头。 无情因为坐在那顶轿子上,没让四剑童抬起所以城楼下方根本看不清他,他便写了一张信纸悄悄的递给了那守城的将军,又装作若无其事的回到了郭巨侠身边。 那守城将军微微一怔,一个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给他写信干嘛,不过还是不动声色的揣了起来。 诚王驾马,慢慢的走进了城门,然后城门又缓缓的合上了。 郭巨侠也带着铁手和无情走下了城门,就看见诚王笑眯眯的在看着等着他们。 看见郭巨侠二话不说,诚王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说道:“郭侯爷步行,我又怎敢驾马!” 郭巨侠笑了笑,指着前方说道:“那还请八王爷先行?” 诚王点点头,往前走去,郭巨侠以慢半个身子的速度跟在诚王的身后,紧跟其后的就是铁手和抬着无情的四剑童。 那守城将军目送郭巨侠和诚王几人离开,望了望城楼下那三千精兵,从怀里掏出无情给的那张信纸,看完后手止不住的开始颤抖,不过短短的一瞬间,那张崭新的信纸就被他手中浸出的汗水给浸湿! 将那信纸小心翼翼的揣好,强做镇定的往城楼下望了一眼,看着那倨傲的年轻人骑着马满脸不耐烦的等待着,许是发现了有人在看他,往上一瞧。 守城将军勉强的笑了笑,就紧忙别过头,将视线拉到别处,身子止不住的在颤抖! ...... “侯爷,你想过没有,如果换一个人辅佐,你可能比现在更受重用,你能做的事情将会更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费心费力的把握着朝廷中大大小小的势力平衡!唯恐出一点差错,一身才干只能被束缚在这些权利斗争之中?”正在慢慢行走的诚王突然说道。 “已经出了差错了,不是嘛?”郭巨侠面无表情的说道。 “呵呵,也不一定是差错,说不定是更大的机遇也说不定呢?” “哼,我答应了先帝之事,自然不会食言!八王爷就不要说这些话了,今日咱们见招拆招就好!” “哈哈哈,侯爷你可还真是洒脱呢!” “洒脱不洒脱我不知道,只是念在你早前为了朝廷立下这么多的汗马功劳,若是你今日就此束手,我任你安然无恙的离开京城!”郭巨侠见诚王根本丝毫不掩饰自己,也便不再和他虚与委蛇,直截了当的说了出来。 此言一出,身后的无情浑身一震,抬着他的四剑童的脚步也有些不稳了起来,杀父仇人就在眼前,自己忍住没有直接动手,已经是极限,可当听见自己最尊敬的师傅竟然说可以放了他,无情实在是受不了! 双手一番,各有三枚银针出现在了无情的双手之上,可这一次银针上竟然有些泛着黑色! 一向‘明器无敌’的无情,连施展暗器都要先提醒一下对手的无情,这一次的银针上竟然啐了毒!(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京城保卫战(二) 站在无情身边的铁手看见无情手中的银针之时,心中大叫不好,先要阻拦,那银针就已经消失在了无情的手中。 淬了毒的银针很好的隐藏在了黑夜之中,在诚王对自己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偷袭,以无情的暗器手法完全可以做得到无声无息,甚至连一丝破空声都未响起就飘到了诚王的近前。 无情看诚王好似根本没有反应一般,心中一喜,可随即就是一惊,因为刚刚还在眼前的诚王此时竟然突然消失了!自己的银针也落了空! “手法不错,只可惜!杀机太重了些,不然还真有可能在阴沟里翻了船呢!”一道阴测测的声音从无情的侧边传来,无情心中震惊,一旁的四剑童也未反应过来。 铁手却是当先挡在了无情的身边,警惕的看着那脸上挂着一幅人畜无害模样的诚王! “这就是盛家的那条漏网之鱼吧,哈哈,长得倒是有些像你娘亲!不过性子倒是学你父亲学了个十足,一样的愚笨不堪!” 无情心中藏着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一扣扶手上的机关,上方精致的龙爪急射飞出,不过这一次同往常不同,那龙爪上系着的的黑绳变为了金色,在黑夜中极其的显眼! 溜金的龙爪后带着一条金线,一抹亮色划破了这黑夜,带着无情的怒火和心中的仇恨,直射向诚王所在。 可这么显眼的龙爪,诚王又好似没有看见一般,只是静静的在哪里站着,一动也不动。 当龙爪射到近前时,诚王才微微的拂动衣袖,一股劲风扑射而来,带着浑厚的真气将那龙爪推到一边去。 郭巨侠眼中精光一闪,无情见状再一次扣动机关,那龙爪又要收回扶手,可那金线回收到一半时,两只龙爪各五根尖锐的指甲直接飞射而出,两根急奔向诚王双眼,三根飞向小腹,剩下的五根竟然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绕向诚王的后背! 诚王此时的眼神中也终于有了些许波动,周身内力鼓荡,将套在外面的衣衫吹得四起,大喝一声,向前空劈一掌,一股凝而有型的掌力猛然推出,不但将自己前方的五根尖锐的指甲击碎,后续的掌力依旧连绵不绝的击向无情。 四剑童一惊,急忙施展轻功抬着无情的轿子往后倒飞了三步,可还是被那掌风追了上去。 只是好在距离拉的有些远了,那掌力已经快要消散而尽,四剑童只是被那强劲的掌风吹得有些东倒西歪,并没有受什么重伤。 前方的暗器被击碎,绕到身后的那些暗器自然就不可能再对诚王有任何的威胁,脚步轻晃就让那五枚指甲落在了地上。 没了指甲的龙爪被无情收回了扶手,显得有些突兀,无情轻敲了两下,那龙爪竟然自动的剥落,从空荡荡的洞口处有伸出来一个和之前一模一样的龙爪。 随着那龙爪一起剥落下来的还有那根和往常不同的金线,无情抓着一根金线的尾端,一股寸劲径直打出,那金线再一次飞射向诚王。 诚王此时刚刚躲开身后的暗器,看见又来一条金线,不屑一笑又是一掌打出。 那金线却好似狂风骤雨中的一点涟漪,随着掌风摇曳,可方向却未变,依旧奔向诚王,只是速度慢了些。 诚王一愣,他的掌力他自己是知道的,莫说是一根小小的金线,就是一颗苍天巨树他这全力一掌都能拦腰斩断的!心中不免赞许无情这小小年轻对暗器一道却能称得上是颇有所成,竟可将巧劲运用到这种地步。 不过就算那条金线射了过来也奈何不了诚王丝毫,护体罡气再次浮现在周身半尺,那金线就好似被折断的剑锋一般,没了锐气,就这么软趴趴的垂了下去。 无情也未着急,他从来就没指望能够一招制敌,诚王不过小小的显露几手,无情就知道自己和他的差距了,自己甚至都不奢求郭巨侠会帮自己!是自己坏了师傅的大事,自己又有什么理由让他帮自己呢,无情现在所做只是在做一个儿子应该为父母所做之事,那怕那个结果可能是最坏的! 手在轿子上一掏,手指不知沾染了些什么,内力聚集到指甲,只见一股明火跃然出现在无情的指尖,将指尖的那撮明火以暗器的手法打出,飞向被诚王击落的那条金线。 诚王眉头一皱,火苗,不知材质的金线,这在他心中汇聚成一个东西......火药! 虽然他自诩现今最厉害的火器‘霹雳雷火弹’都不能伤他分毫,但也不代表他有把握在火药的爆炸中依旧能如同现在这般风度翩翩,要知道他一会还要去觐见皇上呢,总不能一声灰扑扑的衣服入宫吧! 诚王纵身一跃,如同一只飞鸟扶摇直上,可和诚王预想的却有些不同,他所料的爆炸并未出现,那火苗落在金线上,反而射出一股刺眼的白光。 那白光的亮度甚至将这条街道都照射的犹如白昼,诚王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突然感觉耳后有劲风袭来,下意识的在空中一个转身,可又是无数道劲风铺面而来。 “嗖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铺天盖地的银针从无情手中的一个小小的桶状的物品急射而出,鬼知道这么小的一个木桶是这么装的下这么多的银针。 “嗖嗖嗖——”的声音持续了差不多两秒,诚王也从半空中落到了地上。 无情眯缝着眼睛望着诚王,心中有些拿不准,那个圆筒状的东西名叫做‘暴雨梨花针’,这并不是无情研制的机关类暗器,而是蜀中唐门的看家暗器之一,可在极短的时间内射出一千零五十八枚辅针,和二十七枚嗜血封喉的奇特银钉!共计一千零八十枚暗器!射击的方位又遵循天干地支,五行八卦,所以每一枚暗器皆是射向敌人的周身大穴,将这东西随意交给一个孩童,教会他使用的方式,那孩童便可以轻易的格杀一名武林高手! 如若不是这暗器的制作方式繁琐,制作成本又高的出奇,唐门可能早就不会再屈于蜀中一偶,而是直接一同江湖了! 这东西是唐门看家暗器,常人是根本不可能拥有,倒是郭巨侠和唐门有一段旧缘,从唐门手中求来了这么一只暴雨梨花针,交给无情,好叫这东西能对无情的暗器一路能有所借鉴! “暴雨梨花针!好一个暴雨梨花针!现在的朝廷根本就是一群蠢货,唐门、霹雳堂!这都是多么可爱的一群人啊,竟然只是任由他们在这江湖上打打杀杀,而不知道将他们聚集起来好好的利用!真的是一群无可救药的蠢货......不过没事,哈哈哈,这一切都将会是我的了,哈哈哈!” 无情看着在哪里狂笑的诚王,心中一沉,暴雨梨花针已经算是无情的杀招了,可这都制不住这诚王,那自己估计是报仇无望了! 不过就算是没有希望,无情也不可能就这么放过诚王,从怀里掏出三把飞刀,一个红柄,一个金柄,一个蓝柄,无情轻轻的拿起那金柄的飞刀,凝神聚气的望着在哪里狂笑的诚王,只待他笑声一停,便是他殊死一搏的机会! “无情!你还没有闹够么?”许久未说话的郭巨侠此时开了口,语气平淡,叫人根本听不出他的情绪。 无情一惊,望着面无表情的郭巨侠,说道:“师.....傅,我......” 郭巨侠冷声道:“想要报仇,就等他见完皇上再说,他一直对你未下杀手你难道看不出来么?” 无情受不了郭巨侠那种灼人的眼神,低下头说不出话。 这时的诚王似乎也已经笑够了,笑眯眯的看着满地的银针,开口说道:“我可记得有人跟我说过,我若今日束手,可保我安然无恙的离开!这怎么我还未说话呢,就有人急着想要我的小命了呢!” 郭巨侠面无表情的一拱手道:“郭某教徒无妨,让王爷见笑了!” 诚王轻笑了几声道:“这倒是没什么,我也愿意和年轻人多打打交道!更何况是郭侯爷的爱徒,我自然更要好好的亲近亲近!” 铁手的脸色一变,他刚刚死死的克制住自己并未上前去帮衬无情,可此时听见诚王的话里有话,实在是再也忍不住了,怒骂道:“反贼!我师娘和我师弟们呢?” 诚王笑而不语,郭巨侠的脸色也是一青,冷声道:“既然王爷有这个雅兴,见完皇上之后,到是要好好的聊聊了!” 诚王笑看郭巨侠,戏虐道:“我是无所谓,只怕郭巨侠到时候却是没有功夫和我叙旧啊!” 郭巨侠眯着眼睛,说道:“八王爷说笑了,我什么时候都有功夫!” 诚王点点头,略含深意的看了一眼极力克制住自己的铁手和无情二人,转身在前面走去,将后背大大方方的漏给几人,丝毫不在意身后这几人都想将他杀之而后快! 不过他不怕,黄雯郭芙蓉等人就是他最后一张底牌,也是最有力的一张底牌! 他和郭巨侠早些年前一同辅佐他的皇兄时,他就很了解郭巨侠是什么人,自然也明白黄雯对郭巨侠而言有多么的重要! 铁手狠狠的望着前方那背影,咬牙切齿的说道:“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 就这样诚王一人大大咧咧的在前方走着,一边走还一边打量着京城凌晨无人的街道,时不时的还点点头,好像心中很是满意,而郭巨侠则带着铁手和四剑童抬着的无情在后面不紧不慢的吊着,无一人说话,心中都各自在想着自己的事情。 行至皇宫近前,渐渐的有了些人烟,许多家丁打扮的人抬着轿子往皇宫哪里赶着,正是要去上朝的官员。 行至午门近前,大门虽然还未开启,门外却已经站满了来上朝的文武官员,有的还在轿子里歇着,有的就三两成群的聚在一起说这些什么事情。 早朝一般是卯时准时开启宫门也就是现在的早上五点,允许文武百官进入,可太祖设立下的规矩,百官必须在寅时也就是现在的凌晨三点就在宫外等候,以防皇上若是早醒,也好早点开始早朝!这小皇帝本是不愿参加早朝的,可是太后和郭巨侠不允许,这才日日如此。 所以现在应该还有半个时辰才开始早朝,这午门外就已经围了这么多的官员了。 百官有眼尖的,远远的就望见有个人影慢慢的望着这边走,走得近了些,看得起诚王身上所穿的紫蟒袍,皆都是一凛,这是明朝王爷才能所穿的服饰,结合昨日小皇帝让诚王觐见,自然不难猜出来人正是诚王。 几个喜欢攀附权贵的官员迎了上去,施了个大礼,叫了几声王爷,诚王不喜不怒,只是挥挥手算是打过了招呼,就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呆着去了。 没人看的出诚王的脸上漏出笑容是什么含义,只是觉得待在他的身边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也就无人往那边凑了。 不多时,郭巨侠也带着几人走了过来,一见郭巨侠那户部尚书便迎了上来,郭巨侠却也是挥挥手,不理户部尚书,走到了诚王的另一角,闭目养神。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啊?怎么郭侯爷还带着徒弟来上朝了?” 另一个头带三品翎羽的官员说道:“我也不知道啊,还有啊,你看那边的李捕头和锦衣卫的王副指挥使,来来回回的在这边转悠,不是有什么江洋大盗近京城了吧!” 又一个文官打扮的官员插嘴道:“瞧你那胆小的样子,这还当什么右副都御史啊,指望你去带兵打仗,我大明不早晚都得灭国啊!” 那右副都御史收到嘲讽,不由微怒道:“那你说这般阵仗是什么情况!” 那文官不屑道:“你没听昨日皇上说的么?我估计这些人手应该是来配合八王爷镇压乱民的,你瞎担心个什么劲,有郭巨侠在,真就是有什么江洋大盗,还不是望风而逃?”(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京城保卫战(三) “嗡——” 一声沉厚的钟声自皇宫中响起,午门处的两侧大门缓缓的被宫里的太监拉开。 “宣!百官觐见!”一声尖锐的声音响起,站在一群的文武百官皆都分成两行,文官左侧,武官站右侧,而后便鱼贯而入,皆都站的整整齐齐没有人敢再有一句废话。 当百官皆都进去后,门外便只剩下了郭巨侠一行人与诚王。 李玄衣带着一队六扇门的捕快走了进去,刘独峰却径直走向了郭巨侠。 “情况怎么样?”刘独峰来不及客套,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郭巨侠摇摇头沉声道:“我已和他撕破脸皮,待见完皇帝估计就要动手了!” 刘独峰则凝重道:“他不会在皇宫里动手么?” 郭巨侠凝重道:“应该不会,他的人马被我拦在城外了,他若真敢在皇宫就动手,那对我们而言可真是件好事!” 刘独峰点点头,别了一眼在不远处笑眯眯的诚王,哼了一声大步从右侧走了进去。平日里他其实是没资格上早朝的,他虽然在六扇门中,在江湖上都有很高的地位,可在这朝廷的官位里,他也只是一个捕头,在郭巨侠没有接管六扇门之前,这些捕快其实连品级都没有,而现在在六扇门的地位拔高后,他也不过是个从五品,而上早朝是至少四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做的事情。 刘独峰走后郭巨侠走向诚王,伸手一指左侧的大门,轻声道:“八王爷请!” 诚王笑道:“还是郭侯爷先!” “你是王爷,我不过一阶莽夫,还是您先!”郭巨侠面无表情道。 诚王笑了笑,不再推辞,大步走向正中间的大门。 郭巨侠眼神一冷,午门处共有三个门,左右两侧微小分别是文官和武官的大门,而正中央那大门是御门,只有皇上可以通过! “哼!”郭巨侠冷哼一声,然后对铁手和无情说道:“你二人先在这里等候,万不要再出什么乱子,若有什么变故,拉响信号!” 铁手应道:“是,师傅!”无情则没有说话。 郭巨侠叹了口气,从右侧的大门走了进去。 ...... “陈大国!”一声暴喝,响彻在大明门的城楼上。 被喊的人吓了一个机灵,回头一望发现是自己这几日的便宜上司,自己本是旗手卫的,也就是帮着这群低下的守城兵站两天岗,所以对于这个守城将军也就没什么敬畏,所以被这守城将军吓了一跳,反倒是感觉受到了屈辱! 陈大国不耐烦道:“郭将军,你这是干嘛!” 那守城的将军原来姓郭,看着陈大国那满脸的不耐烦之色,一个巴掌糊了过去,直接将他头上那顶带的扭七八歪的头盔打到了地上。不过眨眼间,那士兵的脸上就浮肿了起来,显然是郭将军下了多重的手! 陈大国被打的有些发懵,平日里一向和和气气,甚至感觉有些胆小的郭将军竟然敢打他! “你敢打我?”发完懵却是一阵怒火直冲心头。 郭将军阴狠着脸色,‘锵’的一声拔出手中佩剑,直指陈大国的胸口喝骂道:“我是将,你是我的兵!我打你你有疑问么?我就算在这里杀了你,我也可以用你犯了军法来说事,兵部不会找我麻烦!” 感受着胸膛上的尖锐,甚至感觉有一丝寒气从剑尖上直刺向自己的心头,直接将那一腔怒火浇灭。 “将军我错了,求你饶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陈大国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在生命面前什么尊严都可先往旁边放上一放! “现在,去将还在睡觉的兵全都给我叫醒,五步一岗,皆都给我站好了!还有,把守城弩从库里取出来!” 陈大国从鬼门关上走过一遭后,变得格外的听话,急忙道:“是是是,将军我这就去,我这就去!” 许是听见了城楼上的喝骂声,富田势源抬头问道:“上面的,怎么了?” 郭将军急忙探出头去笑呵呵道:“哎呦,没什么事,就是我的兵都偷懒睡觉去了,被我发现了,我怕一会你们进城看了笑话,这不让他们把那些人都叫醒,一会好迎接你们嘛!” 富田势源笑道:“不用这么麻烦了,早点让我们进去才是,这下面太冷了!” 郭将军赔着笑脸道:“好说好说,再等等,这天还没亮呢,再等等就好了!” 说完就怕再多说会漏出马脚,急忙将头收了回来,心中猛烈的跳动着,都快蹦到嗓子眼了!抬手将额头上的汗擦掉,深呼了一口气,才压下了心中恐惧。他本就是一个普普通通混吃等死的守城将军,有这个官靠的还是祖上蒙阴和自己会做人换来的,从未经历过任何战事,更何况这还是...... 郭将军死死的拍打着怀中无情给的那张信纸,嘴里有些泛苦,后悔自己当时找了些关系没有和自己之前手下的那些士兵一同去前线支援! 过了一会,陆陆续续有些睡眼朦胧的士兵,穿着东倒西歪的盔甲走上城楼,每个人的眼中都写满了不解和不满! 郭将军再一次一提手中佩剑,剑指一个打着哈气的士兵,喝骂道:“把盔甲好好穿起来!让人看见叫什么样子?地痞无赖么?” 士兵们皆都诧异的看着炸了毛的郭将军,不过虽然心中不满,却也还强忍着怒气各自将自己的盔甲整理了起来。 陈大国快步跑到郭将军身边,轻声道:“人我都叫过来了,守城弩正在抬!” 郭将军紧忙道:“你们慢着点,别发出声响,抬上来了也先别安,我让架起来在架起来!” 可话音刚落下,一声粗壮的嗓音自城楼的道口响起:“马格皮,这守城弩这么重,那孙子是吃错药了吧,也不打仗驾这东西干什么!” 郭将军脸色一变,急忙跑过去一脚将那大声嚷嚷的士兵踹倒,想要喝骂却只觉得身后一阵冷风,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往地上一滚。 “锵”自己的头盔连带着几缕头发被砍掉,自己则披头散发的翻滚到一旁。 富田势源握着刀,邪笑着望着狼狈的郭将军,戏虐道:“将军这是何故,又是叫兵又是守城弩的,难不成我们有什么地方得罪将军了?” 郭将军胆战心惊的望着富田势源,颤抖着说道:“我...我..这是规矩,开城门前必须把守城弩架起来!” “哦?”富田势源怪叫一声,刀顺手指向旁边的士兵,喝道:“他说的是真的么?” 陈大国望着眼前的刀尖,惊恐道:“不...不是...并没有...这个规矩!”顿了顿,望了眼蜷伏在地上的郭将军,又颤抖道:“而且...而且这个时间城门早就应该开了,他就是不让你们进来......” 富田势源笑了起来,放下刀拍拍陈大国的肩膀,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堆东瀛话,可也大致猜的出来是夸奖陈大国的。 陈大国觉得自己没有危险了,得意的对着正气愤的指着他的郭将军笑了笑。可突然一抹白芒划过自己的眼帘,吓得他紧忙的跪了下去,对着富田势源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口中哭喊道:“大爷,饶了我吧,我什么都没做啊!” 富田势源看着陈大国那贪生怕死的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一脚将跪在地上的陈大国踹到,踩在他的脸上说道:“叫我声爷爷,说不定我就饶了你!” “爷爷,你是我亲爷爷,求求你饶了我吧!” “哈哈哈,大明的士兵原来就这点出息,哈哈哈!” 陈大国依旧哭喊着:“爷爷、爷爷的叫个不停!”郭将军已经没脸在望着这陈大国。周围的士兵也都默默的别过脸去,那个刚才被郭将军一脚踹翻的壮汉却是怒吼一声,猛地扑了上去。 一抹血色,滴落在陈大国和郭将军的脸上,吓得陈大国疯狂的乱叫,可就是挣脱不开那踩在自己头上的脚。 壮汉的头颅滚到郭将军的手边,郭将军颤抖着将那睁大的眼睛给合上,虽然正是因为他让自己漏出了马脚,可看过陈大国那贪生怕死的样子后,自己又怎么忍心让这真正的血性男儿死不瞑目呢! 没了头颅的身躯并未倒下,还是这么直挺挺的站着,富田势源冷哼一声,抬起踩在陈大国头上的脚,一脚将那身躯踹到落在了躺在地上的陈大国的身边。 陈大国惊叫一声,猛然窜起,将落在自己眼前的身躯往别处踹去,一股热流缓缓的从自己的下身流了出来。 富田势源“咦”了一声,厌恶的看了一眼陈大国,喝道:“自己将那东西舔干净它!” 陈大国连迟疑都没有,低着头真的开始舔起自己刚刚流出来的那摊泛着骚味的液体。 郭将军摇着头长叹一声,眼神中满是悲怆,他虽贪生怕死不愿上战场,可也不愿受此大辱!手中佩剑飞射而出,飞向趴在那里舔自己尿液的陈大国! 只可惜郭将军根本就不会武艺,这一扔软绵绵的,一点力度都没有,富田势源只是微微一抬手就将那佩剑击飞。 然后指着郭将军喝道:“你过来和他一起舔,我就饶你一命!” 郭将军冷然一笑,突然口中喷出鲜血,手指着富田势源,一字一句的说道:“你!不!得!好!死!”说完头一歪,倒了过去,可眼神依旧未离开富田势源和趴在那里的陈大国半步,那怕是死了,从眼神中依旧能感受到他心中的那腔怒火! 富田势源皱着眉,扒开郭将军的嘴,骂骂咧咧道:“还敢咬舌自尽,真是个废物!整个大明都是废物!” “弟兄们,你们还等什么呢?此人一看便是图谋不轨,咱们先拿下他再说”见富田势源要侮辱郭将军的遗体,一个平日里最看不惯郭将军的刺头兵怒吼道。 又一个士兵怒吼道:“是啊,他武功再高也只是一个人,咱们这这么多人,还怕他不成!”说着将手中长枪一递,直刺向富田势源。 随着这二人的出头,众将士皆都是围向富田势源。 富田势源冷笑一声,咧嘴自言自语道:“还真是不自量力啊!”抬起“长船”以病态的笑容说道:“这些就先当今天的开胃菜,一会还有大礼要来呢!” 这时众将士的长枪也都刺了过来,他们本是旗手卫,对于战阵的集刺和围攻之法根本就一知半解,所以这些长枪刺过来大多都是斜斜歪歪的,只有少数几杆瞄准了富田势源的要害,而其他大多数都是无意义的集刺,反倒是扎在一堆有些碍手碍脚的,将本来能刺中富田势源的长枪也都挡住了。 一声暴喝,手中长船轮了一个满月,在富田势源真气的加持下,本就可以称得上是‘名器’的长船更是锋锐无比,刀光猛展,“锵”的一声刺过来的长枪皆都被砍断了枪头。 围住富田势源的将士们看的呆了,富田势源却是残忍的一笑,刀光、血光。在快要消失的月光下,这座不知存在了多少年的城楼上,染起了一抹血色。 血肉模糊、肢体四散,侥幸活下来的几名将士,惊恐的往后退着,看着这个他们眼中的恶魔。 “跪下叫我声爷爷,说不定我会放过你们!” 又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士兵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可还未说话,一旁的另一个人直接将那年轻士兵的脑袋刺穿了个洞。 “小小东瀛倭寇,也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这里是京城,过不一会四大名捕和郭巨侠就会赶过来要了你的小命!” 富田势源扶着额头癫狂的笑了起来,好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郭巨侠?那个自己妻女被抓了,还蜷缩在自己衙门的懦夫?哈哈哈,我会杀了他,来证明你们中原武林,不,证明你们整个大明都是一群废物,残渣!” “好大的口气!”一声感觉有些苍老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富田势源眼神一凝,喝道:“谁?” “我是你爷爷”一声怒吼从富田势源的上方传来,最后两个字猛然拔高了音量,浑厚的内力带着音浪只接将富田势源的腿压的微曲了几分。声音中甚至隐隐有龙吟般的声响!(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京城保卫战(四) 娘!咱们会不会死在这里啊!”郭芙蓉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娘亲。 黄雯勉强的笑了笑,将怀里的郭芙蓉抱得更紧了些,柔声道:“芙儿,别怕有娘在这里呢,不会让你有事的。” 郭芙蓉则轻声道:“娘,我不怕死,我只是怕咱们会坏了爹的事!” 黄雯闻言心中一酸,去还是强笑道:“没事的,你爹的本领大着呢,他不会有事的,咱们也不会有事的。” 郭芙蓉点点头,突然又说道:“娘.....你说...你说傅大哥现在在做什么呢!他会不会还未发现咱们不见了?如果真是这样,女儿以后绝对不会再理他了!”说完又觉得有些害羞,红着脸将头埋进黄雯的怀里。 黄雯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自己的女儿真是像极了自己,曾几何时自己又何尝不是一门心思的挂念在郭图那块木头上,那怕是自己身处险境想到的也只有他。 “要是那臭小子...不对,是你的傅大哥!” “哎呀,我不理你了!” “哈哈,要是你那傅大哥知道了,你想让他干什么?” 郭芙蓉想了想,用比蚊子还小的声音说道:“着急啊,越着急越好,我就喜欢看他着急!” 黄雯一怔奇道:“怎么,为什么不想你傅大哥来救你啊!” 郭芙蓉在黄雯的怀里一阵沉默,最后沉声说道:“太危险了,他因为我已经好几次陷入险境了,我不想再让他出事!” 黄雯张了张嘴,却未发出声响,怜惜的望着自己怀里的女儿,左手不动声色的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长长的叹出了一口气。 女人,哪怕她平时里再刁蛮,武功再高,在外面呼风唤雨,可归根结底她依旧是女人。 黄雯轻轻拍了拍郭芙蓉,郭芙蓉疑惑的抬起头望着自己的母亲。 黄雯从怀里掏出一把木筹,郭芙蓉惊道:“娘,你不是说你不会再......” 黄雯拍了拍郭芙蓉的小脑瓜,轻声道:“娘十年前曾给你爹卜过一卦,卦象上说十年后他必有一劫,想必咱娘俩二人便是他今日的劫。今日我便再卜一卦,算算这一劫他能不能过去!” 郭芙蓉激动的说道:“娘,你明明说过,你已经卜太多的卦,泄露的天机太多,会遭天谴么?” 一声说的极大声,将一直在一旁照看冷血的追命也惊吓到,急忙跑过来说道:“师娘,不可啊!” 黄雯笑着摇了摇头,轻声道:“天谴有强有弱,我不过破这么一次例,应该也只是被小小的惩戒下,甚至说不定根本没有天谴。” 追命急道:“可是.....”话未说完就被黄雯打断道:“没有可是,现在这个情况,难道会比天谴来的要遭么?” 追命和郭芙蓉说不出话来了,坐以待毙确实不是什么好的办法。 “好了,你二人凝神闭气,不要打扰我!” 说完黄雯收起表情,盘膝而坐,口中不断的轻声说着些经意,念得其实并不是什么卦文,而是《清静经》又叫做《太上老君说常清静经》,只是一个普通的清心凝神的法诀,基本所有的道士都要必会的基本功课。 看劝不过黄雯,追命和郭芙蓉站到一旁,静心的望着黄雯,不敢打扰到她,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其实以前黄雯卜卦不止要心神安定,更要素斋三天,焚香沐浴之后方可卜卦,那样在才能保证卦象和现实的精准,可现在并没有那个条件,黄雯只得将就一下,但愿不和现实偏离太远即可。 念完一段《清静经》后感觉自己的心境已经平稳后,用舌头轻叩上颚三十六下,双手一握那木筹就握进了黄雯的手中。 双手微动几下,黄雯猛地睁开了眼睛,无情无欲的眼神让人一望就只觉得心中升起一种想要膜拜的感觉。 缓缓将手中木筹一一排开,黄雯长出了一口气,只觉得脑中一片眩晕之感,差点没往后倒过去,好在郭芙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郭芙蓉。 “娘,你没事吧!”郭芙蓉的声音带了些许哭腔。 黄雯摸了摸郭芙蓉的头发笑道:“他们将我的内力封住,体力不够支撑我卜完这一卦,我却强行占卜,这才如此,只是有些疲累而已,没什么大碍的!” 郭芙蓉戚声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天谴来的这么快呢!” 黄雯笑着摸了摸郭芙蓉柔声道:“好了,我没事了,你先起来,让我看看!” 郭芙蓉依依不舍的离开了黄雯的怀里,跟随着黄雯的视线望向摆在地上的那几个木筹。 六根木筹,其中四根木筹断成两半,两根完好无损。 上方并行摆列两行断掉的木筹,下面有一根完好无损的,再下面又何上面一样,两根断掉的,一根完好无损的。 “震亨,震来虩虩,笑言哑哑,震惊百里,不丧匕鬯。” “震为雷?” 追命奇道:“‘震为雷’什么意思?师娘,这卦象怎么说?” 黄雯也是疑惑道:“很怪,从主卦方面来看,下爻与中爻是当位的爻,都是潜在的对主方有利的因素......” 郭芙蓉听得脑瓜子发涨,摇了摇还在思索的黄雯道:“娘,你就说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吧,你说的这些我都听不懂!” 黄雯凝重道:“有惊无险,可险后又有大劫!” 追命追问道:“你是说这次我们会没有事?” 黄雯沉声道:“这次的劫有贵人所助,可劫后会演变成一场更严重的大劫!” 郭芙蓉却喜道:“真的?那咱们这次岂不是有救了?贵人?贵人在那里?”说着开始四处寻找起来,可这房间里只有她们四人,屋外也只有一个猥琐的小老头拿着一把极大的斩马刀在看守,郭芙蓉跑到窗户处,笑道:“喂,那老头,你是我们的贵人么?” 黄雯看着自己女儿那副样子,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摇摇头继续研究这个她有些看不太懂的卦象起来。 “不对,娘亲,不对,你快来看!” ...... 皇宫外,铁手和无情找了一个清净的地方待着,等候自己的师傅出来。 有很多侍卫、家丁打扮的人和他们一样,都在等候自家主子,只不过他们脸上写满了轻松惬意,三五成群的聊在一起,而铁手和无情皆都一脸的严肃,眼神中还带着几分忧色。 不为别的,只因为刚刚从正南方隐隐传过来一阵龙吟般的叫喊,而那正是京城的大明门,诚王领兵入关的地方。 这里距离大明门不下二十里,这么远的距离二人还能有所察觉,虽然和二人有内功底子有一定的关系,却也可见此人之恐怖!这一吼恐怕不下于当年长板坡上燕人张飞的那惊天一吼! 可无情的心中其实还压抑着另一件事,那张信纸自己是背着师傅交给那守城将军的,他很清楚只要那守城将军对这事概不知情的话,他们根本一点事情都没有,只要乖乖把门开开让那些士兵进城,他们的任务就算完事了,一切都是按章程办事!毕竟诚王是篡位而不是造反,他唯一要杀的只有当今的皇上,或许还有郭巨侠和一些不听话的大臣,而对于这些无关紧要的角色,诚王也不屑动手! 但是无情的那张字条交给郭将军后,无情不信那郭将军还能坐的住,最坏的情况无非是依旧装作不知情放任那群人进城,和没给字条差别不大,而那郭将军若是奋起反抗,则说不定还可阻挡一段时间,没了那三千精兵的支援,无情不信诚王还能在京城翻得起什么风浪,而自己也有机会手刃家仇! 可当听见正南方出现的那声龙吟般的啸声后,无情心中一紧,他不知道他所作所为是对还是错,究竟是报仇重要还是少让无辜之人惨死重要,这对无情的良心是个极大的拷问。 可事情已经做了,无情后悔也没什么用了,只能静心思考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不过他们不知道暗处还有两双眼睛在盯着他二人。 皇宫下方的一处很普通的民居里,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的身旁放着一杆足有两米高的长枪,而那个人的手从来不曾离开过那杆长枪,那怕是坐在椅子上喝茶水,都要死死的握着,按他的说法自他得到这杆枪开始,他的手便未离开过他的手,那怕是吃饭睡觉出恭的时候,他都要抓着这杆枪! 而另一个人则在静静的擦拭着手中的奇怪兵刃,像是一个中间被掏空的铁环,周围一圈极其的锋利,隐隐的散发着寒芒。这铁环中间还有一个把手,他将这兵器称作为刀,可怎么看都看不出这是刀的样子。 这二人也就是十三凶徒里仅剩下的‘无刀叟’冷柳平和独孤威了。 “你听见了么?”押了一口茶水的独孤威突然问道。 “嗯”冷柳平的话很少,只是简单的说了一个字。 独孤威显然是已经习惯了,并未生气,放下茶杯往外面看了看无情和铁手,看二人没有什么动作这才又说道:“你的武功在我们几人中当属最强,我感觉你也不屑于头儿给的那几本破秘籍,你是为什么帮他的?” 冷柳平淡淡道:“与你无关,你不也和我一样?头儿交给你的武功你也没有学,不是么?” 独孤威笑着点了点头,又道:“他其实并不信任我们,不是么?这一切的计划都是昨天才告知我们的,而他手底下的那几个废物却早早的知晓他的身份!特别是那个傻缺东瀛人,办完这次我定要杀了他!” “你看不动么?” “什么意思?” 冷柳平哼了一声说道:“那东瀛人很明显背后有着一股势力,头儿想必是和那个势力做了什么交易吧,所以他信得过那人,而咱们他是信不过的!” 独孤威冷笑了一声道:“我那日看见孙不恭和杜莲身死之后,我便已经下定了注意,这次事情办完我就走,直接去西域,听说那里有个新崛起的天龙教,我便去投奔他们,也省的这诚王卸磨杀驴!” 独孤威看冷柳平好像没什么反应,便又说道:“你好像是从苗疆来的吧,怎么样干完这一次你还待在京城还是回苗疆?” 冷柳平已经没有说话,只是在那默默的擦拭着手中那柄奇怪的刀。 “你说这次头儿能不能成功?听说他找了很多杀手去狙杀郭图,我是不信有哪家杀手敢接这种单子!” “你很烦!”冷柳平无悲无喜的声音响起。 独孤威笑了两声,耸耸肩,可突然觉得不对,往窗外一看,铁手和抬着无情的四剑童一起消失了! “不对,人呢?” 冷柳平也是一惊,急忙跑过来一看,突地心中一紧,下意识的往后一跳,四柄利剑从下而上的穿刺过木制的窗户,直射向冷柳平刚刚所待的位置。 好在独孤威有着枪不离手的习惯,顺势往下一砸,手中真气顺着长枪喷涌而出。 窗外四剑童手上一麻就再也拿不住那剑,脱落了手。 这时房间大门突然被踹开,铁手一马当先的冲了进来,连个招呼都未打就是一拳砸向手持长枪的独孤威。 冷柳平眉头一皱,手中铁环精光一闪,准而又准的飞射向铁手的脑袋。 突地一点寒芒从窗外射进,‘叮’的一声,射偏了冷柳平的铁环,那铁环飞到一旁的墙壁上。 “你在这里守着,不要惊动其他人!”门外的无情对着四剑童嘱咐道。 “是,公子!”四剑童齐声应道,随即抬起无情的轿子,用起巧劲让那轿子飞一般的滑行进了那间民居,无情顺势还将房门给关了上去。 因为自己可能已经害死了一干守城的无辜士兵了,无情不想再有无辜的百姓因自己而死!所以这一战,只能偷偷摸摸打,将声音降到最低! 屋内空间很小,站下三个成年男人和一个来不及改成轮椅的轿子显得有些狭小。 独孤威的那两米的长枪在房间内根本施展不开,看见铁手的拳头袭来,只好连滚带爬的离开窗口,和冷柳平并肩站在了一起。(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京城保卫战(五)过渡章节...... 昨日,傍晚,天香楼。 傅楚强忍着耐心将事情和陆小凤讲过之后,坐在柜台处盯着账本发呆婉娘突然冷哼一声,说道:“臭男人,世上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说罢又白了傅楚和陆小凤二人一眼,冷声道:“还在这里墨迹什么?还不去救人?在我天香楼待着那贼人还能带着黄夫人回来么?” 傅楚虽然不知道婉娘为何这般气氛,可想法倒是和他差不多,一把拽着陆小凤就往天香楼的门口走,陆小凤万分无奈的说道:“大哥,你慢点,你想让我想想!” 傅楚只好驻足,静看陆小凤。 “你可还有什么其他的线索?” 傅楚急声道:“他们说一直在郭府站岗的两名士兵似乎往这个方向走了!可这里没见到什么奇怪的人,我就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在这里倒是抓到你了!” 陆小凤尴尬的笑了笑,突然月儿清脆的声音响起。 “二位公子,那边是你们说的两个奇怪的人么?” 傅楚一惊,急忙跑到门口一看,还是原来的样子,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只有一个简陋的面摊,只有两个食客坐在那里。等等......那两个人? “那俩个人似乎从来都没有动过!桌子上的面条早已经干枯了,甚至微微有些泛黄,显然是放了极长的时间!” 傅楚急忙问道:“这两个人呆在那里多长时间了?” 月儿微一思索然后说道:“差不多都有两三个时辰了!” 傅楚急忙冲出天香楼,直奔向那小面摊,陆小凤也紧跟其后。 走的越近傅楚越加的觉得不对劲,这面摊的火都已经熄了,驾着的汤锅也不冒丝毫热气,而那面摊老板竟然都不给续火,只是在那里静静的站着。 傅楚走到那老板近前,可那老板也不招呼客人,只是在那里站着,眼神中没有丝毫的生气。傅楚探出手搭在那人的脉搏上,冰冷、平稳没有一丝的心跳,这人至少死了四个时辰了! 又如法炮制的试探了下那两个食客的脉搏,和那面摊老板如出一辙。傅楚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周身都没有丝毫受伤的痕迹,甚至连中毒的迹象都没有! 陆小凤也跟了过来,轻声问道:“都死了?” 傅楚点点头,站在一旁给陆小凤让出了位置,陆小凤探出头去望了望,叹了一口气道:“没错,就是那两个站岗的士兵!我在郭府门前见过他俩!” “你能看出他们是怎么死的么?” 陆小凤‘咦’了一声,他也发现了这三具身体的不妥之处,周身没有伤痕,甚至连中毒的击向都没有,就好像是寿元耗尽自然死亡一般。 “我也看不出来!” 傅楚此时若是进入罗汉拳的生死之境的话,他就会发现这三人的身上浓聚着极其强大的死气,这种死气根本不是刚死最多三四个时辰的尸体所能拥有的。 “现在怎么办?” 陆小凤沉吟一番后,说道:“去郭府,黄夫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曾经江湖上亦正亦邪的魔女‘小诸葛’可是将无数江湖豪侠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奇女子,我不信她能这么轻易的就被人掳走!就算不敌,她也定会留下些许线索给咱们参考!” 傅楚点点头,说道:“走吧!” 陆小凤却一摆手说道:“你先等我一下!”说完身影一晃,出现在了街对面的一家关了门的书店处。也不敲门直接一跃而起轻飘飘的落进书店里,不一会又从书店处飞了出来。 “你干嘛去了?” “借本书,快走吧!” 在二人的全力之下,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就又回到了郭府。郭府一旁的那户人家正出来几个家丁在打扫着地上的大理石粉末,其中一个眼间的认出的傅楚,以为又要来找他的麻烦,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痛哭流涕的哀嚎道:“大侠,大侠,我都已经被罚了一个月的月钱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傅楚和陆小凤好像根本没看见一般,脚步轻点双双飞上了郭府的大门。 “……” “张三你发什么羊癫疯?赶紧干活,明天还得去西街再买一对石狮子呢,小心老爷真的把你送回乡下!” ...... 这郭府里还是那个样子,入口处的桃花阵已经排列开来,层层叠叠的让人有些眼花缭乱,傅楚大感头疼。 “怎么进去?” 陆小凤不急不忙的从怀里掏出一本书,傅楚定睛一看,上面用正楷写着‘易经’二字! “什么意思?” 陆小凤轻声道:“天下阵法无论怎么演化,皆都出不来易经术数,阴阳五行!” 傅楚点点头,奇道:“你对易经也有研究?” “没有!” “这样啊!那你特么拿这东西干嘛啊?你随便看一遍就能把这桃花阵给破了?” “......” 陆小凤看着傅楚那暴怒的样子,知道不能再逗他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傅楚再一次黑化了可就不好玩了。 陆小凤急忙说道:“不用破,不用破!我思来想去黄夫人不可能将线索给的太明显,对方又不是傻子,我便想我要是黄夫人我会怎么做!而这桃花阵便是留下线索最好的方式!” “那你就赶紧找!”傅楚怒道。 陆小凤尴尬的笑了笑,纵身一跃飞起三四丈高,随即又落下,然后再一次跃起落下,这一次蹲在地上随手找了一段枯木枝在地上乱画起来。 飞起、落下、画画。这么折腾了三四次后,地上的图形渐渐的有了眉目。 这是一个八卦图的样子,只是被陆小凤画的有些东倒西歪。 傅楚打量了一会,并未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看着陆小凤,等候他的解释。 陆小凤看一会地上的八卦图,翻一会手中的《易经》就这么过去了差不多一炷香的时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傅楚喜道:“查出来了?” “没有,完全看不懂啊......” 二人如同泄气的气球一般跌坐在地上,无奈的望着眼前的桃花林。 “要不要去找无情回来?”陆小凤问道。 傅楚冷哼一声道:“你去吧,那群人我不想再看见了!”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现在毕竟不是置气的时候,阵法一途你我根本一窍不通,这线索我猜十有八九也是给无情所留下的,还是交由他来解决吧!” 傅楚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走吧,去六扇门!” 二人一齐直起身,纵身一跳飞上房顶,突然傅楚一直那桃花阵的尽头,说道:“那是什么?” 陆小凤顺着傅楚的手指看过去,看见开满桃花的林中,却有一颗桃树竟然是光秃秃的。 二人对视一眼,复又跳了回去,陆小凤拿了一根石子放在那可枯树的位置,仔细的打量了一番。 顺着那颗石子往下看去,两列桃树并排而立,下方又是一列极长的桃树,不过中间却像是被人砍成了两段,大致是这个形状?。 傅楚将周围无关紧要的图形擦掉,只留下?这个形状,陆小凤急忙翻开那本偷来的《易经》。 “怎么样?这回有没有?” “别急,这不找着呢嘛......这,有了!” “巽为木,为风为东南方!” “那是什么地方?” 陆小凤闭上眼睛似乎是在回想着什么,突然睁开眼睛说道:“东南方!有木的地方!玉蜓林!” ...... 月儿目送傅楚和陆小凤的背影消失,便关上了大门,缓步的走到婉娘的身边,轻轻将纤纤玉手放在婉娘的太阳穴上,开始轻柔的按摩起来。 “婉姐,你这是生的什么气!你和黄夫人又不熟!” 婉娘冷哼一声道:“只是为她不值而已,为了一个男人退隐江湖一心在家辅佐那郭呆子的事业,可换来的竟然是人家的不闻不问!哼,郭巨侠,就是个狗屁!” 月儿轻笑了一声,轻轻的将手拿下来,又放在婉娘的肩膀上揉按起来。 “咱们开咱们的店,与世无争,何必要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呢!” 这一句话算是戳到的婉娘的痛处,一摔手中账本,娇斥道:“这都多少天了?我连开张都不敢开,不过屁大点事耽误了多长的时间了,做一个男人不合格,连做一个臣子都不合格!月儿,我跟你说从今天开始,六扇门的生意一概不做!” 月儿掩嘴偷笑起来,她知晓婉娘的脾气,钱这一个字在她眼里可比天还要大,真要有六扇门的捕头过来,要是拿着大把大把的银子,婉娘估计还是那笑脸迎人的样子。 发完火的婉娘沉默起来,突然推来身后的月儿,轻声道:“月儿,拿我外套来!” 月儿奇道:“怎么了,这么晚了还要出去么?” 婉娘沉重的点点头,说道:“我不放心那两个毛头小子,男人不能做的事,我婉娘不能不管!” 月儿激动道:“可你都退隐江湖这么多年了......” 婉娘笑出了声,说道:“退出江湖?谁跟你说我退出江湖了?我不一直生活在江湖之中么?只不过这京城的江湖少了许多恩怨仇杀,多的是背地里的权谋较量而已!月儿你还是年轻啊。” 月儿应了一声,转身款步的走去了二楼婉娘的厢房去给她拿外套了。 婉娘看着月儿离去的背影,嘴中暗自喃喃道:“我倒要看看是谁敢让我白白损失这么多的银子......” 玉蜓林是京城附近的一处幽林,就在官道的一旁,不过因为那里的地质并不适合种植,所以生长的多是些杂木,蜿蜒扭曲地上又泥泞不堪,不想走官道想挑小路的也都是走玉蜓林旁边的大隗林,所以这里一贯是人烟稀少。 不过那玉蜓林在城外,想要去到那里自然是要出城的,陆小凤看了看天色,急忙道:“快走吧,一会关了城门就不好出去了!” 傅楚点了点头,二人再一次直奔城门而去,那玉蜓林在东南方,自然是要从位处正南方的大明门出去,好在郭府距离大明门不算是太远,紧赶慢赶的二人可算是在关城门之前到了大明门。 门楼上有几个稀稀疏疏的士兵东倒西歪的站在一起,下方看守城门的竟然也只有一个士兵,打着哈气靠在城墙上,过往的行人络绎不绝,那士兵连看都不看一眼,更别说要查看路引了。 一个乞丐打扮的落魄男子持着一根木棍和一个脏了吧唧的破碗,步履蹒跚的往城里走。 许是天黑脚滑,走到哪打着哈气的士兵面前一下子跌到在哪里。 那士兵皱着眉,一脚踢在那乞丐的身上,喝骂道:“那里来的臭乞丐,赶紧滚出去,别脏了你大爷的眼!” 傅楚微一皱眉,想要上前制止却被陆小凤一把拉住。 “正事要紧!” 傅楚叹了口气,又要往外走,可突然听见一声惨叫,那乞丐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哀嚎不止,周围的行人皆都驻足不行,对着那士兵指指点点。 那士兵怒道:“看什么看?知道你爷爷是谁么?再看我把你们全都抓回大牢去!”说着又狠狠的给了那乞丐两脚。 这两脚踢在了乞丐的脑袋上,这一下那乞丐彻底没有了声音,似是晕死了过去。 士兵皱着眉头说道:“赶紧起来!”可那乞丐还是毫无反应,这是城楼上方传来一声怒吼。 “陈大国!你干什么呢!” 一个有些微胖,将军打扮的将士从城楼上走下来,指着陈大国喝骂道:“你干什么呢?” 陈大国不屑道:“不过就是一个臭乞丐么,我问他要路引,他不给,我就搜他,他暴力反抗,我就把他打昏了!怎么了?我都是按程序办的事,有问题么?” 那将军指着陈大国的鼻子“你...你...”个不停,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大国又冷笑了一声道:“我本就不是你的手下,我来这只是帮你驻防,你又有什么权利对我指手画脚的!我陈大国以前在旗手卫是什么人你也不打听打听,当年‘干禄王’叛乱,有一个反贼拿着一把厚背砍刀立在我脖子上,我连眼睛都未眨一下,我难道还会怕你不成?” “嗖——”一枚石子从陆小凤手中飞出,贴着陈大国的眼睛射进了一旁的城墙里,死死的镶住! 陈大国一愣,看向傅楚二人,傅楚冷哼一声,空挥一掌,强大的掌风直接将陈大国头顶的头盔击落,落在地上竟然印出了一个掌印。 陈大国一下子跪倒在地,磕着头说道:“二位大侠,二位大侠我错了!” 傅楚和陆小凤齐齐的鄙视了陈大国一眼,掉头出了城门......(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京城保卫战(六) 当二人出了城门,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不过借着朦胧的月光倒不至于万全找不清方向,二人看准方位直奔玉蜓林走去。 傅楚本想什么都不管,一路施展轻功跑过去,也不过个把个时辰就能跑到,可陆小凤却不许,按他的说法是你可以不顾内力消耗全力施展轻功,他陆小凤可不行,全力施展轻功跑个一个时辰自己体内的真气估计就要消耗大半,他不信关押黄雯郭芙蓉等人的地方没有人看守,自己二人一切还未知道呢,就贸然消损自身的战力,确实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所以二人只好控制着内力和体力的消耗,施展一段轻功就停下来走上一段路,这样行进的速度便慢了下来。 二人并不知道,他们后方还有一道纤细的身影远远的缀在二人的身后...... 玉蜓林并没有什么明确的地标,这么走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后,傅楚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身处何处,在他眼里这反正四周都是树,看哪里感觉都差不多,好在陆小凤好像是认得路的,一直在前方领着傅楚走。 “应该是快到了!”陆小凤停下脚步,环视一周后轻声说道。 傅楚望了望,奇道:“你怎么知道的?” 陆小凤解释道:“刚刚一路上都是榆树,没有其他的杂木,可越往这里走,树木的种类越多,形状也是越来越怪异,我猜这里就是玉蜓林了。” 傅楚点点头,又问道:“那接下来呢?” 陆小凤一时犯了难,愁声道:“我也不知道,黄夫人给的线索就是这里,我本以为他们一路上会留下些蛛丝马迹,可看起来对方并未给我们这个机会!” 傅楚闻言急道:“那怎么办?都已经找到这里了...总不能再回去吧!” 陆小凤沉声道:“还是先四处找找吧,没有线索只能用这种老办法了!” “玉蜓林有多大?” 陆小凤沉默了许久后才说道:“大半个京城大!” “只有咱们两个人?” 陆小凤点了点头,傅楚愤恨的对着一旁的大树来了一拳,“轰”的一声,要两个成年人合抱才抱的过来的大树被傅楚这一拳打的晃动不止,片片枯叶掉落下来。 “现在这些都没有用,找人才是正事!”陆小凤沉声道。 他很担心傅楚现在的心境,傅楚这一路上都在压抑,他看的出来,若真是就在这里黑化,他不知道是先制住傅楚好,还是先找人好!陆小凤心中暗暗祈祷,你要黑化,一定忍住,等见到敌人你再黑,没人管你的! 傅楚低声嘶吼一声,身形一转就消失在了陆小凤的眼前,陆小凤摇摇头,高声喊道:“发现踪迹不要轻举妄动,发个信号等我先过去再说!”树林里飘荡着陆小凤的回声,也不知道傅楚有没有听得进去。 ...... 郭巨侠和诚王跟在大臣们的身后缓步的往皇宫里走,一旁的李玄衣和刘独峰带着捕快和皇宫里的一些侍卫寸步不离的跟着,一路上无任何人敢喧哗。 可走过一断路后,在前方领路的太监却停下来脚步,清了清嗓子后朗声道:“诸位,今日圣上不在奉天殿上朝,还请跟杂家往这边走!”说完也不理大臣们的反应,转身往右侧走去。 诚王的眼神一凝,郭巨侠却是心中一喜,和刘独峰与李玄衣对视一眼,皆能从对方眼中看见喜意。 奉天殿在左侧,平日里上朝都是在那里,而右侧则是乾清宫,是皇帝批阅奏折的地方!可现今的小皇帝年龄还过小,少不更事,所以批阅奏章的工作是大部分皆由现今的‘慈圣宣文明肃皇太后’——李太后代劳。而今次上朝不在奉天殿反而转到乾清宫,代表这位算是掌握着整个大明江山的女人坐不住了! 李太后并不是现在明神宗的生母,她入宫之时只是一名‘都人’也就是宫女,算是皇宫里最低下的身份。可不过短短数年的时间就可以抓住机会顺势而上,一跃成为先帝最宠爱的贵妃,后又能迫的先帝废后,自己则顺势而上!随着先帝的驾崩,众人皆以为这女人的大势已去之时,此人竟又能将这不是亲生的小皇帝拿捏的死死的,甚至现今小皇帝听她的话要比听他的生母要多,这个女人的手段可见一斑! 虽然这女人干政自古以来都不是什么好事,郭巨侠对于这点也多有微辞,可这种时候有一个位高权重之人又是能看得懂情势的人,对于他而言却是极有利的! 诚王这一路上都是黑着个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就这么跟随着那领路的太监进了那乾清宫。 进了大殿,大臣们井然有序的分为文武两行品阶的高低站好,正上方的龙椅上还空无一人,只有陈崇英眯缝这个眼站在一旁等候。龙椅下方则有两个椅子,一个上面绣着麒麟,一个上面绣着四爪蛟龙。 诚王一言不发的走到绣着蛟龙的那把椅子上坐了下去,郭巨侠则走到麒麟那方,站在了椅子旁边!君主未坐,一阶臣子又怎敢托大呢!” 陈崇英见人都到齐了,轻轻咳一声后,朗声喊道:“群臣至!鸣乐!” 所谓的鸣乐其实不过是乾清宫一旁角落里奏起一段敲打乐,随着声音,一列仪仗队从大殿后方缓步走上来,太监宫女皆在两旁站好,一个穿着明黄龙袍的孩童满脸不耐烦的走了上来。 陈崇英在台上又朗声喊道:“皇上到!”下方大臣除了郭巨侠和诚王皆都跪倒在地,行了三叩之礼,随着小皇帝的入座,大殿外又响起了鞭炮之鸣。 待一切礼节完毕后,乾清宫的右侧缓缓的拉起来一道帘子,金珠镶玉的珠子,任谁偷走一串,都够挥霍好些日子了,而在这皇宫里不过是为了遮挡视线的平凡之物而已! 一个身影缓步走来,轻轻的坐在那帘子的后面,一声未发,可下面大臣闭着眼睛都猜得出来这里面做的是李太后! 乾清宫唯一的好处对于小皇帝而言就是自己座位的前面有一个桌子,小皇帝将头拄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望着跪倒一片的大臣们。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陈崇英看小皇帝没什么表示,就朗声说道。 “臣有本奏!” “微臣也有要事启奏!” 话音刚落,就有两个文官自队列中走出,争先恐后的说道。 一见这个场面小皇帝又是一阵头大,本想不理这二人可感觉到有一道目光从右侧正在盯着自己,小皇帝不得不打起精神,询问道:“那你们先商量好谁先说再来!“说完挥挥手将二人赶下去,说道:“还有其他人有事么?” 诚王缓步走上前来,施了一大礼恭敬道:“臣见过陛下!” 小皇帝疑惑的看着诚王奇声问道:“你是谁?怎么不跪下?” 陈崇英低下头去轻声在小皇帝耳边说道:“陛下,这是诚王宸濠啊!” 小皇帝漏出恍然大悟般的样子,笑道:“原来是诚王,我想起来了,去年泰山祭祖的时候好像见过你!” 诚王呵呵的笑了两声,拱手道:“确实,只是当时微臣见陛下过于忙碌,便未上前多相谈!” 小皇帝点点头又奇道:“那不知道诚王今日所来何事啊?” 大殿之内瞬间鸦雀无声,静静的望着诚王。 诚王也不生气,只是轻声道:“陛下您应该是事情太多,这才忘了,是您昨日下的圣旨让我进京觐见的!” 小皇帝一愣,指着自己奇道:“我?我昨日说了这话么?我怎么没有印象!”这一段话说的极其自然,好似他真的不记得昨日说过这句话一般。 诚王唯一皱眉,小皇帝便又问道:“那我找你觐见是有何事啊?” 刚刚第一个从队列里出现的文官也是之前一直和郭巨侠与户部尚书作对的温大人,再一次走上前来,施礼后说道:“回陛下,京城之内发生了百姓暴乱,只因城内守备力量不足,您特地让八王爷领兵进京镇压叛乱!” 小皇帝默默脑袋,只感觉自己似乎记得是有这么一件事,可怎么也就想不起来了,昨日的记忆好似就这么被删除了一样。 不过小皇帝是个怕麻烦的人,既然忘了那便不再想了,挥挥手说道:“原来如此,倒是我的记性有些不好了!如此一来就麻烦八王爷了!” 诚王呼出一口气,松开了捏在衣袖里的瓷瓶,躬身道:“陛下过誉了!”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乾清宫右侧那道帘子后面传来:“八王爷,不知你带来多少兵,现在驻扎在何处啊?” 郭巨侠走上千来说道:“差不多足有三千之数,只因还未面见圣上,微臣变将那些将士安顿在了大明门外!” 那清冷的声音又道:“嗯,郭侯爷安排的倒是妥当!不过啊.....八王......” 诚王微皱眉,冲着那帘子躬身道:“太后但讲无妨!” 李太后轻声道:“八王,你的那些兵还是领回去吧!不过是些平民百姓,倒是用不上镇压这么暴戾的手段,派些人安抚一趟就罢了,麻烦八爷一趟倒真是不好意思了!” 温大人急忙走上前来,躬身道:“可这时陛下的金口玉言,着说出去的话要是收回去,传出去岂不是叫天下人耻笑?” 李太后则冷声道:“他自己都不记得他说过了什么,这算什么金口玉言,又有什么地方可供人耻笑?温大人你多虑了!” 诚王皱着眉,声音也冷了下来,再不复之前温文尔雅的样子。 “太后,我觉得这件事还是交由皇上评断来的好一些吧!” 李太后冷哼一声,说道:“祁镇,那你说说吧!” 小皇帝唤名朱祁镇,听见被李太后点了名字,身子一震,支支吾吾的说道:“那....那不如就依太后所言?” 诚王冷哼一声道:“哼,陛下!你堂堂九五之尊,怎么可以听信一名妇人所言?” 众人皆是一惊,都未想到诚王竟然如此大胆,皆都将目光望向那帘子后面,看她如何应对! 小皇帝也是一怔,未曾想到诚王口出如此惊人之言,嘴中说道:“朕还年幼,父皇让我多听取母后和郭侯爷的建议.....倒也不如诚王你所言的那么严重了。” 诚王的声音又拔高了几分道:“这天下是姓朱的,什么时候可以由两名外姓之人做主了?” “朱宸濠!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李太后的声音冷若冰霜,这本就带着些冷气的大殿,气温好像又下降了几度一般。 “清!君!侧!” 简单的三个字,可每一个字都好像有着天大般威力,压着殿内的大臣连呼吸都不敢了!这三个字可不是乱说的,这可是指明了要清除掉李太后和郭侯爷两位了! 陈崇英冷哼一声道:“你当你是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还真是不要命了么?” 诚王不言不语,只是用眼神盯着上面坐立不安的小皇帝。 诚王这一次却也是无可奈何,他不知道他所用的那迷香竟然有这种副作用,不过一夜这皇帝就忘了昨日说过的话,而这李太后又横叉一脚!让这事多生出些枝节,他这一番话只是为了搪塞住李太后和郭巨侠的嘴,不然自己的兵很可能真的进不了城,他这一言说出,无论李太后和郭巨侠说什么都会弄得他们坐实自己架空皇上的事实! 不过这一段话说出去也有坏处,这么直接的就将脸皮撕破,很有可能大家鱼死网破,不过诚王只能赌这一回!为了这次他不知付出了多少心血,他不允许自己莫名其妙的输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郭巨侠见诚王竟然如此沉不住气,心中本是暗喜,可随即耳边传来一阵声音,正是诚王用传音秘法送到他的耳边,当时便是脸色一变,黑沉着脸闭上了眼睛一言不发! 李太后本在哪里等着郭巨侠说话,却未料他竟然如此,猛地一拍椅子,怒道:“清君侧!好一个清君侧!怎么?你还想杀了哀家不成?”(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京城保卫战(七) 夜晚的森林太过安静,原本存在的风声,蝉声都彷佛已销声匿迹,奇形怪状的杂木更是给人一种压抑的紧张感。 空气中弥漫着些许血腥味,这么扩散下去不消半个时辰这里就会聚齐起一堆丛林猛兽。这是一头野狼,也不知它为什么会脱离了狼群,独自一人的在林中游荡。可惜它看走了眼,它顶上了已经在暴走边缘的傅楚。 傅楚擦拭着拳头上的血迹,心中的火气倒是消了不少,可并不代表傅楚现在已经安下心了,天色已经隐隐有些泛白了,过不得三个时辰这天就要亮了,而黄雯与郭芙蓉还没有半点音讯。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傅楚都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是陆小凤,凤舞九天的运功方式他太熟悉了,而这世间只有他二人会这一门轻功。 “你也没找到么?”陆小凤从一颗扭曲成一团的怪树上跳了下来问道。 傅楚摇摇头没有说话,只是拳头握的又紧了些。 陆小凤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不能啊,难道黄夫人给的线索被我理解错了?” 傅楚冷声道:“别废话了,既然来了就只有这一条路,继续找吧!” 陆小凤拉住傅楚说道:“别找了,这林子这么大,就凭咱们两个想要将这里翻个遍太难了!” 傅楚微怒道:“那怎么办?回去搬救兵?一来一回什么都晚了!” 陆小凤看着暴怒的傅楚,皱起眉头思索起来,傅楚也压抑着怒气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像是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眉头猛地舒缓开来,急声说道:“既然咱们找不到黄夫人,那不如让她来找我们!” 傅楚听见陆小凤有办法本是一喜,可随即又疑惑道:“她若能找到我们,咱们还在这里瞎着急个什么劲?” 陆小凤回答道:“我们只要搞些大事,将声势搞大一些,无论她在哪里都能看的到,我猜以黄夫人的机敏定然能想的到是我们来了!” 傅楚又问道:“你是让我用内功大喊么?那黄夫人听得到,看守她们的人定然也看的到,这样一来岂不是打草惊蛇!” 陆小凤笑道:“没错,所以我们要用些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的方式来引起黄夫人的注意!” 看傅楚一脸看不懂的样子,陆小凤笑了起来,指着地上的枯木说道:“我们只需要在地势最高的地方烧起一棵树,确保黄夫人能看得见就好,接下来就看黄夫人能不能领会我什么意思了!” 傅楚不信任道:“你确定这样好使?你确定就只是一棵树就能引起黄夫人的注意!” 陆小凤叹了口气道:“那又有什么办法?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是成是败,就只看天意了!” 傅楚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好依从陆小凤的想法,二人奔着地势最高的地方走去。 傅楚看着眼前冉冉升起的一堆火把,不确定的说道:“你真的确定么?” 陆小凤从火堆里挑出一个火把,说道:“来吧,什么都要试一试!” 傅楚咬咬牙也从那火堆里拿出一个火把往不远的一颗树上扔了过去,火把沾染到地上的枯草瞬间将那片地化作一片火海,此时已到深秋,天干地燥,森林里的树木也早已干枯,地上的杂草和落叶又是最好的助燃物,这一片火海瞬间升腾到那枯树上。 陆小凤顺势将火把扔了进去,看着眼前熊熊燃烧的烈焰,感受着眉间微微灼热感,开口说道:“太慢了,你来帮一把!” 不用陆小凤多说,他便已经领会了他的意思,丹田内的真气缓缓灌注于双手,不动用任何招式,只是缓缓的推出一掌,汹涌磅礴的真气携带者巨大的掌风席卷向那片火海。 ‘轰’的一声,火借风势滕然而起,如同一团火龙将附近的空气和一切可燃烧的东西全部点燃,陆小凤不得不后退了几步,甚至隐隐觉得有些缺氧的感觉。 “这火是不是有点大了?”傅楚收掌后在一旁站立,看着通天而起的大火,有些凝重道。 “好像是有点大了!” ...... “不对,娘亲,不对,你快来看!”随着郭芙蓉的尖叫,黄雯和追命也便凑到了床前往郭芙蓉手指的方向望去。 远处的山林中升腾着一片火海,巨大的火光甚至将还是黑夜的天空染得有些通红,熊熊的火焰肆无忌惮地扩张着它的爪牙,企图把所用的地方全覆盖在它的统治之下,以极快的速度正往着这里蔓延。 “这.....这.....”追命指着那片火海说不出话,那看守几人的猥琐老头看见这场面也是一惊,一脚踢开旁边那间房子的门,不一会有一个好像刚睡醒的中年男人走了出来。 中年男人皱着眉看着远处的火海,猥琐老头则走到窗子旁边冷声道:“看什么看,赶紧回去安静待着,别想些什么鬼心思!” 郭芙蓉视线受阻,怒视那猥琐老头一眼,娇斥道:“怎么,看看都不行?一个快要死的老头还管的这么多,不怕到了阴曹地府里阎王要拔你舌头?“ 老头也不怒,只是冷哼一声,黄雯只好将郭芙蓉拉回去,对着那老头笑道:“还请这位老丈去看看这火是什么......能否烧到咱们这里!” 老头冷笑一声便离开了窗前。 郭芙蓉还是愤愤不平的怒视那老头离开,似乎没有这一墙之隔,她就要扑上去了一般! 追命则沉声问道:“师娘......这火你怎么看?” 黄雯一边安抚着郭芙蓉一边沉吟道:“时处深秋,天干物燥森林中烧起大火倒是很平常的事,可这火势未免有些太大了,也很有可能是有人在一旁推波助澜!” 追命一怔,郭芙蓉却惊喜道:“是爹爹派人来救我们了!” 黄雯哈哈大笑,摸了摸郭芙蓉的头发说道:“很有可能,他们找不到咱们在哪,所以放火吸引我们的注意力!不过......放火烧林不太像你爹的作风,这种混蛋事倒是挺像你的傅大哥和陆小凤那两个坏胚子才会做的事!” 郭芙蓉小脸微红,轻轻锤了自己母亲一下。 “才不是我的呢,他也不是什么傅大哥,他就是个坏丕.....不对,是大坏丕。” 追命却没有心情看这个少女怀春的样子,急忙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又该怎么告诉他们咱们在这里?” ...... 那一声巨吼将富田势源的腿都压弯了几分,一时间只觉得脑中有一口大钟在不停的回响,搅得自己像是要死了一般,富田势源强行运了口真气想要抵抗,可却只觉得胸口一闷,一口鲜血呕出。 “咳...阁下...到底何人?” 两道身影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一个是中年汉子,蓄着山羊胡,衣着光鲜却打了两块补丁在袖口,身上七零八落的挂着几个袋子,差不多有九个之数。 另一人却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者,可却从他脸上看不见一丝一毫的老态,反倒是一种格外的精气神散发出来。长方脸,颌下微须,头发花白,粗手大脚,身上衣服东一块西一块地打满了补丁,却洗得干干净净,手里拿着一根绿竹杖,莹碧如玉,背上负着个朱红漆的大葫芦。只是脸上带着浓浓的怒意! “小小东瀛倭寇还敢在京城大放厥词,我还想问你到底是何人?”那老者怒道,从声音来看此人便是凭一吼之力就让富田势源受了内伤之人。 那中年男子拍了拍那老者指着城楼下方的军队,并未说话。 老者点了点头示意他已经看到了,那个刚刚幸存下来,还将另一个想要投降的士兵杀死的人说道:“大侠,这些人是诚王的军队,他们杀光了我们守城的将士,想要造反!” 富田势源急忙道:“不是的,不是的,我们没要造反,诚王领皇上圣旨让他领兵进京镇压叛乱!我们是来进京镇压叛乱的,我们没有造反!” 老者冷哼一声说道:“那这里的人是什么情况?镇压叛乱用得着杀掉守城的士兵么?” 富田势源说道:“不,不是我们先动手的,是他们先架起守城弩要用弩箭将我们毙在这里,是他们想要造反才是,我们只是为了保命这才还击的!” 又看老者根本不信的样子,富田势源一指跌落在一旁的守城弩说道:“大侠,你看这里,这就是证据!” 一个守城士兵怒道:“你放屁!” 富田势源冷笑一声道:“不然呢?你看我们的人都还在下面站着呢,只有我上来了,那他们驾守城弩干什么呢?不就是为了要射杀我下面的士兵么?” 老者皱着眉头喝问道:“那我刚刚来的时候听到了可不是你刚刚说的那样?我可是亲耳听见有人在喊说郭巨侠的妻女被抓了,而你又要手刃郭巨侠?” 富田势源脸色一僵,这时下方的军队上又飞上来一名书生打扮的人,微微一拱手恭敬道:“久闻丐帮帮主柯降龙,柯帮主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晚辈武当温人彦见过柯老前辈!” 柯降龙皱着眉头说道:“怎么?你武当不在山下种菜放牛,怎么跑到京城来帮人造反了?” 温人彦急忙道:“不敢,不敢,我们绝无造反之意,这位兄弟所言是不假的,确实是这些守城的兵先动的手!我们只是求自保,这才痛下杀手。至于郭巨侠妻女一事我们也是有所耳闻,这才有刚刚的一句话,还请柯老前辈明鉴!” 那士兵怒指温人彦,喝骂道:“又来一个恶贼!你这么说话可还对得起你的良心!” 柯降龙抬抬手,一时间也犯了难,这事本就不是他该管得,他是丐帮的帮主,而丐帮又是人数天下第一的帮派,足有四五万之重,这一点就让丐帮的身份微妙了起来。 和其他的武林门派不同,那怕是那门派再兴盛,也不过数千之数,那怕是现在风声最盛的日月神教,也不过依靠着宗教的方式聚集了近万的信徒,可丐帮却足足有四五万,那对于朝廷来说这就是一个极大的隐患。 所以朝廷数次想要治理丐帮,扼杀掉隐患,全靠着郭巨侠在朝中游说,和柯降龙将丐帮弟子打散分流道中原各地,这才免了丐帮灭门之忧,可丐帮的地位还是很尴尬,一直是朝廷的眼中钉,只是还未找到什么样的借口来除掉它。 所以柯降龙一直致力于不参活到任何朝廷势力的漩涡之中,这是保身之举,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可现在这件事很明显就是一件麻烦事,可让他不管的话又有违背他一贯以来的侠义作风,所以到底柯降龙不敢有一丝的冒险,那怕这富田势源一伙人处处透露着可疑,他也不敢直接痛下杀手!否则若是有丝毫闪失,那他岂不是就是丐帮的罪人? “彭长老,你怎么看?” 那衣着光鲜却打了几个补丁的中年男子原来姓彭,彭长老走上前来先对温人彦施了一礼,才说道:“这事我觉得我丐帮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那士兵一愣,他本以为是来了救星,却不料这个男人...... 柯降龙皱眉看着彭长老,奇道:“为何?” 彭长老组织了一下语言后附在柯降龙的耳边轻声道:“诚王此人我也略有耳闻,从他封地里出来的分舵弟子皆对他赞许有佳,且先不说他是不是真的要造反,就算是真的造反也和我们丐帮没有关系不是......或许换一个更有能力的皇上会更好......” 柯降龙沉声说道:“我和郭巨侠是旧识,我这样岂不是很对不起他?而且.....这个东瀛人杀了我们这么多的同胞,总不能真的放过他!” 彭长老略一思索后又悄声道:“听他们说郭巨侠的妻女被抓,定然是和这件事是有关系的,不如我们就救下这剩下的几名士兵,带去给郭巨侠定夺,他位处京城,想必自有他的判断!咱们也好去帮郭巨侠一把力,如果郭巨侠的伉俪真的被俘,咱们就帮着救出来!” 柯降龙虽然还是不忍,可不得不说这已经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京城保卫战(八) “喂,你们头儿没说这种情况下该怎么办么?”那个睡眼朦胧的男子看着远处那一片火海说道。 那老头怒道:“八爷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料到这种事情!” 那男子也不生气,只是又问道:“那咱们撤不撤啊?” 老头看着再缓缓往这边蔓延的林中大火,说出了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或许可能也许....不会烧到咱们这边来吧!”说完似乎觉得确实有些扯淡,又补充道:“真要烧来了,你带两个我带两个应该能跑的出去!” 房间里的黄雯嗤笑了一声,老头便又怒气冲冲的走了过去,喝道:“你笑些什么?信不信我直接将你们扔进去,叫你们化作一堆黑炭?” 黄雯又是轻笑了一声,说道:“横竖都是一死,死在这大火里也好过死在你们的手里!我怎么就不能笑了?” 老头冷哼一声喝道:“那好,我这就送你上路,一会还能少带一个人!” 那男子紧忙走过去拉住老头,劝道:“何必和一个女子多做口舌?” 老头一把挣开那男子的手指着他的鼻子说道:“九!你们天意城只是来协助我们办事的,什么时候轮到你指挥我了?” 这人原来就是那日在诚王府上的带着毒狂浪花的‘九’。 九也脸色一板,不温不火的说道:“这单生意我们天意城接了是不假,可也不代表我会在这里陪着你送死,之前早就已经说好这件事情但凡有任何不妥当的地方,我天意城的杀手可以自行判断退出与否!” 老头眼睛一咪,阴狠狠的说道:“怎么?想在这里和我做过一场?” 黄雯却突然在房里飘出一句话:“好啊,打吧,我看看这大火烧过来之前你们能不能分出个胜负?” 九眼神一凝,询问道:“你什么意思?” 黄雯冷笑道:“这玉蜓林是个盆地,而咱们正好处在最底下,这火要烧过来是从四面八方烧过来,认你们武功再高也跑不掉!” 二人的脸色皆是一变,转身一瞅,但见那火已烧过一半,火势也越来越大,火海往这边侵蚀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怎么办?现在就走?”九沉声说道。 “哼,现在才想走未免太晚了吧!”屋里的黄雯冷笑道。 老头怒吼一声,指着黄雯喝道:“那我就先杀了你!” 黄雯冷眼别了那老头一眼,说道:“你若将我杀了,那你们二人才是真正的有死无生了!” 九脸色一变,拉住老头放平语气缓声问道:“怎么?黄夫人可有和良策?” 黄雯白了九一眼不说话,老头一阵气急就要打开那屋子的门,好在九一把拦住,再次恭敬的问道:“倘若黄夫人真有良策,不妨说出来,不但能救过我们二人,对于黄夫人等人也未免不是件幸事啊!”顿了顿九又开口说道:“就算黄夫人不怕死,可您令爱还是这双十年华,总不能这么早就香消云陨了吧!” 郭芙蓉也一幅害怕的样子望了望黄雯,欲言又止的样子,只是谁都没看见郭芙蓉的眼中闪过的那一丝狡黠。 黄雯怜惜的摸了摸郭芙蓉的头发叹声道:“好吧,我可以教你们脱身之法!” 九轻笑了一声,不过眼神中闪过一丝怀疑,但是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问道:“还请黄夫人先讲出来!” 黄雯却是指着老头说道:“但我有一个条件!” 九长出了一口气,黄雯若是不谈条件就说出来,他还真不敢信任黄雯,毕竟他出道的年纪刚好是黄雯还被称为‘小诸葛’的时候而不是现在的‘黄夫人’,这个女人在江湖上留下的传说并不比郭巨侠少多少,虽然武艺不高,可她的博学和诡计不知道让多少人吃了大亏。 九笑道:“只要黄夫人不说出什么让我二人自相残杀或者让我二人放你们出去的条件,只管但讲无妨!” 黄雯冷声道:“你抽那老头一个巴掌,我就教你们脱身之法!” 老头闻言先是一怔,随即勃然大怒,怒吼道:“我非要杀了你这恶妇不可,大不了就同归于尽!” 说着顺手拿起那似门板般的砍马刀,‘呼’的一声含怒斩来,黄雯紧忙拉着郭芙蓉和追命往后退,她内力已经被封,速度自然不可能太快,不过好在这之间还有一座房子。 斩马刀一刀划过,简陋的木制房门被那巨大的杀器击中,就好像切豆腐般的容易,摧拉枯朽的一划到底,直接将这一面墙砍了一条巨大的缝隙! 好在没有伤到房梁,不然这木屋一塌,屋里这几个没有内力的人和一个昏迷了好久的冷血只怕会直接死的不能再死。 老头一击未中,又是竖劈一刀,九大惊失色,他可不想和一个脾气臭的要死的猥琐老头一同葬身火海,身形犹如鬼魅般的飘到老头身后,单手一扣成爪状,扣向老头的颈椎。 老头在盛怒的状态下根本未察觉到身后的动向,一时不查被九抓住了命门,斩马刀被举在半空不敢落下,也不知是大火逼近灼热的气息逼得,还是觉得自己性命受制于他人,老头的后本瞬间被冷汗侵湿! “你想做什么?天意城就是这么做生意的么?”老头强做镇定的说道。 九沉声回答道:“你想死不代表我也要陪你一起死,不是么?” “你真的信这个女人的胡言乱语了?她若是骗你呢?” “我也只有这么一个办法不是么?” 老头冷哼了一声,九瞬间绕到老头的身前,一手前伸“啪”一计响亮清脆的耳光,打在老头的脸上。 不过手自然也就离开了老头的颈椎,脱离了九的手,老头谨慎的往后连退三步。摸摸脸上火辣辣的掌印,阴狠的盯着九,一字一句的说道:“她若是骗你,我现在就将你和她一起杀了!她要是真的能让大家脱离了险地,你和我也只能活一个!” 九苦笑了一声,转身委屈的对黄雯说道:“黄夫人,这下你满意了么?为了你这一巴掌,我可结下了个生死大敌啊!” 黄雯点点头,说道:“很好!” 九急忙说道:“那还请黄夫人将良策说出来,我也好早点准备,再过一会就怕会晚了!”说着擦了一下脑门上的汗水,这大火烧的越来越快,距离烧到这里估计用不了半个时辰! 黄雯沉吟一下后,说道:“还请这位去搬些石头过来?” 九一怔,半信半疑的问道:“用石头做什么?” “借!东!风!” 九脸色一变,老头却冷笑道:“哪里来的小娃娃,怎么样,被骗了吧,准备好一起受死了么?” 黄雯也是哼了一声,盯着九质疑的眼神,沉声道:“信不信全都由你了!” 九一咬牙,狠声道:“好,我便再信黄夫人你一次,只是希望你莫要再骗我!” “我的命也在这里,我若没有把握自然不会说这种话,你只需去寻找八八六十四块石头即可,其他全权交给我就成!” 九沉重的望了黄雯一眼,便转过身去寻找石头去了,老头只是持着刀在哪里冷笑。 黄雯又道:“那老头,你去给我折二十八跟树枝去,要大小粗细都要相同的!” 老头怒道:“你在使唤谁呢?” 黄雯脸色一正,一本正经道:“现在不是谈论这种事情的时候吧,如果真要是功亏一篑,你这一巴掌岂不是白挨了?” 老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最后还是咬咬牙去了不远处的林子里给黄雯去折树枝。 这时这房子处只剩下了黄雯几人,黄雯长出一口气,半靠在郭芙蓉的身上,郭芙蓉则一脸敬佩的望着黄雯说道:“娘,你太厉害了,三言两语就让他们乖乖帮你办事去了!对了,芙儿演技怎么样?是不是把你都骗过了?” 黄雯拍拍郭芙蓉的脑袋,笑道:“是啊,我家芙儿最聪明了!” 追命却凝重道:“师娘....那接下来怎么做?” 黄雯起了身,说道:“这七星阵是自一古籍上所记,传闻卧龙先生曾在江东一地起过这个阵法,借来东风大破曹军!不过这里一切东西都很简陋,我估计借来的东风不可能有那般威势,只能稍稍阻一阻这火势,不过这也就是我给来救我们的人的信号,他若能发现,想必咱们会有脱身之法的!” 正说着九已经捧着一堆大小不一的乱石走了过来,黄雯急忙收起表情住口不言,追命和郭芙蓉也都识趣的闭上了嘴。 “东西我都拿过来了,接下来怎么做?” 黄雯点了点头,指着房间里铺着的地毯和床单说道:“追命,你去将这些东西裁成二十八块大小形状相等的三角形!” 追命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他们四大名捕每人一柄的匕首,去那边裁布去了。他们将几人抓过来后,只是封了他们的内力,并未将她们搜身,这才得以保存这把削铁如泥的匕首。 黄雯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盒子,轻轻打开,其中放着一个檀香,一个火折子。轻轻点上那根檀香,交由郭芙蓉手中,郑重道:“拿着,千万不要让它灭了!” 郭芙蓉使劲的点了点头,黄雯便又转身对九说道:“怎么样,现在能放我出去了么?” 九权衡一番后,从怀里掏出一颗药丸,沉声道:“吃了它,我就让你出去!” 郭芙蓉急忙道:“娘,不可,大不了就一起葬身火海,才不要吃他那什么破东西!” 黄雯却是笑了笑,伸手拿过那药丸便吞了过去,就如同喝了杯水一般的自然。 九点点头敬佩道:“黄夫人女中豪杰,在下也实属无奈,只要夫人能保的在下一条命,我保证解药奉上,并任由夫人离去!” 说着将已经破损不堪的大门打开,让黄雯走了出去,这时老头也抱着一堆木柴走了过来。 如果不是这种时候他都抱着那把硕大的斩马刀,那猥琐老头的样子像极了一个普通的山野樵夫。 “你怎么出来了?”老头扔下木枝,怒问道。 黄雯白了老头一眼,娇斥道:“我不出来你会摆阵啊?” 老头一时语塞,只是怒气冲冲的冷哼了一声。 “追命!裁好了么?”黄雯对着屋里又喊了一声,不一会追命抱着一堆三角形的布和捧着檀香的郭芙蓉从屋子里出来了。 黄雯捡起一个木枝又拿起一块三角形的破布,略一组装,一个简单粗陋的阵旗就出现在黄雯手中。 “像我这样,组装起来!”黄雯命令道。 老头和九对视一眼,谁都没动手,只有追命一人在哪里默默组装。 郭芙蓉怒道:“喂,你们两个真的不想活了?再慢点火就烧过来了,小心全都变成烤乳猪!” 老头也怒道:“那你怎么不干?” 郭芙蓉一晃手中檀香,说道:“没看我拿着东西呢么?” “……” 九当先蹲下去开始组装简单的阵旗,老头和郭芙蓉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后,也只好乖乖的蹲了下去。 黄雯则捧着九带回来的石头,左一块右一块的摆了起来,不一会一个简单的八卦图便摆了出来。 这时的旗子也已经摆好,黄雯又拿着旗子,挑着地方插了起来,做成二十八星宿的阵势。 黄雯领着郭芙蓉让她捧着檀香在阵眼乖乖站好,自己则站在了朱雀位上,指挥着追命站在了白虎位上,九和老头分别站在了青龙和玄武位置。 刚一站好,一股狂风猛地呼啸起来,追命和黄雯没有内力护体差点被狂风吹倒。而站在阵眼的郭芙蓉则没有收到一丝一毫的影响,一缕青烟缓缓笔直的从手中檀香上升起。 黄雯在狂风中喊道:“芙儿,往东边吹气!对着檀香吹!” 郭芙蓉闻言立刻对着东边吹了一口气,那笔直的檀香缓缓倾斜,直指东方,随着檀香的方向那股狂风一股脑的冲向了那片火海。 风能助火势,自然也能灭火势,这股狂风阻断了火海继续向这里蔓延的趋势,缓缓的往回烧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京城保卫战(九) 傅楚空挥一掌将眼前这因为大火而烧断掉的依旧燃烧着的粗壮木枝打飞,感受着从指间传来的灼热感,傅楚大喊道:“这火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陆小凤正在这火海中上蹿下跳,可这火势越来越大,可供他闪躲挪移的空间也越来越小,渐渐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了。 “怎么办啊?”傅楚又是一掌打飞一块飞过来的木桩,不过这一次出手慢了点,火焰顺着衣袖烧了上来。 傅楚紧忙将那烧了半截的袖子一把扯了下来,大声喊道:“火也放了,该往哪里走啊?你倒是说句话,在这么下去不被烧死,也要被烟呛死了!” 确实,这大火其实短时间内倒也伤不了有着铜皮铁骨的傅楚,可这大火之中空气基本都被火焰燃烧殆尽,可供人吸取的氧气极其稀薄,反而充斥着各种有毒的气体。 傅楚和陆小凤这段时间一直都是靠着内息来维持,可二人未达先天,坚持不了多久,傅楚还好毕竟内功有些底子,而陆小凤不同,一边靠着内息,一边消耗真气施展轻功,对他而言属实有些吃力,这也是他为什么不怎么说话的原因! 陆小凤突然跳到傅楚身边,傅楚一愣便被陆小凤抓住了胳膊,只觉得身上一轻,身子已经拔然而起,直接跃起七八丈高。 “你干什么?”傅楚在空中大喊道。 可也就在这时,一股狂风自东边狂卷而来,随着狂风而来的是一条火龙!瞬间就将傅楚刚刚站着的位置烧成一片真空地带,傅楚在空中都感受到脚底那股热气。 身形缓缓下降,傅楚看了一眼陆小凤,这才发现陆小凤脸色有些难看,傅楚大惊这时候若是掉下去绝对是有死无生了。急忙运了一口气渡给陆小凤,同时自己也施展轻身之法,脚下虚踩身形拔高了三寸,然后又踩了陆小凤的膝盖一脚,借着力往前跃去,同时抓住了要往下坠的陆小凤一同往前方落下,险而又险的躲过了那条恐怖的火龙。 傅楚挑了一块火势没有太过猖獗的地方落下,拍了拍陆小凤问道:“怎么样?你没事吧!” 陆小凤咳嗽了两声,从嗓子里嘶声道:“那道风很诡异,应该就是黄夫人给我们的信号,往那边走就对了!” 傅楚点点头又急忙道:“你这样还能撑得住么?” 陆小凤怒道:“那里那么多废话,带我过去,我先喘几口气!” 傅楚反手将陆小凤背到后背,看准那风来的方向一边躲避着燃烧的树木,一边往着那边走去。 ...... 郭芙蓉看着那狂风真的顺着自己吹气的方向卷积而去,不由得大喜道:“娘,你成功了啊,你看那风把火都往那边吹了!” 黄雯轻笑了一声,九也鞠了一躬恭敬道:“‘小诸葛’黄女侠名不虚传,多谢黄夫人救了我们免于死于这火海之中。” 那老头却只是哼了一声并不说话,只是要迈步出了这黄雯给他划定的范围之内。 黄雯激动道:“慢着,你要干嘛?” 老头皱眉道:“你管我干什么?阵也摆完了,你是不是该回去了?”说着指了指那已经破败不堪的小房子! 黄雯凝重道:“你不可以动,现在这阵里的所有人都不许动!你们若是动了半步,这阵法就失效了,你们真的想变成灰炭不成?” 老头冷声说道:“谁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们?” 黄雯怒哼一声,说道:“那你大可以试试!” 老头怒道:“你当我不敢么?” 黄雯白了他一眼不再说话,老头指着黄雯怒不可遏,可却真如黄雯所说他不是很敢赌黄雯是不是在骗他! 九打了个哈哈,说道:“那黄夫人,不知道我们要站到什么时候呢?总不能这么一直站着吧?” 黄雯轻声回答道:“等火势小些,确保烧不到咱们这里就差不多了!” 九点了点头,又沉默了下来,只有老头一人在哪里喘粗气的声音。 可突然这老头指着空中一个跃起差不多七八丈的黑影说道:“那是什么?” 九也凝重了起来,望着黄雯。 黄雯也看了一眼,可那黑影已经落下,便轻声说道:“应该是林中的什么飞鸟吧!这大火可是苦了这林中的生灵了!” 老头则谨慎的说道:“我看那样子可不像是什么飞鸟啊,飞鸟怎么会那么大?” 黄雯则又赏了那老头一个白眼道:“你怎么跟个娘们似得,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我一直都在这里,我怎么知道那是什么!” 九急忙打圆场道:“你别太紧张了,什么人能一跃七八丈高?真要是有只怕此人也是武艺通天之辈,不是你我所能力敌的,早就将这几人救走了!” 老头瞪了九一眼,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过了,等这火势一停便是你我分出生死的时刻!” 九无可奈何的耸耸肩,趁着二人正在纠缠的时候黄雯却对郭芙蓉和追命使了个眼色。 确实有这般轻功的人不多,可刚好他们便认识几个,无论是郭巨侠和陆小凤都有这个能耐...... 郭芙蓉也是心中一喜,捧着檀香红着脸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 傅楚现在满头大汗的在火海中亡命狂奔,不只是着急和火烧的,更多的则是后背上陆小凤气的。 “哎呦,你快点啊,我快被火烧到屁股了......你看着点行不行,刚才差点没把我颠下去,哎哎哎,那边火比这边小你往这边走敢嘛......” “你丫闭嘴行不行?”傅楚实在是忍无可忍冲着身后怒道。 陆小凤也怒道:“我本来在青楼喝花酒喝的好好的,是你把我拽过来当烤乳猪的,我说两句还不行了?” 傅楚无言只是瞄准方向,身形如炮弹似的冲飞出去,直奔火堆里走,任由火焰烧到自己的衣服上,连带着陆小凤也被烧着。 “啊啊啊,你快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傅楚哼了一声将陆小凤扔在了地上,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火焰,一边看着在地上打滚的陆小凤说道:“我看你恢复的差不多了,下来自己走吧!” 陆小凤好不容易将快烧到头发的火扑灭了之后,怒视着傅楚,可突然脸色大变指着傅楚身后大声喝道:“你是谁?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傅楚大惊,紧忙回头,可却发现眼前除了火焰什么都没有,还未反应过来,只觉得腿上一疼,左腿不由自主的弯曲,随即一个身影扑倒自己身前,将自己当做肉垫往下顺势滚去。 傅楚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心中暗骂一声陆小凤阴险,一边双臂一震将陆小凤抓着自己的手挣开,反客为主将陆小凤压在身下,由他当做肉垫穿过火海,烧的陆小凤吱哇乱叫。 就这样,两人一会傅楚当肉垫,一会陆小凤当肉垫在火海中滚向下方。好在玉蜓林是个盆地,黄雯等人所在的地方是最下端,整体上是个下坡,不然二人只怕这辈子都别想找到地方。 这么滚了差不多小半盏茶的时间,地势越来越平,二人也没了打闹的心思,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二人身上穿的的外衣已经被烧没了,再闹下去只怕连裤子也要烧坏了,这要烧到自己的宝贝,那可真是惨绝人寰..... 傅楚骂骂咧咧的从全身黑的像块炭一样的陆小凤身上站起来,往前一看只见一处平地上,站着五个人正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二人。 郭芙蓉看着眼前的一幕,只觉得比自己被人挟持绑架还要难以接受!在她的想象中,不论来救她的是她的父亲还是傅楚都应该是脚踏七彩祥云,身披亮金战甲才是,就算没有七彩祥云骑着一匹骏马也行啊,就算是没有骏马,你稍微正常些也好..... 可看着眼前这个赤裸着上身,身上布满了黑炭和泥土的混合体,头发一半被烧焦一半散乱的像鸡窝,脸上黑到根本无法辨认脸型的男人,郭芙蓉根本无法正视这个就是她日思夜思的男人...... “可算是找到你们了!”傅楚大笑道,漏出一排闪亮的牙齿,配合上这非洲土著造型,实在是犀利到令人发指..... 正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陆小凤闻言也紧忙一个翻身站了起来,望着傻站着的几人不由得也是一喜。 看着傅楚落魄造型勉强还能忍得住的黄雯,再一见陆小凤实在是坚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着黄雯的笑声,追命也笑了起来。 陆小凤忍不住道:“你们笑什么?看见我们来救你们太开心了?” 傅楚也正奇怪,随意的望了一眼陆小凤,瞬间趴倒在地上抽搐起来,嘴里发出“咯咯咯咯”的恐怖笑声。 陆小凤像看疯子一般的看着这几个人,不过好在还有人没有笑! 陆小凤远远的对着谨慎望着自己二人的九和老头施了一礼,拱手道:“不知二位是?” 九眼神一凝,沉声道:“还未请教阁下是?” 陆小凤打了个哈哈,习惯性的摸向自己最为得意的胡子说道:“在下四条眉......” “我胡子呢?我胡子呢!”一声哀嚎传出,傅楚干脆在地上打起了滚来,追命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指着陆小凤断断续续的说道:“以后....以后别叫四条眉毛陆小凤了.....以后改叫三条眉毛了......哈哈哈...” 九却没有什么玩笑的心思,看着满脸笑意的黄雯凝声说道:“黄夫人.....你这是何意?” 黄雯干咳了一声,勉强平稳住心神,说道:“怎么了?许你们绑人,不许我们来救人?这是什么道理,我怎么没听过!” 老头则怒声道:“我就说这女人信不过,哼,不过也好,心里正好憋了一肚子气,多两个小娃娃那便一起宰了就是!不过.....不过我先杀了你这女人!”说着一直斜插在地上的斩马刀顺势而起,呼啸着斩向黄雯所站的朱雀位。 黄雯一惊,若是往常,这般粗浅的招式在她眼中不值一提,可现在自己身无半点内力,这一下要是挨得实了,少不得要就此香消玉殒。 “锵——刺啦——”先是一阵钢铁撞击的声音,接着就是一阵金属摩擦才有的质感,一条黑漆漆的胳膊挡在了黄雯的面前,看起来并不粗壮只能说有些少年特有的纤细的胳膊就这么生生架住了那门板大小的斩马刀。 老头一怔,自己这含怒一刀的力道有多强他自己当然是知道的,可这看起来像个黑傻子一样的年轻人竟然只凭借肉体就拦住了这一式,而且那胳膊依旧坚挺着没有断下去! 傅楚怒喝一声,真气在体内鼓荡,瞬间爆发的真气将那斩马刀直接崩开,老头收刀的时候忍不住往后退了两步,险些出了黄雯给他画的玄武位。 “好小子,再来!”老头先是不可置信的望了望自己的手,再而又是一刀劈下! 傅楚也来不及再和黄雯寒暄,往上一跳跃上了那斩马刀的刀锋上,根本不顾那刀锋的锋利,顺着那刀往老头身上扑去。 老头自然看穿了傅楚的用意,半空中举住斩马刀,不再竖劈而是斜向的甩去。 傅楚一下没站稳摔了下去,急忙又是一个驴打滚躲过顺势砸过来的斩马刀,“嘭”的一声,刚刚的地方被砸了一个七八岁孩童大小的巨坑。 傅楚凝重的望着那持刀而立的猥琐老头,他能抗的住一下,不代表能抗住多下,之前用胳膊拦下那一击的时候傅楚看起来没受什么伤,可只有傅楚自己知道,只是那一下就让自己体内真气少了将近三成,即使如此自己的右手也有些微微颤抖! 傅楚缓缓的从后腰掏出‘烂木’警惕的望着老头。 老头也凝视着傅楚,这个看起来很是落魄的年轻人给他带来了很大的压力,他自幼天生神力,虽然没有正经的学过什么高深的武功,可只是凭着那神力就已经无往而不胜了!再自诚王交给他这柄最适合他不过的武器后,更是如虎添翼,可此时这个人竟然能凭肉体承受得住这么大的力道,由不得他不重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京城保卫战(十) “你们跟我去见郭巨侠!是邪是正自有人评判!”柯降龙沉着嗓子说道。 富田势源被柯降龙惊天一吼负了伤,再没之前的那份锐气和嚣张,只是歪歪扭扭的虚靠在那温人彦的身上。 温人彦心中千回百转,可并没有在表情上显露出来,挂在脸上的依旧是那副温文尔雅,翩翩君子的模样。 “老前辈既然开了口了,我等自然不能不从!” 柯降龙这才点了点头,对着仅剩的那几名守城士兵说道:“你们呢?可要和我去向郭巨侠问个明白?” 那几名士兵自然不会反驳,接连点头称是。 可突然富田势源开口问道:“那我下面的这些兵怎么办?” 柯降龙哼了一声冷声道:“怎么?你还想将他们放进来不成?”富田势源干咳了两声,嘴角缓缓带出一丝血迹,虚弱的说道:“不敢,只是我们是奉命进京镇压暴动的,这要是耽误了事情,那......柯老前辈也担待不起的吧......” 这一句话明明是以极其恭敬的话语说出来的,可到得柯降龙耳边却变成了赤裸裸的威胁,不过这一点却也恰好捏住了柯降龙的死穴,他不敢赌,倘若真要是守城一方的叛乱,而这些人是无辜的话,那自己就是亲手将丐帮的把柄交给一直看丐帮不顺眼的朝廷一个把柄,有了把柄自然就有借口出兵征讨! 守城士兵一方却急忙说道:“不可啊,这位大侠,真要是放他们进城不定会乱成什么样子呢......” 柯降龙的脸色黑的可怕,心中暗骂自己为何要多管这个闲事,不过既然已经管了总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了,否则和自己一直贯彻的信念难免会有冲突! 彭长老突然开口道:“留下我和这东瀛人在这里吧,看他受了重伤,应该不能再翻出什么花样,帮主你快去快回即可!有我在这里他们既入不了城,又不会出什么乱子!” 柯降龙略一思量后点头道:“也只好如此了,那就麻烦彭长老了!” 彭长老一副受不起的样子连连摆手,柯降龙便又转头对那几个士兵问道:“那你们跟我走吧!” 几个士兵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走上前来说道:“我跟你去!” 柯降龙指着另外几个士兵问道:“那他们呢?” 那士兵答道:“他们留守这里看着这群人!” 彭长老冷哼一声微怒道:“怎么?还信不过我?” 士兵急忙低头道:“不敢,不敢!只是......” 柯降龙拍了拍那士兵的肩膀笑道:“你叫什么?” “俞大猷” “哈哈哈,好就你跟我走!”柯降龙大笑了几声,然后侧手一指楼梯看着温人彦。 温人彦急忙道:“不敢,柯老前辈先行!” 柯降龙点了点头,拉着俞大猷当先走了下去却没看见身后的温人彦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彭长老扶着城墙远远的看着柯降龙带着二人消失在视线之内,长叹了一口气回头看着剩下的那几名士兵,轻声问道:“你们为什么一定要留下呢?” 那几名士兵被彭长老问的一愣,可还未反应过来就觉得心口一痛,再然后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是那双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满手鲜血的彭长老。 另一名士兵刚要大喊,彭正老又是连出几招,招招刚猛凌厉迅捷无比,几名武艺低微的士兵根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身形便都缓缓的瘫软了下去,可却无一人将眼闭上,直直的睁开瞪着彭长老。 彭长老擦拭着手上沾染的血迹,叹息道:“你们明明可以活下去的!何必呢......唉!” 富田势源冷声道:“在哪里装什么假惺惺!” 彭长老闻言冷哼一声,转过头去看着富田势源声音不冷不淡的说道:“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我倒想问问你,你怎么把这老家伙领过来的?诚心想要坏事是不是?” 彭长老脸色一变,声音拔高了几分道:“是他自己说要去和郭图叙叙旧,我又有什么理由拦着?这是有我看着,倘若没我,哼,只怕你也要命丧于此!” 富田势源呸了一口,从怀里掏出一粒药丸,送入空中脸色霎时间红一阵青一阵,然后猛地喷出一股血雾。不过随着这口血喷出,脸色倒是好了不好。 “现在说这些毫无意义,你去下面将城门打开,我发个信号告诉爷一声!” 彭长老冷哼一声便翻身跳到城门下,富田势源则从怀里掏出一发信号弹,猛地一拉环“嘭”的一声,一道火线直冲天际,升到最高后“轰”的一声炸裂开来,这响声洞彻天地,比刚刚柯降龙的那一吼都要响上几分!整个京城皆有耳闻,城门附近的居民纷纷骂骂咧咧的出门查看,却只见往日高大的城墙上沾满了血迹! “杀人啦!出人命啦!” 不过是些寻常百姓,见到这般恐怖场景这便是最寻常不过的反应,随着一人喊起来,越来越多的人叫喊了起来。 也就在这时,城门缓缓的被彭长老拉开,一队全副武装的精兵步履有序的走进了城门,富田势源也不知什么时候跳到了下面自己的那匹马上,驾马从军队中走出,指着那些乱喊的百姓暴戾的大喊道:“都给我杀了,一个不留!” 可突然彭长老从天而降,一掌拍向富田势源,富田势源已经身负内伤,虽然吃完诚王赏赐的伤药好了许多,却也决计不是彭长老的对手,一掌便被拍下落马。 “你想干什么?真要背叛八爷么?”富田势源怒视彭长老,一字一句的说道。 彭长老怒哼一声道:“我帮你是为了我丐帮数万贫苦弟子,可你若想要滥伤无辜,别怪我彭某不客气!” 富田势源冷声说道:“你当你是谁?这里三千精兵,你当你是郭图?还是你是柯降龙?” “我阻不了这群人,不代表我杀不了你!“ 富田势源眼神一凝,这才缓声说道:“那你说怎么做?” “抓起来,关进安全的地方,不得伤害丝毫人命!” 富田势源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狠声道:“依你!” ...... “你是武当派的?” 温人彦拱手道:“正是!我等可没少从掌门师兄口中听您柯老前辈的侠名的,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柯降龙不喜这些客套,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是武当那位真人的弟子?我怎么不知道武当派什么时候干涉起朝中之事了?” 温人彦笑道:“在下师承冲生子一脉,是武当拳宗,现在掌教的桌人清师兄是冲虚子师伯一脉,我的所作所为是和武当派没有任何干系的!” 柯降龙冷哼一声道:“怎么?现在武当太过安逸了,所以打算学华山内斗玩玩?” 温人彦笑道:“不敢不敢,我武当自创派以来便遵循‘无为’和‘中庸’两词,这次来助诚王只是我欠了诚王一个人情,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嘛!” 柯降龙这才点点头,可就在这时一道火线从城楼窜天而上,而后便是一声巨响! 这一声巨响自然也传入了柯降龙的耳中,转头一望一团火线缓缓的消失在空中。 “什么情况?”柯降龙看着温人彦怒道。 温人彦笑嘻嘻的说道:“我怎么知道?” 柯降龙怒喝一声,他生平最得意的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杀招‘震惊百里’顺势使出,双手向前齐推,凶猛的掌力笼罩温人彦全身。 温人彦心中一紧,双手挡在胸前连连画圆,一股气劲自手上涌出,随着双手的画圆一道道柔劲将柯降龙打过来的掌力包围住,温人彦此时的脸色已涨至通红,在快要撑不住之时,将那已经卸到极限的掌力顺势推了出去,直打向傻愣愣站在那里的俞大猷。 柯降龙看温人彦那古怪的招法,知道是武当的绝学太极拳,自然不敢怠慢,心中早有堤防,见那掌力反推向俞大猷时,左掌圆劲,右掌直势,使了一招‘见龙在田’。 这一招可攻可守,左掌的圆劲将那掌力挡住,右掌则一掌将那掌力打散,将俞大猷救下再一转身却发现温人彦已经知道自己不敌,脚踏在凌空之上往前踩去,像是在踩梯子一样! “好一个梯云纵!好一个武当派!胆子可真是够大的了!”柯降龙从喉咙中生生挤出这一句话,身形猛涨就要去追温人彦,可就在这时又是一道人影从城楼方向飞奔而来。 那人影柯降龙甚是熟悉,大喝道:“彭严,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在半空中的彭长老应了一声,迎面对上了温人彦,柯降龙在远处往那边赶着,可未料到空中二人不过拆了三四招,彭长老哀嚎一声自空中跌落,而那温人彦则顺势又飞走了。 柯降龙心中一紧紧忙赶了过去,将倒在地上的彭长老扶起,之间彭长老的胸口上共有三处伤痕,一处胸口上带着一处血洞,正涓涓的往外流出黑血,显然是被有毒的暗器所伤,而脖子上则有一处浅显的刀痕,最后一处则在小腹上有一个乌黑的拳印,想必是刚刚温人彦打下去的。 这一见柯降龙心中剩下的那点怀疑也消失殆尽,这彭长老看来之前就负了伤,他还怀疑这温人彦怎么可能眨眼间就能撂下自己丐帮的执法长老。 “你没事吧?” “咳咳,帮主你快去追,我没什么大碍!” 柯降龙抬头看了一眼,哪还有温人彦的身影,缓声道:“来不及了,是谁伤了你?城楼哪里出了什么事?” 彭长老呕出一口鲜血,柯降龙紧忙将手贴在彭长老的后背上渡过去一股和他同源的真气助他疗伤,彭长老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他们那里还有高手,是我大意了,中了暗算,他们已经将城门打开了,咱们还是快点去找郭巨侠吧!” 柯降龙长叹了一口气,扶起彭长老又抓起俞大猷往前走去。 俞大猷是个身高八尺有余的大汉,可被柯降龙抓起来竟然动都动弹不得,不由慌忙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柯降龙急声道:“来不及解释了,先告诉我郭巨侠现在何处?” 俞大猷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道:“郭侯爷好像和诚王去上早朝了......!” “什么?”柯降龙脑袋嗡的响了一声,这可是个问题,这种事情他本就不愿掺和进来,本想交给郭巨侠后他便可一走了之,顶多也就是帮着郭巨侠救出被抓的黄雯等人,可从这士兵口中听见郭巨侠竟然去上朝了,柯降龙此时恨不得一掌把自己拍晕,好眼不见心不烦。 这时瘫在柯降龙后背上的彭长老咳嗽了两声说道:“帮主,这件事不是我们能管的了......咱们走吧!” 柯降龙犹豫道:“这......这怎么成?” “咳!此事太过复杂,那诚王来势汹汹,只怕有着万全的把握,你我等人若是掺和的再深些......那诚王若是失败了还好,可若真要是让他篡位成功,只怕会记恨咱们丐帮啊.....!” 柯降龙继续沉声道:“这不是还有郭巨侠在那嘛,应该......应该不会吧...” “咳咳咳,帮主你忘了?黄夫人就在这个时候被抓走了,只怕郭巨侠也是束手束脚的......咳!” 柯降龙的脸色凝重起来了,丐帮数百年基业现在全在自己的一念之间,不由得他不重视! 俞大猷此时也差不多听得明白了,冷静的说道:“这位大侠!你把我放下吧,我自己去找郭侯爷就行了......” 柯降龙一愣,望着俞大猷那倔强又带着几分稚气的脸庞。 “这.....” “帮主!咳.....三思啊.....!”身后的彭长老焦急道。 柯降龙的手缓缓的松开了,俞大猷对着柯降龙施了一个大礼,转身跑向皇城所在的方向。 “唉!”柯降龙长长的叹了口气,身后彭长老缓声道:“帮主不要自责,这小子是个好家伙,你将我随意安防在个客栈就行,咱们不惨和这件事,但从这件事里救出几个人也是好的!” 柯降龙点点头道:“只好如此了,尽些绵力虽不能干扰大局,却也不枉他自称正道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过渡 “咚咚咚!” “...” “咚咚咚!”柯降龙见没人开门,敲门的声音又大了些。 “哎哎,来了来了!谁啊大早上的这么敲门,别把门再给敲坏了......” 一个店小二连外衫都没套上就急急忙忙的把门打开,清早的秋风太过清凉,激的店小二打了个冷颤,不过倒也将店小二彻底弄醒。 店小二打眼一瞅,一个乞丐打扮的老头还背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急忙说道:“哎哎,干嘛,别往里走!我去给你们拿两个包子,别进来了......!” 这种情况柯降龙已经见过无数次了,早就见惯不惯了,这店小二的态度在他眼中已经算是好的了,不过此时柯降龙没有时间去解释,从彭长老腰间拽下一个钱袋直接扔到店小二怀里,冲了进去。 柯降龙别看眉须皆以斑白,可体型依旧雄壮,那怕没用内力也不是这瘦的跟个小鸡仔似的店小二能拦的住的。 “哎哎哎,别啊,快出去啊,老板看见了要扣工钱的......哎呦,大爷往里面请!”店小二抓起钱袋一掂量瞬间换了一副面孔,将柯降龙迎至里面。 “在后院给我腾个安静的房间,不要任何人打扰我!” 店小二面露难色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大爷,咱家的后屋被人给包下了.....您看我给你收拾个上房怎么样?” 柯降龙却不依,这彭长老身受重伤,还中了不知道什么毒,他自然不能直接将他扔在这里,他是要找个地方为彭长老运功疗伤的,可运功疗伤必须要求个清净的地方,若是受人打扰少不得功归一篑,甚至连带着他都有可能走火入魔!而这厢房的外面人来人往的,柯降龙根本静不下心神,若是往常倒也罢了,可是柯降龙已经知道这京城先在这么不太平,他可不敢拿自己和彭长老的命来赌! “我只要一个房间,不碍事的,带我去,我亲自和他们说!” “这...不好吧...!”店小二推托道。 柯降龙可顾不上这个,后面还背着一个生死不知的人呢,不再和这店小二浪费口舌,直接往后院冲去。 可刚冲到后院便停了下来,店小二也急忙跟了进来,本要解释两句却也张了张嘴便合了上去。 剑光闪烁,在还有些黑蒙蒙的天色下,闪耀出一抹抹金虹,映出一个年轻人俊俏的小脸。 林平之在店小二的眼里本就是一个瘦弱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俊俏公子哥,却为想这林平之的剑舞的.....这般好看。 没错就是好看,可在柯降龙的眼里却是漏洞百出,不过倒也看出些这剑招中的门道,配合那极其夺人眼球的金剑..... “长虹一字剑?沧州五龙不是已经身死了么?未想到还有后人流落在这里!” 林平之此时也发觉有人来了,缓缓施了个收剑式平复了下内息,持剑拱手道:“不知这位......?” 店小二这才缓过神,急忙上前说道:“不好意思,打扰公子了......”可还未说完就被柯降龙打断道:“刚才使得是长虹一字剑吧...不知凌落石是你什么人?” 林平之低落道:“是我的一位前辈,这剑法也是他交给我的.....” 店小二一见二人有故,就知道这里没他什么事情了,打了个哈哈便后退出了院子,留下二人自己说话。 “还未请教这位前辈?”林平之恭敬道,这是傅楚告诉他的经验,以后在江湖上看见乞丐,道士或者和尚之类的人,一定要恭敬一些,他们要是手里有什么奇怪秘笈一定要买下来,林平之本想问问为什么,可看傅楚那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林平之便记在了心里,更何况这乞丐竟然一眼就能看出自己使得是长虹一字剑,显然也是武林中人。 柯降龙笑了笑并未回答林平之的问题,而是大刺刺的问道:“这后院只有你一人住?” 林平之一愣还是答道:“本是和我师傅还有沈姑娘还有陆少侠一同住的,可师傅和陆少侠昨夜未归,所以现在只有我和沈姑娘住在这个院子里!” 柯降龙又笑道:“那现在这里你能拿的定主意嘛?” “呃......” “小兄弟别害怕,我不是什么坏人,你看这后院有这么多间房子,就住了你们两个人未免太浪费了吧!” 看林平之还是犹犹豫豫的样子,柯降龙便指着身后已经昏迷的彭长老说,我只求个安静的地方帮我同伴疗伤,等他伤势只要好一些我就走总行了吧!“柯降龙无奈道。 林平之这才注意到柯降龙身后还背着一个鲜血淋淋的人,急忙说道:“快快进来吧!” 柯降龙漏出了笑意,大步迈进了院子,说道:“那间屋子没人?还请小兄弟知会一声?” “干嘛啊,大早上在那耍剑我已经忍了,怎么还嘟嘟囔囔的,让不让人睡觉啦!你师傅呢?”一声不耐烦的声音从右侧的一处房间传出。 林平之解释道:“这里面便是沈姑娘,她脾气不太好,我去告诉她一声!”看柯降龙点了点头走到哪房间近前,轻声道:“沈姑娘,这里有个重伤之人想要借宿一下,我便让他们进来了,你放心不会打扰到您的,你安心睡吧!”这时房间里便没有了声音。 “前辈这边请!”林平之见沈澜好似没什么意见,就指着右侧的一个房间说道。 这时的彭长老的呼吸已经有些紊乱了,柯降龙急忙背着他推门而入。临近去时柯降龙还嘱咐了林平之道:“还请小兄弟帮我看着点,别让外人进来了!” 林平之恭敬道:“自当如此,前辈放心去吧!” 柯降龙满意的点点头,急匆匆的冲了进去,空挥一下那大门便自动关上了。 林平之在院子里呆呆的站了一会,便又从头开始耍起了剑,可未施两式沈澜便已经穿戴整齐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人呢?” 林平之指着那间房道:“在哪里,不过他说了不让任何人打扰...!”话还未说完沈澜已经一把推开门走了进去。 “谁?”柯降龙怒喝一声,可当看清是一个少女之时才将举起的手放了下去,这一掌若是打下去了,沈澜哪还有命在.... “你是谁?要干嘛?” 沈澜冷哼一声毫不示弱道:“你管我是谁,你现在住的是我包的房间!” 站在门口的林平之微声道:“这是师傅包下的.....” 沈澜被话一塞,脸上微红可随即义正言辞道:“你师傅他欠我东西,所以还是我包的房间!” 这时已经被柯降龙放在床铺上的彭长老猛地呕出一口黑血,柯降龙焦急到:“还请姑娘行个方便,日后必有重谢!” 沈澜的脸色也是一变,走上前来望了望彭长老,凝重道:“这人中毒多长时间了?” 柯降龙此时已经焦急万分,看沈澜还不出去心中一股火气上涌怒道:“这位姑娘,你若在这般阻拦,小心我不客气了!” 沈澜的性子怎么可能受此威胁,冷声道:“那你倒是不客气一个给我看看?” 柯降龙暴喝一声,抬手就是一掌不过并未瞄准沈澜而是隔开打向沈澜站立的脚下,“轰”的一声,只感觉这房子都晃动了几下,那坚实的地面上被生生印上了一个掌印,深度足有半指。 若只是在地面上印个半指深的掌印,只要给傅楚时间,他也能印的上去,可是柯降龙却是隔空挥掌,且如同行云流水好似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这份功力傅楚却是望尘莫及了...... 可沈澜却连眼睛都未眨一下,只是冷冷的说道:“你这辈子练得都是刚猛的功夫,年轻时自然所向匹敌,可你这般年纪若还是如此,只怕你活不过十年!” 这话说的柯降龙脸色一变,因为这句话他从一个隐居的世外高人嘴里听到过,连他都要叫声前辈,自然能看得出那人的能耐......可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柯降龙打眼一瞅就能看得出她的底细,显然功夫都没有练到家竟然也能看得出来! “这人中的毒并不是太深,甚至毒性也不是很强烈,药死一个健康的成年人都很勉强,更何况是一个身负武功之人,让他落到现在这般样子是因为中了什么阴柔的巧劲,只怕体内的经脉被打断了......加上你一直将你的纯阳刚猛内力输到他的体内,激的那巧劲在他体内乱窜,这才如此!你若再输送一盏茶的时间,观音菩萨都救不了!” 柯降龙闻言一震,猛地将一直贴在彭长老后背上的手拿了下来,果不其然随着手拿下来,彭长老又呕出一口鲜血,不过脸色却是舒缓了许多! “你.....你到底是谁?” 沈澜却是不答,只是冷冷的说道:“那小子,去我房间将我药箱拿过来,小心点别吵到小七睡觉!” 林平之一直和沈澜待在一起虽然没什么交流却也知道那小七是谁,心中打了个寒颤,沈澜的房间里不知道藏着多少剧毒之物,他是真的不想去,可看着那气若游丝的彭长老,林平之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走了。 柯降龙又是一怔说道:“你是医生?怎么.....这么年轻?” “谁跟你说医生必须是七老八十的?再说你怎么就知道我很年轻?” 柯降龙恍然大悟,医术一道和武学一道很是相似,估计这人应该是有着么什么驻颜的秘法,说不定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其实已经是五六十岁了呢!也难怪这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能将自己身上的暗疾给托盘而出,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看出彭长老的症状所在。 不知不觉之间,沈澜的三言两语就让柯降龙对她信任无比。 “小丫.....不是”柯降龙本顺嘴又要叫沈澜小丫头可转念一想沈澜很有可能已经五六十岁了便改了口叫了声:“不是....大妹子啊,你这是要帮我治他?” 沈澜听见‘大妹子’这个称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不过还是很快忍住了笑意,说道:“怎么?还不信任我?” 柯降龙一时犯了难,他是个老江湖了,仇人数不胜数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防备之心。 沈澜哼了一声道:“我与你无冤又无仇,连你是谁都不想知道,我害你干嘛?而且你武功这么高,这里就我们几个人,我要真是害了他,你大可杀了我们给他报仇!” 柯降龙也不是矫情之人,点了点头郑重道:“还请这位.....先生多留些心,真要治好了我的同伴,我自当有重谢!”柯降龙实在是没找到什么合适的称呼,只好尊称了沈澜一声‘先生’ 这时林平之也提着药箱跑了进来,捂着心口好似是怕心跳的太快蹦出来,他发誓日后定要离沈澜远一些...... 沈澜不屑的望了林平之一眼说道:“胆小鬼,还要报仇呢,照你师傅差远了!”说着一把从林平之手里夺过药箱,对着还坐在那里的柯降龙道:“还请出去吧,我治病的时候不喜有外人看着!” 柯降龙只是犹豫了一下,叹了口气,还是跟着林平之出了房门,顺便轻轻的将房门给关了上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的。 林平之后怕似的离那房间走的远了些,长长的呼出一口气,看的柯降龙奇道:“小兄弟怎么了?” 林平之尴尬的笑了笑,并未敢说沈澜是怎么治病的,怕柯降龙担心只是说道:“没什么,只是练剑练的有些累了!”顿了顿又转移话题道:“前辈....你认得我这剑法?你可是认识凌前辈?” 柯降龙笑了几声说道:“认识倒是认识,只是不太熟而已,去沧州的时候见过几回,只是后来听说不知那里出了什么事,沧州五龙全部惨死,还折进去一个六扇门的好手,也不知是真是假。 沧州一事因为涉及了六扇门的声望,毕竟声明显赫的‘三绝捕神’之一的柳激烟,竟然是大魔头飞血剑魔的传人,这确实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被六扇门全力给压了下去,所以那怕丐帮的消息再灵通,柯降龙也未听到半点消息。(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开战! 这一发信号弹的声响,直接将这一直在沉睡中的京城给唤醒了,百姓们纷纷推开门好奇的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可随之而来的却是一队全副武装的精兵,举着的长矛上闪耀着让人胆颤的冷色。 “进去,都进去,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好几个身披黑甲的士兵挨个将探出头的百姓按回他们自己的家,当然也有胆子大的,怎么劝都不回去,一个骑着马负着比寻常刀剑要长上不少的武士刀的年轻人,直接将其中一个胆子大的削去一只手臂,这下人们才吓得四散而逃,皆都紧闭了大门。 富田势源满意的驾着马走在头前,聊有兴致的打量着空无一人的京城,似是在盘算着在哪里给自己置办一套宅子。 可未走两条街“咚咚咚咚!”震耳欲聋的鼓声从东方传来,紧接着北门的方向也开始敲击起了鼓声。 “咚咚咚咚!”连绵不绝的鼓点打的人心烦意乱,富田势源拉住座下骏马,大声问道:“这鼓声是什么意思?” 也就在这时温人彦也从一处民居的房顶飞落下来,凝重的望着富田势源沉声道:“战鼓!京城的守备发现了!” 这富田势源一行人所来的那处大明门是京城最大的出入口,也是平日里守备最多的地方,若是按照规格的话,大明门的守备军应该是一万整禁卫军,而其他三处东安门、北安门、西安门则分别有五千禁卫,那怕是连年征战之下,京城的守备也未敢有丝毫的减少。 不过经过诚王这一手调动,将京城守备的军队全数调走不仅将这军队的数量锐减,更是将一个变数——凌落石给支开。 这才导致现在京城的守备力量促膝肩肘,全都是让留下来的不足数千旗手卫来担任守城的工作。 只可惜当守城的将军死后,这群旗手卫对守城士兵的工作一无所知,在被富田势源屠杀之时,竟然连先敲响战鼓都不知道。 不过当这一发信号弹打到天上,加上混乱的民众总有几个会成为富田势源一行人的漏网之鱼,所以现在其他城门的守备再傻也知道事情不对了,而这两个城门的守城将军击起战鼓的时候,也就意味着这场大戏终于要开始了! ...... “什么声音?”这一声巨响将这群本看热闹看的正开心的大臣们下了一条!毕竟王爷和太后之间公然撕破脸皮这件事可不是谁都能看的到的,可当人全心全意的做一件事情的时候,突然发出一声巨响难免会被吓一跳,本一直安静肃穆的大臣们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这一声巨响自然也传到了诚王、郭巨侠等人耳中,诚王的脸色不便,只是心中却不知在盘算着什么,而郭巨侠则面色痛苦,且眼神中也多是犹豫不决。 李太后却根本好似没有在意这个声音尖声喝道:“你说的这些话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意同谋犯?” 可之前一直和李太后争锋相对,甚至说出来‘清君侧’这种话的诚王此时竟然恭敬了起来,躬身道:“臣不敢......” 李太后冷哼一声,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又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鼓点声,一时间大殿里的大臣们皆都混乱了起来,为臣这么多年,这鼓声是什么意思他们自然是听的出来的! 也就在这时一到人影突然跑进了大殿,根本不顾礼节直接大声喊道:“有三千黑甲精兵攻入了大明门!!现在正直奔皇宫而来!!” 随着声音落下,诚王的身影已经不见飘然出现在了那小皇帝的面前,可不等众人看清发生了什么诚王的声音已然倒飞而出,而那一直安静站在小皇帝身边的陈崇英不知什么时候立在了那书桌的前面。 诚王一击未重顺势又倒飞向那帘子后面李太后的方向,此时的郭巨侠自然再也坐不住,怒喝一声“尔敢!”身子也冲了出去,阻拦向诚王。 二人在空中拼拆了两招,郭巨侠安稳的落地,而诚王则往后倒退了两步! 这一系列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总体来说不过持续了不到两秒,随着二人的落地大臣们才反应过来! “护驾!护驾!” 一时间大殿内乱做一团,有往外跑的,有大喊护驾的,武官们则纷纷将诚王隐隐围住。 突然大殿的门被人一把拉开,刘独峰和李玄衣各带了一队人走了进来,将那混乱的大臣们围住,这才将混乱的局面给控制住! “怎么?现在就忍不住了?不应该啊!”郭巨侠站在诚王身前以一种听不出其中感情的声调说道。 “我也不想,没办法,实在是手底下的人太过愚蠢,我这回出去自然要将他了解掉!不过这样也好,剩下了许多事!”说道最后诚王轻笑了一声。 小皇帝此时还未搞懂发生了什么,依旧嚷声道:“陈公公,你干嘛挡住我!” 陈崇英转过身陪笑道:“时间不早了,还请圣上先行和太后回寝宫吧!” 小皇帝奇道:“怎么了?我不是刚刚来么?” 李太后此时也安定下来心神,冷声道:“朱宸濠,我还真未想到你胆子竟然真的这么大!郭图,抓住他!” 诚王笑看郭巨侠,戏虐道:“他敢动手么?” 李太后冷哼一声喝道:“玄璃呢?玄璃死那去了?西厂东厂的人都是废物么?” 陈崇英急忙低头躬身道:“回太后,小的会誓死保护圣上和太后的!” “我是问你玄璃去那了?” 陈崇英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满,不过还是恭声道:“玄璃公这几日身子不便,现在应该还在内务府休养......!” 诚王哈哈大笑了起来,指着陈崇英道:“我是真为你不值啊!还有你......”说着手指向了郭巨侠,继续道:“这个女人和那个小兔崽子就是你们要辅佐的君主?哈哈哈,真是叫天下人笑掉了大牙!” 突然一柄钢刀破空飞来,上宽下窄、刀脊笔直,刀刃上书‘绣衣春当霄汉立’七个大字,同时一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自人群中飞出,直射向狂笑中的诚王! “休得猖狂!”(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开战(二) 无情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寻常人根本猜不透他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只有一只扣在手中的暗器彰显着他心中的杀气! “冷柳平?” 冷柳平紧了紧手中兵刃,淡淡道:“正是!” “我父亲是你杀的?” 冷柳平一愣,却还是问道:“你父亲是?” “盛鼎天!” “哦!好像是我杀的!” 嗖—— 回答冷柳平的是一枚透骨钉,在这狭小的房间里破空声不过刚刚响起,那透骨钉就已经击到冷柳平的面前。 ‘叮’ 冷柳平早就防备着无情,在他刚一抬手之时那铁环就已经竖在面门之上,无情自然也没想过凭借一枚透骨钉就能轻而易举是杀掉此人,在那第一枚透骨钉被击落之时,已经又是七八枚各式各样的暗器自无情手中飞出。 冷柳平轻哼一声铁环猛地一转,‘叮叮当当’的响声不绝于耳,被蹦飞的暗器在这小屋子里四处乱窜,看戏的铁手和独孤威可遭了秧,铁手还好些,内力修为不弱这暗器的飞行方向大致都能看的清,闪躲几下就好,可独孤威手里还握着那杆长枪,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本就施展不开,此时暗器袭来,只得翻起面前的那张桌子立在身前,自己则躲在那桌面的后面。 无情面无表情的发着暗器,却皆数被冷柳平所挡下,可无情却一点也不着急,好似那暗器根本丢不完似得,就像是一个人形机关枪,一人就压着屋里其他三人连头都不敢抬。 喘息之间又是七八枚暗器被冷柳平击落,许是这么被人压着打有些厌烦了,暗调内力怒吼一声一道寒芒自手中飞出,直射向无情。 这一下的速度比无情的暗器要快上不知几倍,铁手在恍惚之间都只能勉强的看得清些许残影,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是杀招! 无刀叟!这便是他的绝技,无刀一击! 无情不紧不慢一拍手下轿子,突地射出一张大网,拦向那寒芒的去路,这无情精心炮制的金丝网堪称一件宝贝,专克内家高手,你挣扎的力道越大,那网便收的越紧,可对于这种锋锐之物的效果就要大大的减少,不过只是稍稍一阻,那网便被冷柳平这一刀的刀气给砍破,可无情要的就是这一阻! 有了喘息之机,三十六枚银针飞射而出,成天罡之式浮现在半空中交织成一道针网,针网和冷柳平的刀相交在了一起,不断有银针掉落在地,当最后一跟银针跌落,冷柳平的飞刀也终于没了劲道,远处的冷柳平一挥手那怪异的刀又飞回了自己的手中。 “四大名捕名不虚传!”冷柳平收回刀后由衷的敬佩到。 听见奉承的无情脸上依旧没有一丝喜色,毕竟这是来自杀父仇人的夸赞! “孙不恭和杜莲呢?怎么只有你二人?” 独孤威从桌子后面探出头,缓声道:“被人杀了,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了!” “什么?杜莲是被谁杀了?”无情听了这话开始激动了起来,因为独孤威根本没有理由要骗他! “一个东瀛人!”独孤威回答道。 无情的手开始颤抖。 “那东瀛人现在在哪?” 独孤威沉声道:“不知道,我们两个只是被抛弃的棋子,从始至终都未得到过信任!” “可你们依旧要死!”随着无情的话音落下,又是一枚袖箭飞出,直射向独孤威。 独孤威怪叫一声再一次躲回了桌子后面,铁手知道他也该要动手了,身形一晃贴身进到冷柳平身前,一拳砸向冷柳平的面门。 可那铁环却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铁手的手腕,‘锵’的一声,铁手推开冷柳平,捂着自己的手腕,叫了声:“好快的刀!” 然后又是一扑,可却听见耳后破空之声,急忙在空中一个斜身躲过,这才看清是一块飞蝗石。 “这人是我的,他的命由我亲自收下!” 铁手知道冷柳平是无情的杀父仇人,只是看着那刚刚冷柳平的无刀一击,见猎心喜这才想要找他过上两招,不过看无情的那样子,铁手知道这时候不要轻易惹怒他,叹了口气,转身扑向了那桌子后面的独孤威。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啊!” “轰”的一声那桌面轻而易举的被铁手轰碎,独孤威怪叫一声,倒刺枪尾,砸向铁手的拳头。 铁手不过跟独孤威拆了两招,独孤威便有些不支,心中大叫憋屈,空间不足无法施展自己的看家本领不说,铁手这一番贴身短打,招招势大力沉,饶是自己内力不弱也觉得双臂发麻。 暴喝一声,再一次架住铁手的拳头,怒道:“有种便出去打!” 铁手也觉得打的不是很痛苦,笑了一声道:“怕你啊!” 说着推开窗跃了出去,独孤威紧跟其后,享受的呼吸了一下外面的空气,面容一肃,长枪一抖宗师气派显露无疑。 铁手心中激荡,但看独孤威这一架势就知道是一难得的高手,更何况还是使长枪这种难以精通的武器,长啸一声,再一次贴身进去。 不过有了长枪的独孤威可没那么容易就让铁手近身了,长枪一甩如同乌龙出洞,准而又准的刺中铁手来袭的方位,铁手连变换四五次身法,可那长枪皆都如影随行的跟着铁手,枪尖未离开过铁手上半身大穴寸步。 “好小子,看看这招!” 铁手一个翻身长拳直出,另一只手则横档于胸前冲向独孤威,独孤威使了个勾枪式,挑走铁手直拳的力道,铁手大笑一声,挡在胸前的拳头横劈而至。 这一拳结结实实的打在了独孤威的胸前,汹涌的拳劲窜进独孤威的体内,独孤威闷哼一声,往后急退了两步。 铁手自然不会给独孤威喘息之机,又是抢攻数招,独孤威不敌越打越往后退,铁手看见独孤威脚步好似踉跄了一下,心中一喜知道机会来了,身形一晃以达独孤威近前,可还未出拳就看见独孤威脸上那得意的笑容! 铁手大惊,知道这里有诈,后腿一钩人已经直直的立在了当前,可这不远不近的位置刚好是长枪的攻击范围。 一道雷霆,瞬间自独孤威手中吞吐而出。 这一式简单的诈败枪式在独孤威手中却威力十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