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主上,淡定》 2第 1 章 1、美人美人…… 神奈川大学附属医院,精神科。 一位中年妇女起身对坐着的医生弯腰谢意:“非常感谢,以后还多多麻烦您了!” 医生:“哪里。以后有什么事尽可以过来找我,我会尽力的。” “好的,麻烦了,那金田医生我们先回了。” 青木流果呆呆地跟在那名中年妇女身后,声音冷淡,“我要住你家吗?” “嗯,以后果果就跟阿姨住。” “你家不是我的家,可以送我回家吗?”少女说话的神情木然,没有一丝表情。 中年妇女蹲□,双手搭放在少女的双肩上,“以后,阿姨的家就是果果的家,这样不好吗?” “为什么你的家会是我的家?” “因为……”中年妇女一下犯难,“因为……因为果果以后是嫁进我们家的,所以这当然是果果的家了,走吧,我们回去吧!” “……” 青木流果仍然不懂,不过,她不会在一件事情上纠结三分钟以上,所以…… 这是一幢独立小别墅的楼宇,不是很大,庭院前还有个不大的园子。 青木流果把视线移到铁门旁边的石墙上,上面钉着一块深褐色的铁牌子……幸村…… 刚进到院子里,她就被一个庞然大物撞个措手不及,眼前一花,好在后脚着力没有倒下去。 睁眼望去,一团白花花的东西在眼前晃悠,“呼哧呼哧”地喘着气,两只爪子……嗯……搭到了她的小腹上方…… 前边传来那中年妇女的声音:“你不用害怕,它是一只萨摩犬,不会伤害你的。阿萨,这是我们的新成员哦,果果,青木流果,不许欺负她哦,以后果果还要多多拜托你哦!” 声音越来越远,显然人已经进了里屋。 青木流果低着头,看着在自己脚边转悠的萨摩犬。 一动不动,半晌,声音清冷:“你听得懂我们说的话!” 语气里听不出是疑问还是肯定,更像是陈述。 院子里很是干净整洁,可以看得出有人经常打理,绿绿的草地上还滚着一个红色的皮球,还有一些小玩具。 “是你拖出来的。” 感觉就像是自说自话一样,对于这种情况,她已经习以为常,习以为常她一个人思考一个人说话。 走进里屋,她扫眼过去,装饰有点偏欧式的风格,不过也是简约的那种,与乡下那种纯日式的建筑装饰风格完全不一。 厨房与大厅是隔开的,厨房里,油烟机、微波炉、炉灶、水槽等,清一色的不锈钢制品,擦得极亮,她走过去,还可以当镜子使用,照得极为清晰。 这不禁让她想起家里褐黄色生了锈的炤子。 可是,这样的明亮整洁干净,为何她会心里生出一种不适感,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大厅还是极为宽敞的,中间放着一张圆角长方形餐桌,两边各放着两张欧式椅子,很整齐的样子。餐桌上还垫着清丽的白色餐布,中间摆置着一瓶半盛半开的鸢尾花。 紫色的花苞,一株青色杆子挺出,风从外边吹进来,摇摇曳曳,惊艳芳华。 “为什么不是百合,而是鸢尾?” “因为鸢尾是我喜欢的花。” 声音柔和,确是晴朗温柔,还带着笑意的味道。 她猛地侧过身,是一少年……男子…… 中分,蓝紫色的碎发飘散在两旁,一双眼生得狭长,而令她稍稍惊诧的是那一双…… 那一双紫色的瞳眸…… 这双眼……这双眼与他生得极像…… 简直是一模一样…… 青木流果神情略微松动,依旧是盯着那一双眼,仿佛忽略了其他所有的一切…… “请问你对我的眼睛有什么问题吗?” 听到声音,她才回神过来,看清了这人面貌…… “你是男的吗?”很认真地在问。 少年呼吸少了那一片刻,柔和的脸僵了僵,很好地收回气息,在微笑,耐心地回道:“是的。” “真漂亮!”由衷地赞叹,她在家里那边就从没见过这样的美人,好像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真是个美人。” …… “真是个美人。” 紫色的瞳孔微缩,眯成一条直线,瞧着丢下一句话,然后若无其事面色不变、离开上楼的少女,唇边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 这是……讽刺吗…… 青木流果找到在房间铺床的阿姨,“这是我的房间吗?” 幸村雅美撇头,伸手将被子甩了甩,温和地笑着:“嗯,果果还满意吗,这房间朝阳的,三面通风,空气很好,你住在这边,心情也会好起来的。” “我心情没有不好。”很称述的语气。 幸村雅美的动作一滞,脸上流过不自然,随后又是怜悯的神色,温柔道:“心情好就好!” 晚间吃饭的时候,一桌五人,长桌上正好坐满的样子,只有青木流果的旁边空出一个位置。 对面的幸村精市伸手夹了块鱼片放进身旁妹妹幸村姊雪的碗里,“阿姊,多吃点!” 幸村姊雪欢快地应下,抬头地时候正好对上对面乌黑的头颅,然后看了一眼母亲幸村雅美,“妈妈,姐姐吃白饭吗?” 众人都偏头将视线移向少女。 只是当事人毫无觉察,依旧是拿着筷子,一细一粒地夹着白白的米粒放入嘴中,看似毫无食欲的动作,却让众人分明感到她吃得极为认真仔细。 幸村雅美与幸村父亲幸村正滕对视一眼,神色无奈。 “流果,只吃白饭身体发育不好,来,多吃点鱼片和海带。” 白色的饭碗里多出了两样东西,淡白色的生鱼片,还有墨绿色的海带。 正往碗里夹米粒的青木流果停了手,一秒后,把筷子往边上一放,抬眼沉声道:“我有说我要海带鱼片吗?” 话一出,桌上气氛尴尬,特别是幸村雅美,脸上很是不自然。 幸村正滕忙伸手将她碗里的鱼片海带夹出,打着笑容,缓解气氛:“好,不吃就不吃,那流果喜欢吃什么,以后让阿姨做这些菜即可。” 青木流果扫视了一周,然后说道:“我不需要。” 起身,欠了一□:“我吃好了,你们慢吃。” 然后转身离开,去了楼上,留下一桌的怪异。 “妈妈,这位姐姐怎么这样,好奇怪!” 幸村雅美偏头拍拍她的头,轻声说道:“阿姊不能这么说。” “可就是啊,妈妈你给她夹菜她还这么凶,太不礼貌了。” 幸村正滕叹了口气,道:“好了,吃饭吧。” 幸村雅美朝楼梯口担忧地看看,又拍拍幸村姊雪:“好了,我们吃饭。” “哦。” 幸村精市坐在旁边一直未发一词,在阿姊没说之前他就一直观察她许久。 桌上的菜色她是一点都没沾过,从坐下开始,视线就一直落在自己的碗里,周边连瞥都懒得瞥一眼。米饭是一粒一粒慢慢地夹,没有一点声音,除了嘴唇稍微地蠕动,几乎就忽略她在吃饭的事实。 她安静的气息太弱,弱到可以让人很容易忽视。 呵……还真是……有意思,他家来了怎样一位少女呢! 房间里很暗,除了外面照进来的月光,几乎没一点光亮。 这样的黑暗,她早已适应。 熟稔地走到床边,然后笔直地躺在床上,远远瞧去,有点阴森的感觉,像一具没了气息的死尸一样,一动不动。 四周的窗都开着,是盛夏,即使是夜晚,吹进来的风却是闷热的。 床上垫得是席子,即使躺在上面一动不动,久了也会出现细细的汗液。 但是她的体质不是很好,偏冷的那种,天生比常人的身体冷了几分,所以即使这样的夜晚,躺在床上,愣是没有出一丝汗,如果握到她的手,甚至可以感觉冰冰凉凉的,就像个冰美人。 她望着天花板,眼神空洞。 空气里飘着陌生的气息,这让她无法正常的闭眼睡觉,然后就会一直睁着眼,不会去想什么,就一直看着看着,直到眼睛很累的闭上。 幸村精市的房间就在她房门出来左手边的那个,他坐在凳上,面前立着一个画架,画板上钉着一张白纸,还没有开始画。 提笔的手伸起,想画客厅里那瓶含苞欲放的紫色鸢尾。 可当画笔与画纸相距0.5毫米的地方,停了下来,大脑里模糊地出现一个声音。 “为什么不是百合,而是鸢尾?” “呵呵……” 放下手中的画笔,不得不说这女孩子比别人更会注意到什么,而且会立刻思考起来。 只是……她…… 视线落向窗外,黑漆漆的。 都不开灯吗? 呵……还真像她给他的感觉…… 房门响起了敲门声,幸村精市将手里的画笔放在一旁的凳上,起身道:“进来。” 是母亲。 “精市,还没睡啊!” “嗯,还早,想画会儿画。” 幸村雅美走过去,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神色间显然有点商量的意思。 “妈,什么事?是关于她?” 幸村雅美笑笑,点了点头:“是的,精市一直以来你都是一个聪明的孩子,也是妈最放心的,做什么事都有分寸。关于流果,她身上确实发生了一些事,一言两语现在也说不清,只是她是个可怜的孩子。” 幸村精市站在床边,听着母亲叹了口气,望向窗外边上的那一片黑暗,紫色的瞳孔在暗色里更是幽深。 “我想把这孩子也送到立海大读书,以后流果也会长时间住在我们家,所以读书是一定的……” 幸村精市侧过身,望向母亲幸村雅美,“妈,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她的。” “精市,有你这话,妈也放心把这孩子转到立海大,至少有你顾着,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只是这孩子在与人交际方面实在是……” “嗯,看出来了。” “她就是一根肠子,有话直说,不懂得婉转,所以可能会得罪身边的同学,到时只要你顾着一下,不要出什么事就好。” 幸村精市点点头:“嗯,好!” “那好,妈就不打扰你了,早点睡!” 待母亲走后,幸村精市眯起眼,唇边若隐若笑。 看来,以后在学校不会太过无聊了呢…… 清晨,天还蒙蒙亮。 由于有早起练球的习惯,幸村精市一早便醒了,走到阳台处,伸腰拉拉筋骨。 眼睛很自然地朝四下望去,然后,停住…… 半晌,放下伸直的手臂,环抱胸前,饶有趣味地盯着下面的庭院看…… 于是就出现了这么一副看似美好的画面: 一蓝紫色碎发的少年站在楼上,身穿淡蓝色丝质睡服,两手臂随意地搭在胸前,低缓着头,蓝紫色的碎发散落着,部分遮了少年美艳的脸,确是可以看到少年唇边勾起的一笑。 楼下庭院,一黑一白,两物对峙蹲坐。 一只硕大的萨摩犬乖巧的坐在绿色的草坪上,两前爪笔直的着地,一只大尾巴使劲甩着,嘴巴微张,呼呼喘着气息,两圆眼珠一眨一眨,盯着面前的少女。 少女着一身黑色,上身着一黑色t恤,□着一黑色运动长裤。一头墨黑的长发被简单地束在背后,露出白皙莹润的皮肤。 她的肤质很白很白,近乎通透的那种,处得近一点还可以瞧见青色的筋,而身上的黑色衣着更是衬得白体通透,初望眼过去,还会不自觉的打个寒颤,有点瘆人。 少女也是双腿盘坐在草地上,面对着对面的硕大物体。 两者皆是不动,幸村精市饶有兴趣地看了一会儿,除了对峙还是对峙,他起了好奇之心。 阿萨是家里养得一只萨摩犬,脾□玩,很少会这般乖巧地蹲着,时常把家里阿姊的玩具拖到外面来玩耍,最后结果就是阿姊与阿萨两人一通大战。 幸村精市换好一套运动装,洗漱后下楼。 大厅里的推拉门被打开着,时不时吹进一阵阵凉爽的晨风。他走出去,站在台式上,望着前方,清润的声音从口中发出。 “阿萨~” 在家里,阿萨与幸村精市的关系是处得最好的,与妹妹阿姊则总是抢玩具,很是调皮,只有在他面前,它才会显得极为乖巧,缓步走到他的面前,舔舔他的鞋子,然后伸着舌头,呜呜几声,颇有点撒娇的味道。 这时候,幸村精市也会配合地摸摸它的脑袋,然后它就乖巧地趴在一旁。 “阿萨~” 又唤了一声…… 阿萨听到声音,呼哧呼哧了两下,动了身体想要站起来,刚走出几步,又朝少女望去,竟往回走,然后再回看幸村精市,“汪汪”叫了两声,转了一个圈,又坐在了草地上。 幸村精市眯起了紫色的眸子,心底的兴趣越来越大。 她用什么办法,让阿萨这么听话! 缓身走过去,脚踩在草地上,发出“唰唰”的声音。 清晨的草地上还沾着闪亮的露珠,走过,抖落一地晶莹。 他走到阿萨身边,俯身摸摸它的脑袋,声音好听莹润:“你是怎么做到让阿萨这么听话的?” 青木流果抬头瞥了他一眼,随即又沉思地盯着前面某块草地,无声,没有回答。 “你都这么沉默不说话吗?” …… 还是没有声音…… 幸村精市也不甚在意,索性也蹲在了一旁,修长好看的手揉着阿萨的脑袋。 只是浅笑着……两人一狗……奇怪的安静…… “你很碍眼。” …… 终于说话了…… 幸村精市神色一僵,呵呵地笑了两声,“是吗”,然后起身离去…… 碍眼吗? 小区里的网球场,两个身影在对打。 四周很是空旷,也很安静,偶有几位老人一身运动装跑过,却极少见到年轻人。 “啪、啪、啪……” 网球地击打声,那么清澈,那么响亮…… 对面的真田弦一郎明显感到今天的幸村精市很不一样,球风、力度、速度明显比以往提升几个档次。 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作为从四岁开始就一起长大的好友,他比谁都了解对面发球的人,就算有什么事,他幸村精市也不会说出来,但却会以其他不同方式表现出来。 譬如整人、譬如现在打球…… 结束后,真田弦一郎拿过一瓶水,直接拧开灌了进去,水顺着嘴角喉咙流了下来,流过锁骨,一直下滑…… “精市,你……有什么事吗?” 幸村精市坐于一旁,倾着身,伸手拿着水瓶把玩,听到真田弦一郎的话,偏头一笑:“弦一郎说的什么什么事?” 真田弦一郎一顿,“没……没什么……” “就要开学了啊!” “是啊,开学了,也不知这帮人有没有努力练球啊!” “是那,开学的时候可以试试他们退步了没!” “嗯。”真田弦一郎应着,心里却不然,精市心里的事定不是网球部那些事,“为了下届全国大赛,我觉得我们有必要重新调整策略,应该针对个人弱项进行联系,去年虽然获胜,可是有人却输了,就在自己的弱项上输了,这种事太松懈了,决不能再发生第二次。” “嗯,弦一郎说的对,还真是期待新一届的成员呢,不知道会不会又有切原那样的人出现。” “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唔我的新文《上邪》现言,目前我最爱的一篇文文,当然我也爱主上的,很爱。不过我更喜欢新文中的男主,灰常灰常深情,是前世今生文,喜欢的先收着吧,泪! 此岸泪,彼岸花,三生三世,寻尔十方,浮生不歇,惟愿十安!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漫步红尘路,相思风雨中。至此,千里之外,咫尺之间,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3第 2 章 2 异类异类…… 异类! 这个词,褒贬不一,不过概括在青木流果身上,很直观正确的一种解释。 因为,她确实是个异类。 这个词伴着她一路走来,刚开始听到这个词时,她还是会诧异,然后一闪而过的落寞,之后,大抵就是麻木了。 所以当幸村姊雪吐出“异类”两个字,她一点也不觉得愤怒。 幸村姊雪还小,就十岁左右,小孩子都是童言无忌的。 虽然以后她才真正知道“异类”贴在别人身上,是多么讥讽的一件事。 日子还是照常的过,除了很多时候,各种的小心翼翼。 青木流果的房间很是简洁,应该说是简洁到一定程度的那种,由于是客房,房间不是很大,只是是青木流果一个人住,就显得有点空旷,因为她总有种让人自动忽视的感觉。 床是宽一米五的样子,摆在当中,两边各放了一个较大的衣橱柜和一张实木书桌,整体布局不是非常的鲜明快活。桌上是空荡荡的,没有摆放一物,如果去打开橱柜,除了幸村雅美放进去的一些单薄的被褥之外,就再没她一件物品。 从乡下被带过来,她就只提了一个箱子,里面也只是极少物品,她家原本该有的东西都没了,原本没有的也都是没有的,除了一幢空荡荡的房子,再无一物。 来到这陌生的城里,有种孑然而来的感觉,只是不知何时才会孑然而去。 青木流果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外面是烈日炎炎,虫鸣鸟叫,却比不得乡下来得欢快,总感觉透着一股子的沉闷。 她依旧是一身黑色短袖t恤,□一深色运动裤。对于这样的着装,更让她本就冰山似的脸冷了几分。素白的手拉过搁在墙角里的手拉箱,没有上锁,拖到一旁空地直接打了开。 里面的衣物真的很少,少得一点都不像是女孩子的箱子,也没有一件是可以代表女孩子物件的。 一件深蓝短袖,再有两间宽松黑色运动裤,还有两件款式简单的黑色外套,倒是有一件比较特别,是一件米色系的风衣,折叠的比其他更为整齐,也是搁在最上面的,是怕被压得褶皱的缘故。 她从箱子一个隔层里,拿出一本画本,还有一个笔袋,再有就是一张被撕了一半的照片。 那张照片有点墨迹斑斑,即使被主人擦得很干净了,还是可以看到上面的淡色的印记。 白皙的手指拂过相片,摩挲着,只有这时,她的神情才不是一成不变的,才出现一丝松动与柔和。 将破旧的照片极为珍惜地安放在米色风衣的中层,然后拿出画本画笔,将箱子重新拉上放回角落。 画本很厚,而且也画了一半多。 只是这一半多的画,画的都是同样的。 那是一双眼睛。 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 一页页翻过,都是那样一双眼,狭长,眼睛的轮廓外形极其漂亮,只是少了当中最有神的一部分,没了瞳孔的眼,即使在美,怎么看都觉得透着一种惊悚之感。 青木流果一页页翻去。 画是用炭笔画的,算是素描的那种,初时的那几张,画力不够,显得有点幼稚,到了后面,越看越觉得惊艳的惊悚,如果说再添上那一缺了的瞳孔…… 翻过最后一张画过的画,青木流果打开笔袋,拿出铅笔,深吸一口气,闭上眼。 每次画画前她都会如此,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想着那双眼睛,带着笑意的眼……只是,落笔,总画不出那神韵来,明明带着三分笑意的眼,偏偏让她画得冰冷、麻木、而又空洞。 一日一日下来,她依旧画不出那双眼的精髓,只是那轮廓,那对于眼睛轮廓的画功倒是越来越精进。 睁开眸子,神色严肃谨然,一点也不像是出现在一个正要读初二的女孩的身上。 落笔,一描一画。 动作熟练,似行云流水。 不消一个小时,便是把这双眼,传奇似地绘了出来,依旧是没有瞳孔的,只是这次的眼廓周围描绘地更为细腻。 眉眼、眉形、眉尾、眼脸、上睫毛、下睫毛……独独缺了当中的瞳孔…… 画完这一切,青木流果拿起画本仔细地看着,好一会儿,才合上画本,拿起放至床边。 然后躺在床上,侧着身,蜷着,将画本搁在手腕里,一手放在上面,这才安心地闭上眼。 暑假末尾,对于幸村姊雪来说是很痛苦的一件事,她与哥哥幸村精市属于性格完全相反的两种。 哥哥幸村精市喜静,逢人都是一副温文尔雅的玉公子似的人物,除了在某些场合某些情况之下,会颠覆以往柔弱少年的形象。 而幸村姊雪不然,她是那种大大咧咧,屁股坐不到三分钟,闭嘴不到一刻钟,一根肠子通到底的那种,更何况还是十岁的孩童,更是没心没肺的阶段,所以吃喝玩乐才是她的人生大事。 而学习么……就…… 幸村父母对于这个姊雪,是很头疼,管不住,她听你也只是口上应着,也就前几分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没一会儿早忘记了。 是家里实实在在的小霸王。 唯独在哥哥幸村精市面前,她才会老老实实做个乖乖女。 所有人都说哥哥温润如玉,只有她这个做亲妹妹地才是知道幸村精市笑容下的阴阴腹黑。 这不,离开学还是有几天,作业最后两天赶赶,或者找旁边邻家的某君抄抄,肯定是能够完成的。 可是,哥哥幸村精市笑着到她房里说检查作业的时候,一不小心,她的芭比娃娃的手被她掰断了,完了! 好日子没了!到头了! 其实,她的脑袋还是转得蛮灵活的,老师同学都这么说她,她也是这么觉得的,数学是她最得意的科目,也是最简单的,就那么几个数,多好记,折腾来折腾去只要解出答案就可以了,而且基本上标准答案就那么一个,不会再有别的。 这和语文、英语、历史什么的完全不一样,彻彻底底的不一样。 那些个不光是背背这么简单,天知道她最讨厌的就是被这些个东西了,再者,这语文啊,什么阅读的什么理解的,还不止是一个答案这么简单,一篇文章,说是某某做了好事,然后又是贴上一堆的标语,说什么大爱啊、善良啊、友好啊,天啊,一堆的形容词,她就不知道不就是一个人做了一件好事嘛,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用一堆的形容词来描述他。 还有那近义词什么,都说了是近义词,那不都用一个词得了,闲着没事干创出那么多词语来干嘛呢,闲着蛋疼!这近义词也就算了,竟然人神共愤还要辨析与反义词,天啊,这说句话容易嘛,她又不是不会讲话。 再者,最痛苦的是还要把一堆的形容词通过各种形式组合起来,然后编成一篇作文,于是她很好学听话的把他们一个个组合起来,结果…… 鸭蛋! 真是蛋疼! 至此,哥哥幸村精市就经常性找她的麻烦。 做学生很辛苦,做幸村精市的妹妹更辛苦。 “哥,这个,不懂!” 幸村姊雪谦虚着一张脸,揉了揉鼻尖,表示歉意,她真的是懒得想。 幸村精市岂是不知她那点小心思,笑着站起身,走到她旁边:“哪个?等下把不懂的那几个词汇都抄两百遍,然后再到我这边来背,不懂得词汇要更加努力深记。” …… 笔尖一断。 幸村姊雪觉得自己走错了棋……两百遍……谁能告诉她两百遍是个什么意思…… “哥,那要抄很晚哎,会睡眠不……” “没事的,明天不用上学,你可以睡一上午!” “……” 幸村姊雪讪讪一笑:“呵呵,是吗,啊我忽然知道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了,懂了,嘿嘿,哥哥,你还是坐回去看书吧!” “哦~是吗?” 点头。 “嗯,那好,我们姊雪就是聪明乖巧,等下把这一课的所有词汇连带意思都默写一遍,不懂的到时再抄三百遍,再默写。” …… 三百遍?不是刚刚还两百遍吗? 幸村姊雪额上三条黑线下来,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赶脚…… 哥哥,你可不可以再黑一点…… “哥,我想上厕所。”幸村姊雪怕他不信,因为她已经一个小时里上了三次厕所了,又加了一句,“呵呵,肯定……肯定是下午冰激凌吃多了!” 幸村精市抬头睨了她一眼,紫蓝色的碎发垂下,唇角勾起美丽的弧度:“嗯,去吧。以后每天只许吃一个冰激凌。” 啥? 一个冰激凌? “哥,我……” “怎么,有问题吗,难道一个都不要吃吗,嗯~那也是可以的!” 幸村精市抬眼笑笑地看着她。 好吧! 幸村姊雪泪崩,她保持沉默,她去厕所大哭不行吗! 这……这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赶脚……有苦不能言有泪不能流有冰激凌不能吃啊啊啊啊啊啊!!!!! “哗哗” 从厕所出来,幸村姊雪低着头,一副挫败撞墙的冲动,她哥哥真是闲啊,闲着没事干,闲得蛋疼,闲得没收她所有可爱可亲的冰激凌! 心念如灰! “哎……” 抬头又重重一垂。 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在哥哥的淫威之下,她又怎能不移不屈。 “哎……” 白光从脑中乍现,她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她脑中闪过,只是太快,抓不住。 眼幽幽地抬起,走廊的尽头,那扇棕色的房门。 是那位姐姐的房间。 她一点一点地走进,总感觉这扇门像是在呼唤着她一样,唔,这门背后的世界会不会也像那位姐姐一样,异类。 异类这个词她还是新学到的,她是在隔壁某君家与某君一起看太空影片时学的,对了,还有个词更先进,叫异形! 是人类的异类,不同族类,反正大概这个意思。 她觉着用在这位新来的姐姐身上非常非常合适。 因为她很不同,你能想象在夏天,正午,一个人在太阳底下晒一下午的太阳吗,真是闲啊,跟她哥哥一样闲,闲得蛋疼! “有人吗?” 她敲了一下门,贴着门,听着里面的动静。 没声音! 又敲了一下! “请问有人吗?” 还是没有声音…… 幸村姊雪咽了咽口水,手握上锁把,亏心地朝后面,四周望望、没人。 奇怪,她这是在自己家,怎么就感觉像是做贼似得。 想着,便觉得心安理得了点,胆子也放开了。 开锁,进门。 呼……拍了拍胸脯,真的没人,不知道为什么她见到那位姐姐,总感觉阴阴的,浑身哪里不舒服,嗯,就像她的房间一样……诡异…… 哪有女孩子的房间是这样的呢? 微弱的夏风呼呼地吹着,三面的窗都敞开着,吹动着窗帘,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只是在这么……安静……的房间里,这风声摩擦声,真的不算轻。 她一步一步地走进房间,这是她家的客房,以前躲猫猫的时候,她也进来躲过,只是这儿可以遮挡的东西真的好少,只一下就被找到了。不外乎是一个柜子,一张床,一个桌子,就别无他物了。 所以,后来她就没进过这间屋子了。 当时还没觉得有什么,只是这会儿,被这位姐姐住了…… 咦……她摸摸双臂……怎么有种阴森森的感觉,总感觉背后有一双双眼睛盯着你。 可是这房和那时候她看的差不多,也就一床一衣柜一书桌,唔,现在还多了一个箱子。 她就那么点东西? 她觉得,光是她那些鲜亮的衣服都比她所有的行李多,更别说她那些芭比娃娃、泰迪小熊、威尼斯小熊,还有……等等等等,她想,她要是搬起家来肯定很累吧。 幸村姊雪走到书桌前,一个抽屉一个抽屉地打开,也都是空的。 呼……往床上一坐,看着周围,还真是没意思啊! 眼睛四处随意瞄着,忽地瞥见枕头底下露出的一物。 她俯身过去揭开,一看,是一本画册。 好厚啊! 原来这位姐姐也喜欢画画啊,和她哥哥一样,不是她自夸,他哥哥幸村精市画的画,那才叫一个好字呢,无论是素描还是油画,都是超棒的。由于画得都是花花草草,所以画风相当清丽。 幸村姊雪洋洋得意,摇晃着身子,把画本放到自己的腿上,翻开画册,不知道这位姐姐是不是也画得不错? 只是…… ……吓…… 幸村姊雪摒着呼吸,小脸一点点地惨白,背脊一点点地挺起,嗖凉嗖凉的,手越翻越抖,越翻身子越是安静下来,不再摇晃了…… 变态吗? 幸村姊雪倒吸着气,这每一张都是一双没画完的眼,每一张每一张都是……缺了瞳孔的眼…… 总算,总算她知道那种阴森感来自哪里了,总算她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背后有双眼睛…… “啊……” 惊叫一声站起,朝后看去。 呼……只有风声……只有打开窗户,和边上的的衣橱,盯着那个衣橱,为嘛她觉得这衣橱也这么诡异恐怖…… 画册掉落在地上,风吹动页面,翻到一半又落下,没有越过,一双双……额……眼睛就这么盯着她看。 幸村姊雪咽了咽口水,缓缓弯下腰,一点一点地靠近它……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是4000多吧,呼……不知道自己写得肿么样,肿么就被写出有点悬疑的赶脚了呢…… 话说本人三观还是蛮正的,真的,蛮正的吧…… 4第 3 章 3 开学开学…… 上学?! 晚餐后,幸村家开了一次家庭会议,关于上学的事情,青木流果也被列在其内。 她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幸村雅美递过来的餐后苹果,垂着头,纤长的墨发落下,半遮半掩,大拇指一下一下摸着苹果光滑的表皮。 像是在安静的认真地听着。 幸村姊雪窝在父亲的怀里,坐在另一单独的沙发上,一双大眼有一下没一下地瞥过边上不远处坐着的青木流果。自她偷溜进这位姐姐的房内,见到了不该见的东西后,心里又是激动又是惊悚,再加上小孩子好奇的天性,总之,情绪十分复杂。 每次望着青木流果的脸,都带着几分探究以及害怕。 然后就想到……额……那一双双眼…… 身子不自觉地又像父亲怀里挪了挪。 幸村家分工十分明确,男主外,女主内,内当然也包括孩子上学之类的事,所以幸村父亲只是在一旁安静地听着,十分尊重自己的妻子,偶有时候会发表自己一两个见解。 这种环境,对青木流果来说,是异常陌生。 由于两日之后就是开学了,幸村雅美不得不提几件事,其中一件事必须提的,就是幸村姊雪作业的问题,数学她倒不担心,最担心的就是还有一堆的语文英语没做。 这孩子,做数学倒是积极,效率极高,效果也极好。 只是换做语文类的,半天挪不出一个字眼来,旁人看着都着急。 “妈,这个你放心,这两天阿姊有很乖的,语文是前所未有的完成了,至于英语,应该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提到这个,幸村精市也是有点点小小惊讶,那天阿姊自厕所回来后,虽然脸色不是很好,却变得异常乖巧,从坐下到结束,史无前例的安静,安静的让他……怪异…… 而后几天,也是乖乖呆在家里,虽然作业做得慢了点,偶有愣神,不过倒是没反驳,确实值得表扬。 幸村姊雪朝母亲咧嘴一笑,有点心虚,若不是为了在家乖乖观察……咳咳……她早就偷溜到旁边的某君家玩了,怎么会乖乖地呆在家里。 幸村雅美这次也是惊讶了一下,幸村父亲摸着幸村姊雪的头赞了一声,“咱们阿姊最近变乖了啊!” 不知什么心情,幸村姊雪感觉自己脸上烫烫的,这可是……前所未有的…… 这边融合的气氛似乎一点都没感染到青木流果这边,就像隔了一屏障,两个世界,一冷一热。 青木流果眼神空洞地盯着手里的苹果,仿佛透过这个苹果看向虚无的世界。 旁边的气氛柔和的笑语声,只让她感到更为苍凉与落寞,身体本能似的,将自己的气息隐到最弱,至少这样便真的可以毫不相干。 她突然想起了被自己藏在米色风衣里的残碎的相片,很想很想……然后抱着它,这样,是不是自己就不会是一个孤独而又可有可无的存在了…… 幸村精市笑着扫过脸色娇红的妹妹,视线落在坐在他身边隔着一个位置空荡的青木流果。 他自小打得就是网球,且技艺算是精湛,又是网球部的部长,领着立海大网球部拿下两界全国大赛奖杯的人,也是即将连冠拿下第三个奖杯的人物,这看人看事的敏锐感可不比一般人。 青木流果,他知道一点,不多。 她母亲好姐妹的女儿,比他小一岁,儿时也是城里出生,在两三岁的时候因为什么原因,一家人都从城里搬到了乡下,自此,两家人的交流通信确实少了。不过这一点也不影响他母亲与青木流果母亲之间的感情,而且他父亲追他母亲,当中还是青木流果的父亲促成的,算起来,青木流果的父亲还是他双亲的媒人。 只是当中好像发生一些不可思议的事,对青木一家造成极大的创伤,再是后来母亲亲自去乡下,几日后回来便是领着她来到家中住下,至于细枝末节、事情始末,母亲不提,他也不问。 不过,或许之前从父母嘴里偶尔听到几句碎语,他也不是很在意,但现在…… 他越来越好了呢!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个女孩变得这么……嗯……阴暗呢?这背后的故事可是让他更为感兴趣,不过他幸村精市有个癖好,就是喜欢一点一点去探究,一下子捅开纸糊就一点意思也没有了。 幸村雅美似乎也注意到青木流果的不和谐,轻声咳了一下,声音也柔了许多:“果果,开学那天,你就和精市一起去学校,不用担心其他的,精市会帮你的,是吧,精市?” 幸村精市点点头,嗯了一声,声音不是很响,像是从鼻音里发出一样。 其他声音听进耳朵,或许像缥缈的烟雾一般,可是这一声恩,轻,却似重锤敲在心上。 青木流果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望向幸村精市。 这是她住在幸村家这么多日以来,第二次这么直视着这位名为幸村精市的少年。 而吸引她的,依旧是那一双眼睛。 似笑非笑,极像。 心口仿佛收缩一下,一下子没有呼吸过来,却又很快地调了过来,只是一两秒的事,便也没多想。 “好!” 四人诧异,谁都没想到她会答得这么爽快。 这个好字就是连青木流果自己也是觉得讶异,好像……直接忽略掉了什么东西,嘴巴自行运动,就这么出来了。 客卧,晚上灯难得是亮着的。 青木流果坐在书桌前,翻开画册,怀念、贪恋一般,双手一遍遍地摸上画册上的眼睛。 大概有多久了,很久了吧……他都没再到她的梦里来过了。 “你很忙吗?” 低喃的声音,在画册上方缭绕,晕开。 梦里,她辨不清他的真容,却只记得那一双紫瞳,狭长,带着点魅惑,三分笑意,好像有种暖暖的东西从这双眸子里一点点地荡漾出来。 很美,很温暖…… 是她永不能触碰的温暖。 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梦到这双眼,好像很小很小的时候吧,那时候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于是一遍遍寻着身边拥有紫色瞳眸的人。 可是,谁都不是。 那时起,大概就模糊地认为这是一个梦,而它又确实是一个梦。 在她孤立无助、悲伤怆哭的时候,迷迷糊糊间,就会梦到这双眸子,还有那个不是清晰的轮廓。 只是最近,她都好久没再梦见了…… 提起的画笔又再次无奈地垂落,对着一张白净的画纸,每次将要触笔,都好像有个声音说不是这样,不是这样…… 可是,不是这样,又是哪样? 他肯定很忙,所以都忘了来到她的梦里了吧! 青木流果这样想着,便也释然,好像蛮解释得通的。将画册翻开前几页,最后深深看了几眼,记在心上,这才合上,拿着画册起身,关了灯,抱着画册入眠。 开学前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如白驹过隙。 每天清晨,她都起得很早,所以不存在什么刻意不刻意。 倒是幸村姊雪,难得的不睡懒觉,一早洗漱好就跑到了楼下,开学是欢快的,因为伙伴多,作业少,极好极好,所以她的小心情也是极好极好! 一下楼她就看见院子里每日都会见到的场景,只是除了她这个晚睡的小公主不知道而已。幸村姊雪整个身子靠着推门,歪着脑袋向院子里望着,嘴里发着“汪汪汪汪”的声音,一双肥嫩的小手勾着。 萨摩正舔舐着青木流果的手,听到幸村姊雪的声音,“汪汪”叫了两声,跑到幸村姊雪身旁蹭了两下,又叫了一声,然后折回跑到青木流果身旁,欢快地跳跃着。 幸村姊雪一点点地走进,弯着身子,探着脑袋,然后惊奇地发现,这位姐姐的脸竟然是很随和的那种。 呼……好惊悚…… 小肥手拍拍心脏,难得遇见难得遇见啊,回头一想,或许这位姐姐也不是那般的不让人亲近吧,瞧萨摩不是跟她挺热乎的吗。 等她想着回神朝青木流果再次望去的时候,青木流果也是站在那,一身黑色,墨发垂腰,望着她。 呼……吓……怎么看怎么感觉像贞子姐姐的赶脚,然后又想到那些话,原谅她刚才的错觉吧…… “哥!” 幸而哥哥幸村精市早锻炼回来,解了她的围。 幸村精市习惯摸着姊雪的头,软软的发质,很舒适。 然后拉着她的手往里走,路过青木流果看了她一眼,继续道:“阿姊今天起得很早,开学要早上九点,是不是太早了点。” “不会啊,等下让妈妈早点就好了。”她可是打了小九九的,憋了一暑假的话,终于可以畅快的说了。 幸村姊雪和母亲吃完早饭便走了,于是家里,空空的,就只剩青木流果和幸村精市两人。 幸村精市从厨房出来,手上拿着两个苹果,洗干净后又擦干净的,走到客厅的沙发前,伸手递过去。 “吃个苹果再走吧!” 青木流果没嗯,仰头瞥了他一眼,拿过,细细地咬了一口。 一下子,空间里很是安静,只有两人吃着苹果的声音。 不过…… 幸好是这两人,不知尴尬为何物的两人。 幸村精市是不在意,向来喜静,倒也没什么,而青木流果,不用说,本就是哑巴似的,难得开口,有一种本能是很容易自动地把自己与周围分隔开来,周边无论多喧嚣多安静,好似都与她无多大关系。 因为两人都不在意。 交流似乎也变得很微妙的自然。 “立海大附属国中,我在三年级c组,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过来找我。” 青木流果咬了一口苹果,心里应下。 “等下我带你先去你的教室,先报名,时间应该不会很长,中午的时候我再过来找你,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 含在嘴里的苹果,碎碎的,忽然就咽不下去了。 回家是吗? 立海大附属国中,校门口恢复了以往的生机,人群来往,很是热闹。 幸村精市领着青木流果一路走到校门前,停了下来,“到了,这就是我们读的学校。” 声音淡淡的,就像一列清香,在喧闹的周围,清新独特。 青木流果一直都是木然的跟在幸村精市后一两步之外,停下后也是站在其后,听到声音,抬头凝神。 幸村精市是一米七五的个子,而青木流果只是一米五八,两人站在一起,倒是有着明显的高度差,不过若是两人气氛在和谐一点,倒是很有爱。 青木流果一直觉得幸村精市应该属于柔柔弱弱的美男子而已,毕竟她在乡下是见多了精壮的男人,像这般皮肤细腻白皙的男子还是头一次,还这般漂亮。也不怪她出口就问他是否是男子。 只是,现在,靠得很近,也不是很近,一两步左右的距离。 托微风的福,她还隐约闻到他身上飘来的淡淡清香,但不知道是什么清香,却是很好闻。 她站在他的身后靠右侧一点,只是这般望着,还是需要抬起稍微的角度,立刻就显得他高大了起来。望着那头飘逸的蓝紫色头发,青木流果有点迷离,忽然就想着梦里的那个人,是不是也应该有这么一头漂亮的头发。 努力回想,终究还是模糊,便放弃了。 幸村精市没听到回应声,侧身朝后看去,见少女一脸迷离地望着他,随后又像是可惜无奈一般,只是那神情过去的很快,来不及探究。 笑笑,莞尔,他身上好像有很多让她感兴趣的啊,嗯,貌似很荣幸的样子! “进去吧!” 幸村精市带着青木流果一路来到二年级的教室,然后一个班一个班的到班主任前询问。 终于是……找到了…… 2年级d组 呵……2年级d组啊,倒是和切原一个班呐! 他们去的还早,班里还不到一半的人数,青木流果扫了一下教室,然后径直朝教室最角落的地方走去。 最后一张座位,坐下。 幸村精市见她安静地坐在那,侧着头,望着窗外愣神,喉咙处轻笑了一声,比起阿姊,她还真是很容易照顾啊! 网球部部长的亲临,这在立海大应该是一个不小的轰动,谁让网球部部长是个难得的美人。 美人美人……美人煞…… 见着人家部长亲自领着少女来报道,无数芳心碎成一片,于是,只是才没几分钟的功夫,流言四起。 “啊啊啊啊啊啊主上……我的主上啊……”“你说她跟幸殿是什么关系?”“哦no!不会是那种关系吧,不要啊,我已经深深迷恋着主上了!”“我觉着不像啊,主上怎么会看上她这样的呢,咦,冷冰冰的,绝对不会!”“恩恩,说的是,而且两人关系好像不是很亲密的样子。”“那为什么幸殿送她来报道,对了,你认识她嘛,我怎么一点映像也没有?”“我也没有,不认识!”…… 青木流果坐在窗边,对于周围对她的指指点点,仿若无闻。 城里的学校与乡下的学校不大一样,校园大了,人也多了,建筑也华丽了,看上去也很热闹,只是依旧,这些都是与她无关的,无论人有多多,校园有多大。 乡下的学校呆不下去了,只是,这儿的学校呢,是否有些东西远离了,也就真的远离了呢…… 教室里的人一个个多了起来,本来空空的教室没一下就坐满了人,班主任向下望着,拿着一支笔点着人数。 “1、2、3、4……39,39?不对啊,新来一个,应该是40个人才对。啊,切原……”又扫视了一下教室,长叹一口气,“这小子真是连每次迟到的机会都不放过……算了,不管他了。” “咳咳,现在请同学们都安静一下,我有几件事情要宣布。” 本是嘲杂的教室立刻安静了下来,大伙都盯着讲台前的千月老师,等着宣布完事情,发完书本后就立刻走人。 “嗯,第一件事情就是我们班新转来一位新同学,嗯,请青木同学站起来做个自我介绍可以吗?”千月老师顿感自己声音温柔态度和蔼,很好,新学期新气象,很好的开始。 自我介绍? 青木流果微皱了一下眉,“老师不是直接报了名字了吗?” “额……” 事情有点……千月老师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讪讪道:“额…这不一样,青木同学可以自己介绍自己,比如你喜欢什么颜色啊,喜欢什么运动啊,喜欢什么……等等之类的就可以了。” 全班默念:最好可以坦白喜欢哪个人,是不是幸殿,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乃们出来冒个泡吧,好吧,纠结了半天,就卡在这,不知道到不到5000+ 给我点动力让我日更5000+吧 呜呜 为嘛我好想把我相册里的幸村君都放出来,每看一次,我都感觉心脏在跳动一次~~~~ 太可爱太帅了~~~~~~ 小时候的皇帝其实很可爱的说~~~~、 申明下,女主发生了一些事,导致前后性格有点矛盾,主上炸毛的事正在缓慢镜头一一放送 5第 4 章 4、座位座位…… 二年级d组,最最最角落的地方。 这个角落,曾是所有老师的盲点,是上课做小动作、吃早餐最不容易发现的地方。 可是现在,这个角落…… 成了全班最关注的地方。 陌生的少女,一张瓜子脸,看上去很小很苍白,有种弱柳扶风的感觉,只是那双眼,透着不和年龄与长相相符的冷漠、空洞。 她,一身黑色,似乎开学也还算是件令人兴奋的事,身上穿的哪怕不是新衣,至少也是得体亮丽的,何况,看看外面炙热的太阳,谁还会穿这种深色专吸收热量的衣服呢。 她的嗓音很独特,清冷清冷的,没有女孩该有的甜蜜娇羞。 这样一个……奇怪……的女孩,是怎么和他们的幸殿走在一起的呢? 这个问题很值得深思,特别是在少女自曝喜欢紫色瞳眸之后。 好多事情就变得……耐人寻味了……变得微妙了…… 整个立海大,拥有一双摄人心魄的紫色瞳眸的人,除了幸殿还会有谁! “噢——” 教室里起了喧闹之声,这“噢”字可谓是拖得极长,耐人寻味,耐人寻味啊! 青木流果不想去了解这些音调后面的意思,她亦不知道那几声“噢”字到底代表着什么,只是觉着答完话,便坐了下来,然后又撇过头,朝窗外望去。 这种不顾及他人感受的做法引起了一小部分的不满。 因为冷漠,所以显得高傲。 因为高傲,所以注定被人排挤。 凡是……都是有因果关系的吧…… 千月七濑是刚从大学毕业的新老师,正式工作,也才教过一个学期的课,学校就像是一个小世界,虽然是避风港,少了世间的尔虞我诈,却还是足够的单纯,但这不代表学校里的学生就是清一色的脾性。 而对于青木流果这样相对比较怪异的学生,她还是第一次碰到,虽有些尴尬,但才开学第一天,又是刚转校过来,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尴尬地笑了几声,挥手让大家安静,她继续宣布后面几件事。 “呼……还好,大家还都在啊!哈…哈哈哈……新学期第一天,大家好啊!” 一个带着朝气又不失可爱的声音忽然闯进这个刚和谐的气氛,众人拍桌、弯身、仰头大笑。 各种声音哄闹而起。 “赤也,你来得还太早了,我们都还没走呢!”“就是,再回去睡一觉再来!”“难得哦,咱们的幸运福娃会这么早到,奇了,奇了!”“对对对,难不成这次你没一站睡到底!”“哇,赤也,才一个暑假不见,你就变了啊,痛改恶习啊!哈哈哈……”“哪有变啊,他那一海带头还不是顶在那!” “闭嘴,你们……” “闭嘴!安静安静,通通给我安静!”千月七濑喘着气,胸部一起一伏,拿着一支笔在讲台上敲着,过了一分多钟,教室里才真正安静下来,然后长吁一口气,面向切原,脸部尽量放松,不让肌肉紧绷显得她太过凶恶或者老气,“切原同学,念在今天只是开学,并没有正式上课,所以,这次我没算你迟到。去,立刻回到自己的座位,从明天开始,要是再迟到一分钟,哼,后果自己担着!” 为了表现自己的威严与凶怒,千月七濑提了提气,最后一句说得很沉很重! 切原赤也缩了缩头,吐吐舌头,软绵绵地回道:“是~” 然后拎着甩在肩上的包,随意地朝最后最角落的座位走去,边上有几个男生时不时凑过脑袋调笑几句,结果切原赤也也瞪了眼,挥着拳头要下去时,后边传来的“嗯哼”声还算有效地停止他的动作。 千月七濑额上三条黑线下滑,她…她…她肿么就接了这么一个班呢……呼……回家再泪奔去……泪奔去…… 切原赤也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淡定了。 这桌子,这角落,这地盘,丫的可是他霸了一年的地方哦!至今为止,还没有敢跟他抢位置。 “喂!叫你呢!” 切原赤也站在桌前,语气颇不耐烦,睨着眼看着这位……额……侧过头……好像不认识,“喂,这位同学!” 他把包往桌上一扔,呼……全场吸气……他们的福娃好像……不妙了! 青木流果听到桌上的声音,这才缓缓转过头,一双黑目从那一个以乱七八糟的姿势躺在桌上的包一点点转移到立在桌脚的男人,然后再将视线转到面前的包包上。 无视。 一干人等钦佩,好勇气! 哈?不理他! 切原赤也有点气,燥意地挠了挠头,“我说你呢,这是我的位置。” “名字。” “啥?” “名字。”青木流果重复道。 “什么名字?本大爷的大名吗,告诉你本大爷叫……” 青木流果没兴趣听他胡扯:“这桌上没刻着你的名字。” 哈…… “这位置,你没有所有使用权!” 众人听懂了……点头……就是,这小子总喜欢用武力使他们屈服,挺! 可是切原赤也没听懂:“什么乱七八糟的所有使用权,我一直以来都坐这儿的。” 众人鄙视,他们是被强迫的,嗯,强迫的…… 这位置多好,早上迟到可以从后门偷溜进来,睡觉用书本挡着也不那么容易发现,还可以偷偷吃东西,边上是窗户,逃跑什么的最有利,简直就是天时地利的一个位置。 “对,你不是要看名字吗,大爷我还真刻了名字,我给你找找!” 切原赤也抓抓脑袋,俯身低着头,东看西瞄,最后沿着桌脚全部搜了一遍,“奇怪了,我的名呢?” 全班一干人等就看着他俩,千月七濑有点泄气,她的话还没讲完呢,“切原赤也,赶紧给我找个位置给我坐好。” “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站直身,扯了扯脖子里散散的领带,无辜道:“老师,我的名字呢?” …… 气结! “你的名字我怎么知道在哪?”话说出口又感觉不对,“你刻在哪里我怎么知道!不对,这也不对,谁准你在桌上刻名字了,啊,切原赤也回去把校规好好再看一遍!” 不过貌似最后一句话……没人听进去…… 切原赤也不甘心,又角角落落搜了一遍,他明明就刻了他的大名怎么现在就不见了。 “没有你的名!” “嗯。”随口嗯了一声。 “那这张桌子就不是你的。” “嗯。” “那把书包拿走。” “哦。”切原垂丧地拿起书包,感觉又不对,“我,这,这是……” “切原赤也,再说一遍,给我回到座位坐好!” “老师,可是我的……”可是他的名字不见了…… 这时候才记起她这位老师啊,呵,真是不容易啊,“随便找个座位给我坐下,刻名字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呼……吸气……收气……她的皱纹啊,不会又要多了几条吧!!! 立海大校规文明规定:不可在学校任何公共财务上图画、刀刻等,如教室桌椅、讲台黑板、栏杆墙壁等,一律发现,严惩不贷。 切原抿嘴,有点不甘,轻哼了一声,往前边的空位一坐,后又觉得哪里不舒服,站起来吼道:“谁把我的桌子给我搬走了,啊,谁,要是被我找到我……” “啪” …… 一个不明飞行物飞来,砸在某人的脑壳上。 …… 千月七濑闭着眼,拍了拍手,呼……这下总算给我安静了,“好,接下来我来说一下对于这学期的一些计划……” 青木流果拿过桌角刚发下来的新书,随手翻着,还是新书,扑鼻的墨香迎面而来,让她精神陡然振奋了一点。 大概多久没拿到新书了? 四个月前?还是六七个月前? 久远地快忘记看书的感觉了…… 那时,家里发生的事让她休学半学期,书本离她已是好远的东西,似乎没有心情碰它。 乡下镇里也就那么大点地方,一家发生点事,一夜之间,仿佛全天下人都知道了一般,走到哪都是熟人,走到哪都是指指点点。 中学也就那么一所,比起这所,要小好几倍,却也是五脏六腑齐全。她们镇上的孩子也都是往这一个地方送,隔壁邻班,出门都是谁谁谁,天地间,也就这么小而已。 那些舆论什么,大抵在小学时期,她就已经慢慢学会将它自动屏蔽。 关心也好,笑话也罢,于她无关。 性格的养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而是长年累月的积淀而成。 书,她家有,是很多,父母亲以前也至少都是学子,知识青年,书房里摆着一堆一堆的书,那时,她就喜欢一个人呆在书房里,把门一关,外面发生什么事,她也就可以不闻不问。 画画和看书成了那时她唯一觉得轻松的事,没有朋友说话,没关系,她会边画画边对着那双温柔的眼睛说,就好像,那双眼读得懂她。有时就什么都不想,窝在角落,拿着一本书,也不管看得懂还是看不懂,一拿就是一整天,直到饿得头昏眼花,才勉强出去随便找点吃的。 没有朋友,初时她也是有朋友,谁是生来就孤单的呢? 没有吧。 只是年少不懂事,小孩子都听大人的话,说不准和谁谁谁交朋友就不和谁谁谁交朋友,她其实也有推心置腹的好朋友,那时候真的很小,但她确是真心对她好,只是后来她家人搬了家,两人也就没了联系。 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她…… 长时间的独处,已然让她忘记了怎么与人相处,甚至于现在中学,依旧不会。 直来直往,冷言冷语间,也就隔着厚厚的屏障。 看的书多,思绪也变得老成,只是这种老成只在她自己的思维中,自己情绪中。 看书多了,也未必是好事! 青木流果将书本一合,一本本地整理起来,讲台上千月老师讲得注意事项也都飘忽在耳边,没听进多少。 她有个癖好,就是不喜欢把书本往桌上堆,看着一本本地叠地像小山堆,心情就会偏差,好像闷着了似的。拿过的书本忽地被往下一压,一只漂亮的手就这么压了下来。 “那个,我们打个商量怎么样?” 青木流果放下书,望着面前侧过身来的切原赤也,没有答话。 “你是新来的吧?我好像没见过你。” “不说话吗?那好,要不这样子吧,我们换个座位好吧?” 切原赤也脑袋上冒出几个问号,这不回答是什么意思,啊喂喂喂,不管了,“我一直都是坐在这边的,换个座位,我就我就……”嘿嘿,丸井学长说了,女孩子都是喜欢吃甜食的,桑原前辈,对不起啦,“我请你吃蛋糕好不?” 一张脸笑得极其天真,特别是那双眼睛,很有趣,很灵动,还……很有活力,仿佛下一秒就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一样。 青木流果不明白,这人为什么这么执着于这个座位,“为什么一定要坐这个位置?” 切原赤也手一拍,就像谈到什么兴奋事一样,两手把袖子一撸,露出还算白的手臂,凳子往后挪着,一手挡着嘴巴,硬装出小心翼翼地样子,声音确是不轻:“跟你说哈,不许告诉别人!这可是我发现的秘密……” 青木流果看着他兴奋地脸,不知怎么心情有点点不错,很舒心的那种,舒心?应该是吧! 只是为了逃课,就这么执着于这个……位置…… 好不可思议! “你叫什么名字?” 戛然而止! 哈? 切原赤也指着自己,他还没说完呢,“切原赤也。” 青木流果点点头,朝前望去时,千月老师已经走了,大家也都在整理着准备回家,有几个同学也都开始拿过黑板擦擦着黑板,直到…… 他! 青木流果拿过桌上的书,把书本往课桌里整齐放好,便朝教室门口走去。 “喂,我还没说完呢,你到底愿不愿意换啊!”切原赤也追过去,额,直到,“部…部长大人,你怎么在这!” 难道是来找他的? 肿么办?肿么办?难道部长大人知道他玩了一个暑假的游戏,特地过来找他谈话的吗? 完了,肿么办? 幸村精市班里其实早就放了,他还在学校的屋顶吹了一会儿风才下来。 “走吧!” 哈?切原赤也伸出的手僵在空中,望着远去的部长大人…… 难道说,部长大人不是来找他的……哈…哈哈……真好,原来部长大人什么也不知道,等等,部长大人认识那女的? 部长大人是来接她的? 呼……还好…… 不对啊! 啊啊啊啊啊啊!他竟然把他迟到上课睡觉的事全都通通交代了,她她她不会全部告诉部长大人吧,部长大人知道了,那岂不是,副部长大人也知道了!!!! 切原赤也盯着自己双手悔恨无比啊,十只爪子爬上脸,早知道,早知道他就不要求换位置了! 手一指:“是谁!是谁把我的桌子换了,出来,给我滚出来!” …… 一声惊吼! 教室里剩余的同学,立刻,马上,作鸟兽散。 开学第一天,也就是最轻松的一天,报道领证,发新书,也就这几件事而已,事情一完,就可以轻松回家了。 该玩的玩,该聚的聚,本来真田弦一郎和柳莲二等提出来聚一下,确切商量一下网球部的未来。 他沉思片刻,落下一句话便走了:立海大是没有死角的。 确实,厉害大没有死角,也不允许有死角。 幸村精市微眯着眼,伸手遮住额处,朝万里无云的天空睨了一眼,天气好得……没话说,这日头啊!烈! 然后视线又落在边上的某位身上,炙热的日光打在边上瘦瘦小小的人身上,很奇特,他竟觉得她一点也不热。 她的皮肤很白,甚至比他还要白。他已属于晒不黑的那种,这也是让他纠结的,本来以为多晒晒太阳,他就会有像弦一郎那样拥有男人味的小麦色,可是偏生他又是晒不黑的那种,这点着实郁闷,他可一点都不喜欢病美人这称号,这对一个男人,甚至说对他这个作为网球部部长而言是一种打击,很大的打击。 烈烈光线照在她的肌肤上,有种近乎金色的透明,好像这人本来就应该是半透半明似的。 “不热吗?” 这么多日住下来,他们俩的谈话次数真的很少,一只手的数量吧,通常还都只是他幸村精市一个人在那自言自语似的。 呵……这样的感觉……从没有过啊! 倒是新鲜! 青木流果听到他的声音,撇过头,看着他,脑中忽然就闪过他早晨说的那句话:中午的时候我再过来找你,一起回家。 一起回家…… 她还记得他当时说话时的声音很轻柔,就像,就像餐桌上摆放着的那盆鸢尾花一样,带着点芬芳的清冽,一起回家……从没人跟她说过一起回家…… 她望着他,甚至忘了去回答刚刚的那个问句。 阳光打在她身上一点都不热,因为她冷,很冷……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乃们就出来冒个泡吧!真心跪求了,偶都日更了……啊啊啊啊啊还是日更5000+啊,就不能有点小小的奖励? 对手指,好委屈,乃们刷一刷,就有5000字可以看了,啊啊啊啊啊我刷了一天,愣是一个字眼都没看见,不要求什么长评,不要什么几十字,就一个字也好,一个字也好啊!!! 真的好桑心,刷了一天,一个字也没,一评也没!!! 万念俱灰啊!!! 就算写得不合口味不好也……算了算了不说了,以后不刷屏了…… 再次十分感谢pingeer、六、yusa扔的地雷,破费了,感动,谢谢! 6第 5 章 5、真田真田…… 深褐色的铁门半敞开着,里面传来一声声女孩欢乐的笑声还有一中年妇女的说话声,时不时地加上几声狗吠,听上去温馨和睦。 青木流果站在门前没动,就是站着仔细地听着。 然后视线落在一旁正从半敞开的铁门处走进去的少年身上,黑白的t恤,简单的图案,穿在他身上更是显得随意而又清爽。 这就是一起回家的感觉? 心里一个个问号冒出来。 她不知道,可是现在,又好像知道了。 原来,一起回家的感觉…… 也就如此罢了。 没有书上说得那般所谓的温馨可爱,也就只是一步一步怀着同样的心情回家罢了。 想清楚这件事后,青木流果才踏步走进院子。 幸村精市刚进院子,萨摩就从厅堂里欢乐地跑出来,呼哧呼哧地蹭在他的脚边,他笑着摸摸萨摩的头,然后继续朝里走去。 幸村姊雪这时候也从推门处探出脑袋,欢乐地叫着哥哥,跑过去拉着他修长白皙的手,仰着头,一张嘴就没停下过,说着今天开学的趣事。幸村母亲雅美也会偶尔从厨房探出身子接上几句。 幸福的一家,总是这般欢乐。 青木流果正跨步踏上褐色木板铺就的地板,一只脚正往上抬,后又缓缓落下。 视线落在地上被阳光照得发亮的墨绿色的小草上,低着头,长长的墨发落下,阳光在她的头顶打下一圈金黄的光晕,这可能是她身上唯一异色的地方了。 本是漆黑的墨瞳,暗了暗。 一起回家的感觉…… 原来没有书上说得那种感动,是因为……这儿不是她的家。 萨摩蹦来蹦去,不知从哪蹿出来,跑到她的脚边嗅了嗅,又把爪子攀上她的身体,长长地舌头伸在外面,气喘吁吁。 青木流果慢慢伸出手,有点小心翼翼,有点犹豫的样子,伸到半空又停滞了下来,手心微蜷,后又张开,一点点轻轻地放到那软软的白色的毛上。 很轻很轻地摸着…… 幸村精市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休息,接过妹妹递过来的透明玻璃杯,仰头喝了几口,视线寻到门口,神色有点疑虑,直到那抹黑色淡然无视地进来、走过、上楼。 自青木流果走过,空气里的分子似乎都发生变化,在这夏日里,这么一股冷气刮过,真是极好极好,幸村精市这样想着。 幸村姊雪爬到沙发上,挪到哥哥旁边,两只眼睛闪着谨慎,整张肥嘟嘟又白白的小脸显得非常严肃,附到哥哥幸村精市的耳旁。 “哥哥,告诉你一个秘密!灰常灰常重大的秘密!” 幸村精市笑眼弯起:“嗯,什么秘密,哥哥很好奇呐!” 幸村姊雪又探着头望了一下楼梯口,大圆眼一点点眯起:“哥哥,这位姐姐很恐怖很恐怖的,我观察了她好久了,她跟我们是不一样的,是异类!” “异类?”这词用得真是,“什么时候学会异类这词了?” 幸村姊雪狠狠鄙视了一眼,意思大抵是不要这么弱视她,“哥哥,重点不在这儿!重点是在……我跟你说个事……嗯,先让我想想……”接着幸村精市就听到她的喃喃自语,乱七八糟,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还没想好?” “不是……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是……还是算了,说了你也不懂!” 幸村精市呵呵笑了两声,他还真是好奇有什么是她这个妹妹懂的而他这个哥哥不懂的呢! 幸村姊雪望着哥哥的眼,认真警告道:“哥哥,你是我的哥哥我才告诉你的,以后你和这位姐姐少接触一点,真的,相信我,她真的不是一般的变态!” “变态?” 幸村姊雪忙捂住嘴,声音模糊:“反正你听我的就是了。” 幸村精市笑着摸摸她的头,起身站起,朝楼上走去:“我上去歇一会儿,你慢慢玩!” 这……这……这态度,明显的就是不相信她嘛,“哥,我说的是真的!” 幸村姊雪嘟着嘴,朝幸村精市的背影喊了一声,后又泄气地瘫在沙发上。她说的都是真的,肿么可以不相信她! 拿过桌上切好的西瓜,狠狠地咬了一口,满嘴的汁水。 那位姐姐本来就是变态嘛,没事画那么多幅相同的眼睛,还都是没有眼珠的,咦,身子缩了缩,太恐怖了!幸村姊雪回想着,漫不经心地咬了一口西瓜…… 可是……好像……那双眼哪里有点不对劲……怎么看上去好熟悉啊…… 摇了摇头,算了,不想了。 幸村精市走到房门,然后,不自觉的,又朝边上看去…… 想到刚刚阿姊的话,不免觉得好笑,好笑之余又……好奇…… 阿姊的性子她最了解,性子直爽,大大咧咧的,很容易就和周围相处的很好,性子极为开朗,重要的是心地善良,虽然顽皮了点,不过他是极少听到她用这种语气跟他说话,还用了那两个词。 “呵……果然性子冷的人,还是容易被人家误解扭曲啊!”想到性子冷,他就想到了,呵呵,弦一郎好像也蛮冷的,也不怎么爱笑呢! 真田弦一郎正在吃饭,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太松懈了,吃饭的时候打喷嚏可是很不礼貌的! 从来都是独来独往的,一下子身边多了个人,青木流果还是有点下意识的排斥。 新学期开学后,每天幸村精市都会与她一起去学校,傍晚放学再一起回家,看在别人眼里,就有那么点如影随形的暧昧感了。 这几日,过来络绎不绝询问她与幸村精市关系的人不少,但都被她冷冷的神情给吓了回去,然后嘴里丢下一句“这么冷傲干嘛啊,有什么了不起”,对于闲言闲语她是不在意的,只是觉着烦。长年累月的,她也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人一下子围拥而上,心里的排斥感便一点点的加强。 “以后我们不用一起上下学。” 清冷的晨间,安静的路上,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幸村精市也是一愣,几日下来,她可是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今天个……还真是突然呐! 至于一起上下学这事,他还是遵从他母亲的意思,照顾她,顾名思义,就是要做个类似保镖之类的事,对于其他人,照顾也就仅仅是照顾,可是母亲对他说的那个语气可不是这般轻松,他幸村君,其实还是很心善的。 “认识路?” 还是带着饶有笑意的声音,似乎他的音总是这般……如沐春风,让人不觉心头一暖。 “走一遍就认识了。” 这个倒是事实,她不像一般女生是路痴,她的方向感特别强,这点与她母亲一点也不相同,只要走上一遍,她就可以大抵记住来回路线,不是刻意的,自然而然就记在了脑子里。 幸村精市轻笑一声,也不回答。 清晨的道路还有点潮湿,可能是一早洒水车撒过的,显得特别清爽干净,透着一股神清气爽的感觉。从幸村精市家步行到学校大抵半个小时不到点,由于他不喜骑车,喜欢这种漫步闲散的走路方式,所以一直都是十一路公交直达学校。 在离家门口左拐过两三个小巷后,便是真田弦一郎的家。两家离得不远,所以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算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哥们。 两人初识是在四岁那年,都是学习网球的,当时一帮小孩子拿着网球拍练习,幸村精市本性从小就好胜,特别是在网球上,而真田弦一郎当时在同龄人中打得是极好的一个,幸村精市便萌生了与他一起打球的想法。 那时的真田弦一郎还不是现在这般黑面,是一个带着一顶黑色鸭舌帽,神色却又呆愣愣的孩子,由于家里爷爷喜欢剑道,他也跟着一起练,手上臂力什么的都比一般人强,所以在打网球上是优势的。至于与幸村精市相识再到后来成为好友,好像一直以来他都是比较被动的一个,直至现在,还是被幸村精市压着的那种。 “弦一郎,正要去学校,一起吧!” 幸村精市的声音从后边传来,真田弦一郎转过身,肩上背着网球包,还有一个书包,伸手挪了挪帽沿,“嗯。精市今天……很早啊!” “是弦一郎迟了点。” 幸村精市淡淡笑道。 真田弦一郎没回,视线落在幸村精市旁边的少女身上,乍一看,比他还冷。 只是看了一眼便知,此女就是绯闻中的主角,一身黑,再明显不过。原先他与幸村精市也是一起上下学的,只是这学期开学报到那天,某人走到他身边,淡笑着说以后可能不一起上下学了。当时他只是“噢”了一声,后听到传言,又觉得不大可信,今天一见…… 果然……绯闻并不只是空穴来风而已…… “这是青木流果,这是与我同届的真田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朝青木流果点点头:“青木同学,早上好!” 青木流果看着他,也是一身黑色运动装,头上的帽子也是黑的,皮肤是小麦色的,很是沉稳的感觉,声音也不像旁边那人那般莺莺细语似笑非笑那般,非常浑厚有力,站在面前,脸色肃然,让她……让她不禁感到这人很有存在感,对,很有存在感。 点点头“哦”了一声,后又想了想,加了一句,虽然没有语气波动,却是破天荒的让幸村精市惊讶了,“真田君。” 真田君?真田君! 很正常的称谓啊……真的很正常啊,逢人不都说xx君吗,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怎么就…… 这么半个月住下来,她可是难得听到她这么尊称别人的呐!眼含笑意,视线不自觉地在真田弦一郎身上打转,他是家里唯一与她同辈的男士吧,可是从头到尾,她都只你你你,除了你还是你,就算她前桌的切原赤也,她也只说全名。 真田君…… 真是好有深意啊!呵呵! 真田弦一郎自是不知幸村精市肚子里的那些个小心思,也不知青木流果的性子,待他俩走过来便说了一声“走吧”。 两尊黑面神在一旁,这个冷气不是一般冷呐! 幸村精市抬头望望天,这天气……好像开始变得有点阴沉,该不会下午下雨吧! 三人走在路上,很奇怪的组合。 一个清新绝世美男,两个千年黑面冷神,这要比起来谁更惹眼,还真是不好说。 真田弦一郎比幸村精市稍微高一点,一米八零,身形挺拔健壮,若有女生走在他旁边,多是感到倍有压力,极少有人感到安全感吧,虽然真田弦一郎看上去确实是可靠给人安全的形象,但走在一起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幸村精市落后几步,从后面看着两人的背影。 一高一矮,唔,身高方面相差是有点大,青木流果走在弦一郎的旁边,就像是小妹妹。 可是吧……这两人的气质,真是合到一块去了,还都是一身黑色,真有点……呵……情侣装的味道啊! 不错不错,看上去很是协调的画面感啊!不知道到时美术课上把这两人画下来会是如何? 幸村精市觉得自己的笑有点恶趣味了,忙收了收,眼角的笑意却是一点不减,对于这种有趣的事来说,他最喜欢搀和一脚,然后再把这潭浑水搅浑,呵呵,青灰色的水,很好看呢! 课堂上,青木流果望着窗户发呆,脑袋里出奇地想着一个男人,真田弦一郎。 她又想到简.伟伯斯的那本《长腿叔叔》里的约翰.史密斯先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把这两人联系起来,明明就是完全气质不一样的两个人,却都莫名地让她感到……感到很有安全感。 嗯,都非常有……有叔叔的感觉,就像……就像乡下的次郎叔叔一样。 次郎叔叔是她父亲的弟弟,也是唯一的亲弟,每次父亲折磨她的时候,次郎叔叔总是第一个出现将她护在身后,那时,她忍着痛忍着泪,望着次郎叔叔的背影,觉得好高大伟岸,就像一座山,护在你前面,挡去所有的狂风暴雨。 次郎叔叔和真田君很像,也是这样的身高,也是这样的小麦色肌肤,也是这样的健壮,她喜欢穿深色的衣服一半的原因是来源于次郎叔叔,因为乡下农活比较多的缘故,次郎叔叔总是喜欢穿深色的衣服,这样就不会显得很脏。 而今天,看到真田君,特别是走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的感觉翻涌一般,那么浓烈。 这种陌生的熟悉感……让她无所适从。 就像次郎叔叔……次郎叔叔还在世,还在她身边守护着她一样,很安全很安全,在不怕什么打骂了,也不会……也不会感到那么孤寂了。 霍得一下站了起来。 教室里本来很安静,就只有国文老师在讲台上讲课的声音,所以当板凳与地面突然发出强烈的摩擦声时,所有人都转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连睡得迷糊的切原赤也也被前桌摇晃着转过头,然后迷迷糊糊地问道:“流果,你站起来干嘛,老师让你回答问题吗?” 抽气声…… 讲台上国语老师捏着粉笔,他最讨厌讲得起劲的时候被人忽然打断了:“青木同学,是有什么事吗,没什么事就继续坐下听课!” 青木流果对这些声音没有听闻,仔细想着仔细想着刚刚漏掉地某个情节是什么。 “青木同学,请……喂,青木同学,给我站住,现在上课你去哪?站住!” 众人一脸莫名其妙。 “切原同学你又是干嘛,给我回来,现在是上课!混蛋!” ……声音从门外飘来……“老师我肚子疼,上厕所!” …… 粉笔断裂,没法教了没法教了,现在的孩子怎么都这么不懂礼貌不懂规矩,真是真是……这课真是没法上了…… 某同学:……老…师,还还上课吗? 咬牙切齿,青筋暴跳:“上!接着继续!” 青木流果像无头苍蝇一样往外跑着,她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却又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去干什么,模模糊糊,不甚清楚。 真田君……找到真田君…… 切原赤也很快追上,拉过青木流果的手臂:“我说你怎么就不说一声就跑出来,比我还牛!” 被拉住的青木流果渐渐回过神来,望着切原赤也,神色呆呆,“真田君,我要找真田君,我要找真田君……” 哈? “真田君?”这哪来的真田君,切原挠着海带头,不对啊,是有个真…田…君,“你……你你该不会是要找真田……副部长吧?” “真田副部长?”……“是谁?” 哈? 切原赤也忽然发现终于有人比他还要蠢了,这立海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就只有两位,一位就是部长大人幸村学长,一位就是,“真田弦一郎学长呀!” 真田弦一郎?!对,就是他! 她要找到他,现在!立刻!马上! “他在哪?” “哈?谁?” “真田弦一郎!” 这神情,切原赤也咽了一下口水,好恐怖,好冷,“……在,在三年级a组……” …… 额,人呢! 这反应太快了点吧!切原赤也看到远去的背影,忽地一拍脑袋,追上去喊道:“喂,等等我,你知道三年级a组在哪嘛,不是这边……喂……青木流果……” 作者有话要说:5000+ 感觉要轰动全校了,呜呜,青木妹纸,加油!她肯定是去找真田君了!可是,可是现在是上课时间呐,妹纸,你去找真田君说啥啊干啥啊! 可怜的切原,你可千万别带错路啊! 天啊,我是在剧透吗!!! 呜呜求留言求动力!正在苦逼找房的孩纸需要动力,房东要卖房,被赶出去的滋味不好受,找到房子还要解决网线的问题,总感觉更新好好好……危险呐…… 求留言求动力让我存个几章吧!!! 戴眼镜的主上同样迷倒人,爱心眼 7第 6 章 6、暴雨暴雨…… 才是上午,天色就阴沉了下来。 幸村精市放下书本,朝窗外望着,教室里窸窸窣窣,大家都交头接耳,大抵说着暴雨来了,带伞没这类的事。纤长好看的手撑在颚下,神色轻松带着笑意,幸村精市闭眼深呼吸一口,风起,带来了久违的凉爽的味道还混着一些尘土味。 暴雨来袭前,总是这么清爽的可爱啊! 三年级楼层上,急急跑着两个身影。 风越发的有点大,吹起少女的墨发,在空中肆意摇曳,那样张狂,张狂的有点孤寂与肆无忌惮。 一声闷雷从天而降,厚重绵延。天边,黑云压城,本来亮色的天空立刻变得晦明晦暗,风云变幻,乌云压顶,一场暴雨必然来袭。 雷声惊得少女一颤,神色苍白慌张,某些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的画面在脑中乍现闪过,只是昙花一现的功夫,已是让她气息不稳。 这样的天气,她,最是恐惧。 三年级a组,三年级a组,三年级a组…… 苍白的脑中只有这几个字,边急急走着,便往门上的挂牌看去。 不是……不是……不是…… 在哪,到底在哪? 下课铃声混着一声闷雷一同响起,整个学校像是解放了一般,立刻沸腾了起来,无论高年级还是低年级的,都兴奋着脸跑出去,迎着风大喊着让暴风雨来得更为猛烈些。 青木流果顾不得这些,所有一切都与她无关,心中只剩下那么个念头,她要找到他,找到他就能找到次郎叔叔了,次郎叔叔,是的!由于走得急了点,不小心撞上了从教室门口跑出来的人。 青木流果坐在地上,喘息着气,眼神向上瞟着,视线有点模糊地晃了一下。 三年级a组! 找到了,三年级a组! 青木流果呼了一口气。 此时豆大的雨点从天际斜斜坠落,一颗颗,很急很大,一滴两滴打在白嫩的手臂上,沁凉沁凉的。青木流果站起身,并没有理会身旁另一位事故当事人的责备,自顾自地走到门口,朝里望着。 人呢? 又扫了一遍,还是没人。 正想拉住身旁走过的人问一声,身后传来那厚重的嗓音。 真田弦一郎从办公室回来,便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切原,你怎么在这?” 切原赤也本来就跟在青木流果的身后,他也是看到她被撞了,想出手的,可是晚了,听到真田弦一郎的声音,身子不由得一挺,侧过身:“真田……副部长,呵……呵呵……” 除了干笑,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答,头皮有点发麻,总感觉有不好的事会发生,眼神瞟向另一边,青木流果的身上。 副部长,这……这不是有人要找你嘛! 青木流果转过身,望着真田弦一郎,正好与真田弦一郎的眼神对上。 好像,真的……好像,她一步步走向真田弦一郎,不时地摇晃着头,苍白的脸满是迷惑,一双望着他的眼是迷茫、是思念、是有苦说不出,饶是真田看了,也是心中一愣。 廊外的雨越下越大,立刻就传来哗哗的雨声,风依旧吹着,雨水顺着风势吹到了走廊内。 天空银蛇乍现,一声惊雷劈下。 猝不及防间,真田弦一郎只觉得胸膛一重,好像被被……什么抱住……了…… “次郎叔叔,次郎叔叔……” 已是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来不及多想,只是随着神经反射投入了真田弦一郎的怀里,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腰身,勒得很紧,只是这紧对真田来说可以无视。 是啊,可以无视……无视……再无视…… 无视个屁! 他真田弦一郎还没女孩子抱过呢,从来都只是同性之间的……偶有……**接触,哪有……额……哪有…… 身体僵硬在那,一动不敢动,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同样不敢喘气的还有周边围观的群众们,眼可弹出十米,嘴可喊颗鸵鸟蛋,下巴可垂地三丈。 天啊,他们……他们看到神马了?! 哦哦哦哦哦!!! 真田……真田君居……居然……咽口口水,真田君居然也会……也会谈恋爱,不敢置信,不敢置信,他们的皇帝竟然是有女人的人…… 就是连切原也是呆在那……石化了…… 这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真田副部长?青木同学? ……还有一人。 ……部长大人。 乱了乱了,这世界彻底乱了!!! 迟钝了几秒,围观群众由石化立刻转为窃窃私语,最后甚至是沸腾咆哮。 到底是网球部副部长,到底是练习剑道长大的孩纸,冷静沉着应变的能力都要高人一等,一双锐利的眼在晦暗不明的天气中,犹如两道发光的锐剑,寒光扫射。 寒气散发,冰冻三尺,谁说要非一日之寒。 整个走廊立刻鸦雀无声,然后,迅速逃匿。 这立海大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两个人物,其中一个就是真田弦一郎,除非哪个不想活了要接受真田君的铁拳制裁。 虽然绯闻很重要,但是生命诚可贵,比起来,那都是浮云、浮云! 廊外暴雨急急,雨声极大。 真田弦一郎倒吸一口气,隐忍着渐渐而起的怒意,即是女孩子,怎可在大庭广众之下随便搂抱,简直……简直是太松懈了!作为风纪委员,这是决不可饶恕的。 “同学!请放开手!请!自!重!” 青木流果似是没有听到真田弦一郎的声音,本就是神经脆弱的人,一下子混乱了,所有的所有,只有次郎叔叔这四个字! “次郎叔叔,次郎叔叔,不要走,爸爸走了,妈妈走了,次郎叔叔不可以走,不可以丢下果果一个人,不可以……次郎叔叔……” 外面的雨声很响,“哗哗”的响声甚至盖过湮没了少女颤抖不稳的声音。 可是,真田弦一郎听见了,即使细微,他还是听见了,听得一清二楚,伸到空中想要推开她身子的动作忽然就变得缓慢了。不是说声音有多么可怜不是说对女孩子有怜惜之情,不是的,而是这少女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恐惧、哀伤之感让他……让他难以推开。 打网球、学剑道,本来就对周围气流气息极度的敏感,更何况现在,这感觉…… 次郎叔叔? 她的嘴里一直喊着次郎叔叔的名字,想必对她是极重要的人,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抱着他为什么会选择他…… 低头望向怀中的少女,不自觉的,心中某块东西柔软了起来,这让他想起家里的之子真田佐助,虽然很不尊重长辈虽然顽皮恶劣,但是作为一个男子汉,却是怕打雷怕的要死,每次都要躲进他的被窝。 真田叹息一口气,推开的手反倒收回,拍着少女的间,声音虽然依旧没有什么声线起伏,可还是特意压低了一点:“不用害怕。” 走廊上很悄很静,长长的廊上空空荡荡,就只有三个人。 一个高大的男子轻拍着少女的肩,镜头移近点还可可看到少女微颤的身体,虽然都是一身漆黑色服装,虽然天气晦暗不明,阴阴沉沉,暴风疾雨,时不时还电闪雷鸣,可是远远望着,怎么看,都觉得让人感动温暖。 他们的副部长……副部长……原来可以这么温柔体贴,眼红的群众同学忙低头擦着眼泪,太感动了,就知道副部长不是那种冷冷的人。 幸村精市坐在座位上,外面喧闹是时有的事,也不会去凑什么热闹,坐在座位上望着窗外,看着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打湿了课桌上的书本,这才不疾不徐地阖上窗户。 风一下子小了许多,吹扬的头发一点点落下,教室里又恢复之前的沉闷之气。 突然的喧哗声变成了诡异的安静,幸村精市双手随意地搭在胸前,朝教室走廊处望去,呵,这刚还闹得很,现在倒是安静了啊。教室里还有一些稀稀落落的人也跟着跑出去凑热闹,而后又是一大帮人往室内挤。 难道……真有什么有趣的事? “哇好感动,好感动,真田君原来是这么一个温柔的人!”“难得一见啊难得一见,千载难逢啊!”“天啊,这女是谁啊,这么大胆,连咱们皇帝的腰都敢抱,反了反了!皇帝的铁拳制裁可是一统天下啊!”“屁啊,你没看见真田君一点都没发怒,还温柔地拍着那女的肩,明显就是……难道是……”“皇帝也恋爱了??!!!”“哦no!!!” 即使隔了几张桌子的距离,幸村精市还是听得清楚,他的耳力可是极好的哦! 真田君?莫非是弦一郎……恋爱了? 微眯起眼睛,薄唇一勾,轻摇着头,弦一郎啊弦一郎,恋爱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呢? 他倒是很好奇是哪位少女入得了弦一郎的他那木鱼脑袋的眼呐! 青木流果听着浑厚有力的声音,情绪一点一点的平复下来,次郎叔叔,是她的次郎叔叔。 猛地抬头,对上那双漆黑凛冽的眼,“次郎叔叔……” 真田弦一郎一愣,收回了刚还压低的声音及停下手上的动作,看清怀里的人是早晨才见过的青木同学后,也是一怔,然后听到那声次郎叔叔后,咳咳……神色有点不自然,额上隐约有黑线条冒出,但对着这么一张巴掌大苍白的脸,又无从发怒。 他才15岁,是少年,不是大叔,真的不是大叔…… “同学。”真田弦一郎忙往后退了一步,“青木同学……” “次……”青木流果张张嘴,刚失控的情绪一点一点地游离回来,神色一闪而过的失落,“你……不是……”次郎叔叔…… 她本就是一个习惯在自己情绪里飘荡的人,所以对于刚才的无礼之举也没感到多少尴尬,只是还是没有完全缓过神来,毕竟,这么多年能让她冲动的事几乎没了。 这下,尴尬的倒是真田弦一郎了,本想问出口的话,又卡在那边,怎么想都觉着不适合问,毕竟他……与青木同学才认识几分钟的事,可是刚刚…… 真田弦一郎审视着眼前的少女,也是和他一样的穿着,她有一头黑的发亮的头发,而且发质极好,皮肤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雨水将她的右臂都打湿了,可以看见细腻的皮肤上起了粒粒鸡皮。 这……很冷吗? 应该是吧,刚……咳咳……她身上的体温确实比一般人低了好多,还有那身上完全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漠然悲怆之情,总感觉这少女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很严重的那种。 青木流果垂落的视线忽然上移,对上真田弦一郎的脸,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可是却比刚刚有精神严肃认真许多。 然后……90°弯腰…… “我是青木流果!” 额…… ……真田弦一郎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这是什么意思? 青木流果望着他,眼皮也不眨一下,这个神情,让真田弦一郎也不自觉的…… 真田弦一郎不知该怎么回答,这突然间的,他也不知道什么事情,视线飘落在了后面。 …… “幸,幸村……” 幸村精市饶有笑意,一步一缓地朝三人走去。 “听到真田君被人表白了,于是就出来看看。” 真田弦一郎忽然冒了滴冷汗,再看向青木流果,再望向走过来的幸村精市,他觉得他应该有必要澄清一下,“精市,我……” “我是青木流果。” …… 重复性的话语打断。 幸村精市这才确定真的是……她,刚看着背影有十分像,只是怎么也无法将她与真田弦一郎联系起来。这早上才见过的人怎么可能就……不过也是有可能的吧,或者说一见钟情。 “我只是好奇过来看看是哪个女孩,呵呵,现在,你们继续,可以无视我。” 真田:…… 切原:……部长…… 众人:…… 这……这这肿么可以无视,幸村君…… 青木流果站在那侧,算是彻底无视了幸村精市,连余角都没瞥一眼,眼睛里只有面前的真田弦一郎。 顿了好久,又是……额90°弯腰……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叫青木流果。” 这话……很真实,就是青木流果心底的想法,告诉眼前这个人她是谁。她没有什么与人交往的经验,关于介绍对方什么的也都只是从书中小说中看过而已,纸上谈兵而已,对于那些,什么繁琐的介绍她青木流果从没想过。某些方面来说,好听点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难听点说是白痴一个。 青木流果没等他答话,她觉得没有很大的必要,她知道他的名字了,但他不确定知不知道她的名字,她只想认识他,只想告诉她的名字而已。 情绪波动又再次回到原先,这才是她冲动的源头。 青木流果折身往来时的路回去,至于刚刚自己制造了多大一场轰动,她不知道也不想去知道。 她只知道,那人的身上,有次郎叔叔的影子,而那个影子在召唤着自己。 真田弦一郎轻缓了口气,连打球都没觉得这么有压力,望着远去的少女的背影,脑海中回想着次郎叔叔几个字。 “幸村,事情发生的有点突然,我……” 真田弦一郎瞥向幸村精市,见他正沉思地望着那抹身影,心下一凛,精市,该不会……误会了吧! 8第 7 章 7、流言流言…… 一场暴雨,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正如这场突入降临的闹剧一般,扯开了一张一张黑色的面纸,只是黑色面纸后面是什么,谁也不知道。 世间总有那么多巧合,然后,就是冲动,剩下的是不知道结果的结果。 雷雨过后天空更为清澈,蓝天白云,像是洗过一样,干净的清爽,连夏季燥热的风此刻也透着一股爽意。 这次,青木流果并没有与幸村精市一起回家,这种不必为外在人或事物干扰的自由感,让她更为沉浸在自己思维里。早已习惯独来独往,性格孤僻,就算班里有几个同路的同学带着好奇的神色想要跟她一起,对着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立刻咽了口唾沫子,闭了嘴,磨了磨嘴皮子就急急从她身旁走过。 于早上的那一幕,对于众人来说是惊天动地的,毕竟谁会有那个胆量敢对真田副部长那个,但对于青木流果却只是冲动。 就如她喜欢站于太阳之下,即使阳光刺烈,却依然觉得温暖,想要靠近,大抵没人喜欢冰冷的感觉吧,而对于外物,次郎叔叔是她唯一的温暖。 温暖的东西总是不自觉地吸引人靠近,因而如此,荒诞至极。 走到那处,青木流果望着灰色石墙上的铁皮,印着几个大字,而后又仰头朝里面望着…… 无论在哪里,都不要用智商来怀疑绯闻的传播速度,这简直是愚不可及。 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一起来到网球部,只是还没进社团室里,就听到各种哄闹声,这个声音灭下那个声音起,还就属一个声音更响亮。 幸村精市微低着头,唇边露出温润一笑,淡紫色的眸子散发着刺刺的白光,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倒是身边的真田弦一郎已是脸由红变白变青变紫再变黑,一双铁拳……额只能说……青筋爆出。 看来……阿弥陀佛,有人怕是要遭殃了。 难怪说今天的网球场上……人烟稀少,看来都是围在这儿一起八卦来着了。 仁王雅治把银色的辫子往后一甩,颇为懊恼:“噗哩~发生这么重大的事我当时竟然没在,这……这,比吕士,你看到没,我竟然没看到!” 不止仁王雅治,丸井文太也是一脸的懊悔,吹了一口绿色的泡泡,跳到切原赤也面前:“早知道我就不拉着你们一下课就往蛋糕店跑了,唔,部长和副部长的决斗我竟然没看见,切原,赶紧,赶紧跟我们说说啊!” 炮灰a君:就是啊,切原,你赶紧跟我们说说,这部长跟副部长真为了一个女的大起来了? 炮灰c君:我听说是副部长赢了,那那那,部长还被铁拳制裁了一顿是吗? 炮灰b君:怎么可能,明明就是部长一怒为红颜,将副部长打了。 …… 切原看了一圈周围,抿嘴偷偷一笑,假装咳了咳,挥挥手示意大家安静:你们说的都不对! 众人面面相觑: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倒是快说啊,那女的到底是谁啊! 切原轻轻喉咙,咳了一下,后边的柳莲二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眼皮子跳了几跳,从里里外外两三圈人中退了出来,眉间皱了皱。这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外加一女子的版本一天之内演绎了n个版本,由于f组与a组两班离的很远,当时的事情又发生的突然,所以他也没看到,不过,他也是有查过的。 不过……到现在为止,真相只有一个。 柳莲二的眼眯得更紧,朝后边自顾自拿着一本书看的柳生比吕士睨了一眼,然后慢慢朝他走去。 切原的声音本来就欢悦响亮,更别说是兴奋的时候。 “你们啊,不知道当时的情况有多紧急,来来来,再凑过来一点。我跟你们说啊,当时啊这真田部长的脸可是一来回而来回地变了好几层,特别是见到部长大人时,那才叫一个好看。” “真的啊!” “废话,我说的还有假的?幸亏当时我在场,幸亏当时我激灵,不然可就麻烦大了?” 众人被挑起了性子,特别是丸井文太,推了推切原的手臂,急道:“哎呀,你赶紧说啊!” “咱们的部长大人和副部长大人,你们知道吧,这两人我不说你们也懂,那就是一条龙和一条虎啊。” “切原,不是一条,是一只。” 切原赤也一个爆栗子打在那人头上,“别插嘴。这一龙一虎相斗,你们说,谁赢了。” “谁赢了?” “据说真田副部长可是剑道世家长大的,而且真田的剑道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可是国家级的,何况这铁拳制裁也不是盖的,我打赌,肯定是真田副部长赢。” “不对不对,我觉得应该是部长大人赢,别看幸村部长……额……他可是**oss级人物,网球场上连真田都打不过,我觉得部长大人是深藏不漏的人物,我打赌,部长大人赢!” 切原听着,两颗眼珠子一直转啊转,游戏玩多了好坏就是可以凭空想象两**oss级人物的超级对决,唔……可是不对啊,这一拳一拳的,到底该谁赢呢,想到游戏,切原赤也奸奸笑了两声,摸摸口袋——空的。 等等,等下还约了人一起去游戏厅呢,没钱怎么行? 脑袋瓜子一转,咳咳,合着都不是真的,部长大人和副部长大人应该不会计较的,所以这可以分两个回合嘛,一回合就部长大人赢,二回合就副部长大人赢,这不……平了! 想着,切原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沾沾自喜,捂着嘴偷笑了几声,正经着说道:“其实那,这部长大和副部长大人都是超级厉害的人物,所以呢……” “所以怎样?” “来来来,这凭空有什么好玩的,把钱拿出来,谁堵对了,谁拿去。” 众人:“这……不太好吧?” 柳莲二听了不觉皱眉,这家伙是不是玩大了,“比吕士,身为纪风委员,是不是该好好管管这风气呢?” 柳生比吕士也合上了书本,神色变得谨然还有不悦,而后又瞄到门口,眉梢一挑,这不用他出马了吧,“这下……有好戏看了。” 柳莲二笑笑,没吭声。 这戏……大发了! 切原:有什么不好的,赶紧赶紧,想知道咱们两位部长谁厉害的赶紧下啊! 众人看了几眼,有点犹豫,这……这不好吧! “哦~下什么呢,好像很有趣啊!”一个如轻铃悦耳般的声音从切原后边传了过来。 有人向后瞄了一瞄,呆了,石化,倒地,碎成了渣渣。 “这当然是部长大……大……啊!”切原赤也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向后看去,惊得七魂没了六魄,“部部部……部长大……大……” 最后一个人,怎么也出不了口了,因为后边还跟着一个黑影,更为高大,更为怒恶,更为……恐惧…… 幸村精市仿佛没有看到切原赤也的表情似的,依旧笑面迎人,低头往前凑了一眼,对着后边的真田弦一郎说道:“弦一郎,我也有点好奇了呢,你说我们谁会赢呢?” 真田弦一郎已是一张黑面,愤怒之情堪比卷起十丈高的怒怒汹涛,大有不把人灭了不罢休的气势。 而这边,幸村精市好似不怒不痒,一副事不关己之势继续道:“弦一郎,唔……要不我们也来赌一把?” 真田弦一郎瞥了一眼笑若桃李的幸村精市,电闪雷鸣之际,只听闻“砰”的一声。 某处燃起了一簇簇灰色的烟雾…… 幸村精市依旧笑意盈盈,睨了眼倒地的切原赤也,忽地面色一变,一股西伯利亚冷风挂过,一声轻哼,但在这室内却……重如雷霆。 完了,部长发威,老虎须上拔胡子,还是……还是两只不好惹的老虎,这下彻底完了…… 夜空是乌鸦色,没有一颗星眼,倒是有许多黑云快速的移动飘过。 这个时候,本是都已放学回家,但在立海大的一角,依然灯火灿灿,远远地便听到一声声“啪啪”的响声,走近点才可看到,网球部的人员各个勤奋地练着球。 勤奋? 或许平常时候练到这个时候会觉得这是勤奋。 只是,这次…… 一帮人终于知道并深刻理解了祸从口出这四个字的深刻含义,还有就是认清一个事实,凡事的凡事,都不要去相信一个爆炸无厘头人说的话,不然,怎么被连累的都不知道。 “……我…我累死,快饿死了,部长大人还不放我们回家吗,这天都黑了。”“嘘,你轻点,等下被部长他们听到了,再罚几百圈跑步,几百个俯卧撑,我们就是有两条命也回不了家了。”“呼……我,我不说就是了。” 网球场围栏处,昏黄的灯光照下,光线看上去是柔和的,但打在两个高大的黑色身影上,就怎么都和柔和两字并不到一块去。 幸村精市抬头望了眼黑黑的夜空,轻缓了一口气,又望向场地中奋战的队员,若有所思。 “今天就到这吧,时间也不早了,明天,再继续。” 旁边的真田弦一郎伸手移了移帽檐,一双深邃幽暗的眼望向前边,声音沉沉地“嗯”了一声。 对于今早的事,两人至今未提,幸村精市没问,真田弦一郎也没解释。 于幸村精市,他认为这件事的源头出在那人身上,就算问了真田弦一郎也是得不到什么他想要的答案,何况他与那人虽然相处不多,但那人怪脾气还是有几分了解的,总是默默地做出不是惊天骇地之事也是不合常理之事。 而对于真田弦一郎而言,则是不解中的不解,谁知道他从办公室回来就会……发生这事,何况他与那女孩浅一点说也只是早上一面之缘,而对于她和精市之间的绯闻,他也是略有所闻,一下子,对这种事木讷的他来说,也不知如何解释如何开口。 同样是回家的路,离学校也就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两人都是徒步,若是往常,幸村精市定会说说笑笑,只是今夜,安静的有点……不自在。 真田弦一郎斜睨了一眼幸村精市,夜风徐徐,吹过那一头妖艳的蓝紫色碎发,轻扬而起,遮了半张俊美的容颜,隧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真田弦一郎知道,今夜,绝对是不一样的。 走在大街上的时候,路旁还有时不时说笑的路人走过,加上旁边汽车等鸣声,倒也没什么,而现在,进了小区,人影就更少了,难得见到一两个身影,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耳边只有夜风吹过树梢,枝叶摩挲发的唦唦声或者偶尔渐起的猫叫狗吠声。 “精市……” “弦一郎……” 也不知走到哪里,何时,两人同时出了声。 “你先说……” “你先说吧……” 幸村精市偏头望着真田弦一郎,忽而笑了出来,夜晚里,这笑如那绽放的昙花一般,美艳芳华。 真田也是一愣,莞尔,继续说道:“还是精市先说。” 两人这一来一去倒也打破了先前的沉闷之感,长吁一口气之后,幸村精市朝前慢慢走去,边走边说:“早上的事,弦一郎不必太过在意,嗯,还有那些闲言碎语,也都是无聊人士说出来解闷的,也不必放在心上。”他是知道的,真田弦一郎这性子,太容易当真,继而解释一下。 真田弦一郎“嗯”了一声,提到这个就不得不想到切原赤也这家伙,网球上的事不好好琢磨琢磨,偏偏对游戏啊什么乱七八糟的事上心,一想到这个就不免有点担心,现在网球部是不错,但大部分精英队员都是三年级的人员,尚若三年级的一走……真田弦一郎又伸手压了压帽檐,所以,对那家伙绝对不能松懈。 “放心吧,我……没有放在心上,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精市,那女孩子有点……有点奇怪,你了解她嘛?” “奇怪?!”幸村精市淡淡地看了一眼真田弦一郎,“是奇怪,你觉得她哪里奇怪了。” “这,这个……”真田弦一郎想到那女孩嘴里一直喊着的次郎叔叔,还有那周身都散发着阴冷忧伤之感,不免又皱起了眉宇,“她……” “弦一郎!” 真田弦一郎“啊”了一声,正眼看到原来已经到了自个家门口了,便侧身想出言告别,瞥到幸村精市正盯着他家大门口某处若有所思一般,疑惑了一下,也偏头看去。 一看,还真不得了。 他家大门口处正蜷缩的一个人影,由于院里的枝枝冠冠都冒出来,遮下一片阴影,不仔细瞧还真的不会发现有个身影在里面蹲着。 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两人相看狐疑了一下,便朝那身影走去。 幸村精市眸光一闪,大抵猜到了是谁,只是还是有两三分疑惑,她不是早应该回家了吗,怎么会在这? “青木……流果?” 名字一出,真田弦一郎也愣了一愣,一张脸变得沉沉的,站在那没再动。 青木流果本是耐心地等着,只是等啊等啊等,等的太阳落入地平线内,等的风黑月高,还是没见真田弦一郎来,就挪到一旁的阴影里蹲坐着,头磕在双膝上,或许夜风爽爽,便有点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似的,这声音,有点熟悉,是有点熟悉……这才慢慢睁开了眼,朦胧之间便看到一张绝美的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突然出现的人脸,还是忍不住“啊”了一下。 幸村精市直接忽视青木流果的反应,又问道:“你不是回家了,怎么在这?” 青木流果刚睡醒,还有点迷迷糊糊,缓了一会儿神,眼里的迷蒙感才消失换做一直以来的淡漠神色。 是啊,她,她怎么会在这? 青木流果看了眼四周,继而视线又落在幸村精市的后面,那个高大的身影上,背着光,她瞧不清他的样子,不过她知道了,她来这是为了什么。 手指着那高大的身影:“我等他。” 清凉的声音在夜里犹如那洒落的月辉,凉凉的,确又是极亮。 幸村精市直起身子,仿佛早已知晓一般,饶有趣味地朝真田弦一郎一笑,“她说她等你呢!” 真田弦一郎睨了他一眼,又是这语调,三分调笑,不用想都知道这人又是一副看好戏的姿势,只不过,他又朝幸村精市细细观察了一遍,不是说精市和这女孩……咳咳……这到底什么关系。 后视线又落在那团黑影上,黑影渐渐站起来,从阴影处走了出来,身上还背着包,心上一惊,她,该不是真……等到现在了。 那黑影从阴影里走出来,踱步到真田弦一郎的面前,仰着头,望着,然后说道:“回来了,就好!” 回来了,就好! 以前的以前,她从家里跑出来,无处可去,就躲到次郎叔叔家前的草垛子里,那时候农里繁忙,青木次郎总是很晚回来,然后她就等一直等,家里不敢回,就只好躲在草垛子里等,有时远远便看到那熟悉的影子,便冲过去跑到青木次郎的面前,眼睛灼亮,声音清脆,宛若莺歌,“叔叔回来了,回来了就好!” 回来了,就好!? 听在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耳里,确是疑惑重重,不解不解! 作者有话要说: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9第 8 章 8、搭讪搭讪…… 黑色的帽檐下,小麦色的脸看不出什么惊诧的表情,只是一双暗色的眼盯着面前的少女,一点点的探究深入,只是毫无收获。这眼神,迷蒙之中含着几分真切的关怀之意,这几分关怀令真田弦一郎也不由的一怔。 这,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只是一面之缘,又哪来如此关切之意,竟等他到现在。 若是关于网球学习之类的事,他倒是很能善辩,但,这似感情非感情的当口,挪动几下嘴皮子,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青木流果走出阴暗处,微仰着头,望着面前的人,路边灰白的灯光打下,落在巴掌大的一张脸上,竟有几分温柔喜悦之色。 幸村精市在一旁瞧得分明,眼尾微微扬起,带着一份戏谑,而后又望向真田弦一郎,扫了两人几眼,双手环抱于胸,这会儿倒也不急着回家了,有几分看好戏的劲头。 真田弦一郎瞧见幸村精市的样子,不知怎的,嘴角竟抽了抽,脸上闪过几分不自然,好在有帽子遮挡了回去,黑暗里看不真切,轻声咳了两声,终于出声问道:“青木同学一直在这等吗?” 虽然这是明知故问。 青木流果轻“嗯”了一声。 “为什么?” 为什么吗?青木流果闪了几下眼,墨黑的瞳孔顿时清冽了许多,淡红色的唇瓣在黑夜里一张一合,声音依旧清清淡淡,没了之前若有若无的急切之感。 “因为你很像次郎叔叔。” 真田弦一郎愣神,这个原因,或许他早应该猜到了,而后又望着阴暗里少年,面上平静无澜。 好一会儿,谁都没再回话。 青木流果微低着头,双手握着背包的袋子,抓的很紧,如果不观察的仔细,定不会看出其中的紧张之意。她的想法很简单,真的很简单,只是想靠近这个跟次郎叔叔很像的少年罢了,而少年身上散发的一种强势的存在感会让她莫名的有几分安全感,这种安全感对她来说弥足珍贵,就像沙漠中极度缺水的人儿,面对水的需求,本能的渴望。 或许,连她自己也还没意识到这点。 而,只有在对待自己在意的人或事上,她才会比平常多出几分冲动与不寻常。 青木流果鲜少与人交往,说话也不是拐弯抹角的,一下子的沉寂让她有点无所适从。她亦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过唐突了,只是她还是不知道,她的这种做法会不会又被人厌恶。 而何为“又”? 曾经,她的目的也很单纯,还小的时候看着别人成群结队的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她见了甚是羡慕,一张大大的眼里溜溜地闪着希冀与憧憬,她也曾早早的跑到校门口,然后等着看似熟悉的伙伴出来,呆呆的跑过去,一张笑脸笑靥如花,只是…… 好的初衷,并不一定有好的结果。 即使童言无忌,她,还是被当场奚落了一番。 笑容隐去,留下的又是什么呢…… 幸村精市就站在青木流果的背后,先前玩味的表情在看到少女一点点鸵鸟似的弯下脑袋时,他竟觉得,这眼前的背着的人,身上的那股浓浓的寂寥之感又一点一点的从身体,不,或者说从骨子里散了出来。 这样的感觉,他不是第一次有,他还记得那天早上,或许鲜少被人嫌碍眼,他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晨间,她也是一身黑色短袖外加一件运动裤,她一个瘦小的身影蹲在院中,那时的她,也是给他这种感觉,很浓烈。 回了神,幸村精市摇了摇头,他自认为心底善良,最是见不得人家这样了,嗯,肯定是的。 幸村精市摆正了身子,放下手,走上前,一手轻轻拍在了青木流果的头上,摸了摸,手感很好很滑顺,带着笑音说道:“走吧,这么晚不回家,家里人不着急死了,而且天色也不早了啊,是吧,弦一郎!” 这后一句明显是问向真田的。 真田弦一郎下意识“嗯”了一声,而后望着幸村精市,见他除了笑容满面之外便没了其他表情,也就松了一口气,偏头又朝里屋看看,灯光荧荧,“嗯,我也进去了,精市你……你们也早点回。” 幸村精市眯眼一笑,点了点头,算是道别,而后就拉着青木流果的手转身朝前走去。 动作自然、流畅,一点也不显得突兀、怪异。 青木流果只觉得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一股暖暖的热意自头顶传下,而后又手腕一紧,一个转身,身子前倾,被人拉着向前而去。 这…… 青木流果下意识的朝后望去,只见那个身影一点点的远离,然后侧身向里走去。 木呆呆地转过头,神色迷茫,树荫底下,灯光隐隐烁烁,落在那身影上,闪烁跳跃,却莫名添上了温和的气息,那一头妖媚的蓝紫色头发穿梭在光影之中,一暗一明,轻晃之间,不似真切。 左手莫名其妙地伸起,摸上自己的头顶,仍是有一丝不确定。 刚刚……刚刚那感觉……是从这儿传来的吧? 为什么,她竟觉得……竟觉得……不……这种感觉她从没有过,很微妙,很微妙的…… 视线翩翩然地落在那只被抓着的右手上,她的手很冰凉,可是,手腕那儿,被握着的那儿,异常的温暖,像是一股烧起的火一般,一点点消融着她的手臂,她……她甚至可以觉察到自己的手臂在一点点的变细、变得很细很细…… 幸村精市的步子并不快也不是很大,只是相对于有着明显身高差距的青木流果来说,还是用小跑才赶得上。 大概走过了一段距离,幸村精市才慢下脚步,停了下来,手上的力度也松了开,放开了握着青木流果手臂的手,然后转身,定定地瞧着,一双紫眸,流光百转。 青木流果没有抬头与前面的人对视,只是睁睁地望着自己的手腕处,由于握得有几分力道,再加上她皮肤本就白皙,手腕处出现了一道红红的痕迹,在夜里,妖艳如此。 好半刻,谁都没有说话。 夏风温柔,即使暴雨过后,依旧带着和煦的味道,又夹杂着入秋的气息,吹在身上,说不出的舒适。 “你……” 青木流果听到前边的人说了话,却只是一个字,抬起眸子,正好与那双妖媚的紫瞳对上,心里忽地漏了几拍,神色更为迷茫。 幸村精市见她怔怔地瞧着他,两人又离得不远,且安静异常,眉峰微皱了一下,继而很快地舒展,依旧绽开自己绝美的笑容,声音柔和:“你对真田很……上心啊!” 一丝异样的光彩在青木流果眼中绽放,这双眼……真像…… 心中起了一丝波澜,是最近自己想多了还是太多愁善感,为何,她看什么就觉得像什么? “你,你的眼……很漂亮!” …… 幸村精市愣神,顿时有点无语,这回答……真有点牛头不对马嘴,倒是像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也是这么夸赞的他的。夸赞?幸村精市恶寒了一下,想到……想到那两个字,嘴角抽了抽,周身顿感不适,本是温和的气息一点点变得晦暗不明。 幸村精市正想出口说些什么时,青木流果先他一步开了口,走上前,盯着他的眼睛,呢呢喃喃地问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毫不犹豫的,幸村精市觉得自己笑容有点僵硬,眼角微微犯抽,最后,只化为一声很淡很淡的轻“哼”声从鼻息里钻出,不注意还真听不到,神色带着几分轻藐,看了她一眼,而后转身落下一句话。 “你是不是逢人就这么搭讪的,见到每个人都是熟悉的!” 声音在空中飘飘荡荡…… 青木流果愣在那里,就像一根矮矮地黑木桩子一样。 搭讪? 她有搭讪吗? 这从何说来? 眼睛望着渐渐小起的身影,轻呼了口气,神色低敛,挪了步子慢慢朝前走去。可是,她说的没错,那双眼,是好熟悉好熟悉的,虽然她画技不精,可对照画册上的,没有九分像也有七分像吧! 幸村精市在前,早一步回到家。 这时已是过了八点快接近九点了,本就惩罚部里的队员,特意训练的晚了点,再加上路上有事……耽搁,就折腾到这么晚了。幸村精市侧过身,朝后边大门处望了一眼,听着母亲幸村雅美的唠叨,心里不禁觉得有点烦躁。 “精市,怎么就你一个人,果果呢?还在后面?你这孩子怎么就留她一个人在外面呢,这万一出什么事可怎么好。” 幸村雅美叹了一口气,匆匆跑了出去,刚要到大门口就见一个黑影慢慢地挪了进来。 “呼……总算回来了,果果,以后要是晚了的话就别跟哥哥一起回来了,自己一个人先回家,女孩子这么晚了在外面走不安全,来,赶紧进屋,饭菜都还热着,肯定饿了吧?” 青木流果看了一眼颇有点着急的幸村雅美,眼睛闪了闪,她虽然冷漠却也知道幸村雅美对她极好,有时候是过之而不及,只是,这种好,太好了,好得让人……窒息。 她点了点头,跟着进了里屋,扫了眼客厅,没见到那个人影,不由得朝楼梯口望去。这时候,幸村雅美已经将饭菜都端了出来放在桌上,唤了一声幸村精市便招呼着她坐下。 她本就吃的极少,一天少吃一顿也不会怎么饿,何况她在等人的时候已经饿过了,现在看到饭菜也有食不下咽之感,只是,寄人篱下,任是再不懂人情世故看到有人这么张罗着吃饭,也是开不了口说出拒绝之词。 饭是一粒一粒地吃,眼前的菜看上去剩的很多,但她也没怎么吃,只扒了几口。 脚边是痒痒的感觉,小萨兴奋地在她腿边蹭着,显得异常开心,一张嘴呼哧呼哧的。她低头看了一眼,心思飘忽不定,那双眼就一直在眼前晃荡,又吃了几粒便放下碗筷,拿过一旁的书包上了楼。 她路过那扇房门时,特意眼含深意地看了几眼,然后才回了房。 作者有话要说:才写了这么点,实在是,卡文卡得好**~~~~ 呼,写到这里,咱们的主上与女主总算开始有点互动了,总感觉要逆转了,有木有? 主上摸着女主的头时,为嘛我感觉心头一震,好温暖的赶脚!!!有木有有木有??? 求留言求求求求,打滚卖萌无极限,求乃们留个评吧!!!!看着主上主动的份上!!! 吾好想知道,主上,你是在吃醋神马吗? 10第 9 章 9、网球网球…… 许多事情其实很简单,初衷也很单纯,只是一旦经过悠悠众口,早已变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一个故事,第一天可能三个版本,第二天可能就演变成3的n次方了,你说,可不可笑,当真是可笑啊! 这就是所谓的悠悠众口! 只是几日的功夫,青木流果就成了学校里的名人,以前她是存在感特低的人,至于那时是不是别人有意忽视她还是怎么,她都是小透明中的小透明,到了最后,就连老师都快遗忘了,直到将批好的考试卷发到她的手里,才恍然大悟有这么一个人物存在,哪怕她每次成绩都优异的全班第一。 可是,到了这里…… 走在这校园大道之上,就有若干道隐隐约约的视线向她瞟来,过了一会儿行为更甚,变成了明目张胆,还外加动手动脚指指点点。 这也倒好,她最大的本领就是会忽视,自动忽视过滤掉一切可忽视的,但若是有人蹦跶到你面前走在你边上对着你上瞧下瞧的,再忍着,就实在是说不通了。 青木流果停下,手里捧着刚从学校图书馆借来的书,扫了两旁一眼,冷声问道:“同学,有什么事吗?” 那些人一怔,听到那声音,又望望高空当挂的烈日,不禁身子一抖,这昨夜还是倾盆大雨的,今天就是个艳阳高照,这天气啊,想着便赶紧拉着身边的走了,时不时还回头瞧几下。 “这些人……闹的是哪样啊!” 青木流果眼皮子朝天抬了一抬,这声音,不是她前桌的切原同学还是谁呢! 她刚迈开步子要走,一个高她一个头的人就旋身拦了住,“青木同学?青木流果?青木桑?流果酱?” …… 她还不知道,一个人的名字还可以叫出……这么多花样呢…… 她很好意的停□子,站直了腰板,当空烈日下,也没出什么汗,毕竟从图书馆到教室还是有点距离的,她就像一尊门神一般,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切原赤也双眉一挑,两手叉腰,上上下下扫了青木流果好几回,摸着下巴“啧啧”了两手,“青木同学,你是没衣服呢还是特别钟情于黑色啊,怎么看来看去,你都是一身黑啊!” 还别说,这被称为迷糊蛋的人也有脑袋开窍、仔细的一回,平常就算脑袋上敲出三个包也不一定记事的家伙,这会儿还真观察得仔细。其实这还是别有原因的,谁让……咳咳,他恐惧的真田副部长也总是一身黑呢,以至于他对黑色产生了一定的恐惧感,特别是夜里什么的,要是安安静静的也还好,万一有点什么声响,额……还是后怕的很! 青木流果见他没事,淡淡看了他一眼,绕过,径自向前走去。 切原赤也追上:“喂,我跟你说话呢,好歹也是前后同学的关系,怎么就这么不搭理人呢?” 某人无视。 切原赤也叹一口气,双手搁在脑后,走在青木流果的身旁,“你不说就不说,大不了我说。”而后,倾着身子往她身侧一靠,轻声问道,“那个,你真的喜欢……喜欢副部长吗?” 副部长?这哪冒出来一个副部长? 淡淡道:“不认识!” 切原赤也讥诮道:“不认识,开什么玩笑啊,你昨天抱的不是副部长还是谁啊,难不成是鬼啊!” 步子停下。 青木流果愣了愣:“你说,他是副部长?” 切原赤也吹了口口哨:“当然!”话中还隐隐藏着敬畏的口气。 青木流果撇过头:“哪里的副部长?” 这次轮到切原赤也惊讶了,本是望着天,一下子没回神差点被口水咽着了,惊讶道:“你不知道?!” 这表情……她应该知道吗? “那你总该知道部长大人是谁了吧?” 这个……青木流果诚实地……摇摇头,“不知。” “你……”切原赤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指着她,神情由惊讶转为无奈再转为嬉皮笑脸,脸上神情算是变幻莫测,看得青木流果直愣愣,她知道人的表情很丰富,但是不知道这表情可以这么丰富。 “哈……哈哈,原来你比我还笨,总算不担心了。算了,我好心告诉你好了,部长大人呢就是幸村精市前辈,网球部的部长兼教练,人称神之子,你别看部长大人平时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打起球来可是毫不模糊,是这里的乃至整个神奈川的第一高手,额,不过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取代这个位置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青木流果总算仔细地看了他一眼。 “还有副部长,网球队的第二大高手,人称皇帝,铁拳制裁那是相当厉害,可谓是独霸江湖,称霸武林。”提到这个时,切原赤也不自觉的摸摸自己的天灵盖,忍不住一抖,那痛感,还是如此清晰的存在,顿时一阵哀叹。 对于切原赤也口中所说的第一高手第二高手的,青木流果只理解了其中的数字概念,第一第二而已。网球这东西在乡下并不多见,学校里也没有开设这样的社团,自是对这种东西没有全面的了解。 不过既然是第一第二,那应该是蛮厉害的。 只不过…… 青木流果将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的身影一比较,一种怪异油然而生,这两个人,某不是把这第一第二给颠倒了? “你也喜欢打网球吗?” 切原赤也见话题终于绕到他身上了,立刻一脸幸福的模样,眉一挑,唇一勾,下颚一抬,很好,头上塞进去的卷毛不期然地蹦了出来,只不过当事人不知道而已。 青木流果看得一愣,淡粉的唇瓣抿了抿,视线移开,三四本堆起来的图书靠在胸口处,不知怎么 ,觉得心情顿时开阔许多。 切原赤也一旦兴奋起来……额,怎么说呢,所有神经像是会合并一般,一根通到底,孩子气十足,他的眉眼本就生的好看,这下眼睛灼亮,眼尾上扬,黑瞳深处闪着一簇簇的小亮光,怎么看都觉得可爱帅气,瞥见青木流果抱着一摞书,忙好心的拿过,“我帮你拿,嘻嘻!” 青木流果神色出现一丝松动,微低下头,看着空空的手,然后垂下,握紧,带着点颤抖,撇过头,长长的黑发落到了前边,遮住了半张极不自然的脸,。 我帮你拿。我帮你拿。我帮你拿…… 只觉得这个声音带着清脆愉悦欢快,听着……很舒服很……很好…… 从来除了次郎叔叔会这么关心她,其他人都避她如蛇蝎一般,更别说帮她之类,从来自己能做的事情自己做,自己不能做的事也自己做,习惯了自己,突然间,有人说帮你,该是一种怎样的复杂却又简单的心情? 切原赤也细心到注意这些,只是几本还算厚但还不重的书本而已,他哪知道只是这平凡到无法再平凡的举动,给一个女孩带来怎样的感动呢! “跟你说啊,我打网球可不是一般的厉害,是非常非常非常厉害的那种哦,哈…哈哈,我可是我们这一届唯一的一个大一就成为正选队员的人哦,哈,不是有个词叫什么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前途无量,哈哈前途无量啊,其实吧,虽然现在部长和副部长都是厉害的角色,但是,总有一天,我会用我手上的球拍,将他们一一打败,成为立海大,不,神奈川第一!哈…哈哈哈……” 想到这个还算遥远的未来,切原赤也仰头大笑,兀自沉浸在这美好的憧憬之中。 青木流果停下脚步,偏首望着他,他的笑那么爽朗那么单纯那么肆无忌惮那么耀眼……耀眼地有点,有点模糊了她的眼。 原来,笑,还可以这么笑。 她竟有点羡慕了,他的笑与那人的笑不一样,那人的笑虽然温温和和,而且几乎是一整天挂在脸上的那种,再配上那一张绝色妖媚的脸,一笑,即可纯如青莲,也可妖媚倾城,只不过,她更羡慕这样的笑。 那样的无所顾忌,那样的单纯可爱,那样的明媚朝气,或许,只有这样的笑,才能与那日月齐辉。 但凡单纯的东西,往往是人心之中最薄弱也是最可爱的地方。 越是简单纯粹的东西,越是动人。 青木流果闪了几下睫羽,眼眶有点湿湿润润的,只是现在周围没有镜子,若是有镜子,她见到镜中自己眸中的异彩,该会觉得多么惊诧。 如果,有天,她也可以这般大笑……不,算了,这般遥远的想法还是算了,其实,现在也不是挺好的,是啊,挺好的了……人呐,不能求太多,求的多了,失去的便越多了…… 青木流果收起思想,见切原赤也笑得这般开心,便静静地等在一旁,等着他从那美好的梦中回来。 切原赤也笑着笑着凑过去说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额……这个问题,切原同学,你问的真的……好白痴啊,人家还没见过你打球的样子怎么知道你厉害不厉害,可是吧,偏生有人还真应了。 青木流果看着他希冀的目光,虽然那张脸还是那般没有多余表情,不过却是极为认真,点了点头“嗯”了一声,虽然她也不知道那个厉害是怎么个厉害,不过她觉得,他很厉害,肯定。 “那你是排第几?” 两人走了一段路,青木流果忽然想到这个问题,停下脚步认真地问他。 额……第几…… 切原赤也伸出一只手,抓了抓脑袋,一手抱着书本,一手掰着手指:“一、二、三……额,应该是……第四……吧!”他顿时有点垂头丧气,一二三,他原本可以称霸一方的,称霸一方啊,可是呢,竟然有三个鬼才挡住了他的前路,真真真是可恶的,不过,这也没什么,他切原赤也迟早会打败他们的,“刚跟你说的部长大人和副部长大人,却还漏了一个人。” 青木流果在旁边静静听着,若是先前,她倒不会这样自己听着,只是,如果跟他有关的话,她想她还是可以去多一些了解。想到这个青木流果就想到早上上学之事,这也是继昨日之事再次让事件轰动的原因。 因为,她是与两大绯闻男主一起出现在学校的,就是,一起上学。 现在连青木流果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记忆力比以前好了不知多少倍,以前事情过了就忘了,或许是不想记起也没去在意,所以有点像选择性失忆那般,脑袋里没那么堵塞,杂七杂八的事情她都记不住。 可是,她现在觉得自己的记忆力竟然开始好起来了,晨间,她对幸村精市说一起上学时,那张美艳的脸上所有的表情都看得一清二楚,现在回想,还好像刚刚发生过一般,还有见到真田弦一郎时,他眉间微微一皱的小动作,所有,都记得那么清楚。 “可不可以带我去网球场?” “啊?”切原赤也愣愣地。 重复道:“可不可以带我去网球场?” “哦,好啊!不过……还是等傍晚的时候一起过去,我们都是在傍晚放学期间练习。” 青木流果点点头,然后朝走廊最后边的一个教室走去。 切原赤也愣在原地,歪着头想到,不对啊,他初时想要问什么来着,不对啊,这怎么聊着聊着就聊到网球上了呢? 一拍脑袋。 他,他不是要问……要问那个问题吗? 忙迈出腿追了上去,“等等,流果等等我,你还没我回答我的问题呢?” “流果酱,等等,你说你真的喜欢真田前辈吗?啊?流果酱?流果?” …… 网球部更衣室,一伙人围着切原赤也叽叽喳喳个不停,不用说,原因之一当然是他能这么早过来,当真是个奇迹啊! 切原赤也也不在意,哼哼着换下衣服,柳莲二走到切原赤也旁边,视线透过窗户向外面看了几眼,问道:“赤也,你和她一起来的?” “谁?” 一旁的仁王雅治把衣服往头上一套,模糊说道:“噗哩~当然是昨天你说的女主角喽,哎,说到这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谁让你昨晚那么多嘴,害我们得魔鬼训练一个月,我看,不用一个月,只一个星期我就……” “你就,你就怎样?倒下了?”柳生比吕士在一旁听得好笑,“这么弱的拍档,我觉得我应该考虑换一个。” “噗哩……比吕士,你,你……算了,大人大量不跟你们计较,哼!” 本来丸井文太在一旁听了也想插上一句,他体力应该算是所有正选队员当中最差的一个,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忙把手上的草莓蛋糕塞进嘴里,得了,他还是乖乖的吃蛋糕吧。 只是某人还没觉醒,口里哼哼明显心情不错,那什么魔鬼训练是吧,只要他进化为那个模式,这些都不是重点。 丸井擦掉鼻尖的蛋糕,想到一点,坐在休息凳上对切原赤也说道:“赤也,你不是和那谁是同班同学,你跟她关系不错吗,那你知不知道她……”说着偷偷地望了望周边,放低声音,“你知道那少女到底对谁比较有意思,部长?还是……副部长?” 提到这个问题,更衣室里所有的人都伸长了耳朵,只是再也不敢聚到了一起。 柳莲二轻微咳了一声,“你们要是觉得……自己命够硬的话,继续!” 仁王雅治轻哼一声笑了出来,走到柳莲二旁边,搭上他的肩,整个人懒懒的,“莲二,别告诉你不想知道,我觉得,这儿所有人中,最想知道事实真相的就是你吧!还是说你已经知道了,有新的数据了,来来来,说来听听,好东西要大家分享。” 众人听了,不禁觉得有门,相对于切原那家伙,当然是军师比较可靠点。 只是…… “哦?什么好东西,要不我也来听听,好像……很有趣的样子嘛!” 没错,来人正是他们的部长大人。 众人身体一凛,背脊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液,部长大人,你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来的那么阴嗖嗖的啊,他们的心脏脆弱,伤不起伤不起啊! 柳莲二的眼皮子跳了几下,无奈的呼了口气,这人,总喜欢在关键时候出现,不过,这次出现的恰是时候。 “不过是一些队员们的新资料,以及一些新生的体能分析而已。” 幸村精市笑面虎一般笑嘻嘻的,走到柳莲二身前,一声“是吗”,看似软绵无力,慵懒无比,可就是这个腔调,让众人再一次把心眼提到了顶上。 柳莲二点了点头,还是往常般镇定,转移话题问道:“真田呢?他还没到吗?” 幸村精市嘴唇微抿,眼眸弯起:“到了,在外面聊天呢!” 外面?! 聊天?! 跟谁聊…… 几人面面相觑,其中的答案不言而喻,然后又将视线放到他们可敬的部长大人身上,一双双眼像是侦探器似的,恨不得真探出个什么东西来,只是,道高一丈,他们面前的人不是别人,是他们的部长,幸村精市。 作者有话要说: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这真田到底再和谁聊,聊得又是神马内?吼吼吼…… 嗯,我想申明几点,由于青木流果经历的特殊,所以她会比常人思想更为老成,这也是无可奈何的,还有不要误认为真田切原什么的会和女主乱配在一起,我想文中也一次次说明了一点,女主对真田的感觉是像叔叔那样的感觉,然后由于女主没有朋友的关系,再加上切原性子开朗,所以女主对切原与对其他人是不同的,但这不同只在于朋友之间的情意,只是她还没意识到这一点,因为她先前没有朋友,所以得一点一点改进,不过放心,我不喜欢加什么女配男配的,青木流果ps幸村精市才是王道,女主不会三心二意,只是人与人之间还有亲情友情,所以明白这些后,她才会懂什么叫爱情,而咱们的主上吧……咳咳剧透太多了…… 就这样,只是希望大家看文的时候不要误会,这文很纯的,尽量把各王子的特点写出来,不会黑任一王子的,那个如果有不喜的不要大意点上面的红叉叉,如果喜欢就留个爪,让我有点动力,这文初次尝试,卡文卡得好**,一**吧就忘了更,需要乃们小花花来唤回我…… ps昨晚通宵卡文半夜两三点起来煮粥的人伤不起……头疼……好累…… 额,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新网球王子里有个片段是越前龙马几人帮教练偷酒,过红外线,那时切原同学可是很怕鬼的,嘴里念叨的正好帮助几人穿过了红外线,哈哈,当时看的我笑死了…… 11第 10 章 10、哥哥哥哥…… 如今这世道再不是谁强悍谁就是王道,错了,只有腹黑才是最终的霸者。 当幸村精市灿烂一笑,回眸一扫,众人不自觉的,喉结滚动,咽了一口唾沫。 “怎么,你们想出去看看?嗯?” 这最后一个字,充满了诡异……有木有……泪…… 这个份上了,谁还有胆量说有呢! 更衣室里,空气凝结,有人默默转过身,头上滴下一滴汗水,手颤颤的伸进衣柜,至于摸得是什么,这些都已不重要了,也有人看天看地看他看它独独不看他,默默侧过身…… 呼……摊上这么一个阴晴不定的部长……亚历山大啊啊啊啊啊!!!! 幸村精市轻笑了一声,目光移开,转向了外面。 立海大的运动场很大,依青木流果的估算就是她以前所读学校整个面积两倍,放在这边,就是一个运动场的大小。这该说是她就读的学校太小还是…… 光是这样一个运动场就大大小小分了好几个区域,如有专门的网球场地、足球场地、篮球场地、棒球场地、橄榄球场地等,远处草坪处还有高尔夫球场,虽然规模比不上正规的那般大,不过放在学校里也是绰绰有余了,而且各个规划合理,互不打扰,从远处高地望去,真有点气势磅礴之感,不愧为神奈川有名的私立学校。 这还是青木流果第一次到运动场地,先前的一节体育课是这学期的第一堂课,所以只是在室内上,这下见到了,还是让她小小惊讶了一下。 青木流果跟在真田弦一郎的背后,随着他走到一处荫蔽的地方,从这儿看去,正好可以看到网球场和篮球场,离得不是很远,视线好的可以看得很是清楚。 青木流果没有说话,虽然她觉得这人很像次郎叔叔,很像很像,但终究不是同一个人,再加上本就不怎么会交际,也不知道这时候该说什么好,只能选择沉默。 看来,沉默到底是金子啊。 手心捏着书包带,松动了几下,最后归于平静。 两人的背后是一片小林子,夕阳西下,虫鸣鸟叫声此起彼伏,时而有飞鸟拍打翅膀离开树木落下一地的琐碎声,真是好不热闹。 而这边,却还是如此安静。 青木流果站在那,安静的等着,因为真田弦一郎一句“我有话要对你说”,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只是,已过十分钟了,他,还没开口。 真田弦一郎是不知怎么开口,对着社团里的队员他可以说出一套一套,可对着她,真田弦一郎感到鸭梨很大,这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他或许是一个冷酷的人,但绝不是一个冷血的人,对这少女虽然只有三面之缘,其中两面还是颇为尴尬的那种,但直觉告诉她,这个少女……不一般! 刚过来之时,幸村精市和他远远地便瞧见了她,像一尊门神一样站在他们更衣室的门前,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夕阳照在她身上,拉出一条长长的影子,很是孤独伤感。 三次见面,三次都是这种感觉。 他问幸村精市,幸村精市只是淡淡说是他母亲朋友的女儿,暂时住在他家里而已,两人也不是很熟,所以说到底,两人都不知道她冲动之举到底是什么原因。 “觉得像是纠缠的话,你可以和她谈谈,或许,就知道了呢!” 幸村精市的原话是这样的,他想了一想,有些事情还是早点解决的好,那些荒谬的流言……真是越传越离谱了…… “青木同学……” “是要问昨天的事吗?” 真田弦一郎正要进入主题,对方已经开了口。 青木流果并不笨,低下头,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打开,看了一眼,递到真田弦一郎的面前。 “这是……” “次郎叔叔。” 没有多大的意外。 真田弦一郎接过画纸,仔细看着,画纸上画着一个中年男子,只是画了个轮廓,没有脸面,身形与他是差不多,只是……真田弦一郎很郁闷,他真的就长得那么像叔吗? 脸色又阴了阴,与那温馨的夕阳好有对比的感觉。 “我只是觉着,你很像我叔叔而已,我……我很想他……” 许多事根本就不用言明,语言有时也显得多余,说出口的远比心里真实的感觉相差甚远。 真田弦一郎拿着画纸的手一颤,画纸上细小的凹凸感,即使很快被抹平了,也还是有痕迹的。 她,应该哭过,还不止一遍。 手里的这张画纸不是很新,有点泛黄,还有很明显的折痕,看得出来是很久之前画的,一个人物画像,四指俱全,躯体完好,只剩一张脸面是空白的。 是太过伤心,难以再画下去了,还是,太过久远,记不清面容了所以才没画? 真田弦一郎不知道,他仅知道的是,这个女孩,真的很想很想她的叔叔。 图画是用铅笔画的,素描的那种,但颜色已经很淡了,好多地方都有炭笔晕染开的迹象,应该是用手摸的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他听到这句话就已明了,其他的,再问下去也是无用,无非就是再把人家的伤心事挖出来再扒开,血淋淋的,不是他的目的。 真田弦一郎微低下头,伸手挪了挪帽檐,帽子打下一片阴暗,一双大手勉强遮了半张脸,他视线斜斜落下,落在那张出神的脸上,神色有片刻动容,随即收回目光。 “我真的……很像他吗?”他很想问他长得很像那位传闻中的次郎叔叔吗? 青木流果没缓过神,轻声“啊”了一下,又点头“嗯”了一声。 如果现在是他一个人的话,真田弦一郎好想吐槽长叹一声,他,真的,那么,老了吗? “是吗!”真田弦一郎迈出脚步朝前面走去,事情因果也就那么一句话的事,走出几步,又停了下来,背着青木流果,好一会儿,声音沉沉,“那,以后,不要把我当叔,把我当做哥哥就行了。” 扔下这句话后,便踏步朝网球场地走去。 当做哥哥总比当做叔叔来得年轻吧! 真田弦一郎在心底嗤笑了一番。 “哥哥?” 什么意思? 青木流果猛地抬起头,望着远去的身影,直至那个身影在一片金黄中变得越来越小,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画纸,久久地站立在那。 哥哥……是什么意思? 真田弦一郎过去的时候,网球场上正笼罩着一股低气压,看是活力四射,实际死气沉沉。当他们所期盼的副部长大人走进场地时,众人的眼睛皆是一亮,几双眼刷来刷去总想瞧出几分异样来。 幸村精市身披黄色队服,双手环抱于胸,头上系着的绿色丝带在空中飘飘荡荡,平添增了一份迷人之感。他偏头看了身边之人,淡淡道:“回来了?” 真田弦一郎“嗯”了一声,“训练的怎么样,再过一个月就是地区选拔赛了。” “是啊,又是一年,总感觉时间好快,还记得当初我们才说要进这所学校,一眨眼就是两年了。呵呵,这都三年级了,又快毕业了。” 真田弦一郎压压帽檐,想到当初他和幸村精市一起进入学校,立下称霸全国的誓言之后,转眼就两年多了,还真的很快呢! “嗯,又是从头开始的一年,不知道在今年的全国大赛上会遇到什么样的对手。” “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对手,立海大永远是没有缺陷的。” “嗯。” …… “弦一郎难道没有其他要跟我说的吗?”过了许久,许久的中间空白处只有网球网球拍的拍打声来填补。 真田弦一郎一愣,眉眼轻微难得地一挑:“精市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 “没有。” 听到这个回答,嗯,被压了n年的真田君觉得心里好是舒爽,这个答案,真好真好! “是吗?!” 幸村精市撇过头,狭长的眼睛细细地眯起,泛着淡紫色的光芒。 “那就好,我还以为弦一郎会有什么想跟我说呢。” 说完,转身朝后走去,身形潇洒。 真田弦一郎伸手挪了挪帽檐,阴暗下,一丝淡淡的笑爬上嘴角。 原来……看别人囧的感觉……这么好…… 难怪精市这么喜欢。 咳咳……真田弦一郎轻咳了几声,抬起头,继续做一副面泛冷气的黑面。 ***以下是修改添加的*** 离开后的幸村精市并没有走得很远,而是站在不远处的树荫底下,双手环臂,视线仍不离网球场,唇角微起,一点也瞧不出被调侃的窘迫来。 倒是一副……极享受的模样。但是……咳咳别会错意,他可没有喜欢被虐的倾向呐,只是觉得,他的青梅之类的好像开窍了呢! 呵,自己还是第一次被弦一郎调侃,有趣,很是有趣呐! 晚风中,树叶婆娑,一声清悦笑声随之想起,宛若天籁,还夹带着半分的慵懒调笑之感,实在魅惑人心,只不看那脸面,便已觉得心神荡漾。好在周边无人经过,不然必定……血崩…… 不过…… 幸村精市将目光锁住那个正慢慢朝网球场走去的人影,长发飘逸,宛若丹青水墨。 丹青水墨? 幸村精市不觉一寒,立刻打消这个非常不恰当的比喻。 远远瞧着,他这才发现,原来她的身子真的是单薄的很,那一头过肩快要及腰的长发更显得她人瘦小软弱,如果他是初次认识她,必定也会这么认为。 但,人不可貌相,这个词可不是白造的。 近半个月相处下来,虽然同住一窝,但两人交流实在少之甚少,偶尔几次交流,也是幸村精市被咽,因为与她交流,正常人的思维是行不通的。这点连他妹妹幸村姊雪也是赞同,难怪说为“异类”。 既然是“异类”,那……弦一郎的态度…… 幸村精市双眼微眯,神色越发的有点肃然之感,不同于先前的慵懒之笑。 人生的际遇各不相同,说到底,这世上谁也不能完全的理解谁,感同身受,只能说言过其实了。 何况还没感同身受! 对于家里多了一个成员,他不是很介意,因为这人足够安静,安静到可以让人忽视,而且母亲开了口,他做儿子的也不能怎么反对。她的事,他多多少少从母亲口里了解到两三分,好像父亲死了,母亲进了监狱,至于原因什么的,应该是很隐晦的东西,母亲大概也不会多说。 寥寥几语,悲凉可怜,让人心生怜意与同情。 关于这事,他也是不久前听说的,当时他怔怔地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水果刀削着皮,银白的刀身射出寒寒的冷光。直到那时,他才有一丁点的理解这少女为何这般“不同寻常”。身上被贴上了这么多个标签,即使再开朗的人也会变得阴郁吧! 只是,可怜归可怜,他与她,本应该只是……嗯室友的关系,他不希望这个关系会有所变化,也不希望他周边本照着计划走的事出现任何异数。 譬如弦一郎,譬如网球社…… 想到这两天学校里流传的事,多半离不开她,他当时看不出来她竟这般厉害,只是短短两日的功夫,便成为绯闻的女主角,还与他们网球社里的人员纠缠不清,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绝对的禁忌。 怂恿弦一郎去问清楚的人是他,只是他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真田弦一郎闭口不提,竟还意外地调笑起他来,这个,绝对……有够“惊悚”。 有些事,避免其以后的危害,必定要在幼芽之时便连根拔除。 作为网球社的部长兼教练,他幸村精市是绝对不能让任何事任何人成为阻碍网球社发展的障碍。当初他与弦一郎入这国中,最大的目标是什么:全国大赛三连霸。 而今,是最后一年,也是最为重要的一年。 为了那一天,他不惜扮演各种黑脸,这两年来,网球社训练的辛苦,寻常人是完全无法理解的,而大家也都极为信任他,对他布置的任务,无论多艰苦也会超额完成,这也是他欣慰之事。 所有人,都在为了那一天而努力奋斗! 所以,他决不能,决不能让任何人成为绊脚石! 既然是绊脚石,那他这位部长必须得第一个站出来,踢走。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脚伤,过敏,全身毁容,心情一直不在状态,今早突破一点点瓶颈码了这么点,想说一句,妹纸们最近是过敏高发期,这段时间最好不要乱吃东西,夏衣什么最好重新洗过太阳晒过再穿╮(╯﹏╰)╭ 其实吧,幸村精市还是为了弦一郎才……踢掉……俺们的女主的…… 可是呢……最后……结果是神马……大家猜到没↖(^w^)↗ 下面是个小剧场: 真田弦一郎泪:⊙﹏⊙b那个,精市呐,青……青梅竹马神马的不是这么用的。 幸村精市:o(n_n)o~~恩恩懂,那弦一郎意思是……弦一郎是竹马! 真田弦一郎:……额 他是这个意思是这个意思是这个意思吗…… 明显不是嘛o(╯□╰)o 青木流果:踢走?-_-# 幸村精市:额……不是的……-_-! 青木流果:确定? 幸村精市:……果果t^t不是这样的…… 青木流果:那也行,我其实早就想走了,白石君邀我去采草,我还琢磨着怎么回,这下好了,拜拜!精市,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路,再见! 幸村精市:白石君……?_?你什么时候背着我和他来往了? 青木流果:刚刚。来,我们把离婚协议签了。 幸村精市:t^t……果果,其实……不是踢走,是抱走…… 青木流果:…… 幸村精市:是为了把你抱回家,不让弦一郎这小子把你拐回去。果果,来,咱们把离婚协议的收起来。 青木流果:……收起来?下次再用?算了太麻烦了,现在一次性解决的好! 幸村精市:~~o(>_ _<)~~~~ 12第 11 章 11、谈心谈心…… 夜半,幸村家客房里的灯光难得地还亮着。青木流果坐在桌前,手中拿着画纸,一次次地端详,仔细而又谨慎,似乎想把这画纸里所包含的所有记忆都掏出来。 这就是那张那天她拿到真田弦一郎面前的画纸。 没有脸面的画纸。 不知是不是什么怪癖,她画的唯一两幅跟肖像有关的图画总是……残缺不全。那张是最为重要的瞳孔没有,这次又是……整张脸。 她伸出纤白的手,从画册上撕下一张纸,又重新仔细描摹起来,不对,也不算描摹,因为青木次郎的身影在她的记忆里实在简单,就是一个敦实暖心的叔叔而已。 他很勤劳,家里的农活脏活基本都承包了下来,因而总爱穿一身黑色,这样就不会显得衣服很脏。每次在田埂上见到她,他都朝她暖暖一笑,这是青木流果记忆里最真实的次郎叔叔。 同样是微笑,可一旦绘到白净的画纸上,总是迟迟不能动笔,仿佛那样的话就会把青木次郎的微笑冻结一样,失了活力,失了温馨,那么死板。 一次次画画只是为了一次次铭记在心,而画纸上的东西永远都及不了记忆中那般的鲜活明亮,死板的就算在怎么形象也是一样死物而已。 她将手上的画纸拿起,一双眼也就在此刻是如此温柔的,脸面柔和,才算是稍微正常的女孩子样。 青木次郎天生就是个哑巴,歧视伴随着他的一生,包括家里的人。青木流果无法理解,一家人,怎样才算是一家人,这个问题她一直思考到今,还是没有得出结论。 因为她的家,不堪一击。 回忆的涌出,本来应该选择愉悦的部分,可愉悦太少,悲情太多,于是到了最后总夹带着一份悲伤之情。 青木流果站起身,将两张画纸放进画册之中。 这时,敲门声突想。 这……半夜了吧,难道是幸村阿姨? 青木流果瞥过头,望着门口,窗外时不时会传来几声狗吠,还有虫鸣之声,虽然不及乡下那般响亮。 开了门。 有点……很意外,是……他! 幸村精市一身淡蓝色的丝质睡衣,很是合身,与他那一头蓝紫色碎发极为相衬,灯光之下,显得皮肤更为白皙,温文尔雅而又三分慵懒三分调笑,真……是个美人一般的人物。 青木流果想不通,这世上怎么会有这般好看的人。 两人都静静地站着,彼此没有说话。 幸村精市是细细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女,面露微笑,晚间入睡她也不换睡衣,竟还是……嗯这次换了一件深蓝色的衣服,不过也都差不多,他现在真的挺好奇她的行李箱中的衣物了。他在他房间看见边上的灯光还亮着,便寻思着过来瞧瞧,顺便……顺便增进下感情,既然她长久住了下来,当然得知己知彼,方能将彼“踢走”。 而青木流果则是很认真地在欣赏,欣赏一种美,赏心悦目。 就如当年次郎叔叔带她去看满片的野草莓花时,她也是被惊艳了,学着次郎叔叔的样子,满心欢喜地看那一丛丛的野草莓花。 “我见你房里灯还亮着,便过来看看。” 青木流果总算是清楚明白了,在见到幸村精市的时候她就这么觉得了,书里写得并不都是胡编乱造的,原来这世上真存在这么一种男子,相貌声音都如此得天独厚,美得让人醉心沉沦。 “你的声音很好听!”说话之时已是稍稍让开了身子,她对他的印象,不是很坏,至少不是一开始就厌恶的那种,而实话实说也是她的特点之一。 幸村精市不知是该庆幸还是,第二次得到她的夸奖,为什么他竟会觉得那么不容易呢! 他走近卧室,环眼四周,这个感觉跟幸村姊雪的感觉一样,这……比他男生的房间还要空荡。 幸村精市走到桌旁,手搭在靠椅上,“谢谢!这是你第二次夸我!” 青木流果没应答。 “我可以坐一下吗?” 好像这是在称述一件事,而不是征求某人的意见,径自拉开靠椅坐下,右脚优雅抬起架于左脚之上,动作迷人,双手放在膝盖上,余光扫了一眼桌上的画册,直视着青木流果:“你也喜欢画画?” …… 青木流果直接无视他的随意自在,走到桌前,拿过桌上的画册,揣在怀里就像揣着什么珍宝一样的东西。 这个问题其实比较纠结,她对画画兴趣不大,她只喜欢画固定的两幅图,听上去好像很矛盾。 幸村精市双眉微挑,望着她:“坐啊!” 这种反客为主的感觉是什么?青木流果低头看了一眼床沿,坐下,手里摸着画册,声音低低的:“你还有什么事吗?” 不知为什么,她不敢直视那双眼睛,这样的眼神不恐惧,但那仿佛透过人看到灵魂深处的感觉却会令人浑身不自在,这样的感觉……好糟糕。 “嗯,晚上比较无聊,想找人聊聊天。” 本就是深更半夜,方圆之外都已熄了灯,世界一下子安静的让人有点无所适从,不过这种感觉只存在于某人。 幸村精市还是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听她说话,夜里,她的声音很是干净清澈,声线很低,透着一种自然的疏离感,他这才想起她以前说的每句话的语气都是这样的感觉,不,有一个人除外。 不知是不是对方的存在感太强,还是这房间只有两人,可是这都解释不通,解释不通她为何在这个男人面前产生……产生一种前所未有的自卑感。 这种感觉还只是刚刚升起,就在刚才,他坐着,她站着,然后他开口让她坐下,然后,她就得乖乖坐下,就像有种无形的压力……压着她,而她在他眼里,就像……就像一个跳梁小丑一样。 跳梁小丑!!! 青木流果抱着画册的身子紧了紧,不,她不喜欢,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感觉。 幸村精市一点也不介意她的缄默,含笑说道:“呵呵,你不用紧张,我也只是比你大一岁……” “我没有紧张。”青木流果抬头望着他,语气急急,想要急切的否定什么。 “是吗,那就好!”幸村精市眯眼一笑,移过视线,望向窗外,“嗯,夜里聊天还是不要选择沉重的话题好了,轻松一点的倒是不错,流果,你觉得呢?” 流果…… 青木流果哑然:“……” “既然你也这么认为,很好!” 有吗,她是这么认为吗? “你害怕打雷?” ……这个问题难道不沉重吗? 青木流果依然选择沉默,低着头,亦或是也望向窗外,就是不想与他对视,那种心虚感,一点也不好。 对于她的沉默,幸村精市好像在意料之中一样,勾唇“哦~”了一句。 这句话听在青木流果耳里,怎么都跟怪异搭的上勾,请问,她有回答什么吗?请问他的“哦”字是从哪里得来的结论? “你喜欢黑色?我见你的衣服大都是黑色系列,唔,这件除外,是深蓝色,不过也是深色系列。” ……青木流果哑然,他观察的好……仔细。 幸村精市暗叹,其实这个不需要观察,因为每天在他面前晃荡的都是一块黑木头……而已。 过了许久,终于某人惜字如金,“嗯”了一声。 幸村精市满意的点点头,他就等着他自己的长篇大论:“黑色是一种不可思议的颜色,在所有颜色中也是百搭的一种,但是……” 青木流果瞥过头望着他,眼睛漆黑透澈,等待着他的继续。 “喜欢黑色的人一般具有两种性格,一种是善于运用黑的人,一种是利用黑色进行……逃避的人。” 青木流果的身子一怔,神色变得有点肃然。 “前者一般是较精明干练的人,他们一般拥有打动人心的力量,能很好地处理各种局面,能让别人在黑色中感觉到自己的理性和智慧。”幸村精市轻笑一声,“显然,你不是前者。” 青木流果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压力,而这压力的始作俑者就是面前的男人。 “后一种,利用黑色进行逃避,这类人在挑选衣物时,总是选择黑色系列,黑色不会显得太过扎眼,会有一种逃避心理,然后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借此营造一种高贵神秘之感,与此同时,他们又似乎在隐藏什么,这类人通常比较固执,也有不少人非常有自信。” 青木流果对此感到惊诧,这是今晚她流露出最为明显的表情。 “但,总结来说,喜欢黑色的人虽然有两种不同的性格,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并非从小就喜欢黑色,而是因为在成长过程中发生了一些事才开始喜欢黑色的,同时黑色也是比较招人讨厌的颜色,它的负面印象也是比较多的,比如说……”幸村精市望着她,缓缓吐露处一个字一个,“绝望、不幸、不安,或者,封闭。呵……你说,对吗?” 青木流果望着面前的人,这,真的是一张笑脸吗,不,绝不是!她摇着脑袋,不,他是魔鬼,他就是个魔鬼! “不对,不对!你说的都不对!”青木流果站起身手上的画册掉落在地上,双臂抱头,“不,不是的!不是的!啊——啊——” 头感觉像是要炸开一样,才不是,才不是什么绝望,才不是什么不幸呢,不安,呵,这是什么鬼东西,她要这个来干嘛!逃避?封闭?扯蛋! 才不是,才不是他说的那样呢! “啊——”双手捂着脑袋,一个个情节像是要炸开一样,头痛欲裂,想要回避,抽回记忆,可是,闭眼都是那些场景,“不,不要打我不要打我!妈,妈你在哪里?啊——次……次郎叔叔,果果……果果头好疼,啊——” 一声比一声撕心裂肺! 房门被打开,幸村雅美一进门就看见青木流果抱头倒在地上,极为痛苦,声嘶力竭。 连忙跑过去,扶住青木流果的肩,急急地问道:“果果,怎么回事啊,啊?这到底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对了,药,药呢?”幸村雅美抬头朝四周张望,瞥到一旁的儿子,“精市,你怎么会在这?对了,赶紧帮忙找药?” “药?什么药?”说话的空档直接转身把桌上的一个个抽屉都拉开! 无语! 真是空! 又朝床上寻了一遍,还是没有,最后锁定在行李箱上。 此刻,也算是了了幸村精市初时的一个念头,望着依旧少的可怜的行李箱,翻了一遍,还是没有,“妈,没有找到药。” 幸村雅美看着痛苦的青木流果,心里也急,“她肯定是把药给扔了,赶紧打……”话还没说完,就已见幸村精市朝房里跑去,没过一会儿又跑了过来,“救护车马上就到!”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幸村精市一直盯着地上痛苦的青木流果,双拳一点点紧握,紫色的瞳孔越来越暗,心里很是复杂,这……不该是他计划中的一幕,他,没想要这样的,而且关于颜色性格分析也是前几日在图书馆看到的,晚上突然起了这念头而已。 身后衣角的睡衣被拉了拉,幸村精市撇过头,望见睡眼惺忪的幸村姊雪赤着脚站在身后,“哥哥,发生什么事了?” 那边又是一声惨叫,在夜里,颇为恐怖。 幸村姊雪本能地往哥哥身旁躲了躲,幸村精市低□子搂过姊雪,“乖,没事,哥哥带姊雪去睡觉,啊?” 此时的幸村姊雪哪还有睡意,虽然有点惊悚,但哥哥和妈妈都在,她还怕什么,探出脑袋看着,“哥,姐姐她……没事吧?” 幸村精市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也不知道她……有病啊! 可能由于半夜交通不堵的原因,救护车来的很快,幸村雅美带着青木流果去了医院,叮嘱幸村精市在家呆着,照顾妹妹。 其实,这不说,幸村精市也是会做的。 望着远去闪烁的红影,幸村精市拉着姊雪的手,低头说道,声音竟有点沙哑:“姊雪,我们进去吧!”送着姊雪进了房间后,某个妹子胆怯地拉着他的手不放,还挪出一块地方,闪着大眼睛说道:“哥哥,我害怕,你今晚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幸村精市揉了揉她细碎的头发,想了片刻也坐了上去,侧身躺着:“好,今晚哥哥就陪阿姊一块睡。” 幸村姊雪“嗯”了一声,将哥哥的右手抱在胸前,闭着眼,背后是哥哥宽大的手一拍一拍的,过了好久,眼睫闪了闪,还是没有睡意,一只眼眯眯地睁开,瞧着哥哥,见他睁着眼望着某处出神。 幸村姊雪往哥哥身旁挪了一点,最后还是憋不住嘴,稚嫩的声音在粉嫩的房里悄悄地响起:“哥哥,她,她为什么会这样?” 幸村精市一愣,脸色柔和:“还没睡啊?” “哥——” 幸村精市将姊雪搂紧怀里,回想着那一幕,心头一丝异样,“没事的,会没事的。” 最后这句话也不知是安慰怀中的幸村姊雪,还是对自己说的。 作者有话要说:哎,好想说,村哥啊村哥,这好好地聊天怎么就把人家聊到医院去了呢……你说你还选择不沉重的话题…… ╭(╯^╰)╮这个话题真是……不沉重啊…… ╮(╯▽╰)╭这下好了,果果对你的印象……当真是差到极致了…… ps:解释一下,关于黑色性格分析,是上网查找的,请各位看官……吼吼…… 那个主上受挫了,乃们是不是该表示表示出来冒个泡呢( ⊙o⊙ )真心只要一个字也可以,不打分也可以的啦…… 好了,我去睡觉了……凌晨了…… 13第 12 章 12、交战交战…… 三年级c组靠窗后桌 幸村精市撑着下颚,望着窗外怔怔地出神。 早上的时候,母亲从医院打电话过来,貌似她的病情已经稳定许多,今天可能会呆在医院再做一次检查,傍晚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时,他心里忽地就松了一口气。 这事,说到底,还是因他而起。 傍晚放学后,幸村精市按照平常和真田弦一郎一起去网球部。 “精市,你……没事吧?”真田弦一郎最后还是问出了口,从早上一起上学到现在,虽然是两个班,但中午休息的时候还是见过一次的,只能说,不知是不是他太过敏感,今天的幸村精市有点……神魂不定。 “啊?哦!”幸村精市朝他一笑,一如往常,“没事。” 真田弦一郎“嗯”了一声:“那就好!” 难道,真的是他多心了? 真田弦一郎望着远处,已有低年级的学生在那练习挥拍动作,动作有力。 快到更衣室的时候,幸村精市忽然停了脚步,拉住真田弦一郎的手。 “什么?” 幸村精市握着真田的手动了一动,后放开直接朝里走去,淡淡道:“没事。” 刚进更衣室,切原赤也就站起来跑到幸村旁边,向后瞄了一眼,嚷嚷道:“部长,有没有看见青木同学啊,她今天都没来上课。” 幸村精市一愣:“赤也好像很关心她哦!” “那是!”切原赤也眉一挑,“她还抢了我的地盘呢。不过不打不相识,我觉得她呆呆的还是很可爱的。” 后边的柳莲二听了嘴角一抽,这……谁更比较呆啊! “我听老师说,她请病假了,部长你知不知道啊,她生了什么病,要不要等下回去顺路看望一下她?” 那个,赤也,你真的只是顺路而已嘛,怕到时南辕北辙,连家都不知在哪个方向了。 幸村精市笑笑,直接无视走过,如果他可以把他今天的训练任务在六点前完成的话,他,是不介意的。 柳莲二看到他们的部长唇角勾起15.6°的弧度,心里暗叹一声,拿过球拍,往场地走去,“我先过去了。”路过切原赤也的时候,顺便安慰式地拍了拍他的肩。 “唔,我也过去了!”丸井文太赶紧把最后一块蛋糕塞进嘴里,冲了出去,最后,再折回,到切原身旁,拍了拍肩。 胡狼桑原呆愣愣的,见拍档走了,也只得拿过球拍,顺便带上丸井文太落下的拍子,走到切原赤也身旁,停了片刻,也拍了怕他的肩膀。 切原赤也不明其意,伸着头,“喂,都拍我肩,这什么意思啊?” 难道他的肩很……很舒服,很有手感? 想着自己也伸出左手拍了一下,唔,确实不错,很有弹性,还有点肌肉的感觉,很有力哎! “切原,你在干什么?”真田弦一郎一进门就见到他那副傻样,洋洋得意的样子让他手痒,很想揍上一顿。 不,克制! 施虐什么的一定要克制!真田弦一郎呼了一口气,朝切原赤也走去。 “副部长,我的肩……” “还不赶紧去训练!是不是训练太轻松了,再加一点!嗯?” “啊……”切原咽了口唾沫星子。 “去,去,我这就去……” 切原赤也见着副部长一副杀人的冲动,立刻朝门口奔去,后折回,拿过网球拍,“呵呵,拍子,忘拿了!”说完,闪人! 这速度……真当如火箭炮…… 真田弦一郎看着摇了摇头,想着要重点培养他,顿觉头疼。 他走到柜子旁,自顾自地打开柜子,拿出衣物,“刚听切原说,她……没来上课?” 幸村精市正往头上系着绿色的丝带,听到问话,一顿,都知道她是指的是谁,没答。 真田弦一郎看了他一眼,“没事吧?” “弦一郎好像也很关心她啊?” 幸村精市淡笑,真看不出她还有这本事,他怎么就没看出她有这个魅力让切原和弦一郎都担心呢? “嗯,这是必须的。” 必须的?这话好引人……遐想…… “必须?” 真田弦一郎关上门,高大的身影转向门口,“走吧!” “呵……” 直到回家的时候,两人都没再谈起青木流果的事情。 幸村精市推开铁门,屋里灯光璀璨,走廊之上,一个人影动来动去,不用想,不是他的宝贝妹妹还会是谁。 这不,大门口都能听到她的喊声,清脆娇嫩,就像夜里的夜莺一样,“妈妈,我要吃西瓜,吃西瓜吃西瓜拉!” 幸村精市轻笑出来,这个夏天吃西瓜是不错,但这么喜欢吃西瓜,也不好,不光热量高,四分之一的西瓜热量就达到一顿饭的卡路里,她要在这么吃下去,以后成了胖子不怪他才怪呢,何况西瓜性凉,吃多了会闹肚子,一定得想个法子让她戒掉才行。 他走了几步,又意识到一个问题,既然母亲回来了,那她……也回来了喽! 今晚,他还刻意晚点回家了! 刻意?晚点?不对吧,他幸村精市什么时候会做这样的事。 想着,不禁莞尔。 这刚走到院子里,便觉得哪里不对。 偏头过去…… 她也正望着他。 夜色安静,月光如流水一般。 青木流果站起身,瞧着那人,虽然黑暗中,但一双眼依旧璀璨如星,不过,只是冷了点而已。 倒是在草地上打滚的萨摩不知两人的互动,爬起身子,很狗腿的朝幸村精市跑去,蹭着双腿。 青木流果已经恢复了往常的冷然,而此刻,在见到那人时,更是冷了点。 看了他一眼。 眼睫淡淡一闪,转身朝里走去。 幸村精市伸出手,一个你字卡在喉咙口,最后还是回了肚里。 低头,望着在它脚边一直蹭的萨摩,苦笑了一下,弯下腰,摸着软软的毛。 看来这次,他真是被嫌弃了! 记忆分好分坏,好的长存脑海,时时惦念,也会觉得开心快乐。坏的选择性遗忘,自我保护,清醒之时避之,沉睡之时亦避之,总以为真的像是橡皮一般擦去这段痕迹,可还是忘了,它刻得太深,即使擦去,却依旧存留痕迹。 当有人有意无意,刻意而为之地提起之时,那些痕迹就像会发光一样,变得清晰无比。 青木流果侧身蜷卧着,她该有多清楚,清楚自己与别人的与众不同,她该是有多老成,才会整天绷着一张脸,不懂欢笑为何意。 可是,这些很清楚,她,用不着别人来提醒。 那么的赤-裸-裸。 他的眼神该有多么锐利,才将她看得这般透彻,在那刻,她恨不得自己成了隐形人。 逃避又怎样? 上天只给了她这么一条路,她难道还有别的选择? 身体的本能就是保护自己,而她的逃避确是可以让她少受痛苦。 既然不能欢笑,就只能是淡漠。 当那双紫色的眸子再次重现时,青木流果知道,那一刻她该是多么安心。 安心的恨不能永入梦中,不再醒来。 直到……当第二天的阳光再次刺刺地照进卧室,惺忪的睡眼慢慢睁开时……上帝待她真薄,连美梦都那么吝啬的不舍给她。 打开房门,抬眼之间,又是见到他。 青木流果站在门口,手扶着门框,眼睛直视着前方的人影。 她的门微敞开着,阳光照进,落得很远,光线将他完美无瑕的脸映射的更为虚幻缥缈。 幸村精市也是一愣。 真是凑巧! 昨晚相见恨不能往他身上戳出两个洞来的人,今早刚醒竟又碰面。对于那晚的事,他真的抱歉! 他抱歉一笑:“早啊!” 这在青木流果看来只觉得刺眼,那张美艳的脸是刺眼的,那弯起的眼角是刺眼的,那唇边勾起的笑也是刺眼的,还有那声音,是刺耳的。 先前全都看得惯的东西,一下子,就变得如此面目可憎。 甚至……连那紫色的瞳孔也是。 真当是可笑!她当时怎么会错觉的认为他的眼和那双温柔宠溺的紫眸合并在一起,定是花了眼,定是寻得昏了头了。现在看来,哪一点像了,光是眼里射出的光芒,就完全的不一样,还有那微翘的眼角,还有整双眼的大小,这哪一点能合得上。 当一个人彻底厌恶另一个人时,原先所有的优点都可以变成致命的缺点,原来这世上还真存在这么一条至理名言。 “我收回之前所有的话。” 突然这么一句,幸村精市“啊”了一声,不是很懂。 “你的容颜面目可憎,你的声音不堪入耳,你的笑容虚假恶心,你的眼睛……狡黠奸诈!” 说完,“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廊上幽幽,寂静无声。 不知是哪传来的清凉的早风,呼呼吹进。 幸村精市僵在那,脸上本来微笑歉意的表情在听到那一句句……之时,一点点地收敛,一点点地僵住,感觉到自己的眼睛一点点地眯起,额上青黑色一点点往全身蔓延的可能。 过了许久许久,那颗心才慢慢平复下来。 是怒!是火!是惊诧! 到最后化为一声冷笑! “呵!” 面目可憎?不堪入耳?虚假恶心?狡黠奸诈? 这些词语,他该表扬她用得……真!好!吗! 看来他的担心还真是多余了,你看,这孩子多生龙虎,骂人都骂地这么技术精湛,一阵见血! 这一早上的就这么……精力旺盛,不错不错,哼,当真不错! 一报还一报,当时是他分析她在先,今天是她辱他在后! 幸村精市的眼睛开始变得冷然,一丝寒光划过。 那他,也不需要再怀着愧疚之心对她了! “砰” 又是一声关门声。 躲在被子里的幸村姊雪被震了一下,眯眼朝门口望了一下。 嘴嘟嘟的,谁啊,这么早乒乒乓乓的,还让不让她睡觉了! 把被子往上一遮,唔,继续睡觉。 早上战火蔓延的事,知道的人不多。 青木流果拿了一块面包,直接无视桌上的牛奶,对坐在一旁的幸村雅美点了点头,说了声便走。 这前脚刚走,幸村精市就从楼上下来了,瞄了四周,没见到那人,喝了一口牛奶,拿过面包,也说了一声,走了! 妹妹幸村姊雪和母亲幸村雅美对头相视一下,为什么,家里的空气变得好像……诡异了! 路过真田弦一郎家的时候,青木流果停下脚步。 她不知道他走了没,寻思了一会儿,便走到一旁等着,想到他那日里的话。 哥哥…… 可能是她最近以来听过最温暖的一句了。 这时一个花色球从里面滚落了出来,从青木流果面前滚过,然后,一直往前…… 接着一个小小的身影从里面跑了出来,是个小男孩,穿着吊带牛仔,跑过去捡过球,往回走的时候见到靠在他家大门旁边的少女,歪着头,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下,然后又像是懂了的意思点着头,最后又跑了进去。 这段小插曲,青木流果当然是没在意。 没过一会儿,身边一下子阴暗了许多,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遮住了她。 抬头…… 真田弦一郎在听自己侄子描述的时候便已经猜到是谁了:“怎么又在外面等?” …… “以后不用等,按一下门铃,我会出来的。” …… 青木流果点点头。 望见他肩上的书包,问道:“走了吗?” 真田弦一郎本想应,又觉得哪里不对,“等等……精市他……” 青木流果的神色一变,又是冷至冰窖的感觉,真田寻着视线向后望去,“精市!”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吃西瓜的季节到了,身为胖纸的妹纸注意啦,西瓜的卡路里可是很很很很很高的啊!!!! 那小男孩大家都猜到是谁了吧,真田的侄子,真田佐助! 嗯哼,这娃,好的不学,肯定是误会什么了……~\(≧▽≦)/~ 不过,为嘛我感觉我们果果好犀利,好厉害哦!!! 呜呜有想虐主上的想法!!!乃们怎么认为? 虐不虐?虐不虐?要不要虐呢? 14第 13 章 13、黑猫黑猫…… 这种令人厌恶的感觉是什么是什么? 青木流果冷冷瞥了一眼正朝他们走过来的幸村精市,或许不对着,心里就不会这么……不爽,自从那夜之后,她对他完完全全地否定了,她不清楚那样的反差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她在他面前,好不堪。 这样的感觉……越来越浓烈,她不要! 转过身,不打一声招呼直接往前走了,倒也忽视一旁的真田弦一郎。 她是这样的感受,幸村精市也没好到哪里! 自小就是被人赞美长大的,耳边听多了甜言蜜语之类的话,虽然他也反感人们喜欢把他同美人相提并论,但至少这是一种赞扬,偶尔有讥诮的声音,他也是……事后解决了,当然,那些人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可倒好,先前被还被赞扬的他,立刻被同一人这么毫不留情的诋毁的一文不值,不堪一提。 请问,这样的感觉,谁会好过! 哼! 心里冷哼一声。 竟然还在这边等弦一郎! 幸村精市睨了一眼真田弦一郎,对他的招呼直接无视而过,径直往前走去。 可怜的真田弦一郎,不知事情缘由,看着两人的背影,目光深沉。 这两人……吵架了? 只是他不知,这何止是吵架这么……简单! 心存芥蒂的两人,岂会看得顺眼对方! 青木流果把书包挂在一旁,拿了一本历史书,望着窗外。 她来得较早,这时教室里还是空荡荡的,很是安静。 这样安静的环境,最能调节烦躁的心情什么的了,她轻呼了一口气,一直憋在心头什么的,真心不舒服。 好吧!不要想,只要不要想就行了! 翻开手里的书,以前一目十行而过的本领在今早竟然衰退的这么厉害,愣是对着字眼干瞪了半天,还是在这一页溜达。 看着那一个个字眼,越看越觉得心头烦躁,好像那些个字都会动,都成了那人似的。 呼…… “啪”一声合上书本。 青木流果的性子在某一方面本就单纯,其单纯的意思就是心性单一,来来去去的心情状况也就那么几个。 这样烦躁的情况数过来真的不多。 她捂着胸口,闭眼长舒一口气。 如此焦躁的自己……真的不像,不像自己了! 青木流果不想再去探究什么深一层次的原因,更深刻的探究只会引来更深的烦恼,事情的源头本就是一根线,你看到线头就可以了,若在是好奇心的扯,杂乱的后面是怎样一回事,这,真的很有必要吗! 闭目而息。 手捏着眉角,在外人看来这样的姿势,该是多么的老成与疲乏,多半进教室的人看见这一幕也会忍不住多瞧几眼。 当然,切原赤也除外。 “小流果——” 某人一进门,就招呼的特别热情,一脸兴奋的样子跑了过去。然后利索地把书包往桌上一扔,“小流果,你病得怎么样?”说话之时已然伸出一只爪子不待他人同意,敷在对方的额上,对照了一下自己的体温,“奇怪,我的温度竟然比你高,难道……是我病了!t t” 青木流果闭着的眼睫动了一下,睁开眼瞧着对面的人。 “怎么可能呢!”切原赤也一脸否定,“昨天你没来,到底哪不舒服?”说着拖过椅子,话说那把椅子也算可怜,这开学的时候还是健健康康没磕着没碰着的,这才几天就,就摇摇晃晃的,实在柔弱不堪。切原赤也试了几下,觉得坐着不舒服,扯过一旁空着的位置,一换,安然地坐下。 真是……心安理得啊! 青木流果嘴角抽了抽,眼神瞟过那把椅子,略带同情,再瞥过切原赤也身下的椅子,目带悲悯。 虽然才开学不久,但在这教室里,她应该与切原赤也的关系最为不错。或许真的就是不打不相识,但绝大部分原因是切原这家伙的没头没脑没心没肺,总是做出出人意料的事,通常都是爆笑全场。 是优点的同时,也是缺点。 不过,这人,真的很阳光,与他在一起时极为轻松的一件事,哪怕状况不断,还是心情愉悦……嗯,就像此时。 青木流果淡淡说了句“没事”,神色已然由先前的疲乏变得轻松许多。 她指了指切原赤也的鸟窝头。 ……这,现在才早晨吧,就已是……鸟窝头了,她现在有点点想知道,这是头上挂着的……额,树叶是怎么回事…… 切原赤也伸手拍了拍,那卷毛很……乖顺的……撮了出来,这发型,真……帅! 她微站起身子,拿掉他头上乱七八糟的东西,轻轻拍了拍灰尘,又把他边上撮出的卷毛顺了顺,看着,比先前好多了! “好了!” “好了!” 没声! 青木流果望去,额,这什么诡异的状况,眨了一下眼,确定没有看错,对面脸皮堪比城墙的人,竟然也会脸红!!! 但他为什么要脸红啊!!! 她决定……无视,重复道:“好了!” 啊? 切原赤也习惯性的挠挠头,笑得一脸傻呼。 额……青木流心底轻叹一声,正要往下坐,瞥到他……唔腹部一块隆起,还在蠕动着…… 这是什么??? 她伸手指着那块东西:“这东西,会动!” 切原赤也经这么一提这才反应过来,忙地站起,“啊,忘了这家伙了!” 本来左手是一直托着这家伙的,现在可以拿出来了。在切原赤也的t恤里面,当然青木流果只能看到凸凸凹凹的,不过也只有切原自己知道,他抓着拿东西背上的皮毛,正要拿出来。 突然…… “啊——噢——唔——” 这个……某人的表情真是堪称经典中的经典,一张脸瞬间变成青色,手上力道也放了下来,于是…… 青木流果看到,那蠕动地某物正在奋力地往上爬,其精神真是……但是切原早已站了起来,垂直向上什么的都是颇为有难度的…… 于是,青木流果又看到某物正以某种速度下滑…… “啊——” 没待切原抓它,已然落在裤头上,有了垫地地方,很好,晃着脑袋出来了,唔,外面的空气真好,比里面香多了,然后,脚一蹬,两爪子,唰唰…… 青木流果闪了两下眼,她……好像听到什么划破什么的声音了。 “啊——” 切原赤也一声惨叫,正要进教室的同学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看了下手表,还早,还早……出去逛一圈再回来…… 青木流果这是已被桌上的小东西吸引住了,直接忽视在一旁叫嚷着的切原同学了。 是一只,很漂亮的黑猫。 要说漂亮,真的是不错,毛色异常光亮,看上去似乎柔顺急了,唔,最重要还是那一双眼睛,深邃清澈的蓝色,如海蓝宝石一般。 “你,真好看!” 那只黑猫正蹲在青木流果的桌上,顺着自己心爱的猫,听到说话声,停下动作,谨慎地看着对面的人,一双海蓝的眼睛一眨不眨。 青木流果一点也不介意它这样的围观,依旧静静地看着。 她喜欢黑色,她就喜欢黑色的一切东西。 伸手…… 黑猫立刻全身警戒,站了起来,“喵~”,这是警告声吗,但明显弱小,听上去就像在撒娇斗气一样。 “喵呜~”这才是真正的撒娇吧! 黑猫歪着头,卸下心头的警戒,试着向前走了几步。青木流果的手正好落下,毛的质感真如她想象的一般顺滑,只是,摸到瘦骨嶙峋的背脊,眼神又暗了点。 一片阴影落下,罩住了黑猫的光亮。 动物的警觉性非常高,一个纵身,弧度优美,落在了青木流果的怀里。 眼睛望着怒火冲天的切原赤也,然后“喵呜~~”一声,淡淡地转过头,闭上眼,寻了个位置窝着。 呼……这完完全全是什么是什么,鄙视加无视呐! 切原赤也窝火了,头上三丈烈焰熊熊。 青木流果抬头淡淡看了他一眼,视线落在他的肚子上,黑色的瞳孔更是暗了点,声音也是清冷:“把衣服撩起来。” 切原不管:“小流果,你走开,今天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这家伙,果然牲畜就是牲畜,不懂知恩图报。”切原想起来就觉得,挫气!他好心好意跟一条流浪狗大战三百回合,从它嘴下救出了它,竟然还不知恩图报,不图报也就算了,还还还…… 青木流果的声音更冷了几分,带着几分强硬:“让你脱你就脱!” 切原赤也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幅表情,当下愣了,眨着眼,不知道该干什么,头上的三仗焰火也消了大半。就连青木流果怀里的黑猫也觉得异样,不安地“喵呜”着。 “脱!” 额……“哦!” 切原抿抿嘴,伸手利落地脱掉了自己的衣服,不过,似乎火气转移了地方,脸颊有点红红的。 面前真当是……惨不忍睹,整个腹部……堪称毁了,血小的珠子正一小滴一小滴地往外冒,横三刀竖三刀斜三刀,说三还是仁慈了点。青木流果眉间微皱,站起身,怀里抱着小黑猫,严肃道:“穿上!” “啊?” 这才刚脱就又让他穿上啊! 切原赤也不懂,穿了衣服,“好了!” 青木流果真是对他无语,也不知这人的脑袋是不是太……不靠谱了,“不是有书包,怎么把猫藏在腹部?” 学校里是明言不准带宠物的,不过,他倒也细心了一回。 回答好简单,“忘了!” …… “走!”青木流果转身正往门外走去。 切原一个跨步挡在她面前:“去哪?” …… 青木流果现在懒得跟他说话,伤成这样不是去医务室去哪。在家里,她是独生,也没有哥哥姐姐妹妹弟弟什么的,现在这会儿,她有丝感觉自己像个姐姐!!!姐姐??? “等等!” 在青木流果还没注意到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过她怀中的家伙,头一撇,“咻”的一下,一个黑色物体伴着“喵呜~”抛物线往窗外落去。 待反应过来,青木流果的嘴角严重地抽了抽,既然这扔掉了,当初怎么就捡了回来! “走吧!” …… —— —— 伤害就像力的作用,是互相的,这方受伤,那方也必不好过。 幸村精市虽然依旧面露笑容,可整个校园怕是只有真田弦一郎才知道这笑容后面藏着的滔天怒火,一旦精市笑得越发灿烂,这殃及鱼池的可能就越大。 三年级走廊上。 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沉默着,真田就不明白了,这精市让他陪他就是站在这儿看风景,虽然这儿的视线确实不错,在迎着早晨颇为凉意的晨风,十分舒爽,但不可否认,这是在浪费时间。 “精市,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进去了,站在这边看风景,太松懈了!”都是三年的人了,还有升学的压力,哪有那么多闲时间看风景。 幸村精市弯眉巧笑,本是形容女子的词,用在他身上却不觉得怪异,“我还以为今生都不会在早晨校园里看到切原的身影了,看来是错了啊!” ……这个严重了吧,真田顺着视线过去,真的,是切原! 这个一学期天天不是扣准时间到就是迟到半小时以上的家伙竟然也有天,提早……真田看了一下时间,提早近一节课的时间早到,真是天下奇观,说出来也没人信。 “看来他是知道反省了!” “呵,是吗?”幸村精市漫不经心得答道,视线却没盯着切原看,而是锁住他边上的人,“既然他也可以这么早到,不如,弦一郎,我们也给他制定一套早上的训练计划,毕竟是……不能松懈的啊!” 真田弦一郎不知该说些什么,伸手要移头上的帽子,没摸到,空着,才想到他一般一进教室都会把帽子脱掉。 现在离区域赛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如果趁着这段时间好好训练这家伙,那绝对是赛场上的一匹黑马,真田的眼一亮:“好!” 那边正和青木流果去医务室的切原完全不知,他的世界将会如何的黑暗,也不知他的这次意外的早到是他以后悲惨命运的前奏,更不知这一切的因果该是源于身边的青木同学还是那只他大发善心救来的黑猫。 好多事情看似无关紧要,却是环环相扣,种因即有果,而每件事都是另一件事的因,另一件事的果,因缘循环,不外如是。 作者有话要说:上次写的有点粗糙,这次修改了,除了前三段没变,后边重新写过,请各位看官再看一遍,谢谢! 预知下问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呼……变回原身,好像说,我肿么越写越感觉古文了……那个算了文文本就娱乐大家的,三观很正,王子不写歪,结局是he,其他大家看的开心就好! 15第 14 章 14、怒缘怒缘…… 有些人的痴傻是天生的,有些人的呆笨则是后天的。 无法断言,切原小盆友的傻气到底是天生还是后天,有时蠢得让人恨不得一拳下去,息事宁人,有时又是聪明的一语惊人。 这……真是一个神奇的人物啊! 他后知后觉,跟在青木流果后边,待看到几个赫然大字,身子立定,猛然刹住了……车! “果子,我们……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青木流果转过身,漆黑的瞳孔映着他腹部白t恤上桃红似的鲜血,正有全面晕染开的迹象,“不是!” …… 身子后退!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唤对面同班同学青木流果的名字由青木同学变为流果酱再变为果子了,果子果子,他真是满脑袋吃的东西! “这是医务室!”他很想再强调一遍,这是,医务室! “我知道。” “你病了?” “没有!” “……” “你需要医生。”……“现在!” 切原赤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头皮发麻,正一根根竖起,全身都感觉不适,笑话,他好好地,怎么会需要医生! “果子,你肯定是错觉!” 青木流果眉一挑,走上去撩起他腹部的衣服。 “你干嘛!” 青木流果淡淡瞥了他一眼,立刻某人偃旗息鼓。她本就生活在乡村,一到夏天,男孩、男人什么下河干活的都□着膀子,所以对她来说,这个实在没什么其他的意思。 青木流果重重摁了一下他的腹部,丝丝疼痛在切原赤也腹部蔓延。她伸过手指,望着指上殷红的鲜血,冷冷地说道:“你确定不要!” 切原赤也把衣服一遮,笑话,这点伤算得了什么,这怎么比得上……比得上副部长的铁拳,于是酷酷地抬着下颚:“不要!” 青木流果望着他,凝神沉思,好久才开口,不过声音冰冷带着一惯给人的傲感:“那好,我问你。” “嗯?” “现在有没有感到全身不适?” ?? 没有!答案肯定! “有没有感到恐惧感?” 切原望着那几个医务室三个大字,浑身一抖,“……没有。” “确定?” “……有点!” “有没有感到烦躁不安?” “……”有吧,他现在立刻,马上想离开这里,听到没有,他的身体正在叫嚣! “有木有?” 不知为什么,他切原对着面前比他低下一个头的女生,有种天生的……后怕,这种感觉,与对着部长与副部长的感觉,肿么就那么像! “有……吧!” “那有木有感觉伤口处有点痒,有点痛,感觉异常?” ?? 切原低头望着腹部,挠头,不说还没觉得,一说……倒是有点…… “是不是感觉现在很兴奋?” 嗨?是很兴奋,但他切原一直都是…… “好了,现在离我十步之远。” “为什么?”(⊙_⊙)? 青木流果淡淡地看着他,像在诉说一个故事一样:“恭喜你,你已经得了狂犬病前期征兆!” “狂……狂犬病!!!”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他都没听过!犬?难道……跟狗有关? “接下来你会继续出现畏光、恐水、体温升高,声音嘶哑,大汗淋漓,心跳加快,出现幻觉,然后……” 切原咽了口口水,上前了几步,倾着身子,“然后……然后怎样?” “然后头疼发热,肢体软弱无力,大小便失禁,最后,瘫痪。” 大小便……失禁!!!(o_o)? “瘫瘫瘫痪?”切原不信,跑到青木流果身边,扯着手臂,“这,这,我怎么可能有这病?果子,咱们肯定是哪里错了?” “从你被那猫抓伤以后就开始有这病了。” (⊙_⊙)? “真有这病?” “如果不幸,你英年早逝,如果幸运,截肢瘫痪都是小事!” (o_o)? 英…英年早逝?截…截肢瘫痪?小小小事? 为嘛从你果子口里出来,这天大的事,都成了小事了呢!t t 切原咬着手指,“真真真真的?” 青木流果“嗯”了声,退后几步,“离我远一点,我不想被传染。” ……这么,狠心! “果子,那那那那怎么办啊?” 青木流果大有风轻云淡之势,“那去不去医务室?” “……去!”一定得去,他还要保住双腿打球呢! “好,现在医务室没开,我们先清理一下伤口再去医院!” ……(⊙o⊙)… 医院!!! 青木流果,你敢不敢敢不敢再说你不是骗他去医院的吗!!! 青木流果瞥了眼后边乖乖跟着某人,心情……好好! 其实关于狂犬病的她也只是在一本小说上看到过,虽然记忆力不错,但也不是过目不忘的那种,只是模糊记得有那么几个特征而已,再看,这人傻乎乎的,肯定不知狂犬病,唬一下……还是可以的。 事实证明,非常成功。 不过,被猫狗抓伤打疫苗是在正常不过的,呼……可这人,怎么就那么没有这个觉悟呢,难怪她有种姐姐的感觉。 …… 从医院回来后,切原赤也就乖乖的坐在课桌前,乖巧异常,只是除了一点。 动不动就转过身,撩起衣服,朝着青木流果可怜巴巴:“果子,你看,它好点没!” 青木流果开始时还会认真看一下,然后点点头,毕竟早晨那会儿自己说的也有点过了,只是到了后来,瞥都没撇他一眼,直接拿着书挡过。 而另一边,仁王雅治、丸井文太等人则是喋喋不休。 关于中午吃饭时候的问题,奇迹似的,切原赤也竟然没有跟他们这群学长抢吃的,今天他们可都带了肉啊! 往日,哪一天不是神出鬼没地出现,也不顾他们是学长的事实,待反应过来时,食盒里的肉早已进了某人肚子。 柳莲二拿过本子,望向大家。 他们好像只关心切原的问题,而忽视了根本。 他们的部长大人……今天一整天阴笑次数不止二十次! 天啊!二十?什么概念? 往日只是那么一次,他们就已经彻底魂归西去了。 对此,整个网球部担心的只有两人,一人副部长,一人军师。 傍晚放学后,青木流果仍旧和切原赤也一起去了网球训练场。 她走到那个伟岸的身影旁,与他对视一眼。 真田弦一郎双手抱臂在前,鸭舌帽压得很低,站在青木流果旁,他顿觉自己高大而又强健,反倒青木流果显得……也不算是弱柳扶风,身穿黑色,眼睛漆黑清澈,小脸白而肃然,一束长发马尾辫扎起,迎风扬起,倒有点英姿飒爽的味道,就是身材方面稍微缺了点。 他想到早上她与精市之间的互动,忍不住问道:“你和精市是不是吵架了?” 吵架? 不算,因为压根没吵,“没有。” “那是冷战?” “也不是?” “精市他,今天很反常。”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吧! 青木流果抬眼望着他,“那我呢?” …… 这个,真田弦一郎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没过一会儿,青木流果继续说道:“他阴险、狡诈、腹黑,我与他,互不讨喜!” 真田弦一郎正要放下的手一下子怔在那,半张脸抽了抽。 他,听到了什么? 阴险、狡诈、腹黑…… 这些词是在形容精市的吗?自他与他相识开始,从小到大,哪一个不是夸赞他的,无论学习、网球,甚至于外貌,他幸村精市似乎就是天之骄子的代名词。进入立海大后,身兼部长与教练,带领他们网球部攀越一个又一个高峰,就算是他真田弦一郎,在他面前也不得不尊敬的低下头,这人,实在太过强大。 他的强大隐藏其内,面上一副温文尔雅风轻云淡之感,实在谈笑之间就能将人杀之于无形。但是他的强大也是有目共睹的,这点网球部的所有成员都可以看到。 当真不愧“神之子”这个称号! 互不讨喜! 呵,精市还真没有被人有不讨喜的时候。(除了魔鬼训练时,不过大家也都是尊敬的。) 忽然,真田弦一郎感觉到某种强大的生物散发着阵阵阴气…… 不好! 真田弦一郎撇过头,第一次,第一次,觉得自己,问错话题了!!! 这种惊悚的感觉,是神马???( ⊙o⊙?) 青木流果也感到背上如芒在刺之感,悠悠地转过身,在见到幸村精市时,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对视着他的眼睛。 然而,就是这种没有表情的表情帝,在其他人看来却是有……挑衅,的,意思! 幸村精市轻笑一声,走到青木流果面前。 高度差,曾经很有爱的距离,现在有点微妙地歪斜了。 “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声音,真的是,风轻云淡吗…… 今天傍晚似乎比较燥热,竟是连一点风都没有。切原赤也在后边看着,不免有点担心果子,拉了拉身旁的军师柳莲二,轻声问道:“你说……部长,大人,会怎么做?” 这个,柳莲二摸着下巴,神色难辨,最后摇了摇头。 难以揣测。 “我刚说的话你没听见没关系,但早上的话总该听清了吧!” …… 这是……什么情况。 众人不解,早上他们部长和流果学妹有说什么吗? 真相!他们需要真相!真相君,真相君在哪? “呵!” “呵是什么,不记得吗,不需要我再说一遍吗?”青木流果现在见到幸村精市就觉得,浑身泛恶,那天晚上,那张咄咄逼人的势态让她一想到,就蹭蹭的火气往上冒,越往上冒,她的语气就越发的冰冷讥讽! 一阵抽气声! 他们,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知道,这个不怕死的少女惹到了一个最不该惹的少年。 待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一个眼神飞过。 “还站着干嘛,嫌训练还不够吗?” 唔! 火气乱撒! 赶紧撤! “可是……唔……”切原刚要开口说话,就被仁王他们捂住了嘴巴,拖着火速离开现场,去了边上另一个网球场。 现在最尴尬地恐是真田弦一郎了,这是要站着呢,还是走,算了明智一点,还是走吧! 正要前脚踏出,边上一股风过。 幸村精市拉过青木流果的手……大步……向外……走…… 一干人等看的……诡异,为什么,他们有种,□渐生的感觉。( ⊙o⊙) 他们部长与流果妹纸之间,一定,一定有不可告人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o⊙) 为嘛我感觉果子和和和主上体内都有种叫腹黑的因子呢!!!这恶趣味……果子好像有发展的趋势。 (⊙_⊙)?那果子vs主上,这这这到底谁更腹黑呢???t t作者你可不可以再无良一点…… 说一下哦,果子本身就不大记得狂犬病症状,只是觉着切原不知道然后唬他的,其实真正的狂犬病发作不是这么快,有些事快,看个人,下面普及一下狂犬病知识,大家都知道,恩恩,除了切原小盆友不懂,作者就把它拿出来亮一下: 知识普及:狂犬病又名恐水症,是由狂犬病毒所致的自然疫源性人畜共患急性传染病。流行性广,病死率极高,几乎为100%。人狂犬病通常由病兽以咬伤的方式传给人人体而受到感染。临床表现为特有的恐水、恐声、怕风、恐惧不安、咽肌痉挛、进行性瘫痪等。 根据临床症状分为两型: 1、狂躁型(典型)最常见。又分为前驱期、兴奋期和麻痹期,前驱期持续1~4日,兴奋期一般1-3日,麻痹期持续时间较短一般为6-18小时。整个病程平均4日,一般不超过6日,超过10日者极少见。 2、麻痹型(静型)较少见。以脊髓或延髓受损为主,该型患者无兴奋期和典型的恐水表现,常以高热、头痛、呕吐腱反射消失、肢体软弱无力、共济失调和大、小便失禁,继之出现各种瘫痪,如肢体截瘫、上行性脊髓瘫痪等,最后常死于呼吸肌麻痹,本型病程可较长,约7~10日。 犬病的临床表现可分为四期。 1. 潜伏期:潜伏期长短不一最短3天最长19年,一般平均约20-90天。 在潜伏期中感染者没有任何症状。 2. 前驱期:感染者开始出现全身不适、低热、头疼、恶心、疲倦、继而恐惧不安,烦躁失眠,对声、光、风等刺激敏感而有喉头紧缩感。在愈合的伤口及其神经支配区有痒、痛、麻及蚁走等感觉异常等症状。 本期持续2-4天。 3. 兴奋期:表现为高度兴奋,突出为极度的恐怖表情、恐水、怕风。体温升高(38-40度)、恐水为本病的特征,但是不是每一例都有。典型患者虽极渴而不敢饮,见水、闻水声、饮水或仅提及饮水时也可以引起咽喉肌严重痉挛。外界刺激如风、光、声也可引起咽肌痉挛,可有声音嘶哑,说话吐词不清,呼吸机痉挛可出现呼吸困难和发绀。交感神经功能亢进可表现为大量流延大汗淋漓,心率加快,血压升高。但病人神志多清楚,可有精神失常及幻觉出现等。本期1-3天。 4. 麻痹期:如果患者能够渡过兴奋期而侥幸活下来,就会进入昏迷期,本期患者深度昏迷,但狂犬病的各种症状均不再明显,大多数进入此期的患者最终衰竭而死。患者常常因为咽喉部的痉挛而窒息身亡。 16第 15 章 15、救赎救赎…… 果然,人的情感变幻莫测,一旦发生任何改变偏差,先前觉得所有美好的一切,都变得让人憎恶。 就如此刻手臂处被握着的手,一样是被同一只手抓住,先前觉得,它温暖无比,可现在,青木流果只想把它,狠狠地,甩开。 有些事,刻意地隐藏在记忆深处,自己碰不得,别人亦是禁忌。 它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打开之后,是什么,谁知道,只不过有一点确定,定不是什么好的东西。 “放手!” 青木流果严厉出声,他走得很急,她是踉跄着小跑跟上,手腕处传来微微地刺痛,他捏得真紧。 幸村精市不理,耳边蓝紫色的头发,走得急,风吹过耳,碎发在耳边扬起,绿色的发带在后急急飘荡,似乎也明白主人的愤怒。 也才放学不久,一路上,不少同学侧目过来,脸色无不带着惊讶之色,试问,有谁见过他们的主上这样拉着一个少女的手! 而在他们有生之年,竟然看到了这一幕,这……是该兴奋还是该泪奔~ 路上的景色越来越暗沉,却道是幸村精市将青木流果拉至了一片极为偏僻之处,浓郁的林子遮了晚霞,只有透过繁茂的枝叶,偶尔落下几片残残的碎影。 停下后,幸村精市依旧抓着青木流果的手,身子背对着她,隐隐可以感觉到后背起伏之气,像是在平息隐忍着什么。 青木流果甩过他的手,挣了出来,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右手轻柔着手腕处,低头凝视着。 林子虽然暗,但天际还没有完全暗下,又是放学不久,所以亮度还是可以的。 夏末,也才入秋,天暗的着实很慢。 手上一圈红色,在光线里,红得惊心,她的皮肤本就是白的近乎透的那种,再加上性子冷,也才更让人有阴冷之感,所以这一对比,那么刺目。 由此可见,手被捏着的力道有多大。 “有什么话,就快说。” 青木流果见他许久不答,心里却又极不想与他处在一块,浑身的刺一直竖起,也是很累的。 幸村精市微仰着头,唇角噙着一丝笑意,带着嗜血的味道。 他转过身,一双狭长的眼微微眯起,眼里闪着紫色光芒像是一把把利剑一般,可他却很好的运用脸上无害的笑容将它隐藏在深处,“我要求你离开真田弦一郎!” 青木流果一怔,这句话,她怎么也没想到。 抬起头,凝视着。 现在,她算知道何为“笑里藏刀”一词,面前之人将它诠释的无比精湛。 “为什么。” 暗色里,她的眼神依旧清澈,清澈的后面是如墨般的漆黑,黑得似酝酿了所有的感情,又似什么都没有一般。 幸村精市嘴角的笑意更扬起几分,他可以兴起透过她的习惯来分析她的性格,可是,他却透不过那双眼来看到她此刻的内心活动。 这就像一场较量,他一直刺探,她一直防着。 此矛攻此盾,何物最坚固? “你觉得,世上真有那么多为什么?” 青木流果的手一颤,微微捏紧。 许久…… “我不会答应。” 树枝之上时不时传来鸟倦还巢拍打枝叶之声,还有一声声鸣叫,似是把时间与空间都拉得极长。 这句话说得很坚定,虽然声音不算响亮,但幸村精市听得极为清楚。 “是吗?” 明显是带着笑音,却是给人惊悚之感。 “你觉得我会再让你接近真田弦一郎吗?” 他不会,说他自私也好,这是他们三年级的最后一年,除了他和真田,其他人谁也不会了解这一年对他们来说有多重要。 是,他们是蝉联两年的全国大赛冠军,但那又怎样,那只代表着过去,但并非预言着将来。他不否认现在立海大的网球部可以说非常强大,几乎没有一处死角,而他是网球部的整个核心人物,是带领他们再次蝉联的人,所有人只道他是部长是教练,可背后的压力是该多大,不仅是自己内心的目标,更是学校对他的期望。 他一直魔鬼式地训练他们,其实也知道,网球应该开心的打才是,可是有些开心必然是在苦难之后。 没有经历严冬就不能体会春天的温暖,不经一番寒彻骨,怎会闻得梅花香。 宝剑当从磨砺来,何况是他们本身就追求技艺顶峰的人呢? 青木流果眼里流过一丝波动,安静中,她一直一直盯着那张脸。 小跨一步,再一步,再一步地走上前。 这人……也才比她大了一岁,怎就可以和大人一般这样残忍嗜血,明明是笑着明明是清清淡淡地说着这句话,可是怎么可以说得这么残忍,他知道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真田大哥对她来说是怎样的存在。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青木流果仰着头,望着他,入他眼孔,凝视其里的倒影,一字一句:“你,真配不上这双眼。” 你,真配不上双眼! 幸村精市怔在那,低睨着矮他一个头多的少女,说那句话的表情,那般的认真。 思绪仿佛在那一刻断了线,两边垂下的发丝轻微一动,天际鸟儿盘旋的鸣叫声似乎变得极轻。 似乎与她说话,从来都是带着跳跃式,问题与答案总是相差千里,可他却能明白其中之意。 “我……当真这般惹你讨厌?” 这话…… 幸村精市下意识伸手捂住嘴,可还是迟了,就像脱口而出一样自然地问了出来,心里莫名就漏了一跳。 “是的。” 没有任何犹豫地说出了口。 “你,只是一个生活在生活顶层的人,家庭幸福,朋友热情,成绩优异,老师喜欢,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一件不差地落在你的身上,甚至于……”青木流果的声音有点低低地沙哑,“甚至于这一张脸,这一双眼,天之骄子,还有比这个词更适合你的吗!你什么痛苦都没有受过,可是,就是你这般所有都拥有了的人却要求别人断了她难得的朋友,你不觉得你就是那一侩子手,生生折断别人刚生的芽尖,你不觉得,你是该有多残忍!” 说完这些话,青木流果感觉抽走了自己所有的力气一般,移开眼,望向别处,眼神缥缈,“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些人就是像救世主一般存在。” 救赎的……是她! 回到家已是很晚,幸村雅美倒是心疼自己儿子,只是也知他性格。将热过的饭菜放在桌上,此时楼下也就他们母子两人,幸村姊雪吃完便回了房间,锁好房门,不知在捣鼓些什么,而幸村父亲加班也还未归。 幸村雅美坐在幸村精市的对面,客厅里开着冷气,温度适中,盈盈的灯光下,出神望着,才发现自家儿子已经长得这般大了。回忆里,总感觉他才到她膝盖那般大,那时候的精市也是像这般那么爱笑,长得也极为漂亮,抱着他上街,总会被围观,那时她就在想生了这么一个漂亮儿子到底是好是坏。 现在看来,倒是极好,十几岁的人,成熟了不少,温温和和,真是越看越觉得自家儿子好的那种。 幸村精市哑然失笑:“妈,你是很久没见我了吗,这么盯着看!” “母亲看自己的孩子哪有看得厌的。” 幸村雅美也笑,“当年,你还那么小,现在都这么大了,还真是……岁月不饶人。” “妈,你也没见得老,旁边的阿婶还偷偷问我你怎么保养的呢。” 幸村雅美笑逐颜开:“嗯,这嘴还真是变甜了!对了,我还记得我小时候带你下过一次乡,那时候,你对着乡下的东西可是新奇呢,拉着果果两人满田野的乱跑,结果呢,两人倒是都不小心摔进了田里,身上满是泥巴,却也是乐得……” “等等,妈……”幸村精市停下动作,放下手中的筷子,“妈,你是说……我和流……她小时候就见过?” 幸村雅美仿佛回忆起那段记忆:“是啊,那时也是刚怀着姊雪,心情有点躁动,果果的母亲知道后便邀我去乡下散散心,那时你也跟着去了,你爸把我们送到那里就又回公司了。乡下空气很好,那儿有一望无际的田野,你从小在城里长大,对那些事物就特别新奇,而果果正好又比你小一岁,你俩也算是玩伴,那时我看你们关系特好,整天小手拉小手的,一早醒来就一起去田野里抓青蛙。你不敢抓,还是果果给你抓的,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不小心,两人竟都摔在了田里,回来时全身的泥巴。你从小就爱干净,那时眼都红了,也还是果果拉着你的手,用毛巾一遍一遍把你擦干净的……哎,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你们俩都长这么大了!” 这还是幸村精市第一次听母亲回忆起这些,可是对于去乡下的事情,他是一点都不曾记得了。 “妈,为什么我一点都不急得了。” 幸村雅美笑了出来:“那时候你才多大,何况,在那边我们呆得时间也不长,我想果果肯定也是忘了。”说到流果,幸村雅美脸色又有点担忧,“精市,你在学校有好好照顾着果果吗?” 幸村精市眉心微皱:“妈,怎么了?” “不是,我吃饭的时候见她脸色也不是很好,右手腕一圈又青又红,问她她也不答,就……就心里有点担心,哎,这孩子啊……” 一圈又青又红…… 幸村精市手掌握紧,神色微变,继而散开,笑道:“妈,没事,她……在学校还是满受欢迎的,没有人欺负她。” “真的?”幸村雅美不大相信,“那她手上的青伤怎么来的?哦对了,我刚去药店买了点药膏,擦擦应该会好点,你等下上楼拿给她。” 幸村精市沉默。 “其实……这孩子也不容易,精市,要是有什么事,你让着她点,以后也多陪陪她,你们俩年龄相差不多,应该会有很多共同话题,呵,就像小时候那样,增进一下感情对你们以后也好!好了,我先把剩下的碗筷洗了,你吃好就把药膏给果果。” 幸村精市望着面前的药膏,神色微变。 他觉得母亲的记忆定是哪里出了差错,他与她,水火不容,怎么可能像母亲说的…… 幸村精市努力回忆,还是一点都未曾记起,他,儿时,真的如此识人不清,和她……小手拉小手? 他伸手拿过那盒药膏,在手里翻转着,年龄是相差不多,可思想却差之千里,至于共同话题,呵,他们之间存在有共同话题这一说吗? 手心一握,拿过药膏便起身上了楼。 站在门口,踌躇犹豫了许久。 把药膏放在地上?不妥。 敲门?也不好。 轻笑,这种尴尬的问题竟也会落在他的身上,算了,还是回去,明日再给也不迟。待走到门口,想到她手上的鲜明的红迹,呼……到底是被自己抓出来的…… 幸村姊雪正在房里做学校里布置的手工作业,是一艘船的模型,小小的,非常好看精巧,只是……望着眼前被自己折腾的乱七八糟的一堆,深深地装老成样叹了一口气。 这明天班里还有模型比赛,这这这货……怎么拿得出手啊! 正烦恼间,房门敲响。 “进来。”手上的动作依旧没停,后又想着不对,自己把门锁了,遂放下东西起身开了门。 “哥?”大有怎么是你的意思,“什么事?” 幸村精市朝里瞄了一眼,门又被掩上几分。 “哥,什么事快说,我很忙的。”小脸上明显的不耐烦,又不能让哥知道她在做模型,呼,心里忽然有点紧张。 知妹者,哥哥也。 “怎么,在做模型?都不让哥哥看看吗?” 幸村姊雪囧,就是因为她哥哥太聪明,做得模型精巧细致,几次得了大奖,再看自己,她现在真的好怀疑好怀疑自己是不是这个叫幸村精市的亲妹妹了。 “没有!”撇过头,眼神闪烁。 幸村精市笑笑:“阿姊,这盒药膏你拿给那位流果姐姐,然后哥哥帮你做模型,好不?” 幸村姊雪仰着头,一脸狐疑,“哥,不要用小孩子的语气跟我谈判!” ( ⊙ o ⊙)小孩子语气!!!谈判??? “你为什么不自己拿给她?” 幸村精市笑得无害:“阿姊,你说现在秋天也快到了,锻炼身体的季节,非常不错,我先前给你定制的减肥计划,觉得有必要可以提前了,唔,还有,以后家里尽量避免出现西瓜之类的东西,至于饭呢,多吃没事,零食的话,可以细细安排每天只吃……” “哥,我送过去就是,您老就在卧室里呆着,送到之后我第一个向您汇报就是!” 幸村姊雪一把拿过药膏,拿着锁把,把门狠狠地一关,一股风吹得幸村精市耳边的碎发微扬。 减肥减肥减屁肥啊,她现在正处于生长发育时期,要的就是什么都能吃,胖算什么,现在大街上都是瘦子,其实她们胖子才是真绝色呢!就像她们班里的文艺委员,整天扭着她的小蛇腰,真丑,还没她的小肥腰好看。可是偏偏家里有个爱管闲事的哥哥,看她整天零食挂在嘴边的,肯定嫉妒了,嫉妒妈妈不给他买,哼,所以才想出这些怪招来折磨她。 想想以后要是五点多起来锻炼,恐怖惊悚,不要不要,她才不要!!!o(>﹏ 作者有话要说:这妹纸……好欢脱好欢脱啊…… 噗…… 村哥也有失策的时候( ⊙ o ⊙ ) 还有那小手拉小手的,感觉肿么就这么有爱呢(╯▽╰) 不过,悲催了,绅士那文是不是被举报了,说是不符合道德,天啊,天知道,他们裤子都没脱,这都不是肉的肉都被人举报了,我发四,以后以后再也不写肉了,写了写了也不放进来了,改文很痛苦的,真的,希望大家谅解!!!以后肉肉会告诉你们出处,但绝不会绝不会再放在这里了!!!呜呜呜/(tot)/~~/(tot)/~~ 17第 16 章 16、模型模型…… 幸村姊雪走出几步,停了下来,歪着头想了一会儿,转过身,正见青木流果正要关门,忙叫道:“流果姐姐,等等!” 青木流果端详着手里的药膏盒子,想着什么。 幸村姊雪跑上前,看着青木流果,犹豫着:“流果姐姐,问你个事……可不可以?” “嗯?” 幸村姊雪呼了一口气,算是给自己壮胆,勾勾小手指,示意青木流果蹲下腰,然后附到耳边轻声耳语。 只见青木流果眉间稍稍一动,点了点头。 小家伙立刻开心的,“那快快快,走,去我房间。” 青木流果少言少语,性子淡漠。 这会儿两人在一起,一个叽喳,一个似是仔细听着,看上去和谐美好。 幸村姊雪本就只是个孩童,先前对青木流果的印象也是凭着那几张图画展开想象,现在,或者说刚开始相处下来小家伙还是有点紧张的,不过也就十几分钟过去,再加上她天性开朗,很快就放开了胆子,见青木流果只是在一旁认真仔细地听她说话,虽然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但她感觉的出来,眼前的流果姐姐正渐渐收起自己的冷气。 其实我们大多忽视着小孩子感觉,她们的直觉有时候更单纯更直接更敏感。 幸村姊雪锁了门,拿着一张画纸,指指点点,又拿过还没完成的模型,越说越起劲。 而青木流果则是垂着头,听得仔细,偶尔会点一下头,虽然话不多,不过这样的感觉,幸村姊雪很是喜欢,这让她有种自豪感,还有一种被尊重的感觉。 一个恬噪一个淡漠,其实这样的组合也是很有爱的不是? 虽然是一大一小。 在幸村姊雪说的时候,青木流果大概摸出了她到底要将这船模建成怎样,想法很是不错,可能因为人还小,对空间的想象能力有点偏差,所以一直做得不合意。 她默默听着,手里拿过薄薄的木板,上下打量了一下,又拿过尺子,将各个尺度量了起来。 幸村姊雪心中所想的船模跟图片上稍有差别,她只是觉着全班都做一样的模型,定没有什么创意,即使做得再好也是别人的翻版而已,再加上她对那奖项一直惦着记着,心里早就暗暗发誓一定要拿到宝座之位。 只是,人小,想的过于简单,坐起来又是百般不顺,且越做越火大,经她改了之后,船的大小似乎发生改变似的,怎么也搭不起来。 到了后面,幸村姊雪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她盯着青木流果的步骤,又是量尺子又是计算,而且她还会插上几句告诉她为什么,哪里出了错。最后,竟变成青木流果一人在说,而幸村姊雪在仔细安静的听着,然后按照青木流果的指示,一片片地搭建起来。 两人俨然成了一对小姐妹似的。 不过,虽然青木流果有帮她计算图画,但大部分动手还是交由幸村姊雪完成。 关于模型这东西,青木流果兴趣不大,不过以前在乡下学校那会儿,有手工制作课,那时别人都是合伙完成,只有她是一个人,所以几次下来,对这些也还是蛮在行的,而且幸村姊雪又是低年级,就算模型在复杂也定复杂不到哪里去。 但这看在青木流果眼里,确是极其厉害的。 当她手里拿着模型站着乱蹦时,脸上的表情说不出该有多动人多开心多有感染力。 “姐姐,你看你看,我的船完成了!真的居然完成了,哈哈哈……”“姐姐,你真的好厉害啊!”“唔,哈哈,这下我肯定能得第一,姐姐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哈哈,我觉得肯定是!” 青木流果坐在小凳子上,手里还拿着笔,指腹一遍遍磨着笔杆,望着笑得灿烂的青木流果,心口里有什么似奔涌而出,直蹦眼眶,有点莹润之感。她眨了眨眼,咽下心头的那丝异样,可却又舍不得,舍不得…… 它似甘泉一般,微甜,解了她干涸的心田,一滴滴期盼着落下,又唯恐落得太多,后面便没了。 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在那欢声笑语里,那样的柔和…… 幸村姊雪停下跳跃的身子,跑到青木流果旁边蹲下,将船模递到她的面前,“姐姐,你看,真好看是不是,跟那图上的两样呢!嗯,虽然略小了点,不过我好喜欢好喜欢的,姐姐,你可真厉害!真的,一点都不比我哥差,哼,以后他要是再敢炫耀他的那些模型,我就把姐姐拖出来,你们俩比比!”幸村姊雪朝青木流果眨了眨眼,“姐姐,我肯定支持你!” 青木流果有点呆愣愣的,听到那个名字,随即又想到那盒药膏,那盒药膏还被静静安放在一旁。 她接过幸村姊雪递过来的船模,静静地发着呆。 这是她第一次与别人合作完成一件手工制品,没想到,合作人是个小妹妹,不过她没觉得什么,反而觉得心里很是舒适。 幸村姊雪在一旁一会儿看看那船模,一会儿看看幸村姊雪,趴在青木流果的腿上,特是开心。 “呀!”像是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幸村姊雪激动地拉过青木流果的手,“姐姐,你的手怎么一圈青红?” 青木流果的手缩了缩,低低道:“没事。” 幸村姊雪很是激动:“这都青成这样了,还说没事,难道出血了才叫有事吗?姐姐,是谁欺负你了吗?学校里的人?没事,告诉哥哥,他一定会帮你出气的。” 她轻轻摸着那抹青痕,小心翼翼,就怕弄疼了。 忽的站起,“对了,那盒药膏呢,啊,这,我说呢,哥哥送你药膏肯定是有事,原来是这儿青了。”说着拿过一旁的药膏,拆了开,挤出一点点白色乳膏状的东西,涂到青木流果的手上。 “唔,这都紫了!没事,姐姐,我会轻轻地涂得,不会很痛,我给你吹吹!”嘟起小嘴,点点热气吹在点点泛紫的手臂上,“谁啊,这么不懂得怜怜怜玉的!” 青木流果轻笑一声,低道:“怜香惜玉。” 幸村姊雪的动作停在那,一脸惊讶,一双小眼睁得大大的,圆溜溜的闪着不可置信:“姐姐,你你你你……” “你竟然笑了!” …… 青木流果抿着嘴,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微低下头,黑色头发长长垂下,遮了有点异样的脸。 她,刚刚……真的笑了吗? 幸村姊雪蹲□,仰着头,看着青木流果,赞美道:“姐姐,你笑起来真好看的!” “……”她都忘了自己笑起来是怎样的了。 “真的!不要否认,刚刚那一笑我可是看见了呢,一点也不像刚开始见到你的时候,那时候我还把你当贞子了呢!”刚说完,小手立刻捂住了嘴巴,吐了吐舌头,“姐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青木流果看着她,一张笑脸满是单纯,心里有什么事全都闪现在脸上,也不用什么遮掩,开心就笑,闹了就发脾气,难过了就哭,人生也就这么几种表情,可在她身上,哪一种都是那般可爱。 “没事。” 她淡淡道。 不以物喜,不以己悲。这话形容她真是太过贴切了。 青木流果站起身,觉着时间也不早了,便说道:“那我就先回了。你……早点睡。” 幸村姊雪“恩恩”着,点了头,瞥到手上的药膏,忙站起来递过去,“姐姐,这个拿着,明天早上的时候再涂一次哦!” “嗯” “嘿嘿,姐,你看我哥多关心你啊!那……流果姐姐晚安了!” …… 青木流果不知怎么回答,看着手上的青痕,这痕……还真是拜你哥哥所赐! 关门前,幸村姊雪又叫道:“那个……” “嗯?” “流果姐姐,以后,以后……我可不可以还找你聊天啊!” 青木流果一愣,看着她希冀的小脸,点了点头。 “噢耶~\\(≧▽≦)/~,那,流果姐姐晚安了!”说着哼着歌,欢快地关了门。 青木流果听着她欢快的声音,心里柔柔的,捏着手里的药膏,眼神低下看了一会儿,便朝自己房间走去。 这边欢脱,而那边幸村精市那可就有点纠结了,这还能拜谁所赐,除了他那宝贝妹妹还会有谁? 洗漱好,他靠在床上,翻着手里的画册,脑海里飘过那次他去青木流果房里看到的画册,对于同行一类的,他本就好奇心多一点。 可一转念头,又想到刚刚那事,那小家伙居然还这么大声的喊出来,真当是皇帝宣旨昭告天下吗?顿时感到有点心烦意乱,他,其实也没那么,好心! 还有那什么爱心药膏的,她以为是爱心早餐爱心午餐这些个东西吗? 把画册往脸上一盖,长叹一声。 她…… “我不会答应。” “你,真配不上这双眼。” “你,只是一个生活在生活顶层的人,家庭幸福,朋友热情,成绩优异,老师喜欢,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一件不差地落在你的身上,甚至于……甚至于这一张脸,这一双眼,天之骄子,还有比这个词更适合你的吗!你什么痛苦都没有受过,可是,就是你这般所有都拥有了的人却要求别人断了她难得的朋友,你不觉得你就是那一侩子手,生生折断别人刚生的芽尖,你不觉得,你是该有多残忍!”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些人就是像救世主一般存在。” …… 尽管尽力去避免想关于她的一切事情,可这些话就是怎么也赶不走,在耳边呅呅直响。 “救世主吗?” 那时她的表情,难以描述,似飘渺,却又隐匿着悲伤,似是绝望,却又隐约带着希冀,似是迷茫,却又像坚定地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这样矛盾! 当她说出最后一句时,他心头强烈震撼着,该是怎样的经历让她说出救世主三字,且不说救世主是谁,单是这三个字,若是没有经历过彻骨的疼痛,入那地狱千万遍,断不会说出那般沧桑的话。 这……像是从一个14岁少女说出的话吗? 再对照自己的言行,他幸村精市真如她所说那般,什么都有,什么都不曾缺过,难道,真的是他……太残忍了吗? 如那侩子手一般? 他的自私真当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吗? 他,真的有必要跟她……一般见识吗? 幸村精市心中一烦,关了灯,躺了一会儿,觉着有块石头似的堵在心口上,便起身朝阳台走去。 夜里,星空璀璨,明天又是晴朗明空。 到了半夜,倒是稍许有些夜风。 他倚在栏上,望着远方,黑暗里,身姿俊逸,夜风吹动衣角,也吹动丝丝碎发,在脸颊上乱舞。 —— —— 第二天,还是一早。 幸村精市由于整晚没怎么睡,一早就下了楼,母亲还在休息,便自己动手做了一家人的早餐。 此时,正在院子里取了狗粮喂着萨摩之时,听到后面有些许声音。 回头见青木流果正站在廊上,向他这边望来。 其实昨天傍晚那会儿,青木流果自说了那番话后,幸村精市便一直沉默着没说话,她虽然语气冷冷,但其中不自然流露的感情却是那么浓烈。 特别是……最后一句…… 他不知该怎么回,怎么反驳,甚至怎么发怒,只觉得自己在说一句,面前的少女就会因为崩溃而碎裂一般。 他将手上的狗粮一点点放到地上,直至手空,才慢慢转过身站起来。 晨间的风,清清爽爽,同时吹起两人的发丝,天际是淡淡的金黄,正一点一点地爬上,晕染开来。 两人就这般站着,对视着。 幸村精市有那么一刻想裂开嘴,扯出一个微笑,然后说一声早,这对他一直习惯笑脸的人来说,说不出的容易。 可嘴皮子刚扯动,就想到昨日她对他的严厉措辞。 你的容颜面目可憎,你的声音不堪入耳,你的笑容虚假恶心…… 面目可憎,不堪入耳,虚假恶心…… 眉间微皱,一时不知该做什么表情,或许什么表情都没有也是惹人家厌恶,心底不禁自嘲了,凡是美的事物,并不一定都受人喜欢不是。 但这样的对视总不能一直下去吧,他的视线落在她的手腕上,一道惊心的青色在白皙的手腕上环成一圈,如此明显,如此夺人眼球。 幸村精市一步步走过去,昨晚他已想得清楚。 那日,是他的鲁莽。他不知道关于她的所有事情,妄自揣测,不顾她的感受,一层层撕裂黑色的帷幕,或许是因为后面的真相,又或许是逼迫,现在想来,自己都觉得不耻。 他伸手拉过青木流果的手,目光暗沉,他……没想到,她的皮肤那么嫩,又或者,当时他真的很用力? 青木流果反射性的缩手,拉动腕上的青伤,一阵嘶嘶的疼痛。 “别动!” 青木流果不得不承认,面前的男子非常有气势,虽没有威严的面容,但眉目微紧,脸色肃然之时,有种浑然天成的高高在上,让人,让人不自觉地心生畏惧。 “昨晚的药没涂吗?” 幸村精市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审视,眉间微皱,见她没答,又问道:“药呢?” 这些举动在青木流果看来确实甚是奇怪,她可清晰地记得,前几日、昨日他是如何的咄咄逼人,仿佛一副一位制裁者的脸面,来管辖她的交友情况,而现在,却又一副……担心不已的表情,她不懂,不懂一个人到底可以生出多少脸面,只是一夜之间。 她亦不信,他会这般快的忘记新仇旧恨。 “啪” 伸手利落地拍在那张抓着自己的手,拍打声,干净清脆。 “我和你没那么亲近!” 说完抽出手,退出几步,看着幸村精市,依旧像是看见毒蛇猛兽一般,是厌恶,是惧。 厌恶他的多管闲事,惧他的自以为是,自以为看穿自己似的。她就像一只刺猬,原先她可以收起自己满身的刺,那是因为还没人侵犯她,可一旦有人直刺她的最弱处,那面对此人,不得不竖起全身的警戒。 幸村精市一愣,她打得很重,手背一阵火辣辣,眼神闪了闪,张口想说什么,又觉得不知该说什么。 看来,自己真的是非常惹人厌恶。 他承认他当时的冲动与自私,但,他终究不是一个恶人,即使作为恶人,也只在部里,也只是希望大家的实力可以得到进一步的提高。 恻隐之心谁不曾有? 昨夜他想了一夜,又重心分析了青木流果这人,再加上父母亲那儿听来的话,还有母亲隐隐的担忧,那一刻,他忽然有点明白,母亲担忧的究竟是什么了。 难怪,母亲一次次要求他在学校里好好照顾她,要他让着她,原来,原来竟是那样。 当真田弦一郎站在家门口,远远便看见那两人身影时,不禁……有点纠结。 青木流果在前,幸村精市跟在后。 这又是什么情况? 低头摇了摇头,他有点,不想,和,这两人,走在一起的赶脚! 压力很大,真的很大!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我真的没有咬加快两人感情的脚步,只是,咱们的主上是一个聪明善良的主上,虽然腹黑,但还是善良的不是(⊙_⊙) 我怎么怎么就变成隔日更了呢,不,要日更日更日更……日更君在哪……粗来啦…… 支持我日更的喜爱我日更的冒个泡吧,每天刷几十遍都没有评论,好灰心,没动力,写着写着就没油了……(⊙_⊙)我需要油…… 这章可能偏淡了点,有起有伏,后边会更激烈,这不代表两人会和好哦!!!!亲们!!! 还有,这儿有喜欢现言的朋友吗,明天会放上我最爱的文文《上邪》不知道有木有这儿有木有听曲爷的歌《上邪》的童鞋,喜欢的话……嘿嘿……你懂得……(⊙v⊙)嗯求收藏求留言 18第 17 章 17 值日值日…… 到学校后,幸村精市见青木流果往自己的教室去,便收回视线,和真田弦一郎一起往后面的楼宇走去,他们一向来的较早,学校里鲜少见到人影,目及之处只有他们两人。 真田弦一郎有点摸不准他的情绪,有时候了解跟看不透虽彼此矛盾却还是息息关联的,他可以了解幸村精市的脾性,但他却永远都看不透他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小的时候,他的性子更为憨直,脸部表情不丰富,对于感情表达之类的也不是很擅长,但精市不一样,他有种温和的亲和力,天生具备,即使不扯出个笑容,也是具有非常大的吸引力,虽然总是一副温雅大公子的表情,但背地里确是小孩子脾性,特别喜欢捉弄人,然后又会对你报之春风一笑,让你一肚子的怒气立刻就憋了。 自小,他都不知道被他捉弄了多少回,好像,他的童年是伴着他的笑容长大。 若是只有一种笑也就罢了,偏生背后还得分个阴笑、奸笑、怒笑…… 曾经有一段时间,他很是崇拜幸村精市的笑容,于是有一天,在家里浴室,对着大大的镜子,咧着嘴笑,好吧,收回思想,他不想去谈那笑是……多么的诡异。自此,他认为,笑容什么的,真是不太适合自己。 那么现在,真田弦一郎瞥到幸村精市唇边勾起的弧度,除非弧度特别明显,他是可以知道他的情绪的,一般淡若似风的笑,恕他能力浅薄,无法猜透其中深意。 何况,他是真的不清楚,青木学妹与身边这位一起长大的……是,什么关系。 好像……很简单,也……很复杂。 能让精市出现昨天傍晚的表情的机会,真的不多! 幸村精市自是不知道真田弦一郎心里在想些什么。 “弦一郎~” 回神,“嗯。” 幸村精市笑笑:“弦一郎觉得……她是怎样一个人?” ?? 她?青木流果? “她?” “嗯。” 好有打哑谜的感觉。 真田弦一郎眯起眼,细细思考。 惊天动地的相遇,然后出乎意料的缘由,总感觉有种冥冥之中的牵引。 他想到那一幅画,没有脸面,画得也不是非常精致,却可以让他一瞬间动容,有人用诗有人用画有人用声音……用他们所能的方法表达自己的强烈情感,就如有时他的剑锋泄露出的情绪一般,他可以明显而又深刻的感受到那张薄薄的纸张散发出的强烈情感。 对于画技,他没有精市那般精通,但对于直觉性的东西,他却很强。 说的惊悚点,那画纸里的人物就像湮没在悲伤苦海里一般,虽然身形伟岸,像是一座大山一般守护着某物,可是,却又形如幻影,不堪一击。 不堪一击! 形如幻影! 真田弦一郎停下脚步,心下一惊。 幸村精市见有异,回头道:“怎么了?” 真田弦一郎一愣,对上他,片刻,压下心中的担忧,伸手一扯帽檐:“没事!” 幸村精市见状,只是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便继续向前走。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好一会儿。 “她……是个重情之人!” 幸村精市听到这个答案有点意料之外,停下脚步,望着真田弦一郎,半晌,似是呢喃:“重情之人?” 真田弦一郎没有去看幸村精市,望着前边。 “精市,既然我把她当做妹妹看,我还是希望你不要太过欺……不要太过为难她,她,毕竟只是个女孩子,还是比我们小一届的学妹。” 幸村精市的手微微地动了一下,目光由迷惑变得清明:“弦一郎是说我欺负她嘛?” “……”他是……这个意思吗? “呵……弦一郎很了解她嘛,我到是很好奇,弦一郎从哪看出来她淡漠的性子是个重情之人?” 这次,真田弦一郎知道,这笑……绝不是什么好笑!他轻咳了一声,朝运动场看去,扯开话题:“走吧,再不锻炼怕是快上课了,我先去教室放下书包,一会儿场地上见。” 说完,便也学着赶紧撤了,留着幸村精市一人在原地,笑得瘆人。 那是后话,直到很久以后,幸村精市回忆起,才知道真田弦一郎所说的重情之意到底是何。 青木流果本就是个喜静的人,一个人的教室,空空荡荡,很合她的意。今天正好轮到她值日,按着以前的习惯,放下书包后,便安静的拿过扫帚,仔仔细细把教室都扫了一遍,黑板也擦得黑得发亮,最后把拖地的事都干完后,才舒了一口气,拿着垃圾去倒掉。 似乎这样看上去很没有团队精神,打扫卫生,并非一个人的事,而是大伙合伙完成,要的就是一个班级的各个学生的自觉性、团体性意识。 只是,她后天养成,从不懂什么叫团体二字,打扫,只是完成自己的责任与义务而已。 教室里人渐渐多起来,有几个人看着还未干透的地面,惊呼着谁这么早就来了,把地都扫了。 要知道,他们普遍都是掐着时间过来的,然后在百忙之中草草打扫一下便好,这也导致班里的卫生情况……一直不佳,是千月班主任的心头大病啊! 青木流果则是坐在自己位置上,似是没有听到一半,拿着手里的书默默看着。 早自习的铃声早就响了,学习委员在讲台前拿着课本领读,千月七濑一早来到教室时,检查卫生的人员正好走过,她细细上去看了一眼,心里已是灰暗一片。 只是……看到那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时,顿时,眼都大了!!! 这这这……竟然是满分,卫生情况一分不扣!抽了抽鼻子,酸酸的,千月七濑觉得自己定是眼花了才是,谁让她一点威严都没有,班里是一团糟,卫生委员不像卫生委员,一个个都懈怠的很,每次她进教室,这黑板上定会有白色的一条条没擦干净,地上也是,桌凳旁边的灰尘那么大片,她就不知道这些人的眼都长哪去了。 可是,今天不同。 她伸手一抹,黑板上擦得是干干净净,一点白色粉笔末都没有,再看地上,呼……这才叫打扫过呢! 心情顿时如烟花绽放般灿烂。 她走到讲台处,拍拍领读的同学,教室里立刻静了下来。 扫视一圈,清了清喉咙:“今天,我看了一下教室里的卫生情况,嗯,很好,真的很好!今天的卫生状况是自开学以来最好的一次,值得表扬!嗯,我看一下,今天是……哪一组打扫,我会把这组的人员分数加在平时分里。以后各位同学都要像今天一样,自律、自觉,把整个教室打扫好,这样,我们才有好的环境来好好学习!” 话一说完,底下都交头接耳,叽叽喳喳一片。 无非是今天谁扫的地,加分、幸运之类的事。 千月七濑见效果达到了,嘴角扬起,挺了挺胸膛,这下她在办公室里也有面子了。 “好,安静!现在还是早自习,我还有一件事要宣布。” 众人声音渐小,最后安静下来。 “我想你们都已经二年级了,也荣升为学姐学长一辈了,再也不是一年级那群心怀好奇的少年宝宝了,不过,你们一应该知道,立海大自创校以来,就一直有个规矩,就是……” “报道!” 总有种声音是属于不合时宜不看状况地插了进来。 吸气! 呼气! 深呼吸之间,才能达到平衡的状态。 “进来!” …… 没等她开口,切原赤也便一身湿哒哒地朝自己座位走去,凡是他过的地方,必会留下……一滩水渍。 众人倒吸一口气,有种剑拔弩张的赶脚,讲台前的学习委员稍稍把身子往边上移了几分,脸上表情像是时刻准备着承受着几百分贝的声音。 目光移动,随着那脚步的移动而移动,要说什么眼神? 还……真想不出怎么形容。 声音低沉,都说惹什么也不能惹母老虎,这话说的,就是,真理! “切原赤也!!!” 切原赤也还不知道什么事,可怜的他昨晚被通知今天一早过来,于是他难得很乖的一早跑到运动场!可谁能告诉他,这部长大人拿着一张计划表贴在脑门上是一种什么赶脚,死的赶脚,蛋疼的赶脚! 此处过程悲壮忽略……字数!!! “切原赤也!!!” 千月七濑发誓,她从没对一个名字熟悉到……骨子里去,恨到牙痒痒的地步。 才刚说完……说完卫生问题,呼……就有人这么迫不及待地破坏了她刚刚建立好的美好心情,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正要斥责,却见某人已然趴在桌上呼呼大睡,全然不管身上湿哒哒的衣服。 全教室安静之际,只听迷糊的一声:“老师,我睡一会儿啊!” (⊙o⊙)… 这种狂汗的赶脚是神马神马神马!!! “切原赤也——这个礼拜——”千月七濑俨然已经气焰三丈,整个身体都在散发着黑紫色的雾气,“不,这个月,所有的卫生,都交给他来完成!!!不合格,全扫!!!” 众人……默哀外加……幸灾乐祸!!! 千月七濑就从没见过一个学生像他这样不尊重师长的,呵,睡一会儿,她要不是老师要不是以身作则,真想爆句粗口!呼……年轻气盛,年轻气盛,千月老师直接打算再次无视他,心里一遍遍默念,年轻气盛,年轻气盛……这说明,她还年轻着…… 呼…… 在一阵阵低气压中,外边的铃声终于适时地响起! 众人顿感解放了!!! “等一下,我刚刚的话还没说完!” ……解放只是理想状态,明显,他们不是。 “这学期的迎新会将要开展,我不知道大家有什么好的点子,这次是分班级分年级表演,所以,无论是为了我们二年级学长学姐这个身份,还是为了我们这个班级的荣誉,我都希望大家回去好好想想,在迎新会上一展才华!” 底下人听了,又开始新一轮的叽叽喳喳。 有人举手:“老师,那请问这次迎新会的节目主持是不是还是幸村学长!” 话说当年他们还是大一,学校举办迎新会,就是由幸村学长主持的,只是他往台上一站,向下翩翩一鞠,便引得全校学生地哗然,更何况他主持节目幽默生动,可是一下子把刚入一年级的女生全部吸引了去,那段时间,几乎幸村学长每天遭到不同的围堵。 这问题提到了大家的心口里,要说这班里,不,这全二年级的人谁不想知道,要是,要是是幸村学长主持,就是怎么也得拼劲全力上那节目的名额。 千月七濑见大家热情高涨,心里琢磨着,她那时还没来,自是没有看到那场迎新会,说回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参加立海大的迎新生大会,而对于那位传闻中的神之子,她也是见过几次,确实是个不错的少年! 当然这是指外在,内里的她还不是清楚。 但是这个问题吧,她也不知道啊,这名单都还没下来,她怎知道那位神之子同学会不会主持。 最后扫了眼全教室的人,就像是全沸腾了似的,沉默了一会儿,声音不轻不重的说了句:“应该可能!” 立刻,全教室的人哗然!早已不管老师批准下课没。 而这时,只有一个角落却像是与世隔绝一般,仿佛什么吵闹声都吵不到他们那儿。 切原赤也事件早已被大众遗忘的一干二净了,已然无视了桌上呼呼大睡的人物。 青木流果自是听到幸村学长几个字,这会儿怕是不用怀疑了,定是那人没错,因为她没在学校里见到比他更美的美人了! 不过她倒是还不知道,这所学校还有迎新大会,还这么隆重,或许,这是她人生当中第一次迎新大会。 不过,这也没什么。 视线落在前边湿哒哒的背影身上,轻微的叹了口气,几乎可以忽略的那种,真是个毛毛糙糙的人! 从一些方面而言,青木流果还是觉察到了她……与幸村精市两人的相处关系,有点,别扭。 她夹了几粒米放进嘴里,再比对面狼吞虎咽的切原赤也,或者仁王雅治,或者丸井文太,算了,不需要比了,这……实在没有什么可比性! 幸村精市是坐在青木流果的身旁,他自是秉持了母亲的教诲,多多照顾这位……青木……流果!幸村精市在肚里想了几个名,一一否定,青木妹妹太别扭,流果太亲切,当然更别提果果,或者果子,当然最后一个属切原赤也专属了,因为这人压根不会考虑这么多。 最后还是决定叫全名来的顺畅! 中午食堂吃饭,她自不想跟这个人在一起,奈何她与切原赤也吃得好好的,于是其他学长前辈们似乎都不约而同地看到他们,于是就都一伙伙的过来。理所当然她身边的位置空出来了,而正好,只有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没坐,于是…… 依大家所想那样,当然是伟大的部长大人坐到了青木流果的身旁。 无视! 无视! 无视! …… 网球社的人员除了某些特殊生物以外,都极会巧言观色,还很懂得,无视二字! 可是,这不代表当事人很乐意。 青木流果自是顺着自己的心意,将对某人厌恶的情绪发挥到极致,仰着头,冷冷说道:“这儿不是你的位置。” 幸村精市不看他,扫了一眼众人,当然忽视饿得发晕正在跟食物大作战的切原赤也,问道:“这儿有人坐吗?” 摇头! 摇头! 摇头! ( ⊙o⊙)哇 好好好一致的动作! 幸村精市回首:“这儿没人坐。” 完全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既然这样,那我坐这儿。” 青木流果青了青脸:“我不同意。” 幸村精市笑:“这儿是公共场合,这位置应该不属于你……所有吧!” o__o"… 这种相似的赶脚……是神马情况? 青木流果手已经拿住饭盒,正要起身,却是幸村精市快了一步,坐下,一把拉住她的手,笑着对众人说道:“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这顿饭这顿饭还能还能吃得下去吗!!!!(╯▽╰) 男女主的对手戏将会渐渐多起来了!!! 为了督促自己,以后日更,如有紧急事件会提前请假,如果不日更,大家不要大意地打我负分,负分对作者伤害很大,豁出去了,如果质量不保证也请打我负分!!! 唔我的新文《上邪》现言,目前我最爱的一篇文文,当然我也爱主上的,很爱。不过我更喜欢新文中的男主,灰常灰常深情,是前世今生文,喜欢的先收着吧,泪! 此岸泪,彼岸花,三生三世,寻尔十方,浮生不歇,惟愿十安!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漫步红尘路,相思风雨中。至此,千里之外,咫尺之间,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19第 18 章 18 拼图拼图…… 青木流果没有去接面前的药膏,只是淡淡瞥了一眼。 “我不需要。” 她几乎都已经懒得再多说这几个字。 幸村精市淡淡一笑,语气平常,可话里总有种意味不明的讥讽:“你不想涂药膏,难不成想让这些青痕在这样招摇撞市下去?或者只是为了……招惹某人的心疼,然后我又顺理成章的成了欺负你的那个人,又或者家里母亲问起,我是那罪魁祸首?” 青木流果与他眼神交汇:“那,难道不是吗?”左手轻揉着右手上的青痕,其实这点伤真的不算什么,也只不过自己的皮肤嫩了点而已,比起背上的……要好的很多呢,她落下眼皮,“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转身正要离去,一双手,似乎现在已经变得熟悉了,拉住她的手臂,抓的不是很紧,也不会很松,但臂上传来的力道让人有种不能忽视的存在感。 青木流果眉间微皱,偏头望着那只……爪子,“放……” “涂药。”语气有说不出地不容抗拒,明明只是两个字,明明是温和地说出口,却让青木流果感到一种强劲的气势,然后就呆呆地被他拉着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着他打开药膏。 在那一刻,她承认,这人的骨架真的生的极好,天生的……美人骨。 这双手修长、匀称,骨节分明,皮肤白皙,极为漂亮,只是打开药盒,拧开盖子这么简单的动作透过这双手,就显得那么不一样,如此闲雅、流畅,让人看着看着就不觉得……痴了。 幸村精市挤出白色的乳膏在自己的右手食指上,看了她一眼,拉过她的手,一点点地涂上,“你说这伤不算什么,那怎样的伤才算是算什么?” 他轻笑,一个女孩子,花开的年龄,总是说出极为老成的话,这在他听来真是极为不顺耳,按说他年纪比她还大一岁来着。 青木流果收回心思,视线落在正被涂着药膏的手上,眼睫落下,打下一片阴影,幸村精市这才发现她的睫毛原来很长,还有点微微上卷,是那种天然卷的,配上白皙的皮肤,到极像阿姊房中的娃娃。 幸村精市涂得很慢也很柔,仔仔细细地将一圈青痕全部涂遍才放开她的手。 他以为她不会答,因为,他与她的对话,通常就像他在一个人自言自语一般。 “你受过最大的伤是什么伤?” 幸村精市收回的手在半空中停了片刻,继续拿过药膏,拧上盖子。 “最大的伤,不应该这么说,是最重的伤。”他把药膏塞回纸盒,拿在手从一头把玩到另一头,看了她一眼,“应该是小时候刚开始打网球的时候,那时候总是磕磕碰碰,呵,其他倒还真没受过什么伤。” 幸村精市淡淡地说着,这样的不经意,看在青木流果眼里却是刺刺的感觉,有点微微地透不过气来的那种夹杂着一种莫名地轻微地刺痛。 她撇过头,眼里晦暗不明。 “是吗,那你……还真是幸运!” 青木流果站起身,不去看他一眼,径自朝林子的出口出去,阳光刺刺地落在林子的前面,耀地整个世界都是一片刺白,似乎在没有什么其他颜色。 她走到阳光下,向天空望去,刺得睁不开眼。 即使站在同一片蓝天之下,即使身处于同一片光明之中,命运之神总是有所偏差的,有人天生就该是娇子,而有人……就是为了饱受各种苦难而来。 哪怕是刚出生,赤_裸_裸地来到这个世界,打一开始,命运就注定好了,没有公平可言。 谁都不知道,她刚那句话,是饱含着多少嫉妒与羡慕。 幸村精市望着一步步走远的背影,没有追上去,直到那个黑影消失在瞳孔之中,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药膏,若有所思。 似乎,她说的每句话后,他都能感觉到背后的深意。 忽而轻笑一声,狭长的眼里闪过紫色的光亮。 只要没入深秋,气候还是闷热地有点可怕,只是静静地呆坐在座位上,什么都不干,仍是出一身的汗。 而教室里的冷气却在这时候坏了,班里的人吵闹着,时不时向外张望,或者有人怂恿胆大地人再去问问老师,这修理的人怎么还没到。 切原赤也拿着薄薄的本子一直扇个不停,心里越是烦躁不安,身上的热气就越是往外冒得快,他都感觉自己快成蒸熟的蹄膀了。 他转过身,颇为烦躁,见青木流果只是静静地望向窗外,额上虽出了点汗液,跟他相比确是少得可怜的那种。 “你不热吗?呐,要不要也拿一把本子扇扇,哈,有了,要不我给你折个纸扇吧!” 说啥就啥的性格,你还能指望他会停下片刻?不可能! 切原赤也拿过本子正要撕开,“啪”地一下被人从手中夺走了。 青木流果从他手中抽过本子,睨了他一眼,凡是有字的东西,她都保护地极好。 作业本也不例外。 “果子——哎,别看啊!” 本来夺掉作业本也就算了,他大不了不折了嘛,可是,当看到青木流果翻开他的作业本时,他稍稍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似是反应过来,忙要去抢过来,人家身子一偏,没抢到。 这—— 青木流果翻着作业本,一页页翻过去。 两人之间,什么躁动的声音都没有,仿佛只有那天地间最美妙的声音,纸张翻过的沙沙声,当然这是在青木流果耳里是这么认为的。 切原赤也见没抢过,不知怎么心口一团火就迅速往上烧了起来,灼得整张脸通红通红,拿过另一本扇着,扇了几下,颇不耐烦,又被扔在桌上了,眼神飘忽,有点心虚不定。 “小果子?” 没声。 “流果?” 仍然没有应声。 …… 好久,青木流果终于慢慢合上作业本,眼睛灼灼地盯着切原赤也,一手拿着本子轻轻摇着,一手的手指似有意无意地在桌上敲着。 切原赤也被她盯得有点发……虚…… 手颤颤地伸向那个本子,一抓,好吧,没抓到。 “那个……果子,我的……作业本……” 切原赤也心里泪,肿么感觉这句话,说得好……抖。 青木流果似是了解一般,唰唰翻着本子,“嗯,作业本。” 然后话锋一转:“那里面的作业呢?” “……” 切原赤也狂汗,这些,那些个什么试卷,本子什么的他,呵,他自己看看就行了,这这脸皮这东西,他想他还是有点的吧。 正在这时,教室里欢呼一片,原来修理冷气的人员来了,这倒是把注意力什么的转移了。 青木流果把本子放在前边,仍旧望着窗外,没在说话,像是这事从没发生过一样。 切原赤也迅速拿过本子,坐回座位,然后又偷偷瞥了眼后桌,心里哀嚎,不就是前边的几次作业都打了零分,后边的纸上画了……游戏中打斗的人物嘛!泪,这么烦躁的天还上课,只有这个办法最管用了! 可是可是,为嘛他有种有种心虚心得肾衰的赶脚……就算真田副部长偶尔抽查书包,然后,然后看到30分的试卷,也没有这么心虚啊!!! 接下来几节课,每当切原赤也打着盹打着盹快要趴到桌上时,猛地一惊,然后后知后觉的觉着后面有双眼睛……盯着他! 傍晚放学,青木流果站起身去打扫卫生时,经过切原赤也的身边时,声音低沉地说了句话,于是,某人立刻后背一凛,这热热的天气,他却感到背后森森地凉意。 如果说,有人生来就是另一人的天敌,那青木流果大抵就是切原赤也的天敌,没有任何缘由。就像眼缘这东西,谁能说得清。 青木流果打扫好卫生,拿过整理好的书包,走出教室,一阵闷闷的热意,她微低着头如往常一般朝网球场走去,走了一段路便忽然停住了脚步。 即使傍晚,阳光还是这般热烈,唯一有点变化的是本是白皙的皮肤在有点金黄的光线下也染上一层淡晕的黄色,也许那药的效果真的不错,本是青紫的痕迹一点点淡了很多。 西边的太阳将她的影子一点点地拉得又瘦又长,似一根杆子一样。 犹豫了片刻,她转身朝校门口走去。 于不想见的人,还是能少见一分便是一分。 回到幸村家,青木流果刚进家门,便听到欢乐的叫声从前边传来,越来越近。 “流果姐姐!流果姐姐!” 这般欢乐的叫声,听着如此愉悦人心! 或许连青木流果自己都没察觉,她本是清冷的目光在那刻变得柔了几分。 “流果姐姐,流果姐姐,我告诉你……”幸村姊雪自打做完作业便一直在院子里玩,时不时地探着头望着大门口,这不,她的流果姐姐一进大门她便眼尖地看见冲了上去,她自然而然地拉住青木流果的手,一张笑脸红彤彤的,“姐姐,我们的模型得了特等奖呢,特等奖哎!” 好似为了表达自己的兴奋之情,特意把重复了好几遍。 “姐姐,你来,老师还发了奖品呢!” 青木流果任由幸村姊雪拉着进了客厅。 桌上放着一个大大的盒子,还没有拆封。 幸村姊雪跑过去拿过盒子递到她的面前,一双大大的眼睛闪着兴奋的光芒,“姐姐,这就是奖品,只有一个哦!是我最喜爱的拼图了!” 青木流果接过大盒子细细看着,是一个大大的芭比娃娃的拼图,非常漂亮。 “姐姐,怎么样?” “嗯?”青木流果应着,看到她一张笑意的小脸,又说道,“嗯,很好看,漂亮!” 幸村姊雪听了忙凑到旁边,大大咧咧地性子立刻扭捏着:“我也觉得。”然后又说道,“姐姐,你打开它好不好,我好想看啊!” 青木流果一怔,不明白。 那边又说:“因为这幅拼图是姐姐和我一起做模型赢来的,如果没有流果姐姐的帮忙,肯定完不成,所以一定要流果姐姐亲自打开才行!” 一张小脸说得正经严肃,一点都不像刚才兴奋的模样。 手中的拼图似乎又重了几分,其实她也没玩过拼图,以前父亲答应过她也给她买一幅小小的拼图的,只是,直到后来,一直都没实现。 现在……更是不可能。 “好!” 青木流果应得很轻,轻到只有自己可以听到。 手在光滑的透明塑料纸上划过,柔柔地,她寻了一边,轻轻拆掉纸膜,更为清晰的画面立刻呈现在两人眼前。 打开盒子,幸村姊雪便“哇”地一声兴奋地叫了出来,抓起一把,摊开在桌上。 “姐姐,晚上我们一起拼,好不好?” 此时的幸村姊雪完全沉浸在手中的东西上,要知道从她拿到奖品,却硬生生憋到现在才打开,是多么的不容易。 青木流果从盒子里取出一片,证明是黄绿色的,就这么小小的一张。 思绪飘飞。 她似乎,从那里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画面很模糊,不甚清楚,不够她知道,那小小的身影就是自己。 小小地身影牵着旁边高高的身影,一只手在空中比划着,旁边的身影便时不时地点头,然后仰天笑着。 画面太过柔和,太过美好,她的眼睛竟有点涩涩地发酸,怕是眨几下,就有晶莹的东西掉落下来。 她轻微地抽了下鼻尖,闪了几下眼,头瞥过,手上的拼图也被丢落在了盒中,将盒子往桌上一放,淡淡道:“不用了,你自己玩吧!”说完,便不再看桌上的东西一眼,起身朝楼上走去,连后面幸村姊雪喊了几声也没应答。 作者有话要说:卡到这里,先发上来,后面女主的情绪总是没办法清楚的表达,写几遍都删了,烦躁中! 下面的就发在下一章中,我理好女主的感情线,在发上来,透露下剧情:拼图什么的最有爱,所以呢,当然是主上也在场喽……哈哈哈…… 看到前一章乃们留的评论,泪,好感动的说,这文的风格是我第一次尝试,所以几乎每章都是卡过来的…… 呜呜谢谢支持! 还有,我看评论乃们好像都特特特喜欢虐主上( ⊙ o ⊙ )可以弱弱地问一下,为嘛为嘛吗? 主上泪啊!!! 20第 19 章 19 谈和谈和…… 回忆是一把抹了蜜的刀子,舔着上面的蜜,流着自己的血,最后,分不清蜜是甜是苦,血是腥是涩。 温暖? 原来,曾经她也这般纯真过…… 原来,曾经她也这般撒娇过…… 原来,曾经父亲也疼过自己…… 原来原来,原来所有的原来都需要从遥远的回忆寻找…… 可是…… 青木流果顺着门背滑下,坐在地上,双手环着膝盖,头轻轻地磕在膝盖上,眼神暗淡无光。 可是……这些回忆是会抽走她所有的力气,是会……要了她的命啊! 因为太过温暖,温暖地她好几次想要永远沉浸在梦中不愿醒来。 晶莹的东西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悄悄落下,痛苦脆弱永远喜欢偷偷躲在暗处,仿佛见不得光似的。 如果只是一片小小的拼图……如果单单只是一块小小的拼图而已的话…… 可,即使在不经意的东西,一旦惹上回忆这玩意,它便不再只是一样……东西而已…… 幸村姊雪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事,也不知道自己犯了她流果姐姐的哪样禁忌,她就,她就不理她了。 她踌躇在青木流果的房门前,有好几次想要伸手敲门,却又胆怯的收回了手,手里捧着一大盒的拼图,不知该怎么开口。 最后还是一步一回头,怏怏地走到楼下。 坐在客厅里,难得的安静。 幸村姊雪盯着电视里闪过的一幅幅画面,觉着索然无味,一双眼时不时望向楼梯口,然后再看一眼挂着的大钟。 一分一秒都觉得……坐立不安。 第几次,第几次那么那么讨厌哥哥回来地那么晚。 本是拿到拼图的美好幸福的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 待幸村精市回到家,走进客厅便见到幸村姊雪一副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拼图。 眉尾一扬,用一种调侃欢快的语言打趣道:“难不成,这个就是你做模型得来的奖品?” 幸村姊雪听到他的声音,顿感哥哥的声音如那天籁,好听极了,一张绷着的小脸立刻笑靥如花,放下手中的拼图,站起身扑到幸村精市的怀里。 “哥哥,你可总算回来了!” 听到这句话,好像……幸村精市很开心:“原来阿姊一直在等我啊,这么想念你哥哥啊!” 幸村姊雪的身子一顿,声音情绪什么的立刻像瘪了的气球一眼,漏了气。 幸村精市觉察异样,揉着她的头,低声问道:“怎么了?作业不会了?还是……又闯什么祸了?”看着那张小脸的表情,幸村精市知道闯祸什么的定是……□不离十。 幸村姊雪抿着嘴,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 犹豫了片刻,还是诺诺地说道:“哥,我……我好像,真的闯祸了!” …… 幸村精市点点头,手里把玩着一个个拼图,听着幸村姊雪……娓娓道来。 原来,事情还和她有关。 嘴角留着一抹玩味的笑。 “哥,你说,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还是怎么了,怎么姐姐就突然不理我了?”幸村姊雪扯着精市的胳膊晃着。 瞧着自己妹妹紧张的表情,哎,真是感叹,想着他生气的时候怎么就不见这小不点对自己也是这种态度呢,好像……好像待遇好有差距啊! “哥——” 幸村精市拍拍她的脑袋,笑笑:“不会啊,阿姊这么可爱,流果姐姐怎么会不理你呢。” 幸村姊雪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一把拿开头上的爪子,“哥,不要用小孩子的语气跟我说话,我长大了,你这种语气完全就是哄小朋友的,再说一次,我,不是,小孩子!” 幸村精市微微笑着,他知道,小孩子通常不会承认自己小的,于是又换了个口气,“那好吧,嗯,依我看,你流果姐姐肯定是想到什么事,没听到你说话,等她想清楚了她就好,所以,你也不需要乱想什么。” 幸村姊雪狐疑:“是吗?我怎么感觉你在忽悠我!” …… “好吧,不管你是不是忽悠我,哥,你能帮我一件事吗?” “嗯?” “帮我说动流果姐姐和我一起拼图好吗?好不好嘛?哥——求你了——” “……”半晌,幸村精市怔怔地说出一句话,“由哥哥陪你拼不好吗?” 结果,立刻。 “不好!哥你……”声音戛然而止,幸村姊雪眨了眨两下眼,眼一眯,笑脸换上,“好啊,怎么不好,不过,要是流果姐姐也一起,那就更好了,呵…呵呵……哥,你说是吧!” 哥,你说是吧! 他……能说不是吗?妹子都把亲哥哥遗弃了…… 幸村精市望着眼前的门,这是他……第二次,敲门吗? 青木流果无法理解,这人今天是阴魂不散了。 门半开着,脸上表情也不是很好,也许是刚才情绪太过激动还没缓过来的缘故,心情也不是很好,见是他,便敛下眼,作势要关上房门。 幸村精市手一挡:“我有点事要跟你商量,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时间吗?”这样礼貌的说话,总不会错吧。 青木流果吸了一口气,撇开头,不想看见他:“可我没有什么事要跟你商量。” “其实,站在门口说也可以,不过……” 幸村精市稍稍侧了□子,后边不远处地面上,有个小小的黑影动了动。 青木流果望去,自是看到了。 是……姊雪…… “什么事,说吧。” 青木流果关上门,大有早说完早滚蛋的意思。 幸村精市也没在意,扫了眼周围,几扇窗子都开着,房里很是闷热,再瞧墙壁上的空调,也没见开过的样子,他走过去关上窗户,又巡视了一圈,问道:“遥控器呢?” 遥控器?什么遥控器? 幸村精市低叹一声:“那我就冒昧地找一下了。”说完便一个个打开抽屉,在右边下面一个小抽屉里,安然躺着空调的遥控器板。 “你倒是不热啊,这样的天气也能不开空调。” 他现在似乎有点了解她的性子,说话什么的也不会期待她立刻回答,其实某种程度来说,这有种是在与当年真田弦一郎相处的即视感。 青木流果站在一边,倒像是她进他的房间一般,看他来来去去。 她不明白,昨天还怒喝的人,稍后就送她药膏,更不明白今天的种种。 在食堂里,明明两人都彼此厌恶,为何还要抓着她的手不放要与他一起吃饭,说实话,自他坐到她身边那刻,她一粒饭都未动。 还有那药膏,她明明就搁在……呐,搁在桌上没带,他不会是又去买了一盒?会有这么好心? 还有现在,替她找到遥控器,甚至不问她喜不喜欢,主观意识地认为开空调是一种理所当然。 这个人……他到底想怎样? 幸村精市又不是没有注意到人家那充满戒备的眼神,顿时有种强大的挫败感,他,真的有那么坏吗? 他靠着书桌,双手撑在书桌上,望着她,笑意盈盈:“不用对我这么充满戒备吧,我真有那么可怕?”他自我觉得长得很不错,即使脸蛋阴柔了点,但也不忽视美感的存在。 青木流果撇过头。 她,很讨厌他的笑。 “嗯~看来长得太帅也是一种错!”幸村精市开始自娱自乐,他可是见到她眼里的厌恶了,可是她越厌恶,他就越想笑,“阿姊的模型是你帮她完成的吧!” “……” “看来做得很成功,拿到了特等奖。呵…阿姊可是从没拿到过一个奖呢!” 这话……幸好阿姊妹子不再没听到,不然……呵…呵呵…… 青木流果想不通,幸村姊雪这么聪明可爱的妹妹,怎么就会有这样一个……哥哥。 “听说你很强,做模型!” 哦?说话了! “嗯,还行吧。” “拿过很多次奖?” “一般参加都会拿到的。” o__o"… 青木流果觉得自己的心情开始有点起伏,别误会,那是气,生气的气! “是吗?” “可以去我书房参观一下,我……不介意的!” 可是……她介意! 幸村精市继续说道:“其实模型并不难做,就算做得不好看也无事,只要自己努力了,即使难看没得奖也会格外喜欢的。” ……他这种自言自语式的说话是在赞扬他自己什么吗,为什么她会觉得他有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感觉。 “呵……”幸村精市双手环胸,低声轻笑,“跟你说话,总感觉我是在自言自语呐~嗯,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好点了吗?” 空调的冷气渐渐有了效果,室内的燥热感一点点的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丝丝凉意,清清爽爽的感觉。 青木流果瞥了一眼,声音冷冷,带着点不耐烦:“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幸村精市眉间一挑,朝床上看了一眼,笑:“怎么,就打算这么站着跟我说话吗?不坐下吗,或许,坐下后我们会好好谈的。” “我们……”青木流果走上前,来到幸村精市的跟前,所以说,矮个子真心不好,得微微仰着头才可以,还给对方一种俯瞰高高在上之感,实在不好,她又退后两步,“我们之间真有那么多事可谈?” 幸村精市笑着“嗯嗯”了两声,“有啊,你看你也会继续在我们家住下去,而且住到何时也确定,所以无论作为室友还是什么,同一屋檐下,我们,能不能谈和呢?” “谈和?”青木流果佯装深思,走到窗前,望着外面,“我觉得我们没有谈和的必要,而且,我在你们家不会住太久,或许……” “或许什么?” “或许明天,或许下个星期,或许……很快就会走的。所以没必要这么麻烦来和我谈和。”她转过身,对上幸村精市的眼,“这样说吧,我很讨厌你,对你一点好感都无存,一开始,我会因为你的眼对你存有一丝好感,但后来……我不喜欢勉强我自己,勉强自己和一个讨厌的人谈和。而且我觉得你也是讨厌我的,对不!既然这样,你觉得我们还有谈和的必要吗?还有收起你假假的好心,药膏也罢,吃饭也好,我不希望在我视线内经常看到你的身影。” 一席话讲完。 幸村精市只是静静地含笑听着,如果注意一些细节,你会发现他的右手搭在臂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很有规律。他脸上也没表现处多大气氛恼怒,只是像听一个故事一样,时不时地会轻微点一下头。 最后听完,他轻笑着出声,倒是青木流果不大明了这反应,一双黑眸紧紧地盯着他。 “这么直白的谈话,还真是伤人呢!看来你的情商……不高嘛!” “……” “真不知道真田怎么会给你这么高的评价呢!我还……真没看出来!” 青木流果一愣。 真田?真田弦一郎? “他,他说我什么?” 青木流果望着他,声音带着点紧张。 果然…… 幸村精市站直身子,走过去,微俯着身子,对上她的瘦瘦的脸,眼里闪着一抹蹙笑。 “他对于你而言……还真是不一样啊!”遂而站直,“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对他……一见钟情的?” 一见钟情? (⊙_⊙)?一见钟情! 青木流果无法理解这人脑袋里是什么构成的,这和一见钟情有什么关系。 她睨了他一眼,“这个,你不需要知道。” “是吗?”幸村精市点头,“那……真田怎么评价的,我想你也不需要知道!” 这……这人…… 青木流果被气的不轻,转过身,视而不见,视而不见! “或许你可以自己去问他,这样更为直接。”幸村精市看着她转过来气愤的小脸,心里颇乐,终于看到面瘫以外的表情了,“不是吗?” 作者有话要说:(⊙o⊙)我我我我到底虐的是谁啊啊啊啊啊!!! 不过乃们放心,肯定得是咱们主上先恋上咱们家果子的,所以,印象开头就这么差,后面翻身可想而知……遥遥长路啊…… 不过主上是肿么喜欢上咱家可爱的果子的呢??? 奸情,奸情!!!怎样才能来点奸情呢!!! 每次写文都要看着主上的像才能有点感觉……呜,结果yy的一脸鼻血……噗……深深地被主上……迷住了…… 呜呜看到婷玉妹纸留了这么多的言,好感动的说,谢谢妹纸!谢谢各位留言的妹纸,看到有人崔文真心好感动,这代表这文有人看的对不!!! 这种风格的文一开始就知道看的人不多,文风又慢,因为作者本人喜欢细水长流…… 呜呜……再求留言…… 21第 20 章 20 长谈长谈…… “生气了?!” 这样的语气,似乎更带着一种笃定。 幸村精市拿过桌上的药膏,低着头,把玩着手里的东西,“你是比我小一岁吧!” 青木流果不知道他想干嘛,没点头也没摇头,不过这个他不是早应该知道了吗? 幸村精市抬头望向她,眼睫轻眨,唇角微勾:“比我小一岁的人还在我面前摆出一副老成的样子,唔,若是弦一郎也就罢了,男子气概什么的也是不错,很有震慑力,但女孩子学他就不好了,偶尔生气一下也是不错。” “……” “我可是很讨厌比我小的人在我面前装深沉,嗯,这样会让我觉得……我老了!” “……”他,这是在开玩笑吗?是在开她玩笑吗?“那你可能得忍受几日了,不过,应该不会很久!” “呵…是吗,我还没说完呢,别急!” ……她,有很急吗? 幸村精市又换了姿势,靠在桌前,“你很喜欢真田弦一郎吧?” “……”拒绝回答私人问题。 “据说面瘫的人,恋爱运都不是很佳,而且我与真田是一起长大的,自是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子,你觉得他会喜欢你这样冰冰冷冷的人吗,他是个木头,你也是个木头,两桩木头在一起,你觉得会发生什么关系吗?” “……”青木流果深吸一口气,望着他,心底疑惑加无语。 这人到底来她房间干嘛的,是在说他对恋爱什么的很精通吗,可是,这跟她和真田弦一郎有什么关系,她也从没想过要恋爱啊! 还是想陈述一个事实,那就是她和真田学长……都是木头? 这么直白,看来,“你的情商也不是很高!” 幸村精市一愣,呵呵地笑起,“彼此彼此,比你稍微高点!” “……” “知道之前我为什么这么针对你吗?” “……” 幸村精市睨了她一眼,将她的表情收入眼底,其实他压根就不用看的不是,如他所说一桩黑色的……木头而已,除了之前稍微表现的冲动生气了点,这会儿又……沉寂了! 哎…… 莫名的,他在心底叹了口气,想不通,实在想不通母亲所说小时候两人手拉手抓青蛙会是个怎样怪异的情景,他拉着一个木头? 还是,木头拉着他? 额……怎么想都觉得,哪里不对! 问题是,那时候的他真的对一个……木头产生好感,难道小时候的自己还有这种……恶趣味? 还是,她,小时候并不是这样的? 会有阿姊那么……可爱吗? 所有的谜团都沉寂在回忆深处,所有的答案都随着记忆的模糊不清而变得……耐人寻味! “我想你知道立海大的网球部吧,也应该知道我是网球部的部长兼教练吧,而真田弦一郎是部里的副部长,这些,你都应该知道的对吧!”幸村精市收起心思,脸上的表情也有之前似玩世不恭的状态转为正经模样,这也是他改不了的一个习惯,只要是谈到网球,他就会变得比一般时候严肃很多,他要管理的是网球部上上下下所有的球员,重责在身,如若没有一点震慑力,怎么可能管好整个网球部。 他继续说道:“我和真田弦一郎是自小一起长大的,又因喜欢同一爱好,所以走得也更进,应该说,我身边最为了解我的就属真田弦一郎了,而我也是最为了解他的一个人。两年前,我和他一起决定进入立海大,知道为什么选这所中学吗,因为它的网球部是整个神奈川最为出色的。从入校的第一天起,我们两就立下誓言,带领整个网球部拿下全国大赛的冠军。这并不是夸大,事实上,在过去两年,我们没有败过一次,拿下两届的全国大赛冠军,但是,这并不代表什么,而今年,是我们的最后一年,带领立海大,实现全国三连霸,是我们最终的目标!” 带领立海大,实现全国三连霸! 是怎样的张狂,怎样的自信让他说出这番话! 青木流果捂着胸口处跳动的心脏,就像沉寂多年的一块石头忽然崩裂一般,一种叫热血的东西四处流窜。 她望着他。 这才是真正的他吧! 严肃、认真、谨然、霸气、强势,这样一个男人,从口中说出全国三连霸! 他的神色是一种她从没见过的让人为之震撼的认真,他眼里闪着的是一种耀眼到刺的光芒,自信到张狂,这该是有何等的实力才会说出这一番话。 幸村精市也看向她,两人视线忽地对上。 青木流果喉咙口滑到,心骤然一跳。 他很强势,她承认。 因为在此刻,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紧迫感。 她固执地与他对视,望着他,企图望入到他眼孔伸出,那深暗的墨紫色深处,但是,徒劳。 她寻到的只有——执着! 更似乎是,执念! 很深很深…… 深到……让她震撼,让她……感动! 呼…… 青木流果近乎逃一般的移开视线,心中谨然一松,她最后还是没办法直视下去,他的眼神,太过慑人! 心口的跳动慢慢地缓和下来,她这时才回过神来,她需要思考什么。 只是,她不解……这和她有什么关系,她不会网球也不是他们网球部中的一员,他对她说这一番话到底是为什么? “如果是因为之前我对你的冲动,让你感到不好受的话,我……向你道歉!” 过了好久,她听到什么,她听到了什么,他在……向她道歉,她猛然转过头,这般骄傲的人…… 为什么? 这时,幸村精市已经敛下刚才气势,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不用这么惊讶,我……也不是什么坏人。” ……他,这转变,还真快。 幸村精市一步一步向她走去,在她身边停下,望向窗外,此时已经夜黑,外面闪着隐隐的灯火,屋内清凉,望向外边似乎也不会感到窗外是怎样的炎热闷燥。 只是隔着一块透明玻璃而已,就已经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似的。 那他呢,隔在他身上的,又何止是一块玻璃那么简单! 青木流果本就是个敏感的人,因为一些不一样的事,她比别人更容易感应到周遭人散发出来各种喜怒哀乐的情绪。 而此刻,她却感受边上之人隐隐散发出一直……孤寂感,还有刻意压抑的……悲伤? 是她的错觉吗? 待她想要更加确认几分时,边上传来低低的声音。 “因为弦一郎。”幸村精市低头朝她看了一眼,又重复一遍,“因为弦一郎,所以我才这么针对你!” “为什么?” “刚我也说过,最了解我的应该属弦一郎,而我,也应该是最了解弦一郎的人。知道吗,因为你的出现,弦一郎变得……变得有点异样。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对女性感兴趣的人,这点,恐怕整个立海大的人都知道,学校里也有许多女生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向他表白,可是最后结果怎样,都被他冰冷的气势吓了回去,有几位女生还蛮有毅力的,至少我也见过几回,表白多次,每次都被无情地无视,甚至有一次真的是惹怒了他,而他又是风纪委员,于是结果可想而知。不过自那次之后,呵…倒是表白的人少了点。” 幸村精市轻笑一声,依旧望向窗外,“你知道吗,向他表白的女生,从无例外,全部被拒绝。从不例外……” “但是这次,你却成了特例!” 忽然话锋变得有点锐利。 青木流果不自觉地向后一退,总觉得,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幸村精市望向她:“你知道他今天跟我说了什么吗?” 青木流果望着他:“什么?” 他一笑:“他说,他竟然说我欺负你!” 青木流果一愣,她没想到真田弦一郎会这么说,不过……他说的确实是……事实! “一个从没对任何同龄女性表示过任何维护的人,你不觉得,这很异常吗?还有之前,我不知道你和他到底谈了什么,让他对你评价骤然改变,本来那次他是好心要拒绝你,可是后来,却又变成了维护你的人,即使我很好奇,但你们俩都不说,我也没办法猜到什么。但无论如何,都不能否认一个事实,弦一郎开始在乎你了,你说,我这是该恭喜你吗?” 在乎? 青木流果微微吃惊,低着头,她想到那日,他背对着她说出的那句话,他说,那就把他当做哥哥! 当时她还以为……还以为只是玩笑而已,毕竟,毕竟…… 难道那是真的? “他,真的在乎我吗?” 青木流果抬起头,一脸的小心翼翼,连声音都变得轻柔了,还带着不可置信。 她双手紧握,心跳加速,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含着希冀望着他。 幸村精市本想用讥诮的说话声,但看到那双眼,那张脸,怎么也……狠不下心,正如他自己所说,他其实也不是个坏人,索性撇过头。 “真田的性格不是一个容易被外物影响的人,以前是,以后……”以后他还真不知道,“所以,我不希望你会成为影响真田的那个人,因为,他必须全神贯注地去打球,毫无任何杂念地去打球。” “……”青木流果没有得到期待的肯定,眼神暗了暗,“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你还不明白吗?” 她需要明白什么吗? “我不希望也不赞成你和真田弦一郎谈恋爱,至少……”至少现在不可以! 青木流果恍然,看着他,“我没有,我没有想要和真田君谈恋爱!” 幸村精市眉梢一挑:“是吗?你觉得这话,可信吗?那你说你为什么接近弦一郎,你们以前可是不认识的哦!” 青木流果撇过头,为什么为什么,她能说吗?双手紧握,不,她不能说,也……不想说!她的次郎叔叔只需要她一人知道就可以了,这是她的秘密,她一个人的秘密! “说不出来了?”幸村精市反问,见她一张脸又恢复到冷冷的气质时,叹了一口,“算了,那……” “那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我只要求你答应我这件事,行吗?” 语气似乎有点请求了…… 青木流果抬眼,不知道他又要干什么,却见他已然靠了过来,凑到了她的耳边…… …… “为什么?” 似乎她今晚问了太多的为什么。 幸村尽是站直身子,轻笑,“因为我把所有的希望都压在了真田身上,他……现在是我唯一的希冀!” ……这话,好严重的感觉。 “为……” “不要再问为什么了,你不觉得你今晚已经说了很多话了吗?” 青木流果一愣。 “刚见你时可没见你这么多为什么,嗯……看来今晚的调/教很成功啊,至少你今晚说了到这儿以来加起来所有话的总和了!” “……” 为什么她有种先前严肃气氛什么的都不是真实发生过的感觉,还有,这个才是他的真性格吧!!! 幸村精市走到桌前,脸上愉悦:“你没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我们的约定哦!额,还有……”他晃晃手上的药膏,“这个晚上睡觉前再涂一次,明早就会消掉的,不过话说回来,你的皮肤还真嫩,其实我也没用多少力啊!”最后一句当然是有点自问自答的赶脚。 青木流果索性不答,看着他所有的动作,直到他朝门口走去。 “啊,对了,阿姊想邀你一起玩拼图,你刚冷着脸,她还以为你生气了呢,这小家伙可紧张你,都快超过对我这哥哥的紧张了呢!” 青木流果这才想起,她当时…… 幸村精市见她没表态,打开门,继续说道:“如果觉得不舒服的话,不去也可以,我会跟她说的。还有……”他讪讪一笑,“哭其实没什么的,就像洗澡一样,帮你洗洗眼睛而已,洗去脏污,才会清澈不是。笑也是如此,都是身体的一种本能,不需要抗拒压抑,自然而然就好,可不要真成了面瘫,这样,可是会很没意思的。” 青木流果……震惊地杵在那…… “在能笑的时候多笑笑,能哭的时候就哭,能打球的时候……就多打打,其实这样,真的很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呼……修改完了……重新写了一遍……大家默念先前看的都不是都不是都不是故事情节神马的 其实大家应该猜到主上的用意了吧 恩恩跟着我默念:主上是个好人主上是个好男人主上是个温柔的好男人主上是个温柔帅气的好男人……如此循环…… 总算,这章我改得满意了…… 求留言求撒花……为嘛我每章都求……六一了,乃们给我点礼物吧,只要留言……嘤嘤……卖萌打滚不可耻…… 话说今晚我会去上海,所以会晚点更,尽量在十一点之前更,反正,十二点之前肯定能更…… 22第 21 章 21 探寻探寻…… 第二天的天气不是很好,一早就阴沉沉的可怕,走到外面,风吹过,长发飞扬,很是凌乱。 青木流果难得将长发扎起,露出白皙的耳根。一张脸本就不大,这下更显的小,是个典型的瓜子脸。当幸村精市从楼上下来,看到站在院中的人,也是一愣,其实,她不算丑,应该说是很美。 有点似冷美人,但又缺点什么。 若是脸上神情再柔和一点,或是有个笑容也好,定是极漂亮的。 而且她的眼睛异常的清澈,看人先看眼,这话倒是说得不错,若是一个人的眼生的漂亮清透,那此人就算再丑也是丑不到哪里去的。 “早啊!”幸村精市朝她一笑。 他走到院子里,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望着阴阴的天,又朝她看去。 “看来今天不是个好天气,过会儿就得有场大雨吧,嗯,我觉得我们应该现在就去学校了,不然等下雨大了,就有点麻烦。” 果然,他说的不错。 等他们刚进学校大门,豆大的雨点就直直劈下。 幸村精市笑着叹了一声,语气似是玩笑似是可惜:“看来今早的锻炼得取消了,嗯,真是便宜了切原啊!” 真田弦一郎对他的这种语气已经产生免疫力了,倒是青木流果,想到昨天一身湿哒哒的切原赤也,忍不住问道:“你们早上也要训练?” 真田弦一郎答道:“不是,只有赤也进行特训。” 青木流果低头听着,想到昨晚某人说的一番话,偏头朝那人看去。 哪知幸村精市也正望着她,见她看他,唇角微微一勾。 人家说眼含深意,他是笑含深意。 直到上课,青木流果也是想着这事。 人有一颗求胜之心固然是好,而要是三连霸也是极好,只是,胜利失败与否真的有那么重要? 这也是她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自小,父母就因各种事,对于她的学习成绩也不是非常看重,好在她自己喜欢看书,不过这也是无法的,当书本成为自己唯一的玩伴时,它怎么都是可爱的,所以她的成绩一直都还是不错的,落入谷底之类的事基本没有。再者对于体育竞技之类的运动,她也从来不擅长,除了跑步,跑步只要一个人就好,而其他大多都是一群伙伴一起玩,别人都不肯与她一起,通常都是一个人呆在树荫底下看他们玩,开始是羡慕,后来渐渐的就淡了,通常拿一本小书坐在那照样看的津津有味。 所以,对于胜利的执着,她从没有过。 热血、激情,这些字眼也都似与她隔绝一般,从没找上门过。 可是,昨晚,她望进他的眼里,她是真的看到了他眼里对胜利的执念,很强烈很强烈,还有一份沉重,两者皆是让她震撼。 原来,一个看似风轻云淡的人,也是可以有这般深的执念的。 只是,她不能理解,照姊雪口中的哥哥,他应该已经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可为什么…… 难道…… 这就是他与她世界的不同之处? 她的世界时一片灰暗,那他的世界呢? 窗外的雨下得噼里啪啦,打在窗棱上,溅散的水珠散落在黄色的课桌上,密密麻麻,还有些被风一吹,飘到她黑色的头发上,一粒粒晶莹粘在发间,潮潮湿湿的。 冷不禁地打了个寒颤。 还真是个偏冷的体质。 可是又极偏爱这样的感觉,说起来还有点自虐的倾向,极爽! “啪”的一声。 窗户被毫不犹豫的关上。 “这雨都落进来了,到时感冒了可别传染给我,你还真是比我都不靠谱!” 原来已经下课了。 青木流果瞧着已经坐回椅子一摇一晃的切原同学,眼里闪过一丝温柔,然后视线不期然落在那椅子上,有点不好的预感,这是他第三次偷偷换来别人的椅子,总感觉,它的寿命也不会超过一个星期。 不过,这样的感觉,正常吗? “你肚子上的猫爪好了点没?” 以前总觉得出口关心别人是件别扭的事,现在说出来倒像是顺其自然似的,好像……也不是很别扭。 或许,可能也跟人有关系。 他怕是她至今见过最特别也是最可爱的人了,而且总是时不时给她一种邻家小弟弟的感觉,难道这是做姐姐的感觉? 不提还好,一提…… 摇晃的椅子一个急刹车,停住。 切原赤也一改平和的脸面,眼睛立刻成刀子眼,眼角闪着星光,整张脸阴险险的,双手握拳,“猫!哼,野猫白猫黑猫无论哪路小猫通通成为我切原赤也的头号敌人,见者,杀!无!赦!”双手做成刀状,“杀杀杀!!!” 忽然又一变脸,两行泪直下,趴在青木流果的桌上嚎啕大哭:“小流果,呜呜,你到底带我看的什么鬼医生嘛,他到底懂不懂治病啊,哪有治病不让人家吃东西的,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那还不让我饿死,我我我都已经好久好久没吃好吃的东西了,我的虾我的海带我的鱼……小流果……” …… 青木流果呆呆地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好像这些不能吃,是挺正常的啊。 “你还是可以吃饭的,不会饿死。” 最后……这应该算是安慰吧! “你觉得白米饭也能吃得下??”这在切原赤也看来绝对不可能,天知道,一顿没肉吃就已经够他受的了,“那还不如跟着丸井学长还有蛋糕吃呢,啊对了,今天傍晚桑原学长要给我们买雪糕吃啊,哈…哈哈,小果子你也去好不好好不好?” “……” 当然,切原赤也还是打着小主意的,嘿…嘿嘿…… 青木流果打算无视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巾,擦着被雨水打湿的桌面,扯开话题。 “你们网球部谁打球最厉害?” 提起这个,切原赤也也是懊恼,不过话里还是透露着尊敬之意,“当然是部长大人喽!” 擦着桌面的手一顿,“他……很厉害吗?” “那是!”切原赤也重新坐回座位,摇晃着椅子,脸上满是骄傲之情,“我们部长可不是赖的,要说整个神奈川都难找出一个能与他匹敌的人,他,才是真正的王者!” 青木流果听得入神。 “我们立海大网球部有三大鬼才。” “鬼才?” “嗯!一位是部长大人,一位是真田副部长,还有就是柳前辈,他们三个基本上就没有吃过败仗,当年全国大赛也全都靠这三人才拿下冠军的,不过,话说如此,我也其实很厉害的,除去这三人,我就是第一,哈哈哈,以后我可是要像部长大人那样成为no1的人物!” 青木流果拿着书本翻着,若是照切原这么说,那他……真的好像很厉害! “不过……”他的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一点都不像平常精力充沛活蹦乱跳的人,“要是部长大人一直能陪我们打入今年的全国大赛就好了!” 嗯? 青木流果停下手中的动作,有点听不懂他的意思。 “他……不是部长吗?” “是啊,他是部长,还是教练呢!小流果,部长大人才是我真正崇拜的人,真的!”切原赤也忽然变得极为认真严肃,望着青木流果,一双眼认真地望着她,“你有见过哪所学校的网球教练也是个学生吗,还是个初中生吗?没有吧!” 他摇着头:“至少我是没有见过,可是偏偏我们部长做到了,你看他多厉害多强大,他竟然成为了我们网球部唯一的教练,别看部长只是个初中生,他的处事能力一点都不比其他学校的教练差,甚至是更好!立海大的网球部是不错,很强,但是还没强到可以连霸全国大赛两届,这亏了谁,其实大部分功劳都在部长身上,别看部长总是一副温柔的面,我告诉你哦,我们部里最怕的就是部长大人,他好像总能想出折磨你的法子来,但最后却都是为你好,这也是我们全部人员对他又敬又怕的原因!” 他向后边的椅子一靠:“可是,这么强的人……却……”抽了抽鼻子,脸上像是立下坚定意志一样,“小流果,你相信我吗?” “嗯?” “相信我也会带着立海大拿下全国冠军吗?” 青木流果望着他,他此刻神情认真,眼里闪着灼人的光芒,那是一种坚定一份执着一份自信…… “会的!”拥有这样眼神的人,一定会的。 切原赤也一笑:“是的,一定会的,我一定不会辜负部长和副部长的期望,一定会带着立海大拿下大赛的冠军!” 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无论有多少强敌,他都一定会的! 在那一刻。 她好像有点明白……又好像更迷惑了! 胜利,到底是什么? 这天,天阴阴沉沉时不时地下雨,所以网球部也取消了锻炼,休息一天。 难得,她与他一起回家。 她如果记得不错的话,她昨晚还警告过某人不要经常在她眼前晃荡,可是,好像她说的话,他都没听进去。 他说:“一起回家,下雨天不安全,到时母亲会着急,挨骂的会是他。” 于是…… 就现在这样了。 雨水噼里啪啦地打在雨伞上,两人一前一后,她在前,他在后。 真田弦一郎由于是风纪委员,傍晚开会,所以不和他们一起。 这下,还真是难得的两人一起回家。 青木流果还是不习惯与他相处时间过长。 昨晚他最后走的时候说的那一段话,明显就早已知道她哭过了,那一刻,她是震惊地杵在那,她以为她掩藏的很好,还是特意把眼泪擦得干干净净,平缓了气息才开得门,不知道哪里露馅了。 一个总是能看透你的人,除了让你感到害怕恐惧之外还有什么,她不知道。但唯一确定的是,她浑身不自在,时刻戒备着,浑身的刺竖起,唯恐别人再次将自己看穿,已经赤/裸/裸地被扒开了两次,再不能有第三次了! 她走的不是很快,习惯慢走,沿路的风景有时候比家里的更好。 好在雨伞遮挡了自己,就像一屏障一样,挡住了那股视线,这让她稍稍防松几分。 “要是部长大人一直能陪我们打入今年的全国大赛就好了!” 这句话一直在她的脑海里盘旋。 这话……到底什么意思? 身子骤然停住,心口猛地一提,望着溅起雨水的地面。 不对,这些……这些都跟她无关的,是啊,都无关的,她怎么这么关心? 这……不像是自己! “怎么了?”幸村精市见她骤然停下,有点不解,走上前,然后看到她手腕,抬眉,“昨晚一定没听我的话吧,不然今天这淡淡的痕迹早就不见了,你是想时刻让我内疚吗?” 青木流果低眉,肯定是今天自己想多了,这人……其实一直都这么惹人讨厌。 她没答话,看也不看他地往前走。 既然他这么强,那为何还要说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真田学长身上呢,不懂! 青木流果深吸一口气,闭眼,睁眼,好,不去想关于这个讨厌人的所有事了! 幸村精市望着远去的背影,站在原地,手指敲打着雨伞的柄。 他昨天说了谈和,自然是希望好好相处,毕竟同一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是对气什么的也不好,何况母亲大人可是三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照顾这个“妹妹”啊! 可是也不对啊,他有和她对气吗? 难道,自己真的让人这么讨厌了? 魅力值急降? “嗯,看来确实是沧桑了,不复当年魅力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数量,总感觉不够塞牙缝,唔,再码( ⊙ o ⊙ ) 看了大家的评论,非常激动与感谢! 嗯,到这儿我还是想多啰嗦几句为主上漂白几句嘿嘿,不喜欢的可以无视无视哈,只是顺一下故事情节而已: 一 主上不是万能之人,他只是一个初中生而已,也就只是个三年级的初中生而已,虽然他各方面都非常优秀出众,但人无完人,所以再好的男人也还是有缺点的 二 主上与女主之间不是一见钟情型的,依主上的条件,再好的女孩子他又不是没见过,而家里突然来了一个比较沉默怪异的女孩,也就保持一种待客之心而已,不会多加关心也保持一定距离,更谈不上一见钟情。本来两人可以相安无事下去,但女主突然的对真田好感,让他更为注意她,只是注意而已。再加上主上心里藏着事(后面会说明,其实我觉得乃们应该猜到了)再加之对网球的执着对胜利的执着,让他不希望有一点风吹草动影响真田弦一郎影响整个网球部,所以,就表现的极为私心了(其实在男主这一方说,主上还是没怎么渣的) 三 主上是有点知道女主的过去,但相对来说也就知道点事情的皮毛而已,再依自己的推论,觉得女主可能发生了什么事,但这事到底对女主伤害多大,他并不清楚。 四可能这其中两人还没多大关系,而依主上的感情,不是一见钟情,定是两人磕磕碰碰的产生的感情(纯属自我理解哈,别介意)所以,必须得制造些矛盾才行(就说这作者是后妈后妈),摩擦摩擦摩擦起电这个道理大家都懂的,恩恩,好基本先说到这里。 至于有读者说文风的问题,我也看了一下,有些地方确实有点怪,谢谢提出,下面的章节我会注意的,额,怎么说呢,本文的文风可能确实不讨人喜欢,但我想尽量制造一种轻松的阅读氛围,所以…… 还有关于幸村母亲对女主好,那时因为幸村妈妈知道女主的事情,所以想对她好,人之常情。至于小姊雪,本就小孩心性,你给她点糖她自然就黏着你不放,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性子直爽 至于真田,像伟岸叔叔的感觉,他也是想到自己的侄子,再者画的原因,还有女主本身散发出来的气场的原因,人家真田叔叔可是很敏锐的哦 至于小切原嘛,总感觉女主身边应该多一个可爱开朗像阳光般一样的朋友,单纯直爽,我觉得小切原最合适! 好了,解释完毕!前面可能有写的不好的地方,请见谅,后边的一字一句我都会更加琢磨! 至于故事发展的紧凑,应该快要到第一个高氵朝期了,尽量在后面三四章!用前面大量笔墨来描写两人之间的故事,总需要来点铺垫,前面可能悲了点,保证,后面绝对会甜死人不偿命,主上翻身成为绝世好男人的! 23第 22 章 22 打算打算…… 新家吗? 虽然住在幸村家也有一个多月了,但青木流果一直刻意地避着与这家人的亲密接触,比如一家人坐在客厅看电视谈话的时候,她总是默默的第一个吃好饭回了自己房里,楼下的欢乐总与她无关。 又比如饭桌上的谈话,有时或多或少离不了学习这些事,而这些又是与她无关一样,仿佛她就是一个看客一样,看着别家的幸福温馨。 何谓家? 这儿并不是她的家。 也就只是一个住处而已。 她承认他们一家对她都是极好的,有什么好吃的都是把最好的给她,真的很好!她亦不是没有感动,只不过,这种好,太好,好得她就是一个客人罢了。 青木流果将箱子里的米色披风拿出,抱在怀里,里面掉出一样东西,飘落在地上,是那张残碎的照片。 照片上是一位年轻的女子,也是一头乌黑的长发,一张瓜子脸,细看与她倒是有几分相像,不过却比她更美,因为那笑,笑得温暖,笑得极美。 伸手微颤着拿起这张照片,心里有点酸涩的涌动。 好久,才嘴皮子动了一下。 “妈妈……” 无声的。 没人听见,却只有她自己知道。 阴雨连绵的天气,连心情都是低沉的。 她不是没有情绪波动,只是会掩饰而已,掩饰在一张少有表情的皮面之下而已。 而她躲在那后面,虽然黑暗,确是让她感到丝丝难得安全感,一个人的安全感。 但现在,却有一人,一双锐利的眼,刺破面皮,直看到皮面之后不堪的她,这是多让人惊慌的一件事,所以她讨厌,她厌恶,厌恶那人,其实说到底,她最该厌恶的是她自己。 青木流果蹲在地上,怀里抱着那件米色的披风,手里的照片因为捏的紧有点点扭曲变形。 没人会明白,这一刻她是多么孤独。 以前,虽然在自己家不是很开心也总有各种突发事情,可是那毕竟是她的家,无论它多么不堪,它终究是她的归处。 可是这儿不同,即使再舒心,即使别人待她再好,也是那种客客气气。 外面的雨唰唰下的极欢,蹦跶的雨滴怎么看都是快乐的。 她望着,生出一丝羡慕,下雨虽然是阴郁的,可是雨水确实欢快的。 下得酣畅淋漓,实不为一种快感。 这时,房门响起一声轻一声重的敲门声,然后一个弱弱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姐姐……” 是姊雪的声音,娇嫩嫩的,带着份小心翼翼。 她深吸一口气,有点自嘲,最近多愁善感的不似自己了。 她将手上的风衣搁放在床上,又低头看了眼照片,塞进了风衣大大的口袋里,这才转身走到门口开门。 前边一个小大人,后边还跟着一个大大人。 幸村精市朝她一笑,然后视线落在下面矮矮的脑袋上,表示自己也是很无奈的。 青木流果可是真的不想他再进她的房间了,只要他进她房里,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发生,就像一个煞星入门一样,得扫地出门才好。 刚想开口说不方便几个字,就被幸村姊雪抢了先。 她举着大大的盒子,歪着头,盯着青木流果,甜甜地喊了声“流果姐姐”。表情该是多么让人难以拒绝,配着一张小包子脸,眼睛一眨一眨,青木流果到了喉咙的话就这么咽了下去,眼睛闪了闪,侧开身子,说了句“进来吧”。 幸村姊雪一听可是高兴了,朝后边的哥哥眨了眨眼,眼睛弯的跟个月牙似的。 “姐姐姐姐,我觉得我们还是一起拼图的好!哥哥也说和姐姐拼图一定会很有趣的呢!”见她的流果姐姐松了口,她的小胆子立刻大了起来,拉过后边幸村精市的手臂进了房,嘴里还唠唠叨叨说个不停。 青木流果停住侧身,望向正僵着脸的幸村精市,半天蹦出两字:“有趣?” 幸村精市在那一刻后悔了,后悔做一个好哥哥了,他到还不知道他的这妹妹这么能掰,他……什么时候说过有趣两字? “嗯?”幸村精市望着青木流果,又转向捂着嘴感觉说错话的幸村姊雪,“有趣?!” 说完,又是笑含深意地望着青木流果,总感觉一副……捉摸不透的样子,让人看了心里发窘。 明明她只是问句而已,也是她问他,可看着那副表情,怎么都像是他在反问,不是,是审问她一样。 青木流果移开视线,这会儿幸村姊雪早已拿着盒子往说桌上一搁,后又觉得太窄,朝床上望去,“姐姐,我们可以可以在床上玩,书桌太窄了,不够我们三个人。” …… 青木流果看着搁在穿上的衣服,忙走过去折好收起来。 “你就只有这么一件淡色的衣服吗?” 站在桌前的幸村姊雪听到哥哥这么一问,恍然大悟似的:“是哦,姐姐,你都只穿黑衣服吗,一点都不漂亮,粉色的粉色的,粉色好看!”没几步,她跑到青木流果的跟前,身子半倒在床上,抬头望着她,然后点着头,“姐姐,你穿粉色的肯定好看!” 幸村精市一笑,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又知道了!”然后又对着青木流果,抱臂一番审视,“你皮肤白,其实穿什么都挺好的,如果一直穿黑色,也会起视觉疲劳的。” 青木流果站直身子,看了两人一眼,不语,转身朝箱子走去。 幸村姊雪朝哥哥嘟了嘟嘴,做出一副无奈的表情。然后脱了鞋想要上床。 加上之前偷溜进来过一次,她自是知道那副画册在哪。 一双眼睛溜溜地就往那个地方转,果然还在那,心里的小念头又悄悄地冒了出来。然后向后瞄了两眼。 伸手拿过枕头底下的画册,翻开,再惊讶的一叫,仿佛真跟第一次看到一样,“姐姐,这些画是你画的吗?” 幸村精市就站在旁边,听到声音自然而然地就往声源那个方向看。 画册里还真是画着一幅幅图画,只不过……心头一紧,这些画…… 正在把箱子合上的青木流果听见后,自是听到那翻纸页的声音,心头一惊,下意识地便朝床边跑去,一把扯过画册。 幸村姊雪正拿着一张,突如其来的动作,“嘶啦”一声,画纸瞬间撕成了两片,从中间撕过。 一下子,屋里寂静的吓人。 显然,幸村姊雪也被吓着了,她手里还捏着半张纸片。 “给我!” 声音冰冷,毫无感情可言。一双墨黑的眼更是慑人,紧紧地盯着那半张画纸。 “给我!” 又是重复了一遍,声音比第二遍更高了点。 幸村姊雪浑身一颤,嘴角憋了憋,立刻眼里冒起雾气,抽了抽鼻子,还是没忍住,眼泪大滴大滴地砸落下来,小手也捏得更紧。 青木流果见着画纸慢慢皱起,心中一痛,伸手拔过,然后紧张的将画纸纸角褶皱的地方铺平。 “哇——”幸村姊雪本是满心欢喜地跑过来要和她的流果姐姐一起玩拼图,谁知现在发生这种事,青木流果脸上的无视以及刚才冰冷的声音让她又惊又吓,然后就是委屈,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了起来。 幸村精市本是愣在一边看着那画册,也没想到她会这么大反应,幸村姊雪一哭,他立刻回了神,弯腰擦着姊雪脸上的泪水,一把抱过哄着,“姊雪不哭,乖,阿姊最乖了不是?” 不过这些都是没有一点用,任是他怎么哄,幸村姊雪也不讲话,只一个劲的哭着。 青木流果抱紧怀中的画册,听着那哭声,眼里闪过一丝情绪,最后再次湮没,依旧是一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 “出去。” 声音不轻不重,不过够他们三人听到了。 幸村姊雪顿了一下,抽了一下又哭得更厉害了,嘴里断断续续地嚷着:“我讨厌姐姐,我我讨…厌流果姐姐!” 幸村精市抱着姊雪,拍着她的背,最后深深看了眼抱着画纸站在一旁的青木流果,然后转身出了门。 直到关门声响起,哭声渐远,青木流果才松开怀里的画册,似颓废一般瘫坐在地上,手一颤一颤地将两片画纸粘合起来。 只是屋内没有什么胶水之类,她只是坐在地上一遍遍将纸铺平,然后合起,插在被撕的那一页。 一双手一遍一遍的抚摸着,仿佛永远都摸不尽。 怀里的不止是一本画册而已,是比绝世珍宝甚至是她自己的命都还要重要的东西,那是她渐渐远去的温暖啊! 屋外淅淅沥沥下了一整夜的雨,屋内是一片灰暗,只是透着朦胧的夜光,依稀可以见到一个身影一直坐在床边坐了整整一夜。 黑暗中,她抱着画册,耳边回响着幸村姊雪出门前的一声声哭喊。 “我讨厌姐姐,我我讨…厌流果姐姐!” 是啊,又惹一个人讨厌了,似乎她就一直惹人讨厌不是。 天开始蒙蒙亮起,外边的雨滴声也渐渐地收起。 雀鸟依旧欢快的叫着,似乎还比平日里叫的更欢更亮。 青木流果慢慢抬起头,望着窗外叽叽喳喳飞过的鸟儿,有两只还停在窗口,跳着,偶尔低头啄着什么,然后叽喳一声,展翅飞离。 情绪低落惆怅什么的,她一点也不喜欢,这种压抑的心情一点都不好,以前她是几乎没有多大情绪,只是来这一个多月,便像是尝尽各种滋味一样,每一种都那么微妙。 这儿并不是她的家,她也不是他们成员之中的任何一人。 只是过客,只是见证而又知道了一家最普通的欢乐而已,这些欢乐,都不曾有她的份。 他排斥她,她知道,虽然不明显,但就真田学长的事已一再的警告了她,不管出于是何目的。 幸村姊雪还是个小朋友,心性单纯,性格大大咧咧,偶尔精灵古怪,确是很善良,她的笑就像切原同学的笑一样,是会感染人的。她也知道,这位小妹妹其实一直对她很好,这些她都是有感觉的,人心肉长,有些感动可能只在举手之劳。 她记得她初来之时,坐在庭院里,那时下午,太阳极大,幸村姊雪在屋里做着作业,然后忽然就拿着一把小伞跑到她跟前,笑着递给她,见她不动,还特意撑开伞给她撑着,明明就是个小女孩,说出的话却是老气横秋,说什么女孩子晒黑了不好看之类。 那时,她是感动的,只是将这份感动掩在了心里而已。 还有幸村阿姨,幸村叔叔,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只是…… 青木流果望了四周,这儿,不是她的家。 鸟倦还巢,她,还是要离开的。 这一晚,她想了很多很多。 她本是不愿到这,自己也不是小孩,可以照顾好自己,哪怕现在的家里已经面目全非了,可是,还是够她一个人住。 当着母亲的面,她点头应下,那么现在呢,是不是也该是她离开的时候呢? 作者有话要说:为嘛每次都订好时间,却总是卡文卡得半死没法准时,很抱歉真的很抱歉! 刚开始写得还很顺溜,写到现在越写越卡,越写越谨慎,就怕写崩了,还是我早已写崩了。感觉我是写崩了,写得每个人都想要虐主上,越写我越感觉是后妈,虐女主什么的真心不好! 我本想加快故事的进程,但是下笔确是怎么都不顺心,越写越烦躁,后来就又变成这样了,其实这是女主的成长史,女主会坚强会独立会开朗起来的故事,可能现在说着不信,不过可以确定的是这文是超级超级超级慢热文! 加快进程什么的,我真是没办法让男女主一下子进入感情戏份,我泪,怎么就没有当年写绅士那么欢快,人家绅士还是那么快的就搞定女主。 唔,我我我下一篇网文,绝对绝对绝对不要再写这么纠结的了,纠结的我都快疯了! 谢谢每个支持看我文的人! 接到编编通知,明天或者后天可能入v,入v三更。 那也得我存够三章才行,照这样的速度卡文,明年都存不到呢!!! 还有,我不是甄嬛粉哦,甄嬛看着太累,总共加起来我才看过5集都不到,对宫廷剧女人宫心斗什么的实在提不起兴趣,看着好累!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呢!所以我的故事里一般少有恶毒女配的出现,男女 主角腻腻歪歪谈恋爱就够了!嘿嘿,谢谢每位留言的朋友,我都有仔细看的! 24第 23 章 23 离别离别…… 天际泛着鱼肚白,窗外雀鸟叽喳,欢快无忧。 青木流果望向外面,神色有点涣散,却已是第二日了,最匆忙不过时间,匆匆而来匆匆而去,潇潇洒洒。 怀里的画册紧紧抱了一夜,下雨的夜晚总是清清冷冷,地板也是冰凉的有点瘆人,只是坐着的人儿却是浑然不觉一般。等到起身的时候,双脚已是麻木,一个趔趄便要向后倒去,好在撑着床。 她坐在床上,又朝怀里的画册望着,右手轻轻抚摸,重新摁在胸口,闭眼深吸之后,再睁眼之时眼神又是恢复了冷清之色。待腿稍好之后,便要起身整理,这才望见床上还置着那一盒,是拼图,还没有被散开,就这样的安静的在床上放了一整夜。 再拿到手里的时候,却是有种苍凉的基调,回味之时却又是点点温暖。 她的卧室本就简洁,也无多大东西整理,只是几下,床上便又是整洁一片。她将拼图放在桌上,将怀里的画册十分小心仔细地放进箱子中,犹豫了片刻,还是上了锁,就像锁住自己的心门一般。 这时候还真的很早,踏出门口,走在院中,闻着清冽的气息,胸中才算稍稍明朗了点。 萨摩听到响动,从狗窝中探出脑袋,见是她,立刻殷勤地跑了出来,在离青木流果几米之远,站定,摇晃着脑袋,抖动全身。许是昨晚下了一夜的雨,身湿湿黏黏的不舒服。然后又很狗腿地跑到她的脚边,呜咽着蹭着,绕半圈抬头看看她。 与它相处也是有许久了,青木流果自是知道它想干嘛,伸出手心,稍稍弯下,它就立刻呼哧呼哧兴奋地抬起双脚,伸出长长地舌头,一卷,将她手心里的狗粮尽数卷进自己的嘴里。 下巴一咬一咬的,倒是吃得欢。 青木流果蹲□,伸手摸着它的头,毛发非常柔软。 一般到了夏季,家里的宠物猫狗的都会被减去长毛,免得中了暑。但幸村精市嫌着难看,宁愿它一直呆在屋里也是不肯将它的毛剔去,所以这会儿它还是一只毛发都有属于外形非常正常类的狗狗。 摸着软软的毛,就像心里也是软成了一片似的,伸过头,轻轻地吻了一下狗狗的脑门,然后拍了拍,站起身朝门口走去。 下了雨的地面湿湿的,有的浅洼处是一片小小的水坑,现在才凌晨4点多,五点不到,路上除了偶尔有几个环卫工人在清理街道,基本没什么人。 一路的空旷。 望向远处,一条青色不一的路一点点通向远处,这是居住区里,所以道路也不是很宽敞,确是极其干净。 青木流果望着两边不是很高的矮墙,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终归是在这儿住了一段时间,这会儿却要走了。 环眼过去,一幢幢小楼房很是漂亮,各楼房前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家家都整理地极其好看,种了花花草草,有些还配了五针松和一些造型好看的罗汉松,光是从那铁栏里望去便已觉得赏心悦目。 有些配的花草没那么严肃谨然,却是种了一些蔷薇之类的花草,探出了矮墙,一朵两朵的绽开着,只那一朵两朵也是开的极为颓败,或许是一夜雨过,落得个这般形态,又或许是花期之末,终是觉得有心无力。 只是无论哪幢楼宇,即使漂亮即使温馨,但都是不属于她,也都与她无关。 至终,她还是要离去的。 她站在一院门前,望着里面高高的楼宇。 也是那一天早上,她在这儿第一次看到一个这般形似次郎叔叔的人。 现在一幕幕回想起,或许真的就是因为缘分,印象中,他也是一直穿着黑色,没怎么变换过身上的衣色,倒是与她相似。但他穿黑衣的原因肯定不是像她那般复杂吧! 如果…… 如果这次走了,是不是,是不是以后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 她不知道,心里隐隐期盼再次见到,却又感觉这么幸运的事,定不会再次落到自己头上。到现在,她也不知道,她这么冒犯不懂交流的一个人,他怎么会帮她。 “你还是叫我哥哥吧!” …… 这句话,就一直嵌在她的心口上,是感动,真的很感动。 但,她不会表达,有两个字,就一直绕在嘴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谢谢…… 谢谢他没有把她当做异类看,谢谢他在那人面前替她说话,谢谢他对她的关切,谢谢…… 青木流果侧过身,低下头,抿着下唇,眼睛快速的眨了几下,一张素白的脸上分明就是离别时才有的黯然哀伤之情。 她一步步向前走去,朝学校走去。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她却像经历了一场梦游一般。 学校里很安静,花草灌木树叶上仍有一滴滴的晶莹在上面,安安静静,有时也会又调皮的,一点点从叶上滑落,在空中如水晶一般,十分好看,但凡美丽惊艳的东西都是存不了多久。它飞快落下,有落在地上,有滴在草叶上,然后再溅了一地的晶莹碎滴。 立海大很大,这在她刚见你学校就已知道的。 今天还是她第一次这般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去,她走的很慢,肩上背着书包,寻眼过去,只是那片片花草都看的格外仔细,还有他们教学的大楼,实验楼等。 这会儿刚要入秋,学校里就属枫树最多,到了深秋时节,似火的枫叶,定是美极了。这个也是上英语课的时候,英语老师说的,然后就很不凑巧的叫了切原同学用一句英语描写秋日的景色,只是……恩啊了半天,愣是一个字眼都没有冒出来。倒是最后,可把老师气得,让他坐下,让她来答。 有些事情原本就不在意的,譬如这件小事,只是望着那绿色的枫叶,便不自觉地想到了这件事,这在以前,肯定是绝不会有的。 青木流果咬了下下唇,收回目光。这才发觉已是不知不觉走到了学校的运动场上。 现在还早,望眼过去,就她一人。 她走到铁网前,门是锁着的,没法进去。 她就站在外边朝里看着。 那人和真田学长还有切原同学都是打网球的,可是到现在,她也只见过切原同学打网球时的样子,真田学长有过一次,倒是那个人,幸村精市,是一直都没见他碰过网球。 都说他球技精湛,她也不懂网球,又没见过他打过,更是难以想象他们所谓的厉害所谓的神之子打球是什么样子的。 想到幸村精市,她又想到幸村姊雪。 昨日,她……真的吓到人了吗? 真的,把她吓坏了吗? 微低着头,双手紧紧捏着书包的肩带,垂下的头发有几丝被晨风轻轻吹起。 在不被人知道的地方,她的手心一直捏着一块小小的拼图。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盒中取出这么一块,也不知道这一块是属于拼图中的哪出,只是少这一块,那拼图便不再完整。 只是,她不舍。 至于后来就没什么心情再去闲逛,直接回了教室。 在到教室门前,有点意外地见到两个人。 是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 手捏的更紧了点,手心里的拼图大概快近乎扭曲。 她站在走廊的一端,目光沉沉,望着前边两人,但却未在上前一步。 真田弦一郎似乎也感应到周遭有什么粒子在发生变化,沉默的三人,不对,他应该是正常的那位才对,沉默的两人,散发出来的气场……十分不一样。 这会儿,他都有点郁闷,只是眼观鼻,鼻观心,没露出心中的疑惑。他从小习剑,剑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静心静气,察周身只变化,敌手之气息,所以他更比一般人要敏感。 一分钟、两分钟的沉默倒也罢了,不过这,看两人应该有继续下去的可能。 这前不久还闹矛盾的两人,这会儿又是为了什么事? 今早他一出门便见到正缓步走来的幸村君,只见他向自己微微笑笑,便又是一脸沉思的模样,再向后望去,没有那个人影。不由的一问,结果得来的是某人似深沉不似深沉的一个眼神,然后就是一句“不知道”,听不出恼意还是什么口气,很平淡却又很沉。 然后进了校门,却见他没往他们三年级教室走去,他也跟着,原来是来了二年级切原这个班。 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幸村精市望着她的目光更带着一份深究,狭长的眼微微眯着,一张薄唇也是紧紧的抿着,像是有什么字眼要从里面蹦出来,却又没有。 青木流果刚开始看到两人也是骤然一紧,而后变得深沉让人难辨,最后是淡淡的带着疏离之感。 总觉得这样站下去也是无用,可偏偏教室就在那两人的后头。 心里轻叹一声,自晚上想了一夜打算离开后,就一直有种愁绪绕在心头。 离开,是的,明日便离开了。 以后他,他也应该会清净许多,不用再对着她这个陌生人了。想着便已抬起脚步朝他们走去。 还是有点犹豫,不过最后还是做了。 她走到真田弦一郎前,得抬头才能看着他,朝他微微一笑。 “早啊!” 本来想说谢谢,可是到嘴的话又变成了早啊!只那谢谢两字一直绕在肚子里,怕是烂掉了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吧。 惊住的不止是当事人真田弦一郎,就是站在边上的幸村精市也是呆了呆。 口微微张着,最后闭上。 刚刚那笑,他只看到她的侧脸,因为靠的近,所以看得很清楚。 这么多日来,他还是第一次见她笑。 尽管那笑在他看来包含了好多意思。 “流果……” 猝不及防,大概是无意识反应过来,瞥见她正要进教室,就这么喊了出来。 幸村精市一怔,下意识伸手摸着嘴。 青木流果身子一怔,却是没反应过来。 流果,流果,很少有人叫她这名,这儿熟的,切原同学叫小果子,幸村阿姨叫果果,姊雪叫她流果姐姐,其他人则叫她青木同学。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端午节快乐!!!哈哈哈!!! 端午粽香飘万里,家家欢喜吃五黄,黄鳝黄鱼黄泥蛋,切个黄瓜蘸点醋,配点黄酒好下菜。啧啧,醉颜酡酡说白蛇,喜祝大家端午乐! 不会也不想再虐下去了,如果在虐下去就有点为虐而虐了,没意思,所以,接下来慢慢朝甜蜜发展! 25第 24 章 24 离开离开…… 青木流果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并没有要说什么,便瞥眼而过,进了教室。 倒是幸村精市,望着进去的某人,反应过来,忽就忘了自己要说什么,直到走到自己教室门口,才想起他是想说阿姊没事了,让她别在意,还有,那几幅画的事情。 …… 只是,依她现在的态度,怕是问了也不会说。 ……为什么,他竟觉得事情有点往……往复杂的方向进行了…… 早上的时间也是匆匆,青木流果兀自撑着下颚,望着窗外出神,即使来了几个同学,说了声早,见她没反应便也没在说,自顾自地做事。大概过了很久,又好像很短,青木流果愣神的那会,教室里的人也都渐渐满了起来,各种嘈杂声说笑声一点点地充斥着耳膜,也一点点地唤回她的思绪。 看着打闹吵笑校对着作业本的同学,她是有点羡慕的。 回到乡下后,她也不知道还会不会继续去学校上课,也不知道学校会不会收她,毕竟镇就那么大,家里发生的事随便找个人打听下也是一清二楚。她没有那个把握可以继续读书。 想着,眼神便不自觉地暗沉了下来。 切原赤也近段时间似乎一直起得早,他是记得那日真田副部长对他说的那番话,心里也是认真了起来。所以,一早便到了学校,当然对他来说是一早。 一进门便是往自己的座位瞧去,当然顺眼就看到了座位上的青木流果。 “小果子,看看,这是什么?” 他一脸兴奋地将手里的东西献媚一般搁到她的面前,却是一小蛋糕,只是这蛋糕,形状有点怪异。 “昨天傍晚不是说了一起,这是桑原前辈给我们买的蛋糕,他说这块是给你的,但没见到你人,于是,嘿嘿,当然由我保管了!”切原赤也将书包往桌上一扔,弯着腰凑到她面前,“怎么样,你早饭吃了没,嗯,没吃的话,把这个吃了吧!”说完,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 有些人似乎天生就有着愉悦别人的能力,就像前边这顶着一头乱腾腾的头发一样的切原同学。 青木流果抬眼看了他一眼,又盯着那……蛋糕看了一会儿,真的确定,这蛋糕…… 她拿过蛋糕,瞥了切原赤也一眼,见他一张谗眼就紧紧盯着那蛋糕,不觉有点……可爱的味道。伸手稍微掰了点放在嘴里,软软嚅嚅的,带着丝丝甜甜的味道,很香很美味。 “很好吃!” 切原赤也听了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禁舔了一下嘴巴,“当然好吃,这可是xx蛋糕店卖的最火的一款蛋糕,可是好贵的呢!” “是吗?!”青木流果又掰过一块,已经习惯早饭不吃,所以也不会觉得很饿,“这剩下的你吃吧。” 犹如天籁般的声音,绝对! “真的,你吃饱了?” 青木流果微扯了下嘴角,点了点头。 这到了切原嘴里,就是三下五除二的事情,效率别提有多高了!这不,人家刚说完,他的手脚就特别麻利的伸过,这吃人手短几字可别想在他身上体现,甚至嘴里还喃喃着:“早知你吃这么点,我就多掰几块了!” …… 切原赤也应该算是她在这学校里最为亲密的一个朋友了,这种朋友不是什么交流沟通然后恍然长叹找到知己的那种,他们的结合应该属于怪咖的那种。一个叽叽喳喳脑袋混沌做事不靠谱的人,一个安安静静偶尔会开下金口说几句话,班里很多人不解,这两人是怎么正常的交流的。 其实,太过正常的交流会显得拘束,切原赤也本就是一个单纯性子直肠子的人,这种人又两个极端,一种是极招人烦,一种是可爱傻气,当然某人是偏重后面一点,而这样的人也是最易交流的。 平常也都只是他一人在那叽歪着,青木流果觉得,与这人相处极为容易,而且他的性子很容易带动周边人的情绪。 青木流果望着他,本是带着笑意的眼神看着,可就不知怎么越看越是模糊了,这才惊觉自己眼眶湿润润的,忙伸手拿过一本书遮挡了住。 咽下心头涌上来的难受之感。 涩涩的。 怕是离开以后,再也碰不到这样一个人了吧! “昨天布置的作业呢?” 声音还是带点沙哑之感。 “咳,咳咳……” 甜腻腻的东西咳到喉咙口也不是什么好受的事情,呛得脸都红润了不少,也不知是真咳得红了还是休得红了。 下个礼拜大概就是这学期的月考了,青木流果这点可是记得的,再看她前桌的,真的很怀疑他一年级时是怎么过来的。 “嗯?” “我记得好像今天我打扫卫生,嗯,要是再不过去,等下又要被老太婆骂了!”嘴角还沾着奶油的人,这会儿一本正经地站起来说要去打扫卫生。 “那把作业本给我,你再过去!”望着他的那双眼睛,极其认真,让切原不自觉地……向后一退! 拿到作业本后,青木流果一本本翻过。 总体来说,她觉得他还是蛮聪明的,不过是在理科方面,当然是相对文科而言是聪明的,可以靠近或者超出及格的范围。但是就……英语而言,真的恋惨不忍睹这个词用上都觉得形容的不够。 她现在知道了为何英语老师每次都见他恨得牙痒痒了,嗯,是有种恨铁不成的感觉,竟是连最基本的单词也都是错得一塌糊涂。 忽然,她有种感觉,让他过及格线,真的,好像,不是一般的……困难! 原先,她还可以让他按时做作业,不懂的可以补补,可她明天就走,就是补也是来不及的。 直到铃声响起,某人才畏首畏尾地进来,然后坐好,然后就看见桌上的……作业本。 朝后一看,见人家正看着书本,吊着心一下,嘘了一口气。 这……幸好,昨晚是回家做了作业的。 “错得比较离谱的地方,我用铅笔帮你画出来了,你自己看看。” 清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要是平常,青木流果多说点话他是觉着挺好玩的,但内容要是关于那作业,还……还真的不大想听到,他宁愿她一直沉默下去。 颇为苦恼地翻开作业本,一个圈,两个圈,三个圈,四个圈…… 神马情况? 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个圈??? 难得的是,上英语课的时候,英语教师很意外的当场表扬了他,说是自教他以来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认真的做作业,还说这作业本擦痕很明显,可见切原是下了一番苦功夫,说得切原赤也当场就搔头脸红,周边同学也是一阵嬉笑。 所以,这么看来,某人难得得到一次表扬,心里自是飘飘然了,到了中午便拉着青木流果直奔食堂,难得他兜里冒出几个硬币,要请她吃饭。 青木流果也是随意,反正她吃的不多,到最后,这饭菜落在哪个肚子里也是不一定。 两人刚拿着食盘坐定,这熟悉的人影就一圈围了上来。 “呦,切原,听说你今天在英语课上被老师表扬了啊!” 切原赤也两眼一圆,闪着兴奋,故作惊讶道:“你们怎么知道?” 仁王雅治一把搂住切原的肩,小辫往后一甩,潇洒地坐到一边,“噗哩……切原小同学,你也不看看我们队里有个谁?” …… 切原朝正走来的三人望去,脸上兴奋劲更甚:“哈…哈哈,就表扬了一下嘛,哈哈哈哈,没什么的没什么的。” “嗯,换做比吕士啊、莲二啊,桑原啊,甚至我和丸井啊,都是没什么的,要是换做你,噗哩……我都觉得我耳朵出问题了,还是这英语老师眼花看错名字了!” 旁边的丸井听了猛地点头,“就是就是!就他的英语,连一年级的都不如!上次考试还是得了……唔…唔唔……” 切原赤也越听越是激动,越听越觉得不对,忙捂住了丸井文太的嘴巴。 三人过来时,幸村精市视线就一直落在边上安静夹着米粒吃饭的人身上,走上几步,餐盒往桌上一放,坐在了青木流果的身旁,无视了对面的吵闹。 青木流果是注意到身边的来人的,抬头朝他看了一眼,幸村精市正低头拨弄着菜,到没觉察到。 虽然现在不是部活动,但部长一在,这气场就是不一样了,顿时变得有点拘谨了点。 丸井文太见真田弦一郎和柳莲二坐在后边,再扫了眼自己这一桌,眨了几下眼,拿起餐盒,“莲二,我有点事情想问你哎!” 嗯,很顺利的……转移了场地。 当然,仁王雅治也是个聪明人,打趣说笑了几下切原赤也就放过他了,然后拿起餐盒,“莲二,有没有这次月考的新信息,来来来,卖点给我!” 桑原同学么,太老实,起先站在一旁,见人都走了,自然是……也走,想着都问莲二事情,关于月考的吗,“莲二,你的笔记本可以借我看下吗?” 正在吃饭的柳莲二眯着眼,看着一个个朝他走来的人,再看一眼对面一桌,然后瞥了一眼真田。 ……顿时,无语! 哈? 切原赤也扫了眼两边,这都走了? 这样也好,省得他们在那一直取笑他了,猛地拔了几口饭。说实话,也不知这餐盒太小还是某人嘴太大,一大口扒下,餐具里就没剩多少了,平常就吃三四碗的人,这一小点怎么够,何况他今天心情好,又大吃一口。 眼睛溜溜地溜到了前边,这……“小果子,你怎都不动,今天的菜可好吃了,这肉可是很精的!”说得时候,还是满嘴巴的油渍。 青木流果只是选了些蔬菜吃,这肉还堆在那,真没动过,就是那饭也只缺了个口子。 望着那油腻腻的肉食,眉间稍稍一皱。 切原赤也正好抬头,平时就经常和她一起吃饭,应该说喜欢和她一起吃饭,因为他可以多吃一份,所以也还是有点知道她不怎么喜欢肉的,“不要吃吗?” …… 基本沉默就等于默认。 “你不吃就我来吃。” 一双筷子正夹过去,“啪”地一声,“切原,哪有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忘了一年级上的礼仪课了吗?” “可是……”在看到那双狭长的眼的时候,切原赤也缩了缩,视线又落在那肉上,满是不舍,“可是……”他想说,可是小果子都没说什么啊!!! “嗯?你餐具里的都吃完了?吃完了要还是饿的话,可以再去打一份。” …… 部长大人发话了,切原赤也只能嚼着嘴里的,很是不舍的收回筷子,寻思着,以后他们吃饭一定要找个隐蔽点的地方,不然……唔……他的肉啊…… 可是…… 既然有了可是,事情还是有转折的,这一大块肉不吃是浪费…… 这肉当然最后还是进了切原的肚子里,还是青木流果自己夹过去的。幸村精市坐在一旁,夹着一口饭,放进嘴里细细嚼着,有若有所思地往那肉上瞟了一眼。 “青木……流果,昨晚的事是阿姊鲁莽了点,她哭完就没事了,只是闹闹脾气而已。” ……青木流果正拨弄着饭的筷子停了停,早在他坐下来的时候,她就有种感觉,这人一定会说什么。 她轻嗯了一声,视线落在餐盒上,脑海里确是满面泪水的幸村姊雪,一声声“我讨厌姐姐”让她现在仍是感到心猛地一抽。 幸村精市一顿也没吃下多少,一直若有若无的看着边上的人,倒是有点奇怪她今天没那么激动立即起身离开。 一顿中饭下来,三人一桌,除了对面的切原吃的心满一足,这两人是都没把心思放在饭上。 最郁闷的是幸村精市,一些问题绕在口中,就是开不了口,对着她,他现在也是有点小心翼翼的味道。 离别的信,她在课堂上就已写好。 写得也不多,几行字而已。她看了一遍,将它塞进信纸里。 一切的感觉都好像在暗处进行似的,所有预兆都没有。 傍晚的时候,最后一次去了网球场,她是站在远处的树荫底下望过去的,远远地看着便好。 隔得远,也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见着有几人勾肩搭背,然后走到球场上,又各自分开,站在两边,开始练习。 原来,站的远了,有些东西就看得特别清楚,视线的范围也越广。 望眼过去,一个个都练得极其认真,并没有敷衍怠懈,而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则站在围栏门口处,一个一身黑色,一个肩上披着立海大校服,绿色的丝带偶尔飘起,两个身影,就像两座大山一样,镇着整个网球社。 这一次,她竟发现,其实那人的气势也很强,与真田前辈站在一起,一点都不输于他,是她的错觉吗? 她比幸村精市更早一步回了家,一走进院子,就看见抿着小嘴的幸村姊雪,然后…… 然后就看见她跑掉了。 呼……心底似乎松了一口气,然后默默地上了楼,直到吃饭时才出来一下。 房间里真没什么东西需要收拾,早晨的时候也都被她锁进了箱子里,望着空荡荡的卧室,她想起她来得时候。 “我要住你家?” “嗯,以后果果就跟阿姨住。” “那是你的家,不是我家。” “以后,阿姨的家就是果果的家,果果以后是嫁进我们家,这自然就是你的家了。” 嫁进? 嫁? 青木流果呼吸一滞,当时心思没怎么在上面,也没想什么意思,现在…… 阿姨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不,不管什么意思,她都已经离开…… 第二日是周六,没有上课。 青木流果以前便是一直窝在房中,所以直到中午都没见到人影并不稀奇,直到吃中饭的时候,幸村雅美叫了几声没声音,便让坐在客厅陪姊雪玩的幸村精市上去看看。 他在门口敲了许久也没应答,便握住锁把打开了门。 里面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也是空空荡荡,并没有见到任何人的影子,只有桌上放着一个盒子还有一封信。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开始入v,谢谢大家的支持! 等下会又一次伪更,第一章会修改一下。 唔新文《上邪》现言,目前我最爱的一篇文文,当然我也爱主上的,很爱。不过我更喜欢新文中的男主,灰常灰常深情,是前世今生文,喜欢的先收着吧,泪! 此岸泪,彼岸花,三生三世,寻尔十方,浮生不歇,惟愿十安! 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漫步红尘路,相思风雨中。至此,千里之外,咫尺之间,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26第 25 章 信上只是寥寥几语,倒还真像她的风格。 幸村精市忽觉得有点胸闷气短,视线落下,落在那盒拼图之上,再环视一眼室内周围,床上的被褥都是叠地整整齐齐,地面也是干干净净,整一个……就像从没住过人似的。 就这么忽然间消失了?走了?还是走的悄无声息、干干净净、不留一点痕迹? 手上的信封一点点的被捏皱,回家,她一个人回家去了吗? 想着单薄孤傲的身影,心幽地一抽,神色微变,也只是片刻瞬间的事。 当将手里的信交与母亲幸村雅美后,他便一直沉默着没说话,坐在一旁等着吃饭的幸村姊雪也是眨了眨眼,懵了片刻,才泪水盈盈地从凳子上下来,跑到幸村精市身旁,拽着衣角弱弱地问:“姐姐为什么突然走了?” 他摸着幸村姊雪的头,摇了摇头。 或许,就是那天的事让她起了离开的念头…… 幸村雅美坐在桌前,看着信上的字,里面写了谢谢她之类,然后就说自己不想麻烦她人,也说自己好情绪好了许多,想回家之类。 只言片语,却让幸村雅美万分心疼,双手摁着太阳穴,想着又不由心酸,眼里湿润润的,这孩子长得就像她母亲,她一见到她,就想到以前的闺蜜挚友,两人感情深厚,就是比那亲姐妹都要亲上几分。这个孩子从小就苦命,所以打一开始她就当时亲生女儿般对待,可是,即使如此,她是少言,心里又排外,就算有心亲近也是不能。 只是看到这信,其实这孩子心里都清楚知道着。 眼里的泪淌落了下来,幸村雅美站起身,擦去眼角的泪水,俯身抱起幸村姊雪,对着说道:“阿姊,你和哥哥乖乖呆家里,妈妈去找流果姐姐,啊,这边饭菜已经做好了,等下记得吃,晚饭的时候我会给你爸爸打电话,让他提早回来,要是实在不行的话,精市,你晚饭做一下。” 幸村精市没有回答,他看了阿姊一眼,又沉思片刻说道:“妈,我和你一块去。” “妈妈,我也要去好不好,我也去帮忙找流果姐姐好不好?”这边幸村姊雪听到哥哥这么说,也急着开口,在幸村雅美怀里扭动着身子不依。 “不行。”幸村雅美朝桌上的信看了一眼,“我一个去就行了,精市,你和妹妹呆在家里,你还在休养,不可以这样乱折腾。” 可是知子莫若母,幸村精市的脾性她不是不知道,平常别看他总是温和的样子,可是一旦说出口拿定主意,就是谁都拦不住的那种。 “妈,我没事。让阿姊去隔壁大婶家呆个半日,等父亲回来再接回去也可以,但我必须去,我……有可能知道她为什么离开,而且我和她同岁,也好交流。” “这……”幸村雅美有点犹豫,“可你的身体,过两个月你还要……” “妈,我的身体我知道,现在休养的差不多了,出去走走也有益身心,何况,乡下的空气不是不错,我去走走也好。” 这边同意下来,那边却是不依。 幸村姊雪板着一张脸,狠狠地瞪了自家哥哥一眼,嚷道:“不要,妈妈,我也要去我也要去嘛,是我把流果姐姐气走的,自然也得由我找回来才行,妈妈,好不好,我才不要呆在隔壁阿婶家!” 幸村雅美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几孩子,都没让省半分心! “阿姊,听话!”幸村精市有点严肃道。 “不要!凭什么你可以去,我就不可以。” “我比你大!” “大又怎样,不要总是以小欺大,流果姐姐就不会!哼!” “……” 幸村雅美将姊雪放到椅子上,想了片刻说道:“那……就这样,不过阿姊,当中你不可以闹脾气,不然,以后哪都不许去!” “是!” 幸村雅美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又望着幸村精市:“那先吃饭,吃完饭我们立刻就开车去!” 幸村雅美开得是自家的小轿车,出于人多方便,就打消了坐车的念头。 三人吃完饭便出发了。 据幸村精市推断,青木流果肯定是天刚亮就走了,因为一般在家,他也是醒的很早的一个,没听到任何动静,那肯定是比他还早,算到现在中午,坐车转车,应该是到家了才是。 幸村雅美本也是这么想的,后又觉得哪里不对,便打算先开车去县城郊区那边看看流果的母亲,打听一下这孩子有没有来看过她的母亲。 幸村精市一直都对青木流果身上发生的事有些好奇,看着趴在自己腿上已经睡着了的姊雪,现在他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口。 “妈,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幸村雅美听后,从后视镜里瞧了他一眼,轻笑道:“你终于问了啊?” “……啊?”幸村精市愣了一下。 “还以为你一直都不会问呢!”幸村雅美叹了口气,“精市,你老实告诉我,妈妈突然就带了这么一个陌生的女孩回家住,你……你有没有,嗯,有点意见或者不喜欢啊?” 幸村精市没想到母亲突然间问这个问题,“嗯。”当然会不习惯,不仅仅不习惯,一开始,她就出言惹了他,他觉得他会立刻喜欢上她嘛?怎么可能,后来观察下来,竟还是个不好相处的人,也有点引起了他的好奇心,再加上真田事件,就更…… 幸村雅美轻叹:“精市,还记得果果刚来时,我对你交代的话吗,让你好好照顾她,一个是因为这孩子可怜,又一人到这陌生的地方,肯定会害怕,你们又是年龄相近而且小时候还这般好,所以想让你多关照她一点,二是因为这孩子,她……她……” “什么?” “她将来会是你的妻子?” “什么?!”幸村精市很是惊讶,原本压低的声音响了好几个分贝,语气里还带着不可置信,“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她怎么会是我以后的妻子,我跟她……怎么可能?” 幸村雅美边认真开着车边继续说道:“这是我还在怀着你的时候,那时流果他们一家也还在城里,那时我也是刚怀着你,也怪我粗心,两个多月后才发现有了你,当时还没来得及跟你爸说,便因其他的事跟他大吵了一架,然后就离家去找流果的妈妈了,当时由于胎气不稳,心里又气又伤,到她那边时,流了血动了胎气,还是流果的妈妈反应及时把我送进了医院,幸好送的及时,没有小产。后来你爸爸也赶了过来,听说后也是吓呆了,所以到现在他都没敢和我再吵过架。” “妈……”幸村精市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里对母亲很是心疼对不起,这事他也是不知道的,听到这里,他也对流果的母亲表示谢意,不然迟点自己也就不存在了,可是……心里现在就是纠结着,就因为这事,他的婚姻大事就被定了? “没事的!”幸村雅美安慰地朝后视镜里的儿子看了一眼,“我和流果的母亲本就是好姐妹,经过那事我也很感谢她,于是……于是我就提议,她以后要是怀了孩子,是同性就成为好兄弟好姐妹,要是是异性,就……” “妈!你!” 他妈妈真是糊涂啊,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流行这个吗? 他侧过头,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心里真的是气,一张俊美的脸绷得老紧,双眼狭长,透着暗暗地紫光,握着阿姊手臂的力量不自觉的加大。 幸村雅美也是有点抱歉:“所以当时我让你多照顾她一点,二是想让你们感情多融洽一点,等到时你俩感情好了再说这个……”她从后视镜里望到自己儿子的一张黑脸紫脸,不禁降了声音,到最后也不说了,车内又恢复开始时的安静,只不过现在安静夹杂许多其他东西。 大概又开了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车子在一片较荒凉的地方停了下来。 幸村精市抿着唇,一言不发,透过右侧的窗户,望向车窗外不远处的几个大字,一双眼更是眯得紧。 幸村雅美解下安全带,朝后看去,幸村姊雪还趴在哥哥幸村精市的腿上睡觉,暂时没有醒来的迹象,睡得倒是熟。然后对上自家儿子的视线,张张嘴,叹道:“像你想的那样,流果的母亲犯了事,在牢里服刑!”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汗,好久没入v不知怎么弄了,结果就把24章给v了,本来是倒7w入v的,我硬生生拖到10万字入,泪,没打算把24章给v的!!!不知道手机的朋友会不会弄错!!!文案里有交代的!!! 入v当天要三更,好像……顶多两更,尽量三更吧,不过字数只能在3000上下浮动,抱歉!!! 27第 26 章 第 26 章讶异讶异…… 幸村精市心下一惊,望着那几个大字,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事说来话长,总之…精市,我希望你记住,流果是个好女孩,流果的妈妈也是一个好阿姨,我不希望你对果果产生任何偏见,你也已经是国中三年级了,再过一年也就毕业了,有很多事自己可以辨识清楚。至于流果的事,以后寻个时间,我再跟你慢慢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先进去看一下,你和姊雪就呆在车里等我回来。” “嗯。” 幸村雅美打开车门下车正要关上,听到里面传来声音。 “妈,我知道的。” “好!”幸村雅美朝他欣慰地一笑,她就知道,她的这儿子懂事的很! 艳阳高照的天气定是不错的,只是,这也得看在什么样的地方,什么样的情况下。 现在他的心情已经不在青木流果以后会不会是他的妻子这件事上了,而是这儿,这座混凝土铸成的房子里,关着一个人。 她的母亲。 这个消息远比前边一个消息更让人震惊,这……是他从没想到过的事情,他只知道青木流果的父亲已经逝去,而在离世之前,她的父母感情也不是很好,也只是如此而已。这也让他联想到造成青木流果怪癖性格的原因定是家庭不和,可是,现在看来…… 好像事情并没有像他想的那么简单。 这个女孩,身上到底背负着什么? 车子里开着嗖嗖的冷气,外面的温度和里边的温度不是一个级别的,可是,这样的凉快却并没有让他好受多少,甚至让他感觉背脊有点阵阵发凉。 他甚至难以想象,这背后还会隐藏着什么? 青木流果…… 青木…流果…… 他望着前边白的发亮的水泥道路,一直向前向前延伸,这么长的路,她是怎么一个人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到这里? “你,只是一个生活在生活顶层的人,家庭幸福,朋友热情,成绩优异,老师喜欢,所有美好的东西都一件不差地落在你的身上,甚至于……” “甚至于这一张脸,这一双眼,天之骄子,还有比这个词更适合你的吗!你什么痛苦都没有受过,可是,就是你这般所有都拥有了的人却要求别人断了她难得的朋友,你不觉得你就是那一侩子手,生生折断别人刚生的芽尖,你不觉得,你是该有多残忍!” “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有些人就是像救世主一般存在。” …… 以前,他是不明白这些话的含义,当时听着只是讶异,现在,他依然不大明白,因为受伤的人不是他,切身痛楚这个词唯有相似经历的人才可提,但他明显像她所说的那样,一个生活在顶层的幸福的人,但至少现在,他不明白却是有点明了。 难怪,她这么早熟! 父亲去世,母亲……坐牢,无论是乡下还是城里,闲言碎语定不会少,难怪母亲会把她带回家,会一再嘱咐他让他好好照顾她。 …… 幸村精市望着窗外愣愣的发神,以至于母亲幸村雅美从里面出来也没注意。 待回过神来,他望过去,母亲明显是哭过了。 “怎么样?” 幸村雅美的声音有点哽咽,眼睛也是红红的,抽过一边的纸巾:“流果她……是来过,但秀娜没有出来见她……” 秀娜?可想而知,这就是青木流果母亲的名字,秀娜阿姨。 可是……为什么不肯出来见她? 她是她的亲生女儿啊,这……她就不怕自己女儿胡思乱想吗? 这边,幸村雅美已经转动钥匙发动离合器,“我们现在去流果家看看。” “希望这孩子没事,别乱想。” 这句话,幸村雅美说的很轻,但窄小的空间里,幸村精市还是听到了。 车子开出好远便上了石子路,一路坑坑洼洼,有点颠簸。幸村姊雪也就是在这颠簸中被颠醒了过来,她抽出被哥哥握着的手,揉着眼睛,朦朦胧胧地问道:“这是哪?到流果姐姐家了吗?” 幸村雅美朝后迅速瞥了一眼,叮嘱道:“阿姊,坐好,这边路有点簸,等下别撞到头。” 听到母亲的话,幸村姊雪连忙扭着身子往哥哥怀里靠。 “还有一段路才会到流果姐姐家。” “哦!”幸村姊雪低低应了一声,望向窗外,见都是满片金灿灿的麦穗,还有菜畦,还有旁边一棵棵杉木,顿时来了兴致,拉着哥哥的手叫道,“哥,你看你看,好漂亮啊!” 幸村精市虽然望着窗外,确实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情,只是应付地“嗯”了一声。 幸村姊雪是从小就城市里长大的孩子,乡下一次都没去过,见过的也就是高楼大厦而已,面对乡下最平常的景色,到了她眼里,处处都是惊艳,美得她连连惊呼。 一路上,倒是有这个小家伙的大呼小叫,气氛也没那么沉闷了,到后来,幸村精市见着妹妹脸上兴奋的表情也是笑笑。 大概过了许久,幸村雅美开着车七绕八绕的穿过各种小道路,总算是停在了一幢屋子的后边。 “到了,这就是果果的家。” 是一幢木式的屋子,比之前他们一路看过来的房子更大更气派了点。 三人下了车。 屋子的周围没有建围墙什么的,他们是从后边门进去的。 幸村精市捂着胸口,砰砰直跳,他……竟然紧张了! 深吐了一口气,他朝后边望了望,是一大片的稻田,,缓了一下心情,跟在母亲的后面进去。 院子很大,真的很大,只是触目所及,是一片萧瑟落败的景象,地上的杂草没有打理长得极其茂盛。 “有人吗?果果,在吗?青木流果?” 幸村雅美朝着屋子喊了几声,没有声响,于是便让姊雪呆在原地不要走动,自己走了上去。 由于许久没有人打理,再加上这屋子一半似被……烧过的样子,黑漆漆的,顿时有种阴阴的感觉。 幸村姊雪朝哥哥那跑去,抱住他的腿,轻声说道:“哥哥,流果姐姐就住这样的地方吗?” 幸村精市拍拍她的头,瞧着这屋子这地方,这……还能住人吗? 也不知是幸村姊雪太过敏感还是什么,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小身子一缩,这“嗦嗦”的声音是哪冒出来的? 一处处探着脑袋望过去。 “啊——蛇……蛇……” 她抱着幸村精市死命的乱攀,小脸满是惊悚,已经接近扭曲,两眼珠子又是湿润一片。 “哪儿?”幸村精市一惊,向后望去,见不远处有草在动,隐约可以看见一条长长地灰不溜秋的东西爬过,“好了!已经爬掉了!” 幸村精市抱起她,擦着眼泪。 “哥……这儿一点也不好,我们回去……好不好?”要知道她最怕的就是这种软体动物了,恶心死了,她感抓知了抓甲壳虫,但就是不敢抓毛毛虫这种东西了,更何况是蛇。 幸村精市安慰着妹妹,“你看,这蛇都被你吓跑了,不怕不怕,我们找到流果姐姐就一起回家好吗?” 那边幸村雅美也听到响声,急急跑了出来:“怎么了?” “没事。只是一条小蛇。妈,里面……有人吗?” 幸村雅美松了口气,摇了摇头:“没有。” 幸村精市不解,朝周围望着,也没见得什么人影,这大热的天,会去哪呢? “妈,那她有没有可能去其他亲戚家,或者朋友家,我们或许可以找找。” 幸村雅美抱过幸村姊雪,让她站在地上,天气又热,抱着热量更大,“我们先到车里再说。” “那些亲戚早就跟他们断地差不多了,听说还没断的也就流果的外婆家,大姨家,不过离这儿都很远,而且都是在城里。果果既然信上写了回家,她一定只会回到这儿,哪有其他地方可以去。” “那同学家呢?” “我听学校里的老师说了,说这孩子很孤僻,没什么朋友,就算有,也不知道哪家啊!” 几人坐在车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片刻…… “妈,没事,流果也是半个大人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要是之前,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还在家里的时候,他对这句话肯定是不在意的,也就是这么认为的,但现在……望着那幢房子,有点不大确定了。 这人……会照顾好自己吗? 现在又没有人可以联系,唯一知道多一点的流果的母亲现在又在牢里,难道回去再仔细问一下。显然这不大可能,只会引起多余人的担心。 幸村姊雪自见到那条蛇后,就一直心惊肉跳着,哭过之后变安静了,知道这空气里低沉的气氛,索性就在一旁乖乖的。窗外的知了鸣叫声很是烦躁,就是在这车里也是听得让人起了一股子燥意,最后还是按捺不住慢慢爬起,跪在座椅上,趴着朝后望去。 远处是金灿灿的耀眼,望着望着便是困意犹生,顿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才睁开眼,以为眼花了。 远处正有个人影慢慢地朝这走来。 “妈妈,你看!有人!”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谢谢月舞樱的评论o(≧v≦)o~~ 28第 27 章 远处越走越近的身影,起初只有一点点,待到近了点,可以看清模样的时候,幸村姊雪兴奋地叫起:“是流果姐姐,是流果姐姐哎!”说着,开了一边的车门爬了出去。 幸村精市也是转过头,透过后面的玻璃,那远处的一点黑,不是她还是谁! 在那一刻,他忽然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也是开了旁边的车门,望着她一步一步地走过来。 青木流果是回过家的,也许在别人家呆的久了,竟是觉着有点寂寞的。在幸村家的这些日子,她虽然大部分呆在自己房里,只是偶尔出去一下,但幸村姊雪那欢快的声音时不时地从楼下传了上来,有时还会夹着幸村精市朗朗的笑声。 听着,倒是增了几丝欢快的感觉。 推开家门的那刻,迎面是扑鼻阴晦之气,是长久没有人住的闷沉,是一室寂静的黑暗。 沾染了阳光,就会恐惧厌恶着黑暗。 手指划过,是一层厚厚的灰尘,屋角墙檐那结着一张张大大的蜘蛛网,目之所及,没有一丝生活的气息。 在那一刻,她在心底问了一句自己:这就是……她想要回的家吗? 只是几月,已是物是人非。 后来,她坐在自家的门前廊上,望着蔓草杂生的院子,以前这院子可是漂亮了,她还记得她很小的时候,母亲特别喜欢花花草草,院子里是种满了各种花草,一到春夏,满园的蝴蝶,百花丛中扑飞蝶,多美多好!只是,后来,这院子打理地次数越来越少了,花儿一朵朵地萎谢,到了第二年春,也只有部分还是长了出来,越是往后,院子里能开的花就越少。 直到现在,成了这么被野草霸占了的院子。 她坐在那,发着呆,想着以前以前很多很多模糊的事,可是,越是美好的东西越是不容易抓住,反倒不开心的事情一遍遍地浮上脑海。 最后,连着自己都觉得落寞了,便起身朝青木次郎的坟墓走去。 她有好多好多事情还没跟次郎叔叔说,也是好久好久没去看他了,她想……陪叔叔说说话,哪怕只是坐着靠一会儿也好,至少不是她一个人…… 一封离别信。 原以为她和幸村家的人再不会有见面的机会,或许有,也许只是那位幸村阿姨而已,但是她没想到,从早上到这会下午,只是隔了几个小时,他们便又站在了她的面前。信中虽然只是几句话,但也表明了自己以后会一个人住在这乡下,但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还有他,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走来…… 他,又想说些什么? 乡下跟城里不同,城里是高楼大厦耸立,走哪都是楼宇,不像这儿,三面空旷。 风很大,带着温暖的气息,迎面吹来。 旁边田野里的稻穗在风中舞出金色的浪涌,像极了一片金色的海,极美。 对于幸村精市,她一直都是心存警戒与芥蒂,就算此时,也不想与他说上一句。好在后边的幸村姊雪跑了上来,本来想要抱着她的动作硬生生在离一两步的距离前停了下来。 “姐姐……”先前还叫嚷着流果姐姐长流果姐姐短,这会儿见到真人了反倒有点怯怯的了,那日,流果冷冷地呵斥可是一直在她心里徘徊不走,所以也有点胆怯,怕一不小心又惹了她。 这是自前日之后,青木流果喝哭小家伙之后第一次叫她。 若是真正的冷漠也就罢了,自不必理会,但,有些感情早在不知不觉中产生,即使当事人也是未曾发觉。青木流果站在那儿,抿着唇,对于这一声“姐姐”不知道该怎样回应,看见小脸上开始露出的胆怯之情,心中一抽。 “回来了啊!” 边上幸村精市的声音响起。 回来了啊……回来了啊…… 她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是这么一句…… 可是,为什么…… 她听到这句话有种……有种鼻尖酸酸的感觉,这是什么感觉? 谁能告诉她,还是出自一个与自己针锋相对的人嘴里。 他的声音很轻柔。 轻柔的,就像这吹来的暖风…… 幸村雅美在后面望着,眼眶有点红润,想着刚刚见得秀娜,再望着这个孩子,独留一声长叹。 人的命运,真是不能臆测。 她走了过去,望着青木流果的神情更是慈爱,多好的一个孩子啊,越是瞧着越是让人心疼。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之前知道秀娜不肯出来见自己女儿一面,心里也是又气又急,就怕这孩子想不开什么的,什么事又都藏在肚子里不说,怕就怕有个万一,万一……她可怎么向秀娜交代啊! 如今见她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 “你们……怎么会在这?” “我们是来接姐姐回家的啊!”幸村姊雪抢着回答道。 回家? “我的家在这儿。” “……” 虽然院子狼藉颓败了点,虽然屋子里尘埃遍布,虽然那一场大火差点将这房子烧了大半,但是,即使在如何的不堪,这才是她真正意义上的家啊! 青木流果打开外边的水龙头,许久没用,放出的水都是黄黄的,过了片刻才慢慢变得清澈。她取了一块干的僵硬的抹布,放在水下一点点浸润,看着它在自己手中慢慢变得柔软。她家外边的水不是真正的自来水,而是这边的井水抽打上来的,众所周知,井水是冬暖夏凉,浇在手上,一股子沁凉之意。 她揉了几下,又拧干,然后站起身朝屋里走去。 幸村姊雪则是一直跟在一旁,她洗抹布,她就在一旁蹲着,偶尔伸出小手,沾着井水,触手冰凉,顿时玩性大起,一把一把地玩着水,见着流果进了屋,也跟屁虫似的跟了进去。 家里一些家具还是用白布遮着的,所以不会很脏,白布揭开,她擦拭了凳子和桌子,然后朝着幸村雅美和幸村精市点了点头:“阿姨,坐一下吧,只是没有茶水。” 幸村雅美本就不同意让她住在这儿,只是这孩子也是别扭的娃,只是默默的走进了屋,然后一声不吭地到厨房找了抹布擦干净桌椅。 “果果……”她看了一圈屋子,刚进来时可是满是的阴晦,现在开了门窗通了点气也还好,只是味道还是有点,“为什么突然想回这儿了呢?是不是……在我们家过的不好,过的不好可以说出来,还是……” “阿姨……”青木流果朝她弯腰,“谢谢!但……这儿才是我的家,人,终归是要回家的。” 人,终归是要回家的。 幸村雅美听后,别开了脸,闪着湿润的眼脸。 一旁的幸村精市一直沉默着,他,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只是眼睛一直盯着弯腰忙碌起擦着桌子的身影。 乡下的空气特别清新,就是天空云彩都要比城里的清澈,那边,已经出现最美霞彩,火烧云,染得整个天际一片红彤彤。 幸村姊雪站在后边的路上,望着天上变幻多样的晚霞,开心地大笑,时不时低头抓起一把石子,往边上的水沟里一扔,顿时惊得沟里的东西四处逃窜。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 到了傍晚,原是温热的风也开始变得凉爽,没了正午的燥热,再闻着清新的气息,没有比这更悠闲惬意的。 青木流果招呼客人的次数不多,又是沉默,她还怕他们再次问起她哪里住的问题,便也走到了后边的田埂上。见着幸村姊雪玩得这么开心,不觉心情有点舒畅许多。 小孩子,可真好,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可以那么肆意。 多好的年龄阶段啊! “阿姊的年纪真好,不是?” 原本轻松的心情在听到他的声音时,一凛。这是何时养成的坏习惯,还真是不知道。 幸村精市走到她的一侧,晚风吹拂,蓝紫色的碎发在空中飞扬,而一旁少女的墨发也是萦绕在他的肩旁。 “阿姊从没来过乡下,所以对这一切都是新奇的,就是那田里的稻谷,旁边的水沟,甚至于那冰凉的井水,都是新鲜有趣的东西,所以可以玩得这么欢乐,这么尽情。” 青木流果站在旁边,默默地听着。 “那天的事,她……真的不是故意的!流果,我……代她向你说声抱歉!” …… 青木流果望着远处玩得欢的姊雪,那件事,她已不在意,其实要怪的人应该是她自己,如此珍爱的东西,她却没能保存好。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不过,这些都已不重要不是。 天空越来越暗,各种飞虫都出来作祟了,这种亲切的感觉该是多久没感受到了。 青木流果偏过头,望着他:“你们什么时候离开?” “……”幸村精市低头看着她,“我们留下来陪你!” 作者有话要说:求撒花求留言 好吧,貌似入v了,就没几个人看了,有点伤感 突然就觉着,活着,好难。各种烦恼,各种不顺心,各种难怪,听着歌就时不时的有点热泪盈眶的感觉,不知道是不是受心情的原因,这章看上去有点悲。才3000字,这真的够塞牙缝吗,可是心思不在上面了,再写下去,我怕越写越悲伤秋月了,还是及时收笔的好。 好了,说了这么多废话,只是心里压着一堆事无处发泄,在这儿一人醉言醉语来着,乃们不要介意。 呼…… 再难,也要走下来,再难,也要坚持下去! 谢谢各位看文的妹纸,谢谢留言的妹纸,爱你们,只是一条留言,立刻感觉治愈了!阿里嘎多!!! 29第 28 章 两人站地很近,幸村精市的声音也不是很轻,但却温和,咬字清晰干净透彻,所以…… 所以…… “怎么,你该不会不欢迎我们吧?”幸村精市朝她一笑,偏头的时候风吹乱了蓝紫色的碎发,他斜角朝后边的房子睨了一眼,“嗯,房子够大,应该够我们几人住吧,只是……” 脸上稍显无奈之色:“好像,我们晚上得大动干戈一番才行呐,是吧!” 他的声音很好听,这一点在她初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承认了,一张绝色的脸再加一副好嗓音,上帝还真把最好的东西都往他身上套了。不知是不是错觉,他刚说话声里明显带着轻松地笑意,就好像现在,又开始了…… 幸村精市闭眼深吸一口气,灿然一笑,顿时有种天地失色之感,“城里的空气还真比不得乡下,这儿的风里都带着一股淡淡的稻谷的清香,沁人心脾,真是很好的地方,不知……晚上睡在这里会是怎样的一种感受,嗯,应该会很有趣吧!是吧?” 啊? 青木流果有点……有点卡住了,他们之间的气氛何时变得这么轻松了? 她朝后望着那屋子,好久,“你们真打算晚上留下来吗?” “来者是客,怎么,你不打算招呼我们吗?” ……青木流果的眼角皮子跳了跳,左腿不自觉地朝旁边稍稍跨了一点,为什么,这种感觉,浑身不适,比他俩针锋相对时还要,还要别扭。 “……” 幸村精市自是看到了青木流果的小动作,轻轻一笑,忽然觉得,他俩之间,或许,可以,换个方式相处。 这时候远处正在玩石子的幸村姊雪也跑了过来,风吹起她额前的短发,露出整张笑靥,一张干净纯粹的笑脸,笑得欢乐,笑得动人。 “流果姐姐——流果姐姐——”她跑过去抓过青木流果的手,往田埂上拉着,“走,流果姐姐,我发现沟里有小鱼哎,不骗你的,真的,走,我带你去看。” 青木流果看着抓着自己的小手,别看幸村姊雪小,其实小孩子的力气还是蛮大的,她身子一个前驱就被拉了过去,等到后来几次挣脱都没挣到,握地还真紧,最后便任由她拉着。 其实沟里的有小鱼小虾什么的都很正常,但看到城市里长大的小朋友眼里就是天大的稀奇的好玩的事了,何况是幸村姊雪这么一个好奇又顽皮的孩子,竟然趴在了地上,撑着旁边杂生的乱草,伸手要到沟里玩水。 青木流果是自小就在乡里的田埂上长大的孩子,挖泥巴下水沟小时候也是做得,只是…… 她的一张脸现在终于突破记录,都快皱成了一个囧字,这,这……看这么小身子,颤啊颤的,抓着幸村姊雪手臂的手不自觉的出了汗水,这种紧张的感觉是什么? 她,她现在又该怎么做? 万一,不小心掉到沟里了怎么办? 呼……她全身绷紧的感觉又是怎么回事? 幸村精市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点好笑的看着前面跪着的两人,虽然说都是跪着,但脸上的表情可是不尽相同。 “呵……咳咳……”幸村精市忍不住笑了一声,忙伸手假装咳了两声,偏过头,但是……抖动的双肩无情地出卖了他。相处这么久,他还第一次知道她的表情原来……原来可以这么滑稽,不是,是……有趣! 她还真是够紧张的啊,平常面瘫的脸见多了,这么一张囧子脸,映到眼里,忽然也变得可爱了。 当然,阿姊的脸就不用说了,兴奋地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子了。 可能青木流果太过紧张的缘故,也没听到后边突然的一声轻笑,不过,幸好没发现,不然…… 幸村精市走到姊雪的另一侧,伸手托住姊雪的身子,朝她一笑:“其实,你不用太过紧张的,就算她掉下去也没事。” “……”啊? 青木流果看看幸村精市又望望幸村姊雪,这小水沟本就浅,掉下去是没事,但是,但是……她想到那一日在她房里阿姊大哭的声音…… “她会哭。” 青木流果望着幸村精市,最后冒出这三个字,不知道该怎么说,说她担心阿姊,可是……哪里不对,最后只有这三个字能表达最终事件最严重的后果。 ……额 幸村精市本是弯起的嘴角,忽然,有点点……扭曲…… 曾经,谁说过…… 他和她其实从小就认识。 两人感情还很好的那种。 然后……还手拉手的一起去……去抓青蛙,然后,然后…… 母亲是不是记错了呢,当年应该不是他哭吧,应该是她……哭吧,嗯,应该,是的,吧!!! 然……他当时真的掉进,咳咳,什么什么,然后一身泥的,哭了? 可能吗?这可能吗? “啊,可恶!差点就抓到了抓到了啊!!!” 阿姊用力拍了一下水面,沟里的水立刻就混了起来,然后哭叫了起来,不过,正是这哭叫声挽救幸村精市的颜面,青木流果低头看去,正好忽视了某人脸上一飘而过的一抹尴尬的绯红。 “咳咳,阿姊,起来!” “不嘛不嘛!我还要抓,我一定要抓到一条小鱼!” 幸村精市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挑眉:“阿姊,哥哥觉得,等你抓到一条小鱼的时候,哥哥应该大学都快毕业了!” ……-_- 幸村姊雪额上三条黑线直下,撑着青木流果的手,站起身,揉着脏脏的小手,一脸阴郁地瞧着自家的哥哥! 阴险,阴险,绝对的阴险! 腹黑,腹黑,绝对的腹黑! 有这样打击自己的妹妹的吗,不要以为她小她就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这种对话早在她三岁的时候就开始了,“那好,哥,你去抓一条上来给我和流果姐姐看看!”幸村姊雪双手交叉在前,气势,气势绝对要出来啊,这是她和隔壁某君专门仔细研究制定出来的反哥哥计划第一招式,就是气势,忽然,她露出奸奸的一笑,挪步到流果姐姐的旁边,下颚一抬,“哥,我和流果姐姐等着呢,不要让我等到国小毕业,哦,不对,国中毕业,哥哥你也还没抓到一条!” ~\(≧▽≦)/~呵呵,哥,这种复制格式法就是反哥哥招式第二步!!! ( ⊙o⊙)哇,她真是太天才了!!! 幸村精市嘴角抽了抽,这小鬼,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然后又朝旁边的青木流果望去,只见,她慢慢,地瞥过头,望向别处…… …… 瞬间,脸色有点阴郁。 又朝旁边的小泥沟瞥了一眼,呵呵(当然这笑是阴森森的),果然,他跟这沟啊泥啊什么的是有着什么深仇大恨的,不然,下乡两次,怎么每次都跟他过不去!!! 幸村精市瞧着趾高气昂的小鬼,幽幽一笑,看在幸村姊雪眼里,不禁一悚,通常哥哥露出这种表情时,她一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多年下来,这种森森的感觉绝对没错,无一例外。 幸村精市朝阿姊走去,然后向着往后缩的身子拍了拍:“放心,哥哥一定会给你抓上一条鱼来,既然阿姊这么喜欢的话!” 幸村姊雪架在胸前的手怎么也支持不下去了,在幸村精市离开的那一刻,啪嗒一下掉了下来,然后抓住青木流果的手,紧紧地紧紧地,“姐姐,你说,哥哥会抓到鱼吗?” 青木流果望着朝屋子走去的身影,望了一下渐暗的天空。 顿时觉得这人真的不是一般的让人难以捉摸,这大鱼还好抓,但这小鱼,实在难抓! 没过一会儿,前方离去的身影再次出现。 只是……这手里拿着…… 青木流果的嘴抽了抽,幸村姊雪的嘴也抽了抽。 这人,不是一般的耍赖!!! 却道幸村手里拿得是什么,是一张乡下往沟里河里或者钓龙虾时所用的网。他走到青木流果面前,扬扬手里的木棍,“进屋的时候看见这个,借一下!”然后笑着走到沟边,瞧了一处有鱼且又清澈的地方,手里握着的木棍慢慢探下,木棍的前边正是一张比碗大的网口。只见他神色肃然,眼睛紧紧地盯着水面,然后,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网投下,拿起。 总之,一连串的动作,快,准,狠! 幸村精市瞧着往里的活蹦乱跳的家伙,舒心一笑,将它伸到阿姊的面前,“阿姊,不是一条鱼呐!” 幸村姊雪的脸阴了又阴,狠狠地盯着往里的小鱼,“哥,你耍赖!” “哦?我哪里耍赖了?” “这,这哪是抓鱼嘛?” “这哪里不是抓鱼了?” 幸村姊雪的一张脸被气得通红,明明就是耍赖嘛! “阿姊,哥哥可没说一定要用手来抓鱼而不能借用外部工具,而这,是最简单最方便最省力的方式,你说呢?” 幸村姊雪的嘴嘟的老高,就知道哥哥欺负人!不对,欺负人是次要,主要是,重点是,她得罪了他! 完了完了完了!她阿姊的幸福生活又要告一段落了,o(>﹏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比较欢脱……t t 30第 29 章 待车子远去消失在视野之中,青木流果这才反应过来,木讷地朝幸村精市看去,“你们真的留下来?”显而易见,要是这会儿还不回去,天都暗了,就更不可能了,忽地,心口一跳。 “你说呢?”幸村精市朝她一笑,晃晃手里的东西,“这鱼,扔掉?” “你也可以吃掉!” 莞尔!只见幸村将手一翻,上下抖落了几下,网里的几条活蹦乱跳的小鱼便如数地又掉进了水沟里,“下次,我们去海边钓几条大一点的鱼,这沟里的太小,比小指还小,怕是猫儿也吃不够味!” 青木流果淡淡瞥了他一眼,望水沟里溜得欢快的小鱼回道:“你的技术很好!” “……” “捞鱼!” 当时她站在一旁,看得也是一清二楚,只见幸村精市手法精准快,将鱼儿兜上来时,水竟还是清澈,没有泛起水底的泥垢,这个技术真的很好,就是比次郎叔叔的都要厉害几分。 以前,她还较小的时候,村里就没多少人愿意跟她玩,每次青木次郎出去干农活都会带上她,忙完的时候就会带她一块到小水沟旁玩,站在里面,寻着一个个泥孔然后伸进去挖螃蟹,有时也会抓小鱼,然后然回家后煮了,给村里的野猫吃,每次看着他们吃,她都会很馋很馋,但当自己吃的时候又会觉得没味。 睹物思人说的就是这个吧,只是看着一个小水沟就想到这么多。 这时,幸村精市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其实也不是什么技术好,只是练网球的,耳里、眼里、速度、力量等等各方面都是很高的要求,要求协调性极佳,这个,我也只是看准后,动作敏捷罢了!” “神之子……”青木流果喃喃地转过身,望着眼前的人,坐在切原同学后面的那段日子,她就一直听到他嘴里说什么关于部长之类的话,有时一早就过来,心情显得特别好,然后兴奋地跟她说他们部长昨晚练习时给他们带了好多吃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人大概脑袋里除了吃的就只剩网球游戏了。但很多时候又会哭丧着一张脸,说什么又被部长副部长罚了,结果一说完就倒在桌上睡了。 从切原同学的话中,她也可以了解到几分,他们的这个部长是让人又敬又怕的。 但如果是没相处过的话,她或许也会这么认为,只不过,有些深刻的“阴影”是没那么容易忘掉的,所以在她看来,他属于阴晴不定的那种。 她还记得一清二楚,前一段时间是怎么跟她“谈话”的,那现在,她走了,他又过来是怎么回事。 从刚刚的谈话开始,纵使她这么个对周围气氛变化不敏感的人都发现有点……很奇怪,他们之间应该属于剑拔弩张地那种,而这种温和感……她真的不大会处。 即使是在昏暗里,金黄的稻穗依然隐隐发亮,风一吹,似金色翻涌的海浪一般,起起伏伏,发出沙沙的声音。 幸村精市是背风而站,风很大,一吹,长短不一的碎发向前飞舞,贴着脸庞,顺着半张脸,纷乱而又妖艳,他的皮肤在蓝色紫色的映衬下更显的嫩洁白润。青木流果站的离他不远,虽然天色渐渐暗下,但她还是看的一清二楚,映入她眼瞳的是一张天姿国色,特别是泛着紫色光亮的瞳眸,美得摄人心魄。 眸中含笑,笑中泛柔,点点光泽,噬入心魂。 一时之间,情不自禁,与心底深处的那同一紫色双眸的眼竟慢慢的重合在了一起。 那双眼,是那双眼! 眼里不禁泛着湿润之意,唇角勾起一丝淡淡地弧度,就是这双眼,陪了自己多年,也念了多年,每次她难过她不开心,她都会在梦中看到这双含笑的眼,就这么温柔地看着自己,朝自己笑着,笑着…… 几乎每次醒来,都是湿润着眼眶,因为眷恋因为不舍,贪恋着那眼中望向她的温柔。 伸出的手有点微颤,迎面而来的风吹动她的眼睫,一滴晶莹的东西从墨色中顺着脸颊滚落……她,是不是,是不是真的触碰到了那双眼…… 身子渐渐的有点僵硬,面前少女脸上的表情他也是瞧得一清二楚,只是慢慢地,这周遭变化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迎着风儿,她垂在两肩上的如墨黑的长发被吹散到了背后,一起一伏,墨色乱扬,如水墨丹青,飘逸灵动。其实眼前的这个少女长得并不丑,两人相处过一段时间,他见她把头发扎起来的次数也不是很多,他也就见过一次,她将长发束起,露出一张小小地瓜子脸。 就好比现在,风吹的她的头发向后乱舞,一张瓜子脸就这么近的落在自己的眼前。 五官清秀,确实不丑,眼角晶莹,让人垂怜。 她很白,有句话说一白遮三丑,这句话并无道理,但却不适宜用在她身上。 她是属于苍白的那种,长长长发垂落,又是一身黑衣,只是还没走进便能隐约感觉到一股冷意,难怪阿姊刚见她也不是很热情,又或者是她在学校里同学朋友很少的原因。 她的故事,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冷漠的后面的是缺爱。 其实,她的一身冷漠全是伪装,她缺爱,她也重情! 或许,这次真的是他看错了,真田……才是对的! 冥想之间,只觉得自己的眼睫被人稍稍一碰,轰的一下,整个身子似僵在那,连呼吸都没赶得及上来,心骤然一紧,然后就……就砰砰直跳了起来…… 饶是他反应灵敏的人也一下子没缓过神来。 这是……怎么了…… 眼睛不敢眨动一下,唇边的笑意也是冰冻一般,僵在了那儿,好久,他好像感到触碰自己眼睫的那只手一点点的离开…… 流果全身一颤,有点渐大的风吹得她身体一个冷颤,意识重新回了过来,却见自己与他不知何时靠得极近,而自己的一只手,还伸在空中……离面前人眼睛不远的地方。 她,她刚刚在做什么? 手迅速的收回,身子也向后退了一步,心忽然在这刻苏醒一般,砰砰直跳,她,刚刚做了什么? 是的,她好像,好像看到那双眼了! 可是,哪里不对啊! 她再次对上面前之人的眼神,不,不会是他的,一定不会是他的,那么温柔漂亮的一双眼怎么会是他的呢?何况,她与他之前从没见过,一定不会是的! 想清楚这些后,心忽然就不自觉的平静许多。 她没仔细去看他是何种表情,现在,她只想立刻马上掉头就走。 幸村精市几乎是反射性地抓住她转身离去的手臂,“等等!” 流果有点不解,想到自己刚刚的冒犯,全身警备不知不觉又生了起来。 但是……情况好像不是这样子。 幸村精市伸手抹过她脸颊的泪,声音很轻也带着柔柔的感觉,“你哭了。” …… 流果眨了一下眼,用能活动的手摸了摸眼角,确实湿润的,她……怎么会哭了? “轰”的一下,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是第一次,她觉得她全身血液上窜,脸部充血严重,难道,心脏供血出了问题? 她挣开他握着手,退了几步,毫不犹豫地朝屋里走去。 抓着人家的手还伸在半空中,直到远处那抹身影拐弯不见了人影,幸村精市才怔怔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替人擦泪的那只手手指指腹还泛着湿意,他伸到自己的面前,看着,手指动了一下,湿湿的,是她的眼泪。 又望着自己的另一只手掌,他……怎么了? 刚刚那举动,完全没有经过大脑皮层,就像条件反射一样,就这么做了出来。 还有……眼睛眨了眨,有点呆呆地伸手碰了碰自己的眼睫毛,忽然,好像,有点燥意啊! 幸村雅美是上街买了些吃的,毕竟都是刚来这儿,菜啊饭啊还真没,又买了一些日用品,镇上离这儿不是很远,倒是挺快就回来了!流果看着桌上的大包小包,又瞧了眼自己家,想了片刻,便让他们一起跟她到别处,毕竟,这家里要是整理起来很真不容易,更何况是晚上。 她将他们带到一个小屋前,是一层的平屋,但无论是院子还是屋子都比原先的干净整洁。 幸村雅美进屋后,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环顾四周:“果果,这是谁家?” “我叔叔家。”这儿除了小点比她家更能住人,而且她下午也已来过屋里屋外也都打扫过,本来她就没打算住回自己家,这儿小小的更适合她住,“这儿,我打扫过,家里蛇鼠比较多,这儿我看过,没有。” “嗯~是青木次郎?”想来,青木家也就一对兄弟,她以前也听秀娜提起过,有个小叔子天生哑巴的。 青木流果点点头。 这屋子确实很小,总共加起来就没几间房,幸村姊雪没一会儿就把整个屋子的房间都瞧了个遍,忽然,小脑袋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这儿只有一间房间,我们怎么睡啊?” 一室的安静,流果自己也没想到这个,这儿,一大厅,一厨房,一杂物室就还剩一间房间了。 幸村雅美也咯噔一下,走到卧室看了一下,寻思了一下,拍拍手:“没事,我们睡一间好了,地上铺几条被子,够我们几人睡了,好了,先吃饭,吃完饭再说!” 于是便走到桌前,打开袋子,将里面吃的都拿出来。 “坐啊,先吃饭,阿姊,流果,精市,过来吃饭!” 忽想到什么,忽然有点笑笑地对着自己儿子说道:“倒是精市,男孩子一个有点不方便,不过没事,都是一家人,是吧,精市!” 啊?! 幸村精市正跨步走过来,看到母亲朝自己一笑,就感觉不大对,接着的话,就更不对了,脚下一踉,身子歪了歪,脸也阴了阴,他母亲什么时候也会这么调笑人了!大不了他可以睡到车里啊! 可是,这,最后一句话…… 眼神不自觉的瞟向那个黑色的身影,他,好像,忘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一件事!!! 其实,晚上睡觉这事还是很好解决的。 自幸村雅美一说,哥哥幸村精市便子告去车里睡去,结果全数反对,当然除了流果之外,不做任何表态。 依妹妹姊雪的话说,好不容易找回了姐姐,这万一哥哥睡在车里,第二天早上突然不见了怎么办。这个,听在幸村精市的耳里怎么都不对劲,他,有这么容易不见,又怎么会不见,他这妹子是动画看多了吧!! 而依母亲的话说,夜黑风高的,车里不安全,也容易感冒。 那不睡车里,睡哪里,大厅? 作为唯一的一个男子,幸村精市犯难了!从幼年5岁开始,他便有自己独自的房间,至今都是一人独睡,就算社团里有什么合宿的,也都是一群同性社员,但现在,目前之势,绕来绕去,就他是异性的! 这…… “精市,我已在卧室里铺了三床新的被褥,面积很大,我们四个够睡了!”话说幸村母亲说的时候还是双眼含笑,语气挪揄,要知道她儿子是聪明,但聪明的让人……这次正好有挪揄的机会,错过岂不可惜,“阿姊是你妹妹,我是你母亲,又没什么,是吧,看来精市是越长大越害羞了!” …… 幸村精市的脸阴了阴,“妈……” “哦,流果也没事,反正,你们早早相处也是……好事!”看着自家儿子越来越阴的脸,幸村雅美的声音也渐弱了起来,说完忙进了屋不敢再看自家儿子一眼。 幸村精市叹了口气,瞧着大厅的桌子,再看看这小屋子,不然,他坐一通宵……也是可以的。 等他走出去的时候,却见阿姊已经窝在青木流果的怀里睡着了!瞧见那一僵硬的背影,不自觉的唇角一勾,待发现,又自然的收起,然后走了过去。 “阿姊睡着了?” 流果听到声音,抬起头,轻“嗯”了一声,然后见她又一脸紧张地顶着怀里的一团软乎乎的肉身。 “给我吧,我抱她进去。” 青木流果从没与人这么接近过,这幸村姊雪这么一团窝在她身边,本是指着天上的星星这样那样的,后来不知怎么好久没听到声音,却见她已经睡着了,还很惬意地挪了一□子,于是,正襟危坐啊! 幸村精市轻笑一声:“没事,她要是睡着了,就是打雷也醒不了,睡得很沉的。” 抱起阿姊的时候,他朝青木流果看了一眼,“你很在意阿姊的,对吧!” ……等青木流果反应过来,人早已进了屋。 “你很在意阿姊的,对吧!” 她,有很在意吗? 她睡意本是不浓,而且也不是很适应这么多人一块挤着睡,一个人睡惯了,这一下子还这么多人,她觉得她还是坐在外面发发呆的比较好。可是事与愿违,幸村母亲拿出长辈的态度来压她,而她心里又不是很过意的去,毕竟,他们是来找她才…… 然后木木地走到被褥旁,按着幸村雅美指的地方坐下,一边是睡着了的阿姊,一边是……空着…… 眼角皮子忽地跳了几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只听外边道: “精市,还不睡觉?” “妈,我,我再看一会儿。” “看什么?书?星星?月亮?还是桌子?” “妈,你们睡吧,我在这……” “坐着?你身体还没完全好,难道想坐这儿坐一夜?乡下比城里的气温低好多,外边风声那么大,万一着凉了怎么办,进去,赶紧睡觉!” …… 于是,双目对视,视线擦过。 却见母亲已把门锁了上,在阿姊旁边的另一空出跪下铺好被子,头也不回地说道:“精市,你睡最边上!” 青木流果和幸村精市两人听了这句话,惧是如震天雷! 幸村精市的拳头握地有点紧:“妈,我睡这边比较合适!” 却见幸村母亲白了他一眼,“阿姊晚上喜欢踢被子,睡着姿势百般变化,去那边,不是两床被子?铺好后,你和果果两人早点睡觉!”说完,幸村母亲便卧下搂着幸村姊雪闭眼睡去。 说实话,她对他儿子和流果是真的放心,一位是冷着一张千年冰山面,一位是温柔腹黑美艳脸,这两孩子啊,她是看在眼里,何况,眼下能打开果果心结的怕也只有她的这个儿子了,而且,这指腹为婚一事,虽然说陈年旧事,现下也不时兴,但……就看这两孩子的缘分吧,何况现在两人年纪还不大,先培养培养感情也是可以的,想着便安然睡去。 但这一边,一站一坐,一室安静,只余外面风声呼呼。 现在,也不过是晚上九点多,距离天亮……遥遥无期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夜啊……遥遥无期……两人可该如何度过啊!!!!说吧,乃们想他们肿么度过呢??? 31第 30 章 …… 静 诡异的寂静 饶是平常淡定惯了的幸村精市也是有点浑身不适,站在门口,隐约感觉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这是十几年以来都没有过的。这卧室也不是很大,东瞟西瞟落到哪余线里都有那抹黑色的影子。 “精市,你和果果是指腹为婚。” 母亲的话何时是如此一遍遍地在脑海游过、荡去、游过、荡去…… 指腹未婚?指腹未婚!!! 那岂不是……咕隆……喉咙滑动,那不是说,她……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幸村精市的未婚妻? ……未婚妻!!!!!!! 放在两侧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余线里的那抹黑色渐渐地变大、变大……或许,回去后,他还可与母亲商量一下,毕竟现在是新时代,早已没有指腹为婚一事。只是没想到的是,这种八点档电视剧里的事竟然会落在他的头上,饶是他平时已经很少看电视了,此刻,还真觉得有句话说的不错,知道的多了并不是什么好事! 那她呢? 幸村精市望向那个坐着的人影,双臂环着膝盖,下颚磕在膝上,长长地黑发落下,在他看来还真是一团子黑色。那她呢,她知不知道这事? 一口长气悄无声息地从嘴里轻吐而出,收回了乱七八糟的思绪后,他跨步一步步走了过去,母亲啊母亲,他……他真是无话可说了! 一间卧室,四个人的呼吸声,还左右夹人。 这样的感觉,浑身不适应,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回了家原本以为一切都会回了原来的轨道,可是,他们莫名其妙地出现,打乱了她所有的一切。 “我们留下来陪你。” 为什么呢?她不是已经走了吗,为什么还要回来找她。 当初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是没有触动,也不是她没有情感,而是所有的一切都压在了心底很深很深地地方而已,刻意地压抑着。 渐渐靠近的步子不是很重,但却有力,在这狭小卧室中,确是再清晰不过,随后,一双穿着拖鞋的脚就出现自己的一侧,脚趾修长端正,白皙好看,只是,现在不是好看与否的问题。 难道……今晚她就这么…… 正待幸村精市弯腰坐下之时,边上一声音响起:“我睡这边。”却见那人也没待他同意,便起身绕过他,坐到了本应该他睡的地方。 好久好久…… 久到以为便是这么寂静下去的时候,幸村精市才深吸一口气,嘴里吐出一个“好”字。 不轻,不重。 “我……关灯了?” 青木流果仍是同一姿势,坐在那,抱着膝盖,听到声音,抬头看去,只见幸村精市也是站在灯闸旁望着她。 视线忽地对上,两人皆是有点不适地瞥过头,她的感觉没错,他们之间,好像哪里变了,他对她的态度也是……确又说不出到底哪里变得不一样了,总觉,更为怪异。 “哦!” 声音落下,灯光也暗下。 幸村精市回到床铺边,坐下,拉过身后薄薄的空调被,铺好,整个过程干净利落,然后瞥了一眼旁边坐着的黑影,张嘴想说什么,又瞧边上两个已睡了的影子,张了张嘴,最后躺下之时,轻声说了两字:“晚安。” 他是侧着睡的,背对着青木流果,朝着妹妹姊雪这边,伸手摸着阿姊软软的短发,却是怎么都无法睡着,一双眸子在暗色里隐隐闪动着光亮,藏在被中的手轻轻地放到胸口处。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铺被时这心口上似血涌而上,砰砰直跳。 他……呼,闭眼长舒一口气,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了? 外面的风声很大,乡下确实如此,特别是他们这一块靠近后边田野的,四处空旷,夜风肆虐也是常见的。屋里的窗开了一小条缝,仍可以感到那微凉的夜风,所以,夜里即使盖了一层薄被也不会热,甚至有点凉意。 她本身又是阴冷体质,没一会儿便感觉到双臂起了一层层的鸡皮疙瘩,双手摸了摸,抬头向旁边看去。 透着夜光,屋里还是可以看清七八分。幸村阿姨也是侧着睡,一只手伸在外面,搭在阿姊的身上,而她身旁的幸村精市也是,靠着阿姊睡去,这样的姿势,好令人羡慕。 这,才是一家子呀! 她很羡慕幸村姊雪,天真可爱,无忧无虑,有父母疼着,又有哥哥护着,亲情,无时无刻不亲昵在她的身边。 真好! 今夜星空璀璨,却是无月之夜。 透过窗棱,看着外边狭小的一片星空,她……好想好想她妈妈…… “妈……” 唇形微动。 该是有多少个月没有见过母亲了啊! 她朝后轻轻拉过被褥,躺下,盖上,朝着无人的一侧,眼眶微润地盯着暗里的某处。 妈,叔叔,流果想你们,很想很想…… 幸村精市其实没睡,只是强迫地闭着眼而已,这么具有挑战性的夜晚怎么睡得着呢,耳边却是一直在意着旁边的动静。 是被子轻轻拉过的声音,呼吸微急,后背有点僵硬,接着是身侧她躺下的动静,屋里虽然静,但躺下的动静也不是很大,不过在他耳里听来却是响如天雷。 ……呼…… 调稳着自己呼吸的频率,双眼眼睫闪动,是怎么也比不上了。猛然间睁开,倒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 这种难熬的感觉,他从未有过,就算是前两届全国大赛前,他有的只是兴奋,但今晚这种感觉…… 男女同床,果然不好! 最终,他得出了这个结论。 一个姿势久了,再加上一直绷着身子,一动不动,肯定会不适。 一分一秒,一分一秒,大概过了很久。 这么久了,她应该睡着了吧?? 幸村精市心底暗暗想着,他轻呼了口气,轻轻地,慢慢地,怎么感觉有种偷偷摸摸,终于仰天朝面,换了个姿势。 他轻轻撇过头,朝旁边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咳咳算不上同床共枕呢(⊙_⊙)? 32第 31 章 他幸村精市虽然受人欢迎,一般与同学之间相处也是不错,无论男女。但是,无论如何,都鲜少有这种紧张的感觉,是说与异性相处,他深缓一口气,在学校里,各种事情,免不得要和其他女同学交流什么的,但都很平常啊,真的真的是很平常。 他偏头朝边上的人望去,是不是平常相处与现在情况不一样,所以自己才……才这么紧张的? 也是,一般同学相处也只在谈笑之间,哪像现在…… 他的脑海里立刻显出四个字:同!床!共!枕! ……同床共枕!!! 一颗本是平静下来的心又一下被调了起来,只是同床共枕,只是同床共枕而已…… ……不对,哪里感觉不对? 幸村精市深呼一口气,一手臂抬起来搁在自己的额头上,一双眼睛闪亮闪亮的,天啊,思绪什么的怎么都混乱了,这一点都不像他,一点都不像! 眼睛朝旁边睨了一眼,轻笑一声,自己真是想多了,瞧旁边空出的一大块空地,呼……这被人嫌弃的,人家还指不定不愿与你同睡。 …… 一晚上。 这一侧的两人睡得极好极舒适,不过这当然是指幸村雅美和姊雪两人,翻来覆去,百般姿势都觉得舒适,特别是姊雪小朋友,一双小脚一会儿是缠着哥哥的腿,一会儿是压倒哥哥的小腹,总之,哪样都是舒适极了,一夜好梦啊! 可是另一侧的人就不见得有多好了,幸村精市本是好不容易沉淀下了心思,听着外面呼呼的风声到了半夜终于有点点犯困的意思时,人家旁边小鬼不老实的一踢一蹬的,着实不老实,好不容易起来的困意又没了,再瞧旁边,那人仍是那么一个侧着的身子,一动不动,比起身旁的小家伙真是老实地没法比。也直到快天明之时,他才慢慢算是合眼沉沉睡去。 而青木流果一开始便一直没睡着,开始,屋里是周遭的安静,接着变稍微有点响动,因为静,所以这些响动甚至连呼吸声都是那么的清晰入耳。这些声音一点点入了耳里,是怎么也睡不着,自己也是半分不敢动一下。 幸村家对她的好,她都知道。 幸村阿姨是她母亲的好姐妹,甚至是比亲姐妹还亲的那种,这点她之前也从母亲那里听说过,当时也是一听就过,直到那天,幸村雅美真正出现在她面前,然后带她去了她家,之后又对她百般好,再到现在,又亲自过来找她,她,真的很感动。 至少,家里出事后,谁愿意在与她扯上半点关系,哪个不是见她就躲得远远的,也只是幸村阿姨才这么关心她。 只是…… 她不会再奢求更多,幸村阿姨对她的好是带着怜意与同情还有几分刻意,就像嘱咐全家人都对她好似的,那么的小心翼翼,而正是这种小心翼翼让她更为难受,说是一家人,其实根本就不是。 但她不怪,所以,她唯一能选择就是回到这里,回到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只有这儿,不会有半分尴尬不会有半分不适,就像是自己的地盘一般,随意自在。 那一晚,她是听着一室均匀的呼吸声才渐渐入睡的,由于前夜便一直没睡,然后第二天又一身疲劳的回到家里,再加上见到幸村一家的惊讶,瘦弱的身子还是满身疲乏的,到了后半夜也就渐渐睡了过去,不然,若按平时,她定会一夜不睡。 乡下的天亮是伴着鸡鸣与狗吠的,当金灿灿地光线透过窗缝照射进来,正好落在幸村精市的眼皮上,他眉梢微微一皱,伸手挡了挡,才一点点地睁开了眼。 天……亮了啊! 深吸了一口气,眼皮子还是有点泛酸,定是因为昨晚睡得太迟的缘故。他朝旁边看去,有点睡醒的朦胧感,接着便清明许多,阿姊在一旁还睡地很熟,而阿姊旁边空着,看来母亲已经起来了。 他慢慢坐起身,缓了一会儿神,又朝旁边看去。 ……还是蜷侧着睡,一晚上同一个姿势,她……不累吗? 心里叹了一声,两人中间可是空出好大一块,如果她很介意与别人接触,她大可以跟他说一声,他可以再往阿姊身旁凑一下,毕竟他幸村精市也不是个不讲理的人。 但又觉得莞尔,青木流果,她……呵,她又怎么可能会说这个。 乡下的气温确实要比城里的低,还是低很多的,要是在城里,早上哪有这般凉爽,虽然风小了点,还是有点凉意的。对于青木流果身上滑落的被子,他是看见的,犹豫了片刻,还是轻俯过身,将其小心翼翼地拉上,盖至肩膀,这才起身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门。 走到院子里,左右没见到母亲的人影,想着是不是又出去了,便回到大厅,看着桌上的牙刷牙杯,拿过便朝外边院子里的水龙头走去。 几下凉水扑面,果然清爽了许多,脑子里一闪而过昨晚杂乱的想法,又扑了一把凉水,摇了摇头,现在想来,昨晚的他真是不正常地过了,好在现在清明许多,倒也没在纠结什么。 “呀,我说小池家的婆子,我就说昨晚着见到这儿灯火亮着,还以为闹鬼来着,你瞧见没,竟然有人?” “嗯,是呀,这人谁啊!怎么感觉好像没见过啊!” “这哑巴难不成还有什么朋友?” “怎么可能,他不就一天到晚的干活,何况,他一个哑巴,就是这村头也是没出过,怎么可能有我们也不认识的人!” “说的对!” 这边幸村精市正刷好牙正在洗脸,便听到不远处两个老婆婆在那一会儿轻一会儿重的说着什么,不是他有意要听,实在是他听力也好,所以,偶有几句话还是落入了他的耳里。 他擦干脸后,朝她们望去,顿时,鸦雀无声了!!! 嗨?又不说了? 他幸村精市本就是个好少年,于是朝两位婆婆级人物点点头,微微一笑,算是打了招呼,然后拿过一旁的牙刷杯朝屋里走去。???!!! “你你你刚刚看见没?” “看看看见什什么了?” “那……那男的,真是好看,我们村里,什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美的人啊?” “我我哪知道?” “他竟然朝我们朝我们笑了哎!” “我知道!” …… 其实在幸村精市醒过来的时候,流果已经有点醒了,怕一早醒来就面对面什么的,气氛真的不是很好,就一直闭眼假寐着。所以当幸村精市俯过身给她盖被子的时候,她是醒着的,清醒着的。 他一走出门,青木流果的眼便立刻睁了开来,视线落在眼下的被子,伸在一侧的手微微动了一下。 她坐起来,朝边上看了一眼,整个房间就只剩熟睡的阿姊和她了,外面时不时会传来熟悉的各种鸣叫声,一天,又开始了。 她坐在那,视线落在被子上,好久,都没怎么动,直到房门打开的那刻。 “醒了?”幸村精市原本以为都还再睡,无奈,被母亲唤着进来叫人家起床,这个,若是一个阿姊也就算了,这还有另一个呢。磨蹭了一会儿,还是开了门,却见青木流果已经醒来坐着了,心中忽地松了一口气。 “嗯。” “外面有早点,出去吃点吧,我把这丫头叫起来。”说着便走到幸村姊雪一旁,跪下来拉过阿姊肥嫩的手,嘴里哄道,“阿姊,醒醒,早上了,起来吃饭!” “嗯嗯……不要……”带着浓浓的撒娇气,幸村姊雪翻了个身又窝到被子里了。 青木流果在一旁也没站起来,倒是坐在一旁看着。 从某一方面来说,不可否认,幸村精市真的是一个极好的哥哥,虽然幸村姊雪总是嘴里喊着哥哥这不好那不好,可她看的出来,那也只是嘴上说说,遇到什么事了,找的第一个人还是哥哥。 “让她再睡一会儿吧,今天……也不上学!” 看着这一对兄妹折腾,青木流果还是挺羡慕的,不自觉的便开口帮着阿姊说话。倒是幸村精市一愣,转过头看着她,然后又回头瞧了眼蒙着头的人,也没应声,应该算是答应下了。 “走吧,那我们先出去吃早饭,让她一人再睡会儿,等下吃完早饭我们出去。” 出去? 青木流果瞥了正站起身朝房门走去的幸村精市,默默地跟上。 哈?出去? 本是闭着眼的幸村姊雪忽地眼睛一亮,在被窝里眨了几下! 对哦,现在不是在家里,而是在姐姐家! 也就是说,等下可以出去玩喽!!! “哥,等等,我马上起床!” 咻的一下,这窜起的速度真是…… 当然,青木流果抬头的瞬间,没有忽视某人嘴角一闪而过的……奸笑!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青木流果看了眼忙着换衣的幸村姊雪,难怪,她为何总喊着哥哥腹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杭州下大雨,结果晚上开窗,邪气入身,出砂拉稀的折腾了两天,算是慢慢康复了……妹啊,以后晚上绝对不开着窗睡觉了!! 33第 32 章 无论是梦想还是理想,似乎只要和想这个字联系在一起,都带着不切实际的可能。 现实先生和理想小姐是一对南辕北辙的人儿。 就像现在,等青木流果看着早上饭桌上纸袋包着的一个个热腾腾的可以填饱肚子的东西时,她才意识到,回了这儿,似乎所有吃的都是靠幸村雅美到镇上买来的。 她悄无声息地走进厨房,晨日的阳光带着莫名的振奋,透过窗户照下,落在一层厚厚的灰白之上,映的发亮,亮得刺着了眼。手指一抹,指腹上一层厚厚地灰白,那么明白地告诉她这儿是有多久没人住了。青木次郎虽然已经去世几年之久了,但那间卧室还有这大厅因为她经常过来的原因,倒也没见得多久不粘人气的样子,反倒是厨房重地,她吃的不多,家里又是有吃的,到现在也就起了厚厚的一层灰。 再看旁边的米缸,一粒米未见,只那大圆口子上,便见错综复杂的蜘蛛网结着。 此刻,她才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就算她吃得再少,也得吃啊,可是,这又吃什么呢? 他们家以前是有些田地,但后来因为她父亲的炒股赌博,后又是借高利贷,早就为了还钱变卖掉了,就是青木次郎的田地自他去世后也是卖了,现在的她可谓是家徒四壁,只留有两幢一大一小的房子,空荡荡的。 外面枝头的鸟儿叫的很欢,外面的阳光金灿灿的也很欢,大大咧咧地照了进来,落在纤细的身影之上,然后本是纤长的身影慢慢地弯成了一坨,周边金光洒下,没烘托出什么欢乐的气氛,倒显得那黑色的身影更为落寞孤寂。 一行泪终于忍不住地落下,滴在地上,溶进灰白的尘埃之中,带着苦涩的味道。 原来,她真的一无所有的可怜。 原来,自以为可以不用欠别人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却只是自己的一场美丽的春梦而已。 梦还没发芽,便已夭折,残了根,断了茎。 原来,她不仅无知还很无能,存活在这世上,只她一个人了,却还是养不了自己。 田地没有,她拿什么吃饭,周身无钱,她又该如何。 鼻子一抽,大滴大滴的眼泪落了下来。 幸村精市走进厨房的时候,便见这么一副颇为尴尬的场面,手里拿着的两个包子不自觉的捏紧了几分。一个包子是他自己的,已咬了几口,一个是母亲让他拿给她的,哪知,进来却见到这般场景。 厨房本就不大,嘤嘤地抽泣声在这儿也显得更为明显了。 听在耳里,看在眼里,这一刻,幸村精市明显感觉到自己胸腔有种难言的纠滚,一团乱似的。脸上的神色由初时的一怔到后来怜惜心疼,变幻多般,只是他自己不自知而已。 劝慰吗? 可是,怎么说呢? 微张的唇又再次抿紧,从来平缓的眉梢一点点地皱起。 平日里蛮有主意的他,此刻也有点无措了,最后只是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说她是落泪,是因为她没有哭声,只是很压抑无助地落泪的那种,只有喉咙处那一声声不可抑制地抽咽声证明了蹲着的人……在哭。 胸腔似乎微微地泛酸泛疼,大概真是被她无声的哭感染了吧,他竟也是异常难受。 最痛的哭莫过于的无声的落泪,因为声音已经无法表达出心中那份痛楚了,可是,落泪的人往往都忘了,越是如此,越是压抑,也就越痛。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幸村手里的包子一点点地变硬变冷,那抽咽声才慢慢一点一点小了下去。 空气里,安静的气氛似乎有了变化,她本身就是个敏感的人,也就在此刻她情绪失控的时候才会一直没发觉后边站着的高大的身影。她猛然转头的时候,脸上还是一片湿润,眼里的残留的泪水因为她的一动也抖抖地滑落了下来。 是惊诧,是慌张,是无措,是狼狈…… 青木流果不记得自己当时是如何的不堪,也没想他到底站在那呆呆地看了多久,只是无论多久,她都觉得刺目与狼狈。 她看他的眼神里有种冷有种狠,她不明白为何她种种的不堪最后都要在他面前暴露无遗,这就好像在她脸上打了两耳光子一样,那样的狼狈。 她站起身,便是跑出了门外,经过厅堂的时候,幸村姊雪和幸村雅美母女两正吃着早饭,见青木流果一脸不善的跑了出去,接着便是幸村精市走了出来,一时猜不透,这又是闹什么了? “精市,这……” “妈,我出去下。”脚跨出门前,还落下了一句话,“阿姊呆着!” 本来幸村姊雪听到哥哥说出去二字,眼睛就莫名发亮了,可是,这后面又加了一句是什么意思,一张小脸立刻瘪了下来,“妈,你看哥哥!” 幸村雅美瞧着外边,拍拍幸村姊雪的头安抚着说道:“好了,阿姊吃饭,吃完早饭妈妈带你出去逛!” 幸村精市是追着青木流果出去的,紧紧的跟在身后,手里还是拿着那两包子。 青木流果望向他时眼里流出来的冷与狠,他是瞧得一清二楚,见着她跑了出去,他没能说上一句,也不自觉地追了过去。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追出去是要说点什么,但是,她的状况,真的让人担心。 青木流果向外跑去,没有目的,脸上的泪水被迎面的风吹得七零八落。 果然,她与他,是天生的死对头才是,不然为何每次她最尴尬最不堪的时候,他都在其旁边。他跟在后面,她知道,她就不明白了,这人怎么可以这般让人讨厌,阴魂不散的,难道一定要笑话抖落她一下才肯罢休吗? 她停住身子,吸了一口气,脸色颇为倔强,转过身,一双眼就这么怒视着他。 “你够了吗!” 幸村精市见她停下,他也停了下来,可是,这一脸怒视的是……怎么回事? 结果人家转过身就是这么一句,一下子有点懵了,拿着两只包子,站在那,眨了一下眼,“啊?” 青木流果没回,就这么盯着他,仿若要盯出个洞来似的。 “不许跟过来!” 她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他了! “不是,我……”难得,幸村精市脸上出现有点无辜的表情,两眼神瞥到手上的东西,忙挥了挥,“我是来给你包子的。” 声音有点弱,倒有点可怜的样,好像是青木流果错怪他一般,不过也确实是。 阳光下,照在两人身上明显是两种感觉,一个周身温暖,一个气场冰冷,连那阳光似乎都弱了几分。 青木流果抿着唇,唇上还留着两白白的牙印,似乎这已经是个习惯了,习惯咬唇。眼眶似是兔子眼似的,周圈通红,可见刚那泪水落得有多凶,因为跑得急的缘故,胸口一起一伏,一张瓜子脸煞白煞白的。 幸村精市看着那张紧绷的脸,叹了口气,上前了几步,然后,人家又退后了几步。 这…… 为什么感觉他有种欺负人家的视觉感,难道他真有这么凶恶,可是,这不科学啊! 伸手一递:“吃点包子吧,一早上没吃,刚又跑得急,等下胃不好!” 青木流果站在那,也没接,看着那递过来的完整的包子,警戒稍微松了一点。 幸村精市见她没接,索性大跨几步上前,一把抓过她的右手,把那完整的包子放进她的手心,“吃吧。” 包子的温度告诉她,这人肯定是有站在那看了好久,心下不免又是一沉,“很好看吗?” ……“啊?” 如果说以前是别人跟不上他的思维,那么现在是他跟不上她的跳跃。 “你站在那看我哭很好看吗?” 语气中颇为愤恨。 幸村精市唇角一抿,听到那语气,他竟然有想笑的冲动,手自觉地伸过去在她的眼角一抹,手指湿润,这才一顿,他,在干什么……讪讪地收回手,不自然地转过身看向别处,“不是,也……不是很好看。” “其实,女孩子哭也没什么,这是上帝赋予她们的权利。” 幸村精市退到一边的树荫底下,瞧着她,“你打算一直站太阳底下晒吗?即使体质偏阴,但这跟照太阳是两回事,紫外线可是不会同情你的!”他见她一脸不愿加戒备地挪到另一旁的树底下,望着绿绿地参天树木摸了摸鼻子,很严重的挫败感啊! “你……不是一般的讨厌我!作为当事人,我可不可以知道为什么?” 青木流果颇为疑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迎着风。 “讨厌一个人,没有任何理由。” “也就是天生的?我们……不对,你天生就讨厌我?” “……”她的沉默基本上等于默认。 幸村精市饶有狭促地一笑:“天生的话,肯定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可是关系好着呢,还手拉手来着,嗯,好像是有那回事。”他说得煞有其事似的,也明显瞧见对面那张脸以一种不可思议地表情望向他,心情不由地兴奋了几许,暗色的紫眸深处,一处亮光一闪,带着笑意继续说道,“哦,当时还是你拉着我,特别殷勤,嗯,好像还帮我洗澡来着,那时候,我们关系可不是现在这样,吃的对半,玩的一起,当时的话,用一个成语来描述应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吧!” 34第 33 章 吃的对半? 玩的一起? 青木竹马? 两小无猜?!!! 青木流果隐隐觉得自己的嘴角抽动,一张小白脸霎时变得阴黑,大有风雨欲来之势。而这边的幸村精市则是一脸笑容,春光妩媚之感,还特意咬牙清楚的加上“真的”二字,配上一张信誓旦旦的表情,倒真像却有其事一般。 “你不信?” 幸村精市很好意思地走到她的边上,指了指手中的包子,“赶紧吃了,吃了才有力气生气!” “你……” “再不吃可真就冷了,大热天的吃腻歪的包子也不是很享受的一件事呐!”说着径自拿过她手里的包子,一掰两瓣,露出油腻腻的肉馅,自觉地眉梢一翘,“我觉得我妈应该买菜包,或者面包也行,配点沙拉蔬菜也很不错,只这肉包……不大好吃。呐,将就吃吧,要哭要生气要打人什么的也得吃饱了才行,何况你身板这么小。” 青木流果看着塞在手中的两瓣包子,抿了抿唇,挪到一边,靠着树干坐了下来,也没再理边上让人讨厌的人,既然躲不掉,索性不跑了。细细地咬了口包子,时间有点长了这肉里的油水就变得有点腻歪了,但也没到他说的那么难吃。 幸村精市唇角勾起,这么一折腾,她身上的那股郁气也散的差不多了,总归是要有个出口发泄一下吧,很勉强的,他算是当了她的发泄口。低眼看了脚边,树根底下虽然是干干的,但……还是有点勉强地坐了下来。 风吹过两人的发梢,周围空气中带着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很是和谐的感觉。 幸村精市捏着手里白白的包子,也不吃,倒是把玩了起来,撇过头瞧了她一眼,“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 青木流果想了一会儿,不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幸村精市靠着树干,抬头望着树梢,绿茵浓密,轻风吹过,隐隐闪闪,“你……那画册上画的眼睛是谁?”这个问题他一早就想问了,当时看到阿姊拿着画册一张张翻过的时候,他就觉着有点怪异的熟悉,后来阿姊哭闹着,他抱着她回房,哄了好一会儿才算好,结果这小家伙愣是盯着他的眼睛盯了半天,然后一声叫起,指着他的眼睛道:“我就说觉着奇怪,原来姐姐画得眼睛就是哥哥啊!” 他当时也是一愣,后来回了房,好在他的记忆本就不错,何况是画,他的爱好兴趣所在,便提笔将自己印象中看到的几张画画了下来,等拿起认真一看,再拿过镜子一照,没有九十分像也是有七八分,虽然少了当中的点睛之处,但那轮廓,狭长中带着点魅惑,与他无二。 之后,他也是想了许久,不明白,这些画,到底是什么意思? 含在嘴里的包子半天没咬动一下。 “他……是你认识的人吗?”幸村精市睨下眼睛,他本就比她高,即使坐着也是,视线从高处落下,看着微微出神的青木流果,问得有点轻声细语,小心翼翼。 不知为什么,心底竟雀跃又急盼地想要知道那个答案。 青木流果吸了一口气,咬下包子的一小脚,收回了思绪,淡淡道:“不知道。” 唇角一抿,他就知道,想要和她心交心谈什么的没这么容易。 “哦,那好!我们仍然回到原来的那个话题。你当真一点都记不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了吗?”?? 青木流果撇过头,冷冷道:“记得!” “哦?”兴趣来了。 “当时你家放着一盆漂亮的鸢尾,然后你就不知从哪冒出来了!” 幸村精市嘴角抽了抽,什么叫他不知从哪冒出来了,分明是从大门口光明正大地走进来的好不,“那是第二次见面!” …… “那是你记忆出了问题,之前我们从没见过一次。” “真的?” “……” 比如说当时他也是这么想的,可是某天,她母亲在整理旧物的时候,倒是翻到了一个很……很有力的证据! 那张照片上的两小娃子不就是他们俩,不过自然,那张照片已经被他毁了,因为,实在是……很损形象!!! “可我母亲也说过,我们儿时可是一起玩过,那时也是下乡到你家,我们两人……咳……其实,关系,也不是,很糟糕的!” 轰的一下! 青木流果的脑袋里爆炸了开。 我们儿时可是一起玩过……一起玩过……一起玩过…… 她呆呆地转过头,对上那张脸,嘴唇蠕动,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我们以前……真的认识?” 看着那张素白的脸,幸村精市一怔,点了点头,“嗯。” 刹那,有一个似好似不好的信息在大脑里快速的闪过,如电闪雷鸣一般轰的劈下,劈地她整个身体微微一颤,一张脸由惨白到不可置信,仿佛就像一个易碎的白色瓷陶一般,一碰就会裂开一般。 “我们,真的认识?” 连声音都带着点微颤。 幸村精市这下没有出声,只是抿着唇,直直地看着她。 这个表情还用得着点头或者回答说是吗? 青木流果只觉得脑中似一团浆糊似的,白白的,粘稠粘稠的,乱七八糟的各种信息影像粘在上面,似有迹可循,又似杂乱无章。 她,刚刚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是那,那双眼睛是谁? 其实说到底,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做梦记忆里好像就有一张面庞对着她笑,面容模糊,可是又何以看出他在笑呢?整张脸就那一双眼是璀璨璀璨的,就像闪闪的紫色宝石一般,眼睛有时比嘴还诚实还会说话,她看得见,瞧得分明,梦里的那双眼就一直对着她笑。 可是,可是……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不会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是这个人! 这人这么讨厌,那么一双温和的眼怎么可能是他的! “不,不是,不会是你的!绝对不会是你!” 35第 34 章 幸村精市的脸色不好,很不好! 本是笑意盎然、堪比花娇的脸终于在此刻找到崩溃的边缘,青色黑色慢慢如蔓枝藤条一般爬山他的脸。 狭长的眼带着危险性地眯起,若是柳莲二在此,定是又要记上一笔,他们的部长大人要发威了! 青木流果的反应很大,确实很大,待想到那种可能,猛地一下子窜了起来,手上包子里的肉馅不出意外地抖落到了地上,滚落在了草丛之中。 “不可能,不可能是你!” 明显,这种说服力在一点点的变低,特别是看到他的那双眼时。 “为什么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是他! 幸村精市此刻真心觉得无比的挫败,自己在她面前竟然会是这般不堪,刚站起来的那反应,真是……激烈啊! 胸膛之处不知从哪里冒出一股无名之火,一下子就直窜脑门的那种,可是,一看到那张素白的脸,如墨漆黑的眼角还是微红之时,那股无名之火又刹地被浇地成了小火苗。 按压下不是很好的心情,他上前了一步,口中放缓了语气,再次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觉得不可能是我?” 似乎语气里带着份固执。 那张白的看不出血丝的脸抬了起来,神色带着点倔强,“他那么温柔的人,怎么可能是你?” “那,他是谁?”幸村精市忽有点想笑,其实,他也很温柔的,怎么到她嘴里就变得不堪而又可恶了呢? “……”青木流果的眼睛闪了闪,有片刻的失神,她甚至不知道那人是怎么出现在她的脑海中的,好像是凭空生出一般。 “与我这般相像的眼不多,应该不会是凭空生出的。你前面画的几张,那眼的轮廓跟我小时候照片上的一样,后来几张双眼变得狭长了点,也跟我现在不差分毫,你说,天下会有这么巧又吻合的事情?” 青木流果的身子一愣,所有纷乱的思绪都被眼前之人理的一清二楚,让人不得不信。 可是…… 这是多么的好笑! 她的目光对上幸村精市的脸,对上他的眼,抿紧的唇微微颤着,双眼眨了几下,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今天的泪腺是不是没拧紧还是怎么的,总是有不明液体争着涌出来。 “怎么……会是你!” 该是绕了多大的乌龙,这么多年来,自己一直心心念念的不知其面容的人竟是一见面就不大顺眼的他,是这几月来总与她针锋相对的人,是一眼就将她看穿逼她不得不竖起全身尖刺的人,怎么会,怎么会呢? 幸村精市叹了一声,右手微动,本是想上前帮她抹泪的冲动硬生生压了下来,缓缓走到她的一侧,望着大片大片金色的麦浪,放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惆怅,“为什么,那么讨厌我!” 他还是想问,爱一个没有理由,恨一个人也可以没有理由,但讨厌一个人,肯定有其理由。 好久…… “因为,你没有被人看穿过!” 她可以什么都不怕,也可以事事都坚强,那是因为她把自己封闭在一个黑色的狭小盒子里,里面没有阳光没有风没有树木没有花草也没有蜜蜂蝴蝶,什么都没有,只有她自己,她自己一个人。 一个人的安全感,因为没有慌乱动荡不安,所以,什么都不怕。 只有自己和自己的念想。 可是,后来却出现了这么一个人,他的眼神太过锐利,锐利的可以看穿一切,她伪装的一切。 那一刻,才是她世界的颠覆,才是她真正的恐惧。就好像做每件事,行每步路,背后都有人在偷窥、窥探着你,这种令人背脊发凉的感觉怎么不让她厌恶。 “……” 幸村精市的身子微微一震,她的声音很轻,落在他心上却似重锤一般,双手不自居的捏紧了几分,本是璀璨的眸子暗了暗,遂而侧过身,望着她。 薄薄的唇瓣微微张开又再次合上,许久,才慢慢地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 …… 唰唰的声音从远处传来,轻灵而又美好。 金色的浪涌,一层接一层,此起彼伏,与天空的澈蓝交相辉映。 微风从颗颗饱满的穗间调戏而过,感觉微妙而又自然,连空中都带着淡淡的稻穗干燥而又阳光的清香。 只是…… 周围环境如此美好,却没人来得及欣赏。 树荫底下,两个身影,一高一矮,一男一女,男的美艳,女的清丽,若是站的远远的,定会觉得这幅画面养眼美好极了。 若真是如此,倒也极好,景衬人,人应景,美在不言中。 只是,又是只是! 幸村精市走到青木流果的面前,刚忍住的右手最终还是慢慢伸起,修长的手指在树叶底下微闪而过的金色光芒中,骨节分明,似是半透明一般,异常漂亮。 轻轻挂过眼角,动作慢而轻柔。 当湿润浸了半片肌肤,幸村精市觉得心头一种难言的情绪油然而生,是疼惜,还是什么,他没有去辨明,此刻,再没比眼前这副哀怜的愁容更让他动心的了。 似委屈,似不甘,似无奈,似气氛,似……千言万语。 喉咙处一紧,指腹挂过眼角,低沉的声音缓缓从喉出流出:“对不起!” 她的情绪,他似乎总能猜透几分,就好比现在,一张平常的脸,他也可以看出千百种惆怅的情绪。唇角微微一勾,是一丝苦笑,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画那些画,但单从上次她的一声震吼中,他便知道,那本画册对她来说是如何的重要。 因为重要,所以,现在才更伤心更难过,她该是多难以接受,她画的那双眼睛的主人竟是她无比讨厌的……人! 青木流果向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触碰的手,背对着他,目光无神地望着远处。 真相,并不见得有多么的可爱! 以前,她心心念念着期盼寻找着那双令人魂牵梦萦的眼睛的主人,可是,现在呢,找到了。 现实多么的残酷! “我们……以前,什么时候见过。” 听得出来,声音还有点哽咽。 幸村精市凝视着她的背影,慢慢地说道:“大概四五岁的时候吧,那时,你我……都还小!” 青木流果静静地听着,这么说来,还真是他无疑了,因为除了他之外,她再没寻到过一双紫色眸子的眼了。 心里有了答案,却如此悲凉。 这一刻,她希望自己还是什么都不知道,毕竟,幻想比现实美好地多了,不是? 两人回到屋里时,依旧是一前一后。 幸村雅美和幸村姊雪相视一望,不对,非常的不对啊,这跑出去的气氛不好,这回来后……气氛更为不妙!幸村姊雪有点唏嘘地窝在母亲的怀里,本来想着他们回来便拉着出去玩,可是呢,可是呢,现在她只有乖乖闭嘴的份,心里不满的泡泡一个接一个冒出来。 流果姐姐脸色很不好,这哥哥也是沉沉地走进来,这这这到底是要闹哪样啊!!! 幸村雅美没有打算逼流果,她已经看了周围一圈,对她家的事更是了解,正因为了解,所以当初才匆匆赶了过来,不然,这孩子还真不知道会吃什么?对于现在周围郁郁的情绪,她也是能清晰感觉到的,瞧了眼一外一内的两孩子,忽然心底有个不好声音响起,当初她们冲动的指腹为婚……是不是个错误啊! 坐了许久后,久到幸村姊雪趴在桌上快要睡着的时候。 青木流果从外面进来,在几人刷刷的眼神中,走到幸村雅美的跟前:“阿姨,回去吧!” “……” 一室安静。 “那你呢?” …… “我……跟你们回去!” 36第 35 章 回自己的家,就像是去他人家做客一般,来了,又离开了,匆匆忙忙。 离开前,她回到了自己家里,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将前边的院子扫了一遍,阳光烈日之下,黑色的身影偏生固执地拿着一把扫帚扫干净地上的一寸一土。 杂草生的很乱,有时候里面也会有不好的东西出现,但在流果眼里,这些一切都是无视的。由于时间的限制,她没能将乱生的杂草除尽,或许,在这院子里留点生机也是好的,待她下次回来的时候,野花丛开,至少不会显得很寂寞。她扫去的是一些乱世杂碎,等到忙完,看了一圈,眼眶微微湿润,双唇紧咬,下次,下次回来,绝不是再这个样子了! 小小的轿车里有点闷,就连调皮捣蛋的幸村姊雪也忍不住凑到车窗门口,深深呼吸一把。 小眼珠斜睨着旁边前边的两人,嘴微微嘟着,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自哥哥和姐姐出去回来后,就说不出的奇怪,一个两个都不说话,她好不容易找着了话题凑上去,结果一个嗯,一个哦的。 这……这怎么比她这个做妹妹的都不省心啊! 一路开到幸村家,畅通无比,也……沉闷无比。 途中,幸村雅美几次想开口问他们想吃点什么,结果眼皮子一瞥,自家儿子一脸深沉的望着窗外,于是咽下口水,再后视镜一瞧,自己这儿媳妇也是……颇有灵犀地朝着窗外,一脸阴沉。 只能把话绕回肚子,得了,孩子们都长大了啊! 算了,他们俩,看缘分吧,能走到一起自然是好,如果不能,天生就不是一对,那也没办法,那时再认流果做自己干儿女,那也是好的。 回到家里的感觉终究是好的,不过这是对于幸村一家三人而言,其实吧,姊雪妹子还是挺留恋乡下的,实在是玩得还不够尽兴啊! 但对于流果,只有寄人篱下之感。 回了老家一次,发生了很多事,也明白了很多事,有时候明白些道理只需要一瞬的时间。 站在大门口,望向里面,一阵阵狗吠嬉笑声从里边传来,似乎,这幢小别墅又恢复以前的精气活力神,处处透着生机。她手里捏着那时从这儿带出来的箱子,这会儿又再次站在这边,只不同的是,当初是铁着心要离开,现在是身无分文不得不住下。 是呐,身无分文! 捏着拉杆的手不自觉的又捏紧了几分。 她必须得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她的家离她很远,她的家在等她回去,但是,却不是现在的她。现在的她身无分文,只能寄居于此,她能做的就是不断的努力不断的变强不断的赚钱不断地存钱,然后,等到那一天时,她便可以回家了! 然后,那时,她便可以在家等着她母亲出来,回家! 墨黑的眸子深处闪着一丛亮光,这抹亮光里,是隐忍,是坚强,是坚定! 走进这个房间,窗户紧紧关闭着,就像她离开前之时一样,唯独变了味道的是空气,有点沉闷的垂丧。 她将拉杆箱拉到一旁,走到窗前,一推,一股热风迎面扑鼻而来,虽然很暖,但却有活的气息。深深地吸了一口,眸子一亮,以前的青木流果随着那份最后冥想一起消失了,如今站在这边的她,不再纯真期盼他人的温暖,即使寒冷,她也要一人坚强的挺立着走下去,那些虚幻的温暖只是迷幻人心智的雾霭而已。 迷失了这么多年,也该清醒,也该寻回自己要走的路才是! 妈,不用等太久,我一定,一定会再回我们的家的! 那时候,再不离开! ———— 只过了两日,却好似隔了多少年月一般。 她走进教室,桌椅一排排的,很是整齐,或许真是经历懵懂了一些事,此刻,暂别两日再站在门口,望着空空的教室,恍然间,她真的觉得自己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坐回自己的座位,拿出书本,一本本,很宝贵的样子,将它们放在桌角。 如果以前读书是为了解闷,一个人总是太孤独,只有书为伴,那此时,她是找到了动力,找到了学习的源头。 昨夜她躺在床上想了很多很多,这些很多都是她以前从没想过的。 她需要钱,需要赚钱,需要存钱。 课外,她可以找各种工作打临时工,这些,她也是有在一些书上看到过的,而且城里肯定比乡下机会多,多去试试,肯定会有机会的。除了课外打工,她还可以做的就是学习,学习好几乎可以是她唯一的优点。奖学金什么的乡镇上的学校设的不多,以前她也没考虑过这些,有没有都无所谓。但是现在不同,她将立海大的规章制度什么手册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都拿出来重新仔细阅读,要是有什么奖惩的,便会用心记下来,凡是只要能和奖学金这些字眼挂钩的,她都牢牢地记在了心上。 不过,除了她的弱项,体育方面,暂时放过。 如今,她的目标说大很大,说不大也不大,因为对于她,还是比较容易的。 这么多年,她此刻才觉醒,头脑不错还真是挺不错的。 对于外界的嘈杂,很小的时候她就可以做到目不转盯,装作无事了,何况多年锤炼下来,再加上现在的她更是用了十几分的心,一旦钻进了书里,周边的一切都可以成为虚幻。 这不,切原赤也来到教室,就坐在她的前边,喊了几遍的声音都能让专注看书的人分出几分心思了。 他就郁闷,这密密麻麻扭曲的英文字有什么可吸引人的,难道还比他这位帅哥都要吸引人? “啪”地一下,拍下流果手中的英语书,正脸道:“我都喊你七八百十遍了,你愣是一声都没理我一下,才两天不见,耳朵就不好使了啊!” 看着放在自己书面上的大手,毫不犹豫,啪地打下:“拿开!” 照切原赤也的性子怎么可能放过呢,眼明手快地拿过厚厚的英语书,在他手里,似乎这本厚重的书就像是一本薄薄的本子一般,脸上尽是嬉笑之气:“小果子,就跟我聊聊天嘛!我跟你说说昨天我玩的游戏好不,很好玩的,真的!” 这边兴奋着一张脸,那边已是山雨欲来黑云压城之势。 若是之前,她还是无所谓的态度时,切原赤也偶尔这么无礼闹几下倒也算了,但今天不一样,不对,是从今天开始,不一样了! “放下!” 声音明显阴沉了几分,流果也从坐着改为了站着。 切原赤也一愣,周边走过的同学也是一愣,见这气势,忙躲开的远远的。 眉目更为凌冽了几分,看得切原赤也呆愣愣地站在那,手中的书举得老高,都忘了放了下来。 “把书给我!” 这样的小果子……比初次见面的时候,还要可怕! 甚至,比得上,比得上……部长大人了! “把书给我!” 她又重复了一遍,语气放缓了些。 “哦!” 不知怎的,切原赤也心里毛毛的,眨了两下眼,乖乖地把书递到青木流果的面前,然后小声小气地问道:“小……小果子,你怎么了?这么早地就这么大火气。”说着,声音又不自觉地亮了起来,“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告诉我,看我不把他揍一顿。” 流果的唇角微动,墨黑的眼里映出这么一个总是不知轻重的人,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不知轻重的人确是她来这个学校唯一交到的朋友,虽然,她总是对他冷言冷语。 神色闪了闪,不再是之前的那般一股子煞气,一下子平静了许多,差点让切原赤也觉得刚刚只是自己眼花了而已。 “对……对不起!”?? 切原赤也顿时脑袋上冒出几个问号,不明。 “我只是想安静的看书而已!” 是她太急躁的缘故,一心想要钻进书里,她的学习成绩是好,但也只是在那小乡镇里而已,这儿还没进行过统考,而这星期五,便是她进来的第一次年级性质月考,她不能不掉以轻心。立海大毕竟也算是名校了,学校里的精英分子应该说是卧虎藏龙,她之前心不在上面,学习也不是很认真,所以,可能真的是她急躁的缘故。 …… 这个,听进切原赤也脑袋里,最后就……只剩下“哦”一字眼,乖乖地坐回座位,拿过书,也变得安静了许多。 果然,流果可能就是他天生的克敌啊! 好一会儿,捧着书,又悄悄地转了过去。 “小果子,我就问一个问题。”伸出手指,一根。 流果应了声。 “你是不是准备星期五的月考统考啊?所以才这么认真?” 她点点头,然后低下继续看书。 “额……我还有一个问题。就一个,最后一个!保证!” “……” “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复习啊。”见着流果没反应,立刻哭丧了一张脸,“你也知道,我的英语差得一塌糊涂,就差部长没一声令下让全社的人给我补习了,小果子,你是不知道,他们那些人,真是什么折磨你的法子都想的出,恐怖,简直是太恐怖了!” “……”青木流果不明白,这重点是要表达什么? “小果子,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复习啊,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打扰你的!真的,小果子,万一我不过,部长可不准我参加球赛了,部长发火可是很可怕的!”想着,自个不禁背后根根寒毛竖起了。 部长,部长,部长…… 她现在最烦心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和这人有关的所有事,再看切原赤也一脸可怜只差泪水连连的表情,心里一软。 “好!” 37第 36 章 后来,有那么好多时候,青木流果都无比痛恨当时的一时心软了。她算是知道了,切原同学在英语方面的资质实在是,堪称奇迹中的奇迹! 瞧吧,又抓头挠腮地转过来了,一笔还含在嘴里上翘下翘,含糊不清,声音可怜地:“小果子,不懂!” 已经是上课十分钟内第几个问题了,抓着笔杆的手背,隐隐泛起青筋,闭眼,吸气,冷眼一震:“20十分钟后,把所有不懂的问题归纳出来,再回头问我,期间,不许再转过来一次!” “可是……”咽了一下口水,口里的笔杆啪嗒一下落下,正好精准的落在手里,切原赤也瞧着脸色已变的青木流果,只得砸吧砸吧嘴巴,嘟囔着默默地转过去,天啊,还要归纳!这还用得着归纳的吗,他扫了一眼空白的作业本,这一题都不懂,咋个归纳法啊! 切原小朋友很愁,真的很愁! 他发现他错了,真的错了,自己肯定昨晚玩游戏完昏了脑袋才会央求着和小果子一起复习,真是有种……自掘坟墓的感觉啊! 手里的笔晃啊晃的,眼睛溜溜地四处转啊转着,自修课结束,真好,又可以去吃饭了,可是,被人抓着衣领不能动弹,然后老老实实地坐在这儿听着讲解,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嘛! 看着对面一脸认真的他的后桌同学青木同学,一脸正然地跟他解释着什么是介词短语什么是分词短语,为嘛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感觉眼在犯花,头在犯晕。 小果子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认真啊! “知道没有?” “啊?”回神过来,一脸恍然,什么懂了? 青木流果只觉得自己十几年来绝好的耐心在他面前都快消失殆尽了,她写下一句英文,“找出句中的介词短语,分词短语,不定式短语,找完才可以吃饭!” …… “啊——不要啊!!!” 自掘坟墓,绝对的自掘坟墓! 当切原赤也终于解放的那刻,匆匆跑去食堂吃饭时,站在食堂窗口处,一处处瞧着。 空了、空了、空了…… 空空如也! 不对,还剩下一个菜! 海带!他讨厌的海带! “啊——”会饿死人的啊,绝对会饿死人的啊!竟然一个好菜都不留了,昨晚母亲有事又没给他做便当,啊,疯了疯了…… “咕噜噜……” 捂着瘪瘪的肚子,切原赤也想哭的心都有了,什么分词短语什么介词短语,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害他没饭吃,伸起手在头上一把乱抓,本是乱糟糟的头发此刻更加不能见人了,苦着脸,从兜里拿出几个硬币。 唔,他切原好可怜,昨晚玩游戏就只剩下这些零钱了,还不够……还不够去小卖部买个汉堡! 怎么办,可怎么办才好? 忽然,一份汉堡奇迹般地出现在切原赤也的面前。 汉堡、汉堡…… “切原,你真不会是这会儿还没吃饭吧?难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谁,除了他那位妖孽般的仁王前辈还有谁啊,盯着汉堡,双手幽幽地伸出,猛地点头,“前辈,这汉堡是给我的吗?”双手一抓,空的。 唔……抬头望去。 嘎? 部长?副部长?还有柳前辈,怎么都在这? “部长,副部长,柳前辈……”声音软绵无力,似带着敷衍之气,眼睛转而落在旁边仁王手里的汉堡上,那眼珠子,恨不得瞪了出来。 “难得呐!赤也是长进了,知道学习为重,吃喝为辅了!”幸村精市笑笑着说道,中午来食堂吃饭的时候,视线不自觉的在食堂大厅里转溜了一圈,然后走到仁王、丸井那边,问了一下才知道破天荒的,切原这家伙竟然没来吃饭! 可是,他其实关心的不是这个问题。好在吃完之后还不见这家伙过来,仁王眼尖地拉过他们班里的一位同学,一问之下咂了舌,原来切原这家伙竟然还在班里学习,天呐,这是要天塌下来了还是西边打太阳出来了,从没有的事啊! 后来还是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提议先去小卖部买个汉堡,不管这家伙吃没吃,这个汉堡是绝对不会浪费的。 “部长,其实……其实身体也很重要的!”说完又不自觉地朝着汉堡咽了几下口水,“主要是小果子太认真了!”早知道这么认真,他发誓他宁愿顶着不及格被部长教育的风险也不要再和小果子一起复习了! “小果子?”幸村精市眼眯了眯,“青木、流果?” 切原趁着仁王愣神之际,以雷电般的速度抢过汉堡,只几下,就把汉堡外面的纸袋撕了开,大口大口咬着,模糊地恩恩了两声。 忽然……好像想起了什么,呆呆了片刻,“不对哦,小果子说去图书馆看书了,她中饭还没吃呢!”想着便对着仁王的裤兜乱转,大口一咬手中的汉堡,三分之二没了,模糊着,“仁王前辈,钱,你有木有钱啊,借我一点,我去给小果子买汉堡好不好,明天,明天我就还你?仁王~前辈~” “精市,你去哪里?” “实验室。” 真田弦一郎一双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幸村精市远去的背影,又瞧了眼边上正打闹着的仁王和切原,对着柳说道:“走吧,我们去教室!” 柳莲二在一旁,一双眼眯成一条线,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心下却是不知转了多少个弯,他记得没错的话,幸村他们班今天没有化学课啊! “真田,幸村他不是一向都很讨厌实验室嘛,今天怎么一反常态。” 柳莲二也知道这问真田问了等于白问,最后还不是嗯啊一下就过去了, 实验室? 那可不是在图书馆旁边? 真田弦一郎嘴角稍稍动了一下,随即又是一张冷面,“我们走吧。” 青木流果并不觉得饿,早上出来的时候也是吃了面包喝了点牛奶,所以没有空腹的感觉。在拖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切原赤也总算是模糊地知道怎么区分这些短语了,但还是没能让她满意,瞧着浪费了许多时间,便不打算再去吃什么,直接来了图书馆,查一些资料。 认真的感觉真的很好,可以让她忽略很多事情,一门心思钻进学习里,也不像之前那样总是胡思乱想或者凭空发呆。现在才觉得,学习真挺不错的,自己当时怎么就没觉察? 抬头看着一本本书,看到英语一角时,忽想着是不是该帮切原找些资料,结果一遍寻了下来,到底该说这位大神等级太高还是等级太低,竟然一圈没有适合他看的英语书,叹了一口气,这还不如她给他列下重点中的重点,让他死记硬背背下来来的效果强点,看来,今晚又有的忙了! 不禁脸色又正然了几分,得加快速度了啊! 经过前一段时间上课上下来,她自己分析了一下,文科还是可以的,理科可能有点吃力,还有就是写作方面,虽然国文老师表扬过她,但也批评过认为她的语言太过悲怆,不好,可是,文不都是随感而发嘛! 眼神暗了暗,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过一本写文指导书,又选了一些数学等方面的书籍,这拿一本那取一本的,手上已是叠地高高的。 有点重,抱在怀里还是有点吃力的。 她把学生证给了工作人员,借了这些书回去。 幸村精市刚进图书馆的大门,便看到这么一个小小的身影捧着高高的几本书,唇角一勾,隐隐笑意,却又觉得有点怒,又不知怒从何来。 总过去的时候,正如他所想的,又被忽略了。某人直接无视了他,擦肩而过。 擦身而过,间隙的风刮过两人鬓角的发丝,微微而动。 “都不打算和我说话了吗?” 空荡荡的大厅里,他的声音不是很想,却是清脆入耳。 青木流果脚下微顿,双目暗了暗,自从知道他就是那人之后,她自己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感受,是兴奋,是欢喜,是震惊,或许都有,可是一想到先前他的那副表情,心情就变了,不应该啊,不应该是他!无数个这样的念头在脑海里刷过,于是本就对他的厌恶更是增加到了极致,可是…… 她很庆幸自己一点,就算心里难受到极致,也可以表现的如此淡然。 然后微顿的脚步慢慢向前,就像没听到他说的话一般,一股酸酸涩涩的感觉萦绕在喉咙口,讨厌他,讨厌他,她就是无比的讨厌他! 擅长心理以及敏锐观察的幸村精市怎么可能没觉察到刚刚她的半步停顿犹豫,望着走的越远的人,心里忽然有点苦苦的感觉,自己是怎么了?听到她没吃饭,结果愣生生对着真田他们说谎去实验室,要知道他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那些化学味道了,至于真田他们信了几分,他也没有多想。出了食堂,他便直接拐弯去了小卖部,买了一个汉堡,这才过来了图书馆,接着就看到这么一个小小的人影,捧着一大摞的书。 他本想走上去,聊上几句,然后…… 手里抓着的面包微微有点变了形。 然后就把面包给她,他知道她吃得其实极少,很多时候都不吃,虽然不了解到底有没有胃病,但这样下去肯定对身体不好,可是呢,人家确实连眼角的余线都不肯看他一眼。 呵,他幸村精市……竟然也有这一天啊! 也有被人……厌恶的一天啊! 38第 37 章 青木流果是发了奋地钻进了书里,就是连课间这点小小的时间都不放过。饶是切原赤也这个脑袋不大灵光的人都觉察着有点不对劲,嘀咕着才周六周日两天未见,怎么就变得怪怪的了,但是瞧着一张沉默绷得紧紧的脸,又不大敢说话,就怕他一发声,青木流果就又给他布置一大堆的任务。 放学的时候,她是很早就回了去,手里还抱着几本复习资料。 回到家,走进家门口,犹豫踌躇了许久,还是朝着正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喊了一声:“我回来了。” 尽管声音还是低沉,不带感情,甚至有点冰冷。但对她来说已经是一个非常大的质的跨越了,按以前来说,基本上她属于鬼魅一族,悄无声息的来悄无声息的走,像这样还是极少的。 幸村雅美正在厨房洗菜,听到不似真切的声音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手中的菜叶子就这么脆生生的断了,好一会儿,才急着哎了一声,跑出去,只瞧见一个正向楼上去的背影。 心里是有点惊喜与激动,更多是欣慰,眼角微微湿润,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啊! 回到房间,青木流果将资料放在桌上,从包里拿出作业本、笔、纸等,坐下来,先把今天所学的全部复习了一遍,再提笔做今天的作业,这样,效率会更高。 正在这时,房门被咚咚咚地敲起,一个小脑袋慢慢地伸了进来,谄媚道:“流果姐姐——” 她回头一瞧,眉色稍缓,似乎只有在对着幸村姊雪的时候她才神情缓和,没有回答,似乎在等着对方说话。 “姐姐。”幸村姊雪晃晃手里的作业本,小声翼翼道,“我可不可以和你一起做作业啊!” …… 似乎,今天,都很喜欢和她一起写作业啊! 其实,有那么几时,青木流果是有点把这位小妹妹当自己妹妹一样对待,具体来说什么时候,大概是她刚过来那会儿,大正午的在外面晒太阳,然后一个小身影跑到她身边地给她一把伞开始吧! 她自小就是一人,没有玩伴,无哥哥姐姐弟弟妹妹的,而那时,她初来乍到,心里很是不明慌乱,可是当看到那笑靥的笑脸以及那把明晃晃鲜艳的小伞时,那一刻似乎有什么在松动。 “好!” 依旧是那么简略的一个字,声音却暖了许多。 “等等啊!姐姐,我去搬张桌子来!”幸村姊雪笑得烂灿如花,边说着话边扭头往自己房里跑去,不一会儿,便挪啊搬啊的弄来一张椅子,上面还搁着作业本、笔、橡皮擦等。 对于回家作业什么的,幸村姊雪是最没有自觉性的了,天知道她最怕的就是哥哥回家,一回家就要检查她的作业,做不好还得被罚,小心肝里那个恨啊怨啊! 但是现在不同了,虽然也是野着心思,不过有人陪她一起做作业什么的真的是不错的感觉。基本她做一道题,青木流果已经好几题完成,小姊雪虽说是做着作业,可是一对眼珠子确是一刻不停地转悠着。 刷刷刷…… 嘎…… 流果姐姐做作业的速度可真是快啊,小脸一瞄,只见姐姐一张脸神情肃然,双眉微蹙,俨然非常用心,再看自己,草稿纸上乱涂乱画的,不禁一阵心虚。其实,她觉得,姐姐要比哥哥厉害,不论私心还是什么,她都希望姐姐要更厉害,不然要再让她那哥哥得瑟下去可不得了了,她看着是大大地不爽啊! 只是半个多小时,青木流果就把今天的作业做完了,基本上午老师布置的,趁着中午的空荡就完成了,下午的作业也在最后一节课的时候做了差不多。 她撇过头,看着一旁正拿着铅笔涂涂画画,嘴里时不时轻声念叨着的幸村姊雪,目光柔和了许多,她瞧了一眼,是国文的阅读理解,很短小的一篇。却见这小家伙唉声叹气,嘴里嘟囔来嘟囔去,愣是没有下笔。 凑过去,看得仔细,连同问题。 觉得没问题啊,很简单的,问题基本都从短文中找就行。 一片黑影投下,落在作业本上,幸村姊雪一惊,抬头见青木流果望着她的作业本正瞧得仔细,脸一下子腾地红了,忙用手挡住,笑着说道:“流,流果姐姐做完作业了啊?” “嗯。” “……”再看一眼自己本子的一角,忽然有想泪崩的冲动,天啊,流果姐姐高难度的作业都做完了,她竟然一个字都还没写。 头缓缓的低下,哎,她姊雪妹纸的自尊心严重受到创伤。 “哪里不懂,我……可以教你!” 眼睛一亮:“真的!” “嗯!” 其实她青木流果一点都没有当老师的天赋,交流什么的真的是很大的障碍,她又不懂得变通,讲得都是自己理解的,就算知道对方可能很难理解,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准确的从另一个方面解释,真是很糟糕的一件事。 好在幸村姊雪听得还算认真,青木流果讲得也很慢,由于中午跟切原深刻交流过的原因,到关键地方她会停下来,然后看着对方,看对方是不是懂了,便也不是很难。 于是一篇小小短文,竟是讲了一个多小时有余。 青木流果翻阅了她前边的作业,觉得她的国外相当于切原的英文,都是“神”一般的级别! 语文作业难得在睡觉完成,这让幸村姊雪兴奋不已,晚上正要吃饭的时候,幸村精市正好回来,刚进门,便见着自家妹子在院子里遛狗遛得欢,嘴里一声笑道:“阿姊,作业做完了?” 这下幸村姊雪可神气了,下巴一抬,也不急着回他的话,继续逗遛着狗狗玩。 看那表情,就跟中奖了似的,幸村精市眉梢一挑,“看来作业是全都做完了,你拿过来,让哥哥看看!看看阿姊是不是进步了!” 小脸朝他一瞥,不屑道:“不需要你看了!” …… “以后我的作业都不劳烦哥哥你看了!” 幸村精市眼色暗了几分。 “流果姐姐会帮我看得!”小脸嬉笑,然后又正然道,“流果姐姐好厉害的,以前哥哥讲得不懂得,姐姐一解释,我全都懂了!”说完拉着萨摩长长地拖着引诱着进了屋里,独留某人萧瑟一人! …… 风吹过,乍冷乍冷的。 幸村精市觉得自己的嘴角正隐隐地犯抽,那句话什么意思来着,流果姐姐好厉害的,以前哥哥讲得都不懂,姐姐一解释,全都懂了! 脸色霎的变得铁青,周边吹来的本是热乎乎的风,等旋到幸村精市身旁,骤然冷了许多! 要知道,在家里,他最宠的就是这个亲妹妹了,可是,现在呢,竟然叫板不让他检查作业,这个不说,还说他……他…… 心情一下子是跌入了谷底,忽有种背叛亲离的萧瑟感! “青木、流果!” 屋里,幸村姊雪一把拍开萨摩正向她吻来的长舌,靠在它身边,双手捂着胸口,顿觉刚才自己真是……好一个威武啊!她也有翻身的一天了,捂着嘴偷偷地笑个不停,笑着笑着又不禁背脊一冷,暗叹自己真是长了胆子了啊! 回头一想,其实吧……也不是流果姐姐一讲就都懂了什么的,实在是面对哥哥压力气场太大,但对着流果姐姐就不一样,流果姐姐虽然话少,但她不怕啊,不懂还可以再问! 恩恩,还是流果姐姐好! 吃饭的时候,桌上骤然冷气下降好几度! 幸村雅美还算着是不是空调出了什么问题,瞥见一旁似阴非阴的儿子幸村精市,顿时,心眼一提,还是默默吃饭的好,冷气什么的还是暂时忽略的好! 一顿饭吃下来,坐在一旁的幸村姊雪发现自家哥哥不知向对面的流果姐姐抛了多少次的“媚眼”了,可是呢,流果姐姐硬是一个眼神都没回他! 噗……咳咳…… 饭卡在喉咙口,又想笑又要咳又得憋着的感觉,真是难受极了! 算了,心里默默为流果姐姐打打气! 好样的,不愧是她的流果姐姐,坚决不屈服在哥哥的媚眼淫威之下!哈哈哈哈哈…… 晚上的时候,流果坐在桌前,正仔细整理的英语资料,把重点中的重点挑了出来,归纳在一本小本子上,这本是为切原准备的,既然应下和他一起复习,她就不会半路不理,思索着这个怎么也得让他全部背下来,背完这个及格什么的应该是没问题的。 此刻,切原赤也正在家中与堂弟坐在大厅玩搏杀游戏,猛地觉得手指迟钝,背脊一凉,瞧了下四周,嘟囔着难道是空调开太冷的缘故? 咚咚咚…… 这时,青木流果的房门被再次敲响,她以为又是姊雪这丫头,便头也不抬的回道:“嗯,进来!” 只是,过了好半天,愣是没听到后面有什么声音,于是转过头,神色一顿! 怎么又是他! 39第 38 章 空气中的因子大有凝结的状态,就是空调放出来的冷气似乎也比平常冷下几分。 一张白皙的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只是一瞬间的事,几乎可以忽略。青木流果微怔,那明晃晃的唇角勾起,对她似笑非笑一般,心中瞬间一盆冷水浇下,那一双本应是温柔的眼睛,放在他的身上,怎么看怎么觉得刺眼,说出口的语气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你来干什么?” 如果说,住在这儿最惹她不快的便是与这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毕竟是同一屋檐下,早上的时候,她已经刻意地提早离开,就是到了真田家门口,也只是呆呆地望了几眼,心里总有个声音让她快走,于那人,不见为妙。 幸村精市站在门口,他的视力极好,而他本身就对精神方面的研究很是深入,打球打得也是精神力,所以对于对面那张脸上无时无刻不写着不欢迎几字他是瞧得一清二楚。 他讪讪一笑,一侧的眉角挑地甚高,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 扫眼看去,只见书桌上摊开着一堆的书籍资料,微微点了点头,没想到她真的很认真啊! 不知真的是幸村精市的气场太强,还是青木流果自己心里太过在意,回过身,本不打算再理他,可盯着书本,上面的字迹变大变小,就是没法看入眼。 “请你,出去!” 又是逐客令。 幸村精市觉得自己最近定是犯了太岁了,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赶,这种事,还真是稀少哈! 索性,他从书桌上拿过一本书,坐在床边翻阅了起来,心里似是堵着一般,她让他出去,他就偏不出去了! 其实,此时的两人心里都明白的很,自昨日开始,一切的感觉都变了。 她对他,不再是单纯的讨厌。 他对她,也不再是单纯的当做外人了。 只是很多时候,感情这东西都是在潜移默化中偷偷摸摸的进行,正要等到当事人发现时,才会长叹一声,原来如此! 但此刻,显然这最后四个字暂时不适合用在这两人身上。 “请你出去!” 青木流果忍不住再次冷冷地出声。 却听对面一声“咦——”然后抬首对着她一笑,“你这书选得倒是很好,归纳仔细,讲解精准,题目也是经典,虽然稍有点难度,不过是本很好的复习资料!” ……在她听来,这些都是废话。 幸村精市知道她肯定不会回话,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我一直觉得,当我说出我们小时候的事,我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缓和一点,没想到……”他略微苦涩一笑,抬眸,眉眼微微弯起。 她头一撇,当做没看见。 “没想到,这不但使我们的关系没有改善分毫,甚至变得更为剑拨弩张,流果,你说,这样真的好吗?” “同一屋檐下,低头不见抬头见,我们这样,真的很好嘛?” 青木流果低着头,手中的笔微微而动,握着铅笔的手,很紧很紧! “我宁愿你从没说过!”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声线也不似平稳。 幸村精市脸上微微讶异,“是我破坏了他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吗?” 青木流果微滞,眼神泛着迷离,何止是破坏啊,是一点念想……都没了! 冷冷的白色灯光打在她一边的侧脸上,映衬出半张泛着冷冷质感而又迷离的脸,从模糊到清晰,再从清晰到模糊,手中指腹划过一张张纸页。空气里尽是静悄悄的感觉,就是连他手中的纸页都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扰了这份沉寂。 回去的时候,幸村精市躺在床上,睁着眼想了许久。左右都是他一人,为何,结果相差却是如此之大? 对于小时候的事,他记得不是很清楚,特别是五六岁之前的,基本是忘得差不多了。所以,那时的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他也不知,难道,当真要比现在的他可爱几分? 双手交叉在脑后,闭上眼就是她的脸,怎么都挥之不去,心中一点点地烦躁了起来,索性睁了眼,瞥过一旁的窗户,这么晚了,隔壁的房间还没睡,隐隐的灯光从里面照出来,映射到他的窗户上,还是有些光亮的。 他坐起身,透过光亮,熟络地走到书桌前,“啪嗒”一声,打开桌上的台灯,又打开抽屉,取出日记本。 翻开,里面却是夹着一张照片。 他愣愣地坐在那盯着这张照片盯了许久,手指拂过照片上两个小娃,暗光下,唇角微微勾起。 其实,他也没觉得小时的自己可爱到哪里去,能让人如此念念不忘,倒是旁边的小女孩,一脸灿烂的笑容。 原来,她也会笑啊!还是笑的特别纯真可爱的那种! 他轻笑一声,她笑的时候,唇角上边竟然还有个浅浅的小酒窝,可爱动人,若是没有这张照片,他是怎么也想不到酒窝和她可以配一块去。 “小时候的你,可比现在的你可爱多了啊!” 幸村精市走后,青木流果就没有再看得进去半点书,最终叹了一声,只得把书收了起来。明明她以前可以做到发生在大的事见到在讨厌的人,都可以平静无半点波澜,只是今天是怎么了,坐着盯了半小时的书,连第一行的第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将书本收好,放进书包,桌上又再次恢复干干净净,不置一物。 她走到墙角,拉过行李箱,拿出几件换洗的衣服 才拿起衣服一角,便一眼看到搁在下面的画册本,寂寞而又安静地躺在那儿,手停滞在那,仿佛放下也不是,拿起也不是,双目的视线也是片刻不曾离开。终是陪了自己多年的东西,怎么舍得呢? 微颤手,将它拿了出来。 蹲在那边,一只手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犹豫了许久,才慢慢地翻开了封面。 顿时有种心情急窜而上,那么快,哽咽在喉咙口,最后化为热泪,滴落在画页上,正好落在那双画法还是幼稚的眼上,晕染了开。 心里一急,忙忙得把泪水擦掉,却是越擦越多,越擦越糊,画面整个变得褶皱肮脏。 “啪”的一声。 画册被合了上,青木流果抱着画册,将头埋得深入,双肩一颤一颤。 ———— 第二日,最痛苦,最后悔莫及的除了切原赤也还会有谁。 当流果将昨晚整理英语重点的小本子递到他的面前时,他那一张嘴张成了o型,大概可以塞下一个大鹅蛋了!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是给他的,这竟然是给他的! 不过,不要会错意,不是受宠若惊,而是惊天霹雳当场霹在了那,周边的同学见个各个掩着嘴低低的笑,一脸好戏地瞧着。 “小果子——”两泪直流,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认真的,他昨天只是说说而已,真的只是,说说而已呀! “你把这本子上的英语单词、短语、句子都一字不差的背出来,星期六的英语考应该没什么问题!”青木流果瞥了他一眼,一把拍在他手心里,然后坐下继续看她的书,唇角微微动了一下,眼睛一眨,伸手摁了摁耳朵,却听此刻某人仰头长啸啊,还招来了上下两层同学的辱骂。 似乎进入复习阶段后,整个班级甚至整个楼层、年级都进入诡异的安静,吵闹声也比平时小了许多,各个都埋头苦读,正式进入临时抱佛脚的状态。这样的氛围,很强烈,青木流果还是第一次强烈的感应到。 其实,之所以都这般认真,当然是有原因的。 立海大自创效以来,就非常注重奖惩这一块,对于年段前五名者实行奖励政策,当然,排名是次要,重要的是奖品。 奖学金! 是的,是有奖学金! 所以,对于青木流果来说,这是最重要的,虽然动机不良了点,但是她需要。 中午,教室一下子又变得空旷了。 这么安静的时刻,最适合看书做作业,她自然没和切原一起去吃中饭,只说了声不饿。切原赤也拿她没办法,又奈何自己肚子饿,就嚷了声等下给你带,便跑得没了人影。 今天的天空有点欲阴不阴的感觉,太阳也是躲在云层后面,似害羞的大姑娘,一会儿进一会儿出。 她又坐在靠窗边的位置,开着窗,不温不冷的风徐徐吹进,整一个精神气爽的感觉。 头发已被她高高地扎起,由于风偶尔比较大的缘故,容易遮了视线。 教室中,角落里,就她一人低着头还在跟书里海量的题目奋斗着。 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走到她的桌前,视线顿时暗了不少。 青木流果抬头,满脸诧异。 “中午就打算一直不吃饭吗?”声音威严,让人不觉一震。 诧异过后,青木流果慢慢站起身,略带紧张:“真田……学长!” 真田弦一郎将手里的便当选了个空的地方放下,然后侧过身将椅子一转,脸部神情依然紧绷,“这是……便当,你多少吃点,这么不吃中饭再铁的身体都会扛不住。” 青木流果嘴唇微动,最后还是乖乖地坐了下来,将桌面上的书本一本本收好,算是空出了一大块地方,然后拿过便当,慢慢打开,却见里边菜色极其丰富,不由得抬头看向真田弦一郎。 “谢谢!可是……” 真田弦一郎见她欲言又止,问道:“什么?” “可是,我吃不了那么多!这……很浪费!” 真田微微讶异,倒也松了一口气,能吃就好,至于吃得少…… 他瞥过头,望着窗外的景色,神色一亮,眼睛灼灼:“没事,有人会帮你吃掉的!” 40第 39 章 青木流果抬头看过去:“啊?” 真田唇部一抿:“没事,快吃吧!” “嗯!”似乎只有在真田学长面前,她才会有片刻的紧张,然后就像小女生一样,很听话。 拿过勺子,稍稍咬了口饭,混着菜汁的香味一下子刺激着味蕾,满嘴软软糯糯的饭香加菜香,特别香甜,忍不住又小咬了一口。嘴里蠕动着,抬眼看着坐在对面沉俊的身影,稍稍犹豫了一下,盯着饭盒看了片刻,问道:“真田学长吃过饭了吗?” “啊?嗯!”真田弦一郎即使是坐着,依旧显得身形高大,若对面坐着的不是青木流果换做他人,定会倍感压力,实在是,压迫感太强。 “吃过了!”这不,刚吃好,就被人左言右言地遣了饭盒让他拿了过来。 青木流果点点头,“那,真田学长怎么知道我还没吃饭?” ……这个! 真田弦一郎轻咳了一声,难不成要说是他说的,怎么可能,某人可是千暗示万暗示地不让说出他的名字的,嗞,一下子有点头疼,说谎这种事,他真不擅长的,视线落下,正好落在自己坐的这张摇摇晃晃的椅子上,眉心一松:“是……切原,路上碰到切原说的!” “哦!”青木流果微愣。 切原、赤也! 唇角荡起半丝笑意,眸子一亮,对着真田真诚地点了点头:“谢谢!” …… …… 这个……真田弦一郎颇不适应的撇过头,脸上微红,太松懈了,实在是有愧于这声谢谢啊,买饭加提出送饭的人都不是他啊! 松懈,太松懈了啊!!! 这边的青木流果哪知道真田心里那些直溜溜的肠子啊,充满暖意的饭菜,当然忍不住多吃了几口,哪怕自己真的很饱了! 觉得吃得差不多时,青木流果放下手中的勺子,拿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瞧着还剩半份多的饭菜,不禁觉得不好意思。 “吃饱了?” 真田的声音属于大叔型的,更是中了青木流果的心怀,跟次郎叔叔声音一样,低低的声线中带着暖暖令人安定的感觉,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可是,还剩这么多…… “没事。”真田似乎瞧出她的犹豫,“这些不会浪费的,我保证!” “……哦!”她边收拾着餐具,又想到一些事,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真田问道:“真田学长,我可不可以请教一些问题。” “可以!” “……你知道哪里可以打工赚钱?” 打工赚钱?真田弦一郎有点诧异:“你很缺钱?” 青木流果看着她,重重点了下头,“嗯!” 这件事……就比较严重了! 真田弦一郎也正了色:“打工的话会浪费许多时间,还可能会影响学习,青木同学,如果实在没那个必要的话,我建议暂时不要再上学期间打工,或者,等到假期也行!” 这个问题,其实她也有想过,只是假期就那么一两个月,赚得不一定很多,现在她上学支出等所有生活所需都需要费用,现在是幸村阿姨帮她全部解决了,可是到下学期,或者以后呢,自己不可能一直像寄生虫一般寄生在他们家,她想自己负起学费、生活费等,而这一笔又不是小数目,若仅仅只是放假那几个月根本脸生活费都可能不够,所以,现在的她必须先找份临时工开始打工赚钱。 哪怕刚开始不一定很多,可是过好,她相信,一定会好的! 不然,这个学,她上得也不安心啊! 她站起身,朝真田弦一郎90°弯腰,“拜托了,请你告诉我,我真的很需要一份临时工,真田学长!” 真田弦一郎也是一愣,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课椅向后挪,与地面摩擦发出有点刺耳的声音,他站起身,沉默了片刻:“好,我回去帮你了解一下,到时会告诉你!” 仿佛心头一块重重的石头落下,一下子松了一口气。 如释重负这个词,形容的大概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青木流果灿然一笑:“是!” ———— 刚打开天台的大门,真田就看到一熟悉的亮丽身影正坐在靠椅上,望着远处的天空,不知在冥想些什么。 “她吃了吧?”明明是疑问句,说出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真田没在教室里找到他,回头一想,打赌这家伙定是来了这儿。 他走到一侧,坐下,“嗯!” 然后撇过头看着幸村精市,“你自己怎么不去送,一定要我带?怎么知道我带过去她一定会吃!” 风吹着蓝紫色的头发,悠悠扬扬,幸村精市侧过头一笑:“因为是你,真田!” ……真田被噎了回去,正过脸,不再看他。 “你们……闹矛盾了?” “嗯?”矛盾?何止是闹矛盾这么简单啊!、 “青木同学不是住在你家,这么久了,你们俩应该关系不错才是!” 幸村精市向后一靠,双眼微微阖起:“你见过我们关系不错的时候?” 这个……真田弦一郎目视前方,想了一会儿,还真觉得没有,倒是切原这家伙与青木同学关系不错,“是你欺负人家了?” 幸村精市左眼微微睁开一条缝,睨了他一眼,鼻子里轻哼了一声,说出的话却是淡淡的,可真田就是听出了他的不快! “我就像那种专门欺负人的人吗?” 这个……他可以说面上不像,暗地里像吗?算了,惹恼精市是没好果子吃的,还是烂在肚子里的好,沉默,沉默就好! 天台上的风倍加凉爽,吹着极为舒适。 “可以跟我说说青木同学的事情吗?” 幸村精市嬉笑着睁开眼:“弦一郎也有想了解女孩子的时候啊!” 挑逗!这分明就是赤_裸_裸的挑逗啊! 真田弦一郎脸上微微泛着红晕,不过风一吹什么的,在加皮肤本就暗色,所以也看不出什么来,但还是被眼尖的幸村精市捕捉了到。 嘴里吐出的语气也是硬硬的,“不是!” 接着,又正言道:“她提出想去打工赚钱。” ……“什么?”幸村精市一惊,坐直了身子,看着真田弦一郎。 “吃饭的时候,她向我问了关于临时工的一些事,我劝她学习为重,但是看青木同学的态度非常坚定。” “她为什么要打工?” 真田侧头瞥了他一眼:“你可以自己去问她!” …… …… 难得难得,真是难得看都幸村精市也有吃瘪的一刻,真田弦一郎顿感心情大爽,这天台的风真好,真好啊! 他将手里剩下的饭菜放到幸村精市的手上,“呐,这个是青木同学吃剩的!” 幸村精市看了他一眼,不明? “青木同学说,吃不完太浪费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然后慢慢站直身体,直接无视边上幸村射过来的两道寒寒的目光,“精市,下次送饭什么的,还是亲力亲为的好,况且,青木同学要是知道是你送的,或许可以改善一下你们的关系。” 说完,便往后边的出口走去,“我先回教室了,你也别呆太久,天台的风还是比较大的。”走到门口时,还不忘加上一句,“青木同学说了,剩下的饭菜不能浪费,千万不能浪费!” …… …… 捏着饭盒的手几乎快咯咯响了,幸村精市朝后看着渐渐消失的身影,双眼微狭,他到真是不知道啊,弦一郎也会有这么恬噪的时刻啊! 当然后面几个字是加了重音中的重音啊! 收回隐隐的怒气,视线落在手中的饭盒上,慢慢将其打开。 果然胃口很小,只吃了半份的半份,这……能饱吗? 想到真田刚说的话,顿时…… 要说换做他去送饭,只怕这饭盒都没有打开的机会,更别说改善关系了,总感觉,不增加仇恨感,已是很好的了! 呼…… 向后一靠。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望着阴阴的天空,眼中闪着不明的情绪。 ———— 青木流果看着桌上的……汉堡,一时不明。 “小果子,赶紧吃吧,这汉堡可好吃了!” “……真田学长不是刚送了饭过来?”一下子,事情变得有点迷糊了,青木流果望着一脸兴奋转为一脸惊讶的切原赤也,不明地问道。 “真田部长?他,送饭?哈?”搔头,真田部长竟然送饭过来,这……是真的? “嗯!” 顿时,切原赤也深吸一口气,真田部长的形象立刻高大了起来,“部长竟会那么好?还特地送饭过来?我怎么不知道,天啊,我竟然不在!” 青木流果微顿:“不是你告诉真田学长的吗?” …… 怎么可能! 那时他只记得抢肉吃,哪顾得上跟别人说话,何况,他也没看到真田部长呀! “没啊!” 青木流果没在答话,望着窗外,神色不明,微风吹过,桌上的作业纸发出沙沙的声音。 难道……是这样的吗? 41第 40 章 许是复习得越来越认真,心中刚开始的慌乱感也渐渐地少了许多,更多的是踏踏实实的感觉。 这样充实的感觉,对她来说几乎很少很少! 抱着书本,望着昏黄的天,忽然觉得心低慢慢生出一丝希望,对未来的希望! 明天,不会太远的,是不是! 当然,最痛苦的莫过于切原赤也了,真心头疼加蛋疼,手里颤抖地拿着青木流果给他的英语复习资料,天哪,足足五六张纸,肿么可能……肿么可能背得完嘛! 哎,可是不背,小果子会生气哎,不知为什么,一看到青木流果沉默不言,他就心里发悚。算了,摇了摇脑袋,大字型躺在床上,这次就勉为其难拼了,反正迟早得过,不然,部长那里悬着呢!再想到,他要是不过的话,柳前辈,柳生前辈的笔记本……额,拿过手里小果子给他的笔记本看着,左右觉得,还是小果子善解人意,那么少,相比之下,他只要背那么少就可以了。 顿时,身心充满了激情! 只要背完这五张,他就可以睡觉喽! 加油加油加油! …… 当然,事实是允许存在悲剧的。 十分钟后,眼是一闭一闭的…… 二十分钟后,头是一上一下的…… 三十分钟后,口水是哗啦啦的…… 眼看着明天就要月考了,虽然说月考并不是立海大较为重要的考试,它只是评测学生在一个月内的所学情况,就算如此,还是设了奖励制度,所以光是这奖励制度就带着诱人的口水,哪怕金额不多,也足够挑起学生的积极性。 青木流果拿着手上的作业纸,圈圈基本上算是不用画了,因为,基本都是错的加空白。 这就是这两天背出来的成效? 切原赤也身体一抖,嘿嘿了两下正要偷偷地转过身,却被青木流果叫了住。 “今天白天你什么都不用做,把我给你的全部背出来!”青木流果一脸漠然,即使她已经不指望他能背出全部了,能被一半也是谢天谢地了。 在切原赤也听来,小果子绝对有潜质做老师,还是个尽职尽责不苟一笑的老师啊! 于是,只能饱含委屈地拿过本子,一颤一颤地从头背起。 只有当被人强摁着认真背后,切原赤也才发现,原来脑力劳动比体力劳动更消耗精神体力,中午下课铃声一响,他便幽地起身,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向食堂冲去,看得青木流果最后无奈的一笑,然后才起身慢慢朝食堂走去。 自从真田弦一郎送了那一餐之后,她便再不敢不吃中饭了,实在是不好意思让真田学长再送了。 到食堂后,人山人海,一个个黑色人头在攒动。 等到青木流果打菜的时候,基本好的菜色已经没了,不过她也不是很在意,反正吃的不多,只点了一个素的再加一份饭就完了。于是侧过身正向后找位置时,远远地便看见远处一只手举到了半空中在向她挥手。 然后,她发现,她错了,她不应该顺着切原的手过来的。 四下一看,只有……那人身边的位置是空着的,再看周围,可以说是座无虚席,一下子还真找不到座位坐下吃饭,于是,有点纠结着捧着餐具站着四处寻着。 “青木、同学……是吧,噗哩~坐啊!现在中午人多,这还是我们好不容易抢到的位置,呐,只有部长身边有空位了!” 她寻声看去,是一个一头银发的少年在跟她说话,在看那边的空位。 果然,中午出来吃饭什么的真的不是很有必要! 幸村精市眉角微微挑了一下,坐在那,也不看她也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吃着饭,左右他说话都是错的,还不如闭嘴的好啊! 何况边上这空位…… 咳咳,吃饭! 不过对面的柳莲二观察得仔细,早注意到了他们部长余线所到之处,头一低,唇角弧度完美地勾起,原来如此呐! 无奈之下,流果只能拿着餐具,身心不愿地坐到幸村精市的身旁。 “嗨?只有一个菜?”仁王雅治一脸地不可置信,他至少也得三份饭,三个菜才行,这……一个菜,还吃什么饭啊! 切原赤也也凑过脑袋,“小果子,你吃一份青菜够吗?那儿没肉了吗?难道这么快就卖完了?”想想也是,不然他每次跑这么急干嘛啊,“呐,要不要,我有……肉,没了!”拿着餐具一脸热络地凑过去,结果悲剧了,只剩下肉里的几滴油而已了……这,怏怏地收回手,还一脸疑惑,“怎么就,没了?刚刚不是还有一大块嘛!” 一旁的几人纷纷用鄙视的眼神看去,老大,你也说刚刚,刚刚是谁一买到肉一坐下唯恐他们抢了似的,两大口就吃光了啊! 在看周围,纷纷见底了,吃得差不多了,只有…… 众人的眼睛齐聚幸村精市的餐具上,菜色丰富啊,只是这是他们部长,给他们一万个脑袋都不敢抢的人,但是,他们这眼神是什么? 仁王:部长,人家好歹是女士,绅士,要学比吕士绅士风度,夹点菜给人家学妹是非常绅士友好的事呐! 切原:部长,人家小果子好可怜的,虽然严格了点,但你看小果子这么瘦,部长你这么健壮,稍微少吃点也没事的。 柳:咳咳,精市,这座位都霸占了,难道还在乎餐盒里的几块肉吗? 真田:精市,你是故意留的吧! …… 只是人家部长一律无视之。 在看旁边的青木流果,尽量保持身体不动,占据少量空间,于是当中就隔开了……很大的空隙。 这个情景怎么都让幸村精市想到之前在乡下过的那个尴尬的夜晚,不知怎么,一股郁气从丹田直往上冒。 “我吃好了,你们继续!” 出人意料! 是出乎每个人的意料! 当中包括真田,包括青木流果本人。 只见他们部长利落地站起,端着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色,转身,毫不犹豫的……走了! 就这么丢下一句话走了? 众人目瞪口呆,相互对视。 默默间,达成一个共识:部长,你这样,真的好吗!真的很好很有范嘛! 瞬间,部长幸村精市的形象在众人心里,被鄙视了无数次…… 倒是青木流果,心底似是松了一口气一般,连着吃饭都感觉轻松许多。看见真田弦一郎,又想到之前问他的事,可是又见他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不禁有点为难了,心里安慰着自己可能很忙,还没有具体去了解吧! 最后,她是在众人同情的眼神中吃完了这顿饭,当然她自己本身并没看出什么不同,只当他们对她的友好。 ———— 由于月考的缘故,这一星期,网球部傍晚活动基本免了,球场上,加上其他部里的,也没多少身影。 真田弦一郎走进场地,朝着座位上的少年走了过去,伸手一递。 “喝点水吧!” 本想劝着让他这段时间不要打球了,但幸村精市的性子他了解,一般性是非常注意分寸的,转念一想,也就没在说话。 幸村精市扭开瓶盖,仰头喝下,透明的液体随着嘴角完美的弧度一路淌下,流过起伏的喉结,一点点向下。 他伸手擦了一下,当真对得起美人这个称号,就是连喝水擦水渍这点不怎么文雅的动作都可以做得这么诱人,可谓是360°无死角面容啊! “就要月考了,你还不准备复习,小心被莲二和比吕士他们超过了啊!” “我有做充足的准备,绝不会松懈!” 幸村精市轻笑一声,“呵,我到是期待这次我们三年级的第一次月考,嗯~不知道会是得第一呢?” 真田弦一郎淡淡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精市,我觉得,你最近……不一样了!” 幸村精市笑笑:“哦?怎么不一样了?” 他也觉得啊,哪里……不一样了! “不知道。” 不知道…… 那他,他本人又何曾知道。 他向后一靠,右臂放在额上,望着远处:“可能……那个日子快临近了吧!所以,变得有点不安了吧……呵,应该,是吧!” 最后一句,很轻,也不知是问他自己还是问真田。 真田弦一郎看着他没有说话,夕阳的辉光照在这张绝美的脸上,竟泛着淡淡地迷茫与愁色,这是他在以前从没见到过的,撇过脸,不忍再看,望着远处火红的天空。 真的只是因为那个日子的临近吗?为什么,他会觉得,精市在意的其实并不只是这件事。 或是错觉吧,他暗暗地想到。 “精市,关于青木同学想要问的勤工俭学的事我向老师咨询了一下,也顺便了解了一下学校里的关于这方面的规定还有合适职位,最终,我觉得,图书管理员这个职位,很是适合她,如果她真想,或许这个,可以试试!” “哦!” 幸村精市淡淡地哦一声,迟钝了好一会儿,才发觉哪里不对,转过头,对着真田弦一郎问道:“这个,你不应该跟我说啊!” 意思就是,这个跟他说干嘛,勤工俭学的又不是他,应该对她…… 想到那谁,心里的郁气又上了来,是天气不好的缘故吗,今天一天胸口都闷得慌啊! “你回去跟青木同学说一下,我觉得,还是你来说比较适合!” 这次,轮到幸村精市想大声“啊”一下,嘴角一抽,什么叫他来说比较适合,明明人家问的是你弦一郎好不好,又不是他! 可是,问题是,他隐隐有种喜悦感,这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渐起的心跳,又是怎么回事? 42第 41 章 隐隐兴奋! 心跳加速!若有若无间,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向着一个他都不明的方向前进。 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一步步的失去控制。 幸村精市伸着手,对着面前暗色的房门,心中犹豫,脸上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迷茫感。 片刻,还是幽幽地收回了手。 青木流果,青木流果…… 这一刻,他迷茫得觉得,一切的变化,似乎与这个唤为青木流果的少女有关。 可是,为什么呢…… 正待他冥想之时,房门悄然而开。 青木流果手握门把,也是吓了一跳,哪有人凭空这般站在人家房门口的?看着他的眼神,不禁充满了复杂的戒备。 她不想说话,一是不知该说什么,二是不想让他在破坏那双眼在她心目中仅存的形象,缄口沉默最好。 可是…… 一分、两分、五分钟……这样的过去,真的很合理真的解释的通真的正常吗? 青木流果双目望地,一不看他,二不看他,三不看他…… 但这头顶发毛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即使不看,她依旧可以感觉到头顶上直视过来的两道令人如芒在刺的目光,那么的明显,那么的强烈! 他们……为什么要这般沉默着? 这个问题在她心底慢慢冒出来,她又为什么傻呆呆地站在这儿被他这般盯着? 嘴唇一抿,抬起了头。 ……只见某人看着别处。 难道她……多心了。 “让开。” 似乎对什么人说什么话,若是在学校里,她会声音平淡的说一声让一下,可是对着幸村精市,总觉得自己没那么好的脾性与耐心,出口就是冷冷的。针锋相对久了,这些还真不算什么了。 她手里拿着幸村姊雪的作业本,这孩子,扔下作业就跑了出去,还让她改好后下去找她,无奈,结果一开门却是撞上了冤大头。 幸村精市嘴唇微动,挪了两步,算是让出了一点小路。 见着从面前一跨而过的身影,一些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等等!” 面前的身影一怔,抬头睨了他一眼,表情分明就是戒备中加不耐。 “我……没事,就是说明天要……月考了!” …… …… 说出这些话的最后一刻,连幸村精市自己都咂舌了,这,刚刚说的,是出于自己的口吗? 月考?月考! 可是自己想说的明明就不是那么回事啊! 伸手摁了摁额心,不对,哪里不对? 看着远去消失在转角处的背影,幸村精市第一次感觉自己不是自己,好片刻,走到房里,才想起他是要说真田说的事啊! 往床上大字型一趟,算了,明天考试,还是不说的好,不然若是因为心理情绪原因造成明天考试不利,那就不好了,虽然,这种事情是绝对不会发生在他的身上。 考试有两天,上午两门,下午两门,两天八门考试,排的几乎满满的,剩余的副科,会放在下一周再考。 由于准备的充分,前几门做下来还是得心应手的,只不过到了后面理科方面,像化学物理,由于她原先在乡下读书,实验什么的都是稀缺的,所以做得少,里面的实验题好大部分成了她棘手的题目。 两天考下来,似乎人都累了一圈。 待到最后一门考好,像众人长吁一口似的,心里绷紧的一根线算是松了一点点。 青木流果拿着手中留下的试题卷,重新看了一遍,心底也有了些底,毕竟这是转校过来第一次考试,什么样的题型都是不大清楚的。 回头她细细想了一遍,一次考试,也可以检查出自己的强弱方面。 毕竟,立海大是名校,出的题目不会很简单,何况这所学校也算是人才辈出,果然,她还是有点距离的。 自从她上星期回了老家一趟,这一周,他都再没去过网球场,或许,是因为抗拒,抗拒那人。 青木流果捧着书本,望着远处的运动场,不知不觉,竟走到了这。 这几天天气一直都是清清爽爽,今天一考完试,算是小小的解放了,许多同学都来了运动场,发泄着这一周的压抑。 欢声、笑声、叫嚣声,从远处传来,带着欢愉轻松之感,让人羡慕。 风吹起她长长的头发,抬眸望着远处陌生狂欢的背影。 一个人站在那,到让人有种浓浓的孤寂。 真田弦一郎过来的时候,便看见站在高处树荫底下孤单的身影,凝望了片刻,还是心有不忍,走了过去。 “考得怎么样?” 一声醇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青木流果转过头,带着微微地讶异:“真田学长?” “恩!” 即使说话,真田也保持一贯的风格,简言简语。 “……不怎么好!”现在的青木流果已经渐渐地分开了对他和对次郎叔叔的感觉,那次回家,她曾在青木次郎的坟前说了好多好多的话,说的越多,越是发觉,其实,次郎叔叔和真田弦一郎还是有很多的不同,只是那时,不论悲伤还是离愁都让她一点点地放大了那种相似的感觉,其实…… 真田学长就是真田学长,次郎叔叔就是次郎叔叔,这点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立海大的题型有点难,所以,考得不怎么好!”只是还有一点不变的就是真田学长和次郎叔叔一样,给她稳重的安全感,而她,会不由自主的说出心里的话。 “恩,立海大的题型一直都是开放跳跃性的,所以可能有点偏难,但不要松懈,深入研究,会找到答案的。” ……“恩。” 声音很轻,甚至比那远处的欢呼声都轻了许多。 青木流果低眉犹豫着,等真田想转身离开的时候,才幽幽地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真田学长,上次问你的事,不知道……有木有结果?” 真田弦一郎一愣,看着青木流果的眼神不禁带了几分疑惑。 精市他……没说吗? “这个……”人家都问起了,总不好意思不答吧,“我询问了老师那边,关于勤工俭学这一块,只要填表格申请,在有个困难证明,应该不是难事。” “真的吗?”脸上难得露出久违得欣喜,“谢谢!” “……”真田别开目光,轻咳了一声,其实他也没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学校里也设立了多个勤工俭学的岗点,我看了一下,觉得图书管理员应该比较适合你!” 图书管理员? 就是说可以偶尔安安静静的看书? 青木流果眉梢一喜,双眼瞬间由黑暗变得璀璨,头一低,“谢谢!” 真田弦一郎有点哑然失笑,这个,对他说谢谢的人,真不是很多呐,可是,青木同学好像一个人全把它说了呢! 心里点燃了一把小火,即使很微弱,可依然明亮,依然温暖。 就是连幸村姊雪都很明显地注意到她的流果姐姐心情很好,这种好和平时不冷不淡的感觉完全两样,她拍拍萨摩的脑袋,颇有深意地说道:“小摩啊,你说姐姐什么事这么开心啊!”回答她的自然是几声汪汪声。 却见青木流果正一脸温和地朝他们走去,然后蹲□,和幸村姊雪一样,摸着萨摩的后脑勺,唇角还微微得翘起。 幸村姊雪在一旁擦了擦眼镜,一脸得不可置信。 心里暗暗念叨,完了完了,流果姐姐被跟鬼神附身了,寻思着要不要去隔壁家向某君借点纸符什么的。 这时,幸村精市上面下来,走到大厅里,便望见外面和谐美好的一幕,不禁想到他要对她说的话,缓步走了过去。 若是平时,青木流果定会觉得这人过来纯粹是煞风景,虽然最后风景没煞成,反倒增添了美景。但今天,她是一点都不在意,仍是一脸温和地摸着萨摩的头,然后伸出手,有一粒没一粒地喂着狗粮,总之,在幸村眼里看来,一切难得啊! 莫非,这次考试考得不错! 很显然,这个答案在他心里已经提前得到了自己的肯定。 他弯身蹲在一旁,伸手摸着萨摩的身上软软的长毛,手心柔软,暗叹,他家真是喂养得好啊,狗毛看上去是异常光泽柔软亮丽,让人摸在手里不忍放开。 “阿姊,隔壁的某君刚打电话来叫你过去!” “哈?”幸村姊雪一脸惊讶,“哥,你竟然接了他的电话?” “恩!”幸村精市看他一眼,淡淡道,“有什么问题吗?” “他没结巴?” “……有点吧!” 幸村姊雪冷笑一声,“就知道!”他可是对她老哥很是崇拜,可是崇拜的背后是出千万种办法来让她整他哥,虽然说,她是站在他那一边,但如果每次都输的人,唉,她姊雪真想不出要在继续跟他一伙的感觉了! “好吧!”这次又不知道是什么事,也好,她可以趁机敲点纸符,放在流过姐姐的床底下,想着便拍拍手起身走了出去。 于是,偌大的院子,又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幸村精市瞥了一眼对面的青木流果,淡淡地说道:“听说,你要勤工俭学?” 青木流果手上的动作微滞,收起嘴边稍稍有的弧度,漫不经心似的“恩”了一声。 “其实,学校对于这方面也是挺在意的,勤工俭学,既不会很辛苦,也不会耽误多少学习时间,左右都是在学校,还是……挺好的!” “恩。” “关于这个的岗位也还比较多,图书管理员也还好!” 幸村精市觉得自己说完后,心底顿时松了口气,这两天,这一事一直压在心底。抬头间,顺便看了眼青木流果的反应…… ……是没反应? 青木流果将手里的最后一粒狗粮喂给萨摩吃后,手心被它的舌头舔得湿濡,便起了身,然后看着幸村精市,一板一眼得说道:“恩,这些我都知道,真田学长都跟我说了。” 说完,潇洒地转身……走了! 当然,这份潇洒是看在幸村精市的眼里,顿时,目光暗沉了又暗沉,本是温和地淡紫色眸子一点点变得幽深不可测。 隐隐有种凉意散发出来,就连身侧的萨摩同志都感觉到了,呜呜了两声,便老实得趴在地上,一双圆眼珠溜溜得转啊! 自作多情! 顿时,这四个字像是万匹什么什么马一般在幸村精市的脑海里轰然而过! 双拳慢慢捏紧,煞有风云突变之感。 此时,幸村姊雪正从隔壁归来,一进院子就看见哥哥正要向屋里走去,便喊道:“哥,你去干嘛,过来陪我和萨摩玩嘛!” 幸村精市侧过身,一双眼扫视了脚边匍匐着的萨摩,只这一眼便让萨摩背脊发冷,根根毛发后竖,呜呜着忙起身要到小主人那边。 “拿剪刀!” “哈?”幸村姊雪不解,“哥,你拿剪刀干嘛?” …… “剪!狗!毛!” …… …… 正在走着的萨摩脚下一个踉跄…… 那边站着的幸村姊雪怔了怔,也是感觉到了哥哥身上隐隐的怒气,望天,嘟囔着:“这天又不热,剪狗毛干嘛,难道……” 做沉思状…… “真要变天了?” 43第 42 章 自那天傍晚开始,如幸村妹子所言,这天真要变了!接下来的几天,幸村家屋顶上面便一直漂浮着一团叫做“乌云”的东西,时不时还会有场雷雨风暴什么的,可谓是,几年来幸村家最大的忧患啊! 幸村精市一般不发怒,一发怒就是霸气侧漏,殃及范围……极广! 家里顿时像是笼罩在一股低气压之中,连个喘息声都要轻轻地进行,饭桌上的话题一下子少了许多,很多时候陷入一种难言的沉默。 幸村亚美和幸村姊雪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多年来,精市真正发怒的次数真的很少,平时就是一副温文尔雅的美公子,只是不知今日是撞了什么邪,一脸的阴沉,周围似一团怨气一般笼在他的周围。 两人面面相觑,开口的话混在喉咙口,合着饭,还是默默地咽了下去。 幸村姊雪觉得,今天的流果姐姐已经很奇怪了,结果她一回来吗,哥哥更怪了,莫不是,家里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原谅她这几天一直偷偷地去某君家看鬼片,于是寻思着,是不是该再去多要几张画符,或者买个什么桃核的也行,不然,这样下去,家里真是呆不下去了啊! 再看青木流果,虽说祸事的起源是她,但她仍是一副不自知的模样,只在夹菜的时候莫名地看了对面一眼,然后…… 对方像是注意到似得,也是抬了头,双目颇为凌厉地看了她一眼,便很快地移开了视线。 青木流果一手拿着筷子,久久没夹住菜,背后阵阵凉意,不懂,不懂,她一点都不懂那是个什么眼神。 这……最近他两好像也没有太大的针锋相对啊! 最后,只把这一切归为阴晴不定这四个字。 幸村精市这次是真的“受伤”了! 还是很严重的“伤”,关乎尊严的问题,能不严重! 他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那张老旧的黑白照片,相片中的小娃他在熟悉不过,其中一个就是他,还有一个…… 看着照片的双目越发的阴沉,似乎有点血气窜流的感觉,闭眼,沉静了片刻,再睁开双眸之时,虽然没有之前的犀利,但那隐隐的怒意还是清晰可见。 也不知是不是心理因素的原因,手里的照片看多了,大脑里又一直搜索着过去的回忆,回来后的好几晚,他都做梦梦见一个场景,笑声清晰,场景模糊。是两个小娃,在奔跑着,嬉笑玩耍着…… 他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那如风铃般悦耳的声音是一直在他耳边徘徊,在梦里久久不去。有时,白日里,他提早完成了作业,便坐在座位上,一直望着窗外,冥想着,想着想着,那远去的笑声似乎就回了来,在他耳边,和着温和的风,那么欢快。 “啪” 幸村精市将手里的照片反搁在桌上,整张脸绷得许紧,双眉一点点地皱起。 由于考试的缘故,这一周只有一天的休息日,而通常,念叨的周一至周五永远都在以龟速般的爬行,只有周六周日,过得飞快,几乎一眨眼的功夫。 一般大考之后,老师一般都不会上新课,而是选择先把试卷分析,不过每个老师的教学方式不同,个别还是到试卷发下来那天才会讲解。 分数还没有出来,考试答案已然知道,这也是说基本是知道了自己的分数。 青木流果对着几张试题卷发呆。 先前良好的感觉一点点的消失,有几道题目虽然是作对了,但答题过程确是不怎么理想,许多注意点她也没有注意,一下子心里更是凉了半载,总感觉有种……蒙对了的感觉! 这样不好!真的……不好! 自打认真起来后,她便喜欢钻研各种题目,而且钻研的时候,周围的世界仿佛一片安静一般,这也是她喜欢的原因。 中午正要去吃饭的时候,她一把拉住了切原赤也,说了声不去,顺便带了句话给真田弦一郎。 当时,幸村精市正好坐在真田弦一郎的旁边,只他一坐下来,周边的气氛瞬间就降下了好几度,众人脉脉不得语间得出一个结论,他们的部长今天心情不好,非常不好!只是令他们难以想象的是,这种不好还持续了好一段时间,严重造成全体网球队员心脏机能普遍下降。 由于正选队员里,只有切原是二年级,所以吃饭总是或迟或早,不定。 他一坐下,就盯着各前辈们餐盒里的饭菜,见他们这次都不狼吞虎咽的也不觉得奇怪,厚脸皮地贪了好几块肉。 吃到一半的时候,才忽然想起青木流果交代他的话。 “副部长,你上次是不是亲自送中饭各小果子吃啊!”想到这事,切原赤也就悔恨不已啊,小流果想来吃的少,也就是说,他可以多蹭点,失策失策啊,那天他怎么就不多留一会儿。 只这话一出,真田弦一郎便感觉自己背脊上的汗毛根根竖起。 背一下子又挺了几分。 也没恩声,实在是身边之人发出的煞气好是严重啊! “可惜,我没迟到呢!哦对了,副部长,小果子让我带句话给你!” 此话一出,真田弦一郎隐隐感觉眼角蹦跳个不停,忙得眯了眼,盯着切原赤也,眼神威视,不许说,不能说! 只不过,眼皮跳得起劲的同时,也在告诉他,跟切原这家伙,除了明言之外,是没办法交流的。 果然…… “小果子说她今天没事,不饿,带了面包,怕你担心特意让我跟副部长你……嗨?不对啊?”切原赤也放下筷中的肉,“副部长,你什么时候跟小果子这么熟了?” …… …… 众人吸气,抽气。 心里暗暗叫苦,这笨蛋切原难道就没发现,咱们部长身上的煞气是有多严重吗?啊啊啊啊啊!他们到底找了怎样一个不懂得察言观色的家伙啊,可不可以再一根筋得单纯点啊! 柳莲二更是暗地里不知叹了多少声气,左右想着改个日子得好好教教这家伙这方面的知识,这情商,这智商,真是让人捉急啊! 真田弦一郎轻咳了一声,直接打算无视切原的话。 可是…… “不对啊,好像小果子跟部长也很熟啊!是不是,啊?” …… 众人默默地低头,不语不答……可是谁能告诉他们,这头皮上的那几千瓦的高电压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啊! “啪”的一声。 众人心眼一提,动作一致停顿,不妙啊! 幸村精市将筷子重重往餐具上一搁,起了身,睨了一眼众人,拿过餐盒便离了开。 只是,离开的时候,还落了一句话。 “我和她不熟!” 就是连切原都感觉到这短短句中的滔天怒气,惊了片刻,才转过头,迟迟地问道:“部长他……怎么了?” …… 当然切原被众人狠狠揉虐的细节就不说了,总之一个字,惨,啊! 真田弦一郎还是在老地方,学校的天台上找到了幸村精市。 他走进的时候,幸村精市正在闭目养神。 两人是四岁相识,之后便一起长大,之间的感情与默契是无人能比的,所以幸村精市只听那沉稳的脚步声便知是谁了,却依旧不言,他怕他一开口,便是祸及他人,索性沉默。 真田弦一郎在其一侧坐下,看着他颇有点惨白的脸,心中一惊:“精市,你最近……身体还好?” 好一会儿,幸村精市移开遮着的手臂,睁开一条隙缝,看了他一眼,“没事!” “那……”话不用多说,只见那眼袋微微浮肿泛着青色便可知,是睡眠不足的原因,转念一想,这肯定是跟青木同学有关了。 今天青木同学也没来吃饭,再加上精市周身散发的阴沉之气,还有刚那句话,一切的一切都表示,两人的问题大了! “你和青木同学之间,怎么了?”他真田弦一郎一向不是什么八卦之人,但看着眼前的幸村精市,一脸的阴沉,颇有点印堂发黑的感觉,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不得不好好打听一下了。 怎么了? 还能怎样! “我和她,能有怎样!” 真田弦一郎眉间皱起,一脸正然:“精市,这话,你自己听着信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呢?” 幸村精市一怔,过后,终是慢慢放下了手臂,睁眼,望着天空。 …… …… “呵……我和她,可能天生就八字不合吧,互看不顺眼的那种!” “天生八字不合?”显然,真田还是不信,“那你还让我送饭给她?难道这是八字不合的表现?” 幸村精市明显觉得自己的嘴角一抽,“我那是……同情她!” “同情?” “恩!是同情!” “同情了还这么生她的气?精市,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现在的你,跟先前的你,变得完全不一样了,你……难道没有察觉吗?” “……” “精市,你……该不是喜欢上青木同学了?” “……” 44第 43 章 后来,青木流果又去向班主任具体了解了作为一名贫困生勤工俭学的要求资格,也就是说,必须得有个证明。 这个……证明什么的她还真没有。其实之前她家也算是富裕人家,光是看她家的房子便可知道,只是,这是她小时候的事情。 当年,他父亲在城里是开公司的,后来公司不顺倒闭之后才回的乡下,而之前,对于老家什么的,他父亲也是慷慨,才造了比较大而又气派的屋子。听她母亲说,当时每天来她家看房子的人也算是络绎不绝。 但,世事难料,谁知道她父亲倒闭之后还在背后欠了一屁股的债,借了高利贷,越滚越大,直到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她母亲才知道的,当即拿出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变卖得以还债。 至于贫困证,乡下自给自足,有几块薄田,倒也还好,何况之前那般风光,后来……又如此落败,父亲又怎会拉下脸面去办这个证。 一下子,似乎情况又回到了原点。 迷雾遮挡了前路,迷茫不清,心情也跟着跌落千丈。 就仿佛刚在云颠看到了希望,回头就跌进了地狱,回首陌路,尽是绝望。 傍晚的时候,青木流果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来到了运动场周边的一块高地,蹲坐在树荫底下,望下去,整片红绿橡胶运动场地,视野宽阔清晰。 还没入深秋,有些树叶已是凄凄地旋转地掉落了下来。 半黄半绿。 她拾取掉落在脚边的树叶,脸上尽是黯然之色,没了之前精神之气,也不似初来乍到之是的淡漠。 直到渐渐开始接触生活,才知道,原来,事事不易。 之前的自己就像困在一狭小的圈子里似得,还小的时候,她也对着外边的世界很是新奇,多次碰触下来,无非都是别人同情、鄙视、戒备的眼神,慢慢地,也就麻木了,甚至真的认为,这个世界就是如此。 而她在别人眼中也成了怪异沉默的小孩,对于周边发生的事,渐渐失去了所有的兴趣,成了孤独的怪癖者。 童年趣事什么的,对她来说可真是一件极奢侈的事! 不会与人交流,不愿接触新鲜事物,不愿到达外界未知的地方,似乎,她的圈子就一直这般的狭小,更是不知还有……贫困证这些东西。 乡下学费不高,哪会需要这些呢! 可是,现在…… 她却比谁都还需要。 寄人…篱下…… 红日西坠,落日昏黄,百鸟归林,天色模糊。 远处,一声声踢球、拍球、打球的声音传来,混重有力,带着震人的声音,激荡在心头。充满了青春激情的冲动,鲜明快活的球像是有了生命力一般,在空中划出一道一道振奋的痕迹。 青木流果静静地看着,身上的书包被搁在一旁的草地上,手里旋转着掉落的树叶的叶杆。 有一下,没一下的。 青春的时光,青春的活力,青春的张扬,在她身上寻不到一丝鲜活的气息。她觉得她就像那一潭沉寂的死水一般,还没挣扎,已然死去。 昏黄的日落,一日比一日落下的早。 不知在这边呆呆坐了多久,直到远处球场的人影越来越稀少,直到枝头鸣叫着归巢的鸟儿喧闹个不停,她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已近暮霭。 拿过一边的书包,站起身,轻轻拍了下后边的草屑,慢慢转身往回走。 残存的霞光中,背影孤寂单薄,风声瑟瑟作响。 可能过于活在自己的情绪中,连前边熟悉的背影都没发现。 她走在后,他走在前。 两人的步子竟是出奇的相似……越走越慢。 幸村精市是个既注重效率的人,平日里就算步子频率不是很快,但也不至于慢成如此,像是……像是刻意磨蹭着不想回家一般。 一下午,乃至现在,他都还没从真田弦一郎那句话中反应过来,几乎是,不可置信。 而青木流果,本身就是随意,再加上刻意地不大想回那个暂时住的地方,也是一步一挪般,神奇的是,两人走在同一条路上,竟谁也没发现谁。 路本身不长,长的是心里的那条未知的路。 西斜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又瘦又长,等同的距离,似乎,怎么都交叉不到一起。 这大抵是幸村精市回家所用时间最长的一次,站在栅栏前,望向里面,带着不确定的心跳,迟迟不敢跨出那一步。 似乎是注意到旁边有目光投来,他侧过头,双目失神,修长的身影就怔在那边。 此时已近天暗,路边一排的灯光早早地亮起。 柔和的灯光下,一身穿黑色t恤的少女就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眼里还有未褪尽的迷茫。 她……一直在后边? 幸村精市还没来得及想清楚,真田的那番话又在耳边响起。 “你是不是喜欢上了青木同学?” 怎么可能? 当时他的反应便是如此。 喜欢? 这两字离他何曾的遥远,甚至,甚至这么十几年以来,他从未几乎想过这个问题。 可是…… 这种复杂的心情该如何解释?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喜欢? …… 无言中,沉寂的尴尬。 幸村精市双拳微微握紧,先前的怒气,因为真田的一句话,被打得七零八落,现在,又想要刻意的否认,否认那个想法,面部深沉,想要怒言相对,可是…… 对着那张脸,怎么也狠不下,还是那种……让人心微微纠疼的表情,可恶,这是什么情绪! 青木流果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脸上微微疲色,没有多少心情与他说话,连招呼都省略地打了,径自从他身边走过。 两人回来的迟,一回来便是吃饭的时间,今晚幸村父亲心情极好,公司发了奖金,所以特意提议到外边吃饭。对于这个绝对,举双手赞成的当然是幸村姊雪,见姐姐和哥哥一块回来,脸上尽是兴奋之情:“爸爸妈妈,姐姐和哥哥回来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一路上,只有幸村母女两一直喋喋不休,幸村父亲偶尔会加上几句,至于后座边上挨着的两位。 默默无言中。 晚间,开进市区,红绿灯,加上车辆多,很是拥堵,外边鸣笛声不断。 这是青木流果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的中心,灯红柳绿,光怪陆离,很是繁华,映在流果的眼中,确是浓浓的寂寞。 这个城市,于她,如此陌生,陌生的可怕,带着所有未知的一切,一步步地走进她以后的生活。 越是陌生,越是未知,越是慌乱、惶恐、害怕…… 他们是包了一间包厢,隔音效果很好,外边喧闹嘈杂几乎没有影响到里面半点。 桌上,饮料、菜色丰富。 但……动的不多! “吃啊,流果,不用客气,多吃点!精市,你也是,多吃点,还有咱们的姊雪!” 幸村父亲今晚是高兴极了,一直招呼着说个不停,说着说着便和自己女儿玩起了幼稚的小游戏,画面温馨暖人。 隔着桌,青木流果望着对面,鼻尖酸酸的难受,忙低了头,拿过饮料猛地喝了一口,没想到喝得太急,咳了起来。 “没事吧,来,喝点水!”幸村雅美在一旁,拿过清茶,递到她的手边。 摆了摆手,“谢……咳咳……谢谢,我出去一下!” 忍受不了包厢里这种陌生的气氛,这一阵咳可算是解救了她,一出门外,身形便晃了晃,一下子,嘈杂的声音如潮涌一般涌进脑海里,一阵胀痛。 寻着指示牌,出了餐厅。 街上飞驰而过的汽车声,鸣笛声,各种声音代替了里面人群的喝酒喧闹声。 站在街边,青木流果从没如此彷徨过,一辆辆汽车在眼前是飞驰而过,是慢慢驶过,行人勾肩搭背的笑着从旁走过,还有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流浪狗,也呜咽着东闻西嗅从脚边跑过……大千世界,各色各样。 人流的涌动让她感觉一阵天翻地覆,头晕目眩。 各种声音,刺入耳朵,一点点地放大……放大…… 心里的恐慌像是无形地洞,一点点地将她吸入其中,鼻尖酸的难受,眼里有什么膨胀,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流出来…… 她伸手轻轻一抹,湿湿的…… 她想家了,想回家了……想她的母亲,想对她不亲不好的父亲…… 包厢里的幸村父女两的一幕深深地刺了她的心,她的父亲,从没跟她如此,甚至连抱她都是很少很少,记忆里,似乎没有,留有的只有暗暗地隐在阴处的难过疼痛…… 仰着头,不想让泪掉下来。 怎么办? 她该怎么办? 身子一点点地向前…… 汽车地鸣笛似乎成了虚无…… 直到……一个旋转,进入了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接着耳边便是一声怒吼…… “疯了吗!你在干嘛!” 45第 44 章 “我要是……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 怒吼声过后…… 周围的世界似乎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一切都似听不到了一般。 青木流果怔怔地望着面前的人,双眼微微而动,一滴晶莹滚落,有点苍白的嘴唇慢慢动了几下,声音很轻很轻,落在耳里,就像羽毛轻轻触碰。 抱着她的双臂不自觉的又重了几分力道,微微颤抖。 这些羽毛般轻柔的声音,落在幸村精市耳里,确如惊天雷响,震得他的心……一阵慌乱、抽痛。 面目更显凝俊,一张柔美的脸此刻俨如雷煞,紫色的瞳眸幽深不见底,各种复杂的情绪在里面酝酿、等待爆发。 他是真的怒了,有什么东西,像黑色迷雾一般从心底渗了出来,恐慌,惊惧,连着手臂都还在微微发颤。 差一点,差一点就…… 不敢再想象下去,怕下一刻真会发生一般。 可是…… 她现在说的又是什么? 什么叫我要是没有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就好了? 她要是走了,那他的未婚妻,谁来还他一个未婚妻呢? “不,我不允许!” 声音低沉,却字字里面带了震怒之意,双眸紧紧盯着那张惨白了的脸,“你要是走了,你就得赔我一个……”未婚妻…… 只是这些,青木流果都没有听进去,双眼闭上,她,真的累了…… 一个人久了,会很累很累的…… 只感觉,有什么温润的东西在脸上慢慢划过,动作很轻,就像她是被人捧在手里的珍宝一样。 珍宝? 这是多么好的字眼? 唇角稍稍一扯,大概又是梦吧,只有梦里,才会这般美好! 幸村精市只是慢慢放松了手上的力道,怕又会被他捏出痕迹来,只是手臂上环着的力道却是一点都没松。 伸出右手,轻轻地……抹去从眼角渐渐滚落的泪珠,紫色的眸子满是浓浓地心疼,连手都忍不住一抖,在着很轻地抚上她的脸,她的发丝,慢慢地轻柔地将她靠在自己的胸膛。 下颚抵在她的头顶,一双大手顺着长发一下一下地抚着,安慰着…… 低声安抚…… “没事,我会在的,一直都在……以后……一直都在……” 一直会在…… 后边隔壁的音像店,隐隐飘荡出轻柔的曲子…… 雨夜总有冰冷的感觉 飘落的树叶在水面摇曳 远处的钟声在回响 低沉的孤寂的音律 用琵琶弹奏的歌谣也渐渐消失 而我依然记着过去的事…… “陪在我的身边” 你在我耳边轻轻呢喃爱的私语…… 两人不知站了多久,幸村精市低下头,慢慢附到她耳边,轻声说道:“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稍稍松了手掌,顺着滑落到她的手心,握住,看了一眼慢慢睁开眼的流果,唇角一勾,“走吧!” 路上的时候,他顺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他父母,说是他和流果有事先走了,不用担心。虽然这样不大好,但显然,回去在吃饭也不是很明智的选择。 从上车开始,再到后来进入包厢坐下,吃着精致的菜肴,他都一直注视着神情恍惚的青木流果,所以,当时她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他都没放过,看在眼里。 原先,只想印证是否如真田所说,真的喜欢上了她,到了后来,他越看越觉得不对,直到流果喝着饮料呛了喉咙,然后跑了出去,他也跟着出了去,看着那身形晃动的背影,说不出的心疼,仿佛他现在做的任何的好都弥补不了她身上散发的浓浓孤寂悲怆之感。 一颗心,就像被捏着一样,半刻也没松下来。 站在网球俱乐部的门口,幸村精市停□子,侧身对着她一笑:“到了!” 青木流果还在怔怔的,没缓过神来,或许说,这一天,她都觉得迷迷糊糊地,抬头望着几个闪闪的大字,网球? 网球? 可是网球跟她有什么关系? 还没想清楚,已然被幸村精市拉着进了里面,两人站在铁网前,幸村手里拿着两个网球拍,手扬了一下:“我教你打网球,很好玩得!”说着牵着她的手来到一面画着红色圆圈的墙前,然后把一把红柄的网球拍放进她的手里。 “很多时候,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就会过来打网球,运动,是一种极好发泄情绪的方式!呐,我先示范给你看一下!” 不愧为立海大的部长兼教练,动作姿势极为标准,再加上本身就是身形修长,面容俊美的男人,只一个挥拍动作,就说不尽的潇洒惑人,身形微动,那黄色的小球就像是会认人一般,又顺着原路回来,打在石墙上,啪啪的响声,极为动人。 幸村精市接过飞过来的小球,回身笑着说道:“嗯,打网球其实不难的,虽然它的运动强度有点大,这样,我们先活动一下筋骨,然后我在教你挥拍的动作?” 青木流果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又低了头,拿起手里微微有点沉得拍子,上下端详了一会儿。 “怎么样?”幸村精市走到她的面前,声音放低了许多,含着温柔,他正要伸手拨弄青木流果额前有点乱的发丝时,她抬起头嗯了一声。 “好!”手一顿,还是放了下,极为顺其自然地帮她抚平了乱乱的头发,稍稍犹豫了一会儿,“有没有带皮筋?” “嗯?” 视线落下,瞟过细白手腕上一圈黑色的皮筋,拿起她的手,将套在手腕上的皮筋拿下,然后转到她的身后,自言自语似的说道:“还是把头发扎起来的好!” 青木流果呆呆地站在那一动不动,任由着后面的那双修长好看的手在她的脑门上“胡作非为”,总算……好久,终于扎了起来。 幸村精市摊开手,眉梢一皱,然后一声轻笑,“啊~没帮人扎过头发,不是很顺手,看来以后多扎扎就好了!” 青木流果果断把这些话无视了,翻转了一下手里的拍子,走出几步,转过身问道:“准备运动怎么做?” …… 许久。 “嗯,还不错!”幸村精市颇为得意洋洋地冒出这么一句,然后走了过去,他扎的,其实还蛮好看的哈! 只要是立海大网球部的队员,都知道,他们的部长对于网球是如何的严厉与认真,但是……这会儿,好在他们都见到,不然怕是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这个……温温柔柔地教着一个少女打网球的人,真的真的是他们的部长幸村殿下吗? 答案,当然肯定的。 看来,任何事不能绝对,凡是……要看对方是什么人啦! 网球是一种对抗性不是很强,但运动量很大的一种运动,对于一直缺少运动量的青木流果来说无疑是很吃力的一件事。 她练得很认真,仿佛要把所有的精力还有一切情绪都发泄出来的似的,一拍一拍间,极为用力连着身旁的幸村精市也像出声说一下,可以不用那么用力的。 奈何人家压根就没听他说话! 运动最好的一点就是虚脱到最后,然后精疲力尽。 这样的结果无疑是幸村不忍,流果满意。 当瘫坐在地上,发丝根根粘着在脸上,满脸汗水,胸膛起伏喘着气,手脚无力之时,青木流果瞬间有种快感的解脱。 酣畅淋漓。 闭着眼,有力的心跳充斥着耳膜提醒着她,活得那么真实! 幸村精市拿过毛巾,最后的时候,他也是喊不住,只能站在一旁,心疼地看着她夹杂着汗水,一次次地挥拍,其实,他要的,无非是这样的结果。 任何事情憋在心里都是不好,就像一个炸弹,潜伏久了,爆发的威力就越大。而之前的那个画面,车子的鸣叫,吓得他七魂散了六魄,这样的事情,他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于是就选择带她来这儿,现在,运动是她唯一能发泄的口子。 微凉的毛巾敷在红彤彤的的面上,这还是除了幸村姊雪外,他第一次帮其他异性擦脸,可是心中不是排斥,而是一种难言的甜蜜感。 青木流果一怔,此刻也理智也算回来了一点点,伸手拿过毛巾,也许是挥拍太久没了力气,喉咙很哑,“我来吧。” 毛巾接过的那一刻,幸村精市觉得稍稍的有点不自在,递过一旁的水:“喝一点水,润润嗓子。” 似乎,这一次,是两人这么久以来最美好的和谐。 他不针对她,青木流果也就没有刻意地为难人家,而且,她也没感觉到旁边之人散发出来的恶意,何况,今日她真的没什么心情跟人家计较什么,也就默然地接受他安排的一切。 两人出去的时候,已是很晚。 夜间的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更何况是对于刚运动好的人,青木流果只觉得全身毛孔舒张,疲惫中不乏舒爽。 “饿了吗?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看着有点苍白的脸,幸村精市觉得自己的对于不忍两字的限度好像越来越低了。 青木流果脸摇头的力气都没了,“不饿!” 幸村精市喉咙口滑动,见她一脸疲色,晚饭又没吃多少,想要说再吃点东西的话一下子又难以出口,四周望了一下,笑笑,“走吧,前边有个站点,我们到那等车。” 走到车站点后,幸村精市朝后望了一眼,低声说了一句“等我一下”。 再回来时,手里多了一瓶八宝粥之类的东西,这时,车子正好过来,两人上了车,坐到而来后边空着的两个座位。 他打开手里的瓶子,取出勺子,递到青木流果的眼前:“稍微吃一点,虽然没打球,但挥拍也很费力气,吃一点补充点能量。” 车子开动,青木流果便一直望着车窗外,听到声音,低头看了一眼眼前的八宝粥,又回望着身边的男子。外边的霓虹灯璀璨的亮着,一路驶过,各种颜色的光彩一一在这张绝美的脸上掠过,带着迷幻的色彩。双眼狭长,眼角微微扬起,说不出的温柔动人,含笑的薄唇更是带着几丝妖媚,瞬间,青木流果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仿佛,那双眼,那个人……又回来了…… 带着暖暖地笑意,看着她。 “嗯……” 伸手接过递过来的瓶子,许是手臂的力道用得太过,一下子手软,差点没接住,那瓶子稍稍一晃,险些把里面的晃了出来。 “没事,刚练习太过了,手有点发软没力气是正常的,要不……我喂你喝?” 喂? 懂事开始,她就从没被人喂过,忙摇了摇头,正开口说不要,结果……幸村精市看准时机似的利落地舀了一小勺,放进她正张开的嘴里,凑过头问道:“好吃吗?” 46第 45 章 “好吃吗?” 软软糯糯粘稠一般的液体在唇间荡开,说不清是什么味道,由于心情的原因,再加上疲乏,味觉什么的不是很敏感。 而且……眼睛呆呆地看着面前凑过来的脑袋,这么被喂着,真的,不是,很习惯啊! 手下意识地伸出来去接。 也不知是不是蛊惑,对着那双璨璨的眸子,她只有默然点头的份,然后就见着那双漂亮的眼,眉眼一弯,顿时柔情四溢,“好吃,就多吃点!” …… 直到下了车,看着空空地瓶子丢进了垃圾桶,青木流果才一点点地回神反应过来,摸了摸肚子,她……是有开口拒绝了吧? 望着微微有点鼓起的肚子,这恐怕……是她一次性吃得最多的,一次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一楼暗暗地一片,幸村精市摁了开关,“母亲他们应该休息,我们也上去吧!” 一路上,只有脚踩地板发出的嘎嘎声,只不过几步的距离,幸村精市还送到了门口,见她开了们进去,才笑笑说:“晚安!” 青木流果睡下的时候还在想,当时她是怎么走了出来,又是怎么到了网球俱乐部,最后是怎么……吃完了他喂的一瓶八宝粥? 头有点微微地疼,洗了澡,躺下后,她还是迷糊地记不起来,手放在腹部,总觉得那一幕幕太不真实。 在车上? 摇来晃去? 一口一口? …… 深呼吸,闭了眼,想不清楚索性就不想了,身体的疲乏似乎在提醒着她进入正常休息,可心中有事,闭着眼,没一会儿又想到贫困证的事情,模模糊糊地惦着明天可以问一下幸村阿姨,说不定有解决的办法,之后,就渐渐熟睡了过去。 悲伤抑郁的负面情绪谁都有,那一刻,真觉得天都可以塌了下来。 可等到事后,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生活还在继续,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办法。 这是第二天,青木流果一睁开眼便看到那张笑靥如花般的美人脸时脑袋里想得第一个想法就是这个。 眨了两下眼,幽幽地撑着坐起床。 但是,酸痛的手臂提醒着她,昨晚她是如何的精疲力竭! 双眉微皱:“你怎么在这?” 幸村精市见她醒来,变站直了身子,靠到一边的书桌角上,双手环抱在前,一脸笑意地看着青木流果。 “时间不早了,再睡下去,上学可要迟到了!” 这声线,这声调,这模样,这……青木流果真心觉得……“刺耳又刺眼”! 声音太美太温柔,模样太好太美,看来也不是很好啊! 她瞥了他一眼,望了窗外,太阳已是高高照起,红唇抿紧,昨晚是有多累才睡地这么熟啊! 但是…… 转过头,很重要的一点。 “你怎么到我房间?” “见你还没起床,叫了几声没反应,就进来了!” …… 为什么看他的样子,青木流果脑袋里飘过四个大字:理所当然! “男女有别!” “无事!我只是提早行驶权利……而已!”幸村精市笑着凑过身子,映在青木流果的眼里,怎么看怎么都有点……流氓的样子,“赶紧穿衣洗漱,我在下面等你!” 然后,留下潇洒的背影出了去…… …… 直到前脚跨着进入教室,然后再众人睽睽之下走到座位上坐好,青木流果仍然觉得自己在做着一场梦,一场填补心中美好幻想的梦。 他……真的是他吗? 理所当然地闯进她的卧室,叫她起床,又一遍遍地叮嘱着喝完牛奶加沙拉面包,按着平时,她顶多喝点牛奶就完事了,但今天…… 肚子胀着,稍稍有点……撑了! 一路过来的路上,极其自然而又别扭地……一直走在自己的左侧,她凑到自己的左肩旁,轻轻地闻了闻,身上还有他若有若无的气息。 可是,这样……真的正常吗? 青木流果摇了摇头,打开书,目光沉沉地望着窗外。 现在,哪是想这些的时候,只要……只要他不在针对自己,以后自己注意点,遇到他就绕路走,应该……不会在有什么事了吧! 清风凉爽,吹动树叶,发出簌簌的响声。 天边,湖蓝色的天空,像是被洗涤过一般,透着一股子的清澈,白云漂浮,看来……又是一个好天气! 远处的风透过树叶吹了进来,墨发扬起,她目光一沉,忽然想到昨晚入睡前要做的事! 啊……万事,都会有解决的办法的! 青木流果一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周边议论声声,句句不离她,只是当事人一点自觉性都没有。 原因么……当然是…… 他们的主上大人竟然亲自送他们班这位不怎么受欢迎的新同学进教室,当然,这不是问题的重点,重点是……这位立海大众人心中崇拜的人物竟然笑着对他们说:啊,非常感谢照顾我家的流果酱,谢谢呐! 于是……就在他转身离开的刹那,二年级d组不淡定了! 几秒间,这句话,传遍了教室每个角落,几小时后,这句话,添油加醋的,瞬间传遍整个年级,于是,在这一天,青木流果再次……成名了! 切原赤也摸了摸乱乱的海带头,看着教室门口玻璃窗前挤满的人,大为不解。 “今天发生什么事了吗?怎么那么多人?” 他问的对象是流果,回答他的只能是一个不知的眼神。 “可是不对啊!”切原赤也低下头,凑过去,“他们……好像都朝这边看唉!” 青木流果抬头瞥了他一眼,仔细地看了一会儿,定定地说道:“可能是你今天的发型比较帅气,所以大家都来观望了!” 哈? 帅气? “哈…哈哈……”手不自觉地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头发,花痴般地笑了,“是…是吗?哈哈哈……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说完,又不自觉地咳了几声,然后坐正了姿势,脸上是一副快要乐开花的表情。 上午的时候,分别有一节历史课和英语课,不得不说这两位老师的敬业程度,连月考试卷都批好了! 上课的时候,两位老师分别表扬了这次班里本科目的第一名,青木流果。 霎时,全班人员一阵唏嘘,“哇哦……”不愧是他们幸殿家的,和幸村前辈一样厉害,尽然得了第一!!! 而且,历史科目,她还取得了满分! 这可是二年级这次月考唯一的一个满分同学! “哇……青木同学好厉害哦!” “是啊,难怪和幸村前辈关系这么好,不愧是幸村前辈关心的人呐!” …… 各种赞叹的声音,此起彼伏。 但是,青木流果却不为所动,这些成绩在她看来似乎本应如此,至于历史,从小就看书的原因,这应该算是她最拿手的一门科目,但是…… 她将试卷放到一边,她担心的不是这两科目。 不过说到赞扬,英语老师还是……决定再多赞扬一个人,虽然,他真的真的对他绝望透顶了。 这人,当然是……切原赤也! 这人的分数,由原先只能考十几分低到无法再低的分数上升到了考了三十多分,年迈的英语老师将镜框移了移,之前的十几分,他敢断定,这人肯定是选择题乱猜猜到的,不然,他绝不相信。 但是这次…… 他看了他的试卷,虽然还是没有几个,但是,他也有老泪纵横的时刻,后边的英语单词填空,也就是日语翻译英文单词,他……他竟然写对了好几个! 哦苍天啊,上帝啊,神啊,切原同学莫不是要这学期发奋图强了? 切原拿到卷子时,这卷子……真是好看! 横着看,竖着看,倒着看,翻着看……哈…哈哈……真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像是献宝似得转了过去,往流果桌上一拍。 “小果子,你看你看那,三十多分呢,三十多分唉!啧啧,你好神奇啊,我就背了那么几个单词,哈…哈哈……竟然全中了,小果子,你简直是神啊!” 可是…… 青木流果头也不抬,“恩,你要是背出全部,60分一定过!”想了片刻,又拿过他的英语试卷看到,“这几个单选题你也只是蒙对而已,所以,真正算下来,你也就十几分!” …… …… 打击!赤果果的打击啊! 切原赤也拿过试卷,愤愤不平,顷刻间,又一张脸耷拉了下来,嘟囔着:“谁说这些选择题我不会啊!” “恩,那为什么选这个c而不是b?” “……” 半天,瞪了试卷足足瞪了半天,恨不得盯出个洞来,最后一口气出来,瘪了下去,算了,他承认,他就是蒙的! 不知是因为她得了第一的缘故,还是因为幸村精市早上的一句话,班里有些同学便想着跃跃欲试过来和青木流果聊上几句。 见切原赤也都能聊得这么欢,他们应该也不成问题吧! 但,真到那时…… 真相才慢慢显现。 或许,不会交往的不是他们,而是这位……青木同学吧! 47第 46 章 对于周围越来越多的围观者,青木流果渐渐感到浑身不适,早已习惯了独来独往的性子,一下子被这么多人围着,还真是……有种难受地不适感。 只一抬头,就对着一张张各种表情的脸面,瞬间,背脊僵硬,额上黑线直下,连握着笔的手抖僵硬无比,感觉动弹不得。 一句句话…… 一张张嘴…… 就像无形的压力一般,一张、两张、四张、八张……加倍的数量的嘴在她眼前晃动,还有各种声音,如咒语一般地侵袭而来。 不…… 不…… 眉间一点点地皱起,就在快要爆发出来的那刻,上课铃声响了起来。 脸色煞白,魂不附体。 一颗心就砰砰砰跳着,充斥着耳膜,整节课下来,惨白着一张脸,就是书本也没翻开来,一动不动,僵硬了一般。 这是第四节课,下课铃声一响,老师说了声解放,就一哄跑了出去。 现在,切原赤也都习惯性地回头问上一句“吃不吃饭”或者“走啦!”,但是,今天一转身,见得却是一张白的几乎吓人的脸,立刻慌了起来:“小果子,你脸色好差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叫了半天,青木流果总算回了点神,涣散的目光一点点地凝聚到了面前的这张脸上,刚一看清,就感觉胃部一阵不适,有什么涌了上来似得,霍地站起身,朝门口跑去。 倒地的凳子还在响着回音,切原赤也愣了片刻,才匆匆跟了出去。 青木流果跑到厕所,对着马桶一阵呕吐,早上的早餐算是全部贡献给了马桶君,还呕地苦胆水都出来了。 切原赤也是站在门口,看着门牌上的标志,进去也不是,在门口转悠也不是。 一阵抓头掻耳,对着里面喊道:“小果子,你没事吧!” 可别吓他啊! 他胆子很小的,晚上天黑都不敢出门的好不! “小果子?” 怎么办怎么办? 进去?可这是女厕啊! 不进去?万一……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啊啊啊啊啊啊! 谁来告诉他到底该怎么办? 好在这时,青木流果虚着身子出来了,无力地看了他一眼,轻声弱气地说道:“我没事!你赶紧去吃饭吧!” 这会儿还提吃饭?哪还有心情吃饭呢? “真……真没事?可是,你的脸……” 青木流果摇了摇头:“没事!你赶紧去吃,等下没菜了!我回教室休息一下就好!” 然后向前走了几步,“只是胃不好,你赶紧去吃吧!” 切原赤也上下瞧了一遍,仍是不放心,奈何肚子却不争气的叫了起来。 青木流果扯了扯嘴角:“去吧。” “好吧!那我先去了,等下要不要给你带点什么?” “不用!我休息一下就好!” 青木流果望着三步一回头渐渐远去的身影,唇角勾起一丝淡淡地笑容,没待这个笑容绽放,胃里又是一阵翻涌,转头便朝厕所奔去。 双手撑在冰凉的大理石上,手臂仍在微微地发颤,水哗啦哗啦地开着,她俯□又漱了几次口才好。拧紧水龙头后,她缓缓抬起头,望着镜子里陌生的自己,脸型消瘦惨白,真是有多难看就有多难看,虚着身子,感觉连眼皮都重了好多。 早知道……就不吃这么多的早餐了! 定是多年下来吃得少,一下子吃这么多,胃不适用,加上之前的…… 眼神暗了暗。 手臂一个虚力,沿着洗漱台慢慢蹲了下来。 以前,不是总希望有人关注自己,和同学打成一片,笑得开心洋溢,可是,今天是怎么了? 她,从心底深处伸出一种无措与恐惧感来…… 双臂慢慢环抱着虚弱的自己,头靠在后边的大理石上,有些不堪的回忆又涌了上来。 “流果流果,你叫流果是吧?我叫新洋,以后我们是不是就是朋友了?” “恩,那我以后叫你新洋?” “好!” “新洋,过来!” “妈——这是我妈,我妈在叫我呢!” “妈,这是我教的新朋友,流果酱!” “新洋!过来!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和青木家的混在一起!” “妈……流果酱不是……” “闭嘴!妈说的话是不是不听了,你要是你再跟青木家的在一起,他们家借了高利贷还不起,到时把你卖了你都还不知道呢?” “可是……” “可是什么啊可是,万一那些高利贷的人到他们家砍砍杀杀的,你一个小孩子要是……呸呸呸,我在说什么呢,走,跟妈回家!” …… “原来她爸爸借高利贷啊!” “我听我爸说啊,借什么也不能借高利贷,否则,把你手砍了压债呢!” “不止吧,好像是要杀人吧!” “咦……这么恐怖,我们走吧,离她远点。万一惹上不好的事就糟了!” …… 双眼慢慢地睁开,空洞地望着厕所顶上的天花板,怎么就……怎么就这时候想起这些呢? 青木流果唇角淡淡地扯了一下,飘渺地让人瘆人。 大概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言语在这个小镇上流传地越来越广,到了后来,真的就没人愿意跟她做朋友了! 自此,她只能再远处看着别人玩得开心,然后翻着手里的书本,看看读读,看看读读。 说是后来不在意的,其实,比谁都在意不是? 流果啊流果…… 你说,你到底是……为什么……存在这个世界上…… 神,可不可以……告诉她……为什么…… …… 图书馆,安静地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一直以来,陪伴自己的,就是这份感觉,安静地翻着书,对她来说最好不过了。 这里空气阴凉,即使今天天气不是很热,依旧是看在空调,不过不会很冷。 青木流果选了一个暗暗的角落,拿了本书放在桌上,却是没看,趴在桌上,一副极为疲乏的状态。 她的状态一直不稳定,就没打算回教室休息,路上碰到班主任,见她脸色很不好,便让她多注意身体,于是,她顺便就请了半天的假,躲在了这。 面对一下子围涌过来的同学,她真的不知道怎么相处,说到底,心底还是恐慌的,再加上吐得厉害,教室里又极其喧闹,吵得头疼,不像这儿,仿佛天地间就只剩她一般。 图书馆是一天开放的,早上八点半开门,到傍晚放学才关上。 请假还有一个原因是,今天下午有体育之类的副科,没有什么重要的科目,所以她可以安心地在这休息,呆一下午。 这样的感觉……真好! 眼睛困乏地闭上,梦里,白茫茫地一片,就感觉自己全身轻飘飘地躺在云端,偶有风吹过,冷冷得,但一会儿,好像披了外套,也就不凉了。 幸村精市找到这儿的时候,一排排地寻过去,就见着最后一桌,一个身影就这么趴着,仿佛没了声息一般的安静。 一颗悬在半空中的心,在见到她的那刻,陡然落地。 额上还有细细的汗丝,那份担忧还来不及褪去,不过,却是松了一口气。 他走过去,一步一步,走得很轻很慢,像是怕打扰到趴着的人。 走得近了,才知道,原来切原说得一点都没夸大,一张脸白的瘆人,看着只让人疼到了心窝里。坐到一旁的空座上,轻轻拂过脸上有点凌乱的发丝,绕到白玉兰净洁的耳后,手轻轻地抚着,该是有多疲乏,才会睡得如此沉,连他这般靠近都没发现。 这会儿离上课第一节课还有好长一段时间,索性他也不回教室了,就坐在旁边,也是趴在桌上,对着那张素净苍白的小脸看着。 手摸到她的手背,眉心微皱,瞧了眼上头的冷气,又用手敷在青木流果的额头上,冰冰的。 身体体质本就偏寒,竟然也不带件外套,就趴在这睡了?! 思索了片刻,还是起了身,回了教室,把自己搁在教室里的校服外套拿了来,披在青木流果的身上,这才轻轻的吁了口气。 等青木流果昏昏沉沉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节课过后。 有点无力地撑着额头,脑袋重的难受,视线模模糊糊地睁开,好一会儿,才看见桌前搁着一份吐司面包,一份牛奶,还有一张……便条? 瞧了眼四周,没什么人,谁会搁在她的桌上? 青木流果拿过便条,打开看到,只见几个字格外清秀俊骨,很是好看,瞧着便让人赏心悦目。 上面写道:流果,好好休息,下午就不用上课了,我替你请了下午的假。这边有吐司和牛奶,如果饿的话稍微吃一点,补充体力,还有,以后勿要坐到冷气底下,会感冒!等我,一放学我就过来!——幸村精市 是他? 原来这就是他的字迹啊! 青木流果瞥了眼桌上的……吐司、牛奶,突然,胃里又隐隐的难受…… 吐得都是这些东西,这会儿,又见着这些,这……真的……不能怪她啊! 青木流果又趴回桌上,手里拿着纸条,左右盯着看了一会儿,是在不是很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关心自己? 难道是……受真田学长的拜托? 可是……学校里,也就真田学长和切原同学是最关心她的啊,嗞,越想越乱…… 趴在桌上,目光飘渺。 记得还小的时候,妈妈就对她说过,谁对你好,你也就对他好!别人对你好一分,你就对别人好十分。 十分?她想她是做不到的,一分倒是可以的。 既然他对自己好,或许,她也不需要再那么针对他不是? 放学铃声一响,幸村精市就立刻到了图书馆,刚走到馆内,就见着熟悉的身影正一步步慢慢地朝门口走来。 他快步跑了过去,结果流果手里的东西还有衣服,低声问道:“好点了没?” 在外人眼里,俨然一副好好男朋友的表现呐! “恩!”青木流果点了点头,“谢谢!” 毕竟是没吃什么东西,整个人看上去还是没有多大精神,幸村精市瞥了眼手里的吐司和牛奶,眼神暗沉。 “我……吃不下!” ……回头一想,好像她早上吃的就是这些,后来是吐了,啊…… 幸村精市拉过她的手握住,还是有点冰冷:“是我想得不够周到。要不要吃些水果?苹果还不错?” ……这回,青木流果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么殷勤的……幸村精市,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还有被握着的手,看了他一眼,挣了挣,是力气没有还是什么,挣不开! “走吧,我去买点苹果,爽朗,也比较容易入口。” “……” “以后吃饭一定要定时,胃不好,吐还是小事,胃溃疡,胃穿孔可就麻烦了,知道没?恩,从明天开始,必须,和我一起吃饭,你不过来的话,我就把菜带过去!” “……”这,她真的不是不按时吃饭,而是……吃得太多了,胃消化不了而已!!! 青木流果听着耳边温柔的叮嘱声,自打进幸村家以来,一直以为,他是个话不会很多的人,可是,好像……哪里不对啊…… 这唠唠叨叨的,真的是她认识的,幸村精市吗? 可她听着这些唠叨,久了,竟然也不觉很……唠叨了…… 好像,还有点,甜蜜的感觉…… 青木流果低着头,视线落在那只被握着的手上…… 脸上出现难得的柔和。 原来,这就是被牵着的感觉啊…… 48第 47 章 对于青木流果来说,或许,这样的转变真的太过突然。 但是…… 望着手里的洗干净的红红的苹果,可能,这样的相处也是不错,至少风平浪静,还带着……她也不明的甜蜜感。 轻轻地咬了一口,苹果甘甜的清香立刻溢满了嘴里,咀嚼的声音,缓慢中带着格外的爽朗,顺着喉咙,沁入心田。全身的细胞似乎在慢慢地张开,沉醉在这份甘露般的香甜之中。 树荫底下,蔓草浮动,墨色的头发飞飞扬扬,映衬着瘦弱的身影,也是一幅美景。 部里活动结束,幸村精市向远处高地的树荫下望去,淡金色的余晖照在他半侧的轮廓上,蓝紫色的微卷碎发微微而动,神情温柔,唇角含笑,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美人绝煞。 真田弦一郎顺着视线望去,远处一黑色的身影坐着,正望着这里,眉间一挑,一丝无人察觉的笑容在唇角一闪而过,他走过去,拍了一下幸村精市的肩膀:“走吧,别让人等急了!” 幸村精市一愣,唇角荡漾出如鸢尾花般灿烂的笑容,回过身,“啊~” 远处的柳莲二早注意了这边的动静,心里默默地记下,望向远处,那才是今天精市不淡定的原因吧! 幸村精市过去的时候,青木流果正啃着最后剩的一点苹果,苹果很大,一个吃下便足够饱了。 “还没吃完?”他弯腰坐在她的一侧,靠着后边粗壮的树木,双手交叉在脑后,望着远方渐落的夕阳,静静地陪着她吃完最后一点苹果。 两人都没在说话,晚风合奏,树叶簌簌。 多了个人相陪,人的心境竟也发生了改变,不在像之前那般孤寂了,连那天边通红的霞光,都透着一股子的温暖之意,心里,一点一点的,被填满着。 “谢谢!” 青木流果侧过头,神情平和,声音清雅,不是冷冽,也不是漠然,含着一种温度,温和的那种。 幸村精市一笑,放下手,凑了过去,眼睛闪闪,像是讨赏的孩子一般:“那,我是不是有什么奖赏呢?” 他大概已经摸出了门道,怎样与她相处,再加上,自己的心意…… 眼波流转,既然喜欢上了,就大胆的去追去守护,这,便是他! 青木流果不适地向后一靠,对他的话有丝错愕,张了张嘴,好半天吐出两个字:“没有!” 她很穷,至少现在很穷,所以得等她赚了钱,她才能买东西感谢他! “过段时间,过段时间再给你,可不可以?” ……这个! 幸村精市只是随便一提,其实,没什么意思,但见她这副认真的表情,不禁有点隐隐期待,她会送什么给他,站起身,拉过她的手,对着认真一笑:“好!” 幸村姊雪觉得,她的哥哥现在是越来越怪了,总是时不时地偷看流果姐姐,而且那眼神,真是,连她看了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都悄悄瞧见好几次了! 当然,最困恼的不是这事,是哥哥和他们一起复习作业! 小手往脑门上一拍! 哦!no! 好不容易,青木流果把碗里的饭菜解决了光,这个……实在是挑战她的食量! 自从回乡后,发觉吃饭也成奢侈的时候,她便不会在轻易耍性子了,也是,这儿毕竟不是她自己家。若是以前,她虽然话少,但若心情不好,也会冷冷得放下碗筷,径自回房,但是现在,她没有那个资格了! 认清现实! 是她近段时间来,最大的成长! 见着幸村雅美在收拾碗筷,也起了身,低头不语,开始帮忙收拾。 惊的是四座的人都站了起来。 幸村雅美连忙阻止,幸村精市伸出一半的手在看到她脸上坚定地表情时慢慢收回。 “阿姨,没事的!” “唉……”幸村雅美看看精市无奈的表情,只得作罢。 厨房里,水开着,冲刷着一个个沾了泡沫的碗,好半晌,幸村雅美都想找点话题来打破沉闷,可就是……找不到! “阿姨!” “嗨?”有点惊讶地转过头。 青木流果将洗好的碗放在一旁,关紧水龙头,转过身,眼神犹豫,还是问道:“阿姨,我……可不可以跟你商量件事!” “恩?什么事,跟阿姨说好了,不用这么见外!” “……我,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怎么办贫困证?” “啊……” “啊?!” 幸村雅美放下手中的活,惊讶地转过身,“贫困证?” “恩。” “你要这个干什么?” 她吸了一口气,面上已经平静很多,一字一眼地说道:“我想勤工俭学!” ……这? 幸村雅美着实觉得有问题,走了过去:“勤工俭学?怎么好好地就想勤工俭学了?”转念一想,“是不是阿姨给你的零花钱不够啊,也对,你看你到现在衣服都没买一件,是阿姨的疏忽,要是想买什么就尽管跟阿姨说哈……” “阿姨不是这样的!”她急忙打断话,“我不是这个意思!住到这儿,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先前,我不大懂事,向您说声对不起!”说着弯了弯腰,“还有,谢谢!谢谢这么多日来对我的照顾,但是,我不能一直白白地伸手向你们要钱,学费、生活费你们给我的也很充裕,这我很感谢,这些,我都有记下,以后等我赚了钱,我会还给你们的!” “不,不是……”幸村雅美有点没搞清楚,“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来,果果,坐着慢慢跟阿姨说,要是发生什么就说出来,我们是一家人,知道不!” 一家人…… 青木流果压下眼角涩涩的感觉,“没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只是觉得,我应该自食其力,不应该再白吃白拿别人的东西!” “白吃白拿?”雅美不禁有点激动了起来,“你是我们一家子中的一人,怎么算是白吃白拿,是不是,是不是我们对你不够好?” “不是的,你们对我很好!阿姨,我知道我妈妈跟你是很好的姐妹,所以你才会收留我,我很感谢,但是,阿姨,我在成长,我知道,我必须要依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如果一直像寄生虫一般,我是永远都不会成长的,现在,我只想做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勤工俭学很好,学习的时候还可以打工,赚钱,阿姨,我保证,等我以后赚足了钱,学费生活费我都会还给你的。阿姨,拜托了!” …… 屋子里静悄悄的,就只剩幸村雅美和青木流果两人。 看着她脸上认真坚定的表情,幸村雅美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没用,只是觉得这孩子,早熟的很,早熟的让人心疼。她拉过流果的手拍了拍,叹了口气:“如果你实在需要这张证,阿姨可以给你去办,但是,必须跟阿姨立条规矩。” “恩!”只要可以勤工俭学,什么规矩她都可以做到。 “那好,凡是量力而为,记住这句话,现在你还小,做能做的事就好,万万不能逞强赚钱做累坏自己身子的事,赚钱是小,身子是大。还有,每天的饮食规律不许变,不许因为省钱而不吃饭或者吃得不好,身体好了,做事才有力气,知道没?” 青木流果微怔,眼眶红红,很小的时候,母亲也曾这样关心她,可是后来,家里出了事,母亲忙得焦头烂额,之后就从没这般在意关心过她。其间,除了次郎叔叔会默默得陪在一边照顾她,直到去世,就从没有人在这般语重心长的跟她说过这些话。 不知不觉,眼泪哗哗地掉了下来。 幸村雅美心疼地擦着青木流果脸上的泪珠,越擦越多,擦着擦着,自己倒也哭了起来,将流果搂进了怀中,摸着头,一拍一拍,“没事,不哭,不哭……” 越说不哭,越是哭得厉害! 暖暖的怀抱,软软的身体,真的……真的像极了母亲的怀抱! 口里模糊不清:“妈妈……” 双手环上幸村雅美的腰,搂的很紧。从她母亲进监狱开始到现在,她就再没见到过她母亲一面了…… 思母之情泛滥,哭声一片! 幸村精市听到声音,下了楼,看到的便是这般一大一小两两相抱哭泣的场景,不知发生何事。 好不容易等到青木流果平复下了心情,幸村雅美擦掉她两颊的泪水,声音哽咽,目光慈祥地看着她:“记住,以后无论怎样,你都是我们家中的一员!知道吗?” 青木流果低低地应了一声,胸膛起伏,还是有点波动。 “妈!” 幸村雅美瞧了眼走过来的幸村精市,笑笑:“没事!精市,带果果上去休息吧,我这边收拾一下也上去了!” “恩!”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着这么一张满是泪水的脸,他是如何都没法淡定,拉过青木流果的手便上了楼,将她带进了自己的卧室。 反手将门一关,将流果抵在门背上,伸手轻轻擦着他的脸,轻声问道:“怎么了?” 49第 48 章 到底,青木流果还是很不适应有人帮她擦眼泪,避了开,声音低低地沙哑,带着哭过后的鼻音:“没事!” 她只是,情绪有点失控而已。 幸村精市没有接过话,因为他知道,人一生中说的最多的谎就是这两个字:没事。 凡是没事后面必定有事。 他拉过她的手,坐到床边,从一旁的桌边拿过一雅致的盒子,抽出一张纸巾地给她:“擦擦吧,眼睛红的跟兔子似得!“ 青木流果看了他一眼,木讷地接过。 这是她第一次进他的房间,虽然没有抬头四周看,但不由自主的,就产生一种紧张感。 视线落下,他的床很软,被套也很好看,是有点华丽的调子,一下子,有点坐立不安。他们的关系可以说是突然之间有了巨大的转变,对她来说,不存在分析什么的,只是转变而已,所以,自是不知道幸村精市背后的心思。 象征意义地擦了一下,站了起来,还是决定回自己房间的好,“我,回房!” 转身地片刻,身子定在了那…… 因为,被人拉着手了! “不觉得,我们之间可以聊很多话题吗?”幸村精市无奈地说道,如果按这个速度下去,他这是要追到何年何月才好! 何况,对方好像……一点觉悟都没有的情况下! …… “坐一下,算是陪我说说话好不好?”连绝招都使出来了,口气几乎带着点乞求,手拉着她,眼神温柔,略含委屈。 这个表情…… 青木流果低下眉眼,又坐回到床上,她,最难拒绝的便是这双眼睛。 “谢谢!”试着抽回手,但是,手没抽回来,反倒……被握到了手心里面,抬头看了他一眼,“我是说,最近谢谢你!但是,可不可以放开我的手!” 虽然被握着的手,很温暖,但温暖于她一向是遥不可及的东西,而且,它就像罂粟一般,会上瘾的。 幸村精市仿若没听到一般,知道她不会轻易开口,便转了话题,看到画架,忽想到那本画册,站起了身,极为绅士地一笑:“流果小姐,可以不可以有荣幸为你画一幅肖像画?” “……”流果一怔,“为什么?” 其实不用待他得到回答,就已走到一旁,拿过一只炭笔,“素描吧!素描会快一点!” 青木流果坐在那,不大明白,这人,为什么这么喜欢自作主张,她好像还没答应! “我……” “你也画了我,我也画了你,这下,可以扯平了吧!”幸村精市稍歪着头,仔细看着脸上还有泪痕的流果,左右端详了一会儿,“你偷画了我那么多张,我只画你一幅,应该是我比较吃亏吧!” “……” 无言以对! 砸吧了两下嘴巴,刚才悲伤之情一下子被他有点无赖却颇有道理的言行打散地一干二净。是她理亏在先,确实,画了那么多幅他的眼睛,他画一张,算过来,好像确实是他比较吃亏。 青木流果边想着边细细看了一圈他的卧室。 他的卧室很简单,但简单中不失华丽,布置雅致,房间整理清爽,湖蓝色的窗帘,隐约可以看见上面压印的花纹,一望过去便觉清爽之意,湖蓝的淡雅,透着安静平和之气,看着,便觉得说不出的舒爽。 她进过幸村姊雪的房间,是那种公主式的卧室,堆满了娃娃各种玩具,女孩子气无处不在,而这儿,虽然她没有进过别的男生的房间,但直觉觉得,男生把房间整理的如此干净也是少见。房里,书架、书桌、装饰柜等,东西倒也不少,但由于搭配合理的感觉,空间给人很大的感觉。 “怎么样,我的房间布置的还可以?” 幸村精市站着,时不时抬头看看,手中的笔利落地划下,落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 “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开始画我的?” 青木流果收回视线,目光落在前边站着的少年身上,身形修长,看到她时,会唇角勾起,绽出如紫罗兰花般的笑容。 记忆一点点回溯,似乎,那时记忆深处,除了那双会笑的眼睛外,还有那纯真的笑容,模糊的很像,又不大像。 “不知道。那画册……并不是那时候开始画的。”提到那画册,青木流果整个神情都柔和了许多,看得幸村精市一愣,眼里荡漾的笑意晕开,虽然有点嫉妒以前的自己,但……如果是自己的话,也还是可以原谅的。 “恩,那你……真的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了?” 自他那日说了之后,流果也曾自己回想过,但还是徒劳,“不记得了,感觉记忆被抽走了,有时觉得,你说的可能是假的!” “呵……”幸村笑出了声,“是吗,那现在呢?” “不知道。” 回答永远都是这么诚实啊! “如果没见过,你怎么会记得我的眼睛?对吧!我的眼型还算不错,也不是每个人都有的。或者,我们梦中见过也有可能,呐~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呢?你觉得呢?” “……” “你忘了没关系,我可以慢慢跟你说!想起来,我还是觉得你笑起来挺好看的……”说道这,手中的画笔忽然停顿,看着白色画纸上渐渐成型的轮廓,轻声说道,“嘴角的那个酒窝……挺可爱的……” …… 大概过了许久,由于今天身体本就不适,再加之前情绪地宣泄,坐得久了,一下子疲乏感涌上,困意缠身,微低着头,竟也慢慢地睡着了。 幸村精市勾好最后唇角的部分,想着要不要加个浅浅地酒窝,抬头便见对面磕着头,困乏地睡了过去,不由无奈宠溺地一笑…… 啊,是他画得慢了点呐! 放下手中的笔,放轻了脚步,慢慢走过去,轻声换了一声“流果”,见没应答,应该是睡得熟了,便轻手轻脚地坐到一旁,手放至她的肩上,轻轻地将她的头靠到自己的肩膀上,下颚抵在软软的发上,双手将她环入怀中。 一室的寂静,只隐约听见沉沉的呼吸声。 一笑。 看来,真的是累了啊! 身子一弯,公主式的抱起,低头瞧着熟睡的容颜,轻声一叹:“从之前开始讨厌、戒备到现在,还有多久,你才放下这些,正式地看见我呢?知不知道,我正一步一步地向你走来……” …… 幸村精市将她抱回房间,又取了毛巾,仔细地将她擦了一下脸,才坐到一旁,手指在流果脸上流转,低头在她额上轻轻一吻! “晚安!” ———— 人际交往,无论是搁哪,都是一门深奥的学问。 至于成绩,若说青木流果,肯定是归属于不及格一类。 由于幸村精市的原因,班里一些同学或多或少的开始接近她,只是,效果不理想,青木流果发现,他们谈得话题,似乎一直游离在她的世界之外。 是太久没接触过一堆人了,还是她一直就活在自己的世界,两者的语言思想不能同步。在班里同学的眼里,青木同学是一个学习成绩好但是性情木讷的人,不懂开玩笑,不懂时尚,不懂潮流……反正,在这新时代,已属于古老呆板一族。 而在青木流果的眼里,他们具有鲜活的朝气,青春的澎湃,有着她所没有的一切,她坐在那边,抬头看着他们叽叽喳喳,有时云里雾里。 他们问她喜欢哪个明星,结果支吾了半天,完全,没有一点概念!接着,便听他们说出一个又一个陌生的名字,最后呆呆地颇为头疼地化为一句“不知道”。 瞬间,她感觉,交际什么的,比读书还累。 中午在别人惊诧的眼神中,吃完餐盒里某个夹过来的菜色,然后犹豫了半天,看向一旁的一旁的真田弦一郎,说出了心中考虑了一上午的问题:真田学长,我可不可以向您请教个问题? 刚放下筷子的真田,手上动作一顿,觉得自己没有听错,接着背脊一凉,侧过头,很想无视掉旁边飞来的似笑非笑的眼神,“啊?” “可不可以向您请教一个问题?” 想来想去,青木流果还是觉得,问真田学长比较适合,班里除了切原同学,其他都不是很熟,而切原同学……直接忽略而过吧,至于幸村精市,还是……对他以前看透人本质的神情颇为顾虑,最终觉得,问真田学长最为适合。 真田弦一郎此刻觉得……亚历山大啊! 旁边的精市他又不是不熟悉,对于精市的手段,他实在是……比谁都了解,“这个,可以……” “拜托了!” 对于遇上这么期待真诚的眼神,真田快速地移开了头,只能顶着压力,“恩”了一声。 树荫小道上,真田刻意放慢自己的脚步,配合边上青木同学的步子。 “青木同学,是不是遇到什么问题?” 青木流果咬了下下唇,问道:“真田学长,可不可以跟我说说……怎么跟别人交往?” “啊!啊?”真田弦一郎身子一怔,交往?问他?可是,他从没交往过!!! 瞬间,脸不知是黑是红,转到了一边。 “我,不会与班里的同学,交往!他们说的,我都不大懂,所以,我想请教真田学长,怎样才可以和别人一样……正常的交流……”说到后面,声音不自觉地小了许多。 “噢!”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 “咳咳!”真田轻声咳了一下,虽然说不是那方面的意思,但是,她选他问这个问题,实在是,问错人了。 “这个问题……我觉得,你问精市比较合适!” “啊?” “他比我,更会与人相处!” …… 青木流果很不解也很怀疑,在她看来,怎么都觉得,真田学长比他更容易相处!!! 回去的路上,一路的沉默。 真田弦一郎很明智的选择了……早早地离开! 幸村精市心情不好,很不好! 这个不好,全网球部的人都是深刻、切入骨髓的感受到了! 还记得昨晚他才对着熟睡的人说要慢慢地正式他,看见他,可是她呢,眼里看到的人是别人,心里搁着什么事,想到的第一人都不会是他! 一张脸,阴沉沉的。 “那个……”青木流果看了一眼旁边的人,心里想着真田学长的话,觉得一点都不对,这么阴沉着脸,真的好相处吗? “你……” 幸村精市侧过头看了她一眼,似是有点气愤的伸手拉住她的手,出口的语气也是有点阴阴的,“什么?” 青木流果咽了口唾沫:“我想请教你一个问题。” “什么……是中午向真田请教的那个问题?” ……点了点头。 脚步一顿,幸村精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胸口一团气,但看到那张脸,又无处发,最后松了手,快步的向前走去。 直到进了家,上了楼,都没在跟青木流果说上一句。 流果在这方面,实在单纯的似张白纸,不明所以,最后看了一眼关紧的房门,进了自己的房间。 只是过了片刻,房门被敲响,接着便被……打开了,然后,颇重地被关上了。 青木流果刚放下书包,呆呆地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最后还没反应过来时,唇上一热,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甚至忘记了唇上的触觉,什么都不知道。 幸村精市捧着她的脸,低头便覆在她的唇上,好久,才慢慢离开…… “流果,记住,我才是你第一个应该想到的人!” 50第 49 章 …… 刚刚……刚刚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她……会完全听不见,完全看不见,不……又听见,是她的心跳声? 噗咚……噗咚…… 一声声,强而有力。 这是……怎么了…… 只觉得,唇部,湿湿润润,像是有什么软软的东西,在……舔舐着她,唇贝一点点的……有什么湿软的东西探了进来。 唔…… 眼神泛着点点的迷离…… 是什么? 吸允着、调戏着她的舌尖? 什么?会是什么?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个个问句在大脑里一遍遍回响。 会是……什么? 她记得,她和他一起从学校回来,然后,进了房间,放下书包,然后……有什么打开了,是门,门被打开了,然后…… 轰得一下,眼神清明不少,视线一点点地聚焦到离自己几乎贴在一起的,放大的脸…… “唔……” 幸村精市猛然收回舌尖,薄而性感的下唇正隐隐冒出鲜红的血液,眉间虽是薄怒,但此刻却更显妖媚。 “你……” 青木流果一口咬下,力道不小,唇边还沾着他的血渍,目光落到那抹鲜红上,神色微冷,不待幸村精市回答…… “啪”的一声。 顿时,室内如暴风雨来临前一般的寂静无声。 两人皆是一愣,幸村精市觉得一侧的脸隐隐烫辣之感,然后一丝丝的痛楚随着神经末梢慢慢传到大脑皮层,即使有痛辣的感觉,依旧无法相信,自己竟然……被人……打了一巴掌!!! 青木流果身体微微一晃,条件反射似得,就……慢慢伸出双手,仍是不大相信自己竟然打人了!虽然脸色依旧犯冷,但看着面前那双泛着痛楚的眼睛,心口……窒息似得,她……她也不是故意的。 两人就这么相互对望着,四周安静得诡异。 由于一巴掌甩得厉害,紫罗兰般的碎发黏着着一侧的脸面,颇有狼狈之感。 半晌,幸村精市轻声微叹,神色已然平静恢复了不少,说话的语气透着一种淡淡悲伤无奈之感。 “一巴掌,够吗?” 青木流果身体一怔,眼里满是错愕。 不懂,不懂什么意思? “一巴掌,可以还清以前我对你的冒犯与不尊重吗?” 她只感觉自己唇部微微一动,还是消沉了声音,没有开口。 “对不起……这一巴掌,可不可以代表,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青木流果显然无法理解面前之人的思维转换,“我……你……”只觉得,开了口,又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表达什么,完全,一片混乱。 幸村精市伸手敷上被打的侧脸,眉梢微挑,眼神带着无辜,望向流果的神情俨然就像事情起因并不是他的错一般,“你真舍得下这么重的手,还是有点疼的。” …… “为什么,舍不得?” …… …… 为什么舍不得? 幸村精市觉得,他绝好的脾气正一点一点走向崩溃的边缘,嘴角一抽一抽。可不可以,不要在一天之内,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激他,挑战他的底线! 作为天之骄子的他,立刻感觉自己所有的骄傲在她面前卸得一干二净,在她眼里,甚至于自己都比不上切原这家伙。这种想法一旦冒出来,便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一下子蔓延不止,烧得心口胸膛滚烫地灼痛感。 有必要!他觉得非常有必要要好好教教他这位从小指腹为婚的未婚妻,何为喜欢,何为感情,他不觉得,他会输给真田、切原他们! 此刻正在家中做作业的真田弦一郎和正犹豫着是否进游戏吧的切原同时感觉背脊根根汗毛倒立竖起,这种感觉,怎么这么熟悉…… 紫色的眸子微微眯紧,幸村精市轻舔了一下微肿的唇部,刚刚那种柔软涩瑟的感觉又好像……回来一般,带着甜甜软软的感觉,立刻,身体里窜过一簇电流,奇异的感觉,眼神一软,不自然地撇过头,眼波流转,分外温柔,红肿的脸上更是像晕染了胭脂一般。 流果呆呆地看着,真以为自己下手太重了,可是,想到那个情景……胸口又开始砰砰地小鹿似得乱跳了起来,同样的低下头,撇过,双手搁放在胸口,想拼命按压下那种上蹿下跳的心情。 “你……要不要用鸡蛋敷一下,会好很多!” 青木流果觉得自己心还是软的,看着那张脸,瞬间有点于心不忍,低低地说道。 幸村精市这才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一闪,嘴唇瘪瘪,走到床边坐下,“你咬破了我的唇,又打了我一巴掌,一个鸡蛋就能敷好?” “……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是你先……” “先怎样?” 望着流光溢彩的紫眸,青木流果舌尖像是打了结似得,纵容幸村精市脸上那调戏的神色那般明显还是没有看出来。对于亲吻,她忽然清楚地记得字典上是这么解释的:亲吻是指 用嘴唇接触人或物,表示亲热喜爱。通常情况下,吻有各种各样的类型,有情人之间的热烈的亲吻,有父母对孩子爱惜的吻,有朋友之间表示友好、尊敬的吻,连两国首脑见面时,也常常拥抱亲吻表示敬意。 但是,她和他……他们刚刚…… 心里的慌乱渐渐扩大。 那,他们的……吻是什么? 情人之间?摇了摇头,不是,肯定不是,他们才不是情人。 父母对孩子?这更不合理。 那是……朋友之间? 青木流果觉得有点……难以理解,以前上学之前也看到朋友之间勾肩搭背的,但是……就是没有看见亲吻啊!!! 但,除了这个,她真的无法解释这是为什么! 试探着问道:“你……喜欢我?” 这个回答,真是……让人眼睛一亮,精神倍增。 幸村精市这刻觉得,他的这位未婚妻,或者情商,也不是很低呐!于是,含笑着自动忽略了一侧脸部的麻痛,点了点头。 “那你,不讨厌我?” 青木流果觉得,这些问题最好问清的好,之前,她不是一次两次的感受到他的排外情感。 “恩,当然!”笑容灿烂,即使被红肿着一张脸,依旧可以惊艳芳华,这就是幸村精市啊! “哦!那我去拿鸡蛋给你敷一下!” 于是扔下这句话,就开了门,关了门,出去了,扔着刚刚还一脸兴奋现在是微微疑惑的幸村精市,对着空空的卧室,自言自语地发问:“这是……同意了?” 青木流果下了楼,取了几个鸡蛋,放在锅里慢慢地煮,自己则站在一旁望着一点点出现波痕的水面发着呆。 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正巧这时,幸村姊雪从外边跑进来,见着厨房里的青木流果便粘了上去:“姐姐,你在煮什么?” “……鸡蛋?” 小嘴巴一瘪:“姐姐喜欢吃鸡蛋吗?淡淡的,一点都不好吃!” 青木流果“哦”一声,感觉自己稍微回了神,低头望着正垫着脚的幸村姊雪。 “啊!姐姐,你嘴巴流血了!” 啊? 木讷地伸出手,碰着唇部,却不知道那血渍……在哪里? “姐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连唇都会咬破,要不要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我咬破皮的时候,哥哥也是这么给我吹的!” 啊? 心虚! 这种感觉应该是心虚的感觉吧! 见着真使劲垫着脚的幸村姊雪,心中一乱,忙说道:“不……没,没事,不用吹!”说着用手重重的一擦,然后转过身,也不知道自己擦掉没。 对着那张小脸,她实在无法诚实的说,这是你哥哥的血! “姊雪……”青木流果像是想到什么,转身,蹲下,对着幸村姊雪认真地问道,“你可以告诉我,一般……一般朋友间会亲吻吗?” “亲吻?” “恩!” 一张小脸纠结了,流果姐姐还真是问了一个比较深奥的问题:“不会啊!我都没有跟我朋友亲过,哦,我跟妈妈、哥哥亲过,这边呢,我很喜欢他们亲我,但我不喜欢亲别人。”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啊!就是不喜欢亲别人!” 青木流果哦了一声,瞧着幸村姊雪还小,有点觉得自己不应该问这个问题。可想来想去,总觉得不是,就算朋友间的亲吻,应该也只是……亲亲脸颊而已,而不会…… 见着水已开了好一会儿,便关了炉火,伸手便去拿蛋,压根忘了烫这么回事。 这边,幸村姊雪走了出去,想了会儿,又绕了回来,扶着门框,探着脑袋低声低语地说道:“哦,姐姐,告诉你哦,我还偷偷看见爸爸妈妈亲吻过好几次!”说完,捂着嘴笑着跑了出去。 “啪”的一下,不知因为蛋太烫还是那一刹而过的想法惊的她松了手,蛋摔落到水盆里,溅起滚烫灼热的水,溅到了手上,猛地向后退了几步。 51第 50 章 胡思乱想,一定是自己胡思乱想的。 端在手里的盘子不自觉的又揣紧了几分,站在露着一条隙缝的门口,青木流果觉得进自己房间,跨出那么一小步,轻轻推开房门这些微不起眼的动作,也是需要极大的勇气。 低头望着自己起伏的胸口。 砰砰跳得厉害…… 就像下一刻就会从里面蹦出来一样。 眼一闭,努力地想要挥去刚刚那个荒谬的错觉与想法。 不是的,怎么可能呢? 他,这般骄傲、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怎么会……喜欢她? 门被缓缓打开,一片阴影投落在她的身上。 “怎么站在门口?”幸村精市坐在床上等了许久,见还不见人过来,便过来打开门,哪知她就站在门口,双眼紧闭着摇晃着头,不禁低声询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听到声音,脊椎一凛,向后连连退了几步,这个动作看在幸村眼里,很是不爽,这是在讨厌他吗? “没……没有!” “哦!我以为你打了我一巴掌就畏罪潜逃了呢!恩,进来帮我敷一下,你甩得很用力,好像肿的更厉害了!”说话之时,一双眼像是直直刺透一切一般,盯着面前低着头未看他一眼的身影,眉间微皱,顿了片刻,朝里走去。 畏罪潜逃? 青木流果怔了一下,觉得这个词用得十分不当,不是他刚刚才说这一巴掌算是道歉吗,怎么又变成是她的错了呢! 这人…… 抬起眸子,看着他的修长的身影,逆光之中,他周身都泛着一层淡淡的金光,紫罗兰般的碎发随着身形微微晃动,柔美如神一般。 这样一个人,真的…… “还不进来?” “啊?”青木流果轻声讶异了一下,反应过来手中还捧着装着已剥好蛋壳的鸡蛋,忙走了进去。木然地站在书桌前,将盘子放下,取过一个白白的鸡蛋,伸手递到幸村精市面前。 幸村精市淡淡瞥了他一眼,往床头一靠,半躺着,嘴里说出的话是阴阳怪气:“我看不到。” 看不到? 青木流果伸着的手没有放下,朝四周一看,“我房里没有镜子!” ……顿时,一股冷气从后背吹来,背脊发凉。 流果朝头顶一看,没有开空调,哪来的冷气,难道快入深秋了? “没有镜子,或许,你可以帮我敷!” 幸村精市朝着她一笑,不过这笑……看着有点瘆人才是! “嗞……我皮肤嫩,脸好像肿得更厉害了,你说,会毁容吗?” “……”青木流果呆呆地看着他,虽然半侧脸很红,但是,真的没有他说得那么夸张吧,素来次郎叔叔就说她力道小的跟没有似得,怎么可能会这样严重! 幸村精市撑着凑过脑袋,紫色的眸子闪着诡异的光芒,似笑非笑:“流果,你说,万一我毁容了,你是不是该……负责呢?恩?” 伸出的手半晌后僵硬地收回,青木流果闪着黑亮的眼珠,决定收回之前神一般的赞美,再看那伤势,真的是自己弄得,只得……慢慢走到他的面前,将手里的鸡蛋“重重”地敷上,“恩,我会负责的。” 嗞……幸村精市右眼一眯,下手真是……重啊! “我说的负责是……以身相许!” 看着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幸村精市越发觉得出现别的什么表情,应该更是好看,毕竟她肤色本就偏白,而且女孩子么,更加应该表情丰富才是。 听到这句话,手里的鸡蛋没有预告地滑落到了地上,还弹了那么几下,便滚到了床底下的某处。 “以身……相许?” 木木地才重复了那句话。 幸村精市收起戏谑地表情,温情地“恩”了一声,其实他们,根本就不需要什么以身相许,打从她落地的那刻,他们两人就因为一句承诺的话,牵连在了一起,“我,以身相许你,或者,你……”幸村精市伸过右手,慢慢抚上青木流果的长发,“相许我!” 这,都可以! …… 青木流果蹲着,只觉得自己的脚开始麻木了,但是,连着心……也开始麻木了! 思绪一会儿清明,一会儿混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对上那双眼,那双在无数个梦里乞求着出现的双眸,此刻温情而又实在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然后嘴里说着世上最煽情的话,如果说此刻还不崩溃还不情动,那真的是……太不实际了。 脸上一柔,纤长的手指颤抖地伸出,周边似乎散发着光亮,有什么声音在告诉,伸出手,去抓住那点仅存的温暖,可是……温暖如梦,令人痴醉,真的,真的属于她吗? 指尖颤着停留在那微闪的眼睫前,不在靠近,只要一厘米,只要再伸出一厘米,她就可以触到了,可是,手像是被什么定住了似得,动弹不得。 害怕! 是害怕吧! 怕触碰了就没了,怕自己太贪心,回过头却只是一场痴梦而已。 眼睫扑闪,豆大的晶莹落下,不,她宁愿留着这个梦,她也不要去毁了它。 正要收回之际,一只宽大而又温暖的手握住,带着坚定的力量,慢慢向前。指尖微动,一点点、一步步地描绘着它的轮廓。 “阿果,我精市此生最幸,这双眼,可以入得了你的眼,深得你的喜爱!” “阿果,我喜欢你!” “可不可以给我一次机会,给它一次机会,让它只为你绽放?可以可以……尝试着……喜欢我?阿果?” …… 流果觉得,此刻她的脸定是泪流满面,她……她……真的可以这么幸运吗? 幸村精市握着她的手,放置嘴边深情一吻,拉过青木流果的身体,让她扑在自己的怀里,亲吻着她的脑袋,“乖……不哭……不哭……” 受了伤的灵魂,就像哭泣无理取闹的小孩一般,越是说不哭,越是哭得厉害,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腰,头埋得更深,哭声像是发泄一般,哭得越发厉害,像是要把这么多年来的委屈、压抑、痛苦通通释放出来。 神……神还是没有遗弃她对不对? 不然,这坚实的温暖的怀抱是怎么回事? 不然,搂着自己有力的臂膀,一下一下安慰似得轻拍着她的头,又是怎么回事? 不然,耳边温柔宠溺心疼的声音,额上疼惜的吻又是怎么回事? …… 神肯定没有将她遗弃! 妈妈,你看,我……我或许找到了……我活着的意义了…… 幸村精市拉过青木流果,将她扶起坐到床上,扯过纸巾,凑过身子认真仔细地擦着,神情带着疼惜不忍。 “答应我,以后再不许哭!” “……恩……”由于哭得厉害,胸膛起伏起伏的,一个恩字也是声调不一。 “为……为什么喜欢我?” 擦着脸的手一顿,幸村精市弯起眼,闪着柔和的光芒,将纸巾捏进手心,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笨阿果,喜欢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说着,坐到一侧,将她搂进了怀里,“我们……还有好长好长的路要走,阿果以后一定会陪着我的,是不是?” 笨阿果? 记忆模糊,似乎在很遥远的某处,有人……也曾叫过她……笨阿果! 青木流果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手,环住他的腰,“恩!” 一个恩字,就是一生的承诺,应下,便是终身不悔! “可是,我……怕!从小到大,我觉得我就想河里的浮萍一样,即使有家,也无处生根,总感觉自己飘飘流流,尽管自己再怎么努力,也是漂泊荡漾,孤单影只,似乎,所有人……到了最后都会离我而去,如浮萍漂流,擦肩而过一般。所以,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以后会怎样?” “笨蛋!你若浮萍,我便是江河湖泊,天之涯,海之角,随影相随。” 青木流果缓慢地抬起头。 这是…… 十几年来,她听过最动听最温暖的话,“你,真的会是那……江河湖泊?” 幸村精市低下头,与她头抵着头,鼻尖蹭着鼻尖,声音低而沙哑,“你说呢?” 这,或许是他十几年,说过最肉麻的情话了,若不是当事人,他定会置之一笑,但是……此刻是,情到深处。 头缓缓的低下,带着蛊惑一般,“闭上眼,乖!” 青木流果闪了闪,恩了一声。 唇部相触,幸村精市微微抬起,勾唇低哑一笑:“这次,不许再咬我了!” 青木流果闭着眼,没看到他的表情,只觉得自己的脸面像是要烧起来一样,接着,便觉得唇部一温,嘴唇被人含了住,然后被吸允着,跳着的心脏提醒着她的这份温情的真实。 之后,便觉得他的舌尖一点一点地探了进来,带着温润的感觉,挑拨着她,勾着她的舌尖,一起舞动。 闭着的眼角湿湿润润,微微睁开了一条隙缝,瞧着正闭眼深情吻着她的幸村精市,一滴泪水顺着滑落至发里。 她……何其幸…… 52第 51 章 由于光荣负伤,幸村精市连晚饭都是窝在流果的房里没有下去,实在是,白白的脸蛋上,一坨红红的什么,有碍观瞻,有碍市容啊! 流果拿着糕点进来的时候,就见着他正靠在床头,手里拿着那本画册,嘴角弧度勾着,认真的一页页仔细翻过。 霎的,脸一红,紧张地跑了过去,将盘子往边上一搁,有点急急地想要抽回他手中的画册,只不过人家比她速度快上几倍,右手一扬,拉过她的手,扑进了她的怀中,笑笑地看着她。 “嗯,脸蛋红红,有点进步。” 青木流果抿着唇,有点气又有点急的说道:“给我!” “不给!” 一个灿烂的笑,怎么看怎么“贱”! “你……” 若是以前,定会冷言冷语的来上几句,只是,这关系刚好上了,心中对他更是别有其他情意,一下子话就哽在那边,由之前的唇枪舌剑变成了现在的半天蹦不出一个字的那种。 “这是你给我画得眼睛,我当然得好好的仔细的认真的带着爱意的看看喽!” “……”青木流果起身,盯了一会儿,见到他本是俊美的脸现在极不匀称,唇角一抿,算了,转过身,拿过一块糕点递过去,“你没吃晚饭,吃点这个吧!” 幸村精市斜眼睨了一下,眉尾一挑:“你喂我吃!” 这样子,颇有点小人得志的情形,又有点小孩子气似的。 青木流果又朝前递了递,她打他的是脸,不是手。 “你有手。” ……这个,幸村精市只有默默哀叹的份,情调呢,浪漫呢? “阿果,我也喂过你,你也喂我一次,好不?” …… 这种神情,这种眼神,这个语调…… 流果默默地走上几步,将手里拿着的糕点放到他的唇边,红着脸,看他咬下那么一口,心口有种砰砰直跳的感觉。 糕点之类本就小块,幸村精市只是一两下便已解决完毕,顺便还……舔了一下流果的指尖,带着腻腻的调子可怜兮兮地说道:“我还要!” …… 青木流果目光斜视,红着快滴出血来的脸,终于,将盘子里装得不多的糕点,一一喂完了,然后,某人好死不死地还说了一句:“果然别人喂得东西更好吃,是吧!” 没听到,没听到! 青木流果转过身,拿过盘子,决定还是现在立刻就把盘子带下去的好,想来想去,左右都感觉不适,先前两人关系不好的时候倒也还好,谁都不搭理谁,没觉得什么,现在,关系更亲密了,她到有种想要逃的感觉,实在,很不适应。 “盘子等下拿下去吧!”幸村精市拍拍身旁的空处,“坐这,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啊!”青木流果向后边扫了一眼,坐到书桌前的椅子上,将盘子放置一边,边从书包里拿出书来边问道:“什么问题?” “为什么,你画的眼睛都没有眼瞳?” 手上的动作一顿,将书放下,沉默了好久,幸村也不急,慢慢等她说,毕竟才刚表白和好,没那么快就对他推心置腹。 “我怕……毁了它!那种柔情,我画不出来!” …… 幸村精市坐起身,站起走到她一旁,从后面将她搂入怀中,低头凑到耳边,柔声说道:“笑意淡淡盈眉,眉梢眼底尽柔情。阿果,我就在你身后,永远都……别忘了……” ———— 关系正式进入明朗化后,一起上学什么的就自然是……不言而说了。 门口的铁栏前,当幸村精市牵起青木流果的手时,某人终于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意见,两人保持一般关系便好,何况现在大家才是国中生,一切以学习为主。幸村精市挑挑眉表示,不置可否,只不过…… “现在还没到学校呢!走吧……” 于是,青木流果再次默默注视着被拉着的小手,这个……真的,好吗? 真田弦一郎看着一路牵手过来的某个,那个意气风发,那个精神抖擞,那个笑意盈盈,转过身,望天望地望家门,一直抿紧的唇部微微弯起。 哦~看来,雨过天晴了啊! 只不过……真田跟在一侧,自我感觉有种,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实在是……那两只牵着的爪子,很碍眼,相当碍眼,这让他这么一个一米八的人顿时有种炮灰、电灯泡的感觉。 压低了帽檐,向旁边的幸村精市瞟了一眼,轻声咳了几声。 眼神示意:注意点注意点,他好歹是风纪委员! 哪知幸村君无辜地一笑:这不是还没到学校嘛! …… 一秒钟内,真田脑袋里飘过一个想法:明天开始,绝不与这两人一起上学回家了,明显他就是多余的吗? 这边,真田弦一郎在青木流果的心里可是占着重要的位置,听到咳嗽声就更为……困扰了? “真田学长感冒了吗?” 真田弦一郎脸黑了黑,幸村精市呵呵笑了两下,然后拉着青木流果,走得步子也大了几分:“弦一郎身体健康着呢,怎么会感冒呢?是吧!” 可怜的真田停下脚步,站在那边,望着快步向前的从小一起长的的幸村精市,嘴里幽幽地飘出四个字:重色轻友~ 关于贫困证这类的事,昨晚幸村雅美跟青木流果说了点,只是这时候办这个东西有点麻烦,需要一点时间。对此,青木流果已是表达了谢意,至于时间这东西,她也是知道急不来,顺便她可以趁着这段时间好好地把学习成绩提上去。 上午的第一节课就是班主任的课,进教室的时候,手里那张一张纸表格,班里人都交头接耳,青木流果也听见几句,好像是成绩下来了什么的。 从小到大,谁都没有关心过她的成绩,连她自己都没有期待过,这一次的月考,还是第一次有锁期待,所以,一听见这些话,心口就砰砰直跳了起来。 立海大二年级有六个班,而说实话,这个班成绩无论是总体来说还是单个科目来说,都是处于六个班中最后了。千月七濑当时接手这个班时,对着主任满含同情的眼神,顿有种泪崩撞墙的冲动了! 可是,这次月考出来,虽然他们班不是最好,但却其中冲出了一匹黑马。 不用说,这匹黑马自是青木流果,这次月考排名年段第八! 要想挤进前十,谈何容易,这前十的名额百分之四十都被a班占领了,但现在,他们班……他们班竟然也有一匹黑马冲进全十,还是新来的转校生。 顿时,这位d班的班主任看青木流果的眼神自然是与众不同了,如同凝视着国宝一般。 她看过青木流果的成绩单,文科方面相当优异,特别是英语与历史,年段排名第一,这个……当时她都有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这方面是好多,相对来说,理科方面就……有点不大平衡了! 在班里算是顶尖的,但放在年段里,就有点落后了,这也是只排到年段第八的原因。 课后,千月七濑将她叫到办公室,先是很很地赞扬了一番,后又是指出了她的不足之处,很明显的意思,以后要是有什么困难不懂尽管找老师,这就是优生啊! 只不过,这也是青木流果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享受到优生待遇的感觉,这种愉悦的兴奋感,前所未有。这个时候,她想到一个人,一颗心就像被什么东西挠着痒痒,那个跑过去告诉他的念头就一直的往外冒出来。 但,这是喜的,悲的也是这事。 关于奖励政策,只有年段排名前三才能拿到,也就是说,这次月考她才考了第八名,离前三还有好长一段路,要知道,从一百多名蹦到前一百名很容易,但要从第十名蹦到第五名,那就是“举步维艰”了! 认清这个事实后,青木流果脸色颇为凝重,头一低,向班主任腰一弯,郑重地说道:“我会加油的,一定会达到年段前三!”说完,便神情严肃地跨出了办公室。 对于年段前八来说,于切原赤也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事,所以这会儿小果子进了前十,中午还没下课就嚷嚷着要好好庆祝一下。 中午吃饭那会儿,屁股还没坐下就提议是不是该搞个庆祝会什么的,对此青木流果有点异议,觉得实在没什么,但切原这性子,她说了几遍对方也没有听进去,便装聋作哑的好,不去理会。 幸村精市过来的时候,脸上的不悦一闪而过,某个兴奋的家伙貌似坐在他的位置了呢,等他走近了,桌上顿时鸦雀无声,笑笑:“在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很明显的,对面的位置空着,但是偏生站在切原旁边,端着食盒,就这么笑眯眯地站着,众人默哀,这个感觉……好奇怪! 由于先前幸村精市对青木流果的态度并不友善,所以这次,特别是上次吃饭之后,众人对他们部长的印象实在是……有隔阂。而切原赤也像是担当护花使者一般,坐在了一旁。 嘿嘿一笑,立刻矮了三公分。 “部长,对面……对面有座位!”您老这么威武地站着,他实在是,亚历山大啊! 真田也在这时过来,不用看幸村的脸,就知道这位活宝定是惹着了某人,昨天他才脱得显,今天实在不想再次被拉下说呢。 正想出声让切原坐到对面,后来又想到早晨的事,于是决定,还是默默地闭嘴的好! 被精市调侃了那么多年,今天不帮也不怪他不够义气对不对!于是就……心安理得的坐到柳莲二的身边,低头,吃饭! 53第 52 章 幸村精市见切原没有要让座的可能,朝四周看了看,眉间一缓,呐,这样也可以的嘛! 他走到青木流果的身旁,众目睽睽之下,拉过她的手,低头凑到耳边:“拿过饭盒,我们到那边去坐!” 这样还清静几分呢! 青木流果一愣,有点犹豫,只是这时幸村同学已然松了她的手,拿过她的餐具向另一边走去,于是,只能向惊诧中的各位,点头示意离开。 直到那两人坐定后,这一桌的人还保持僵硬的姿态,当然,除了真田弦一郎和柳莲二之外,一个是已知实情,一个是大抵猜到□分。 切原赤也更是惊愕不已,手颤抖地指着那边,口齿结巴:“那那那……是什么意思?” 柳生比吕士见到自己的搭档一张嘴几乎跌倒了地下,好心的伸过手,将他的下巴合上,然后颇为镇定地说道:“恩,就是你们看到的这回事!我们部长的……春天,来了!” 听到这句话,真田弦一郎终是再也忍不住,饭呛到喉咙口,咳嗽不停,太松懈了太松懈了! 不过…… 咳咳……精市的春天…… 为什么他觉得这个词,恩,用得非常好呢! 幸村精市坐下后,看了一下手中的餐具,这上面的菜色……真是天差地别啊! 可不,他的菜色荤素搭配合理,可谓丰富,在看青木流果的,额,清一色的素菜,于是,果断的将自己的那份推到她的面前。 “你……” 幸村精市拿过青木流果的手,将手里的筷子放到她的手心,暖暖一笑:“吃吧!” 可是,流果看着面前饭又多,菜又多的……“我还是吃我的那份!” 伸手便过去拿,只是还没碰到餐盒,手腕已被某人温暖地抓住了,用温和而又不容置疑地口气说道:“吃我这份,我最近在减肥,不吃肉!” 减……肥…… 流果看着他纤纤身子,眼神一闪,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餐盒,于是默默不语地一个个菜地夹到幸村精市的碗里。 这次,幸村没有反对,而是一脸笑意盈盈地看着某人夹菜,唔,喜欢的人夹的就另当别论了,总之,这顿饭是吃得幸福又甜蜜。 入秋不久,本应红火的枫树还半红半绿,确是别有一番景致。 从天台上往下眺望整个立海大,一幢幢教学楼隐逸在连绵的树林子里,景色壮观。 这是青木流果第一次来到学校最高的教学楼顶,迎着风,眺望远处,心中有种释放的自由感,走到铁网前,伸开手,闭上眼,感觉凉爽的秋风从脸颊拂过,吹起她长长的墨发。 深深呼吸,心澄净如湖蓝的天空。 手心骤然一暖。 这时候,不用睁眼回头就知道是谁! 幸村精市走到她的背后,也是张开双手,十指相扣,握住她的手背,头偏到流果的一侧,声音温润如玉:“是不是很美?” “恩!”很美,是她见过最美的校园了! 他将握住的手臂慢慢收到青木流果的腹部,紧紧握着,望向远方。 人美,景也美! “美,以后中午都陪我过来,好吗?” “恩!”像是很自然的应声,但是,眼一睁,墨黑的瞳孔漆黑透彻,她偏过头向上瞧着,“不行,我还要学习!” 幸村精市将她拉过身,挂了一下她的鼻尖:“这都成学霸了!” “不是!”犹豫了一会儿,“这次考得不理想,我想多努力一点!”考进前三才好,那样就可以有奖学金可拿了。 “不是已经考到第八了吗?”这个成绩应该算是不错了! “你知道?” 幸村精市一笑:“你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这…… 青木流果拉着他的手到后边座椅上坐下,脸上表情认真,半晌才开口道:“我想考进前三,而不是前八!” 幸村精市一侧嘴角上扬,她的未婚妻可真是用心啊,再立海大能进年段前十已经是优生中的优生了,更何况是前三,竞争该是多么激烈。 就说他们三年级,他、弦一郎、莲二,几乎是他们三人霸了年段前三,至于谁第一第二,真的,每一次都不一样,唯一一样的是三人稳占前三名。 可是,背后的辛苦、熬夜他是比谁都清楚,不是聪明就能取得好成绩,更需要的是勤奋与孜孜不倦的态度。 “阿果,你……为什么想要进前三!” “……有奖学金!” 奖学金?幸村挑眉,低头看着一旁的流果,“很缺钱吗?” “……” 没有回答。 “想勤工俭学也是因为这个?” 青木流果看了他一眼,郑重地点了点头。 忽然有股心酸心疼地感觉从心底慢慢爬上,幸村搂过流果的肩,下颚抵在她的头上,“笨蛋!” 笨蛋! 青木流果神情温和,伸手搂住他腰,头直接靠在他的锁骨处,闭上眼,感受着他身上的气息,声音和着风,轻轻的,“不笨!” ———— 由于年段考的原因,青木流果一下成了学校里老师关注的重点,班级里的学霸。更因为扶不起的烂泥似得切原因为流果的复习,竟然奇迹般的成绩上升了,这更是让其他同学关注的原因。 班里的同学也开始有一下没一下的走到流果的桌旁,说上几句笑话,不过结果都是,说着说着自个笑了,人家听得人,却是一板一眼的,实在是,尴尬地在笑几声,打了几句哈哈自尊心颇为受伤的离开。 也有一些同学会过来问问题,通常情况下,虽然青木同学冷了点,但是讲解题目什么的非常认真,只是,除了题目之外,真的很少说题外话。 于是,众人郁闷了! 拉过切原,又是哄又是贿赂地问怎么和青木同学相处的,得到回答是,就这样而已! 就这样而已? 众人摸头,果然,好深奥的句子,不理解,只有切原这种新新人类才懂! 真田弦一郎上次说的话,流果一直记在心里,前天因为想问,结果突发事件,到最后弄闷了自己,今天,或许可以再请教一下。 打定主意后,她放下笔看了一眼快渐昏暗的天空,站起身开始收拾书本。 教室里空荡荡的,只剩她一人。 现在她和幸村精市已经达成协议,放学后,他去网球部,她则呆在教室看书做作业,等到网球部活动结束,两人再一起回家。 真是美好的感觉啊!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幸村精市也正和真田弦一郎过来,真田看到门口纤细的背影,压低了帽檐,明天或许训练后在多洗一会儿澡。 这样就……不尴尬了! 两人关系日趋渐好,烦恼的不止真田一人,还有幸村姊雪小丫头。 因为,她真的很很很不想和哥哥一起在一个房间做作业,在看着哥哥和流过姐姐时常凑在一起交流对她来说如天文般的题目时,真心祷告啊,最后,只能在他们的无视中,默默地返回自己的房间。 青木流果想了一会儿,终于鼓足勇气开了口:“那个……” “不是那个,精市,叫我精市!”幸村无奈的摇摇头,从她嘴里听到这两个字的比例比见彗星的几率还低。 “……你,我不会跟人家交流!” 幸村精市手里的动作一顿,一双璀璨的眸子盯着她:“那你现在不是和我交流的挺好?” “……”虽然知道他是开玩笑的那种,但青木流果抿了唇,问题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找我聊天,可是,我都不懂!” “比如说呢?” “明星、潮流、首饰……”舒了口气,反正,这些东西都不是她关心的,压根就没多大了解,以前只除了钻进书里,或者默默地跟在青木次郎旁边,也没怎么看电视,实在是,有次她在看动画时,母亲和父亲吵架,结果,电视机砸了,自此,就对这东西不感兴趣了。 “这些啊……小事情!” …… “还有,一堆人聚在一起,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有时想到一句话,结果话题就过去了,所以……” 幸村精市握住她的手,“没事。慢慢学起!” “不过呢,或许你可以先把这个学会!” “??” …… 十分钟过后…… 青木流果开始觉得嘴皮子犯酸,摁了摁两脸颊,“这个,真的可以吗?” 幸村精市笑笑:“或许会收到意外的效果也不一定哦!”以温和脾性,桔梗般纯净的笑容出名的幸村精市觉得,微笑,是人与人之间最和谐的,你就算不说话,但只要微微一笑,或许就如春风拂过一般,给人心头一暖的感觉。 但是,很显然,面前的他的未婚妻,真的是……不会啊! “小时候的你笑起来多可爱,怎么越长大越别扭了呢?” “有吗?” 青木流果觉得,从自己记事起,她就不怎么笑过了,更何况是次郎叔叔去世之后,所以对于现在她来说,笑起来堪比僵尸,面部表情一点都不柔和,僵硬无比。 这样下去,怕是练到明天早上都没好! 幸村精市捧着她的脸,温和的眼神怎么都闪着诡计,在她嘴上轻轻一啄,“这样吧,你要是笑得不好,我就亲你一下,直到你会笑为止!好吗!” 被捧着的脸渐渐泛红。 哪有……哪有这样练笑的! 54第 53 章 青木流果觉得要是再这么笑一下,吻一下的什么,一晚上,她大可以不睡觉了。 唇上一热,难道……自己真的不会笑? 越想越觉得不对,好像,是好是坏都是他在评论唉!!! “唔……” 伸手推开他,黑亮的眼睛瞪着他,“这么久了,我笑得还不行吗?” 幸村精市只是笑而不答,手指在她脸上滑来滑去的。 “喂!你……” “叫我一声,我就告诉你!” “……幸村精市!” 某人面色不佳。 好吧…… “精市!” 唔……这句精市叫得真是全身舒爽,“恩……” 不自觉地,青木流果觉得自己身上鸡皮疙瘩一阵,眼睛瞟向别处,这嘴唇都要被他吻肿了,这样下去怎么行,“现在,可不可以告诉我,我笑得……还行吗?” 话刚说完,幸村精市就声音朗朗地笑了起来,就像夏日里挂着的风铃那般清新悦耳。 青木流果顿觉一羞,白皙的脸上浮上一团胭脂红,嘴微微地嘟起,想口气硬一点,哪知说出口的话就像猫扮老虎一样,一点威信都没有。 “笑什么?不许笑!” 这样的表情,真是难得啊! “好好好!不笑不笑,我不笑!”说着伸手一把搂进了怀里,声音柔柔,“我只是想看你对我笑而已!” …… …… “以前,你只会对我板着脸,还记得那时候你不吝啬的对真田笑,见着我却板着脸!不过……还好还好,你以后只对我这么笑就好!” …… 说不感动是假的,青木流果唇角缓缓勾起,“恩,我以后会多笑笑!” “恩,以后只对我一个人笑!” “为什么,不行!” “怎么不行?” “我们刚刚练得不就是为了见着别人友好一笑吗!” “是吗?有吗?” “……不是吗?” “恩,不是!你肯定会意错了!” “怎么(会呢?)……唔……” …… —— —— 有时候,青木流果觉得幸村精市比自己都还要累,又要顾及学习,又要管理网球部,回家还时不时地过来……调戏她! 她就不理解了,这人哪来这么多的精力呢?偏生学习还是尖子中的尖子,果然是上帝的宠儿,天之骄子。有那么一刻,流果怀疑当初看不惯此人,是不是因为嫉妒呢? 不过,很快又被否定了,这优秀的人多着呢,不止他一人,要嫉妒也要嫉妒…… 好吧…… 青木流果站在车站前,手里拎着包,低头浅笑着,脑袋里映出那个俊美的身影……如果是他,或许,真有让人嫉妒的资本呢! 幸村精市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觉得自己得胸口是满满地甜蜜,“怎么,在想什么?”伸手像旁边的袋里拿出一瓶柠檬饮料,拧开盖子,递了过去,“天有点热,喝一点会凉爽许多。 青木流果望着被照地刺白白的地面,秋季的最后一波热浪,过后就会渐渐凉爽了。 她接过饮料,浅浅地喝了一口,“为什么选今天,你要带我去哪?” 幸村精市拿过她的瓶子,拧紧瓶盖,放进一边的袋里,空出一只手握着她,眼睛向她一眨:“到了就知道了!反正……不会卖了你!” ……这人…… 这时,正好车子过来,两人刚一上车,就感到阵阵凉爽之气。 等到下了车,青木流果望着眼前的百货大厦,有点不明所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幸村精市拉着走了进去。 直到走到服装区,才后知后觉的…… “走吧,去看看,喜欢哪一件就买了?” …… “不,不是!”青木流果身子站定,手被幸村精市拉着,确是不动。 “怎么了?” 青木流果扫了一眼周围,一看这儿的档次,在看一眼自己身上灰溜溜的衣服,根本就是差了几个档次都不知道。 “我没钱!” 不用看都知道,这儿的衣服肯定贵的可以,现在她连一分钱都还没赚到,怎么可以买衣服呢,何况,她还有衣服呢! “没关系,我有……” “不行!那是你的钱!”说话语气坚定无比,不容反驳,一张小脸上是无比的坚定,这在她看来就是一个原则性问题,住在他家,吃在他家,用的也是他家的,“我不会买衣服的,我们走吧!” 可是,幸村精市哪是舍得,“阿果,花的不是我父母的钱,是我奖学金的钱,所以……没关系的!”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女朋友过得好一点。 青木流果望着他,眼神落在那些光鲜亮丽的衣服上,神情淡淡,摇了摇头,“不要!不要让我觉得我自己有多无能有多……卑微,好吗?” …… 两人相视对望,幸村精市心疼地扯出一丝苦笑:“那……走吧!” 一路上,有点无言。 对于这样的沉默,幸村精市感到不是很舒服很不习惯,视线斜斜落下,落在黑黑的头顶。 他……是不是错了呢? 其实,他早应该知道的不是,虽然她少言少语,虽然一直冷漠着一张脸,可是,这幅脸皮后是一颗比谁都敏感比谁都脆弱的心…… 握着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只是男朋友想买件新衣服送给自己的女友这样的平常的事,在她看来也是一种刺痛,不是吗? “阿果,那陪我去打球好吗?” 走在一侧的身影一顿,“网球?” “恩!” 这是继上次以后第二次来到网球俱乐部,那时精神恍惚没仔细看,这会儿望眼看去,俱乐部里竟大半都是男生。 “没事,走吧!” 来到网球训练场地,幸村精市将拍子交到她的手里,“上次只教了你挥拍的动作,这次开始让你拍球好不?” 掂量着手里重重的拍子,眉眼一舒,“好!” 只是吧…… 这边这么一个翩翩美男子,怎么可能会不引起众人的注视呢? “噗哩~那那那不是……部长!比吕士,快快快,哎呀!”仁王雅治一把拉过旁边的正推着眼眼镜的柳生比吕士,强势性地将其摁下,“快看,是部长唉!呵呵呵呵……” “啊!”柳生比吕士感觉胳膊上一阵鸡皮疙瘩,睨了一眼旁边白痴笑的搭档,擦了擦手臂。 “你说,这部长……是在跟人家约会吗?” “……”不作回答,基本上,长了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看得出来他们部长是如何的……眼含春波,笑意盈盈啊! 仁王雅治拉过柳生比吕士的手,“走,我们近一点,噗哩……部长恋爱,会怎么样呢?” “等等!”绅士不紧不慢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你干嘛?” 柳生比吕士瞥了他一眼,“好事……自然得大家一起分享!” ……高,实在是高! 这是仁王雅治听到后的第一反应,不愧是伪绅士啊,一肚子的腹黑! 其实吧,柳生比吕士想得是,就算到时被部长发现了,也不至于只有他们俩被罚吧,好歹,所有正选队员……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呐! 只是,拨到真田弦一郎的电话时,犹豫了,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呢? 想想,还收收起了手机,一个真田不可怕,一个幸村也不可怕,但是两人加起来就……不好不好,还是不打的好啊! 众人听到他们又敬又爱的部长大人在网球俱乐部约会,嘎……大脑里纷纷闪现无数场景,最后一致地想到中午吃饭的景象。 嗞……这,部长大人跟青木同学谈恋爱,到底是青木同学的幸还是不幸呢?! 这个问题重要而又严肃,于是,立刻一窝蜂地往网球俱乐部赶去。 部长约会,千载难逢! 而幸村精市这边,却是不知道后边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一脸温柔地手把手教着青木流果。 “我上次,真的很努力练习挥拍了吗?” 对于那天的记忆,青木流果还是处于模糊状态,如果说上次挥拍准确,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一直觉得自己没有体育天赋,这个直觉,果然很正确。 幸村精市笑笑,握住她的手背,一次次地示范动作。 那时的她处于静神发泄状态,与今天平和的气息完全不一样,挥拍的力道当然就不一样了,不仅力道不到位,连基本动作也偏差的离谱。 不过,他是不介意这般一次次地手把手地教她的,既然有亲近的机会,何不多亲近一会呢! 当然,这点心思,青木流果自是猜不到。 今天是周日,网球部里的人自是络绎不绝,来往的人都颇为奇怪地往墙角一隅的植物后面望去,只见五个少年一个一个地压上来,朝着那边的紫色少年望着,还有一个眯着眼的,靠着墙,压低帽子,仰头喝着饮料。虽然看不到那双眸子,但是却可以感受里面传出来的强烈的视线感。 “怎么办?这么远,听不到他们在讲什么?”丸井文太颇有点着急,部长约会,天大的八卦呐! 柳生直起腰,走到柳莲二的一旁,平面眼镜白光一闪:“这好办!”然后绅士地往后边墙上一靠,“狐狸,该你出场了!” 作者有话要说:额,想说一句话,甜中带虐,虐中带甜,我一直的风格! 咳咳,纯甜文,总感觉我此生无力啊! 好了,提示到这儿,后面的情节……可以各种想象!!! 55第 54 章 听到自己拍档的声音,仁王雅治身子一软,嘎~所有视线纷纷集中在他的身上,为什么他有种头顶乌鸦飞过的感觉。 “为……为什么是我?”两行泪都要掉下来了,要是被部长发现了他在偷偷看他们约会……后果、后果不堪设想啊!!! 丸井文太吹了一个大大的绿色的泡泡,嗖的一下,又吸了进去,手拍在仁王的肩上:“我同意比吕士的看法,仁王君,这次行动堪比全国大赛,你知道的,千载难逢,所以,伟大而又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懂的!” 懂?懂你妹!不就是会cosy嘛! 仁王含恨地盯了眼柳生比吕士:很好,蜗牛,你给我等着! 然后,某只可怜的狐狸恨恨地向厕所挪去,后来,就没在见他出来过…… “你说,仁王前辈怎么还没出来?”切原赤也抬起头,不安地问道。 丸井文太睨了他一眼:“要是仁王的cos连你都能看得出来,那他还扮个什么?” “……”切原一阵挠头,想到先前仁王前辈扮作真田副部长罚他跑步的场景,立刻,不淡定了! “早就出来了!” “哈?”众人回头望着柳生比吕士。 “嗯,正在靠近目标!”旁边的柳莲二也是开了口。 “啊?”再回头,看了一圈,没见到可疑人物啊? 等等…… 胡狼桑原搔搔光光的头,有点犹豫地问道:“你们都看出来,那……幸村君会看不出来吗?” 这……那…… 柳生比吕士低头轻声咳了一下,柳莲二慢慢地撇过头,于是,剩余的人懂了,默默的闭了嘴,默默地……替狐狸君默哀三秒钟! 话说仁王雅治进了厕所后,由于东西简易,就简单的化了个妆,当然,最重要的是把他醒目的白色的头给藏起来,带了栗色碎发,又顶了一定黑帽子。 身上的变装也稍稍换了一身,照了照镜子,工具简陋,只能装扮成这样了,还算满意,这才“光明正大”地走了出来,来到他们的另一边的一块空地,对着墙面,一下一下啪啪地打着球。 鸭舌帽压低了几分,耳朵竖起,自己听着一旁的谈话声。 果然,这儿,声音无比的清晰! 唇角上扬,露出狐狸一般奸诈地笑容。 啊?他听到了什么? “会不会很累?要不要去旁边休息一下!” “看你脸蛋红的,我会心疼的!” 噶…… 手上动作一下子呆滞,黄色的网球从对面反弹过来,精准地打在他的……鼻上! 嗞……痛! 但这痛是次要的,他,刚刚听见什么了? 皮肤上一层鸡皮疙瘩,就连他这位情书收惯了的人都觉得肉麻死了,再加上幸村精市刻意放低放柔的声音,哦买噶,他们的部长也会说出这样腻腻的话啊? “我会心疼的?心疼的~噗~”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才笑第一声,就立刻感到边上对过来的视线,于是假装地咳了几声,捡起球继续……漫不经心的打球。 “走吧,这边还有个休息区,要是不打球的话,我们去那边坐一会儿。” “恩,好!等……等一下,我先去下洗手间!” “好!要不要陪你去?”(仁王独白:部长,人家上个厕所你也想跟去啊,你你你的风度呢,不过,青木同学,答应答应,赶紧答应下来啊,让部长陪你去上厕所啊,哈…哈哈……) “不用!我没那么弱!” 于是,视线瞄过去,就就就这么走了啊? 部长,你也太不给力了!虽然上厕所什么的有点……不过为了制造奸/情,一定一定要有所牺牲的啊! 仁王雅治一把抓过飞过来的球,捏在手里,嘴角荡漾得跟朵花似得。 不对啊,青木同学去上厕所了,女厕就在男厕的对面,从大厅到厕所还有一条转折的过道,ok,或许,他可以亲自去问问青木同学怎么勾到他们部长的,要知道,立海大最不缺的就是美女,两年多了,向部长表白的人是有多少啊,还不是被拒绝了! 啧啧,这可是个重大新闻呐! 想着,便屁颠屁颠地朝厕所奔去。 青木流果对着镜子,用凉水扑面,顿觉清爽许多,又抽过一旁的纸巾,擦了脸上的水渍,原先一张通红的脸渐渐又恢复了白皙的样子。 这才将擦了面的纸巾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出了去。 只是,刚出厕所门,就感觉一道非常不和善的目光盯着她,是错觉吗,抬头一看,果然有一人,一脸不善笑意的看着她,然后慢慢朝她走来。 青木流果看了下周围,暂时没有人来往,也就是,他真的是对着自己来的,不觉刚和幸村在一起的温和性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慑人的眼神,倒叫正走过来的仁王雅治一个冷战。 她迅速地转身,想快步离开这个走廊,精市就在外边,这儿又是公共场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才对。 只是她忽视了仁王这个打网球的体质,他的速度可是不赖的,在流果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已然站到了她的前边。 “噗哩……”仁王一双戏谑的眼神就这么盯着青木流果。 而流果则是双拳紧握,双眼冰冷的与之对视,脑袋里回忆着以前次郎叔叔教她的一些简单的防卫动作。 先前没感觉,到是不知道青木同学长了这么一双凛冽的眸子啊! 仁王雅治摸摸下巴,活像一个流氓,一副痞里痞气的样子,“刚和你在一起的是你……男朋友?” 青木流果不知道他问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没有回答。 “那……你们是在约会?” “是你提出来要和……那人来这约会,还是那个人提出来的?” “唉,青……你说句话啊,你是怎么看上他的?”后又觉得不对,“应该是他怎么看上你的?” 见到青木同学不答话,仁王雅治又不觉靠近了几分,“这也不对,应该说他看上你哪一点?” “和他恋爱,肿么样肿么样?” 本是一张戏谑的脸,更加的猥琐了,再加上脸上化了妆,由于兴奋,看上去更是……面目可憎了! 青木流果显然像是遇到过这种类似情况一般,神情无比镇定,只有黑色的眼瞳是如何的冰冷,一点点后退,双拳紧握到一定程度,黑色的眸子深处冷光一闪,动作迅速利落地朝仁王雅治的下/体踢去。 …… …… “阿果……” “啊——” 仁王双眼暴瞪,一声惨叫喊出,弯腰捂住自己的下/体。 而幸村精市由于左等右等都没等到人来,就过来看看,哪知一转弯就看到这么暴力的场面,急急跑了过去一把搂住青木流果。 “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感受到青木流果身上渐渐散发出来的煞气,一边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着,一边一双锐利的眼朝几乎要滚到地上喊痛的人望去,犹如地狱罗刹般,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么蹲在地上的仁王雅治怕是已死了不知多少遍了。 感受着熟悉的体温,青木流果心中一缓,那一刻,她是想到了过去的一个场景,伸手环上幸村精市的腰,声音还是冷冷的:“没事!” 幸村精市嘴角勾出一丝冷笑,自己挡到青木流果的前面,低头冷眼望着正慢慢站起来的仁王雅治,待还没站起,一记拳头就挥了出去,打在仁王的一侧脸面。 立刻,还没站稳的仁王雅治已然又被打到在了地上。 幸村精市动了动手腕,一步一步地走过去,蹲□子,眯起泛着危险紫光的眸子,一把拉过仁王胸前的衣服,音速不急不缓,但那声音气魄足以让人失了七魂六魄。 “我一向不崇尚暴力,但是,若是有人犯了我的忌,我不介意,学学真田,以暴力制服!”说完,手奋力地一松,站起身道,“我看你也是来这打网球,不如,我们打上一场?” “不……”仁王雅治这会儿身心受创啊,他他他只是好心的想要八卦一下,怎么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天啊,他才不要和幸村打呢,那种灭五感,一生只需感受一次就够了! 这个声音一出,幸村精市的眼又眯紧了几分,盯着仁王雅治看,由于被他打了一拳,颇为狼狈,一边有几根银色的头发已然漏了出来。 嘴里轻哼了一声,转身朝站在后边的青木流果走去,搂住她的肩,低声温柔道:“走吧!” 显然,回去后是不可能再去那个什么休息室了。 幸村精市将青木流果领至一处环境颇好的拉面馆,点了两份面食。 “刚刚仁……那人,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一坐下,幸村精市就把憋在心里话问了出来,若是没做什么,流果一定不会这么激动的做出……咳咳,伤害性这么大的动作。 这么一问,青木流果才慢慢想起,好像,“他没对我做什么!” “……” 幸村精市轻咳了一声,眼神闪了闪,一簇笑意从眼中闪过:“咳,恩,我们……吃面!” 56第 55 章 这儿离网球俱乐部不远,却是一家极有情调的拉面馆,也是附近最好吃的一家,以前和真田弦一郎一起到俱乐部,打好网球,两人总会过来吃上一碗。 现在正是吃饭时间,他们要是再来晚几步可能就没座位了。 等了一会儿,服务员才端着托盘将两碗大大的拉面端了过来。看着两大号的碗,虽然里面菜色丰富,熏制的叉烧肉、腌制的竹笋、海带、西红柿等还有各种配菜,但是,青木流果看着就有点……撑了! 偏生幸村精市还趁她不注意的时候把自己碗里的两大块叉烧放进了她碗里,于是,夹出也不是,吃进去吧,也……有点为难! “吃吧,这家拉面馆还是挺不错的!” 拿着筷子,踌躇了好久,还是微微叹了口气,夹起一根面放进嘴里,脸上颇为无奈的表情,看得对面的幸村精市一阵好笑。 她这样一根面一根面的吃法,这是要吃到何时才能吃完,不过,这个关系不大,他可以在一旁慢慢地看着她吃。 爱情果然是美妙而神奇,只是一些平常小事,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味道就远远变了。 “把这肉吃了,这边的叉烧肉跟别家的味道不一样,是特制的,你尝尝看,是不是很不错?” 青木流果看了他一眼,眼睛一柔,夹过一块放到他的碗里,说话声音很轻:“一起吃!” 一起吃!!! 幸村精市一张温和般的脸更是笑得灿烂无比,轻声恩了一下,看着流果,夹起那片肉,放进嘴里细细嚼着,其实,什么味道的已经不重要了,真的不重要了! 饶是幸村精市为配合流果的速度,已经放慢了许多,一大碗面还是很快的见了底。他将筷子放下,抽了两张纸巾,一张递过去。 “阿果,刚刚……你踢人的手法很利落,是不是以前有学过?” 吃着面的动作停了一下,流果将面咬掉,抬头说道:“恩,以前次郎叔叔有教过我防身的一些动作。” “防身?” “我父亲因为欠着高利贷的原因,有段时间,时常有人来家里闹,在墙壁上乱涂乱画,他们砸了家里的东西,有时还时不时打人。母亲本就是弱女子,次郎叔叔也不能一直在我身边,就专门请求别人教了一些防身术,然后再教我。” 说话的人是风轻云淡,可听的人却是心惊肉跳。 虽然青木流果只是轻描淡写般几句话,但幸村精市完全可以想象到当时一个少女面对这种暴力血腥场景的恐惧,那样的日子,她该是如何过来的? 青木流果一笑,低头又开始吃面:“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其实,没什么的。” 没什么的? 他难以想象要是有什么的,那这人还会有机会出现在自己面前吗? 心口一窒。 “阿果,以后,在我身边,我会保护你!” 青木流果眼神暗了暗,每个说要保护她的人,到后来都走了,妈妈不在身边了,次郎叔叔也走了,接下来,还会有谁,他吗? 不知为何,心中忽然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抬起头,眼神迷离地望着幸村。 他……会不会也会离开? “怎么了?” “啊?”青木流果摇摇头,压下心中的不安,“没事!我会保护自己的。” “保护自己?”幸村精市的音调明显有些不满。 “像刚刚那样。” “……”幸村想到刚刚仁王被踢的样子,这,在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下面,现在想来,那个位置……肯定很痛吧,刚他也瞧见,阿果的力道似乎不轻啊,“不行!” “为什么?” 他会说那是因为对方是仁王雅治,压根就没什么恶意,肯定是那小子想打听……哼,结果最后落了个偷鸡不成蚀把米,“刚刚人家是没有防备,要是遇到厉害点的人,你觉得你还能在这跟我安全的说话?” “……”青木流果低头深思。 “阿果,我是你男朋友,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女人出一点事!相信我!” 流果身子一怔,重点不是在这儿,“男朋友?”自己的女人? 她……什么时候成了他的女人了? 幸村一点点地凑了过去,紫色的光芒一闪一闪,薄薄的热气喷在流果的鼻尖上,一阵痒痒暧昧的感觉:“阿果,我们亲都亲了,难道你想对我不负责吗?恩?”说完还狡诈无辜的眨了眨眼,唇角一抿,一勾。 青木流果向后退了一点,后知后觉着,自己似乎被人家吃得……死死的!赶忙低了头,拿过筷子,吃了一口面条,心思却是飘了开。 没吃下几口,就不想动了。 “怎么了?” “没事。面多,吃不完。” “浪费?” “恩!” 幸村精市笑着伸过手,将她的面捧到自己的面前,拿起筷子,正要动食的样子。 “你……这是我的面!” “恩,我知道。”幸村夹起一筷子的面,大口吃了下去,“恩,你的这碗比我好吃,难不成厨师偏心向你碗里放了什么其他作料?” “……”青木流果面色一顿,接着便有双筷子夹着一块西红柿在自己眼前晃荡。 “张嘴!” ……张开嘴,默默地……吃下了! 接下来,场景似乎有了逆转,幸村精市将碗里的配料蔬菜一块一块地夹给流果吃,场面温馨,看得临近几桌眼都红了。 这才叫体贴嘛! “你不是说要减肥?” 幸村精市双眼眯起:“有吗?” “恩!”有! “我忽然觉得太瘦也不好!” “……” “比如说你搂着我的时候,太单薄了,会觉得不舒服的,还是觉得,多吃一点,精壮一点好!阿果,你说呢?你喜欢我胖点好还是瘦点好?我都听你的!” “……” ———— 贫困证的事情,很快就办了下来。 当青木流果从幸村雅美手里接过那个小本本的时候,心里似乎大松了一口气似得,人家拿到贫困证一般都是带着难堪之情,可在她看来,它却是至关重要。 当班主任千月七濑接过她手中的证件及表格时,也是小小的吃了一惊,听说她要勤工俭学,心中就一痛啊!勤工俭学就代表着平日里还要抽出一部分时间来打工,也就是说,学习的时间又少了几分,立刻,心一抽一抽地痛起来。但是没办法,人家申请了,作为班主任自是要帮助申请,好在,上面安排下来,图书馆那有个整理图书的职位空缺着,便安排了青木流果过去。 图书整理的工作其实不是很辛苦,只要把同学借来的书,放在桌上的书收回,放回到原位即可。 那晚,青木流果第一次主动拉着幸村精市的手,脸上是从没有过的愉悦的表情,第二天就要到图书馆打工,心里紧张着,期待着,兴奋着,也有点不安着。 紧张的是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意义上的打工,期待的是对未来新的憧憬,终于可以靠自己的双手,一点一点地养活自己,这样的情感,怎么能不兴奋。 但正面情绪来的时候,必回带动负面情绪,怕自己做不好这份简单的工作。 这一晚,幸村精市第一次看到鲜活的像个正常国中少女该有的情绪,他搂着她,浅浅地笑着,慢慢地听着她说出所有的感觉,头低低地靠在她的肩上。说话声带动脖颈处的振动,那般鲜明的感受着她的喜她的愁。 最后他,掰过青木流果的身体,轻柔地将她额前的头发拨开,露出白净的上额,亲亲一吻,柔声说着:“相信自己就好!” 由于是学校性质的勤工俭学,所以一天所工作的时间并不是很长,中午一个多小时,傍晚第四节自修课至放学就好! (立海大所有年级下午第四节课均为自修课) 第一天上任,图书馆里的各个工作人员都很友好的告诉她该怎么做,基本只要不将图书按着编号放错位置就好。 中午的时候,破天荒的,图书馆里来了许多帅哥。 不用想,基本是网球部的正选人员,不过,除了仁王雅治之外。此外,还得刻意提一下仁王同学,第二日伤势还没好,一边脸还顶着乌青,傍晚部训练的时候就被幸村各种训练折磨地只剩半条命的半条命,再加上那一脚,现在自打一件到这位未来部长夫人,就不禁身体颤抖,反射性地想要捂住下面,但这些青木流果不知道,其他人就……不言而明了,所以不敢过来也是情有可原。 可想而知,受伤之重,心灵创伤阴影之大啊! 一天下来,回到家,幸村精市将青木流果拉进自己的房间,心疼地握着纤细的手:“累不累?” 青木流果弯眉一笑,现在在幸村精市孜孜不倦地教导下,已经对笑这个表情收放自如了,不过是在某人面前,至于其他人面前,虽然还是稍稍别扭了点,相比之前,已经是飞一般的进步了。 现在在教室里,偶尔也会跟别人说上几句话,只是性子静的原因,最终还是不能做到侃侃而谈。 她摇摇头,有点嬉笑的女孩子气,不禁让幸村精市看得微微晃神,“不会,我觉得这样,很好!” 勤工俭学的工资不高,很低很低,但即使如此,青木流果仍然觉得开心,她搂住幸村的腰,头自然地贴到他的胸膛。 “精市,我……好想告诉妈妈这些,你说,她听了这些,会不会觉得她的女儿并不是没用的?” “恩,会的!伯母知道了肯定会很开心,开心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真的?” “恩!真的!” 57第 56 章 自勤工俭学在图书馆打工之后,幸村精市明显觉得自己与青木流果在学校相处的时间少了许多,现在的青木流果不是埋头在题海之中就是在图书馆中,一天之中,也只有在回家的时候及睡觉之前那段时间两人才有所交流。 对于这个情况,幸村精市岁心存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因为他知道这份工作对她来说意义重大。 它带来的不止是那一点点微薄的收入,更是青木流果自信自立的起点,是一种来源于内心深处的精神需求,也减少了她那种寄居篱下的卑微感。 这,才是最根本的。 但随之而来的还是今年网球大赛的神奈川区域选拔赛。 中午的时候,真田弦一郎约了幸村精市和柳莲二两人到天台商量此事。 他们的重点其实没有放在这场区域赛上,基本,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柳莲二早已调查了神奈川参加此次比赛的几个团队,如不出意外,将获全胜。 幸村精市站在天台的前方,望着蓝天白云,这两年来,他一直尽心苛求,就是为了最后的全国大赛,所以,在这中途,他有绝对的自信,立海大会打入关东大赛,直奔全国霸主。 但,任何事都有万一,都有意外。 这是他那次突发性病发后最为深刻的认知,试问有谁会想到立海大人人闻风丧胆的部长会得那种怪病。 不过,好在控制及时,他又配合治疗,已是恢复不错。 只是…… 真田弦一郎与柳莲二对视了一眼,最后点了点头,还是问了出来:“精市,你的病情……” 笔挺的背脊微微怔然,幸村精市回过头,笑笑:“这几个月一直修养的不错,下月初的手术也会如期进行,到时候,网球部就多靠你们了!” 柳莲二恩了一声,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这周日是他去复查的日子:“周日我有空,要不要陪你一起去复查?” “恩,我也去!” “呵……”幸村精市无奈的一笑,“你们真认为我这么弱吗?放心,我可以自己去,如果复查结果出来好的话,可能会提早动手术,到时还有可能赶得上参加关东大赛!” 对于网球的热爱,只有打网球的人才懂。 真田哑然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身体最重要!” 本来不多大注意自己的病情,可能赛程接近的缘故,幸村精市心底竟渐渐有点不安,但不安的另一个元素则是青木流果。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告诉过她自己的病情。 可能是因为他的关心太过明显,青木流果的转变颇大,当然这是在幸村一家看来,幸村母亲雅美早早就偷偷注意了他两,对于这个结果,她当然是乐见其成的。 于是,于某天晚上,在家中书房内与儿子进行了一番彻夜谈话。幸村精市的态度很坚定,既然是自己所喜所爱,定不会放手,只是同时,幸村雅美也犹豫地问出了这个问题。 去年自家儿子突然病倒送进医院后,接到电话的那刻,基本是七魂已散了六魄,连自己怎么到的医院都不知道。好在医生说送来及时,发现的早,所以按着程序治疗下来,基本无事,如果他们同意,等幸村精市的身体恢复到最佳时刻时,就可进行手术治疗,之后就可以完全康复。 这个消息,在当时,有如上帝赐福一般。 半年修养下来,身体倒还真恢复的不错,之前的几次检查也说体质等各方面恢复的相当好。 这是一个喜讯,而这个喜讯的背后是预示着他的手术成功率将大大增大。 不过,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对于骄傲的幸村精市来说,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自己喜欢的人看到他无力地躺在病床上。 即使是康复! 这无疑是将一个男人的骄傲在地上踩碎,然后支离破碎。 无论自负还是要强,他都不允许。 所以,打一开始,他就没打算要把这件事告诉青木流果。 由于真田和网球部正选队员的一致要求,幸村精市只得无奈回家休息,好准备月初至关重要的手术。 这正好增加了他与青木流果之间的相处。 幸村精市站在画架前,时不时地看着桌前一大一小的两女性同志,悄悄私语,好像有什么话是不能让他听见似得。 “阿姊,是不是又要求你流过姐姐了?还是说,这次语文考试又考砸了?” 幸村姊雪吐吐舌头,扮了个鬼脸,现在有流过姐姐撑腰,她早已经不把自己哥哥威胁性的话放在耳里了:“不告诉你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 手中的笔一停,似有意无意地在画纸上俏皮的小女孩脸上一点,眼睛眯起,微微一笑。 “阿姊,我记得你小时候有张照片来着,可以拿给你姐姐看看,我觉着到是挺可爱的!” “哪张?” “哦,就是你和某君扮家家的那张,好像……唇角还粘了颗痣,挺有趣的啊!” 挪揄!这分明就是挪揄她! 天知道她小时候怎么会干这种蠢事,红着脸,狠狠地瞪了自家哥哥一眼,合上书本,眼一闭,头一抬,高傲的像个小公主。 “我作业做完了!拜拜!!!” 这……真是合幸村精市的心意啊! 双眼一亮,等那房门应声而关,幸村精市就立刻放下笔,走到了青木流果的身旁。 即使是一盏小电灯泡,也是贼亮贼亮的啊! 对于某人越来越频繁的靠近,青木流果终于忍无可忍,抬头瞪了一眼幸村精市,哪知还没开口,嘴边就吧嗒一下被人亲了个正着。 “幸村精市!” “恩,在呢!” 幸村精市觉得,某人生气的时候喊这四个字,真是……特别的有意思啊! 不,应该是有趣! “阿果,你不是说要去告诉伯母你勤工俭学的事吗?” 这个,青木流果是有打算的,但是,自出事之后,她无论怎么央求,她母亲都不肯出来见她一面。 一下子气氛变得有点沉闷。 半晌,青木流果低下头,继续与笔下的题海进行奋战,嘴里淡淡道:“不用了!” “这次,我陪你去好不好?” 幸村精市坐到一旁,趴在桌上,见到青木流果不解眼神,立刻笑着眨了两下眼,“我想伯母肯定愿意见这位未来的女婿的!” ……果然,聪明的头脑都想得相当遥远,至少,青木流果还没想到这点。 “她不会见你的!” 幸村精市靠近了点,软软的声音带着点魅惑:“阿果,不要怀疑你老公的魅力!” …… 青木流果手中的笔无论如何都写不下去了,什么时候升级为老公了? “女儿的魅力难道比女婿的魅力还小?” “这个可不一定!” 幸村精市合上青木流果的作业本,将她拉过来,名正言顺地进行教导,至于那些作业,题海战术什么的不适合应考,于是…… 青木流果望着幽幽的门口,心里默念着有必要要把门锁锁上! 她心里略微算了一下,下周日就是她次郎叔叔的忌日,早先她就想着回乡一次,低头看着摆弄着她手指的大手,如果他要去的话,或许可以顺路祭拜一下次郎叔叔。 “下周日,下周日有空吗?” “什么事?” “那天正好是次郎叔叔的忌日,我想探望下母亲,然后再去祭拜一下,可以吗?” 幸村精市低头沉默不语。 “那天有事吗?” “……”幸村精市摇摇头,“不是,只是去你家的话,坐公交车应该有点路程,怕是一天不够!” 恩!青木流果感觉自己的眉角突突地跳了两下,然后呢? “我觉得我们应该周六过去,周日探望伯母!” 恩! 这个是好,但是问题是…… 青木流果转过身很认真地问道:“那周六是不回来了?” “恩。” “住哪?” “你次郎叔叔的屋子,上次我们住过的!” “哦!” 可是,不对……好像哪里不大对…… 等到幸村精市看着她入睡,关了灯,她才模模糊糊地想起来,上次他们是同睡的,只有一间卧室。 这个…… 眼睛猛地睁开。 难道她和他,要睡一起? 这个想法在青木流果的大脑里一直酝酿,盘旋,膨胀……致使最近几日看起来都有点魂不守舍。 若是以前,她定不会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但自从迷迷糊糊地接受某人的告白之后,又多次亲亲我我的,这让她更为了解的知道,男女之间的爱情可以是这样的,再加上又是自己喜欢的人…… 青木流果将手放在心口,越想越觉得不安,不安的同时还隐隐带着期待,这是……什么感觉? 单独相处! 四个字在白纸上无限放大,直至模糊! 她,和他,要单独相处?! 在隐隐不安中,那个既期待又令人不安的周六来临了。 一早,幸村精市就领着背包,颇为兴奋地拉着青木流果的手,朝着车站走去。 恩~真是颇怀念乡下的风草香啊~ 58第 57 章 秋季的最后一阵热浪,终于在上星期慢慢退下,连续一周多的高温天气也开始慢慢降温,秋高凉爽的天气总算是迟迟归来。 春季,草长莺飞,万木争春,浮花浪蕊,鸟语花香,春暖花开,景色尤美,确实是一个踏春出游的好季节。 只不过,幸村精市更喜欢秋季,秋色宜人,层林尽染,叠翠流金,天高去淡,枫林如火,这是生命谢幕前最为隆重的视觉盛宴! 美不胜收! 先前和母亲那次,家里有轿车,可以直接开去乡下,倒不必绕那么多的路弯子。不像现在,转了多次车才坐上这辆略微破旧的城乡公交车。 青木流果习惯性坐在窗边,幸村精市坐于一旁。 路上颇不平坦,石子坑洼时不时地悄然出现,车子震得一阵上下颠簸,连坐着的人都被狠狠地腾到半空中,再晃荡着重重落下。 可谓是一路波折。 幸村精市微微皱眉,要知道就算是合宿去山里什么的,他们做的也是高档的旅游车,那是这种硬硬座椅的破旧公交,不禁有点不适。 伸手自然地搂过青木流果的肩膀,另一手揉捏紧握着她的手,语气听不出什么恼意:“阿果,有没有颠到?” 青木流果望着窗外,听到声音,回了头。这样坑洼的路,在乡下最为多见,所以不存在有什么不满之意,眼珠子微亮,反问道:“你有没有颠到?” “……没有!” “这段路稍微有点颠簸,过了前面的路口就入大道口,那时就不会颠了。”流果安慰式地笑笑,“忍一下吧!” “……”幸村精市讪讪地撇过头,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原来这还是稍微颠簸啊! “上次你一人过来也是坐这趟车?” “恩!?”青木流果不解。 “以后我……”这陪你二字还没说出口,车子好像压过一块大石,猛地一颠,由于靠得近,两人的额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嗞……” “有没有很痛?” 伸手抚着额,视线相对,眼波流转。 唇角勾起,两人皆是“噗”地一下笑了出来。 宽大的手轻轻地揉着流果微红的额际,将她搂入怀中,双双望着窗外。开着窗,风时不时地吹过,长长的头发在幸村精市锁骨前飞扬,刮过脖间敏感的肌肤,偶尔会被风吹得很高,撩过鼻尖,留下淡淡地洗发水的清香,令人缱绻眷恋。 窗外,先前大片大片的金色麦浪已然不见,留下的是黑色土地上黄黄的短短的被割过的枯黄的茎,就像生命还在延续,仍旧固执地生长在土地里。 远处的魏延的群山已换上华丽的服彩,红的、绿的、黄的,各色斑斓,风一吹动,仿佛可以听见树叶簌簌掠下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萧瑟之感。 树影晃动,隐隐约约。 青木流果就这么微斜着身,靠在温暖坚实的怀里,闭着眼,感受着这份自然的气息,两人都默契的没有说话,享受风中带来的恬静之感。 连着向前行驶的偶尔发出微微不和谐声音的公交车都一并忽略。 天地之间,岁月短暂,若得一有心人,如此相伴相靠,终是,不枉此生。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总算在村头的站牌前下了车。 双手牵着,两个身影,一高一矮,男的很体贴的承担了所有包裹的重量,一步一步,很是休闲地向村内走去。 住在村子里的人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只不过各家与各家之间隔得不是很近,但也不会很远,嗓子大的,也会站在院前,隔着一块稻田,便是唠叨着聊天。 这样的场景在村里不算奇特。 青木流果走的是小路,不是上次他们开车过来的那条,因为走这条路,会比较快地到家。 说是小路,其实只是比旁边的田埂宽了那么一点。 两人并排走就可以把这路给堵了,所以前边有自行车打着铃声过来,都会相让。 只是……结果不是很好,大半骑过后都会震惊地回望,然后一不留神,都华丽丽地摔倒在了地上。 幸村精市疑惑地回了一下头,在青木流果耳边低声问道:“是我太惹眼了吗?” 青木流果脸上闪过一丝僵硬,只是拉着幸村精市的步子更为快了一点,头也低得更低了一点。 她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才震惊的。 偶尔有些人站在田里在劳作,看到这俩身影,便聚到一起,指指点点,细细私语。 幸村精市自认为视力很不错,所以即使稍微隔了点距离,但还是看出他们鄙视嫌弃的眼神,在看低着头的流果,像是明白什么,不禁怒从心来,看向那几位妇人的眼神也不禁目若含冰,震慑人心。 用力的搂过青木流果的肩膀,将两人贴的更近,低声道:“抬起头!” “啊?” “阿果,抬起头,我们一起回家!” 目含柔光,尽在不言中。 ……“恩!我们回家!” 有你相陪,世上还有什么可畏惧的呢! 由于他们出发的比较晚,到车站时,已是中午,还没上车前,早早地解决了中餐的问题。现在是到青木流果的叔叔家,也就是上次住的地方。 房子一旦几天不住,便会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命的活力。 打开门的瞬间,还是可以感到一股浓浓的味道,青木流果将所有门窗打开,稍稍打扫了一下,总算是恢复了点生气。 今天天气阴凉,外面秋风凉凉,非常舒爽。 流果站在门口,望着前边打水处,神色柔和,还有那几个草垛子,看着就觉得温暖。 “我们去看次郎叔叔好吗?” 幸村精市走到她身后,望着她的身影,声音低低:“好!” 到青木次郎的墓,必会经过迂回曲折的田埂。 流果走在前,幸村走在后。 周边只有风吹动衰草发出的哀哀之声。 墓前,青木流果慢慢蹲□,不紧不慢地清理着杂草,然后从包里拿出一些水果之类的祭品,放在墓碑前。 “叔叔,阿果又来打扰你了,你会不会烦阿果呢?” “我知道,叔叔是最疼阿果的,肯定不会烦阿果的,是不是?” 青木流果淡淡一笑,那笑看上去有点飘渺。 “叔叔,你看,阿果会笑了,是不是很好看啊?” 泪光闪闪,和着嘴角的笑容,却是比不笑的时候更让人心疼。 她站起身,退后一步,低头拉过幸村精市的手,朝他一笑,又望向墓碑:“叔叔,这次不是阿果一个人了,阿果……很好,阿果终于有人陪了……” 握着流果的手不禁捏紧了几分。 “叔叔,忘了自我介绍,我是幸村精市,是阿果现在的男朋友,以后也会是阿果的丈夫、老公!叔叔放心,我会照顾好阿果的,此生,不离不弃!” 青木流果微微愣着,没有想到他会在叔叔的墓前说这个,抬着头,望着他。 幸村精市注意到边上的视线,侧过头,淡淡一笑,伸手摸过她的眼角:“笨阿果,不哭!在叔叔面前哭,会让叔叔误会我欺负你了的,乖啊!” 含笑泪落。 “恩……” “叔叔,我现在成长了好多了呢!你看,我还会勤工俭学呢,我会好好学习,然后拿到奖学金,叔叔,阿果终于可以凭借自己的双手……活下去了!” “叔叔,阿果在学校里遇到好多好心的同学,他们都对阿果好好,可是,阿果先前不会笑,总是让他们误会……”青木流果看看身边人,“幸好,幸好遇到他!” “精市,谢谢你!”真的很感谢,感谢对她的爱,感谢对她的包容,感谢……陪在她身边! 幸村精市正过身,紫色碎发微微而动,双手握住流果单薄的双肩,双眸含笑,情意绵绵,慢慢地低下头…… 双眼慢慢闭上。 流果只觉得唇上软软的一热,接着耳边便感觉有股暧昧的热气。 “笨…阿…果!” 三个字,声音低沉,说得也极其缓慢。 青木流果觉得呼吸一窒,接着心脏便如小鹿乱撞一般,几乎可以感觉到自己的心快要从口中蹦出来,一张白皙的脸也是立刻变成了胭脂红。 双眼紧闭,眼睫微微闪动。 笨阿果!笨阿果! 只是三个字而已,可是……明明是说她笨,为什么她会觉得胸膛溢满了甜蜜之感。 是不是…… 是不是……自己真的变笨了呢? …… 幸村精市头微微离开,双眸含笑地盯着微闪的眼睫,唇角勾起,看来,他的阿果真的很笨呐! 手绕到后边,轻微一揽,流果便被勾进了他的怀里。 他侧过头,目光含深,望着石碑。 叔叔,以后,阿果便由我来守护! 我……一定会健康地守护着她! 无论如何! 所以,叔叔,请祝福我们好不好! 一阵稍强的风吹过,一片赤红的枫叶不知从哪吹来,落在墓碑上,微微晃动,却是没有离去。 幸村精市微愕,后释然一笑。 谢谢…… 59第 58 章 青木流果带着幸村精市来到自己的家,依旧是一片萧瑟之感,风吹动院子里生长旺盛的野草,凄凄之声,增了几许阴森之感。 幸村精市自然的走到她的身旁,搂着她的肩,脚踩砂石,发出沙沙之声,四周寂静无人,这脚步声到听着很是明显。 “没事的,这是我家,我不会怕的!” 这个幸村当然知道,但是他怕啊,他怕万一有什么东西突然蹿出来吓到了她就不好了。 青木流果拿出钥匙,打开门,推开的时候发出吱吱的声音,屋内屋外完全就是一黑一白两个世界。其实她家格局什么的真的不错,若是打理一下,也可以算得上一座雅致的小别墅了。 “陪我上楼好不好?” 她不是怕,只是开始不习惯自己一个人而已。 幸村精市握住她微凉的手,笑笑:“走吧!”他很享受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只是他的果子真的很坚硬,什么事都喜欢自己藏着,鲜少有这种时候。 走到楼梯门口时,青木流果拉了拉电灯,拉了几下没亮,显然他们把她家的电给截断了。 “怕不怕?我爸就是在这幢房子里去世的。” ……幸村精市觉得自己有点无话可说了,他的果子果然是直言不讳啊,这样的情况下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好吗?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何况伯父不会伤害我们的不是?” 黑暗中,青木流果眼神暗了一下,恩了一声,这恩字很轻很轻,有点像安慰自己似得。 脚踩木质楼梯,一步一步,发出低沉的声音,在这黑暗的屋子里,真的不是很和谐的声音啊! 青木流果将他带到自己的房间,她的房间在二层楼的最西边。 透过外边照进来的光线,幸村精市觉得他完全不用细细打量这房间,实在是比她现在在他家住的房间还要简单至极,就一张床,于是,什么都没有了。 床,还只是个床架子。 他走到床头,扫了一眼,暗色中还是看到床头刻着一条条横线,却是不知道这些横线代表着什么意思。他的视线落在那个沉默的黑影上,走过去,轻声问道:“怎么了?” “没有,只是想记住它而已!”流果沉默了片刻,接着说道,“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我最喜欢呆两个地方,一个是我房间,一个是书房,相对来说,我觉得,这两房间很安全。” “安全?”敏感地捕捉到了这个不好的词汇。 “恩。很小很小的时候,我听妈妈说爸爸其实是一个非常温和、善良的人,正因为如此,我妈才嫁给了他,但是,这些都只是我妈说的……”说到这儿,气氛略微有点低沉,“但在我记忆中,我爸爸却是一个暴戾的人,我完全摸不透他什么时候会发怒什么时候会砸东西什么时候会打人,那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远远的离开他,离开他我就会安全。” 幸村精市从背后搂住她,亲了一下头顶:“别说了,好吗?” 他想知道她的过去,一直以来,打从她搬进自己家里开始,她的一切都成了谜题,于是,他一点点地接近她,分析她,不惜当面对她…… 可是现在,他不想知道了,他一点也不想从她口中听说这些事,这样,会让他更为心疼心痛…… “不,你让我说吧!在这儿,我想说出来,我相信我爸爸的灵魂也会听得到。一直以来,我都避免着谈家里的事,原因全在于我父亲。我妈说,自从公司倒闭之后,我父亲就变了,变得越来越暴躁,越来越不顾家,很小的时候,我就天天躲在暗处,看着父亲暴躁地摔掉家里的杯子、餐具,到后来还摔电器。那时候,我就蜷缩着,捂着耳朵,多希望这不是我的父亲。” “可是,事实就是事实,一直以来,我对他的感情就不是很强烈,甚至就像看待陌生人一样,我……是不是很无情啊!” 幸村精市忽然想起当初真田弦一郎的话,她是个重情的人,只要对她好,她便会对你好一万分,只是这种强烈感情隐在深处不懂表达而已。 “不会!” 青木流果转过身,拿过幸村精市的手,握着它,从背后的衣服底一点点的向上伸去。 “阿果!”幸村脸色微微涨红,手用力停住向上的动作,心口砰砰直跳。 青木流果没有说话,固执地将他的手往上沿,直到左肩处一条颇不平坦的肌肤之处。 幸村的手指明显一颤,脸上震惊,更多是痛楚:“阿果……” “这条长长的疤,就是我父亲留给我唯一纪念的东西。当年,他和母亲吵架,性急之时推倒了母亲拿过茶几上的水果刀,我当时惊住了,只一心想着母亲不能走不能我,就扑了上去,于是,我的左肩上就多了这么一道长长的疤痕。” 手指轻颤,带着疼惜一般轻轻抚摸,“疼吗?” 流果一笑,语气挪揄:“你真笨!这么久了哪还会疼啊!” 幸村一把搂过,紧紧搂住,似乎要将她融入自己骨血一般,他知道她疼的,以前疼,现在也疼,哪怕是这一辈子,这都是永远无法掩去的伤疤。 自己亲生父亲留下的疤痕,怎么会不心痛呢! 阿果,他的阿果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么对待一个瘦弱无助的女孩,这一刻,他不明白了,真的不明白! “所以,我恨他,我讨厌他,讨厌他为什么就不可以像其他父亲那样,从那以后,我就再没叫过他一次,连他死后入坟,我都没有去看!你看,我多狠心,多无情!” “笨蛋!”幸村精市几乎是低咒出来,“我的阿果只要对我有情就好,其他的,都可以不理!阿果,对不起!” 流果以为讶异:“为什么跟我说对不起?” “对不起,没有早点遇到你,这样,我就可以……带你离开!”免受痛苦! “没事!”青木流果踮起脚,在幸村唇边一吻,眼含笑意,“现在有你就够了不是!” “恩!” ———— 回到叔叔的小屋时,已是傍晚十分了。 两人相依相偎地坐在门口,晚风吹过,凉凉爽爽。青木流果闭眼享受着这从没有过的宁静时刻,以前,从没有什么好友,更别说谈心之事,就是想说也没人愿意听。于是许多事就这么慢慢沉淀了下来,越是沉淀人也越发的冷漠,就像看透世间一般。 可是,就在刚才,在自家的屋里,她试着说出这些话后,原来可以变得轻松无比,就像在心头搬下偌大的石头,没了重担,连唇角的笑都透着真诚之感。 “精市,你是第一个听我讲这些事的人。” “是吗,那我是不是该感到很荣幸!” “不是,我……想说谢谢你!” 幸村精市让她半个身子横睡到大腿上,低头一边看着一边撂着她的头发,“你说了那么多谢谢,是不是该奖励些我什么呢?” 流果睁开眼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我饿了!” 眨了一下眼,他不说,还真的有点饿了,果然,最近被他喂得,胃也撑大了好多。 考虑到一些因素,他们来的时候,幸村精市特地买了一大袋吃的东西,上次是有她母亲开车什么的比较方便,所以指不定晚上会没吃的。 青木流果坐起身:“饿了吗?吃得放在桌上我去拿,哦,刚回来的路上还有家小店,你想吃什么,我去看看!” 显然,某人没有明白某人的深意。 幸村精市倾着身子,一手臂一勾,轻笑:“先喂饱了这个再去解决肚子的问题!” 待流果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炙热的吻吻得迷迷糊糊的。 不远处,草木微晃,秋风簌簌,暧昧柔情。 最后,在幸村精市的坚持下,他让流果呆在家里,免得看到乡里之人,心里反倒不适。 他的记忆一向很好,所以认路什么的,算是轻而易举。 傍晚的乡间小道,人也多了起来,大概是外出劳作的都正忙着回家,一路上,他倒是遇到各种不同神色看他的人,心里暗暗庆幸,让她呆在家里是个正确的决定。 从青木次郎的家到小店其实不是很远,徒步十几分钟也就到了。店面不是很大,却是五脏俱全。 他略略地看了一遍,却是不怎么满意,小店里有的都只是零食,对于饭食什么的,还真没有,冰箱里也是品种不多的棒冰而已,神情略显失望,其实早该料到今晚吃零食过活了才是。 而对于垃圾食品一向杜绝的他来说,绝不可能买这些东西。 他朝柜台望了一下,“可以帮我拿些蜡烛吗?” “恩,可以,你要多少?” “越多越好!谢谢!” 回去的时候,手里拎着一大袋的红色蜡烛,幸村精市不禁有点哑然失笑,明明说来买吃的,怎么就…… 啊,不过,今晚是他和阿果单独度过的第一个夜晚,无论怎样,他都会好好珍惜的,一定要给阿果一个永生难 60第 59 章 暮色霭霭,风吹草动簌簌。 幸村精市转弯而过,远远便望见路尽头的那段站着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身后的长发被风吹起,飘飘渺渺。 紫色的眸子荡漾起丝丝柔情,他想起书里的一个桥段,暮色中,妻子在村头翘首以盼,等待迟迟归来的丈夫,然后携手一起回家。 炊烟袅袅间,尽是柔情似水。 唇边荡漾起宠溺的笑意,丈夫、妻子,恩,他喜欢这个称呼,脚下的步子也不禁加快了。 青木流果瞥了眼两只袋子,略微好奇,看上去很沉,不知是买了什么,“这是……”话还没有说完便被精市拉起手,暖暖一笑:“走吧,回家啦!” 甜蜜的感觉心口一圈、一圈荡漾着…… 幸村精市站在门口看着眼前小小的院子,又朝四周寻了几眼,偏头问道:“那些石头可不可以用啊?” 指了指不远处的红色砖石。 “恩,是次郎叔叔当年修房时留下的。” “恩,那就好!”幸村脸上完全是一副兴奋之色,“阿果,帮我找点火来,火柴打火机都行。” 然后自己走到红色砖石面前,慢慢琢磨了一下,搬过一块一块,围成一个直径大概四十厘米左右的圈子,再一层层的叠高。等青木流果好不容易从厨房的旮旯角落里找到火柴子出来后,幸村已经基本完成了小围墙的建造。 “这是……”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脏物,“恩,差不多了,我们的晚餐有着落了!” 青木流果看着他捡起旁边干枯的树枝什么的,然后往小围墙中慢慢有秩序的搭起,整个过程都是他一人亲自完成。 “这是……要烤什么嘛?” 幸村精市笑着伸出手,正想往流果头上摸,意识到自己的手脏的很,又收了回:“阿果真聪明!”然后走到一边,洗干净了手,从屋里拎出一个袋子,放到小围墙的一边,拿出几个番薯在流果面前晃了一下,“今晚吃这个好不?” …… …… 青木流果好久没有答话,她不介意晚上吃什么,但是她好奇的是他怎么会做这个,这些一般只有他们乡下的孩子才会无聊烤着吃。 幸村像是明白她的疑惑,拿过火柴,将那些比较容易点燃的枯叶用棒子聚到一起,慢慢点燃,然后再把燃起的火苗子一点点的往木堆架空处塞,捣鼓了好一会儿,才算把火烧起来了,又选了几个稍小一点的番薯扔了进去,算是大功告成了。 “以前网球部时常有合宿,选的地方大都是偏僻的山里,好几次几人来了兴趣就捣鼓这些,发现还挺好吃的。刚回来的路上,我看见有老伯篮子里放了好多番薯,就向他买了几个,怎么样,你老公是不是很全能啊!” ……老公!!! 青木流果视线从他脸上移开,蹲到篝火旁边,也不知是火大映着她的脸绯红绯红的还是因为刚刚那句老公的原因。原本以为他是那种不会干这种粗活的人,这次,到是颠覆了她对他所有的片面看法,好像,他确实……挺能干的! 不知什么时候,幸村已然搬出一张小座椅,然后拉过蹲在一边的青木流果,“来,坐我腿上!” “啊?” “我觉得这样抱着,等下夜黑了也不会很冷,可以互相取暖。”不由分说地将她拉到自己腿上,又凑到人家耳边轻声挑问,“是吧!” 好歹不歹,天公还真是作美,吹过一阵强风,然后幸村精市就更有理由的搂紧了几分。 只有青木流果左右不适地靠在他怀里过了,通红着一张脸,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适应,挪了挪,寻了个好位置靠着。 乡下最不缺的就是柴木之类的,幸村早就捡了一大堆搁在一旁,看着火势小了一点,就捡起一两根扔进去,火苗一下子旺起来,烧的噼里啪啦。 青木流果弯腰拾起一块比较干净的木棍,倾着腰,往火堆里拨弄了几下,碰到一块块的番薯,自言自语着:“也不知熟了没有?” 一直宽大修长的手覆上纤细的手,握住,往那几块番薯上轻轻戳了几下,“还有点硬硬的,应该还没熟吧,是不是饿了,要不我去把零食拿出来,我们先吃点零食?” 此刻,已是夜黑。入了秋,连着天色也早早沉下。 “不用,等一下吧,应该很快就好了!” 幸村精市低头应着,拿掉流果手里的棒子,透过火光,将她手上的渣子一点一点仔细地吹干净。 火光熠熠,金色的光泽笼在他半侧的脸上,美得有点惊心动魄,长长地眼睫微微闪动,投下小片阴影。青木流果心跳一滞,她承认,这人……真的很美!甚至比一女子更美! “好了”幸村精市抬起头,薄唇勾起,紫色的眸子里映着火光,一闪一闪。 青木流果按压着心跳,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闭着眼睛,将自己的唇瓣凑到他的唇前,然后…… 嘴唇微动,然后……该怎么做了? 虽然亲吻过几次,但都是他主动,而她一向是被揩油的那位,常被吻得迷迷糊糊,只是跟着他的节奏,但是现在不同,现在是她主动。 眼睛睁开,眨了两下。 明显瞧到一双漂亮的紫眸正戏谑地朝她眨了眨眼,顿时觉得,火山爆发,轰得一下,完全不知所以然了,整张脸就像煮开的沸水一般,滚烫炙热。 她……她怎么有主动想要…… 但幸村精市没有给她后退的机会,主动送上来的,哪有拒绝的道理。唇贴着唇,暧昧地说道:“阿果是想要什么吻,舔吻、咬吻、吸吻,或者是……法式热吻呢?恩?”说着,眼神迷离地亲了一下,“我觉得……还是法式湿吻比较好!” 还没说完,便已是探出舌尖,一点点轻轻挑开流果的唇片,沿着唇瓣轻柔地舔舐的一番,这才慢慢探入,寻着与他一般的湿润的舌尖,挑逗着吸允着…… 等两人喘息着气分开时,火堆里的番薯也已烤地熟了,望着红肿湿润的唇瓣,幸村精市笑着用干净的手轻轻抹去上面的亮渍。 “阿果,学会了吗?” 流果眨了两下眼,“……啊?” “学会法式热吻了吗?” “……”她现在既不敢直视幸村精市的眼,也不敢摸自己的脸,总感觉,现在怎么做都是很不对。 “沉默就当你会了哦!等下晚上我不介意阿果把我当练习多做几次,或者,我在教阿果也行!” 这个感觉……为什么她觉得他是那么的理直气壮呢? 见她快成鸵鸟了,也不再打趣了,撇过头,却是笑得极其开心。 “好像番薯熟了,我看看啊!” 然后两人站起身后,青木流果就一直在旁边,不在吱一声,心里第一次囧到了极点。直到幸村将外黑里黄的番薯递到她面前,才算哦了一声。 “小心,有点烫!” “恩!” “要不要我喂你?” “……” 喂?这个要怎么喂? 果断的,她边低着头咬了一小口手里的番薯,边向旁边挪了几步。 幸村精市怎么可能没注意到这个小动作,心里低笑,阿果还真是笨,这儿就他俩,她就是再躲也躲不到哪里去呀! 幸村走近了几步,凑过头:“怎么样,好不好吃!” 嗯如蚊声。 “哦~”一声长调,幸村手快地换过流果手中的番薯,“这样啊,那我们换个吃!” …… 对于这样的行径,青木流果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似乎她说什么,他都能很理直气壮地解释清楚。 各吃了一块番薯,喝了点饮料,两人算是在这么有点浪漫的环境下解决了晚餐。 晚风习习,非常舒服。 但是,毕竟是乡下,蚊子什么的存活的毅力相当坚强,何况还没入深秋,更是来得汹涌。 迫于无奈,幸村仰着头,望了望还算不错的夜空,嘀咕着刚刚怎么就没买一些蚊香呢,以致错过了如此良辰美景共赏夜色的好机会! 青木流果走到门前,摁了一下电灯的开关,半天,不见一点亮光,又换了几个,也是一般。 “大概他们把这儿的电源也切了吧!” 流果点了点头,毕竟没人住,电费也没交,切断了也是应该的,“不好意思,电没有!” “啪”地一下,手指弹在流果的额头,“以后再跟我说不好意思,我就弹一下,知道没?” ……这,好吧! “放心,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 幸村精市故作神秘,想到那一堆的蜡烛,低咳一声:“秘密,你先帮我把那边的篝火扑灭,然后用边上的石块压着,风大,把火星子吹到别处可就麻烦了!” 青木流果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向火堆走去。 背后暗色里,幸村精市眼波流转,唇角荡漾如花,果然,他很有先见之明啊! 61第 60 章 天干物燥,所以对于院子里的火苗,青木流果处理得非常仔细,万一真惹出什么火灾来,真的不是一件好事。 她将砖块推翻,将火苗盖在上面,立刻,从砖缝处窜起一股呛人的烟味,黑夜里,薄薄的烟雾缥缥渺渺,风一吹,又立刻散了开。 她寻思了一会儿,到一旁的井水处打了一桶水,浇上去,又拨开了砖块,仔细检查没有火星子才转身回屋。 小小的屋子里,昏黄的亮光一闪一闪,凉凉的夜色里,看着温温暖暖。 是蜡烛! 还没进屋,就看见桌上竖着一截矮矮的红蜡烛。 这…… 幸村精市笑眯眯地走过来,在一暗一明的烛光下,唇边荡漾的笑,有多暧昧就有多暧昧。他牵过流果的手,“浴室里我也放了蜡烛,看你被烟灰熏得,去洗洗,我们也好早点睡了!” 这样的节奏,青木流果看了一眼被拉着的手,为什么她有种被人赶着去洗澡的感觉呢? “那蜡烛是你买的?” 很新,而且,次郎叔叔这儿好像没有蜡烛。 “恩,在小店里看到的,顺便就买了!”幸村侧过头,眼角上扬,“怎样,我有先见之明吧!” ……很有先见之明,基本上,没人没事会顺便把蜡烛买了的。 由于没有热水,青木流果只是简单的洗了脸,擦了身子,换了衣服,然后又把换下的衣服洗好后才出了来。 门才开,就被门口的一尊佛神吓了一吓,“你在这……多久了!” “不久!”幸村精市接过她手里的盆,走到大厅里一根长线旁,伸手就要帮着晾衣服。 “等等!”眼疾手快的拿过他正要碰到的衣服,瞪了他一眼,“你也可以去洗澡了,这个,我可以自己晾!”让男的,拿自己的衣服晾什么的,身为女性的她还是左右感到不舒服,见他一脸嬉笑,抿着唇,索性转了身,不去看他。 但是,当拿着那个什么文胸的时候,青木流果向后看了一眼,“你真的可以去洗澡了!” 啊~被女朋友催着去洗澡,真是……他俯□,凑到她脸庞,吧嗒一亲,眼神顺便瞄过盆子里的……脸上莫名地闪过一片绯红,“咳,恩,听老婆大人的话,我这就去洗澡!” 然后转过身,朝浴室悠哉地走去,想着,呐,他的果子连内衣都是黑色的,真是……恩,这个黑色应该不错,会很性感的! 难得他的笨阿果也会有开窍的一天呐! 不容易啊! 可怜的流果哪会知道幸村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晾好后,又站在面前左右看着,这样,真的合适吗? 可是……心底幽幽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她的思想开始变得如此敏感了? 她放好盆子,又看到桌上的蜡烛,找了一个比较旧的铝制托盘,将蜡烛安全地放在上面才算安心。 走到门口,望着无月无星的夜空,这时候,一下子放松下来,她真的很想念次郎叔叔。次郎叔叔的小屋永远都是最温暖的,虽然小,却是温馨。 以前是,现在……也是! 望着乌鸦黑的夜空,一团黑色的云雾从远处一点点地飘来,渐渐遮了少有的亮光。 叔叔,她会很努力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寻找幸福的…… 当所有苦难是必须的,那最后的幸福,也是必须的……是不是…… 夜风吹过,凉凉的。 青木流果摸了摸臂上的一层疙瘩,唇边绽开如夜来香般清淡的笑容,黑色瞳眸深处泛起轻轻浅浅的柔情。 一定会的,她一定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不……或许,她已经……找到了…… 走进里屋时,她看了眼四周,见他还没出来,便先行进了卧室。 卧室的门半掩着,透露出一条缝隙,隐隐可以看到里面的亮光。 她推门而进。 …… 时光似乎那刻在停止…… 一室的烛火熠熠,光影影影绰绰地闪烁,金黄的烛光摇摇曳曳,映着青木流果一张惊愕的脸,忽明忽暗,不似真切。 这是…… 连着脚步都感觉虚无的缥缈,喉咙口似有什么哽咽着,一只手紧紧捂着心脏。 这是……真的吗…… 用蜡烛围成两个大大的心形,中间是铺叠整齐的床铺,一个个矮矮的红色蜡烛,烛光摇曳,无不告诉她,这是……真的。 她虽然情商不高,却也不是白痴。 这代表的含义…… 腰间一紧,一个温润的声音在耳边痴痴缠绵:“喜欢吗?时间仓促了点,所以就只选了这个最为老土的方法,应该……还算浪漫吧!” 幸村精市弯下腰,将头磕在青木流果的肩上,从进门开始,视线就没移开过。 两行清泪落下,流果哽咽着转过身,投入他的怀抱,声音断断续续:“谢谢!谢谢!”真的谢谢! 她觉得,今天是她最为幸福开心的一天了! “笨阿果!呵…只要啊你开心喜欢就好!” 原来,他并不是顺便买了蜡烛,而是有意的,故意的。 “我不知道它是不是老土,但是,我知道,它是我生命中的第一次,是我从出生到现在……遇到的,最为浪漫最为幸福的事!” “阿果!” “精市,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幸村精市轻轻抹去她眼角的泪,眼含温柔,声音微哽:“没关系,阿果可以慢慢说,我一直都听着。” “我,我不知道像我这样的女孩,你是为什么会喜欢上我,所有人都看不起我、讨厌我,就因为我爸爸欠了高利贷,后来妈妈坐了牢吗?你知道吗,这儿所有的人都不喜欢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就那么讨人厌,只有……只有次郎叔叔是一直照顾着我,后来,又有幸村阿姨,遇到你们,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感激的话,我嘴很笨,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但是,我真的很感激,感激遇到你们,还有你!从来都不知道……不知道有人会对我这么上心……呜……真的,谢谢!真的谢谢!” 越说越为激动,越说眼泪就掉得越多。 擦着泪的手也满是泪水,幸村精市也是有点慌乱了,看着一章哭得发囧的脸,低低地叹了口气,双手捧住流果的脸,低头便是吻住了湿润的红唇。 “唔……” 闪着泪珠的眼一点点泛着迷离…… …… 幸村拥着流果在爱心中间坐下,拿过纸巾仔细地擦着:“你看,哭得眼睛都红了!明天还要见伯母,这么肿着眼睛,肯定认为我欺负你了不是!” 青木流果靠在他怀中,隐隐灭灭的烛光中,两颊红红,双眼红红,周身泛着甜蜜之感。 她拿过他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摸过,手腹有着一层厚厚地茧,却没让她感到粗糙的感觉。 “不会的!” “嗯?” “你不是魅力很大,所以母亲一定不会认为你欺负我的!”她轻轻一笑,“还是说,你看上去很像会欺负人的人呢?” 幸村精市呵呵一笑,拿起她的手在唇边一吻:“如果我魅力不大的话,怎么就把你拐进了怀!” “……” 青木流果笑着不语,这人,怎么都是有理的! “对了,你买这么多蜡烛很浪费!”知道赚钱不易后,流果望着一圈蜡烛,不禁觉得有点奢侈。 “是吗?我不觉得哎,老婆大人你看!”幸村精市倾身拿过一根蜡烛,轻轻吹灭,“这屋子已经被切了电,要是以后我们过来也肯定没电,那到时,这些蜡烛不也派上用处了吗!又哪来浪费一说呢,是物尽其用才对!是吧!” “……”果然,“可是,等下睡觉,一个个地吹灭……”青木流果瞧了一圈的红色蜡烛,这个工程量,有点浩大啊! 幸村精市像是被提到什么,眼尾一挑,如醍醐灌顶般说道:“啊~阿果,时间不早了!我觉得我们可以睡了,明天好早起去看伯母!” 嗯,望了眼窗外,夜色黑黑,不知时间早晚,不过,早睡也可。 可是……青木流果的背脊一凛,望着周边的景象…… “阿果?” “嗯?” “信不信我?” “嗯!” “那我晚上可以搂着你睡吗?” “……” 幸村将流果面向自己,神情真挚,一字一句:“阿果,我不会做什么,我只是……” “好!” 青木流果弯眉一笑:“我信!” 因为是你! 黑暗中,幸村精市侧着身,从背后搂着青木流果,两双手紧紧相握,一暖一冷。 暗色里,幸村略微生疑:“你的手都是如此冰凉吗?”这还是入秋,要是到了冬天,他有点不能想象。 “还好!凉凉的,夏天不会很热啊!” “冬天很难过吧?” “……”流果想着每年冬天手都会冻得生疮,不禁一笑,“还好!” “以后每年冬天,我都给你暖手,这样,就不会冷了!” “嗯!” “阿果……” “嗯!” 62第 61 章 天色才亮,幸村精市便醒了过来,低眼看着怀里还在睡着的青木流果,宠溺一笑,在她额上轻轻一吻,搂着的手臂也紧了点。 不知是自然身体的缘故,还是美人在怀的因素,淡紫色的瞳孔一点点地加深,幸村明显地感到身体某处的蠢蠢欲动,全身似乎血气翻腾一般。 伸手撩去青木流果脸颊的碎发,动作温柔细腻,最后指腹在光滑的脸面上滑动,喉咙口滑动,慢慢倾过头,视线暗沉地落在红唇之上,情不自禁地吻住,本是温柔地吻最后变成了掠夺,夺城掠池,不放过丝毫之地。 在近乎热烈的偷吻中,青木流果呜咽着醒来,眯着的眼,睁开又合上,最后不适地用手推了推幸村精市才算得到喘息之气。 幸村精市稍稍恢复了点清明,瞧着双眼迷离的青木流果,心下一惊,而此刻身体的变化再明显不过,不知何时,两人的姿势已是由一侧一侧变成了上下之势。 他迅速坐起身,眼神四处漂游,“对不起!”说着立刻起了身,迅速开了房门,走到浴室,一早用了冷水洗了一个澡,留下躺着半睡半迷糊的青木流果不明所以。 坐起身,摸了摸湿润红肿的嘴唇,脸色绯红,心口甜蜜蜜的。 不过,那声对不起……是为了什么? 她起身将被子地铺叠好放回柜中的袋中,忙好一切才到大厅,开了大门。 晨光倾泻而进,一股属于早晨特有的清晨清新之气迎面袭来,舒爽清透,全身神清气爽,精神极好。 想来,昨晚是她睡得最为安稳的一夜了! 温暖而又安全! 青木流果从带来的袋中拿出吐司面包,外加两瓶果汁。 这便是他们早上的早餐了,简单方便。 幸村精市冲好澡出来的时候,桌上便已摆好了两人吃的,他上身没穿衣服,□也只穿了及膝的运动裤之类的,所以青木流果一转身便见到这么一副美人出浴图。 妖孽!美人!果然生了一张颠倒众生之相啊! 青木流果手里的面包微微抖了一下,险些掉落到地上,许久,才木木地说道:“去把衣服穿上吧,早晨的天气比较凉!” 然后,转过身,掰了一块吐司,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讲了什么? 幸村精市轻轻一笑:“啊!” 等再次出来的时候,已然穿戴好了。 一顿早饭在两人的默默不语间,以及在幸村君时不时掰一点面包塞进流果的嘴里慢慢度过,亲密之间,仿若自然,毫无别扭做作之意。 从这儿村里到县里的监狱之处,其实还是有点路程的,青木流果怕幸村精市走不惯这么远的路,便先坐城乡公交到县里,再打了的到了那儿。 下了车,流果有点失魂落魄地走到几个金色的大字面前,又有点强打精神支撑着的疲乏之感,不知道这一次,她母亲会不会见她? 幸村精市走到她身边,搂过她的肩,轻轻说道:“走吧!” 当狱警用冷冰冰的声音再次跟她说犯人不想见她的时候,流果的身形明显晃动了一下,嘴里喃喃:“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不想见我?为什么?为什么?” “阿果!” “精市,你说……为什么啊?我,我是她亲生女儿啊,哪有自己的亲生母亲不想见自己的女儿的,你说啊,为什么?难道我就真的那么讨厌吗?” 说完,情绪激动地挥开了幸村精市的手,满脸泪水地跑了出去。 “阿果!”幸村精市反射性地追去,后又硬生生停了下来,转回身,对那狱警说道:“可以麻烦你在通知一下嘛,说有个叫幸村精市的人想要见见她!” 幸村精市从监狱大门口出来的时候,四处张望,总算在停着的的士里看到撇着头望着窗外沉默不语的青木流果。 他关上车门,朝司机歉意地一笑:“师傅,开车吧!” 一路上,幸村精市觉得身边的流果又回到了当初他刚见到的那样,冷冷的,沉默不语。他一手握着他的手,一手搂过她的肩,让她靠在怀里。 …… “阿果,伯母很爱你!” ……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幸村精市明显感到怀中身体微微一震,只是他没看见,苍白的脸上留下的两行清泪。 回到家的时候,已是傍晚了。 一回来,青木流果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里,谁也进不去。 幸村雅美颇为不解:“怎么回事?” “伯母没有见阿果!” “秀娜她……唉……难怪果果伤心死了,做亲娘的不愿见自己的女儿,这……这是……何苦呢!” “……不过,我见了伯母一面!” “什么?” …… 直到第二日早晨,去上学的时候,幸村才见到从楼上下来的青木流果,看她脸色稍稍差了点,精神倒还好。 青木流果稍稍吃了点早餐,对着幸村精市笑笑:“我没事,走吧!” 幸村略微生疑,却又怕勾起她的伤心之事,恩了一声,两人便出了门,朝学校走去。 每回去一次,青木流果就感觉自己成长一分,哪怕成长是需要痛苦来付出代价。此次,她的目标更为明确,学习也更为用功。 第二次月考,年段前三,已成了她奋斗的最大目标。 又似乎故意想要麻痹自己一样,连是下课也没有放过,就是切原赤也现在一天也鲜少跟她聊上一句,完全地沉入到了题海战术之中,疯狂吓人。 她又是图书管理员,工作轻松,常常可以偷得点时间翻阅书本,到了后来,连幸村精市也是感到了有点不对劲。 只不过,事事难料! 这天中午,真田弦一郎和柳莲二到天台找到吹风的幸村精市,想要打听一下上周日去医院检查的结果。 结果…… “精市,你说你没有去检查?胡闹!” 真田弦一郎的一张脸可是黑地用个俗语描述,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啊!柳莲二眯着眼,一副神色谨然,不论是身为网球对的军师还是作为幸村精市的朋友,他也觉得这次,精市太胡闹了! “莲二,你不要学弦一郎呐,我们网球部只要有一个弦一郎就够了,来,收起板着的脸!”也只有幸村才会在这个时候还会开玩笑。 “精市,这次就是你的不是,明知道这次检查很重要,为什么不去?” 幸村抿了抿唇,眼睛闭起,极为舒服地吹着风:“检查,下次也可以!我已经联系了主治医生,这星期会过去。” “好,我们一起陪你过去!” 真田弦一郎和柳莲二一同出声,完全没有反对的余地,知道幸村讨厌医院的药水味,但是无论怎样,这次检查必须去,得好好看着才行,就算是部长也不能这样胡闹! 家里有个学习成绩优秀头脑灵活的前辈或许真的不错,青木流果找了幸村精市要了往年的参考资料,以及一些试题考卷,一一拿出来分析。 她拿过一张张试卷分析,大为惊叹。 抬头瞥了一眼旁边正认真看书的幸村精市,真的不愧是才貌兼得地好好学生啊,这些解题的思路好多都是她没想到的。顿时,拿着这些试卷,如获至宝一般。 两个人一起学习的氛围真的不错,很默契都安静地看书,偶尔累了,就抬头看看对方,甜蜜是不言而喻。 自从这次乡下之行回来,对于彼此,更是熟悉亲密了许多。 做完作业后,幸村精市自然地走到流果的后面,然后环住她,只是安静的搂着。他想到这周日就要去检查身体,不知哪里,就是生出一股浓浓的不安之感,一颗心就这么吊着,放不下。 他很喜欢牵着流果的手,仿佛这样,她就不会走丢或者跑掉,而且手牵手的亲近,恩,不能用言语来说。 执子之手,谁不愿相牵到老? 她的手很纤细,他有拿她的手掌心五指相合比过大小,只是流果的手指只到他的一半高一点的高度,握在手里,柔柔软软小小的感觉,很是……舒服! 两人站在窗前,幸村搂着她,一同望着外边万家灯火。 “阿果……” “恩?” “如果……”幸村精市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或者说更多的不愿意告诉流果他有病的这个事实,可是,他的病……不是的,他现在身体各方面都不错,应该都是没事才对,可能真的是他担忧过多了! “什么?” “呵…没什么,你看外边的星星很亮啊!” 青木流果向前探着身子,抬头望了望:“没有啊!” 城市里的夜空极少能见到漫天的星星,有时候至多只能见到几颗而已,望出去,夜色灰灰,并无晨星。 “有啊!” “在哪?” “呵呵……”就在面前! 幸村精市收起笑容,将流果又搂紧了几分,仿佛想要以此驱赶体内渐渐膨大的不安。 阿果,一定会好的……我一定会健健康康地站到你面前…… 63第 62 章 由于日子的渐近,不知不觉,或许是心底渐生地对未知的可怕,又或许对于这种病情的了解,幸村精市心底没有百分之百的笃定,这次检查一定无事。无论是在家或在学校里,黏着青木流果的时间也越发的多。 只要有空,就会往图书馆跑,然后很小孩子气地跟在青木流果的后面,也直接无视了流果无奈的眼神。 她从书车上拿过书放到书架上时,他便笑嘻嘻地接过,然后用温润的声音问着应该摆放哪里。当然,书摆放的高度越高,他就越乐,身高优势什么的,真的再明显不过了,理由也再正当不过了! 放学后,部活动,真田弦一郎已经明令幸村不得再管,直到他正式康复为主。 但是,有谁能阻止部长的胡闹呢,没人能也没人敢! 幸村精市拉着青木流果在一处高地上的树底下坐着,由于是在学校里,所以两人很明智的没有搂抱违反风纪的行为。 他指着远处,看着练习挥拍的队员,眼神温柔,向流果讲着一件一件发生在这部里的好玩有趣的事。 “阿果,你还记得第二次我带你去网球俱乐部的那次吗?”他偏过头,微微笑着,漂亮的头发随着风微微浮动。 青木流果望着他,不知为什么,看着他的笑,她觉得,这样的笑,好飘渺,缥缈地似烟似雾,抓不到,风一吹,就没了。 她记得,关于他俩所有的记忆,无论好的不好的,她都记得清楚,并且,这一生都会牢牢地记在脑海里,不再忘记,也……忘不了。 “我记得,那次,我挥拍挥地极差,还是你手把手教我的。” 幸村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尖:“呐,你哪次不是我手把手教得呢?” 眉眼弯弯,含笑远望:“嗯!” “那你,还记得被你踢了一脚的那人吗?” 纤细的眉尾微微挑起,眨了一下眼,“当然记得!他是我第一个踢趴下的人。”这么重大意义的事件,她又怎会忘,凑过头,声音轻轻,“不过,我好像踢得略重了!” “呵……”幸村精市笑出了声,靠到后边的树干,“是吗?那他,还真是可怜啊!” “精市,他没有对我做什么,我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呢?” “有吗?”幸村望着远处一头银色头发的人,“那是他咎由自取!” “……” “想不想知道他是谁?” 青木流果狐疑:“你认识?” “不止我认识,你也认识的!”?? 青木流果把大脑中认识的人,一一过滤,还是没有想出那人是谁,“我真的,认识?” 紫色的眸子,亮光闪闪。 幸村凑近,伸手指着远处一头银色的人:“看见那一头银发的人了没,和赤也总是抢肉吃的那位,我们网球部的正选球员,仁王雅治。” “……他?” “嗯,就是他!你还不知道他的外号吧,欺诈师,狐狸。” 青木流果有点不明白,欺诈……师? “在网球中,他最擅长的就是幻影术,能变换成我们任何一个人,还能打出对方的绝招,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才应该是我们立海大网球部最为棘手的人,因此,有欺诈师这个外号,而且,在打球中,小动作极多,一不小心就会着了他的调,所以,对他千万不能轻敌呢!” “那你输过他吗?” 幸村精市笑得极为灿烂,瞧着青木流果的眼神……额…… “阿果,不要怀疑你老公的实力哦!” ……好吧,当她没问。 “除了在网球场上,他是个极度狡诈的人,生活中,他更是一个爱恶作剧的人,他最为擅长的就是cosy,打扮成各色人,你不知道,当初切原刚进立海大的时候,仁王还扮作弦一郎,恶作剧地让切原足足跑了一百圈!呵……”想起往事,历历在目,沉浸在回忆中的感觉,有点怅然的喜悦,带着稍许的愁情,往事一去……不再复返! 现在再重新回味这句话,真的感觉……不一样了! 青木流果抱着膝盖,头轻轻磕在手臂上,静静地听着他说。 秋风飒飒,飘零的落叶,轻轻旋舞着落在柔柔的地面,安静地气氛,仿佛连风儿、落叶都不忍破坏,刻意地放轻了每一个瞬间。 远处天际,霞影绚烂,日影西斜,瑰丽红艳,壮美斑斓。 幸村精市望着那片被渲染的天空,声音清淡:“从没觉得,立海大的黄昏会是……这么美……” 嗯,美得如一副恬静温馨的油画! 青木流果轻轻侧过头,唇角淡淡。 “很美……” 景美,人也美! 日子似乎紧凑而又平静,可是,最终我们都忘了,上帝才是最爱恶作剧的那一个,最爱的事莫过于,往别人伤口上撒盐。 早在陪流果去乡下的时候,幸村精市不知是太过敏感还是杞人忧天了,对着烤熟的番薯,以及那些零食,他就微微感觉到喉部的不适,那时因为青木流果的原因,没有往细处想。 可是这两天…… 拿着筷子的手一点一点地停了下来,目光落在桌上鲜美的饭菜上,为什么,那种感觉,会越来越…… “精市,赶紧吃啊,饭菜都冷了!” “是啊,哥哥,今天妈妈烧得好好吃!”幸村姊雪站起身,倾着身子,舀了一大勺的咖喱土豆牛肉,一口塞进自己的嘴里。 幸村怔怔地看着,半晌才回过神来,脸上依旧平静,心底却是波涛汹涌,试着舀过一勺咖喱土豆,放进嘴里,没怎么咀嚼就咽了下去,眉间轻微皱了一下。 这……这不会是真的……不是? 明明他的身体一直都休养的很好! 由于想得入神,连对面青木流果这般仔细地打量他都没有发现。 吃完晚饭,青木流果回到卧室,漫不经心地做完作业,然后回望着背后紧闭的房门。 今天,他竟然没有过来? 手放至胸口处,为什么,看着他的表情,她会觉得有点不安,有点担心,还有……心疼!从这星期开始,她就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对上一张笑颜,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总觉得,这星期的幸村精市,离她有点缥缈的悠远,还有那笑容,对着她笑的时候,那紫色的眸子里透着她看不懂的情绪,那么复杂。 他……到底怎么了? 房门敲响了三四次,幸村精市才怔怔地回神,回头说道:“进来!” “阿果?” 青木流果点点头,朝着幸村走过去,只是她没有发现,坐着的幸村连忙把一张简介类的东西塞进了旁边的一本参考书里,然后才站起身,笑着看她走来。 幸村拉过她的手,放到嘴角亲亲一吻,望着青木流果的眼神,满是疼疼的无言的爱:“作业都做好了?” “嗯!” 右手抚上她的脸:“阿果,我看了你这几次的测验,嗯,进步非常大呢,如果不出意外,这次的月考,一定可以进前三。” “是吗?”青木流果答得漫不经心,现在,她的作业成绩什么的都可以放一放,她只想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看着她的眼神会是这样的不舍。 “图书管理员的工作虽然轻松,但是,笨阿果,就算笨也不能一直钻到书里面,知道不,要不然真要变成书呆子了。” “有吗?” “有!还有,其实切原这家伙,是一个不错的孩子呢,虽然有时笨的可以,错别字连天,常常气得弦一郎不得不对他进行铁拳制裁,但是……他确实是一个讲义气的人,而且很执着的呢,当初为了宣言要打到我们三个,背后可是下足了苦功夫。” “是吗?” “嗯!”幸村精市缓慢地深吸一口气,将流果搂进怀中,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眼神哀伤,嘴角淡淡笑容,“有他在,你一定不会被人欺负!”还有……真田也在! 这样,不是……让他很放心了嘛? 为什么,为什么心还是会很痛,痛得周身麻木难言。 …… 这种感觉…… 这样的悲伤…… 青木流果笑着说道,如果看得仔细,完全可以看出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什么叫做,有他在,我就一定不会被人欺负?那……你呢?” 幸村精市的身子猛地一僵,“我啊……” “我一直都在啊,一直都在阿果身边,又多一个人保护你,我就更放心不是?笨、阿、果……真笨呐!” 青木流果慢慢推开他的怀抱,望着曾经迷恋的眼,一字一句地问道:“精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 幸村精市笑容不减,轻柔地摸着流果柔顺的黑发:“哪有什么事呢,只不过是最近区域比赛快开始了,我可能要去参加比赛,会经常不在呢!阿果不会很想我吧?” 青木流果认真的看着他的脸,想要看出什么异样来,只是,最终无获。 “真的!” “嗯,真的!我怎么感欺骗老婆大人呢!” 他拉过她的手,走到画架前,收起嬉笑的表情,对着流果说道:“阿果,可不可以给我画一张我的眼睛,完整,连着瞳孔完整的眼睛!” 他要她记住,一直记住他此刻看她的眼神,充满爱意笑意的眼睛,眼里只有她的眼睛,永远……永远都……不要……忘了! 就算他自私也好,永远都不能忘记,他的这双只为她宠溺的眼…… 64第 63 章 青木流果望着他,空气里弥漫着静静的略微紧张的气氛,她没有回答,也没有点头摇头,一步一步地走到他的面前,微扬起头,眼里映出美丽的脸庞、紫罗兰般的微卷的碎发,还有那双,会勾人魂的如紫水晶般漂亮的眼睛。 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感觉……像极了当年次郎叔叔将要离开自己的感觉…… 离开? 他会吗? 他会不会也像别人丢弃不喜欢的玩偶一般,把自己也丢了呢? 可是,这种浓浓的不好的感觉又是什么?为什么会这么悲伤?为什么有生离死别的感觉? 她不懂,也不明白? “我!不会画!”一字一眼,她都说的极为认真。 这幅画,如果是这样的感觉下,她不会画,也不敢画,怕画好了,以后自己就……就只有这幅画了…… 她垂下头,侧过身,往后边的门口走去,擦身而过的刹那,幸村精市的手指微微而动,却还是没有抓住。 “你说过,会守护我一生的,不是吗?” 所以,既然有一辈子的时间,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恋着他的眼睛,那为何,还要去画一张没有生命温度的画呢? 幸村精市似乎没有料到,青木流果竟会拒绝的如此干脆,右手轻轻抚至胸口处,阿果…… 第二天的时候,像是没有发生什么事似的,两人一起去学校,只是在去学校的路上,他不在牵着她的手,他怕,他真的怕啊,明明给了承诺,可是,自己现在的身体,连自己都不确定了,他又该何谈给人家幸福可言? 青木流果走在一侧,微低着头,两人说话的时候,也是会笑的,只是这些笑容里夹杂了许多不单纯的东西,她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目光落在边上的一双修长的大手上,按往常,他还没出门就会拉着自己,然后紧紧的握着,而且时不时喜欢用大拇指指腹轻揉着她的手心,好像很享受一样。 但是今天,他没有过来牵自己的手,反倒自己,手心空落落的,有什么不习惯似的…… 伸出手,四指轻轻放进他的手心,然后……握住…… 嗯……这样就好…… 被握住的那刻,幸村精市明显觉得自己血压急速上窜,克制着没有看她,可是,是不是还可以谈心一点,就一点而已,今天他还在,也还没有进医院,是不是,可以私心一点点…… 阿果…… 宽大的手,握住小巧细嫩的手,大手包小手的感觉,这一刻从没有过的感动于珍惜。 幸村精市没有看到,青木流果视线落在那双相执的手上,眉眼松开,贝齿微露,笑得恬淡如甘露,美得动人。 只不过,这一天,青木流果都处在患得患失中,中午的时候,去餐厅,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在听到柳莲二说他和真田有事忙去了,又觉得松了一口气。 少了一个人的陪伴,连饭都是味同嚼蜡,稍稍吃了几口就去了图书馆。 是错觉吗? 从昨晚开始,他便一直有种说不出的奇怪,对于情商不强的人来说,真的没有想通,她也只是比别人敏感而已,敏感到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察觉,又会不会,是她想多了呢? 幸村精市没有去吃饭,而是直接拉着真田弦一郎来了天台,然后就坐在凳子上,望着天空漂浮的云,静静的发呆,一句话都没说。 这样,对幸村来说,真的很不正常。 真田站在前边,他知道,他会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也不着急,只是望着远处的景色,然后便看到校道上熟悉孤单的身影,回头问道:“你今天,不去陪青木同学吗?” 要说幸村精市人真的还不错,就是……比如说,自两人不知怎么在一起后,就时不时地在他们一干人面前秀恩爱,特别是吃饭的时候,几乎甜的不用吃饭了,害的他以及莲二食量也减小了许多,至于其他人,貌似还有增长的可能,真是……奇怪! 幸村精市慢慢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望着楼下的若有所思走着青木流果,可能想的入神,撞到了其他的同学,忙弯□匆忙的捡着。 真是……笨阿果,他一不在,就出状况了,这样,他怎么可能安心的去住院呢? “弦一郎,以后,有空帮我照顾一下笨……照顾一下她,好吗?” “嗯?” “阿果在学校里,就跟我们球队的人比较熟,这点你也知道,虽然现在她开朗了许多,同班同学里,不管男女生都对她还算友好,但是,这……她还是过多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之前就不用说了,与别人沟通的时候,没有我们的级别,真的不大能沟通,她还和我反应过呢,那些女生向她将潮流明星什么的,完全不知道,于是只能呆呆的听,到现在虽然看上去和别人相处不错,但……真能说上话的不多,也只有切原这个不按常理的人,能聊得来!”说着,神色温柔,视线一直落在那个身影上,直到进了旁边打大楼,才收回目光,望向远处。 “啊……还是,算了吧!”他的阿果不会这么弱的,一直都是很努力很坚强的,所以,这样的努力,一定会更受同学欢迎才是,“弦一郎,不好意思,你已经在替我管理部里的事,还让你……真是抱歉,现在的阿果,就算她一个人,也会很努力很努力的……” 真田弦一郎没有明白他的意思,一张脸黑了许多:“之前我就对青木同学说过,她可以叫我哥哥,所以,哥哥照顾妹妹也是应该的!但是,不正常的那个人应该是精市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风吹过,头发飞飞扬扬,真是……自由啊! 幸村精市慢慢转过身,看着真田弦一郎,弯起眉眼,笑着说道:“果然,还是瞒不了弦一郎你呢!” 真田没有答话,静静地等着。 “你说,万一我旧病复发,还更严重了,弦一郎,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这样一句完全沉重毫无轻松可言的话,从幸村精市一张笑嘻嘻的脸中说出来,淡淡的语气,似毫不关心,却叫人心疼到了骨子里。 “精市,这样的事,不能胡说!”不是这周末就去检查吗,都还没检查,这家伙在那瞎想什么? 幸村精市收回笑容,看着他:“我连阿果都……弦一郎,你觉得我能胡说吗?” 真田弦一郎当场怔在那边,那一刻的心情,沉重复杂…… 放学的时候,青木流果将最后整理好的书放回书架,手却迟迟没有收回,一副失神的样子。 风吹进敞开的窗户,将白色的窗帘,轻拍着飞起,滑落。 今天,他一天都没到图书馆来看过她…… 走下楼的时候,身边空荡荡的,也没有人在自己耳边用戏谑却带着宠溺的语气,说着笨阿果。 唇角勾起。 笨阿果? 其实,她一点都不笨不是吗,可是,即使如此,听他这么说着,心底却甜腻腻的……可是…… 那个声音,在今天,似乎成了回忆……在回忆,才觉得,那声笨阿果,可以是……这么好听…… 她望向左侧,跨出的脚步不自觉地向那边走了过去。 依旧来到的那棵树荫底下,明明昨天还笑着和她说着一切有趣的事的人,今天,怎么就变得不一样了呢? 网球的世界,虽然她不曾接触过,但是因为他,她才慢慢地了解,甚至有时候会在图书管理翻阅这类的资料。 仍然是那个姿势,坐在树底下,双手环抱着膝盖,下颚磕在上面,闭上眼,享受着凉爽的秋风,听着远处传来的打球的声音,一下一下,特别的好听。 这一次,她想到了那一天,那一夜,那一次,他第一次带她去网球俱乐部教她打网球的场景。 那时没反应过来,现在想起,那天的他,好像真的很温柔很贴心。 那个怀抱……温暖而又坚实,给了但当时最无助的她一个极好的避风港,然后,他拉着她的手,将网球拍放进自己的手里,教着自己如何挥拍。 所有的记忆,一幕幕涌上,那么清晰…… 好像,出来车站的时候,他还特地买了一杯什么的,然后上车后,昏暗的车子里,就着旁边照进来的一闪而过的光线,吃着他喂得,不知什么味道的东西…… 会是什么味道呢? 好像忘了…… 或许,应该是甜甜的味道吧…… …… …… 真田弦一郎走进更衣室的时候,正见到幸村精市呆呆地站在窗前,顺着视线过去,心下了然,“外面风有点大,你不去看看吗?” …… “真田,你说,我可以吗?”他可以这么自私,在不知道自己身体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下,再去…… 真田弦一郎一怔:“把你披在身上的外套,披到青木同学身上,我想,应该不会难道精市你,不是吗?”说着,拍了一下他的肩,然后朝自己的更衣柜走去,目光沉沉。 直到走得近了,幸村精市才有点哑然失笑,笨阿果就是笨,这样,也能睡着了! 他拿下披在身上的黄色运动服,轻轻地披在流果的肩上,动作温柔,然后轻轻地坐到一旁,撩过流果乱飞的头发。 是做了什么好梦吗? 竟然在梦中也能这样微微的笑着,不过,会是什么好梦,让这个一直习惯板着脸的笨阿果笑呢? 眼神留恋,一圈圈在青木流果的脸上打转,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他的阿果…… 夕阳西下,火红火红,体育场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了。 时间怎么就……可以过得这么快呢? 明明他才刚坐下不是? 如果…… 一直这么下去,该有多好…… 青木流果动了动,微微地睁开眼,模糊地看见身边一个身影,虽然不清楚,但是,她就是知道,是他! 唇边甜甜地笑起…… “你来了啊!” ……幸村精市喉咙口哽着,有点难受,恩出的声音也有点沙哑。 “我们回家吧!” “好!” “这是……” “我的衣服,说你笨还真笨,风这么大也会睡着,着凉了,感冒了怎么办?” “不会啊!” “怎么不会?” “因为我知道,你会来的!” “……笨!蛋!万一我没来呢?” “不会的!” “笨蛋!” “嗯?” “笨阿果!” “嗯??” “笨笨阿果!” “啊!嗯!” “……” 65第64章 傍晚的时候,幸村雅美看着一双相牵的手,不知怎么,心头酸酸涩涩地难受,想到一段时间后的手术,这住院肯定是有段时间,到时……真的可以瞒得了果果吗? 由于喉咙处渐渐出现了咽食困难的症状,幸村精市晚饭吃得不是很多,坐在那,等着青木流果吃好,才一起上楼做作业。一旁姊雪看了,做了一个呕吐状,对着母亲说道:“妈妈,你看哥哥……肉麻死了!” 幸村雅美轻笑一声,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懂什么肉麻?” 对于回家作业,无论青木流果还是幸村精市都有一个非常好的习惯,总在学校里就差不多完成了,除非放假日,布置得多了点,才会拿回家做,这样的话,回家后就有许多时间用来预习明天的课程,看一些有益的课外书,真的是一种很不错的感觉。 青木流果抬眼看了一下旁边,再回到课外书上,眼睫一闪一闪,脸不争气的开始一点点地泛红,这样被人家盯着……怎么看书?真有点后悔来他房间一起看书什么的了,但是心里有不舍和他分开,特别是这两天心里毛毛的感觉,更是不舍,实在是有点矛盾的心情。 “我们……先看书,好吗?” 最后,还是决定,商量一下什么的。 幸村精市笑了一声,“哦?先看书,那看完书呢?”凑过头,“然后,我们做什么呢?” 越是如此,越是不舍。 幸村心里明白得很,这就如同陷在沼泽地中,越是挣扎,越是陷得沉,怎么办,该怎么才好呢? 手抚上青木流果的脸:“阿果……” “嗯?”不知什么时候,气氛又被忽然搞得这么……暧昧了。 “今晚我想抱着你睡,好不好?” …… …… 身子僵硬在那,青木流果不知该怎么回答,应该说大脑完全停止了转动,为什么,这个人,总是这么不按常理出招,这儿,同床共枕??? “你不回答,我就当你很乐意的答应了哦!”幸村眼处闪过一丝狡诈,拉起她的手,“嗯,既然愉快地决定了,那现在就去洗澡,然后再看书,看完书就可以直接上床睡觉了,恩恩,感觉……很好啊!” 愉快?! 青木流果像煮熟的鸭子,望着被牵起的手,愉快吗,可是,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幸村精市望着一点点关上的浴室门,嘴角淡淡地笑容一点点的苦涩,其实,他是在害怕吧! 晚上抱着一个人,至少,不会觉得那么恐惧了! “阿果……”原谅他的自私,原谅他的私心…… 青木流果沐浴的片刻,幸村精市也拿了睡衣什么,现在时间就是生命的感觉,越来越浓,他不舍得浪费一点一滴他们相处的时间, 洗好澡,望着镜中翩翩少年,眼里闪着一种恨意。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 为什么上天会让他得这种病,以前,除了网球他什么都没有,可是后来,除了网球,他还有有了阿果,但是,明明不是好好的,身体怎么会突然恶化?上天为什么这么可恨,可恨地连他的梦想都要夺走,夺走这个不够,还要夺去……他爱一个人的……能力! 为什么? 为什么?? 幸村精市低下头,把水龙头打开到最大,清水浇面,透明的水滴顺着完美的线度缓缓落下,紫色的眸子深处是不甘的痛苦。 扯过一旁的毛巾,慢慢擦拭。 他……不会甘心的!永远……都不会! 放好毛巾,转身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双瞳睁大,他的双脚……他的双脚一阵麻痹,艰难地跨出一步,没想到,身子一个趔趄,整个身体立刻像前倒去。好在双手反应敏捷地抓住盥洗台的大理石,这才没有倒下。 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不,他不相信,这种恐惧的熟悉感,绝对……不是真的! 怎么会呢? 心跳完全乱了章节,撑着的双臂微微颤抖,姿势一直保持着,双目满是不可置信。颇为绝望地闭上眼,仰着头,深深地吸了口气,他、不、信! 再次睁开双瞳,眼神凌冽锐利,慢慢地,动了动右脚。 那种感觉…… 眼神更为坚定了几分。 挪动了左脚。 整个神情像是松了一口气似的,那种感觉……消失了…… 消失得仿佛刚刚就是一场梦,一场可以夺取他所有的可怕的噩梦一般。 不知是发上的水渍,还是留下来的汗水,顺着鬓角旁,缓缓流下,幸村精市虚着身子,双手撑在盥洗台上,脸上表情难辨。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刚那不是梦,那么的真实,呵……这是恶魔向他下得预兆啊…… 不过,他不服,不甘心! 双眼锐利地盯着镜中的自己。 自己是神之子,没什么可以难倒自己的,就算是你来了,他也不会……服输的…… 青木流果刚走进幸村精市的房门,就一个旋转被搂进了熟悉的怀抱,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是一阵劈头的热吻,吻得她难以呼吸,这样强取豪夺式的吻让她略微不适,稍微推了推幸村,哪知换来的是更为热烈的激吻。 幸村像是怎么都吻不够似的,弯下腰,一把抱过她的双腿,跨步走到床前,俯身压下,细细地吻了起来。 额间,眼脸、眼睫,鼻尖、脸颊、嘴唇、脖间、锁骨……一处都没有放过…… 气息混乱间,幸村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某处的变化,情动之时,双手已不知不觉从流果的衣摆底下伸了进去,慢慢向上探索…… 这样的感觉,想电流窜到全身四处,软绵无力的同时也给青木流果带来一丝恐惧,而且这样的幸村精市,她真的不习惯,扭动这身体想要挣开。 “精……精市,不要……额……不要……” 陌生的感觉,让她难以不害怕,再加上……再加上下面不知有什么东西要顶向她那里,眼角一滴泪水落下,努力地侧过腰,一脚向上拱起,寻着位置便是用膝盖踹了过去。 “嗞……” 幸村精市猛地弯腰,他本就没有设防,虽然流果并没有用力,但是,毕竟,是硬的时候啊,这个……还是……很痛的…… “青木、流果!”脸色铁青,双目含怒。 流果双眼闪着泪花,就这么望着他,红唇肿得厉害,发丝凌乱,锁骨间……额……草莓朵朵,怎么看,怎么看都感觉是他欺负了她,一副楚楚可怜之样。顿时,幸村精市捂着下面,出嘴的话立刻咽进了肚子,忍着痛楚,嘴里的语气也不是……像平常一般,“青木流果,你是不是不要你下辈子的幸福了啊,这都舍得踢!” 终于,他明白了当日仁王雅治的……难堪了! 青木流果迅速地坐起身,退到了后边,抿着唇看着他,眼睛眨了一下,藏着的泪水一滴落下,看着幸村精市痛苦的表情,实在有点,难以理解。 她……踢得,真的,很轻啊! “很痛吗?” 幸村精市无力地瞥了她一下,意思是,不然你试试! “那……这个……”也不能怪她啊,谁让他跟发了疯似的。 “要不要,用鸡蛋敷敷?” 幸村精市一口水差点把自己淹死,脸色更是青了又绿,眼皮无望望天,她到底知不知道她踢得是男人的哪里啊! “你知不知道,你踢得是哪里啊!” “……下面啊!” “那你知不知道踢了它的后果啊!” 青木流果一片茫然:“知道,很痛!” “然后呢?” “……”还有然后吗? 还是初二的不善交际言谈的流果又怎么会知道这些,纵使生物课上说过下面是什么□官,但是这些器官会怎么变化,然后又是怎么繁衍后代的可是没有细细说明啊,她又怎么会知道这些。 幸村精市叹了一口气,好在不重,现在已是好多了,但是一想到……实在让人…… 躺在床上,看着一脸无知的青木流果,目光再落到锁骨上红艳艳的草莓,神色又柔了点,再怎么说,也是他欺负她在先,虽然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但是…… “过来!” 都这样了,青木流果怎么都不大放心跟他在一块了,还是自己一个人睡比较安全点,“我……还是回去睡觉好了!” 说时迟那时快,幸村精市一把拉过她的手臂,然后就落了个美女落怀的场景:“踢了我就想逃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青木流果无言,明明是他先欺负她在先的。 幸村精市搂住她的腰,凑到她耳边,扑鼻的热气刺激着流果敏感的神经,接着便觉耳边一热,“阿果,以后踢哪里都不能踢那儿,知道了不,下不为例!” “……为什么?” “……”幸村精市一怔,伸手关了房里的灯,黑暗中,将青木流果挪了挪姿势,“以后,你就知道了!” “……” “阿果……” “嗯!” “不要动!” “哦!” “放心,我不会再乱动了!” “……”青木流果觉得,他的放心就是等于不放心,还是,侧过身,背对着他吧! “转过来!” “……睡了,晚安!” “……” 幸村精市有点哑然失笑,看来刚刚自己确实把她吓着了,亲了亲她长长的秀发,想到自己刚才浴室发生的事,心里刚下去的不安又升了上来,搂着青木流果的双臂也不自觉地紧了点。 “阿果?” “嗯!” “我们说说话好吗?” “……” “明后两天你再陪我一起睡好不好?阿果?” “……” “阿果?” “……” “睡了?” “……” 青木流果闭着眼,唇角微微勾起,还是……沉默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主上,为你默哀啊! 嗨?我这是要虐主上的赶脚了吗? 本文会出定制,定制封面是介个 所以,定制文名会改,我想了一个,改为《[网王]紫鸢の初遇》 主上喜欢的花是紫色鸢尾 花语是想念你 我觉得,还是很适合的,和图片的风格很搭,你们觉得呢? 他们长大后的第一次相遇,便是在鸢尾花旁。 66第65章 周日的天气极好,天高云淡,秋风送爽。 走出医院的时候,幸村精市脸上表情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所有的感情都深藏在那一双紫色的眼瞳深处。站在站牌处,车远远的从远处开来,直到停在两人面前。 “弦一郎,陪我去一下学校好吗?” 真田弦一郎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点点头。 由于是周末,偌大的立海大透着一股子的寂静,只有风吹树叶,簌簌落下的萧瑟之音。 两人走到网球场,灰色的铁网像威严的门神一般,守卫着一方大小的球场,红绿的橡胶场地上似乎还留有网球拍打地面发出的响声。 要是……要是……能再打上一场,该多好啊! 幸村精市站在网球场上,闭着双眼,感受着球场上带来的一切。 “弦一郎……再陪我打一场,好不好?” 他的声音轻而飘渺,秋风一吹,似乎就散了。 这样的身体……还能打球吗? 他没有得到回答,睁开双眼,回过身,望着站在后边的真田弦一郎,唇部勾起,“呵呵……真田,你说,我这样的人当部长,是不是……没有资格啊,不能与你们并肩而战的部长……还算是部长吗?” “……”真田双唇微微而动,风吹着幸村漂亮的头发,遮了半张惊艳的脸,他撇过头,走上前几步,与之并肩,“胡说什么,网球部在你的带领下,才有今天的成就!这部长……你当之无愧!” “呵……当之无愧!”他一声轻笑,“真田,你说,以后……我还……我还能不能打球呢?” 那种病的恐惧,只有切身体验过的人才知道,那就是恶魔是地狱,足以毁了一个人的一切! 若是双腿,连站都站不稳,那他……还能,还能站在这打球吗? 幸村精市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朝着更衣室走去,步履坚定。 打开衣柜门的刹那,砰的一声,真田弦一郎一拳捶在上面:“你干嘛?” “跟我打一场!” 真田弦一郎摁着衣柜门不让,声音冷冷:“你现在的身子,根本不适合打球!” “是啊!不适合!那什么时候适合?啊?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才适合打球啊!” 真田一愣,印象中,像这样痛苦的表情,出现在一直骄傲的幸村精市身上,真的罕见中的罕见。 “至少,我现在还能走动不是?至少,我现在握着球拍我还能触到那份感觉不是?至少,站在球场上,我还能跑着去接球……弦一郎,这还不够吗?万一,万一以后有什么,我就……就可能真的再也碰不到球了……” “……我不准!”真田倒吸一口气,“现在还不是情况最糟的时候,早点住院,早点治疗,康复的几率也很大,虽然这次是复发,但在之前我们就控制好,不就……” “不就什么?不就没事?呵……你知道什么,你知道那种以后残废一样的恐惧吗,身体明明就这样好好的,却是不能自主,这样的痛苦,你知道什么……”越到后面,几乎是吼了出来。 一下子,更衣室内几乎寂静的连根针掉到地上都听得一清二楚,只有明显的喘气声。 …… “对……对不起!”幸村精市靠着更衣柜,头向后一靠,眼神无望,“弦一郎,刚刚……” “没事!” 真田似乎松了一口气,也靠着衣柜,“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住院治疗?” “……应该,会尽快吧!”明明还有好多事都还没处理好,如果进了医院,之后会发生什么事,就真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这件事……” “这件事等我住院那天再告诉大家吧,这几天,就让他们好好训练,我相信他们,会是最优秀的!” “好!” “那……”真田侧过头看了他一眼,“那青木同学呢?你瞒得了多长?” “……” 幸村精市望着窗口映进来的晃动的树影子,轻轻地摇了摇头。 “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回去后,幸村雅美很是紧张今天复查的结果,本来是要陪着去,可是自己儿子偏生不让,说是有真田弦一郎陪着没事,结果,在家里是坐立不安,一直心神不宁,中午洗碗的时候还不甚打碎了一只碗。 “精市,检查结果怎么样?” 书房里,幸村雅美一脸紧张。 “妈,没事!”幸村精市笑笑,将报告拿出来,“医生说虽然只是复发,但还是前期,所以控制得当,早点住院,早点治疗,控制病情,然后手术,还是会康复的。”明明凶险万分的病,现在说出来像是云淡风轻一般,没什么可怕似得。 幸村雅美拿着病历反复看,奈何医生的字真的不是等闲人能识得出来,研究了半天,也不知到底怎样,“真的?” “恩!”幸村精市走过去,让他妈妈坐下,“妈,我没事的!” “那什么时候住院?越早越好,明天,明天妈就帮你办住院手续?” “这件事,我还没有确定,学校里的一些事,网球部的事情还有点要处理,不过很快,妈,我答应你,一定会尽快办好,住院的!” “你……”自己的儿子什么都好,就是太有主见,对一些事太过执着了,譬如网球,几乎把大半的精力都放在了网球上面,“精市,以前你想怎样妈都可以不管,但是这次,一定得听妈的话,尽早住院治疗,你知道这病……” “我知道,放心,我一定会早早住院……” “你啊!” 幸村精市笑笑,“妈,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幸村雅美瞧着他一脸不自在的神色,大概是猜到了什么:“果果?” “恩!” “到时关于我的病情,住院的事,可不可以不要让她知道,妈,我不想再多一个人为我担心了!”特别是她! “可是,这事……”住院肯定有点时间,到时怕是,瞒不了多久,“果果很聪明的!” “恩,我知道。 少担心一天……也好!” 吃过晚饭后,幸村精市便拉着青木流果要去外面小区散步,幸村姊雪本也想跟着,但是看到哥哥那别有深意的眼神,立刻,转了身子,去了某某君家,心里叹着这是哪门子的见色忘妹的哥哥啊! 傍晚的风瑟瑟凉凉,特别适合吃完晚饭后兜上几圈。 小区里的公园并是很大,但也湖、亭子、游玩设施样样俱全的,他们出来的较早,倒还没那么多人。 两人走到一处砂石地上,幸村精市指了指不远处的秋千,笑着说道:“我们过去!” 他让流果坐到上面,然后自己在后面推着。 “阿果?” “恩? “喜欢吗?” 青木流果握着两边的铁索,这让她想起了以前很小很小的时候,有一次她哭得厉害,次郎叔叔就特地做了一个秋千,然后将她摇到很高很高处,就像感觉要飞起来一样。 “恩,喜欢!” 她忽然转过头,双脚撑地,让秋千停了下来,“要不,精市也试试,我给你摇好不好?” 这女的给男的摇,真的,好像,有点…… “好啊!”幸村精市爽快的应下,走到旁边的秋千处,“阿果可要用力啊,我还是有点重量的!” 青木流果笑着,确实,有点重量呐! “怎么样?” “恩!很舒服!” 晃了几下,幸村怕她累着就停了下来,让她坐着休息,他则从后面搂着她,“阿果,要是……要是以后发生什么事,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会怎么办?”最终,还是不安地把心底的话问了出来。 青木流果心中一愣,笑容有点僵硬转过头:“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笨蛋呐! 幸村精市眼神温柔,低头唇上印上一吻,“笨蛋!” 但是…… “阿果,如果,我……我是说如果我真的不能和你在一起,你会……” “我会把你忘了!忘得一干二净,再也不要见到你!”青木流果说得极其认真。 “……是吗?”幸村精市牵过她的手,轻轻一吻,嘴唇微动,“如果真的忘了,倒也好……” “不好!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恩?”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或许天生的遭遇,让她对这件事,一直抱着不确定的心态,也对这个问题,异常敏感。 “笨蛋!”幸村精市笑着用力一摇,将秋千荡起,他除了她,还能喜欢谁! 在家里以及真田弦一郎的劝说下,幸村最终答应这周四开始住院进行正规治疗。 三天的时间,真的很多。 一分一秒都像赶集似得,过得飞快。 周二中午的时候,网球部正选队员忽然进行了一场集体会议,一般会议都会放在周五部训练活动之后,以反思一星期内各自的训练情况以及真田和精市的抽查,只有紧急会议才会这么突然间宣布。 丸井文太凑到胡狼桑原旁,悄声问道:“你说,会是什么事呢?” 桑原摸摸发亮的光头,表示不知。 “噗哩……该不是这次的区域大赛吧!” “我觉得,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全胜一定是没问题的!莲二,你调查过了神奈川参加的队伍,觉得胜算怎么样?” 柳莲二站在窗边,望着外面,一副沉思,似乎没有听到丸井文太的叫唤,正待丸井蹦过去时,会议室的门开了,真田弦一郎和幸村精市走了进来。 真田扫了一眼周围,气场骤冷:“切原呢?” “嗨?” “应该……不知道,百分百肯定忘了!” 胡狼桑原拿过水杯喝了一口,他就知道,这家伙每次都能折腾点事出来,会议这么重要的事情也能忘了,真是佩服了! 幸村精市走上前几步,神情温和地看了一圈大家,顿时,除了柳莲二之外,各个都浑身一顿,有点不详的预感。 不会吧,部长该不是又要折腾些什么事吧!这么温柔的,在会议室看他们,除了获奖的时候,真的不多见啊! “今天开这个会议,是有事想要向大家宣布!” 众人精神一提,挺了挺身子! 真田弦一郎则是神情不大好看:“还是我来说吧!” “不用!”幸村朝他笑笑,“没事,这件事还是自己开口说,这样不会觉得很可怜呐!” “精市你……” “我想大家都知道去年冬季,我突然病倒被送入医院,那时候,谢谢你们!但今天,我要说的事,就跟那事有关,可能是上帝太过嫉妒我了,旧病复发,这周四我便会办住院手续接受进一步的治疗!” “什么?”几人震惊在那,觉得是不是在开什么玩笑,各个都站了起来,他们的部长,怎么会…… “部长,不是说这次手术之后就会康复吗?” 幸村精市见大家这么激动,心里涌上一股浓烈的酸涩的感觉,朝大家安慰地点点头:“当时是这么说的,但是前提是它没有复发。但是很不幸……所以可能得先住院一段时间,观察控制好病情,再决定是否开刀治疗!” 几乎所有人都对这个消息难以消化,这……这怎么可能? 丸井文太快步闪到幸村旁边,有点语无伦次:“是不是……是不是医院搞错了?” 真田脸下一沉:“丸井!” “副部长,可是……” “没有,检查没有错误。先前一些日子,我就已经感觉到……身体的异样了,所以,接下来的比赛……”幸村精市向大家致了一个歉。 “精市你……” “部长……” “接下来……就拜托大家了!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可不要偷懒啊!”幸村精市呵呵一笑,“虽然没有千里眼顺风耳,但是,在医院,我还是会知道你们的一切情况的!” ……好吧,幸村也承认,这个笑话,肯定是他说过最不好笑的笑话了。 “你们都不要这种表情嘛,我不会有事的,真的!”这种感觉,好像安慰小朋友的…… “噗哩……”仁王雅治将辫子往后一甩,“精市,我还等着你回来和你比上一场呢!” “不仁道啊!”丸井文太瞪大了眼,“狐狸,你太不仁道了,部长休养肯定有段时间的,这期间,他可是没有参加训练哦,你这样肯定……” 幸村精市眯眯一笑:“肯定什么?肯定我会输?” 这个语气,这个感觉,这个气氛……真的很很很不妙啊! 丸井此刻觉得,自己身手反应灵敏什么的真的不错,一下子就闪到了桑原身旁,“那个,我不是这个意思,部长就是部长,谁也打不倒的,是不是哈?” …… 噗嗤一声,不知谁笑着转了头,本事尴尬的气氛一下子化开了。 “对了,那切原呢,要不要把这事告诉他!” 切原赤也一向与青木流果关系较好,而且这人一向脑袋单纯的,让人不忍啊,还是…… “这件事,就先别跟他说好了!” “恩!”众人点头,确实! 这时候,“砰”的一下,门被打了开,切原探进脑袋,“哈?大家都来了啊?” 真是说谁,谁就到。 真田一张脸已经黑到不能再黑了,“散会!” 哈? 摸摸杂乱的头发。 这就……散会了? 他才刚来呢! “不是,部长,副部长……我……” “切原赤也!” “是!”听到副部长的召唤,立刻身体绷成了一条直线,站立姿势之标准啊! “立刻绕操场跑一百圈!” “是……哈?一百圈?”切原泪流的心都有了,“不是啊,副部长,我……我拉肚子,所以来晚了!真的,我发……” “两百圈!” “噗……”仁王不厚道地笑了出来。 “一百圈,我,我这就去跑!”说完就嗖地一下闪地不见了人影! 作者有话要说:十一点四十五左右还有一更……今天二更…… 早点写完那…… 67第66章 事情的逆转似乎一直超乎预计,周三下午的时候,幸村精市就突然地晕倒在了学校里,立刻,救护车快速地驶进校园。 打破了立海大原有的平静,如一块极有重量的石头,扔进平静的湖面,掀起一阵浪波。 当时,还在上课,青木流果和切原赤也正在教室里听着英语课,突然渐进的鸣笛声引得全教室的人纷纷朝窗外望去,只是,什么都望不到,只听到一声声鸣笛声。各个交头接耳着,不知谁进了医院。 才下课,教室里的人就都纷纷跑了出去,四处打听。 上完一节英语课,切原也算睡了个饱,昨天那一百圈可不是闹着玩的啊,体力什么的当然得在课堂上补回来。就算不补,听着那头疼的英语,也是昏昏欲睡。 他转过身,看着教室空荡荡的,朦胧地有点不解:“小果子,这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教室里的人呢?” 青木流果望着窗外,“有救护车进来,大家都跑出去了!” “救护车?”搔搔头,这年头还有这么弱的人,竟然回晕倒在学校里? “哈!像我这么结实的人,就用不到这个东西了!哈……”打了个哈欠,真爽啊! 正在这时,几个人急冲冲地跑了进来,直往切原赤也跑去,撑在青木流果的桌上,大口喘着气,“切……切……切……” “切什么切,切西瓜啊!我叫切原赤也,说吧,什么事?”切原懒洋洋地拍了拍嘴巴。 “不是!是……是你部长……他……他……” “部长?部长找我吗?”不自觉地,身体一凛,坐直了一点。 “部长?部长找我吗?”不自觉地,身体一凛,坐直了一点,不会又要惩罚他吧。 “不是!是幸村学长他,刚救护车接走的人就是他!” “什么?” 切原赤也不可置信地站起来,这怎么可能。 “部长他……” “你再说一遍!”青木流果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微微有点发颤,原先的不好的预感一下子又涌了上来,“你说救护车接走的是……是幸村精市?” 声音虽然平淡冷冷,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脏乱成了怎么样。 “是……是……”那个人不自觉地一颤,“听学长说,幸村学长在教室里突然晕倒,然后救护车来了,刚把他接走……” 还没说完,青木流果就失魂地跑了出去。 怎么会? 他一向都是好好的,怎么会进救护车,一定是哪里不对? 青木流果朝着幸村的教室跑去,期间还撞到了不少人,直到进了他的教室,四处望去,没有见到熟悉的人。 转过身,对,问真田学长! 才走出没几步,就撞到了人。 真田弦一郎扶住青木流果的肩,“青木同学!” 这个声音…… 她缓缓抬起头,双目失神,望着真田弦一郎:“他呢?” “……” “真田学长,告诉我,他呢?幸村精市呢!”后面几个字加了重音。 “他……他刚被救护车接走!” 青木流果摇着头,“怎么会,他不是一向好好地,怎么会突然……”她抓着真田的双臂,“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田弦一郎让她慢慢冷静下来,“放学后,我和你一起去看他,路上我会把前因后果慢慢说给你听!” 离放学还有一节课,可是,这样等着,是最为煎熬的时刻! “我想立刻知道!” “先回去上课,精市没告诉你,就是怕你这样担心冲动,相信我,他会没事的!” 一节课的时间,青木流果就这么呆呆地坐着坐了四十分钟,回想着之前所有的事。 才慢慢理出一点异常来。 从那次乡下回来后,他的情绪就变得难以捉摸,时常热情过头时常冷淡陌生,有时候会怔怔地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记得她问过他,但是,得到的答案常常是刻意地转移话题。 到底,到底有什么事要瞒着她? 到底有什么事是不可以告诉她? 幸村精市,她没有他想得那么弱! 一放学,青木流果就跑了出去,切原赤也也拿了包跟在后面,这一会儿,所有网球的正选队员都等在校园门口。 几人看到青木流果时,慢慢地撇过头,有点不忍。一下子,气氛异常的沉重! 切原赤也见到大家,颇为惊讶:“原来都在啊!这是要……” “我们一起去医院看望部长!” 路上的时候,真田弦一郎将去年幸村病倒的事以及周日一起去医院的事如数地告诉了她,只是忽略了幸村有意瞒着她这事,现在,病发突然,不用瞒都知道了。 听完后,青木流果就一直沉沉地望着窗外,沉默不语,不发一言。 医院里本身就有种严肃不好的感觉,何况现在怀着这么不明的心情,每一步每一脚都跨得极为沉重。 青木流果走在最后,阴阴的走廊,莫名给她一个寒颤。 当年她不小心被父亲背上划伤时,母亲抱着她,匆匆来到医院,那时候她因为失血,眼前场景模糊,只记得自己趴在,双眼瞥到那匆匆的脚步,以及车子滑轮划过走廊的声音。 那样的记忆,一点也不美好。 还有次郎叔叔,也是在医院中离去。 医院带给她的印象,从没好过,而现在,他也近了医院,为什么,为什么她身边的人都要一个个的…… 心口疼得难受,他一定会没事的! 此时,幸村精市经过抢救,已经醒了过来,身体虽然又差了一点,可总算还好,坐在病床上,望着窗前的那盆绿色的吊兰,怔怔地发着呆。 又一次,他这么隆重地进了医院,看来,阿果不知道也不行了啊! 这时,病房的门被打开,幸村雅美在前,后面跟着网球队的一些人员。 “精市,他们来看你了!”幸村雅美本还想说果果也在外面,后来还是觉着,这两孩子的事还是自己解决的好,走到窗户旁,把窗户打得更开了一点。 “部长!” “精市!” 幸村精市看着真田手里拿着的花,笑道:“弦一郎拿花的样子,还是挺帅气的呢!”话一说完,立刻,网球队里的几个活宝就蹦了出来,看了眼副部长,果然是啊,那就一个偷乐啊! 他们部长太厉害了,竟然这时候还会调侃人! 真田脸黑了黑,在心里默念君子不与病人计较,拿着花束插在一旁桌上的杯子里。 “精市,你没事吧!” 幸村精市点点头,朝大家一笑:“你们看我像有事吗?放心吧!” 都被救护车送进了医院,还能说没事? 直觉觉得,他们部长的话也不是那么可信啊! “你们怎么都来了?今天不用进行训练吗?” 这个…… 众人很一致地看向真田君,现在部长不在,副部长最大,既然副部长说来医院,当然得令! “真田,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松懈啊!” “恩,我觉得精市说得很对,明天开始,训练加强一倍,把今天漏下的全部补回来!” …… 一群乌鸦头顶飞过,部长,你带不带这样啊,这么的尽心尽责,他们真的要感激涕零了! 切原赤也望了望周边,“咦,小果子呢?不是明明跟着我过来的吗?” 此话一出,四周又处于一片尴尬的寂静中。 众人很明智的让开了一条道,让视线可以清晰地看向门口,只是,门口什么人都没有。 真田弦一郎咳了一声,“精市,你好好休息,我们有空就过来看你,有什么事,打电话给我就行!”然后对着众人道,“走吧!” ……真是,屁股还没坐热,就匆匆地赶着离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真田弦一郎朝旁边望了望,见着青木流果靠着旁边,低着头,沉默地站着。 他走过去,本想安慰一句,但又不知道说什么,还是带着众人离开了。 幸村雅美也有日用品要买,一下子,只剩下两人。 一个门外,一个门内。 幸村精市望向门口处,无奈苦笑,这是打算永远都不见他了吗? 掀开被子,慢慢下床,挪了两步,觉着还行,便慢慢走到门口,见着低着头的身影,才算松了一口气。 “阿果?” 青木流果身形一震,缓缓抬起头,看着他,才一下午没见,他的脸色就白了好多,对于他的病情,她大致也了解了,只是想不通,想不通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抿着唇,就是不想说话。 “啊!我的阿果生气了啊!恩?”拉过她的手,吵病房里走去,然后又摁着让她在床边坐下。 病床旁边的桌子上还有一些水果之类,幸村拿了个色泽好看的橘子,慢慢剥起来,再剥下一瓣橘瓣,放到青木流果的嘴边,“张口!” 青木流果向后微仰,避了开。 “阿果,这样……让我这个病人哄你吃橘子,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呢?是不是该你给我剥呢?” 青木流果看着他:“你把你当病人了吗?” 幸村精市一下子哑然。 “有病人知道自己的病还不及早医治的吗?你这样,算什么病人!” 第一次,这真是幸村精市第一次看到青木流果这么严肃这么按压着火气,看来,真的,不妙了啊…… 青木流果站起身,命令似的说道:“躺床上休息!” 见着幸村精市呆呆地不动,又冷冷说道:“立刻!” ……于是,幸村君在自家未来媳妇的威视下,含着笑意,乖乖地躺回了被窝。 “阿果,我错了!这下,可以原谅我了吗?” 青木流果像是没有听到似得,连着玻璃花瓶和花束,想卫生间走去,等灌了清水,才出来,自始至终,没在跟幸村精市说一句话。 “阿果,你真不打算和我说话?” “阿果,我口渴了!”无辜地眨了两下眼。 青木流果端来一杯水,颇重地放在桌上。 “阿果,我饿了!” 拿过一个苹果,洗干净出来…… “我还是觉得,我不饿了!” …… 可是,就是无论他是自言自语还是央求什么,青木流果是会仔细地照顾他,唯一的一点就是不跟他说话。 阿果生气了,后果,很严重呐! 幸村精市慢慢掀开被子,看了一眼站在窗边望景色也不看他的人,决定,慢慢站起,然后…… 嗞…… “阿果,我痛!”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主上,你是有多苦逼啊! 68第67章 青木流果听到声音,就立刻跑了过去,然后一脸紧张地自然地拉过他的手,声音轻柔地问道:“哪里?哪里痛了?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弯□子,仔细检查着他的身子:“我去叫医生过来!” 她怕,她真的怕,怕他也像他们一样,这么匆匆地离开自己…… 转身的时候,手被紧紧地拉着,温柔清雅的声音像桌上盛开的香石竹的花瓣,柔软地在心口轻轻浅浅地落下。 幸村精市拉过她的手,环至腰口搂着,把她的手放在心口,柔柔地说道:“这儿疼!” 她侧过身,望着他,眼里是不忍,是爱意,也是气愤。 “阿果生气,这儿会很疼!阿果不理我,这儿,也会很疼!”明明是一张俊美如斯的脸,说出的话却像是小孩子一般。 “你这儿疼,那我呢?”青木流果看着他,眼眶红红,忍着没让泪水掉下来,“幸村精市,你是我见过最自私的人!从一开始,你就那么自私地自以为是地来质问我一切,明明知道会刺中别人的伤口,可是为了网球,你还是该说的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呢,你又是那么自私……” “阿果……” “这次,是不是又伙同其他人一起瞒着我,如果不是这次病发的突然,是不是又自以为是地隐瞒一切,然后呢……在病好后再出现在我面前,还是……”说到这,声音有点哽咽,“万一病情严重了,是不是,我是最后一个才知道。” 幸村精市颇有点呆愕地怔在那,看着青木流果一字一句地说出,有点苍白的薄唇微微动了一下,最后呢喃出得只有阿果两字。 青木流果抽回手,神色哀伤,走到窗口,望着窗外。 “我讨厌医院,真的很讨厌!你知道吗,我最不好的记忆,都在医院……背上的伤,那次伤得很重,出了好多好多血,可是,那时候,我竟然不觉得疼,也许麻木了,感觉血一点点地流出,离开自己,有种很轻松很轻松的感觉……那天,我趴着,迷糊地感觉到护士、医生还有母亲、次郎叔叔的各种脚步声,还有哭声,我当时觉得,会不会就这么死了呢?可是,我命硬,流了那么多血,我还是没有死。直到后来,次郎叔叔出了事,也被送来了医院,那时候,我是真的好讨厌好讨厌医院,为什么,为什么医院能把我救活,却救不回次郎叔叔……”她抽了抽鼻子,咽下喉咙处的哽咽,“再后来,我爸爸越发地脾性暴躁,那些要债的也时不时上门过来,好几次我都见着我爸的手险些被那些人砍了下来,都是我妈妈,她哭着宽限求着跪着才放了过,可是,他却并没有善对我妈妈,知道家庭暴力吗?” 她转过身,望着他,神色已经恢复平常。 幸村精市站起身,慢慢走到她的身边。 “家庭暴力!就这么几个字,多简单,可是,没有经历过的人,谁也不会体会到背后的可怕,其实,我妈是无辜的,她真的是无辜的,你知道吗?她真的是无辜的!” 幸村精市一把搂过青木流果,一双大手安抚着她的后脑勺:“我知道,我都知道!阿果,我们不说这个了好不好,都是我不好,是我不应该瞒着你的,我们不说了好不好?” 青木流果靠在他怀里,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继续说道:“我妈被他打伤了好多次,可是,她都不敢……她都不敢来医院医治,你没见过那些伤痕,是有多可怕多痛啊!你说,一个人,一个作为别人的丈夫,怎么可以就这么狠心这么对待自己的妻子儿女呢?我不明白,永远都不明白……那天,我刚从学校回来,一进门就见到满地的血,很红很红……还在慢慢流淌出来,他就躺在那儿,妈妈就像失了魂一样,坐在地上,白色的衣衫上到处是鲜红,手里尖锐的刀子还在流着血呢,你知道吗,如果我当时再反应快一点,打电话叫救护车,或许,还来得及,他不会死,妈妈也不会坐牢的啊……” 青木流果微微仰起头,眼角湿湿的,“就是在医院,他死了,妈妈也坐牢离开了我……都是我,都是我不好,我如果再早点回去,或许一切都还会好好的,不是吗?” 这次,心口是真的疼了,很疼很疼! 他的阿果,到遭遇多少他想都不能想的事啊,只有紧紧地搂着,才仿佛可以减轻她身上的悲凉感。 “没有,不是你的错,这一点都不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当时我呆呆地站在门口,站了好久,好久……如果不是我浪费了这些时间,真的,真的可以救回他的命啊!”青木流果伸出手,紧紧搂住,深深地感受着他身上安定地气息,一点点地平静下来,“幸村精市,你也那么自私,明明给了我那么幸福的感觉,是不是也要学他们一样离开我,有什么困难,我都不怕,我最怕的是你把我排斥在你的生命之外,那样,我就真的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也不想……不想成为最后知道的那个人。有什么痛苦,不能是两个人一起承担的吗?” 她慢慢离开怀抱,望着他,“答应我,好好地住院接受治疗好不好,我不相信,上帝给了我们相遇的机会,还会这么狠心地再次从我身边将你夺走,我不要!” 作者有话要说:卡文卡的快死了的感觉…… 今天是迷子生日,本来说要两更的,但是卡得头都大了,只更了这么一小丢……算了,用倒刺的皮鞭抽我吧…… 生日快乐! 69第68章 幸村精市的病属于急性,来势汹汹。 当天,青木流果执意在医院陪到很晚,幸村躺在病床上挂盐水,休息,她就把桌上的东西稍稍清理,坐在凳上,做一道题就看旁边一眼,这么分心地做作业,幸村精市也表示,劝了几次。 但是,貌似从刚才开始,青木流果的态度就一反常态,异常强势,虽然已经不再生他的气了,但每次想到,都不由后怕,所以他说的话,直接被她忽略而过。 她收起笔,合上书本,作业做完,她也可以全心全意地照顾他。 看了一眼滴得缓慢的点滴,她坐到床边,幸村也稍稍往外挪了一下。低头看着好看的修长的手骨,伸手轻轻握住手指,冰凉冰凉的,以前,他的手总是最温暖的,肯定是手背上滴进的点滴太过冰凉了,不自觉地想用自己的温度温暖它。 幸村精市伸过另一只手,握住她,轻轻而笑:“你的手比我的更凉呢!” 青木流果不禁脸一红,瞪了他一眼,站起身:“我去拿快热毛巾帮你敷着!” 本想说不用的,但是看到那一张绷着的红红的小脸,幸村精市觉得,躺在病床上什么的真的一点都不好呐,他的威严呢?都掉光了呐! 不过,被自己未来媳妇管着的感觉……怎么说……还是有点乐乐的…… 晚饭的时候,幸村父亲带着幸村姊雪一块来了医院,一见到自家哥哥,幸村姊雪就红了眼跑过去一头栽在幸村精市的怀里。 她宁愿她哥哥一直欺负她,她也不要哥哥一人躺在这里。 “哥哥……” 幸村精市摸摸她的头,虽然病着,脸上的笑依旧未减,只是看上去更为苍白了点:“哥哥没事,只是住院而已,很快就出来了!这段时间,你可不许偷懒,作业都要按时完成,知道不?” 幸村姊雪憋着嘴,就是不应答,好久才说:“不知道,哥哥不监督着,我什么都不知道!” 幸村精市住的是单人间,房间也不会很大,幸村姊雪虽然趴着说得声音也不是很响,但字字都敲在在场所有人的心里。 幸村雅美背过身,忍着红红的眼眶,幸村父亲则站在一旁轻声叹气,拍着她的肩,安慰着。 青木流果也是站在一旁,看着桌上开得璨璨的香石竹,沉默不言。 好像气氛一下子降到了最低点,幸村精市扫了一圈,淡淡地笑着说道:“爸妈,我没事,会好的!”说完又望向一边的青木流果,他答应过她,要照顾她一辈子,一辈子都还没到,他怎么舍得现在就病倒呢? 未来还有好多事好多事要做,他都计划了很久,两人一起上高中,上完高中就升大学,升大学的那一年两人可以先把婚事定了,大学的时候,他可以带着她四处旅游,毕业后再一起找工作,这样……一点点地变老…… 这些事,他都还没来得及和她一块做,怎么舍得现在就病倒呢,无论多么困难,他相信……他都可以挺过去的,不是吗? ———— 第二天回到学校,其他人都颇为关心学长的病情,青木流果一一笑着说没事,只是转过身的时候,眼里是浓浓地担忧。 中午的时候,她直接去了图书馆,寻了半天,没找到要找到医学书,也对,这儿不是大学,没有那么高深全面的书籍。对于这种病,她也只从真田弦一郎口里了解那么几分,终究还不是很清楚,先不说真田会不会刻意把病情的严重性降低什么的,无论如何,她都想亲自去查找这种病的资料,虽然不懂,但是,字面意思总是可以理解的。 她找了图书馆颇为照顾她的管理员,是一位和蔼的中年妇女,让她帮忙在网上查找。 当那位中年妇女拿着几张打印纸放到她的手上,眼神颇为怜惜,她的心不自觉地一沉,手上的三张薄薄的纸立刻沉如千斤。 坐在那个光线不足,以前和幸村精市一起坐过的位置,她一个字一个字唯恐差漏似得看过去,越看越是心惊。 这是一种急性起病,以神经根、外周神经损害为主,任何年龄和男女均可得病,但以男性青壮年多见。 纸的一角已被捏皱,一颗心提到了心眼口。 她宁愿……她什么都没看懂…… 什么叫运动障碍,什么叫感觉障碍,什么叫反射障碍,更离谱的还有植物神经功能障碍,这……这些都是什么,她不懂,她宁愿什么都看不明白。 四肢躯干肌瘫?这是……什么意思?瘫痪吗? 四肢末端麻木、针刺感,偶有节段性货传导性感觉障碍?这……又是什么意思? 还有,什么四肢健反射减弱货消失,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定错了,一定是哪里错了对不对? 一滴滴眼泪啪嗒啪嗒落在黑色的墨迹上,瞬间晕染了开。 怎么会呢? 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会得这种病呢? 不,她不相信!老天怎么可以这么残酷的对待他,不是,他不是天之骄子,不是神之子吗,那就继续让他骄傲下去,她不在乎,真的不嫉妒了不嫉妒他如何的优秀,只是……可不可以,让他不要得这种病! 他还要打网球的啊! 是啊!当初,还为了这个,处处跟她言明,不要打扰网球部的人,可是,他那么那么地喜欢网球,网球几乎成为了他生活的重心,这样的人,让他瘫痪不能运动……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呢!”她低着头,双手紧紧抓着纸,脸色痛苦,泪水无法抑制地往下掉。 不,她想他,她好想,想要立刻见到他,陪在他身边! 猛地站起身,凳子哗地一下向后倒,转身便往出口跑去。 幸村精市,你是个大混蛋中的大混蛋,这么严重的病,竟然还想着瞒着她……混蛋…… 一路不顾学校门前保安的阻拦,直接拦了的,去往医院。 司机是加足了马力速度,可是,她还是觉得很慢,车门的窗开着,风刺刺地吹了进来,眼角边的泪水被一一吹干。高楼大厦、参天大树,一一在眼前疾驰而过,擦干眼睛,忍着动了动唇角,他说过,他想看她笑,可是,她只想哭,一点都笑不出来…… 很快就到了医院,闻着难闻的药水味,一步步向着他的病房走去,抽了抽鼻子,一定要笑……一定要笑…… 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推开房门,幸村精市正在闭眼休息,手上还滴着点滴,她轻轻地走到床边,不敢坐下,怕一坐下就发出声音惊动了他。 他的脸很苍白,眉间稍稍皱起,看来睡得不是很香呐,是不是睡着的时候也很痛呢?蓝紫色的头发散在一边,平常活跃的随着身影而动,现在却也像失了活力一般,病恹恹的。 不知不觉,脸上又是湿润的一片。 双手捂着唇,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所有的悲伤都咽回肚子。 她宁愿,宁愿他还像以前那样,哪怕是讨厌她也好,继续做他的天之骄子也好,她一点都不想看到现在躺在这儿的他,这样的他,该是多么不甘,多么痛苦……这样的病,跟折了他骄傲的羽翼有什么分别…… 幸村精市眼睫微微动了一下,好像是感觉到有人在,慢慢睁开眼皮:“阿果……”声音很轻,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感。 青木流果见他醒了,忙转过身,擦了眼泪才转过头:“醒了啊,是不是吵到你了!” 幸村抿着唇,眉间皱起,撑着要起身,流果忙向前将他扶起。 “你……哭了!” 眼睛都还红肿红肿的,泪痕都还没擦干净。 她笑笑:“没啊!沙子进眼了,有点难受!” 幸村也没有直接点破她,挪了位置,让她坐下,拉过她的手,轻声说道:“或许,下次阿果可以拿着一颗切碎的洋葱,恩,这样比较又说服力!”说着,一伸手轻轻将她擦干,“下午不是有课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青木流果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想逃课一次!” “呐……阿果又不诚实了,如果直接说想我,我会更高兴的!” “……” 青木流果一时有点无语,这样的感觉……一点都不像生病的人,除了那张苍白的脸,还有这不合时宜的地点,再有这手上的……点滴…… 这人明明承受着别人无法想象的痛苦,可却还是硬撑着,在他们面前装的什么事都没有,这样一个人……怎么不让她心疼…… 她倾过身,头靠在幸村精市的肩上,双手抱住他,唇角轻抿:“恩……我想你……很想很想……” 白色单薄的窗帘,随风而动,发出哗哗的声音。 淡淡的香石竹的清香混着医药水的味道,一会儿清淡一会儿浓重,还有他身上的气息,一切……都让她鼻尖发酸…… “精市……” “恩……”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 70第69章 青木流果现在每天都把作业在放学之前赶完,一放学就匆匆赶来医院,照顾幸村精市,上学期间还要勤工俭学,幸村怕她太过辛苦,一直劝她隔日来看也行,但她性子的倔强出乎了他的意料。 每日傍晚,很准时的,幸村精市便会望着门口,然后如期地被推开,他便柔柔地说一声:“来了啊!” 看着在盥洗室忙碌洗着苹果的身影,他眼神黯然,双手捏着白色的床单,手被上隐隐青筋暴露,等流果从里面出来,马上又会放松,笑着让她坐下。 青木流果很仔细地将半块苹果切成小块,她记得,那份资料上有吞咽困难这几个字,虽然他没说,但她也留了心,伸手一递:“吃点苹果!恩?” 幸村精市接过小块的苹果,眼神在上面流转,唇角隐隐一丝苦笑:“阿果也吃。” “恩!” 只要吃东西,他都喜欢和她对半分。流果拿过另一半苹果,在手里晃了晃,咬了一口,笑笑:“你也快吃,很甜的!” “是吗?”幸村呵呵一笑,拿起苹果,犹豫了一下,放进嘴里,咬了一小口,嚼得很碎,吞进去的时候,撇过头,眉梢微皱,然后又像没事人一样,笑着说道,“果然很甜呐~” 流果咬得缓慢,一口苹果含在嘴里,好久才咬下,不知是她太过敏感还是……她轻轻一笑,伸手取过他手中的苹果。 “阿果?”手中一下子空空。 “我看看是你的甜还是我的甜,我比较喜欢吃甜的。”说着,便咬了一口。 “……可是,我吃过了!”幸村精市有点哑然失笑,没想到阿果也会有这么幼稚的时候,很可爱呐! 青木流果看着他,嘴里嚼着苹果,听后一愣,瞬间又俯身在他唇上一亲,红着脸说道:“恩,这也吃了!”然后又迅速地眼睛四处瞟,“我觉得这苹果也不是很甜唉……还是我吃好了!” 也不等幸村精市回答,吃了他刚吃过的苹果,一手拿着自己的苹果,又朝桌上去取。 幸村精市的笑容停在那儿,风儿吹进,脸上舒舒爽爽,一张脸上像是定格在那一样,一侧的手再也控制不住的拳握成拳。 相处的越久,青木流果的心思,他也越发的清楚…… 刚刚……她是怕他难受……才抢去苹果的不是…… 晚上的时候,幸村父亲留在医院照顾,她和幸村雅美一起回了家。 刚进家门,青木流果朝厨房望去,然后叫住正要上楼的幸村雅美。 “阿姨,我可不可以煮点粥?” 幸村雅美回过身,有点不解,望望她又望望厨房:“这么晚了,煮粥明天喝吗?” 青木流果低下头,摇了摇:“不是!”然后走进厨房,“我想做给他吃!” ……幸村雅美怔怔地站在那,眼里微微湿润,她一直在医院照顾自己儿子,自是知道他现在出现了吞咽困难的现象,许多东西都不能吃,不是不能吃,而是吃不了,喉咙口……已经…… 每天都只能吃一点点地流食,全是靠营养液维持,可是,精市他……最不愿地就是让流果知道。 她跟进了厨房:“果儿,你……” 青木流果转过身,勉强地一笑:“我今天看他吃苹果吃得很痛苦,大概猜到……”微微仰起头,压下眼眶里酸酸涩涩的感觉,她答应过他,一定不会再哭了,所以,阿果,要坚强,你不能哭,为了他,一定要坚强,“所以,我想自己亲自为他做点什么,不过,我保证,我会把粥煮的很软很软……” 还没得到幸村雅美的回答,青木流果就快速地准备米饭,放入水,让自己不停下片刻,仿佛这样,心情才会好受一点。 幸村雅美没在说什么,背过身,擦了眼泪,上了楼。 厨房里,青木流果拿着勺子,望着迷蒙的热气,咬着下唇,一下一下不停地搅着冒泡地热粥,里面加了一些幸村精市喜欢的肉末,真的是碾成了末一样的。 厨房里飘着一股浓浓的香味…… 青木流果低头轻嗅,不知道……他会不会吃得下…… 第二天,幸村雅美一早就带了这份含着浓浓情意的粥去了医院。 幸村精市看着母亲拎着一保温盒,不由皱眉:“妈,医院一日三餐都很全,你怎么还带东西过来?” 幸村雅美笑笑:“医院的食物怎么能和家里的比,你这么久都没吃到家里做的,多少吃一点。” 幸村精市撑起身子坐起:“妈,你白天照顾我已经很累了,就不用再做这些东西了,医院的……也都挺好吃的!” “好吃?”幸村雅美瞥了他一眼,轻笑,“好吃你还吃这么少,来尝尝这份粥,很香的哦!”说着,已是打开了保温盒,顿时,一股淡淡的粥香溢出,取过勺子,反到幸村精市的手里,“吃吃看?” 幸村精市接过,闻了一下:“恩,很香!”然后拿了勺子,取了一点,放进嘴里,细细软软,米粒入口几乎软化,还有淡淡地肉末香,清甜地味道,真的很好喝! “怎么样?” “妈,你厨艺增进了……真的很好喝!”不自觉地又多喝了几口,热乎乎地粥顺着食道缓缓流进胃里,有着说不出的美妙感,呵……原来生病了,这粥也变得香了。 只是…… 一旁的妈妈听到厨艺增进几个字,瞬间……有点错乱,她……以前做得都不好吃? 再看那碗粥,好吧,这是阿果熬了一晚上的粥,怎么比得上她匆匆煮的呢,这情意啊,都在这碗粥里了……不觉,微微一笑,无奈地摇了摇头,只是果儿她,明言不能告诉他,这两孩子,有时候,还真像…… 网球部的事现在全权交给了真田弦一郎和柳莲二,也是网球部的人争气,知道部长生病后,反而练得更为勤快,大小琐事都更为严谨,这也让他们两人放心不少。 隔一天,真田弦一郎或者柳莲二都会去一个人到医院向幸村汇报部里的情况,有时候,真田会和青木流果一块去医院看望。 今晚去得时候,明显见着幸村正坐在床边,精神也好了许多。 “今天精神好像好很多!” 幸村精市拉过青木流果的手,望着真田弦一郎答道:“恩,大概是喝了母亲煮的粥,精神好许多!” “恩!伯母煮的粥一定好喝!” 幸村笑着弯起眉眼,“是啊!” 两人在幸村的坚持下,陪着他来到医院的天台上,难得地吹着风,真的很好! “网球部的事怎么样了?” 真田弦一郎站在一旁:“恩,很好!他们都很勤奋,连切原都每天早到训练,没有松懈,很好!” “是吗?” “接下来我们会去参加神奈川的选拔赛,可能这星期就不过来,周六参赛,下周我再过来看你!” “好!” “精市!” “恩?” “我们一定会把奖杯带到你面前!” “恩!我相信!因为立海大是没有死角的!” “恩!” …… 晚间回去后,青木流果都会查一些资料,然后每天变着花样给幸村精市熬粥,她不让幸村雅美告诉他,就是怕他会胡思乱想,自负心理更重。 想着傍晚他和真田学长的对话,心里就一股难受不忍,他笑着应下每一句,可是分明,她看到了他笑容后面的隐忍、无奈、痛苦、自责,身为网球部的部长,却不能与同伴一起并肩作战,这对进于自负的他来说,该是多么残忍的事。 明明如此挚爱网球,却不能再拥有,一切只靠回忆来触摸,他……他真的没有大家想得那么坚强。 此刻,她忽然有种恨,恨自己无能为力,恨自己什么都帮不了他,也不能帮他减轻半分痛苦。 “精市……” 71第70章 接下来几日,幸村精市在胃口虽然不是很好,但每次幸村雅美拿粥过来都会尽力地喝下一点,而且每天的粥都是变着花样,营养均衡,可以看得出煮粥人的用心。 其实他怕母亲太过辛苦,曾提过好几次,但每次,第二日,母亲还是拿着装了粥的保温瓶带到医院。幸村雅美也很不忍,她知道青木流果每日还要在学校里又要学习又要勤工俭学,一放学就过来看精市,回家又煮粥煮到半夜,每次她在门口看着认真忙碌的身影,都心里泛酸,有那么一刻,她在想,如果当初她没有告诉精市他们两的关系,是不是……是不是两人就不会走到一起,果果也就不会这么辛苦。 看着自己儿子忍着,一点一点地笑着说好喝,然后慢慢喝下粥的时候,她就会想起那晚果果说的话。 那晚,她见她又在厨房里忙碌,心里也是心疼,怕她身子吃不消,才中二年级的孩子,就经历了所有人都没有经历过的伤痛,现在,又得担心自己喜欢的人,这些,本就不该她承受的。 “果果,其实,不用煮了,医院里有粥的。” 青木流果只是淡淡一笑:“医院里的粥哪有自己煮得粥好!” 是啊,是没自己家里煮的好,可是,“果果,你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听阿姨的话,阿姨来煮好吗,你上楼休息。” 她摇摇头,看着幸村雅美,一字一句地说道:“阿姨,从小,我在乎的人都一个个离我而去,青木叔叔对我好,可是还没等我可以报答他的时候,他就走了。妈妈护着我,可是,我想对她好的时候,她却一直不肯出来见我。现在,他生病了,他对我很好,真的很好,而我真的很爱他,我不想……不想再去失去,我只想用我所能做到的所有的好来对待他,我希望他能赶紧好起来,只要他能好起来,我怎么做都可以,而现在,我只是煮一点粥而已!” “精市!” “嗯?”幸村精市将碗放下,拿过一旁的纸巾擦了擦,“妈,这粥煮得越来越好喝了!” “是吗?”幸村雅美边收拾桌上的餐具,便低头说道,“今天周五了,是吧!” “嗯!” “精市,我想,今晚让果果来陪你好不好?”手下的动作停了停,她看得出来,流果真的很想过来陪他。 幸村精市一愣,微垂着头,手握着,放在膝盖之上,紫色的碎发落下,苍白俊美的脸明明暗暗,看不清。 好久,才慢慢问道,带着祈求地味道:“妈,可不可以不要让阿果来照顾我,我……不想……” “我知道,可是……”幸村雅美含着泪,只有这样,这丫头才会安安稳稳地不再熬夜煮粥,而且,她还这么想他,“精市,人啊,活着,就得面临生老病死,如果阿果和你真的互相喜欢,你就应该明白,你们以后的路还很长,需要相互依靠,两个人的生命从此牵绊在一起,无论何人生病,另一人一定会不离不弃的,不是吗?” ……幸村精市缓缓抬起头,嘴里喃喃,“妈……” 周五放学比较早,下午她也不用去图书馆打工,所以趁着自修课,赶紧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完成了七七八八,铃声一响,便拿了包急急地冲了出去。 来到医院,进了病房,空空的。 以往一来,她都会见到他侧过头,望着她,轻微一笑,然后会说“来了啊!”,但是今天……人呢? 一种慌乱的情绪从心底升起,放下包,朝盥洗室走去,也没有。 回望过来,只有空荡荡的病房,窗户开着,窗帘一起一伏,却独独少了那个人。 她跑出门外,一路慌乱地张望。 输液室,没有! 门诊部,也没有! 主治医师那,也没有! …… 他,到底去了哪里? 一滴恐慌的泪水从眼里流出,明显感觉到身体在微微发颤,被一种难言的恐惧笼罩。 告诉我,他……到底在哪? 哪里,他会去哪里?对,医院天台! 擦干眼泪,朝着楼顶跑去。电梯太慢,只有徒步楼梯跑上去,气喘吁吁地跑到楼顶,欣喜地推开大门,可是…… 走到前面,望着四周,空空荡荡,只有几只小鸟在地上啄了几下,然后又振翅飞去,其他,就在没有什么了…… ……人呢? 双脚一个虚浮,又加上连日来的熬夜,心里压力过大,一下子跪在了地上。 撑着地面,望着渐渐模糊渐大然后清晰的颗粒,一颗豆大的泪水落下,“幸村、精市……”你在哪,你到底在哪? 回答她的只有胸口强烈的心跳声。 青木流果双手合于胸前,望着蔚蓝的天空。 神,如果你能听到她的祈求,就请快快让他的病好起来,只要他好起来,她什么都可以不求,只求他赶快好起来,神……求你了…… 天空蔚蓝的可爱,白云很白,天空很蓝,看上去惬意舒服。 幸村精市刚做好周身检查,回到病房,撑着窗沿,望向外边的澄澈无比的蓝天,神情缥缈。 做完检查,他的主治医生虽然跟他说,一切都会好的,但是,他明白,这些只不过是哄骗小朋友的谎话而已,自己的身体,自己最为清楚。 现在,他连话都懒得说了,因为说话,也很累人。 还有身上,初期表现,汗液味渐渐增大,这让骄傲的他来说,怎么容忍,从来都是清清爽爽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可是,现在…… 低头轻嗅身上的味道,就像捡垃圾的流浪汉一样,一个人在病房里休息的时候,他就会让人放一盆水在旁边,然后时不时地用毛巾擦拭,出汗量增大。 呵……多么讽刺,以前打球的时候,他体力一向很好,与别人一场球打下来,都不会出什么汗水,基本都是很快将他们一一解决,但是,现在呢? 光是躺着,不运动,就已经…… 这样的他,连他自己都嫌弃了,那阿果呢,阿果会不会……不想,他一点都不想让她看见,母亲虽然说得很对,相爱的两人,相互扶持走完这一辈子,可是……可是他都还没给阿果什么幸福,自己就…… 神,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患上这种病……为什么啊…… 病房门被忽然打开,青木流果怔怔地看着站在窗边的人,咬着下唇,压抑着情感。 幸村精市也是转过头,看到是她时,眼里有种难言复杂的情绪,该怎么说,才不会让阿果接近他呢?可是,还没待他想到,青木流果就跑过去,一头扎进幸村的怀里,紧紧地抱着。 眼泪湿润了绿色的病服,一点点渗入幸村地胸膛。 “精市……” 幸村精市双眼闭起,几次挣扎地手慢慢松开,搂住,下颚抵在她好闻的发间,深深嗅着,“阿果……” 72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她没有再过多的关注他纤白手上的针管,因为她知道,他从来都是一个骄傲的人,骨子里的骄傲,就算是生病了也是掩不了的,但就是这样的骄傲,比病痛还要折磨着他。 她取了桌旁一个红彤彤的的苹果,笑着晃了晃手,“我去洗个苹果。” 转身的那刻,她的眼角湿润了。 他的骄傲,一直都在努力维护着,所以,她应该是表现的更为轻松不是,于他,过多的顾虑更会让他心痛。 水从银色的龙头里哗哗流出,淌进白色的瓷质盥洗盆里,已经混不清里面哪一滴是她的眼泪。 望着镜子里通红的双眸,努力地想要挤出一丝笑意,却发现,原来这么丑。 伸手擦干净泪水,眼睛红红的,肯定会被他发现的不是? 可是……望着镜中的自己,曾经的自己不会笑,后来,是一个叫做幸村精市的人,与她针锋相对的同时,慢慢教会了她喜怒哀乐。 “呵……”一声轻笑带着模糊的哭音从喉咙处发出,她想起那有点好笑的一幕,当时的自己真是傻,他捧着她的脸,教她练习笑容,笑一个,不合格就亲一下,呐,其实,合不合格都是他一人说了算。 伸手摸着唇瓣,眼角湿润的笑意更浓。 从卫生间出来后,好在她的长发长,低头摆弄苹果的时候遮了半张脸,不抬起头,他应该也不会察觉什么。 用勺子在苹果皮上画了一个爱心,然后慢慢将它掏出一块。 富士山苹果,红红的皮,红红的心。 流果颇为兴奋地拿起这块爱心,有点炫耀似的,“怎么样?” “嗯!”幸村点头宠溺地笑着,“阿果也学会浪漫了啊!” 明明生病了躺在床上的人,用这种调调说出这句,却让她脸莫名地又脸红了起来。 她双眸含笑看了他一眼,然后把这块放进自己嘴里,“这块我吃,你吃这里面的。” 她用勺子刮出苹果肉,很细腻,汁水也很多,伸过去凑到幸村的唇边:“很甜,很好吃!”怕他不想吃,又加了句,“不许不吃!” “好!”幸村张嘴含了一口,紫色的眸子里流光异彩,“这样我们是不是就心心相惜了!” 到傍晚的时候,又是家庭大聚会,从以前的幸村家搬到了这儿的医院病房,幸村父亲是开车过来的,所以留得晚一点也没事。 病房是一人一间的,没有外人打扰,都是一家人。 似乎每个人都在避免着谈论幸村精市的病情,找着轻松的话题。 幸村姊雪是最大的活宝,或许是哥哥住院了,知道这次真的很严重了,就像是一夜间长大懂事了似的,以前最不爱的国文作业今晚竟然趴着默默地做起来,不懂的问题就问流果姐姐,不过,她提到的问题,还是一样的啼笑皆非。 幸村母亲把流果的换洗衣服也带来了,临走的时候还是不安地看了几眼。 本来喧闹的病房,突然间就寂静了下来。 窗外夜色漆黑,只有悬挂着的窗帘随风而动,这样突然的安静让幸村和流果都微微感到不适。 流果走到病床边坐下,一手握住他的手,凉凉的,又伸出另外一只手撩去他有点被吹乱的碎发,轻声问道:“冷不冷,要不要把窗关了?” 幸村伸手反握住她:“深秋了吧!” “嗯!” “我记得前不久我们去乡下的时候,山上的枫树已经染红了一片,这么快,就深秋了!”他望着流果,“阿果,你秋季的衣服都不多,改天我让母亲陪你去买几件,好不好?” “……”流果心底淌过一阵暖流,“不用阿姨陪着,我自己可以的。” “好!” 由于本就是单人病房,房间里东西不多,反倒显得有点空荡。 幸村坐起,目光柔和,一直流连在垂着头拧着毛巾给他擦身子的流果身上。 “阿果!” “恩?”流果笑笑,声音轻柔,“把衣服解开。” 幸村轻声一笑,其实自己还是可以洗的,不过,如果阿果可以亲自给他擦身子的话,他也是不介意的。可能是由于神经末梢的感觉有点迟钝,触觉不是很敏感,只是两颗扣子便解了好久。 流果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坐到床沿:“我来!” 这还是她第一次帮异性脱衣服,还是自己喜欢的人,神情虽然专注,但脸上绯红绯红的表情还是出卖了她,心口如小鹿乱撞一般。 过了好久,解下最后一颗扣子,终于…… 流果目光垂下,她知道自己解扣子的时候手那个在抖啊,为了转移注意力,她立刻将毛巾放进热水盆打湿,然后再拧干。 转过身,望着他,动了动唇。 有点别扭地一递:“呐,你可以自己擦吧?” 病房里,从流果的角度看过去,幸村精市正好和后边桌上盛开的百合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一时间,他的笑容比百合还要静美,直到递在半空中的毛巾慢慢冷却,她才幡然清醒过来。 “我手没力气。” …… 流果无语。 不知道先前是谁那么的在意自己的病情,现在却是这么坦然的说出来。 不禁瞪了一眼。 最后还是流果羞怯着一张脸,手把手的帮他擦了身子。 一个人的病房,冷清、孤单而又伤感;两个人的病房,温暖、安静而又美好。 流果换洗了衣服从盥洗室出来,抬头便见到床上的人正含笑着望着她。 “阿果?” “恩?” “过来!” 流果怕他话说多了喉咙会疼,便很听话的走过去,也没反驳。 幸村伸手拉过她的手,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指腹摩挲着她的手心,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一点都不坚强,怕,很怕,怕某一天真的就找不到指尖的触感,手牵手的温暖了。 “阿果……” “恩?”看他欲言又止,知道他有话要说,但这样的幸村她没见过。 “阿果介不介意我身上的味道?” 他的声音很轻,还带着一点的不确定,可是流果听了后,心底像被揪着一样的,很疼很疼…… 她摇着头,怎么会介意,她怎么会介意自己喜欢的人身上的味道。 鼻尖有点酸得厉害,她坐到床沿,然后没有一点犹豫地投入他的怀抱,从腰间搂住,头埋进他的胸膛,在没有什么言语比这刻更能清楚地表达她的想法了。 “阿果……”幸村的眼里闪过一点亮光,嘴角扯出最灿烂的笑容,“今晚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流果头埋得更深了点,闭着眼点了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主上,你真是无时无刻都不在调戏咱家果子啊! 心心相惜什么的,真的是肉麻极了! 果然,每写一次主上,我就受伤一次,难道是因为这个,所以我才逃避着一直不敢更文吗? 73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后来的几天,无论是幸村精市还是幸村母亲都要求青木流果呆在家里好好休息,医院本就离学校这边远,还总是跑来跑去,晚上回来又固执地煮粥,气色并不怎么好。 青木流果当时偏着头,没有应声,但也是应下了。 从镜中看过去,自己的面色确实不是很好,如果他看到了,肯定会很担心的。 可是,只要没在他的身边,她就一直心绪不宁,没有一点安全感,她怕他什么时候也是突然就不见了,一声不响地离开了她的世界,就像次郎叔叔和……爸爸,还有妈妈。 不管是对自己好的人,还是坏的人。 最后都突然间地离开了,有时她会想到那时在那里上学,学校里的同学对她的指指点点,说不要和她太过接近,接触太多会有厄运。 说得多了,她也就没再出声为自己辨别。 辨不辨别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怀里抱着她的画册,画册上全是她最喜欢的人的眼睛,抱在怀里,就像他就在身旁,而不是在那充斥着药水味的医院。 眼泪一滴滴地顺着脸颊落下,黑暗的房间里,只一声声哭泣的声音,孤独而又悲伤。 她现在,如果还有人这么说她,她一定会大声辩解的,她不是,她才不是会给别人带来厄运的女孩。 幸村精市他……他绝对绝对不会有事的…… 后来的一周,只在周三那天,她又去见了他一面,还带了一本魏尔兰的诗集给他。 由于幸村一直都有认真听医生的话,这一周病情倒也没有再继续恶化。 周六那日,网球部上午正好没有比赛,可以一起去看幸村,真田特意叫了青木流果,她笑笑拒绝了,说自己有点事,下午过去。 她想到那日在医院的夜里,他跟她说,让她买几件秋装的衣服。 如果不买,他见了肯定会不悦吧,这样想着,心里忽然就暖暖的,口袋里是她打工赚的还有幸村母亲给的零花钱,零花钱给的很多,只是都没用,一下子存起来,到也不少。 其实她不懂怎么去选衣服,很小的时候,母亲还总是笑得,父亲也不会打她的时候,她记得她有一整柜的漂亮的衣服,好多都是蓬蓬的公主裙。每次,母亲都要把她打扮得像个公主一样。 这段记忆,很美好,也很模糊,模糊地只隐约听到父亲和母亲开心的笑声,还有她稚嫩的声音,仿佛不真实一般。 因为太过珍贵,她一直不舍得拿出来回忆,一直把它锁在黑暗中她看不到的地方,是怕吧,怕触摸了会更难过。 只是没想到现在,望着明亮的橱窗里漂亮的衣服,怎么会泪流满面地响起。 到后来,父亲酗酒,家暴一天比一天严重,母亲也是没了给她买衣服的心情,很多时候都是随便过一眼就买了回来给她穿。 久而久之,她还真的不怎么会选衣服。 挑了几家店,她眉间微皱,是不是太久没买衣服了,不知道衣服的价格可以这么贵。 如果是秋装的话,她草草地挑了一件v领的毛衣,还有一件外套,到后来,眼花缭乱的,再加上心里想着幸村,也没在买了。 路过理发店的时候,她望着镜中的自己,怔怔发着呆。 不知什么时候,她的长发更长了,都及腰而过了。 在理发店面前站了许久,她抬腿走了进去。 网球部的事情如幸村预料的一般,比赛都进行得很顺利。 如果是真田的话,他真的不会操心太多。 从小两人就一起长大,真田的能力他知道的比他本人还清楚。 病床上,幸村手里拿着青木流果带给他的魏尔兰的诗集,真田瞥了一眼,看到在翻开的那一页,夹着一张红色的枫叶。 是书签吧…… 幸村合上书本,虽然说话有点痛苦,但他还是想说很多,很多…… “真田,下星期就是关东大赛了吧!” 真田点头:“嗯,幸村,这次的关东大赛我们会没有任何悬念的拿下,所以……请放心!” 幸村笑得温柔,目光落在窗前的百合上:“嗯……” 这样安静的气氛让真田感到有点不适,他坐在一边,说道:“青木同学说,她会下午过来看你。上午有点事。” 幸村点点头,目光 变得更为柔和了一点:“这丫头……明明叫她不用过来来回乱跑的……”似乎一下子沉浸在了回忆里,真田坐在一旁看着幸村,见到他的脸上有他从没见过的温柔,忽而感觉松了一口气似的,嘴角轻微一勾,没人看到的淡淡浅笑。 许久…… “真田?” “嗯?” “不知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跟阿果其实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是不是从那时候起,他们两条线就牵在了一起,不是,好像是更久之前吧…… 真田摇摇头:“没有。” “呵呵,是吗?”幸村回过头,抿唇而笑,“那我肯定也没告诉过你,阿果是我的未婚妻吧!” …… …… 真田一下子无语,呆呆的,精市他……他是不是进展太快了?两人已经订婚了啊? 看真田震惊的表情,幸村越发笑得有趣,最后正经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阿果是指腹未婚的,所以从一出生开始,她就是我的未婚妻,而我是她的未婚夫。这件事原本我不知道,是阿果来到我们家后,我母亲跟我说的。那时候,我心里可是一点都不想的,你知道的,我不喜欢束缚、被人安排的感觉,可是后来……我就感谢命运对我的恩惠,把阿果送到了我的身边,真田,知道吗,我最后悔的是什么,最后悔的是没有早点记起她,没有早点去看她,没有早点带她脱离那个悲伤孤独的过去,没有早点……爱上她……” 病房门外,青木流果隔着门缝,静静地停止,泪水无声地落在地上明晃晃的瓷砖上。 双手捂住嘴巴,眼泪迷蒙了双眼。 原来,原来他们之间早有羁绊……原来,她和他是指腹为婚……原来她一早就是他的未婚妻了…… 作者有话要说:早上三点多,突然睁开眼,有种怨念把我从梦中叫醒,让我立刻码主上……于是,就……更了…… 说,谁的怨念!!!瞪!!! 第73章 青木流果在医院的亭子里怔怔地呆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她过去的时候,真田他们已经离开了。 推门而进的时候,幸村正站在窗前,身上是单薄的病服,也没披一件衣服,她微微皱眉,拿过放在床上的外套,走过去给他披上,明明是个病人,却没有一点自觉。 幸村没有回头,他低低抚弄着窗前的花束。 肩上一暖,他抬起手,敷在她的手上,现在,两人的手都一样冰凉凉的。 “阿果……” 正要说出口的话,在看到她一头齐肩的短发时,不由一怔,忽而笑起:“短发的阿果,真是可爱啊!”抬手便摸上顺滑的头发,这个模样,真是像极了当时小时候的她,也是这么一头齐肩的短发,软软顺顺的,特别可爱。 青木流果愣了一下,脸蛋红红,她想过剪成这样后他看到的反应,只是没想到会是这么直接的说。 抿着唇,瞪了他一眼,将窗户关小了一点,拉过他,往床前走:“多大的人了,还站在窗前吹风,也不知道披件外套的,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幸村只是含笑地看着她,一副乖巧的样子,十足地小媳妇样地听着,时不时地恩上两句。 坐在床边,幸村拉过正要忙碌的流果,让她也坐一边,然后张开双臂,眼神灼灼地望着流果:“阿果,让我抱抱好不好,你都好久没靠过我的胸膛了。” 流果微愣,笑了笑,靠入他的怀抱,紧紧地搂住。 好像,有种恍惚的感觉,离上次拥抱是在很久很久之前…… 幸村似乎心情极好,在她的额上重重一印,然后用略微沙哑的声音凑到流果耳边低声问道:“阿果,我的怀抱是不是很坚实?” “……”流果大脑慢了几拍,有点跟不上他的节奏,然后后知后觉地点点头,“恩!” 对她来说,这个怀抱,无论何时都是她温暖的避风港。 “是吗?”他很喜欢抚弄她刚剪短的短发,凑过去闻得欢喜,“可是怎么办,我觉得它还不够宽大,不够坚强,不够有足够的能力来替我喜欢的人挡风遮雨,怎么办,阿果?” 流果静静地听着,忽然心里就生出一丝丝的不安,然后像个黑洞一样越扩越大,“不……” “所以,阿果,我决定下星期就动手术。” 青木流果猛地抬起头,直直撞了幸村的下颚…… “嘶,疼……” “啊,对不起对不起……”她有点慌乱地摸着他的下颚,神情还有点乱,“精市,你……刚刚说什么?” 幸村握住她的手,一手摸在流果撞他的地方,轻轻抚着:“医生说我最近的状态极好,全身也没有再继续恶化的征兆,如果这个时候动手术的话,成功率会高许多,所以,阿果……” “成功率是多少?”流果忍着泪水,直直望进幸村的眼里,“告诉我,成功率是多少?” “阿…果?其实,成功率还是蛮高的,医生说现在手术,有百分之六十的成功率……”望着那双眼,幸村觉得自己的真的说不下去了,声音一点一点地轻了下来。 “那也就是说,还有百分之四十的……”流果偏过头,双眼一闭,她这是在做什么?不是知道,这种病,有百分之六十的成功率已经是非常不错了吗?她……现在,究竟在干什么? 幸村扯出一个微笑,苦涩而又心疼,伸手,不带一丝犹豫地搂过她的肩,拥进自己的怀里。百分之六十……其实,哪有百分之六十的成功率啊……他问过医生,这种手术的成功率很低很低,可是,即使如此,他还是要手术,至少……手术的话,还有成功的可能性,是不是? 无论怎样,他都不甘心,无论怎样,他都不想输! 他还要变得更强大,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人需要守护…… “阿果?” “恩?” “不哭!不是说了不哭嘛?” “……恩。”顿了顿,“没哭!” “那天,我是说那天我手术的时候,阿果可不可以请假过来陪我?”有她在的话,他或许会更有勇气更坚强的不是…… “恩!” “好,那我们就这么约定了,那天,我等你过来,我再手术!” “……好!” “果,我有没有对你说过,真好,能遇到你……真好……” …… 如果说,她这一生最大的幸运是什么,那一定是……在那一天,遇到了他…… 她推开门,幸村住院的那段日子,她晚上睡不着的时候,就时常会来他的房间。 睡他睡过的床,盖着他盖过的被子,枕着还残留着他的味道的枕头,这样的话,这一夜就不会过得太长,就像今夜,她躺在自己床上,如何都不能入睡一样。 摁了开关,黑漆漆的卧室瞬间亮如白昼,只是即使如此,还是感到如此的冷清。 她走到一面装饰柜前,柜格里摆放着大大小小的奖杯、奖牌、还有获奖时的照片,她一一看去,好像有什么东西开始朦胧了双眼似得。 他……真的很厉害! 一排排,全都是金牌……呐,她的幸村,多厉害! 可是为什么,她看着着一排排的金牌怎么笑也笑不出来,只有揪心的疼,很疼很疼…… 手术吗? 她不确定,她什么都不确定,她只知道只要一趟到手术台上,一切都会成为未知数,哪怕是那百分之六十这几个数字,都会变的苍白而又无力。 她拿过一个相册,画册里,他的笑容温柔而又强大,只是看着就仿佛会被治愈似得,不自觉地笑起来。她一声轻笑,眼里一颗泪珠因抖动终于滚落了下来,滴在那张笑靥上,她赶忙慌张地擦去,可是不听话的是,它越落越多……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抱着相册,她蹲在地上忍不住痛哭了起来,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声……对不起…… 对不起,她忘了一切,忘了他们所有的回忆…… 对不起,她没能第一眼就认出,认出他就是她一直眷恋的温暖…… 对不起,她一直都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对不起,她到现在都没能想起来…… 因为自己的害怕、懦弱,一直逃避着一切,逃避所有可能刺伤自己的一切,忘记了家里变故之前所有的事,这样的话,没有太过温暖,就不会更伤心了…… 可是年幼的自己心底终究还是眷恋的,即使选择全部忘记,还是有份温暖一直模糊地残留着。 现在的她,只有深深的悔意、自责和厌恶。 厌恶那时懦弱的自己,所以,她才没有资格拥有他们共同回忆的是不是? 她伸手轻轻摸了摸剪短的头发,他说,短发的她跟小时候一模一样,都是那样的可爱,那刻,她知道自己有多黯然,他有她们所有的回忆,可是,她连他小时候长什么样都记不起来了…… 趴在桌上,双眼黯然地闭起…… “精市,对…不起……” 她忘了……这一切…… 这一觉,她仿佛睡了很久很久,然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中有两个小孩,一个是齐肩短发的小女孩,一个是有一头漂亮蓝紫色碎发的男孩,两人拉着手,在田野里欢乐地跑着,女孩摔跤了,男孩会蹲□温柔地帮她擦着膝盖,然后折边上地野草,编成可爱的动物逗女孩笑…… 银铃般的笑声,忽远忽近…… “精市哥哥,你看,蚂蚱会飞喽……” “精市哥哥,我不疼了,也不哭了……” “精市哥哥,你看,沟里有小鱼,呀,精市哥哥,你看它跑了……” “精市哥哥……” “精市哥哥……” 晨间的阳光还是微微有点刺目,透过吹动的窗帘,一闪一闪地照射在流果闭起的双眼上,金色的流光在长长的睫上似钢琴轻弹,一掠而过。 她慢慢地试着睁开眼,风吹起她一侧短发,纷飞乱舞。 她……是不是做了一个梦? 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唇角露出淡淡的笑意,梦里的那个声音,好像还在耳边隐约出现……是呐,是她,还有他…… 是他们小时候的回忆,原来,真的……很温暖…… 风吹起桌上的笔记本,一张有点旧黄的照片翻滚了下来,然后垂直地靠着后面的书本,落在她的面前…… 流果眼眶微微湿润,看着忽然坠落的照片,噙着笑意,眼里闪着莫名的光芒,温柔、感动…… 作者有话要说:1 好了,马上手术,手术完成就皆大欢喜了~ 我就说,我写一章就哭一次~ 第74章 手术的日程很快就安排下来了,是在网球部参加关东大赛的那天。 手术的前一夜,无论谁都没有睡好。 真田在剑道室内练到很晚很晚,他知道,明天的比赛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解决,这样的话,就能赶上幸村的手术,并且在手术前亲手把奖杯捧到他的面前,答应他的,他绝不会失言。 而那晚,流果坐在幸村的房里,手里拿着那张旧黄的照片,一直呆呆地看了很久,后来还是因为开着窗户吹进凉凉的夜风,不禁一个冷颤,才回了点心思,怕第二天精神不好,他会担心,才站起身回到幸村的床上勉强着睡下。 医院的单人病房里,只有幸村一人,应他的要求,今晚他一个人就可以了。 他坐躺在床头,伸手拿过一边桌上的诗集,翻开,中间一页夹着一片已成书签的枫叶。 拿在手里,静静地看了许久。 这片枫叶是上次他陪流果去坟前看望她叔叔时,离开前飘落下来的那一片。临走前,他默默地把它捡了回来。 他轻轻一笑,将枫叶再次放进诗集里。 他答应过次郎叔叔的,会照顾好阿果的,所以,明天……一定会好好的…… 第二天,病房里。 可能是马上就要进行手术的缘故,每个人的表情,说话语气都变得谨慎而又小心翼翼,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的手术不是切切阑尾炎那么简单,它的不确定因素更大。 幸村精市低声笑了起来:“大家是不是得了术前综合症,爸妈,会没事的。”然后他望向坐在一旁的流果,拉过她的手,有撑起要下床的举动,“爸妈,我想和阿果到天台顶坐坐,手术快到了就会下来。” 幸村雅美愣了一下:“哦……好!”然后想起什么,拿过椅子上的外套,“把外套披上,楼顶风大。” “恩!” 天台顶上的空气要比室内的清爽许多,没有太过浓重的药水混合味。 两人坐在长凳上,幸村披着外套,一直拉着流果的手,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阿果,就这样静静地陪我一会儿好吗?” 青木流果的手握紧了几分:“恩……” 秋高气爽,这天的天空格外的高远,云层也更少,更显得空旷。 手术时间很长,要好几个小时。 青木流果并没有呆在手术房外等,她到了天台,静静地靠坐在长椅上,望着天空默默地发呆。天台上的风确实很凉,吹得她两颊冰凉冰凉的,然后手也更冰了。之前的那几小时,手其实还是很暖和的,是因为有他握着的缘故吧。 她轻微一笑。 从衣兜里拿出一片枫叶,这是手术前,幸村交给她的。 她将枫叶举到半空中,红色如血的叶子忽然变得格外透明,一根根脉络都极为的清晰,甚至可以数得清楚。有风吹过时,便会不住地摇晃。 他交给她枫叶的时候,只是笑着说了一声“帮我好好保管一下”,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她却什么都懂了。 枫叶,象征着精神的坚毅,还有对往事的回忆以及对于情感的永恒。 他是想告诉她:坚强如他,所以,一定会好的,还有,对她的感情,此生永恒…… 手术房外,幸村父亲搂着低低抽泣的幸村雅美轻声安慰着,双眼时不时地会抬起望望还在亮着灯的手术室。 另一边,桑原正坐在长凳上,塞着耳机,心情万分紧张地听着收音机里传来的对关东大赛的播报,其他人则是安静地靠着墙壁站在一旁,仁王偶尔会上前问一下桑原比赛进展的情况。虽然他们在最后部长进手术前的一刻赶到,可是,因为比赛没有预期那样顺利,他们副部长还在场上继续比赛,只托他们把他的衣服带来。 到现在,比赛都还没有结束。 “桑原,比赛到底进行得怎么样了?”真田的话,是不可能把比赛拖得那么久,再想到之前的几场比赛,就是连柳莲二都不禁沉下了脸。 桑原抬头看了一眼大家,神色有点不安:“情况……不是很好!” 不知是谁狠狠地踢了一下墙壁,嘴里狠狠地:“可恶!部长还在……副部长……” 流果从天台上下来的时候,见几人脸色不是很好,又四处望了一眼,问道:“真田学长还没过来吗?” 丸井文太听到她这么一问,蹲在地上,低着头,更为沉默,桑原则是双手紧紧握着收音机,脸色并不怎么好,仁王雅治也难得地撇过头,一言不发,切原赤也更是一圈狠狠地打在墙上…… 从他们的表情,她大概猜出了几分,双拳紧握。 输了吗…… 抬头望向手术室门口,如果,他知道了这个消息…… 她缓缓转过身,朝他们弯腰:“拜托,手术好了后,可不可以先不要告诉他这个事情,等……等过两天再告诉他,好吗?” 柳莲二望着她,走到她的旁边,然后看向后面的手术室大门,低声地应了一声。 其实他们也有想手术后过两天再告诉幸村,毕竟,刚手术好,情绪不好太过激动,但是……如果是幸村的话,会第一时间就注意到的不是? 除了比赛失利,只拿到银牌外,幸村的手术还是进行得相当顺利成功。 由于麻醉药的关系,幸村是到了晚上半夜十点多才醒过来。他醒来的时候,流果因为精神压力在加身体本身的疲乏,握着他的手,趴在床沿的一边昏睡了过去。 他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由于一天没进食又刚进行好手术,麻醉药的药效还不是完全地退去,抬起手的时候异常地无力,他轻轻地摸了一下流果的头,然后把手覆在她的手上,摩挲了几下又沉沉地睡过去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了。 他睁开眼的时候,流果正拿着毛巾,弯着身,给他擦脸。 双眸对视,两人都浅浅一笑。 “醒了啊?” “恩!” 她坐到一旁,拿过他的手,仔细轻柔地擦着:“你昨晚是不是醒过来过?” 她抬头瞧着他,双眸灵动闪烁,脸上的笑容说不出的明快轻松,让幸村精市不禁一愣,然后笑着恩了一声。 “阿果,手术是不是很成功?”其实在看到她的表情后,他就知道了。 流果点了点头,站起身把毛巾洗了一下:“医生说,手术很成功,接下来,就看后面的康复情况了。”她转过身,端着盆子往盥洗室走去,只是,医生还说了,之后的康复训练会更为艰难,而且……她笑笑,拧开水龙头,无论前路如何困难,她都相信,他会坚强地挺过去的,毕竟,最难的已经过去了…… 术后的几日,由于幸村母亲地悉心照顾,幸村地各项身体指标也恢复得特别快,人也看上去比之前精神许多。 再加上幸村母亲每日带来地各种各样的粥,入口香滑,甜美浓稠,而且营养丰富,他都觉得自己已经吃上了瘾。他在床前坐起,双手伸到面前试着握了几下,有力许多,并且,他的双手似乎有点长肉了,不像之前因病消瘦得如皮包骨头了。 “妈妈,我怕每天吃你煮得粥会上瘾。” 幸村雅美正从柜子里拿出一些水果,听到他的话后,舒心一笑:“是吗?真那么好喝?” 幸村精市面露感激:“恩!”抬起手晃晃,“我觉得我可能……胖了!” “呵呵呵~”幸村雅美捂嘴笑了起来,“这样的啊,那精市以后可真是很有福气啊~” “额?” 作者有话要说:2 主上,这粥是咱家果子煮的,抹泪,主上真是有福了~~~~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病房里,幸村坐在床上,望着窗外怔怔发着呆,手里的手机,有一下没一下地翻转着。 紫色的琉璃般的眸子里,是一种看不透的迷离,像极了薰衣草的忧郁,是看不懂的悲伤。 这几日,他一直都盯着手机,发来的短信,打来的电话,都是第一时间接起。可是,期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没有一个电话短信是关于关东大赛的。 他收回目光,将手机放进病服的口袋中,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手术后,他一直恢复得很好,快一个星期了,基本可以慢慢走路了,只是,走得不快,他知道,后期还要进行规范的康复训练。 出了病房,扶着走廊的墙壁,一步一步地走到楼梯口。 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倔强地走到了医院的天台顶,打开门的那刻,他扶着门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从没觉得,自己是这么狼狈过。 天台上的气温更低,凉气吹来,感到明显的冷意。 天……已经这么冷了啊! 幸村走到前面的长椅旁坐下,慢慢地调整着自己的气息,嘴角有点嘲弄地勾起。 他向后靠着,一手疲乏地搁着额上,等气息慢慢平稳,才缓缓地睁开眼。 天空灰白灰白的,不是一个非常好的天气。就像他现在的心情,也是灰白色的一样。 其实隐约他已经猜到了,没人告诉他比赛结果的原因,怕是……输了吧! 他还记得自己进病房前的那刻,队友们在最后时间赶了过来,手里还拿着真田的外套。那时候,进了病房,他有在想,他和真田,一个在病房与病魔做着斗争,一个在球场上,为了胜利而努力着。 那时,他以为,他们两人都会成功的…… “呵……”一声低笑,闭上了眼,眼睫有点湿湿润润的。 不知这样坐着吹了多久的风,他才慢慢睁开眼,站了起来。 下楼到了神经外科的楼层,本想往病房走去的,毕竟出来久了,可能会让人担心。但走了几步,还是折回了身,往主治医生的办公室走去。 他想问一下他目前的具体情况,还有后期康复训练的治疗,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尽早进行康复锻炼,然后……然后就可以早点康复回到学校,回到球场上…… 可是,上天近乎残忍。 他一手扶着墙壁,手指骨节苍白分明,青色的血管,变得几乎狰狞,整个世界似乎陷入一片混沌。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身体一点点的下滑,直到坐落在冰冷的瓷砖地面上,那种冷,沁入心骨。 什么叫做……他以后再也不能打球了?不是还可以康复训练吗?不是手术顺利就可以了吗?不是……不是…… 他目无焦距地坐在地上,是该有多压抑,才可以这么平静。 一周的时间,谁也没有好过。 唯一令人欣慰的就是知道自家部长手术成功,术后恢复不错,可是,除了这个,在没有其他可以令人兴奋的事了。 特别是他们还没告诉自家部长结果的情况下,谁都是忐忑不安的。 放学后,青木流果跟着真田一起去医院。 车上,气氛沉默。 “我们……我们待会儿怎么跟部长说?” 丸井看了一圈大家,颇为担忧地问道。 换来的是更为沉默的死寂。 他拧着眉头:“你们…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青木流果撇过头,望向窗外飞逝而过的树木。 “他,不会这么脆弱的!” 柳莲二望向她的方向,面色肃然:“幸村那么聪明,怕是早就知道了!” ………… “够了!你们一个个像极了败家犬的样子了!哼!我切原绝对不会再放过他们的,下次…下次一定要……” “闭嘴!”真田一声怒吼,站直身体握拳的切原被这吼声一震,立刻闭了嘴。 “切原,闭上你的嘴!全国大赛上,我们不会再输一次的!” 站在病房门外,无论是谁,都觉得,要敲开这房门,得有多大的勇气。 青木流果握住门把,慢慢打开。 幸村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坐在床上,盯着远处的某处,发着呆。 面色说不出的哀伤。就是真田看了,也是心头一凛,这样悲伤绝望的幸村,他…… 深缓了气息,还是走了过去。 看到他的神情,青木流果心里隐隐不安了起来,她慢慢地走到床边,轻轻叫了一声。 好像听到流果的声音,幸村才缓缓地将目无焦距地眼神落在不远处的熟悉脸庞上,目光一下子变得柔和了点,扯了扯唇角,挤出一个笑容。 “阿果!” 在流果看来,这个笑容比哭还要难看、酸涩。 “恩!我们……”她转向后面的几人,“我们都过来看你了!” 幸村这才看到后面的几人,歉意地笑笑:“你们来了啊!” “恩!”柳生比吕士将捧着的花束拿到对面的玻璃杯前插上。 “部长~” “部长~” …… 幸村点点头,看了一下周围,招呼了一下:“坐吧!” 打完招呼,四周的气氛似乎又陷入了静默,就连平时吵闹的切原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如果,他们感觉没错的话,今天的部长,似乎一点都不像部长,在平时,部长也还是挺温柔的,不会让气氛冷场这么久。 几人默默地对视了几眼,继续相继无言。 “你们先出去一下!”最后还是真田出了声。 青木流果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他的情绪,她已经默默感觉到了,有点复杂担心地看了他一眼,跟着其他人出了门。 靠在门口,哪也没去。 病房里,幸村坐着,目光落在眼前的床面上,一动不动。心里万千的悲痛,却不知如何发泄。 想到以后再也不能上场打球了,心就像被针刺一般,痛得呼吸不过来。不能打球了,不就是个废物了吗? “幸村……”他的样子,真田也快看不下去了,他压抑着喉咙口的涌动,就是开不了口说不出那句话。 “是不是……是不是输了……” “……”真田低下头,目光沉痛。 “呵…呵呵呵……”幸村忽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输了啊……都输了啊……呵……” 他以为他们都赢了,却原来都输了! 还输得这么惨! “幸村……”真田担心地看着他,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竟然让他这么悲痛,难道手术没有成功,想到这个,他立刻否定,不敢承认,原来人也有不愿面对的时刻,“精市,你听我说……下次,我们…我们会赢的……” “不要再给我提什么下次了!再没有什么下次了,再没有了……出去,你出去……”他声嘶力竭地吼断了真田的话,双手紧紧抓着被子,表情扭曲,痛苦而绝望,“出去!我说了出去你没听到吗!” …… 在真田关上病房门的那刻,里面传来了幸村压抑的悲痛的嘶吼…… 所有人都沉默地低下了头,像极哀伤的雕塑一般,静默地站着。 青木流果闭上了眼,听着里面的嘶喊声,再也压抑不住地落了下来,双手握着,几乎掐进了肉里。 还是后来,真田去了幸村的主治医生那,才了解到,可能,就算他们部长康复了,也不能再打网球了。 切原红了眼睛,走到真田面前:“副部长,你是不是听错了?怎么可能,不是说手术好,部长康复了就可以上场打球了吗?为什么现在又说不可以了?为什么?” 真田动了动嘴唇,撇过了头。 他走到柳莲二面前:“柳前辈,你告诉我,你不是什么数据都有吗,你告诉我,部长是还可以打球的,是不是?” “切原……”柳莲二觉得喉咙酸涩地厉害。 “还有你,柳生前辈,你不是很聪明吗?对哦,你父亲不是医生吗,或许可以咨询一下他,肯定哪里弄错了是不是?” 柳生推了推镜片,使劲地眨了一下湿润的眼睫。 “你们……”切原伸起手臂,擦了一下一直流出来的眼泪,走到青木流果面前,“小果子,你说……你说部长还会再打网球的是不是,是不是?” 青木流果模糊地看着切原的脸,眼泪掉落下来,又清晰了。 她深吸了口气,丢下一句“他会的”便朝幸村的病房跑去了。 门口,青木流果调节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擦掉了脸上的眼泪,努力地挤出了几个笑容。 推开房门,幸村还是这样坐着。她走过去的时候,他慢慢地看向她。 青木流果觉得,她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再克制自己的情绪了,可是,在看到他的那刻,还是……还是忍得好心酸。 走到床边,拉过他的手,抓得紧紧的,想要驱走他双手的无助与冰冷,低头亲吻了一下。 “阿果……” 他的声音,特别嘶哑。 “恩!” 忽然就感觉腰上一重。 幸村靠在她的腰间,紧紧地抱着,“阿果……” “恩!” 她仰起头,眨了几下眼,点了点头,“我在!” 两人,就这么搂着。 她轻轻拨弄开幸村额前的头发,低下头,轻轻一吻。 “阿果,他们说,说我再也不能打网球了,你说……” 她能感到腰间的手箍筋了几分。 “恩?” “你说,我还可不可以……可不可以再拿起球拍呢?呵~可是阿果,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打网球的,怎么办,怎么办,不能打网球,是不是就成了废物了呢!我只有网球啊!” 她笑着,却是哭了:“你忘了!你还有我吗?幸村……如果是幸村精市的话,一定可以的,一定可以再拿起球拍打球的,是你的话,一定可以的!” …… 幸村微怔,抬起头,紫色的眸子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少女。 “阿果这么相信我吗?” “恩!”青木流果用力地点点头。 “阿果说可以的,一定是可以的,是不是?”他双眸弯起的笑了,眼里莹光闪动。 他要的不多,只有希望! “是的!如果是精市你的话,一定会的!希望最渺茫的已经过去了,还有什么不可能呢?” “恩……” 作者有话要说:1 下章,主上一定要出院!!!发四!!! 第76章 青木流果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不信神的,可能从她父亲变了之后,她恐惧地跑到村头的土地神社前偷偷祈祷;也可能是青木叔叔去世时,哭着跪求着要叔叔… 她不记得了,只知道,慢慢慢慢的她就不相信神灵了。 因为神灵并不曾给她的生活带来一点希望。 可是现在,她站在那。 脚踏青石地板,面朝金色寺庙,心怀虔诚,双手合十祈福。 如果说,以前她的祈祷佛祖没有听见,那请求这次,一定一定要听到。 如今,她的心愿不多,只有一个,就是期望他早日恢复。 离开的时候,她在神社求了一个御守,是一种护身符,外表像个袋子,里面放着神像及一些祝福语。 袋子以绳系口,为了显得饱满,里面还放了一些海绵。 据说,御守只管一年,一年后要将旧的御守换成新的。因为旧御守已为你挡去了一年的霉运,所以要再送到神社销毁。 “一年吗?” 青木流果轻微一笑,一年,一定够了。 幸村拿着御守仔细地瞧着,说实话,这种只在他很小的时候母亲给他带过,自从懂事后,他就没再信这个。 虽然,它代表着每个人美好的期望,但无论期望多美好,最后还是得靠自己。 流果坐在床边,紧张地看着他,心情忐忑不安,这是她第一次送别人东西,送的对象还是… “怎么样?是不是不喜欢?如果不喜欢的话我扔掉好了!” 伸手想要拿过,幸村身子向后一仰,她抓了空。 “是御守的话怎么可以扔呢?扔了的话,岂不是连里面的愿也扔了?”幸村一下抓在手里,贴到心口,“何况还是阿果为我求得,我怎么舍得扔?” “真的?” 幸村很认真地点点头,然后挂进脖子:“真的!来,让我看看阿果自己求得?” 流果看着他脖子里挂得御守,再配他温和漂亮的外表,不觉笑了起来,看起来…不是一般的违和呐! “很好笑吗?”他自己也乐了起来,抓过流果的手,一把搂在怀里,“是不是没有替自己求啊?” 流果含着笑意,垂着头,拿着幸村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掰着玩:“忘了!” “忘了?” “嗯!” 她不是没为自己求过,只是都不灵验而已。而这次,她是专门为他求得,她其实怕的,怕求多了,太贪心,会不灵验的。如果真有举头三尺有神明,那神明一定看着呢。 幸村下颚抵在她头上,抓住她乱弄的手,轻声承诺道:“那等我出院了,我去替阿果求一个,好不好?” 青木流果微愣,转过身:“好!求什么?” “你说呢?” “嗯…姻缘吗?” “嗯?”幸村往她唇上重重一咬,“有我这么好的姻缘,你还想求?嗯?” “这样啊!那求学业?” “不要,你学习已经很优秀了,不需要!” “那求…” “求快乐,求健康!!我希望我的阿果一直都是健康快乐的!” 流果的眼眶就润润的了:“嗯!” 两人正在亲亲密密,搂搂抱抱的时候,病房里的门被砰地一声打开了。 “呀!”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惊呼着叫起,小肥手捂着眼睛,却是张开了一条缝,嫌弃地说,“羞羞羞!妈妈妈妈,哥哥抱着姐姐,羞死人了!” 幸村雅美手里拎着东西,也进了来,听到幸村姊雪的声音,偷偷瞥了一眼床边的两人,低头低低地笑起来。 “咳~精市,这里是医院,注意点!” 本来被姊雪的一声惊叫羞红了脸的流果,在听到幸村阿姨这么说,更是觉得脸烫得跟开锅的开水似得,反射性地从幸村精市的怀里跳了开。 抿着唇,偷偷瞥了一眼床头的幸村,见他却是一点没觉着什么,乐得开怀,不禁狠狠地瞪了一眼。 幸村姊雪扇了扇脸颊,呼了一口气:“连我都脸红了!” 青木流果只觉得一口鲜血憋在喉哽,涨得难受。 幸村精市招招手,“阿姊,过来!”他觉得,肯定是自己在医院呆久了,让这单纯的孩子错误地以为自家哥哥好欺负了。 幸村姊雪很乖地走了过去,只是没走几步,一个激灵,一双眼立刻瞪得浑圆,警惕地瞧着自家哥哥,憋出两个字:“干嘛?” “当然是哥哥想你了!”幸村诱惑着,“难道哥哥不在这段时间,都不想哥哥的吗?” 青木流果忽然一个冷颤,脸上的红晕也消下一点。 幸村姊雪乖乖地摇了摇头,看着自家哥哥还穿着那件讨厌的病服,眼眶就润润的,跑了过去,一把抱住。 “想,做梦都想!” “是吗!”他站起身,一把抱起幸村姊雪,伸手一番揉虐了姊雪的小肥脸,“呵呵~哥哥也好想阿姊!好想阿姊身上的肥肉啊……呜,我不在,阿姊好像胖了不少,沉了!” 幸村姊雪内伤了,她最讨厌别人提她的肥肉了,然后……哥哥这个意思是…… “哥哥,我没重!”她捏捏肚子,“你看,瘦了!”转向流果姐姐,“不信,流果姐姐抱一抱,我肯定瘦了,所以不用减肥的!” “你流果姐姐太瘦,抱不动你。至于减肥,我觉得提议不错,哥哥现在身体康复地很好,所以过段时间出院后,哥哥特地为你制定一套减肥菜单!怎么样!” 幸村姊雪揉着眼睛,真的揉出了眼泪,这泪绝对不是为哥哥流的,是为自己流的,为自己身上的肥肉流的。 就像幸村精市自己说得那样,他确实康复得很好。 即使再困难,再痛苦,他都一一坚持了下来。他始终记得青木流果说得话,她说,如果是幸村精市的话,一定可以,所以,心中存着这个信念,在最难坚持的时候,还是坚持了下来。 他从口袋里摸出流果送得那个御守,每当很累的时候,他都会拿出来看看,看着看着就仿佛看到了希望一样,自己重新上了球场,拿起球拍,酣畅淋漓地打到身体不能动弹为止。 这样的错觉,让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两个周期下来,就是连他的康复医师和主治医生都惊叹奇迹地出现,至今为止,他们还没遇到过这种类似病例手术之后可以恢复得如此之快。 果然,人体潜能这东西,是不可预测的。 但只有幸村自己知道,这当中,他付出了多少。 刚进行完最后的体能测试,他坐在长椅上,手里拿着御守,心情复杂紧张得等待两位医生讨论的结果。 这是对他是否可以提前出院的结果讨论,自从他觉得身体没有再出现任何异常之后,他就提出了提早出院的建议。 对于他康复的成果,主治医生是乐见其成的,只是必须还得做一次全面的身体检查以及康复训练的体能测试,只有当两份报告出来都合格了,才可以出院。 “精市!” 幸村听到声音,站了起来,把御守捏进手心:“医生!我……可以出院了吗?” 这一分一秒,从没有这么期待过。 他的主治医生侧过头对着康复医师一笑:“瞧这孩子紧张的!算了,我们也不打糊了!”他拍了拍幸村精市的肩膀,眯着眼笑着,“你的两份报告都出来了,情况非常好,身体各项指标都达到正常,可以出院了!” “……真的?”他竭力克制着。 “恩!不过出院之后,近期之内还是得多进行康复锻炼,还有每星期仍然要到医院复查,直到两个月后,确定没有任何事,这才算真正康复了!” “恩!谢谢!” 窗外阳光明媚,雀鸟争鸣。 他站在窗边,金色的阳光照进来,洒在他半侧身子上,就像希望之光,重新落在他的身上一样。 微低着头,紫色的御守轻轻放到唇边一吻,一滴透明的水滴落下,落在御守之上。 唇角含笑:“阿果……” 作者有话要说:2 呼……终于……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幸村出院那天,是周四。 所有人都还在学校上课,他也没通知其他人,就告诉了真田,让他放心,对于流果,幸村还特地嘱咐了其他人,谁也不许说,他想给她一个惊喜。 幸村雅美当时听了低低地笑起,打趣道:“是一个非常棒的惊喜!看来,精市非常喜欢流果呢!” 那时,他正坐在车里,靠着座椅,看着窗外,应了一声。 回到家的那刻,当萨摩飞奔过来攀上他的身体时,他抱着它,很安心很安心。 他帮着母亲把东西从车里拿进屋子,踏进玄关的那刻,心里涌起复杂的情绪。 家,还记得曾经跨进家门,是多久之前的事了。如今,再次站在这儿,面对熟悉的一切,却是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他是经历了生与死,付出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努力与勇气,才得以站在这儿。 家里的陈设都没有变,那种熟悉的亲切感让他眼眶湿润。看着进厨房忙活的母亲,他轻轻说了一声:“妈,我先去楼上了!” “好!”幸村雅美正翻着冰箱,琢磨着晚上做些什么菜。 幸村上了楼,拿了从医院带回来的行李,进了自己的卧室。 从开门踏进那刻,他就感觉到,自己的房间有了别人的气息,他轻笑,不是别人,是她的味道。 走到书桌前,上面放着那本画册。 是流果一直宝贝着的画册,也是画满了他画像的画册。 翻开画册,他心里一点点地犯酸,果然,她想他了,就到自己的房间来。不过这点,他一点都不介意,反而特别开心,他觉得,只要阿果愿意,以后任何时候都可以过来,包括……深更半夜的时候。 画册翻到最后一页,应该是最近画的,笔墨线条都成熟了很多,画得也特备细致,可是……这丫头,还是没画他的眼睛。 他正要坐下,从前面笔盒里拿过铅笔帮忙补上的时候,从画册里掉出一张照片,就是那张他们小时候的照片。 他用手轻轻摸着…… 学校里,流果打扫完教室,将黑板擦整齐地放到前面书桌后,吐了一口气,看看时间,是差不多可以回家了。 回家……如果有他在家,就更好了。 她这样想着。 上次她去医院的时候,有听那边的主治医生说,幸村康复得非常好,虽然辛苦了点,不过效果很好。她当时很想说,不是辛苦了一点,是很多很多。 他原本不让她周六周日陪他做康复训练的,怕太辛苦,她看着难受,但拗不过,只得应下。 那两天,她一直陪在他身边,看着他咬着牙,满身是汗地做整套的康复训练,如果不是努力地忍着,真得看不下去了。回去那天晚上,她还做了噩梦,梦见幸村做不完的康复训练,形容憔悴,生生把她从梦中惊醒过来。 收拾好书包好,她直接下了楼,往校门口走去。 路上正好碰见正从办公大楼出来的真田,笑着打了招呼。现在,她见着谁都会亲切的一笑。 离去的时候,真田叫了她一声,然后又摆摆手说没事,说回家开心。她愣了一下,因为她有看到真田好像……隐隐笑了。直到走到校门口,还在恍惚中,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到了家中,第一件事就是搂着萨摩地脖子亲密一番,她是越来越喜欢这只狗狗,傻傻地可爱。 一进玄关,她就闻到幸村雅美煮的高汤,闻起来,似乎是大餐,非常鲜美的味道。 “阿姨,我回来了!” “啊,果果回来了啊!”幸村雅美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今天会有大餐哦,等下多吃点哦!” 她走到厨房门口,自从幸村住院后,幸村阿姨就很少有心情弄美味复杂的菜色,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吗? “今天有客人来吗?阿姨,要不要我帮忙?” 幸村雅美正撸着袖子,切鳗鱼片,看了她一眼:“不用!今天啊,应该算没有客人吧!果子还是上楼休息去,应该很快就可以做好了!” “恩!”她应了一声,拿了书包上了楼。 只是上了楼梯没几步,就听到幸村姊雪咯咯咯咯的笑声,特别甜美。 心里一怔。 然后想到之前真田的笑容,还有幸村阿姨的大餐及满脸愉悦的表情,心里隐隐有点猜到了什么,心口一滞,有点呼吸不过来。 腾腾腾的,她跑上了楼。 然后,她听到了什么,是……是他的声音,真的是他的声音,他……出院了吗? “精市……” 幸村姊雪正窝在自家哥哥的怀里被逗得咯咯大笑,在看到门口身影的那刻,忍着笑,戳了戳怀中哥哥的肋骨,却发现,哥哥的眼睛早就朝向门口了。 于是立刻禁了声,下了地,捂嘴偷笑的抱着芭比娃娃跑了出去,到门口的时候,特意说了一声:“流果姐姐,哥哥回来了哦!” 幸村站了起来,看着愣在门口还没反应过来的流果,一步一笑地走到她的面前。 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传达着一个声音,他回来了,真的出院了。 像是想到她的反应一样,对于流果的投怀送抱,他欣然而乐,也将她搂的紧紧的人,让她贴着自己的胸膛,听他那慷锵有力的心跳声。 闻着他的气息,她只想哭。 这么久的日日夜夜,她一直念着想着担心着,现在终于……没事了。这该是多大的欢喜! 幸村疼惜地擦着她的泪,捏了捏她的鼻尖:“阿姊都不哭的,难道我的阿果比阿姊小朋友还要小?” 流果噗嗤一声哭着笑了出来,抿着唇,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他。 “阿果,你这是在勾引我吗?”他笑着说。 流果不答,脸色渐渐变红,伸手搂过幸村的脖子,踮起脚,闭上眼吻了过去。 然后学着他以前吻她的技巧,一点点地将自己的舌尖探着送了过去。 唇瓣湿润,还夹杂着泪水咸咸的味道。 幸村眼角含笑,一点也不介意,伸手拖住她的后脑收,五指没入她的黑发,更加加深了这个吻。如果,阿果一直都这么主动……就好了…… 晚上吃饭,一桌大团圆。 因为幸村的生病,让家里的饭桌一直空缺着一个位置,现在,全了,所有人都珍惜着饭桌上融融的欢乐。 人生在世,每天发生的事有千般种,欢乐的,开心的,痛苦的,伤痛的,离别的……每一种都应该被珍惜着,而这些道理,只有真正经历过什么,才会用心体会地到。 现在,他们一家,包括流果,都珍惜着彼此聚在一起的时光,只要在一起,就是美好的。 没有什么比生离死别的痛苦更让人难过的了。 晚上的时候,幸村索性把流果的书包作业都搬到了自己的房间,后来更是搬了张凳子坐到旁边,手里拿着书,眼睛却是看着她。 青木流果晃了一下笔,觉得实在写不下去了,瞪着幸村:“你这样看着,我写不下去了。” “为什么?” “……”她哑然,哪有人被人这么盯着还能怡然自若地做作业,而且还是自己喜欢的人。 看着她幽怨的眼神,幸村呵呵一笑,抬起书本一遮:“那这样好了!阿果就当我不存在,像平常在这里做作业一样。” “……”她有种偷偷摸摸然后被人发现一样的做贼心虚,脸一红,“对不起,我其他的都没动。” 幸村微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轻声一咳:“是吗?” 流果头皮麻麻的,知道自己错了,不应该乱进别人的房间的:“我就在这儿画画,然后做作业,其他……没什么了。” 幸村一副是吗的怀疑表情。 顶不住压力,她继续说道:“然后,我……我就在你床上睡了几晚,其他就真的没有了。” 说道睡这个词,她觉得她的脸在发烫。 倒是幸村,微愕,原来,她……还睡过他的床啊! “这样啊!”他拉过流果的手,把她拉进自己的怀里,凑到她耳边坏坏地说道,“那要不要,今晚也睡这呢?” 流果惊。 幸村眨着眼,十分无辜:“阿果,你得对我的床负责!” ………… 明明是一副温柔无害的脸,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痞痞的话呢!流果脸红地瞪着他,撇开头:“不要!” “真的不要嘛?阿果又不是没跟我睡过,不用再害羞的,好不好?” “不要!” “我的床听了,会伤心的,它被抛弃了!” 越说越让人脸红,“不要不要不……唔……” 幸村轻咬了她的唇,比之前吻得更深,更热烈……气喘吁吁地放开她,见她神色迷离,温柔地抚着她的脸,双眸映进她的眸子,无比认真。 “阿果,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矮油妈呀,这么多章虐的,憋得我快内伤了,终于开始甜文的节奏了……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流果牵着萨摩,偏头瞧了一眼握着她手的幸村精市。这两日,他似乎特别黏她。 “看什么?”他垂眸一笑,明眸流盼,惊艳芳华。 “看你!”她很诚实,“这两天,你好像特别黏我!” 幸村拉着流果绕道走进附近的小公园里,然后弯身解下扣在萨摩脖子上的绳链,摸摸它的脑袋,“去吧!”刚解下链子的萨摩已然兴奋地跑了开,在不远处的草丛里自己玩了开。 主人要谈情说爱了,它可不想当电灯泡……已经很白很亮了,不能再这样亮下去了…… 幸村拉过流果,让她坐到一旁的秋千上,自己走到后面慢慢帮她推。 流果回过头:“你还没回答我呢!” 幸村抓住铁索,身体微倾,在她额上偷得一香吻,然后有趣地瞧着渐渐脸红的流果:“我刚看了,周围没人!” 流果一瞪。 “呵呵~”幸村抿嘴笑,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阿果,你是我女朋友,我不黏你,还能黏谁?” 说得……好理所当然!!! 流果怔愣,然后慢了好几拍地回想过来:“我什么时候说过是你的女朋友了!” 幸村眉一挑,停下秋千,捧过她的脸,对准那抹红唇,准确地吻下,一番缠绵后,他咬了一下她的嘴唇:“这样还不是?” 她就这样看着他,他漂亮温情的眸子里映得全是她,这大概就是情人的眼眸,除了那人,再难容下世间它物。 才盯了一秒,她就立刻缴械投降,对她来说最没抵抗力的就是幸村这双美目,哪怕一秒,便已沉沦。她伸手绕着他的眉目轮廓细细描绘,“真美!” …… 幸村精市无声了叹了口气,抓住她的手:“真不知道你看上我是因为我这个人还是这双眼睛……” 语气说不出的哀怨。 流果认真地问道:“有区别吗?” 怎么没有区别?他绕过走到流果身边,拉起她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如果你是因为这双眼睛才喜欢我,那我……真的很挫败啊!”问世间,有谁会跟自己的眼睛吃醋,除了他,恐怕再无他人了。 流果找了舒服的位置靠着,拿着他的手把玩着,因为幸村长期打球的关系,手心有薄薄的茧,“其实,我确实喜欢你的眼睛多一点……” 话还没说完,脖间一痛。 “就算如此,也不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我会伤心的。” 流果怒目,现在她喜怒哀乐全部表现在一张脸上,而这一切,都是他教会她的。 “我还没说完呢!”然后又一笑,“那是之前,现在不是了……” 幸村下颚抵在她软软的发上,眼神落在不远处被夕阳照得昏黄的沙地,眸色温柔地可以溺出水来,这样恬静的时刻,是他之前的梦寐以求,听着流果说着,他低头在她发上温柔地一吻,只是唇发相触,却是倾尽了所有的温情。 “不过,你得感谢你这双美目,不然……” “恩?不然什么?” “不然说不定我……”流果耳间吃痛。 “不许说!”他不爱听这种假设。 “生气啦!”流果侧过身,瞧着他,低低地笑了起来,“当真不听?” …… “好吧,不听也没事,本来我想说,说不定我还是会喜欢上你的……” “说吧,我听着!” “……” “其实你喜欢我的美目也没关系,只要不是别人就行!” “恩!”流果笑着点头,然后想到什么,把他的手一扔,“回到之前的话题,我可不是你女朋友!”说这句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脸又开始发烫了。 这句话……幸村觉得,他更不爱听,那他们之前是什么,这小手都拉,身子也抱了,还有……吻也吻了……怎么就不是女朋友呢? 他把流果掰过身,朝着自己,美目这会儿有点生气了,他等着她的解释。 …… 两人对峙,流果也是这样瞧着他,只是一个怒,一个笑,还是越笑越明媚的那种,细碎的短发在夕阳中披上了金辉的色泽,有种恍惚感,幸村觉得,这样明媚的她才是真正的她。 心不期然地又跳了起来。 “笑完了?” “恩,还没~”流果忍着,然后深呼了口气,“我想……我大概……已经……从女朋友过渡到未婚妻了吧……”她有点不好意思去看幸村精市越来越灼亮的眼睛了,不自觉地偏过头,低声又喃喃起来,“或许,一开始就是……” 之后的话便湮没在他的深吻里。 “阿果……我发现你越来越笨了!” “恩?哪有?我成绩提高了,第一名!” “这些话,怎么可以由女孩子来说,应该男生开口。” “……你又没说!” “不过,我不介意以后都由你来说,笨点就笨点吧,我收了……” “……” “阿果,明天我就去学校了,之后会很忙,可能陪你的时间久少了!” “恩!没关系!我陪你!” “………好吧!”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更新,还是这一章……冬至啦…………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关东大赛的败北,让一向霸者的立海大尝到了前所未有的不甘与屈辱,对于输给一年级的真田弦一郎如此,对于因病没能参赛的一社之长幸村精市更是如此,他的骄傲与自信不允许自己带的队落败,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社员的能力了。 这种滋味,一次便已足够。 青木流果每日都会去网球社,站在铁网外,透过一个个网格,看到的是地狱,她是一个旁观者,又是一个见证者,见证着每个人在地狱的狱火中锤炼,就像在熔浆中铸造宝剑一般,只有趟过烈焰熔浆,经过千锤百炼,脱胎换骨之后,才有绝世宝剑的出世。 剑锋出鞘,便是争霸天下之时。 那一日,天空出奇的清澈湛蓝,阳光也不是很烈,刚刚好。 是一个难得好天气。 她坐在后面的观众席上,不自觉的,泪水落下,是震惊,是紧张,是心喜,震惊的是她在球场见到了一个她从未预见过的幸村精市,随风而扬的外套,在半空中起起伏伏,他只是往那一站,便可以让所有人沉默,这样气场强大的他,于她,是陌生的,却又让她恍惚的感觉,仿佛只有那时站在场上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君临天下。 她书看得多,许多故事里,都有这四个字形容一方霸主,但看到这四个字,与亲身感觉到,完全是两回事。 那时的她,再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更贴切的词语来形容。 她不是没有见过幸村精市打网球的样子,在学校网球场,他曾与高中部的学长对阵过,而他,几乎是全战全胜。 但那时的气氛与现在,完全不能一言而同。 战场上的肃杀紧张之气,只有战场上才有。 真田弦一郎曾对她说,他很强,就算是他拼尽全力,也没有把握可以赢他,柳莲二学长也曾说过,幸村君,是他同龄人中见过最强大的一位,难以想象像他这样纤弱的身体可以打出那样的球,连他也望尘莫及。 她一直都知道他很厉害,但现在,在观众席上从上而望,那种紧张难言的情绪更让她知道,他真的……真的……很厉害!而他真正的厉害,怕是只有他的对手更为清楚。 他每挥动一次球拍,她的心就紧张到几乎窒息,伴随而来的是浓到化不开的心疼。 他……真的是从地狱里,一步一步……踏着血路……走出来的啊! 他们都不知道,他们的对手,是怀着一颗怎样坚强地心,才会在得知自己再也不能打球后,一度绝望,却依然在坚定地坚持康复训练后,重新拿起网球拍,站到了战场上! 谁也不知道,他为了拿起这球拍,付出了多少血与汗。 梅花香自苦寒来,宝剑锋从磨砺出。 这两句诗,一直以来都是他坚持下来的信条,而这信条,也在他最后一球落定的那刻,胜负已定的瞬间,成了见证他的箴言。 没有哪一场胜利,是可以随随便便轻轻松松就可以获胜的。 当他站在场上,拿着球拍,手举青天,朝她望来的时候,她几乎忘了做任何一个表情,可以是回他一个笑容,可是,她忘了! 她只做了一件后来想起仍很蠢很蠢的事情,没法抑制地流泪。 心疼、心酸还有……心喜…… 比赛结束后,他一步步走过来,走到观众席下方,站在青木流果的面前,头微微一偏,璀璨的眸子里闪着亮晶晶的东西,在看到青木流果满脸的泪水时,笑得更为温和。 刚刚运动过后的手,连着掌心指腹都是炙热的,通过肌肤的触碰,她可以清晰地感觉到,他体内血液的沸腾,而只有幸村精市自己知道,他翻腾的血液在碰到她清凉的泪水时,像是受了魔力一样,一点一点地趋于平静。 “你这几天都没睡好,眼袋已经很肿了,现在……再哭,就更肿了!” 许久,青木流果才噗嗤一声,带着哭意笑了出来,越笑泪水越多,幸村都觉得来不及擦了,只不过,心底除了宠溺还是宠溺。 忽然,他停下动作,眼角闪过促狭之意,手指仍在她脸上留恋,随后便划入流果的短发之中,绕到脑勺后,将她压低,含着笑意,众目睽睽之下,吻上了她的嘴唇。 这下……所有人都震惊了! 几乎全场都离奇的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最后的胜利者,做出如此煽情的一幕。 站在一旁的真田弦一郎愣了两秒,最后黝黑的脸上飘过一片红云,左脚向左边不动声色地跨出了几步,伸手压低了帽檐。虽然赢了很好,但是……幸村……你……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做出这样的事,真的是,太松懈了! 柳莲二唇角勾起一弯笑容,既然幸村都不介意大家观看了,他也不会介意,当一回观众,毕竟……三人之中,怕也是只有他才会做出这么大胆之始! “噗哩~部长……威武!” 一旁的柳生比吕士嘴角微微一抽,却还是极为绅士地推了推眼镜。 “噗哩,比吕士,你想笑就笑嘛!” “你,闭嘴!” …… 最最最震惊的当属切原小朋友了,脸红耳赤,手就这么颤抖地指着,嘴像打结了一样:“部部部……”半天“部”不出一个字来! 不过最最窘的是当事人,一个法式热吻之后,她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全场所有人都看向他们这边,然后最莫名其妙的事,不知道是谁拍起了手,接着,全场喧哗。 她都觉得,她的脸都快红得比烧红的红碳还红,低眼的时候狠狠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 幸村精市像是没看到一般,弯眼一笑,捏着流果的手心,向旁边重新介绍道:“我的未婚妻,青木流果!” 作者有话要说:原本很长,比赛写得很细节,昨晚看了又看,实在觉得没必要,就删了!重新写,就成这样了,个人认为,这样就可以了,比赛过程太细反倒不好! 正文到这儿就结束了,之后肉啊,甜啊,所有番外都不在这儿结束!与绅士文一样,番外都免费! 之前跟米子说昨晚全部上传,但自己看了几遍,太没感觉了,又删了,抱歉,米子,我说过,昨晚没上传,你就打负分,从第一章开始,打吧……鞠躬!非常抱歉! 新年快乐o(n_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