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王妃脑子有坑》 出错了 盆友们,点娘不知出现了神马问题,多出了好几个第四十九章,西西会尽快处理,请多担待,o(n_n)o谢谢。另:还请多多收藏,这样西西也好为大家加更,展现更多精彩。 求收藏 今天据说是剁手党的节日,节日快乐啦,作为一个单身汪,正可谓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也不在乎今天这个全年唯一的一个庆祝单身的日子却被各种抢购给夺了风头这件事了,看我心胸宽广的笑脸。 然而这不是我想说的重点,我想说的是——请看标题,你就懂了。 嘿嘿,要是许给你们加更做为回报的话,等待我的将是以后好多个难眠的码字日夜,所以西西决定,回报你们小剧场怎么样? 要是有喜欢的人物就留言告诉我吧,我写他的小剧场。 但兜了一圈,还是那句话,打滚求收藏啊,单身汪虐不起啊。 爱你。 爱你们的话怎么能说不出口 【这两天忙着考证,所以章节中难免会有错别字,后续我会清查处理哒。】 偶然戳进来点开我的文,这都是一种缘分,我很珍惜每一个点击,每一个收藏推荐打赏,并默默的记住你们的名字(说到这里,有人觉得哪里怪怪的吗?)社会并不是非黑即白,有很多灰色地带让人压抑,所以我更希望你们能从我的文里找到一丝的愉悦,然后用你的方式来告诉我,我会很高兴。 我知道为数不多的读者当中的多数都是默默看文,并不留下一片云彩。但我还是希望我们会有交流互动,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我都接受。 毕竟我是爱你的,我又怎么会说不出口,你又怎么会不知道。 第一章 失踪女婴和喜得子 苍庆历三百一十五年春月夜,东洛皇宫内,踏道上急匆匆的穿梭着两个黑影,一高一矮一大一小,两个黑影穿过望月阁直奔太皇太后寝宫慈庆殿。 是夜,以东洛都城郾城为首,所有当天诞下的女婴全部失踪,下落不明。 次日清晨,有臣子上书于朝堂,洛景帝大怒,责令查询,一旦查出严惩不贷。 ——三个月后—— 朝阳将将升起时,郾城郊外清浅河旁,一个顶着丸子头的少女手持一根长条树枝站在河里低头左右观望半天,随后回头大叫:“姑娘,这也没有跳起来的鱼啊!” “继续找。”一个懒散的声音从树上响起。 少女听闻脸都垮了下来,嘟囔:“哪有这么折腾人的” 又找了半天,少女挥着手里的树枝愤愤不平的大叫:“姑娘,难道就不能随便抓一条水里游的鱼吗?为什么非要跳起来的鱼啊?这儿哪有啊!” “继续找。” 少女一听自己得到的还是那句话,登时不干了,拎着湿漉漉的衣摆就往岸边走,一边走还一边说:“这都不是人该干的事,下次我可不来了,什么跳起来的鱼,老娘不抓了!谁爱抓谁抓去!老娘再来抓鱼就是鱼孙子!” 嘀嘀咕咕说到一半,面前的河面突然跳起一条红鲤,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碎碎的亮光,一看就是肉肥鲜美,少女一下子将刚才说的话抛之脑后,一个饿虎扑食向前一摔就倒进河里,随后在河里兴奋的举起手里还在挣扎的鲜鱼尖叫:“姑娘,我抓到了,我抓到跳起来的鱼了!” 少女蹦跶哒的抓着鱼跑到河岸边的一棵大树下,抬起头芝麻大点的炫耀:“姑娘,你快看啊,我抓到了哎!” “恩,放到鱼篓里。”慵懒的声音再次从树上传来。 自己的劳动成果完全不受肯定是件非常糟心的事。少女嘟着嘴走到鱼篓旁,打算将熊熊怒火全部发泄到鱼的身上。 “你要是敢摔鱼”树上的声音适时响起,话外音好似她敢摔鱼,下一个被摔的就是她。 少女扬起的手顿在空中,心有不甘的停了两秒,然后轻手轻脚的将鱼放进鱼篓,回头道:“姑娘,可以回家了吧?” 树上跳下来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拂了拂袖摆的褶皱,她略有苍白的脸微微抬起,露出一个笑脸:“回家吧。” 少女背起鱼篓跟在姑娘的后面疑惑的问:“姑娘,我们为什么要来抓鱼啊?” “郾城最近不太平,这时候还有人生孩子,倒是真心难为人了。”姑娘走在前面没来由的说:“若是生了个男孩,这鱼就炖了当给她补身了,若是生了个女孩” 少女在后面一哆嗦:“上两个月有不少女婴都丢了,大家都说是阎王索命,家家户户要生孩子的都人心惶惶的,都说现在生女孩不吉利!” “阎王索命?”姑娘冷哼,只怕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从中作梗罢了。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的从城郊走回城里,日头都已经高升了,街上的小商小贩也都开始出来摆摊叫卖,各家客栈酒楼也开始打开大门做生意,人流涌动,少女跟在姑娘的后面眼尖的看到远处驶来一辆锦绣帐子的马车,连忙说:“姑娘,锦娘来接咱们了。” 少女开心的低头,却发现原本在前面走的姑娘已经不见了,登时慌了,那马车转眼就停在面前,车上下来一位慈眉善目的中年女子。“小珊,姑娘呢?” “奴婢,奴婢不知道啊,小姐刚才还在呢,一眨眼的功夫就没了”名唤小珊的少女说话间一抓鱼篓,发现鱼篓上的背带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断了,鱼篓早就不翼而飞。 这下证据确凿了,小珊蔫了,姑娘怎么又跑了。 小珊和锦娘在街上遍寻无果,便急匆匆的回府,果不其然,姑娘已经端端正正好模好样的坐在房间里,就好像从未出门一样,看着她们两个气喘吁吁的样子时还人畜无害的笑了,这让小珊想要撞墙。 为什么每次姑娘都能先她们一步呢?明明每次都偷偷摸摸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可到最后一定会搞得她们像是鬼鬼祟祟不干好事的人,姑娘明明才十五六,怎么就这么老奸巨猾呢?掀桌! “姑娘,咱们得整理衣装了,墨府的人马上就要来了,你好歹也打扮打扮,对了,今天的药喝了吗?”锦娘对现在这种状况已经习以为常了,从柜子里掏出一件湖绿色的衣裙递给小珊,小珊接过来就开始给自家姑娘套衣服,然后推到镜子面前梳妆整理发髻,这时候通常锦娘都会见缝插针的递过来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像是狼外婆一样哄着:“姑娘,今天的药咱可不能忘,不然你又昏倒了怎么办?快,把它喝了。” 姑娘苏朝夕叹息着接受她们的摆弄,只是在末了锦娘要插钗子的时候阻止了一下:“锦娘,这下面的头发就散着吧,不用钗子固定了。” 锦娘笑眯眯的应声,但最后还是会找时机将钗子插上。典型的阳奉阴违。 一切就绪,小珊领着苏朝夕往花园那边走,苏朝夕皱了皱眉:“这墨家的人来了,不是一般都在正厅接待,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今天来的可不是一般人,咱府里的夫人们可不希望在正厅那种正式拘束的地方聊天。” 聊天?苏朝夕眼皮一跳,直觉今天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捂着肚子,苏朝夕面色难看的说:“小珊,不行了,我不舒服,得先走一步了,你先去花园那边等我!”说完不等小珊反应,就弯着腰飞奔而去了。 小珊愣在原地两秒,心头突然不安,急忙追了上去,却是半点苏朝夕的影子都不见,小珊一拍脑门,懊恼的塌着身子,竟然又被她给溜了。 苏朝夕矫健的攀上高墙,飞身一跃便翻出了苏府,眨眼间便消失在街巷尽头。 郾城这几个月来不太平,频频有女婴失踪,林氏顶着个大肚子,惴惴不安的躺在床上,她是个寡妇,丈夫刚死不久,她唯一活下来的动力就是腹中的孩子,偏偏这时候闹阎王索命,虽然产婆已经在房间里候着了,但她此时更害怕。 苏朝夕轻手轻脚的走进房间,看着她紧张的躺在床上,不禁微笑:“没事的,不用怕,不论你生下来的是个男孩还是女孩,都是好事,想多了只会是自己吓自己。” 林氏眼泛泪花,臃肿的手握住苏朝夕的小手:“苏姑娘,我信你。”刚刚话落,她浑身就是一阵颤抖,一旁的产婆看了一眼下体,便匆忙的端来热水盆子,看了一眼苏朝夕说:“姑娘,要生产了,你去外面候着。” 站在门外听着林氏一声声嘶吼惨叫,苏朝夕咬着嘴唇暗下决心,这辈子她只要钱财和好日子不要孩子,这得多疼才能叫的这么撕心裂肺啊,简直就是费力不讨好的活儿。 好几个时辰过去了,林氏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突然一阵清亮的啼哭令苏朝夕精神一震,欢喜的冲进去,就撞见产婆手中抱着皱巴巴红彤彤的瘦猴似的小人儿,本该喜庆的脸上却面色凝重,苏朝夕看着产婆和一旁一动不动的林氏,一抹不安涌上心头。 “林氏她怎么了?” 产婆惋惜的流泪不语,苏朝夕浑身颤抖着走到林氏旁边,看着之前还一脸希望的林氏此时张着嘴瞪着眼睛一动不动没了呼吸,她抖着手将林氏的双眼合上,头渐渐垂到臂弯里沉默了许久才出声:“男孩还是女孩?” “是个男孩。”产婆已将孩子洗净重新包裹递到苏朝夕面前。 男婴一见苏朝夕便咯咯的笑了,小嘴吮吸着手指,那样子要多可爱有多可爱。 苏朝夕心里五味杂陈:“林氏,你生了个男孩,这般福气,你怎么就不再等等呢?” 产婆在一旁低声询问:“这林氏死了,孩子可怎么办呢?” 苏朝夕低头看着男婴乖巧的看着自己的模样,那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她含泪而笑:“事已至此,也算是缘分一场,你就跟了我吧,从今天起,你就叫苏安辰了。” 小珊寻遍了王府也没见着苏朝夕的人,一猜她便是又跑出去了,便早早的守在门口候着,可直等到墨王府的人都要走了,苏朝夕也没回来,急的她直跺脚,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苏朝夕给等回来时,小珊却傻眼了。 她怀里抱着的襁褓是什么鬼?走近一看,小珊直接吓的跌在地上,捂着嘴半天才勉强说出一句话:“姑娘,这是谁的孩子?” 小珊觉得,苏朝夕前脚敢说是她的,后脚她就敢昏过去。 “不是我的。”苏朝夕先是说了句话让小珊安了安,可后句紧跟着就上来了:“不过从今天开始就是我的了。” 门口传来惊叫声,苏朝夕懒懒的看过去,苏府一家上下的女眷都在门口,似乎是在送客,而站在她们面前的墨袍男子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她。 小珊回头看见各房夫人都在,登时昏了过去。 第二章 未嫁先有子 要说这几日郾城里最受人关注的除了那人人忌惮的阎王索命案,便是苏将军府的嫡出长女还未嫁人就先有了孩子一事。 人云亦云,世上最厉害的就是人这张嘴,不过一个上午的时间,大街小巷就已经传出无数个版本。 版本一,据城口买菜的大婶说,苏将军府的这位长女昨日白天和府上的婢女天没亮就出了城,回来的时候婢女背着个鱼篓,里面全是鲜鱼,估计是婢女带着苏小姐出来透气时城外的情郎顺道抓来给她补身的。 不过很快被荣华巷的卖鱼大妈反驳了,来了版本二:苏小姐之前很少出门,苏府也经常来买街上的鱼,所以跟那个鲜鱼没关系,苏小姐之前甚少出门就是因为在家养胎,据说苏小姐有个青梅竹马的世子,两人两情相悦私定终身,可世子家中不肯,两人便一夜缠绵后劳燕分飞,才有了这个孩子。 然而这个版本又很快被胭脂巷鎏金楼的店小二给否了,说出了版本三:苏小姐一个月之前曾经来过鎏金楼,那时候苏小姐身体还是孱弱,脸色也有些苍白,不过一点也没有分娩不久的样子,而那个孩子明显就是刚出生不久,所以这孩子肯定不是苏小姐本人的,而是她身边那个婢女和苏小姐所爱之人,当然也不是什么世子,而是和当天站在苏将军府门口的墨家五少爷墨欢礼相爱生下的孩子,苏小姐大人大量将孩子收养,可那婢女不肯,于是在苏府门口堵着苏小姐不让她进门,最后急的昏厥过去。 苏朝夕靠着庭院的摇椅晒太阳,苏安辰被府上的奶娘抱进屋里喂食,她也乐得个轻松,悠闲自在的哼着小曲,至于外面传的各种版本都充耳不闻。 若说收养孩子这件事苏朝夕算是先斩后奏了,可无奈家里有个宠惯她的老爷子,况且孩子也不是她生的,其他房室的夫人也不好说什么,最多也就是背地里放几句阴毒的狠话,成不了大事。 小珊从外面回来便看见苏朝夕优哉游哉的哼曲儿晒阳,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她就从小跟着苏朝夕没大没小的,此时更是没有规矩的冲过去:“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躺着,快跟我出门!” “出门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还我清白了!”小珊话说到一半,看见苏朝夕挑眉诧异的看着自己,也发觉自己说的话有歧义,停顿了两秒后又怒气腾腾的说:“我不管,小姐,你知不知道外面把你和苏安辰还有我都传成什么样子了?” 小珊杀气腾腾的将最新的版本转述。 ——苏小姐之所以带着那孩子,并不是因为她大人大量原谅了那婢女和墨五少爷的私情,而是因为此时苏小姐腹中已然有了墨五少爷的另一个孩子,在母性光辉照耀下,苏小姐才爱屋及乌的将孩子带回来。墨五少爷当日和苏将军府的一众女眷在门口就是讨论什么时候将苏小姐娶进门,那婢女不甘心,跪在门口磕头磕的血流不止,最后无力回天的仰天大叫了一声:“还我孩子。”之后就昏了过去,三角恋情依旧纠缠不清。 小珊突突突的将这个版本复述完,然后愤愤不平的看着苏朝夕,义愤填膺的说:“我什么时候跟小姐抢男人了?我什么时候和墨五少爷有染了?我什么时候生孩子了?我什么时候磕头磕的血流不止了?我什么时候仰天大叫还我孩子了?老娘从头到尾清清白白就没生过孩子好不好!” 苏朝夕此时已经笑作一团,深深地为郾城百姓的想象力奉上膝盖。 “小珊,你也别生气了,你要是都这么生气,那位墨五少爷怎么办?岂不是要郁闷死?”苏朝夕笑得肚子痛,捂着肚子挥挥手:“不知者无罪嘛。” 小珊还想说什么,却被老远就跑过来的锦娘堵了回去:“你们别在这里闲扯了,小姐,墨五少爷登门了,怕是来找你的。” 苏朝夕和小珊对视一眼,小珊轻声:“这墨五少爷不会是觉得不爽,来兴师问罪的吧?” 苏朝夕眉眼深深,这墨五少爷据说是墨家一阀最不受宠的庶子,墨家树大根深世代盘踞朝堂,几乎可与当今太皇太后的母族云氏一阀相提并论,所以即使是最不受宠的庶子,相较她们还是高人一等的。 这墨五少爷最近来的倒是频繁。苏朝夕眸光微闪,苏老将军即将退位让贤,墨家也不乏能文善武之士,怕是有人现在就盯上了苏老将军手中的半块虎符军令。不过这人现在来,目的恐怕不是一个。 来不及细想,苏朝夕就瞧见远远的有婢女引路往这边来,她不动声色的说:“锦娘,你去屋里守着,奶娘和安辰一个都不能出来。” 锦娘听了忙进了屋,苏朝夕理了理衣裙,起身浅笑吟吟的迎了上去。 引路婢女一见苏朝夕,忙向旁侧退了下去,露出了后面的正主。 墨五少爷一身九绛金纹墨袍负手而立,三千墨丝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高束,脸上是二十几岁的少年没有的眉目清冷,眸光幽深,右边额头眼角处还有细微的疤痕,他浑身并没有散发凌冽之气,却让苏朝夕觉得他就是把经岁月雕琢世事洗礼进了鞘的宝刀。 “不知墨五少爷大驾光临,所为何事?” “欢礼只是恰好路过,来见见我那没见过面的孩子。”墨欢礼说的平静无奇,就像是讨论今天吃什么一样自然。 苏朝夕似是猜到了他此行所图,并没有意外,而是笑道:“我那孩子能得墨五少爷垂青真是福分不浅,不过今天来的不巧,孩子已经睡下了,若是醒了又少不了一番哭闹,扰了墨少爷就不好了,还是等哪日孩子精神了,朝夕一定带着孩子去府上登门拜访。” “苏小姐这话说得倒是见外,估计如今东洛知道墨某添了孩子一事的可不止郾城,可笑的是人人都知道墨某添子,可我却连是男是女都不清楚,若是被人问起,难免要贻笑大方。”墨欢礼厚着脸皮,始终强调这孩子也有他的一份,这让苏朝夕有点火大,可话说到后面时,她却有些明白了。 孩子是谁的不重要,传言也不是重点,墨欢礼此行的目的,恐怕就是来探看这孩子是男是女的。 郾城一直深陷女婴失踪一案中,此时又平白多了一个孩子,还是在苏将军府,始作俑者一定十分忌惮,竟然让墨欢礼来刺探,看来这女婴失踪背后一定有鬼。 只是墨欢礼这么做一定也是墨家授意的,那个幕后主事到底是谁,能请得动墨家帮忙? 还是说她想多了? 是不是想多了,试试就知道了,苏朝夕眉眼弯弯:“是个女孩。” 墨欢礼点点头,似乎不太在意男女,不以为意的说:“既然今天不方便就算了,改日我再来看她,可是取了名字?” 苏朝夕微愣,这男人不会是想孩子想疯了吧?不过就是因为传言是他的,他还就真当是他的了? “墨少爷,其实这孩子的事你不用太在意,不过是以讹传讹人云亦云罢了,若是墨少爷受了影响也是一时之事,过几天大家就不会记得这件事了。”苏朝夕提醒。 “取了什么名字?”墨欢礼似是没有听懂她的话,又问了一遍。 “苏安辰。”真是败给他了。 墨欢礼颦眉,有些不开心了:“姓苏?不好,我的孩子姓氏怎么能从母?算了,这就当是孩子的乳名了,改日我给他再取个正名。” 这下苏朝夕按耐不住了,也不管什么礼仪礼节了,登时不爽的说:“墨欢礼,我最后说一遍,这孩子是我一个人的,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你要是再借着传言的名义满口胡言随意认亲,休怪我不客气。” 听了她的话墨欢礼没来由的一笑,随即又变的死水般冷淡地说:“这是你说的,若出了事,休来找我。” 墨欢礼走后,小珊疑惑的问:“这墨五少爷果然如传言般阴晴不定,小姐,你说他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苏朝夕淡淡的瞥了一眼他消失的方向,凝眉不语。 忽的一声响彻天地的啼哭从身后响起,锦娘抱着苏安辰匆匆的走出来:“不哭了不哭了,你娘在那儿呢又没跑,哭什么啊。” 苏朝夕闻言冷汗直流,伸手将苏安辰接了过来,刚抱在怀里这孩子就不哭了,睁着一双如玉的眸子抽抽搭搭的看着她,扯着泪痕未干的小嘴就开始笑,小手还从襁褓里伸出来要摸她的脸。 “难怪小姐你要养着他,倒是个讨喜的,不过这孩子也太粘着你了,这将来小姐出嫁了可怎么好。”锦娘欣慰不过两秒,又开始嘀嘀咕咕的瞎操心了。 “小珊,收拾收拾,我们上街去。”看着笑眯眯的苏安辰,苏朝夕没来由的说。 小珊早就习惯了自家小姐跳跃性思维,倒是没有奇怪,不过既然是上街,那有一件事就特别重要。 “小姐,既然都出门了,你可得为我证明清白!” 苏朝夕扯开一个笑脸,露出白花花整齐的牙:“姑娘我就是去破传言的!”新坑挖出,明天同一时间,请多指教o(n_n)o~ 第三章 用儿子赚钱 东洛皇宫内慈庆殿里,身着华服宝钗倚在软榻上的太皇太后怒瞪着下首跪着的一老一少,声音尖细而冰冷:“哀家都派人抓了这么多女婴了,那凤星还没消失吗?” 跪着的大巫司老态龙钟两鬓斑白,颤巍巍的回话:“回太皇太后,凤星并没有受到影响。” “嘭——” 一个玉枕被狠狠地扔在地上,摔出了一道裂缝。太皇太后气的直喘,脸色铁青:“大巫司,哀家不管你怎么做,一定要把凤星压下去!” 大巫司叩首:“太皇太后,凤星现,天易主,乾坤倒置,实乃天意,天意不可违。” 太皇太后抬了抬手,从暗处闪出一个影卫,将大巫司一旁的小男孩抓住,大巫司慌乱的看着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您这是……” “哀家说了,不惜一切代价将凤星压下去,压不下去就找出来。”太皇太后冷眸扫着小男孩:“天意不可违?哀家就是天,整个东洛都是哀家的,区区一个凤星现,就想把哀家多年的成果夺走,想都不要想!大巫司,你要是不听哀家的话,那少巫司的命可就不保了!” 大巫司颤抖的磕了个头:“老臣遵旨。” 太皇太后的手紧紧攥住身上的华裳,咬牙切齿:“敢抢我的东西,也要看有没有命拿!” 整个东洛皇宫都知道,太皇太后这几天低气压,人人做事都小心翼翼,生怕上头一个不高兴,自己脑袋就搬家。 东洛经历几百年风雨,如今龙椅上坐着的是年仅十一岁的洛景帝,先皇生前一直都没有立太子,再加上驾崩的突然,在云氏一阀和南宫一阀的鼎力举荐下,现在的洛景帝朱子云登基,而太皇太后则临危受命垂帘听政。皇宫里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坐龙椅的是朱子云,可真正当政掌权的却是慈云太皇太后。 慈云太皇太后的背后是她的母族云氏一阀,东洛几百年基业,使得朝堂上下逐渐形成了三大门阀。云家,南宫家,还有墨家。 云氏一阀出的女子大多都是皇妃,其中慈云太皇太后算是走的最长久的,可以说云家就是靠着女人上位夺权谋一席之地。 南宫家则是代代为商,米粮生意,油盐生意,布匹生意,甚至于胭脂水粉生意,还有数不尽的酒楼客栈,就连东洛最有名的青楼柳燕楼都是南宫家的。东洛的几乎一半的国库来源都是出自南宫家。不过近几十年来,南宫家已经渐渐地从商变官,开始从政了。 而墨家,则是树大根深,墨家的老祖宗自始祖皇帝时就随旁跟着,到后来官职渐渐升高,地位有所不同。几百年来朝堂上必不可少的就是墨家人,无论是文职还是武职,墨家都一一渗透,就连调兵遣将的虎符墨家都有一半。但墨家立场并不明朗,他们从不单纯的只为了支持谁而支持谁,而是始终支持谁在那张龙椅上,至于龙椅上的是昏君还是明君,是大人还是小孩,他们好似并不在意。 从慈庆殿出来,大巫司面色疲惫,路过望月阁的时候听见几个宫女在那边嘀嘀咕咕的谈论些什么。 “你听说了吗?苏将军的长女这几天抱回家一个婴儿,也不知道是谁的孩子,有不少人传言说是墨五少爷的,听说还是个女孩呢。” “墨五少爷的?怎么可能!可没听说墨五少爷和苏家小姐有什么故事啊,是不是以讹传讹瞎说的啊,以后你可别对别人说了,让谁听去落了话柄可就不好了。” “知道了。” ...... 两个宫女小心的四处张望了下,才若无其事的离开。 大巫司从假山后走了出来,看着宫女们的背影,有些激动的往慈庆殿跑去。 慈庆殿内,太皇太后看着去而复返的大巫司,沉着脸说:“你又有什么事?” “太皇太后,老臣得了个消息说苏将军府上最近新添了个女婴,凤星降临一定不会是寻常人家,所以老臣想着,会不会就是这个女婴呢?” 太皇太后眼光一闪,忽的和颜悦色的说:“很好,你先下去吧。” 大巫司跪在地上,有些迟疑。 “少巫司也会跟你回去,放心好了。”太皇太后微笑道。 等到人都走了之后,太皇太后倚着软榻沉思片刻,冷喝:“将苏将军府上的女婴带出来,哀家要好好见见。” 话落,暗处一个身影晃动,瞬间不见。 再说苏朝夕这边,说好了要去街上破谣言的她却进了鎏金楼后半天不出来,等在外面的小珊急得直跳脚。 鎏金楼二楼上,温升顺着虚掩的窗子看去,摸着下巴兴致盎然的说:“姑娘,你这丫鬟还真有趣,哪天借来玩玩?” “好啊,一个时辰五十金。”苏朝夕把玩着手里的空杯子,笑吟吟的说。 “五十金?你也真敢说。”温升悻悻然的将窗子关上,省的去看那个贵的吓人的丫鬟:“对了,上面有消息了。” 苏朝夕不打断,温升便自顾自的往下说:“那些个女婴虽不知被弄到哪里去了,但有一件事是证据确凿了,这件事和大巫司和太皇太后脱不了干系。大巫司本来每月只去慈庆殿一次即可,可三个月前开始,他便日日都去慈庆殿,据线人回报,那大巫司是夜观天象窥探了天机。” “大巫司也是普通人,能窥探出什么天机。”苏朝夕嗤笑。 “你还别说,这大巫司一天神神叨叨的,保不齐真有什么呢?”温升细长的眼睛微勾,沉声说:“据说这大巫司三个月前发现凤星了。” 苏朝夕把玩杯子的手一滞,没有言语。 “凤星现,天易主,乾坤倒置。这说法从始祖皇帝那里就有了,咱始祖皇帝不就是遇上了凤星后才夺得了宝座?不过距今都几百年了,是真是假也未可知,不过以慈云太皇太后那个心性,恐怕是不会一带而过。” 听着温升的话,苏朝夕虽面色不变,心里却已经波涛汹涌。三个月前,正是惠安大师将她七魄补好的时候。 “姑娘?姑娘?”温升伸出手掌在苏朝夕的眼前晃了晃。 “啊,你刚才说什么了?”苏朝夕这才回神。 “我说姑娘,咱这鎏金楼的雅间一个时辰你知道能赚多少钱吗?”温升没来由的问。 “不知道。”又不是她开的,她怎么知道赚多少,赚来了也不给她。 “十金!十金!一天下来一个雅间赚的钱都够把你那个丫鬟抓过来玩几遍的了,你每次来占着个雅间不说,还愣神,你是故意的吗?” 看着温升一个大男人特小家子气的在那儿算钱,苏朝夕就有一种物以类聚的感觉,他算账那模样跟她有得一拼。 “好了,这次算我不对,你刚才说什么了,再说一遍。” 温升说的口干舌燥,拎起茶壶想倒一杯茶,想了想却又放下了。苏朝夕撇嘴,都不用问,这抠门的一定是怕浪费茶钱。 “我方才说,这郾城说大不大的,你那个小婴儿的估计已经传到太皇太后耳朵里了,你可当心点,小心前脚得子后脚丧子。”温升拉着尖细的声音皮笑肉不笑的诅咒。 苏朝夕将手里的空杯子使劲往他身上一扔:“你才丧子,你们全家都丧子!” 温升手忙脚乱的将杯子稳稳接住,心有余悸的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心提醒,你却恩将仇报!这九莲玲珑杯你知道我找了有多久吗?九个杯子缺一不可,你今天要是把这个摔坏了,我可不会继续好说话了。” 苏朝夕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下次你再说我儿子坏话,我也不会只是扔个杯子这么简单。” 温升莫名的一哆嗦:“那也是你的错,好好地一个男婴,你非说成是女婴,这不是没事找事吗?” 苏朝夕微微一笑,眉目清亮。 温升突然抬头,似是意识到什么:“不对,你这丫头无利不起早,说,这女婴的背后是不是有银子?” 苏朝夕轻佻的拍着他的脸颊,色眯眯的一笑:“乖,等姐姐赚够了钱就带你远走高飞啊。”说完便甩袖走了,留下温升在那里干着急:“喂,你拿你儿子赚钱也是够了啊!你这丫头每次都跟什么财主搭线啊,有时间介绍我认识啊!喂!” 小珊在外面急的面红耳赤的,一看见苏朝夕从鎏金楼里出来了,慌忙中三步并作两步过去,磕磕巴巴的说:“小姐,你快回去,快回去,小公子,小公子不见了!” 苏朝夕瞪大了眼睛,怎么这么快?不好,若真是太皇太后的人,那安辰即使不是女婴也凶多吉少。长吁一口气,她问道:“什么时候不见的?” “没多久,锦娘已经派人去寻了,小姐你说不许打扰我才没进去告诉你的,小姐,现在怎么办啊?会不会真是阎王索命啊?小公子不会就这么......”小珊说着说着就要哭了。 怎么今天一个两个都来咒她儿子?苏朝夕有些不舒服,能在将军府将人偷走,一定不是等闲之辈,已经过去有一会儿了,就算是知道是谁也追不上了啊。她第一次有些无措,这个太皇太后,怎么就这么防不胜防措手不及呢? “以后出了事可别找我。” 苏朝夕猛地想起早先某个冷酷男的话,难道说他早就料到了?靠,早料到了不说?苏朝夕皓腕一甩,袖中飞出一道亮光,锦绣马车的缰绳登时断了,一个箭步飞身上马,苏朝夕连一句话都未给小珊留下就疾驰而去。多多支持点评收藏推荐啊亲们o(n_n)o~,这就是我最大的动力啦 第四章 还我儿子 墨府宅大幽深,墨欢礼坐在练武台的下面看着台上拳脚相斗的两兄弟,时不时悠闲的品茗,画风完全不在一处。 “墨欢礼,墨欢礼呢?”一阵惊天动地的叫嚷惊得一旁树上的老鸹一只两只呼哒哒的飞走。 只见一个穿着湖绿衣裳的女子不顾阻拦飞跃到练武台上对着墨欢礼横眉冷竖,面色不善的说:“可算找到你了,你跟我聊聊。” 台上比武的两兄弟一见她这架势像是来砸场子似的,当即相视一眼,同时对着她的肋骨就是一拳。 嘎嘣—— 电光火石之间,苏朝夕双手一抬腰身微闪,一边一个死死钳住那两兄弟的拳头,手劲之大用力之狠毫不留情,她瞟了一眼两兄弟,不耐烦的说:“本姑娘今天没有时间跟你们瞎扯,闪一边玩去。”说完手一甩,两兄弟就被甩在了地上。 墨欢礼眸光微闪,这两兄弟的胳膊怕是已经脱臼了。 苏朝夕跳下练武台眉眼带煞,冷眼看着墨欢礼:“我有事跟你说。” 墨欢礼随意的放下茶盏,起身不急不缓的向一处走去。苏朝夕却瞥了一眼那两兄弟,有些迟疑。墨欢礼回头发现她还站在原地,语气清冷:“你又没事说了?” “有!”苏朝夕急忙跑了过去,生怕他后悔一样。 沿着踏道又上了回廊七转八转也走不到地方,苏朝夕突然停住脚步:“墨欢礼,你是在拖延时间吗?” “这是何意?”墨欢礼一脸不解。 “你少装,我儿子被人抓走了,就算没有你的份,你也是知情者,少跟我这儿装无辜,我儿子要是掉了一根汗毛,我跟你没完。” 墨欢礼唇角轻扬:“你儿子?那不是个女儿吗?” 苏朝夕愣了愣,随后看着他脸上渐渐浮现的笑意,不觉惊觉:“你根本就是知道那不是女儿是不是!”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墨欢礼笑问。 苏朝夕这辈子最讨厌的事中,最最讨厌的就是说话含糊不清的人,之前初见惠安大师时他说话就是这样,模棱两可让你看不懂他的心思,如今墨欢礼也是这样,苏朝夕理智开始一点点溜走。 “墨欢礼,你要说就说,不说算了,我儿子我自己救。”苏朝夕气的转身就走,却被他抓住了手腕。 “之前是你自己说儿子与我无关的,如今你又要我来救人,我能捞到什么好处?”墨欢礼对上苏朝夕愤懑的双眸,轻声问。 苏朝夕晃了晃神,这墨欢礼到底什么意思?这是要救还是不要救啊? 手腕上他薄凉的指尖触碰着她温软的皮肤,皓齿蛾眉间染上丝丝柔光,墨欢礼微微一笑:“你不是要见儿子吗?跟我来。” 任凭墨欢礼牵着她的手,苏朝夕有些恍惚,又有些心猿意马,这人前一秒还冷冷清清的,怎么下一秒又这么温柔带笑的呢?果然,墨五少爷阴晴不定的传言所言非虚。 不过当看见苏安辰笑眯眯的躺在软榻上时,苏朝夕就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只要她儿子平安就好。 可是,苏朝夕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苏安辰本来是除了睡觉吃奶之外一旦看不见苏朝夕就会嚎啕大哭,可现在竟然笑呵呵的,一点都没哭,这是怎么回事? 墨欢礼将他轻轻抱起,温柔笑道:“若等你这个娘警觉,儿子早就被人带走了,还好影歌提前一步将他带了过来。” 苏安辰依偎在墨欢礼的怀里咯咯的笑了,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一直盯着他,显然很喜欢他抱着。 苏朝夕有一种被儿子背叛了的感觉。 她一把将苏安辰抱过来:“既然如此就多谢墨五少爷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娘俩也该回去了,告辞不送。” 墨欢礼看着苏朝夕警惕的将儿子抱走,也没阻拦,眼见她消失在路尽头后才瞥了一眼暗处:“影歌。” 灰衣少年从暗处走了出来,面无表情,浑身上下都是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情绪:“爷。” “从现在开始,你不用跟着我了。”墨欢礼坐在刚才苏安辰躺着的软榻上,淡淡的说:“你要时刻跟着小公子,有什么情况随时汇报。” 影歌俯身行了个礼,随即闪身消失。 回苏府的路上,苏朝夕越想越不对,她怎么也不相信苏安辰是被墨欢礼出于保护的意图带到墨府的,之前安辰的起居都十分小心,他根本不可能知道安辰的性别,唯一的解释就是他怀疑了,他怀疑安辰是男孩,所以才将安辰带走,然后再做个顺水人情还给她。 今天若是安辰真是女孩,是不是她就见不到孩子了。 苏朝夕瞪了一眼怀里已经睡着的儿子,没好气的说:“你知道人家是什么人啊,你就冲他笑,真是没心肝。” 浅笑过后,眸底渐渐染上一抹黑色。 鎏金楼外小珊守着个没马的车被温升堵着,心里特不爽:“死瘟神,别烦我。” 显然温升不是第一次被小珊这样对待了,不以为意的说:“别这样,小珊啊,你家小姐急匆匆的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儿子丢了?” 小珊小嘴微张面露惊讶,虽没说话,可也让温升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温升细长的眼睛里冒着精光,幸灾乐祸的说:“真是风水轮流转,苏朝夕也有栽了的时候,让她见钱眼开,让她接不该接的生意,让她不告诉我背后的秘密财主是谁,得现世报了吧!哈哈哈哈哈.....啊——” 温升正笑得开怀,脚背猛地被小珊狠狠的踩了一脚,温升疼的大叫着跳起来捂住脚,一只手颤抖的指着小珊,想说话又说不出来。 “活该,让你说小姐的坏话!知道什么叫现世报了吧?这就是!哼。”小珊甩了甩衣袖,扬长而去。 真是有什么主子有什么下人,温升衰衰的一瘸一拐着走进鎏金楼,刚进门有个下人就跑过来说:“主子,来客了。” 温升面上一乐,脚背也不疼了,腿脚利索的蹭蹭蹭上了楼。三楼拐角的雅间门口守着一个灰衣劲装少年,他一见温升便恭顺俯身:“爷已经候着了。” 掀开挡在门里的珠帘,温升看见来人,笑得要多古怪就多古怪:“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你们今天是约好的吧,一个两个都来找我玩。” “叨扰了。”来人手指若无其事的在桌上的一套杯盏中留恋,随后拿起藏在里面的一个杯子说:“想不到温老板连九莲玲珑杯都能弄到手。” 温升满头黑线,今天不仅来的人都不是善茬,而且还都喜欢摆弄他的宝贝,怪不得是冤家。温升两步并做一步上前将杯子夺了回来,宝贝的捂在怀里:“够了啊你们,锦瑟喜欢干的事你怎么都喜欢干,活该你们俩抢生意。我说,我该给你们的消息我都给了,半点私藏都没有,你们就放过我吧,好不好?” “锦瑟付你的钱我出双倍。”来人手指轻敲桌面,言语引诱。 “真没有了......” “三倍。” “你们怎么都不信我呢?没有了就是没有了。” “五倍。” “你出几倍都没有。” “十倍。” “噗——”温升一口茶水憋在嘴边,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最后还是抠抠的咽了下去,诧异的看着来人:“我说,你知道锦瑟出多少钱买线索吗?你这么跟她对着干抢生意,岫玉,晚上走夜路可小心点吧。” “说吧。” “说好了,我可是出于业界良心才贡献的,可不是图你那点钱。”温升清了清嗓子,轻声说:“太皇太后已经派了密信捎到南宫家了,估计这次两大门阀要动手了,北边一直都不太平你知道吧?南宫家这么长时间表面上一直没什么动作,其实早就暗度陈仓跟太皇太后母族联手,就等着一个信号了。而这个信号,估计就是洛景帝暴毙。” 温升舔了舔嘴唇继续说:“洛景帝已经一个多月都没有参与早朝了,太皇太后对外宣称是皇帝年幼体力不支,其实洛景帝早就已经病入膏肓。那么小的一个孩子,那里经得起太皇太后日日让他服下带有毒药的饭菜呢?哎。” “这不是我要的消息,我要的是关于女婴失踪。” “我知道我知道,你出了那么多钱,我怎么着也意思意思附赠你点儿。”温升笑呵呵地说:“再说,皇帝一死,没了龙运,凤星自然起不了什么波浪,况且太皇太后还想自己当皇帝呢,凤星就更没什么用了。不过看她那架势似乎以为凤星是个刚降世的孩子,真是人老了脑子跟不上了,自古以来凤星降世时可都不是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就显现的。不过据我所知,女婴失踪不只是太皇太后一伙人干的,还有另一伙人浑水摸鱼,我从上面得到的情报是北边的人干的,不过我怀疑是南边。” “我知道了,多谢。”岫玉起身就要走,被温升伸手拦住。 “女婴背后还真有银子啊,锦瑟是,你也是,明明很明显就是太皇太后做的,可你们却还是到我这里问,看来另有隐情,银子不少财主不小。”温升两眼放光:“到底是哪个势力,你跟我说说呗。” “告辞。” “墨欢礼!你不带这样的!”温升发现自己一个情急叫出了名字,慌忙捂住嘴巴,闷闷的说:“岫玉,我错了,下次不敢了。” 第五章 论谁更有钱 苏朝夕回府不久,就有下人送来一封书信,信封上什么都没写,她疑惑的将信拆开,看见上面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儿子的名字取好了,墨安瑾。” 墨欢礼你个不要脸的,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取名字了?还姓墨,你tm想死吧?苏朝夕忍住掀桌的冲动,将信直接烧了。 烧了信她还不解气,今天这些事一件两件的都这么糟心,真是太不爽了。苏朝夕起身大踏步的走出房门,不行,不能只有她一个人不爽,太不公平了。 盖大楼今天心情特别好,收了几方债主的债款,还洗劫了人家,这种操纵别人生杀大权的感觉真是美妙,干活他都禁不住要傻笑了。不过这种美妙感也只维持到苏朝夕杀来的那一刻。 盖大楼也是个矫情的妙人,一见苏朝夕来了,连忙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心中默念“我只是个守门的,我只是个守门的”一百遍。 “盖大楼,你家主子呢?”苏朝夕冷倪。 “里面。”我只是个守门的啊,守门的。 看着苏朝夕径直进了门,盖大楼顿时腰板挺立,啊咧,竟然有效? 谁知刚想完,苏朝夕又绕了回来,笑眯眯的贴近他,乌珠顾盼气似幽蓝:“盖大楼,你娶媳妇了吗?” 一张巴掌大的清秀小脸突然贴过来,盖大楼心跳有点加快:“没,没呢......” “啊,真可惜,你也老大不小了,就连我都有儿子了,你还没媳妇呢,人和人果然是比不得的。”苏朝夕遗憾的摇摇头,大摇大摆的进了门。 盖大楼的心情一下就不美丽了,就知道她没这么好心会慰问自己。 从早上开始孙嗣黎的眼皮子就一直跳个不停,吃饭也不香了,美人也不美了,就连银子都变少了,而且没多大一会儿手下人就跑过来说有人对锦瑟的孩子图谋不轨,于是他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不爽了。 这哪是不爽,这根本就是灾难来临的前兆好不好?掀桌! “主子,锦瑟来了。”底下的侍仆刚说完,一个浅翠衣裳的少女浅笑盈盈的走了进来,孙嗣黎往椅子后面缩了缩。 “行了,别一副看见本姑娘有多害怕的样子,我又不是妖怪,你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杀人的时候都不眨眼,现在这副瑟缩的样子装来给谁看?”少女即苏朝夕,单脚抬起踩在一旁的椅子上,一副流氓的架势。 “锦瑟......” 苏朝夕颦眉,阙楼哪里都好,银子来得快,还没有后顾之忧,就是这匿名的规矩不怎么样。凡是来这里拿钱办事的,都有一个阙楼特定的名称,她的是锦瑟,虽然不难听但也不怎么地,最近冒出了一个岫玉,总是跟她抢生意,而且每次都先她一步,这让苏朝夕非常不爽,想到这里,她皮笑肉不笑的说:“不如你告诉我谁是岫玉,我就不再打扰你了,怎么样?” 那就会有另一个瘟神来打扰他了,孙嗣黎起身走下来,满心满眼的抱歉:“你家儿子的事我真是疏忽了,我叫了盖大楼去暗中保护,可那家伙背着我去讨债,你也知道,有钱能使磨推鬼,更何况那个成天仗势欺人图财害命的家伙。” 扯淡,盖大楼没你的默许会干活?苏朝夕翻了个白眼,这借口一点也不假。 看出了苏朝夕的鄙夷,孙嗣黎小心翼翼的转移话题:“你家儿子该办宴席了吧?算算也快满月了啊,怎么着不弄个满月酒什么的。” “是啊,办个满月酒,然后鱼龙混杂的又会有人再把我儿子偷走,真是好主意,你一点也不傻。”苏朝夕一撑桌子就坐了上去:“不如我们直接跳过转移话题的程序直接进入正题怎么样?你要查的根本不是太皇太后一伙对不对?” 孙嗣黎看着少女前一刻还怒气冲天后一秒就义正言辞的样子,还真是女人心海底针,越来越不懂了。 “你说什么?我听不太懂。” “行了,少装!”苏朝夕瞥了他一眼:“之前我去找温升,他的消息都是显而易见的,太皇太后为了破凤星的传言抓走了所有女婴这事简直简单的不能再简单,有什么好查的?但是,她并不是抓走了全部女婴对不对?” 孙嗣黎微微一笑:“你问我干什么?我掏钱,你才是办事的人。” “非常好。”苏朝夕从桌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一句话,这事我只要我接,你最好不要告诉我你同时又找了别人。” 额(⊙o⊙)…孙嗣黎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说话的好。 “看来不是啊,让我猜猜,你找的人里不会有我的那个对手,就是不要脸的总跟我抢钱的那个什么狗屁岫玉吧?” 额(⊙o⊙)…孙嗣黎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依旧沉默。 看来是了,苏朝夕眯着眼睛:“孙嗣黎,咱打开天窗说亮话,这件事我若是先办成了,酬金三倍。” 额(⊙o⊙)…孙嗣黎继续当鸵鸟。 “恩,就这么定了,那个什么破岫玉休想跟我抢钱。”苏朝夕也不在意对方应没应,甩甩袖子就要走。 “锦瑟啊......”孙嗣黎突然开口:“过两天就是太皇太后寿辰了,你们家老将军带不带上你啊?你......”带不带上你儿子啊?虽然很想问,但还是身家性命比较重要。 苏朝夕脚步一顿,但也没当回事,摆了摆手:“我走啦,别想我。” 回到苏府,刚进了门苏朝夕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珊一把拽到门后躲着,一边躲小珊还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深怕被发现的样子。 “你这是怎么了?见鬼啦?”苏朝夕有些诧异。 “小姐你可算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宫里派了中书侍郎来,还带着太皇太后口谕,说是要带你和孩子进宫呢。” 这太皇太后,暗的不来改来明的了?苏朝夕挑眉,无所谓的说:“中书侍郎人呢?” “老太爷挡着呢,估计撑不了多久,我觉得现在你还是躲起来吧?听说那太皇太后可吓人了!咱可不能去。” “那怎么行,这种事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既然人都已经来了,总不好拂了太皇太后的面子。”苏朝夕拍了拍小珊的手,安慰道:“不会有事的,就是见见面嘛,你去锦娘那里把安辰带过来。” 正厅,中书侍郎不疾不徐的端起白瓷羽盏一副要喝不喝的样子,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薄唇微抿,似笑非笑。 苏家老太爷坐在上首倒是有些摸不透太皇太后的心思,要说这太皇太后此番用意只是请朝夕去拜访请安,那也用不着派了中书侍郎这号人物来传话,既然派来了,那这用意可就值得揣摩了,毕竟这位中书侍郎的风头太劲,杀猪焉用宰牛刀? 不过说到这位中书侍郎,好像才二十岁吧?身后家族无权无势竟也能靠一己之力跻身朝堂,倒也难得。 “老爷子,来了客人怎么也不派个人出去寻寻我知会我一声?白白浪费了侍郎大人的时间。” 苏朝夕大方的走进来,手里还抱着个孩子,浅笑着向中书侍郎微微行礼:“早就听说中书侍郎是位英年才俊,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小珊躲在外面偷偷瞧了一眼,看见自家小姐这般做作,不禁鄙夷,却又想起之前小姐悄悄吩咐的话,便匆匆的去了。 苏老太爷倒是不觉得有什么不妥,毕竟是场面话大家都会说,当即笑了笑:“夕儿,中书侍郎候了你多时了,若是无事......” “倒也不急。”中书侍郎温软如玉的素手轻轻将杯子放下,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定定的盯着苏朝夕,像是一条凉腻的蛇盘踞在她身上,声音尖腻而细长:“姑娘若是还有心做些事情,本官倒也能抽出时间应付。” 苏朝夕被他看的头皮发麻,这男人白生了一副好皮囊,说话却跟个太监总管似的,不会是断袖之类的吧?难道一年上位靠的不是品势才学而是裙带关系?被自己没来由的胡思乱想寒了寒,她佯装镇定的说:“该办的事都办完了,天色不早了,就现在启程吧。” 中书侍郎缓缓起身,拂了拂衣袖上的褶皱,向苏老太爷行了个礼,便话也没说的出去了。苏朝夕甩了甩身上的鸡皮疙瘩,乖乖的跟了过去。 按理来说,这般年纪的中书侍郎出门怎么着也来匹好马坐在上面威风自在,可这位大人貌似更喜欢坐车,苏朝夕脚一踏上这偌大的红木马车便感觉不对劲,余光一扫惊觉这马车竟是通身都用红玉梧桐做的,顿时甚感败家,红玉梧桐可是稀有物种,千金难买一木,这人竟然造了一辆这么大的马车,还真是行走的土豪,生怕别人不知道。 苏朝夕内心震惊了一下后又回神,她又不是没有钱,一掷千金这种事有多少家财都早晚要败光,还是抠门能得万家财。 “姑娘名唤?” 苏朝夕一愣,后知后觉这位大人官居朝堂时日不多,不知道别人家姑娘的闺名倒也不是什么奇怪事,便随意道:“苏朝夕,苏是锦绣流苏的苏,朝是璀璨朝阳的朝,夕是今夕何夕的夕。” 中书侍郎点点头,似是特意记住了一下,然后抬眸,眸光迤逦的看着她说:“在下丁公藤,丁是人丁兴旺的丁,公是蒲公英的公,藤是常春藤的藤。” 第六章 儿子神马的没有八卦重要 一直到下车,苏朝夕也没想明白这中书侍郎为何要特意报上自己的名字,她又不是不知道,难道说这大人是没话找话说?倒也有可能,毕竟他说完名字之后就再没说话,只是在刚才分开走的时候高深莫测的看了她两眼,真是个怪人。 跟着引路宫女沿着踏道七拐八拐的走了半天,终于到了太皇太后召见的地方,凤仪亭。 凤仪亭落在宫里最大的自然湖上,湖畔种满了牡丹,亭子全部用大理石建造,顶部用的重檐歇山显得高贵得体,亭中用青绿叠晕彩画间装,古朴大气。 此时的亭中除了太皇太后,竟还坐了几位妃子,苏朝夕余光一扫,没有一个认识人,顿时有些心里没底。 “说曹操曹操到,刚才哀家还提到你,快过来坐。”太皇太后慈眉善目的笑道,吩咐旁边人搬来软椅:“年纪轻轻的抱着孩子坐在寻常地方免不了难受,这软椅还是哀家当年用过的,本以为以后用不上了,没想到今日还能见见光,快来坐吧。” 太皇太后面上倒是挺随和,心里是不是黑的就说不准了,不过不坐白不坐,苏朝夕回了个礼谢了声便坦然的坐下了。 “早就听闻苏家平白添了个孩子,臣妾还不信,今日一见,还真是臣妾孤陋寡闻了,不知这孩子苏小姐是如何得来?”在宫里,孩子可是奢侈品,妆容精致的刘妃目光殷切的看着苏朝夕...手里的孩子,当今皇上不过是个孩子,自然不能开枝散叶,她这个妃子也是挂名,有名无实,如今见到别人手里有自己可能一直都不会得到的孩子,不禁有些羡慕还有些嫉妒。 “朝夕自是生不了,这孩子是一位故人留下的遗子,我只是尽到责任代为照料。”苏朝夕看了一眼这位刘妃,倒也没有隐瞒。 刘妃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倒是一旁年岁尚浅的姑娘开口:“近日里郾城到处都是苏姑娘和孩子的谣言,大家都说这孩子是墨家五少爷的,臣妾还当真了,原来竟不是吗?” 这般嘲讽又带着欢快的语气是什么鬼?这位二八年华的姑娘,你是不是暗恋墨家五少爷啊?咱俩要不聊聊?苏朝夕心里暗想,估计十有八九错不了。 太皇太后眸光一闪,接话:“哀家倒也许久没有见到新生儿了,快抱过来给哀家看看,可是取了名字?” 苏朝夕起身,刚想回话,便听见亭外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回太皇太后,这孩子名唤墨安瑾。” 靠之!苏朝夕转身,果不其然看见墨欢礼和中书侍郎款款而来。 “墨安瑾?”太皇太后本来打算伸出的手又不着痕迹的收了回去,看着刚才那个年轻妃子笑说:“看来这谣言也不是不能尽信啊。” 年轻妃子似是对这个孩子竟然真的和墨欢礼有关的情况难以相信,仰头娇喝:“墨五少爷,你怎么和这孩子扯上关系了?” 看来还真有一腿?苏朝夕本来还有些不爽的心情一下子顺畅了不少,安分的坐了回去,看戏。这妃子年纪轻轻跟了一个什么都还不能做的皇帝,自然忘不了旧爱,看这样子说不定这墨五少爷和这妃子之间有段缠绵悱恻的故事也未可知。 墨欢礼侧目,看见某姑娘悠哉悠哉的坐在一旁,曲眉丰颊间笑意盈盈,便知道她不是在想什么正经事,不过也没理她,淡淡的说:“许是这孩子与我有缘,一见如故,便能帮衬的也就帮衬着点,更何况,苏小姐对于取名之道知之甚少,我也就代为效劳了。” “原来是这样。”太皇太后微笑着点点头,“中书侍郎怎会和墨少爷一同前来?” “偶遇。”丁公藤捡了处偏僻宽敞的坐席坐下,状似无意的说:“苏姑娘这儿子生的倒是十分可爱,娇俏可人不似男子,倒有些男生女相。” “才没多大的孩子哪能看出相貌,中书侍郎真是说笑了。”苏朝夕瞥了他一眼。 丁公藤似是很满意,一双桃花眼斜睨,看向别处,高高衣领下肤若凝脂的脖子因为他这一偏头露出了点点红斑,那力道颜色,估计是个占有欲极强的人留下的,虽已经有些细微淡了,但还是很扎眼,只是一瞬,他又回过了头,不知在想什么。 苏朝夕眉梢微挑,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难不成她猜对了?这中书侍郎是靠那种关系上位?可刚才在车上还没有啊,难道是路上遇见,然后......哇喔,哪天可要让盖大楼好好查查。 这一个晃神,她没发现这位中书侍郎言语中流露的重要信息。 “原来是个男孩。”太皇太后靠着椅子,松了口气:“那为何之前传言是女孩?” “只是苏姑娘跟在下开了个玩笑罢了。”墨欢礼接道。 “男孩好,还能开枝散叶,最近这郾城里也不太平,丢了不少女婴,哀家派了许多人也没人查出个所以然来。”太皇太后叹息着,目光在墨欢礼身上流连了一会儿,微笑着说:“听闻墨少爷广结朋友,江湖上的事一定比哀家那帮人强,不如女婴失踪一案你来查,怎么样?” 太皇太后这个老油条,哪只眼睛看见墨欢礼广结朋友了?自从她见过他之后,就没见他有什么朋友,这黑锅背的,真窝囊。 “欢礼定当竭尽所能。”墨欢礼拱了拱手。 “那就这样吧,哀家也乏了,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太皇太后带着几个妃子心情舒畅的离开了,也难怪,心里的郁结和身上的黑锅都解决了,心情不好才怪。苏朝夕也起身准备离开,却发现那位年轻妃子并没有跟太皇太后同行,而是留了下来,那哀怨的小眼神儿,她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墨欢礼对她始乱终弃了。 “欢礼......” 这一声,不可谓叫的不缠绵,不可谓叫的不心酸,不可谓叫的不留情,啧啧啧,苏朝夕决定晚走一会儿,留下来看个戏。却不料手腕被人握住,她惊异的抬头,发现丁公藤似笑非笑的说:“苏姑娘,该回去了。” 靠,老娘连戏折子都拿到手里了,你却说演不了了?坑谁呢!可无奈抱着孩子挣脱不开,苏朝夕气鼓鼓的就被拽走了。 一时间,凤仪亭里只有年轻妃子和墨欢礼两人。 墨欢礼凝眉,有些不悦的看着苏朝夕被人拉走,年轻妃子发现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顿时有些生气:“欢礼,你怎么了?” “周影,你我已无关系,多说无益。”墨欢礼看了她一眼,叹息了一声,转身便走。 “不,欢礼,你别走!”周影从身后一把将墨欢礼抱住,梨花带雨:“自从嫁到皇宫里,我没有一日不思念你,今日总算看见你,我不会放你走的!” 墨欢礼定在原地,一动不动,剑眉微沉,不知在想什么。 “欢礼,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气我当初为了进宫而抛弃了你,可我知道错了,这么久了,我一直在反思,我从没有一刻不后悔,现在的皇上什么都不能给我,这个妃位也是有名无实,欢礼,若你肯带我走,我一定不会再辜负你!”周影带着哭腔的声音柔柔弱弱的说。 墨欢礼低头看了一眼腰上的玉手,喟叹一声:“周影,我们还是各自珍重吧。” 说罢,便毫不留情的就要离开。 周影一颤,登时伸手拉住了他,轻声说:“我绝对不会放手的。” “这样真的好吗?你儿子好像饿了。”凤仪亭不远处的林木石山后,丁公藤伸出素手摸了摸苏安辰,对方却将他的手指含在了嘴里,笑眯眯的看着他。 “你别说话,正是关键时刻,我儿子不会这个时候掉链子的。”苏朝夕眯着眼睛顺着石山的缝隙看向凤仪亭里粉红粉红的八卦,一脸兴奋。 不会掉链子吗?丁公藤看着苏安辰,好像的确是,这孩子一看就是饿了,却还老老实实的依偎在娘亲怀里笑眯眯的,只是这嘴一直含着他的手指,看着怪可怜的。 “你就不怕你儿子饿坏了?”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不是你带我来这里看八卦的吗?”苏朝夕不耐烦的看着他:“现在是八卦重要,儿子一顿不吃饿不死。” 果然不是亲生的。丁公藤不再说话,而是看着凤仪亭里的两人若有所思。 “这周影和墨欢礼到底什么关系啊?大庭广众的就敢搂搂抱抱的,哎呀,现在还亲上了!难不成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却被皇帝拆散?不对啊,现在的小皇帝也拆散不了谁吧?” “你这么想知道,不如自己去问。”丁公藤尖腻的声音带着丝丝冰凉。 “哦?你这意思是,我想知道什么都要去问当事人?不能从旁人处得知?”苏朝夕突然不看那边了,转而亮晶晶的看着丁公藤。 丁公藤邪魅一笑,微挑的桃花眼盯着她,瞬间那种似乎被凉腻的蛇缠住的感觉又回到她身上了,苏朝夕觉得自己鸡皮疙瘩又起来了。 “苏姑娘想从本官这里知道些什么呢?” 这种带有引诱意味的语调让苏朝夕戒心大起,她干笑了两声:“没什么,我先走了啊,再晚就出不去了。” 丁公藤眯着眼睛紧盯着她逐渐消失的背影,素手抬起拨开高高的衣领摸了摸白皙的脖子,又看了看被苏安辰吮吸过的手指,突然笑得阴沉。 第七章 各种情况都能看见 皇宫这种地方自古以来就是个神奇的所在,在这里,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遇不到。 没了引路宫女,苏朝夕只能凭借着微弱的记忆在宫里乱窜,苏安辰似乎真是饿了,都开始吮吸自己的手指了,不过两个眼睛依旧亮晶晶的看着四周没有哭闹,这让她有些安慰,这孩子还是很明事理的嘛。 七拐八拐走的晕晕乎乎的时候,苏朝夕决定找个地方歇歇。 “听说了吗?太皇太后有意将和硕公主指给远征大将军。” “远征大将军?南宫家的那位?那位不是喜欢......怎么会同意娶公主的?” “哎呀,这不是明摆着太皇太后想和南宫家亲近吗?就是可怜了将军的心上人,这么多年等不到将军,好容易等到了却还是这样的消息。” “谁说不是呢,哎......” 两个长舌的宫女小心翼翼的探了探四周,轻手轻脚的一边议论一边离开了,殊不知对话全被一旁假山后面坐着歇着的苏朝夕听了去。 不过苏朝夕对这点八卦不以为意,她现在满脑子都是中书侍郎是断袖这一大事,别人家的小情小爱的此时已经入不了她的法眼了。 “你还打算在这里坐多久?” 苏朝夕被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然后脖子华丽丽的扭了。 “墨欢礼,你能不能别有事没事的跑出来吓人!”懊恼的揉着脖子,苏朝夕起身不开森的说:“你不是跟你的小情人幽会呢吗?还有时间出来瞎溜达?” 墨欢礼眉毛都拧到一起了,阴沉着脸说:“先跟我出去。” 苏朝夕望了望天,也到时候了,于是乖乖的跟在后面。墨欢礼现在气压太低,难道说刚才幽会被发现了?不太可能啊,不然宫里也不能这么平静。诶,刚才那两个宫女说的远征大将军,难不成是南宫易?南宫易要娶和硕公主了?又是两大门阀接亲了。苏朝夕后知后觉的发现了问题,于是开始唉声叹气。 “嘭——” 娇俏的鼻子撞上了宽广的后背。 苏朝夕面色不善的抬头:“好好的走你的道,停下来干什么!” “我与她已无关系。”墨欢礼低沉着嗓音说。 “啊?”苏朝夕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墨欢礼垂眸,对上她晶亮的眸子,突地眸光一黑,脸更臭了,冷气十足的抬腿就走,半点也没有等她的意思,苏朝夕抱着孩子一路小跑也没追上,只得在后面大叫:“干什么啊,莫名其妙。” 却见他脚步连停都不停,不一会就消失在路尽头。 这下子,又只剩下她和孩子了。 沿着方才他走的路,苏朝夕一面咒骂墨欢礼阴晴不定,一面左顾右盼希望找到个领路宫女什么的,可奇怪的就是这一路都没有见到宫人,苏朝夕停住脚步,对前方的路有些迟疑。 墨欢礼从来就没表示是她这边阵营的,如今将她引到这条路上难免有别的目的,走还是不走,倒成了问题。 权衡之下,苏朝夕倔强的走了另一边。 沁心园里一处幽径,丁公藤随意的倚着一旁的石柱,闲淡的看着对面的男子,那双桃花眼似乎永远在笑,又似乎只是错觉。 “这么晚了叫我来,还有什么事?”他低头理了理褶皱的衣袖,尖细的声音听着特别不舒服。 “你生气了?”对面的男子凝眉,有些慌乱的走过去,将他的下巴捏住抬起,逼迫着他看着自己:“丁公藤,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丁公藤轻声说:“你能忘了我?” 男子一愣,松开了他的下巴,高傲的说:“你这种人多得是,本王才不会在意。” “是吗?”丁公藤嗤笑,盯着他的双眼,沉默了许久,最后黯然淡笑:“我知道了,我会忘了的。” 说罢便扭头就走,男子微愣,看着他宽大的衣摆像是坠落的蝴蝶振翅一般绝望的离开,突地心中一疼,冲过去将他拽住:“你敢忘一个试试!” 苏朝夕躲在一边觉得不大妙了,于是连忙捂住苏安辰的耳朵眼睛,蹑手蹑脚的窜出来,苏朝夕飞也似的逃跑了。 石柱那边丁公藤余光扫见不远处一个浅素衣摆一闪而过,眼底闪过一丝冰寒的笑意。 苏朝夕怎么也料不到在这皇宫里竟然遍地有奸/情,还这么明目张胆,太可怕了,在这破地方教坏她儿子之前,得赶紧离开,可是,要往哪边走啊?长叹一声,苏朝夕郁闷的站在原地,看着前方的分岔路口。 “不是让你跟我走,你跟到哪里去了?” 古板又冷冰冰的声音只属于一个人,苏朝夕不耐的回头,瞪着墨欢礼:“还不是你自己抽风了似的使劲往前窜,我哪能跟得上!谁让你不等我!” 墨欢礼皱着眉头,也是一脸不耐烦,两个人互相瞪了对方半天,最后他认命般叹息了一声,拉住她的手,语气变得柔和:“若是没等你,就不会站在这里了,走吧。” 苏朝夕被他拉着手一步步的跟在后面,看着他的宽肩窄腰遐想非非,这人这么阴晴不定的,难道是因为被那个周影抛弃了的缘故?内心受到了创伤?本来在家中就是庶子,情场失意家庭不顺,难怪心里畸形了,啧啧啧。 墨欢礼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又恢复冷冰冰了:“你不要在后面想些有的没的!” 啊咧,他肿么知道的?苏朝夕怯怯的缩了缩脖子。 ——三天后—— 苏朝夕一大清早就被锦娘给弄醒了,这种事锦娘早就做的得心应手,飞也似的给她套上了衣裙,一边穿还一边夸:“咱姑娘这身材就是好,什么衣服穿着都好看,这中书侍郎把衣裙送来的时候我这婆子还心想着姑娘穿这衣服会不会好看,没想到倒是婆子我多心了,中书侍郎眼光真是独到。” 本来还半梦半醒的苏朝夕一下子就精神了,一把抓住锦娘忙叨的手惊问:“你说这衣裙是谁送的?” “中书侍郎啊。”锦娘觉得并无不妥,开心的笑道:“姑娘,这红粉衣裙还真是漂亮,听送衣服的小厮说这衣服是什么锦绣流云裙,是绣阁刚出的款式,果然好看,小姐,你觉得怎么样?小姐?” 苏朝夕脑袋都炸了,这个丁公藤跟她非亲非故,平白送了一套这么出彩夺目的裙子,是想让她在寿宴上出头,给别人当炮灰吗? “我不穿,赶紧给我脱下来。”苏朝夕扯着衣襟就要脱,锦娘连忙制止:“小姑奶奶啊,今儿可是大日子,老太爷都要打扮打扮的,你这大闺女总不能穿的和平时一样啊,这样不合适,再说了,之前墨家送来的那套裙子你不说也不穿吗?那你......” “就穿那件吧!”苏朝夕连忙打断了锦娘的抱怨,反正打死她都不穿这件衣服,那个像蛇一样的丁公藤居心叵测,她才不要着了他的道。 出门时苏老太爷都已经等在马车里了,苏朝夕撩着裙摆上车,车身一晃,她慢悠悠的坐了进去,有些不开心:“老太爷啊,咱这马车可得换换了,现在旧的不走路都不稳当了。”想那丁公藤,靠裙带关系上位完全不心疼钱的用那**车,再看看她勤勤恳恳劳碌了大半辈子的老太爷坐这种旧马车,顿时心情不爽到了极点。 “马车又怎么惹到你了?我觉着挺好的,有什么好换的,倒是你,到了皇宫你可别这么拉着脸,太皇太后看见少不了要生气。”苏老太爷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苏朝夕撇撇嘴,她进宫可不是去讨那个老太婆欢心的,挑起帘子看着外面人声鼎沸车水马龙,朝阳璀璨晃进了她的眸,映出了一片寒霜。 巳时到了宫门,太和门内外聚集着王公诸侯,文武各官则集在午门,丹陛上张黄幔,陈金器其下,卤薄后张青幔,设诸席。大理寺卿在前引百官入,大学士则在侧引外藩王公入。 苏朝夕见这阵势一点也不照别的宴会差,不禁腹诽,这太皇太后之前还扬言说寿宴一切从简,这就是从简了?当别人都是瞎的吗?幸好没带儿子来,不然这人挤人的大阵仗,一天下来她儿子估计就成肉饼了。 “苏姑娘这身衣裳清丽脱俗,不知是哪儿买的?”人流涌动,难免会遇上别家千金,苏朝夕看了看突然凑过来套近乎的这位姑娘,却是半点印象也没有,但还是礼貌的回道:“不是什么出名的地方。” 墨欢礼送来的东西,她哪儿知道是哪儿买的。 “这衣裳看着倒不像是买的,反而像是墨家绣娘做的。”尖细的嗓子拖着长长的尾音,听上去有些怪异。 “哦?中书侍郎知道的这么多,难道是跟墨家有什么情缘?”苏朝夕瞥了他一眼,“情缘”两个字特地咬的重些,似是在暗示什么。 “你猜呢?”丁公藤挑着男子少有的柳叶弯眉,一双桃花眼勾人心魄,语气慵懒而又魅惑。 第八章 看不见的八卦 皇宫内外一片欢腾,观星殿里却是寂静无声。少巫司躺在软榻上,宽大的衣袍上绣着日月星辰阵图,墨袍金边,似是多看一眼都会沦陷在星河当中。一张稚嫩的小脸此时正凝重的看着窗外,一旁的香炉升起袅袅轻烟,笼罩在他脸上,看不清喜怒。 “少主。”若是太皇太后在此,定会因为大巫司此时脸上的恭敬而讶异。大巫司伏在地上行了一礼说:“今日宫内外人颇多,少主且在此休息,就不要出去了。” 少巫司并未看他,虽然远处人声鼎沸热闹非常,可在这里顺着窗看出去却也只能看见棵棵桃树,不见人影。 “凤星降临,太皇太后将不少女婴抓来都不见星芒泯灭,你可知是为何?”少巫司开口,与之前不同,此时的声音并不像外貌那样稚嫩,反而略显沧桑。 “老奴不知。” 少巫司撇了撇嘴,冷倪:“听说那苏家新添的婴儿是个男孩?” “是,先前传言是女孩,但太皇太后已经亲自证实了,是个男婴。” “今天来的外人多?”少巫司缓缓起身,拂了拂衣袍:“那正好。” 庆华殿内,文武百官落座,膳司宫女端来各色珍馐,殿上还有美人献舞,太皇太后坐在上面笑得得体,苏朝夕在下面看的好累。 本来苏家的位子应该在右侧第三排,可苏老太爷一进了宫门就不见了踪影,害的苏朝夕一顿瞎找,开席了还像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便被一旁的掌事姑姑拉着就坐在了第一排的空位上。本来第一排也挺好的,但苏朝夕瞟了一眼左右的人后,脸就黑的像煤球了。 墨欢礼似乎今天有个好心情,目光柔和的看着她:“这件衣裳很漂亮。” 苏朝夕端起酒杯假笑了两声:“你这意思是衣服好看人不咋地是吧?谢谢夸奖啊!哼。” “的确是糟蹋了衣服。”墨欢礼眸光幽寂的看了她许久,仰头灌了杯酒。 “苏姑娘身材匀称,这件衣服怎么着也算不上是糟蹋。”丁公藤耳朵倒是长,笑眯眯的说。 “隔着件件缕衣都能看出根本都没有的东西,中书侍郎还真是爱说笑。”没等苏朝夕接话,墨欢礼倒是有些不耐的先开口了。 这是在说她没好身材吗?苏朝夕恶狠狠的瞪过去。 “墨少爷也同样是隔着层层缕衣,你又是如何得知苏姑娘不是好身材的呢?若论说笑,墨少爷更胜一筹。”丁公藤不怀好意的盯着她上下扫了一眼,似笑非笑:“况且在下还抱过苏姑娘,身体力行之下甚是了解。” 墨欢礼捏着杯子的指尖微微泛白 啊咧?这人什么时候抱过她了?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有,光天化日大庭广众的,当事人还在中间呢,他们就这样讨论她的身材问题很猥琐好吧?苏朝夕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对着两边莫名掐架的男人说:“两位慢聊,告辞。” 苏朝夕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令丁公藤颇感兴趣,墨欢礼冷淡地说:“中书侍郎眼高于顶,没想到还会关注一个女子。” “这女子实在有趣,本官总是忍不住,墨五少爷说说,本官在如何是好?不如就将她娶了来,如何?”丁公藤拄着桌子单手撑着下巴,邪里邪气的笑。 “中书侍郎确定自己会娶人?”墨欢礼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话里有话。 “本官为何不会娶人?”丁公藤似是不明所以。 “那中书侍郎可要守好本心,到时候可别变成别人的入幕之宾。”墨欢礼扯着嘴角,嘲讽道。 丁公藤似是还想说什么,却眸光一闪,没有言语,只是静静的将酒饮尽,起身离席。 墨欢礼坐在原地,盯着苏朝夕方才用过的杯子看了许久,而后嘲弄一笑。 鉴于之前两次的经验,苏朝夕觉得在皇宫里行走就必须挑旁边有遮掩东西的道路走,这样才能在奸情发生的第一时刻藏起来观看。可是今天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走了好久也没看见有**的和说八卦的,苏朝夕顿时觉得无趣,决定原路返回。 她这一突然转身,一下碰倒了身后跟着的人,一个不察,两人都踉跄倒地。 “嘶”苏朝夕揉了揉腿,看着对面的人:“你没事吧?” “无碍。”少巫司起身,理了理衣冠。 苏朝夕看了一眼他的衣着,眯了眯眼:“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惠安大师那个老神棍说过,她的七魄不稳,最好离别的神棍远些免得被看出来了,而眼前这个小孩儿虽不大,但那衣服却是巫司该穿的,巫司精占卜天象,也是神棍的一种,还是离得越远越好。 “姑娘留步。” 你让留步就留步啊?你当别人傻吗?苏朝夕加快了脚步,急匆匆的往前走,直到身后没有了那小孩儿的身影声音才停下。 “你要娶妻?” 咦?这个略显低沉的嗓音她好像在哪里听过?苏朝夕来了劲头,难道说歪打正着的又碰见八卦了?兴奋的凑过去打算一睹八卦主角,手腕却被人紧紧抓住。 “你干什么去?”墨欢礼凝眉,瞥了一眼前方的假山,死死的拉着苏朝夕:“不许去,你跟我过来。” 苏朝夕无比留恋的盯着那庞大的假山,无可奈何的被墨欢礼拽走。 “你拉着我干什么?”怒瞪。 “你刚才要干什么?”墨欢礼淡淡的问。 “听八卦啊,不然呢?”接着怒瞪。 “你知道那后面是谁吗?” “就是不知道才偷听的啊!”还是怒瞪。不过刚才那声音的确是耳熟。 墨欢礼无奈的叹息,拍了拍她的脑袋:“快回去吧,苏老太爷到处找你,跟我走吧。” 那个老头找她干什么?苏朝夕又回头看了看假山的方向,郁闷的说:“走吧。” 假山后,“我不娶妻,难道一辈子偷偷摸摸的跟着你?”丁公藤向来尖细的嗓音传来。 “我不许,你就谁都不能娶。”男子眯眼冷道:“你只能是我的人。” 丁公藤仰着头,看着天空零散的云,眸光幽幽:“囚笼之鸟,焉能拥天?” 男子一颤,怜惜的看着他:“你若是离开我,那个苏姑娘就别想活!” “我不会娶她,但终究会娶别人。”丁公藤倚着假山,墨发三千散落在肩前身后,“我们终究不会有结果。” “你娶一个我就杀一个,你娶一对我就杀一双,你自己看着办!”男子忽的离开他,阴测测的说:“这就是你来招惹我的下场。” 丁公藤嗤笑,淡淡道:“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随后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男子眯着眼,看着他的身影,狠戾道:“苏朝夕是吗?” 跟在墨欢礼后面走的苏朝夕可谓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停留,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了终于开了口:“墨欢礼,你知道假山后面的人是谁对不对?” 墨欢礼的双眸像是被云雾缭绕的深潭一眼看不到底,他淡漠的看着苏朝夕,令她后背发凉。“这么好奇,你不如回去看看?” 这问句带着丝丝凉气侵入人心,苏朝夕倒是很想点头,只是面前的人如此阴森,说不定点了头,下一秒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可老太爷那边” “不用着急。”墨欢礼眸光幽幽,似是有些不爽:“反正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没关系,你这般好奇这种事,现在不去将来遇到也还是会去的,是福不是祸。”看着苏朝夕有些动摇的犹豫,墨欢礼突然风度翩翩,一派潇洒。 苏朝夕心头的激情一下就灭了,这男人心眼多不是什么好人,现在弄这么一出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墨欢礼瞄了她一眼,似是将她的花花肠子都摸清了一般,解惑道:“影妃的探路宫女正往这边来,你确定不走?” 原来是老情人派人来了,怪不得撵人。苏朝夕腹诽,倒也识趣:“那一会儿见到我家老太爷,你就跟他说一声我一会儿就到啊。” 墨欢礼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苏朝夕便颠颠的离开了。影妃周影的探路宫女来到跟前俯身行礼:“娘娘请公子桃林小聚,请。” 墨欢礼斜睨苏朝夕离开的方向,冷言:“回去告诉影妃,在下与她再无瓜葛,请她不要再来涉足我的生活了。”随后,伸手拿出一块玲珑雪白的玉佩狠狠的摔在地上碎成了好几块,“将这块玉佩带回去,在下一介草民,高攀不上影妃这棵大树,请她另谋高就吧。” 探路宫女迟疑着将玉佩拾起,再一抬头,哪里还有墨欢礼的身影。 第九章 被绑架的姑娘 这世界上最讨厌的事情就是看得见吃不着干着急,苏朝夕回到假山后,人家的小剧场早就散场了,但这地上的衣服碎片,这莫名倒下的花草,无一不在暗示这里明明就是发生过什么,曾经和八卦近在咫尺的她却又和八卦远隔天涯,此情此景真是曲终人散尽,人走茶凉时。 叹息着自己唯一的乐趣都飞了,苏朝夕垂头丧气的从假山后面绕出来,却不料脖颈上被重重的一击,顿时昏倒在地。 “什么?墨欢礼真是这么说的?”端坐在桃林深处的周影接过宫女手中递来的玉佩碎片,声音颤抖:“碎的竟是这块玉佩吗?难道说欢礼一直将这块玉佩戴在身上?”周影小心翼翼的抚摸着碎片,眼底一片湿润晶莹。 “是我伤了他的心,不行,我要亲自去找他,我不能让他离开。”周影激动着起身就往外走,却遇上了正往这边来的人,她眉心一沉,将手中的玉佩收进了袖中。 “大巫司今日好兴致,怎么想到带少巫司来这里闲逛?前面殿里欢歌笑语,大巫司不去凑凑热闹粘粘喜气?”周影笑吟吟的看着老态龙钟的大巫司和他一旁的少巫司。 “参见影妃。”大巫司拱了拱手:“前面的欢歌笑语不属于老臣,老臣不敢前去叨扰,倒是影妃这里,老臣有事禀报。” 周影眉梢微挑,略有诧异,这大巫司一向是唯太皇太后一人所用,如今怎么反倒有事来她这里禀报?“大巫司说笑了,周影常年身处后宫,人微言轻,大巫司的事本宫怕是无福一听。” “影妃娘娘此言差矣,此事可是关系到影妃娘娘的一生幸福,娘娘当真不听?” 周影这个人,年少的时候就为了飞上枝头变凤凰而抛弃了青梅竹马,而后又是后悔了好几年想要努力挽回墨欢礼的心而身心疲惫,平生什么都听不得,唯独幸福一事最听得,听了大巫司的话,她登时眸光一闪,后退一步:“大巫司有什么话不妨坐下慢慢说。” 大巫司却摆摆手:“只消一句话,说完老臣就走。” “大巫司请讲。” “天南星,救必应,苏子独活。”大巫司拉着少巫司留下这么一句话便离开了,惹得周影心中不解,这话里都是药材,难道是要她喝药吗?可是她又没有病。 周影百思不得其解时,大巫司二人已经渐渐远离桃林,大巫司低声问:“这影妃真能猜到其中的意思吗?” “后宫女子多疑善妒,如今想不到,改天见了某人也能联想到,早晚而已。”少巫司背着手,一脸老成:“我现在就是担心一件事。” “少主,你说的可是” “他们急功近利急于求成,早晚惹得太皇太后起疑心,你回去立刻捎信出去,那些收走的女婴是时候放回来了,过犹不及。” “是,少主放心。少主,刚才来的路上”大巫司似是想到了什么,有些迟疑。 “无论你看到什么,都给我烂在肚子里,管你该管的,做你该做的,听明白了吗?”少巫司冷喝。 “是,老奴明白了。” 庆华殿内歌舞升平觥筹交错好不热闹,但老太爷坐在一人旁侧却十分焦急,左右张望坐立不安。 本想着来了宫中就能规矩点的孙女总算有机会可以见见别家的公子,可谁成想这姑娘就跟那脱缰的野马似的一刻也闲不下来,只是一个晃神没注意到的功夫,这丫头又不见了。等了许久也不见人影,苏老太爷有些歉意的看了看一旁的公子,无奈的起身准备亲自去找。 可这苏老太爷起身的架势才刚摆出来,就听殿内有女子高声道:“早就听闻苏将军府的嫡出长女不仅聘婷秀雅而且善文善武,何不趁着今日高兴,上来展示展示?也好让我们开开眼界。” 太皇太后闻言,一双笑目看着下面突然出现的女子,了然的瞟了瞟下首坐着的一位中年男子:“大理寺卿,你的这位千金倒是直爽。” 大理寺卿南宫宇连忙起身:“小女年幼,冲撞了太皇太后,请太皇太后恕罪。” “无妨,现在哀家身边缺的就是这样豪爽的姑娘。”太皇太后慈笑。 南宫惠闻言抬头:“那太皇太后是准了惠儿的请求了?” “既然你找的是苏家姑娘,哀家准了又有什么用?” 这时候南宫惠才想起来这苏朝夕并未应声,于是四下寻找她的身影,却是半天未果。 苏老太爷叹息一声,这南宫家近几年出的最刁钻的姑娘便是这南宫惠,想想自家孙女那行动如风来无影去无踪的鬼祟样,和那吃饭时狼吞虎咽的不顾形象,以及看见诗书礼义琴棋书画就嚷着头疼,拿起刀枪棍棒来恨不得扎自己身上几个窟窿,苏老太爷真真是觉得那南宫惠所言的“聘婷秀雅而且善文善武”的人铁定不是他孙女。 正在头疼之际,苏老太爷瞟见了从角门进来的墨欢礼,连忙招呼他过来:“可有见到朝夕?” 墨欢礼脸色阴郁:“苏老太爷,苏姑娘怕是出事了。” “什么?”苏老太爷一惊,声音都开始颤抖:“墨公子,你可不要吓我老头子。” 墨欢礼的脸色十分难看,刚刚分开后只是被周影的侍女耽误了一会,但当他到达假山的时候,只在地上发现了苏朝夕的手链,地上有拖拽的痕迹,可他找了周围许多能够藏人的地方都没发现苏朝夕,遍寻无果只能回来。 南宫惠扫了几遍也没看见苏朝夕,却看见了墨欢礼和苏老太爷在说什么,于是喝道:“苏老将军,苏姑娘在哪儿?” 苏老爷子颤巍巍的走出来叩首:“太皇太后,老臣老臣的孙女朝夕,朝夕她,失踪了。” “什么?” 众人都是一惊。现在这样的场合若不是真的失踪事关人命,苏老将军万不会坦言相告乱了太皇太后的寿宴,在看之前和苏姑娘相交甚密的墨五公子也是一脸阴沉愁云满布,看来假不了了。 南宫惠本还以为是苏老将军怕孙女出丑所以瞎说的,但仔细一想利害关系又觉得不太可能,于是震惊:“皇宫里守卫森严,苏姑娘也并非等闲之辈,怎么会失踪了?会不会是去别的什么地方了?” “墨五公子去寻过朝夕,太皇太后娘娘,老臣的孙女,怕是被人蓄意带走了。”苏老将军扣了扣:“请太皇太后下令一寻。” 太皇太后一直没有说话,苏老将军也一直跪在地上没有起来,墨欢礼扫了一眼众人,一甩墨袍当先走出了大殿。人是他弄丢的,别人不找,他自己找。 许久,太皇太后瞥了一眼诸席,凝眉:“传哀家旨意,封锁城门,禁卫军全面排查,一个角落都不许放过,一旦见到可疑人士立刻逮捕,一定要将苏老将军的孙女找到。” 于是,本该是喜庆欢腾的宫中变得十分紧张,每宫佳丽都将自己的宫殿腾出来让禁卫军搜查,每一处的花园湖畔都被禁卫军层层包围,踏道上一时全是禁卫军的身影,宫门内外也都是禁卫军把守。可就算是如此严密的排查,几个时辰下来,天色将晚,却依旧没有任何进展。 庆华殿早就歇了歌舞,太皇太后倚着软榻询问:“还没找到苏姑娘吗?” 跪在地上的禁卫军垂头:“太皇太后恕罪,属下已经遍查后宫,可依旧没有见到可疑人物,也没有看见苏姑娘的踪迹。” 苏老太爷坐都坐不住,被一旁的人搀扶着起身,但还是顾全大局的说:“太皇太后,天色已晚,还是先行休息吧,朝夕的事明日再说无妨。” 太皇太后忧虑的看着他:“是哀家对不住你,苏老将军先回府,有什么消息哀家立刻派人通知你,你也别太着急,苏姑娘不会有事的。” “谢太皇太后体恤,老臣告退。” “都散了吧。”太皇太后看了看留下的众人:“你们守着也没用,哀家都没辙,你们能找到?都回去吧。” 虽然留下的人未必都是担心苏朝夕,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此时一听太皇太后发话,当即也都退下了。 殿内一时安静无比,太皇太后不疾不徐的起身,手搭在旁边的老太监手臂上,轻声说:“这人好端端的,怎么就能不见了呢?” 老太监垂着头往前走,恭敬道:“太皇太后不必担心,该来的早晚会来,是劫数怎么也跑不掉。” 太皇太后叹息:“你这人说话还和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明明没读过多少书,还总是冒出禅语,让人听着烦心,对了,子云那边怎么样了?” “太皇太后放心,皇上那边一切都很顺利,相信用不了多久,太皇太后就能得偿所愿了。” 太皇太后点点头:“今日看见苏老将军着急自己的孙女,哀家倒是想了不少,你说若是子云也突然失踪被人绑走,哀家会不会也这么着急的派人去寻呢?” “太皇太后多虑,皇上是不会突然失踪被人绑走的,这样的假设并不存在,老奴无从得知。” “是啊,所以哀家才会这么想帮忙。”太皇太后无力的叹了口气。 “太皇太后今日这般多愁善感,要不要去上柱香?”老太监突然说。 “不必了,求神拜佛不如靠自己。” 第十章 儿子变女儿 苏将军府里大半夜的还灯火通明,小珊随便裹了件外衣就跑了出来,看着内院全是来来往往的家丁,便匆匆的跑去锦娘那边。 “小姐还没回来吗?真的失踪了啊?天啊,去皇宫都能失踪,真的是被绑架了吗?有没有查到是谁干的?”小珊一脚踹进房间,看见锦娘还没睡,便突突突的一连串说了一通。 锦娘无奈的看了一眼无辜的房门,再小心的看看苏安辰睡觉的方向,发现没什么动静才松了一口气:“你呀,什么时候能有个丫鬟的样子?疯疯癫癫横冲直撞的早晚要出事。不过小姐比你还让人操心,老太爷回来之后就一直坐立不安,各房夫人也都不敢去睡,真不知道小姐到底怎么样了。” 小珊闻言眼珠子转了好几圈,那狡黠的模样让锦娘极其不安。“小珊,你不会在想一些稀奇古怪的事吧?大晚上的你也帮不了什么忙,还是快回去睡吧。” 小珊笑眯眯的应了声是,便蹦跶哒的跑出去了。 亥时,胭脂巷鎏金楼的大门被一顿狂敲。店小二揉着眼睛走到门前的说:“客官,我们关门了,明天再来吧。” “不行,你要么现在开门,要么去把那个瘟神叫来,我这里有十万火急的事,耽误了你可承担不起,快点快点!”小珊裹着外衣站在门口瑟瑟发抖着怒喝。 店小二在里面听得稀里糊涂的,但却清楚的记得今天晚上关门前温升特地嘱咐的话:“今天我特别累,晚上就是天塌下来了也不许来打扰我。” 温升那副“老子要是不爽了你也别想活”的刁钻阴险样店小二还历历在目,于是当即回道:“我们老板说了,今天就是天塌下来也不能去打扰他,您有什么事还是明天开了门再说吧,请回吧。” 小珊一急,又连着敲了好几下,可里面已没了动静,没人理她她也不能一直赖在这儿,于是小珊回头看了看周围黑漆漆的寂静街道,决定去别的地方碰碰运气。 店小二在里面一听人走了,也是松了一口气,转身刚要走就被大堂里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老板,你,你不是睡觉了吗?那刚,刚才这儿”老板你怎么下来了?来了多久了?刚刚敲门的时候怎么不说话啊?店小二有些怨念。 温升细长的眼睛眯成一条线,吧嗒吧嗒嘴:“我渴啦,下来喝杯水怎么了?又不是见鬼了,赶紧回去睡你的觉吧。” 水楼上也有啊,非要下来喝?店小二疑惑的晃了晃脑袋上了楼。 温升瞥了一眼大门,眼睛里泛着精光,小样的小丫鬟,出了事还知道来求救,怪不得苏朝夕这么喜欢她,只可惜聪明是聪明,就是找错了人啊,温升打了个呵欠,上楼休息去了。 小珊站在微凉的夜里总觉得冷风嗖嗖,拢了拢身上的衣服,抬头看了看府邸大门巍峨庄重的墨府,犹豫了好一会儿,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分量,估计这时候敲墨府的门结果不是被赶出来就是被抓起来,还是算了。可除了这两个地方还能有哪里能帮小姐呢?小珊挠了挠头发,最后只好垂头丧气的打算回去。 “你是” 大半夜的身后突然有声音是件特别可怕的事,小珊吓得一跳三尺远,警惕的看着对方:“什么人!” “墨欢礼。” 呃,小珊一愣,小心翼翼的上前,借着月光才勉强认出对方,有些窘迫的说:“墨五公子,原来是你啊。”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墨欢礼皱眉,这小姑娘已经在这里鬼鬼祟祟半天了。 小珊这才想起正经事:“墨少爷,你应该也有进宫吧?我家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失踪?现在有什么消息吗?会不会有事啊?我刚刚去鎏金楼,那里的老板都不给我开门,他不是消息最灵通吗?可急死我了。” 墨欢礼眉头一松,语气缓和:“你不用担心,你家小姐是不会有事的,这么晚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小珊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祸害遗千年,更何况我家小姐,那墨少爷,我就先走了。” 看着小珊远离的身影,墨欢礼原本松散的眉头又拢在了一起。温升没有给她开门,是什么都不知道,还是知道却不想说?忽的脑中灵光一闪,墨欢礼冷冷一笑,他知道去哪儿要消息了。 子时,丁公藤却还端坐花厅,端着杯子不疾不徐的用杯盖将飘在水面上的茶叶轻轻拨开,茶水升腾起的寥寥轻雾朦胧了他的眼。听到外面有了轻微的动静,丁公藤微微一笑:“没想到这么晚了,还有人来拜访在下,真是惶恐之至。” 墨欢礼不客气的踏进屋子,周身都是凉飕飕的,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苏朝夕在哪儿?” 丁公藤微微一笑,放下茶杯,尖细的声音柔柔的响起:“在我这里,明日天亮了就送回苏府,墨公子不必担心。” 墨欢礼眯着眼睛,冷淡道:“既然如此,我现在就要见到人。” 丁公藤挑眉:“墨公子似乎并不惊讶,还是说你早就怀疑我了?” “你的人品墨某不置可否,但你身边某人的人品,墨某在了解不过,所以,我现在不止要见到人,还要带走她,有意见吗?” 丁公藤起身:“事已至此,跟我来吧。” 苏朝夕静静地躺在一处小居的房内,床边的地上还倒着一个人。墨欢礼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有些诧异:“你倒也忍心。” “见笑了,这件事无论怎么样都因丁某而起,至于他,墨公子就当是关心则乱,此事就此作罢如何?” 墨欢礼将苏朝夕抱起,看着丁公藤脸上浅浅的笑意,略有不甘但还是点了点头。 再说小珊这边,大半夜跑了小半个郾城的小姑娘刚顺着后门摸进来就被锦娘拽到了角落里,小珊余惊未平差点大叫:“锦娘!你干什么!吓死人啦!” “小珊,你先别说话,赶紧跟我过来。”锦娘一脸神秘又紧张的拉着小珊进了自己的房间,径直走到苏安辰睡觉的地方,不安的说:“小珊,你快来看看。” 小珊低头看了一眼襁褓中睡得安稳的孩子不解道:“看什么?” 锦娘知道她没发现重点,于是将襁褓下面微微掀开:“看这里啦。” 小珊不以为意的瞟了一眼,然后瞪大了眼睛又看了一眼,之后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强行压低声音:“你把小公子给阉了?” 锦娘脑袋一蒙,使劲拍了她脑袋一下:“你这丫头天天都想什么呢?我的意思是,这不是小公子了!你给我理解重点!” 小珊下巴差点掉在地上:“你是说小公子被人掉包了?还是用个女婴来掉包的?这也太没水准了!” 锦娘翻了个白眼,现在哪是想这个的时候啊! “小姐现在还下落不明,小公子也不见了,这可怎么是好啊。”锦娘急的就差原地转圈了。 而此时,苏朝夕正懒懒的躺在墨欢礼的臂弯里沉睡,墨欢礼抱着她径直走到府上一处小湖边,低头看了看她恬淡的睡颜,丝毫没有半点不忍心的直接将某人扔到了湖里。 突然被冰凉的湖水包围,再加上没有防备呛了好几口水,苏朝夕一下子从湖中惊醒,抬头就看见墨欢礼一脸冷峻的站在那里居高临下。 一时没搞清楚状态,但看情况始作俑者半点愧疚都没有,苏朝夕站在水里完全没有好修养的喝道:“墨欢礼,你丫的找死啊,大半夜的你想干什么?谋财害命吗?” 墨欢礼一脸的高贵冷艳:“就你?能有什么值得我谋财害命的?就算真的有,你觉得你现在能把我怎么样?” 抽你丫的,苏朝夕瞪着他,一阵小风吹过,湿漉漉的上身凉飕飕的,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上来吧。”墨欢礼伸出手。 “你把我扔到水里再把我拉上去是几个意思?耍我吗?”苏朝夕显然不相信他会有这么好心拉她上岸。 “那你上不上来?”墨欢礼道。 苏朝夕看了看他的手,犹豫半晌,搭了上去,墨欢礼略微使劲就将她从水里拉了上来,结果她一个没站稳,便跌在了墨欢礼的怀里。 时间仿佛静止,周围寂静一片,苏朝夕湿漉漉的贴在墨欢礼的怀中好似都能听见他的心跳,他的怀里温暖又宽广,这种踏实的安全感让她有些失神,一时间竟忘记了挣脱。墨欢礼似乎也没有料到这种事,刚才的一刹那间出于本能,那手下盈盈一握的纤细让他有些不知所措,是该推开她还是什么也不做,成为了一大难题。 两人抱在一起心猿意马,阵阵清风相送,苏朝夕打了个寒颤,这才清醒过来。 “在下不过拉苏姑娘一把,姑娘就这般迫不及待投怀送抱了?”墨欢礼感受到她的颤抖,也回过神来,不禁笑道。 第十一章 儿子娘和女儿爹 苏朝夕怒瞪:“你才投怀送抱,你们全家都爱投怀送抱!”随后却又意识到了重点:“这里是哪儿?我不是在皇宫吗?怎么跟你这个不靠谱的在一起!” 墨欢礼拂了拂衣襟上的水渍,看都没看她转身便走,苏朝夕见他这般,急急的跟了过去:“我记得我是去看八卦的啊,后来诶,后来发生什么事了?喂,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啊?” 出了府,墨欢礼回头:“天都快亮了,你也该回去了,苏老太爷很担心你,至于发生了什么事,你最好还是不要知道。” 苏朝夕抱着膀子瑟瑟发抖,这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算几个意思?他不说难道以为她就不会问别人吗?苏朝夕冷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一眼也不想在看这个破男人了。 谁知道没走两步,她的肩上一沉,身上热乎了不少。姑娘诧异的回头,墨欢礼却只是一脸冷淡的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的就走了。 苏朝夕拢了拢墨欢礼披上的外衣,抽了抽鼻子:“这人还真别扭。”而后一笑,乐颠颠的回家了。 回家免不了被一顿训,苏老太爷坐在上座一脸寒霜,旁侧坐了苏将军和几房夫人孩子,苏朝夕湿哒哒的连衣服都没换就跪在地上,可怜兮兮的看着老太爷:“爷爷,朝夕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 苏老太爷默不作声,倒是一旁的孙氏开了口:“我说朝夕啊,真不是我说你,再怎么不小心也不能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害的老太爷一直担心你,太皇太后都派了人去寻你,这好好的一个寿辰让你弄成这副样子,你也真是太不懂事了。” 有了孙氏开头,其他几房夫人也都随声附和,苏将军苏景军也有些不太高兴:“你若是没事怎么不早点回来?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耽误了太皇太后的大事?年纪轻轻的总想着往外跑,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样子,成何体统!看来该是时候给你找个人家嫁了,让夫家好好管教管教你。” 苏朝夕没说话,只是一直可怜巴巴的看着苏老太爷。苏老太爷最后也没绷住脸,无奈的笑了笑:“你们七嘴八舌的乱说什么,我这孙女我自己还没训呢,你们着什么急?朝夕,既然没什么事,那就算了,回去先换件衣服吧,免得生病了。” “谢爷爷,朝夕以后一定不再让爷爷担心了。”苏朝夕一乐,起身便走,至于后面那些长舌的夫人和那个一直不喜欢自己的爹,他们爱说什么说什么,她才没空理会。 回到房间,苏朝夕寻了一圈也没看见锦娘和小珊,倒也没在意,随意的找出一件衣裳穿上,打算好好睡一觉,低头却看见了墨欢礼的外衣,她拿起来想了想,决定先还回去再说,这男人的衣服总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郾城的传播流言蜚语的速度时隔半月多已经今非昔比青出于蓝,苏朝夕刚穿了两个巷子便听到了不少八卦,而这八卦的主人翁,正是她自己。 版本一来自巷口买胭脂的大娘,大致可以概述为苏将军府的长女昨日进宫之后便失踪了,听说是遇见了墨家公子,两人旧情复燃决定撇下之前那个生了孩子的丫鬟私奔,从此比翼双飞耳鬓厮磨。 比翼双飞耳鬓厮磨个屁,苏朝夕翻了个白眼。 版本二来自巷尾买钗子的少妇,大致可以概述为苏将军府的长女昨日夜里和墨公子两人在街上无人处亲密无间缠绵悱恻,苏姑娘为了墨公子不惜湿身诱惑,墨公子则含情脉脉的为她披上外衣。 他爷爷家的奶奶,都说是无人处了,你怎么还知道?而且,哪里有湿身诱惑,哪里有含情脉脉了!造谣的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苏朝夕拎着墨欢礼的外衣,怒气冲冲。 版本三来自转角的店小二,大致可以概述为苏将军府的长女之前接纳的那位丫鬟今早抱着孩子跑去墨公子家,在墨公子家门口徘徊不定,最后含恨离开,据说原因是苏姑娘为墨公子生了个女孩,丫鬟决定带着孩子远走高飞让墨公子因为不见儿子而含恨一生。 听了这个版本,苏朝夕颦眉,小珊一大早抱着安辰去找墨欢礼了?为什么?还有,她什么时候生女儿了?这帮人哪只眼睛看见她怀孕了?哪儿来的女儿! 苏朝夕心头一团火蹭一下的就上来了,连大门都没走直接翻了墙,奔向墨欢礼的住所。 一推门,却看见小珊抱着孩子哭哭啼啼的跪在地上,墨欢礼则是一脸淡漠的坐在椅上品茗。 苏朝夕玄幻了,难道传言是真的? 小珊听见动静回头,看见苏朝夕一脸错愕,一把上前将孩子抱给她看:“小姐,呜呜呜小姐,我对不起你小公子,小公子他变成小小姐了” 苏朝夕大脑还没转过来弯儿,就看见小珊将襁褓的一角撩起,她顿时脑袋一蒙,看着小珊的泪眼婆娑,诧异的说:“你还真给墨欢礼生了个闺女?” 不对,谣言不是说她生的吗?怎么变成小珊了? 墨欢礼轻咳一声,起身接过女儿:“苏姑娘,她的意思应该是,你的儿子被人用女儿掉包了。” 他邪奶奶的,还能这么掉包?当谁傻看不出来吗?苏朝夕惊愕:“那我儿子呢?” “影歌一直暗中保护,但他至今还未带回消息,应该是没事。”墨欢礼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笑眯眯的女儿:“等影歌消息的这段时间,这女儿是你养还是我养?” 对于墨欢礼冷不丁抛出的炸弹,苏朝夕当即说:“我不喜欢女儿,要养你养。”谁知道这是谁家的女儿被人掉包弄过来了,现在整个郾城的女婴都丢了,要是让别人知道她这里莫名其妙多了个女婴,郾城丢孩子的百姓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苏府给淹了,还是留给姓墨的收拾好些。 墨欢礼似是看出了她的小九九,又抛出了一个炸弹:“郾城的女婴昨夜都回来了。” 这下不能淡定了:“你说什么?” “是啊小姐,你没听说吗?今天一大早,丢了孩子的人家都在自家的门口或窗前看见了失踪的孩子,大家都说阎王索命的风头过了,观世音菩萨救苦救难显慈悲了。”小珊在一旁破涕为笑。 “你没听错,女婴都回来了,一家都不少一家也不多。”墨欢礼意味深长的看着她:“早上太皇太后已经下旨撤回洛景帝那道严查此事的旨意了。” 这太皇太后也太不把洛景帝当回事了,下了的圣旨还能撤回?苏朝夕颦眉,这女婴到底怎么回事?这找回来了是好事,可为什么她感觉到一丝诡异呢?平白的女婴被抓走又平白的被放回来,难道只是抓着玩儿?怎么可能!苏朝夕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夺门而出。 “小姐你去哪儿啊!小姐!”小珊也连忙追了出去。 墨欢礼看着怀里的女儿,面色柔和:“既然她去找了,我就不去了,留下来给你想个好名字如何?” 小女婴咯咯的笑了,伸出手摸摸他的脸。 苏朝夕风风火火的蹿出墨府上了大街,一溜烟的功夫就不见了,小珊气喘吁吁的大叫:“小姐,你倒是等等我啊。” 苏朝夕现在哪里有等她的心思,一想着跟自己贴心贴肺的儿子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变成了女儿心里别提多堵了,再加上女婴全都一起出现,她的银子就要飞了,这可是大事。 盖大楼带着几个弟兄刚从外面回来,正好和怒火冲天的某姑娘正面对上,盖大楼摸了摸鼻子:“主子在里面。”所以不要为难我们下人啊。 但显然今天苏朝夕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冲进阙楼直奔孙嗣黎。 孙嗣黎正倚在榻上左拥右抱享受美人恩呢,就感觉一道杀气十足的目光嗖嗖嗖的从外面直射到里面,他揉了揉额头,散退了美人,看着冲进来的苏朝夕一脸无奈:“锦瑟,你这是怎么了?” 还好意思问她怎么了?苏朝夕一脚踏在此刻他歇着的软榻上,一脸怒容:“孙嗣黎,我是招你惹你了,你耍我玩儿有意思吗?” “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啊,孙某什么时候耍你了?”孙嗣黎小心翼翼的避开某人的脚闪到一边。 “女婴都回来了是怎么回事?”苏朝夕道。 “这个嘛,我也不是万能的什么都知道,这女婴的事我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不过这样不是也挺好的,你也不用费心费力的查了,也没人跟你争银子了,两全其美啊。”孙嗣黎顺毛,想想这几天这姑娘貌似也没开始动手查,这么生气干什么? 苏朝夕一记眼刀甩过去:“女婴回来了你似乎并不惊讶。” 孙嗣黎干笑两声:“我江湖朋友多,消息来得快。” “少跟我搁这儿鬼扯,孙嗣黎,你不会和偷女婴的那伙人有勾结吧。”苏朝夕眯着眼,阴测测的看着他。 第十二章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这种事之前又不是没有过,收了雇主的银子却反手为别人把雇主杀了,这样既能赚两份钱还能除掉某些后患,阙楼这样什么活都干的媒介中间户这种事可没少干。 苏朝夕怀疑孙嗣黎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当初接女婴这活儿的时候她就暗中调查过,太皇太后那边人多眼杂绝不可能将事做绝,有另外一伙人混在太皇太后的势头里浑水摸鱼是一定的,只是还没等她去查,人家就把女婴放回来了。孙嗣黎也是收了雇主的钱然后将活支配给他们干,那他绝对有可能收两份钱,一份帮太皇太后收拾留下的把柄和烂摊子,另一份则是帮别人将女婴一事鱼龙混杂的雪藏在太皇太后的背后。 太皇太后长期处于后宫,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暗卫帮她收拾女婴,保不齐就是太皇太后出钱,孙嗣黎办事。 至于那另一伙人,估计太皇太后也没想到,但终归是嗅到了苗头,于是才要查出到底是谁在背后偷鸡摸狗。 孙嗣黎挑眉,拍了拍手鼓掌:“锦瑟,你脑子还是很好使的。” 苏朝夕伸脚踹了踹他:“少来,你干这事你缺不缺德啊,到头来被耍的人里还不是有我们,说说,另一伙人是谁?” “业界良心行内规矩,你猜出来的算你的,但我可不能随便就把雇主的身份告诉你,我是有原则的。” 一猜你也不能说。苏朝夕瞥了他一眼:“这个你不能说,那我儿子的事你总能说了吧?” “你儿子?”孙嗣黎皱眉:“天地可鉴,你儿子可没雇过我啊。” “我是说,我儿子的下落。”苏朝夕瞪,她儿子那么小,哪来的钱雇他。 “这我怎么知道?你儿子丢了跟我可没关系,我做的都是正经买卖,拐卖人口什么的我可没做过。”孙嗣黎做发誓状。 “就你这德行,早晚会做的!”苏朝夕冷哼,也不再和他多纠缠,打算去温升那边套套消息。 孙嗣黎似是看出了她的目的,提醒:“鎏金楼那边你还是别去了,最近那小子躲债,估计一时半会儿不会开业了。” 本来苏朝夕还不信,但当她到了大门紧闭的鎏金楼门口,不信也得信了。 这温升人如其名,向来是别人的瘟神,怎么现在反成了缩头乌龟了?他欠了谁的债了?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小姐,我我可算是可算是找着你了。”不知从哪儿跑出来的小珊累得直哈腰。 苏朝夕指了指这鎏金楼:“这里从早上就一直没开门吗?” “岂止是早上啊,从昨个儿晚上开始就大门紧闭了,我昨天担心小姐出事,便跑来敲门,谁知店里的伙计说他家老板打死都不让开这门,你说气不气人。”小珊道。 看来还真是躲债呢,苏朝夕撇撇嘴。 “小姐,老太爷刚才传话来说,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应该进宫跟太皇太后赔礼去,小姐,你现在走吗?”小珊道。 苏朝夕点点头,不走也得走啊。 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苏朝夕进了宫,眼观鼻鼻观心,坚决不看别的地方,坚决不瞎凑热闹,珍爱生命远离八卦。 谁成想这次她不想听八卦,八卦却找上了她。 慈庆殿内,太皇太后正翻看折子,苏朝夕在门口候了一会儿才被召见,进了门便看见几个管事端着厚厚的几摞奏折迎面而来。太皇太后在内室轻唤:“是苏小姐来了吗?快进来吧。” 苏朝夕赶忙过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参见太皇太后。” “起来吧,过来这边坐。”太皇太后慈颜善目的指了指一旁的位子,笑道:“看见你没事,哀家也就放心了。如今你来的正好,快来帮哀家审夺审夺,这几家哪家好?” 苏朝夕略有不安的走过去坐下,瞟了一眼她手里的名册,眼皮子抽了抽。 “正好你们年龄相仿,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经常在郾城走动,互相多少都了解一些,你来看看,这远征大将军的婚事,哪家好些?”太皇太后不疾不徐的扔出深水炸弹,苏朝夕不动声色的将名册接过来,却觉得是平生接过最大的烫手山芋。 忽的想起之前在皇宫里偶闻远征大将军的八卦,不禁心里腹诽,这太皇太后不是有意将和硕公主许给他吗?怎么这名册上不见公主的名字呢? “怎么样?哪家姑娘合适些?” 苏朝夕浅笑着将名册放下:“太皇太后,您这就是高抬我了,我哪儿能决定这种事,何不将远征大将军叫来,让他自己选?” “你这丫头倒是心思简单,那远征大将军若是有意,哀家能不将他叫来好好选选?可如今他早该到了婚配的年龄却迟迟不肯娶妻,吏部尚书也拿他没辙了,才让哀家帮着选一选。” 吏部尚书南宫擎便是远征大将军南宫易的父亲,听说那位父亲的管教严厉得很,膝下三个儿子都是从小刻苦训练,如今都是栋梁之才,尤其是这大儿子南宫易,更是家中的骄傲,南宫家历代中第一位大将军。 苏朝夕暗自叹息,为什么她偏偏要选今天进宫啊?真是出门不看黄历会死人。只好拿起名册看了又看,这里面大多都是如今显赫人家的嫡女,里面更不乏有云氏的姑娘,这左看右看,她实在是想不出应该得罪谁。 没错,这就是件得罪人的活儿。要么得罪的是那位颇有能耐的大将军,要么得罪的就是哪家有了心上人的千金小姐。不过依照南宫家的地位,估计得罪的也只能是前一种了。 “苏小姐看的怎么样?”太皇太后抛来山芋。 “回太皇太后,这名册上的千金各有春秋,朝夕实在是不知如何甄选。”苏朝夕又抛了回去。 “看来是哀家选出来的人还不够看,才令苏小姐这般为难。”太皇太后接着抛过来。 “太皇太后言重了,朝夕只是觉得这些千金都很好,与远征大将军都颇为般配,但朝夕突然觉得有一个人选似乎更适合大将军。”苏朝夕接过山芋准备放手一搏。 “哦?说来听听。” “早先听闻和硕公主性情洒脱,大方爽朗,不拘小节,更是能文能武,实属东洛第一女子,若她与大将军能凑在一起,想必是天作之合。”苏朝夕放下名册,抬眸浅笑。 太皇太后闻言默不作声,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看的她心里毛毛的。半晌,太皇太后端起杯子,状似无意的说:“性情洒脱,大方爽朗,不拘小节,又能文能武的恐怕不止和硕一人,若这般女子都与大将军相配,那在哀家看来,还有一人更为合适。” 苏朝夕眼皮跳了跳:“不止太皇太后所言何人?” 太皇太后垂眸喝了口茶,始终没有看她,直到放下茶杯,她猛然抬眸看着苏朝夕,语气不温不火:“苏小姐也颇为合适。” 我滴个天老爷啊,这太皇太后大热天的怎么说起冷笑话了?苏朝夕尴尬的笑了笑,摆摆手:“怎么会,朝夕可没有公主能文善武,对诗书礼义一窍不通,更别说武学功夫了,朝夕会的都是些三脚猫的小把戏,跟公主可不能相提并论。我家老太爷常说我冥顽不灵,家中还带着孩子,却经常撺掇于深街窄巷中,如此这般,怎好意思与和硕公主相比。太皇太后谬赞了。” 太皇太后抬了抬眼:“苏小姐倒是急着撇清,难道是怕哀家点了这鸳鸯谱?” 天地日月可见啊,她可是想着之前那个八卦便打算给太皇太后个台阶下,可没想过会自己困在台阶上啊,这可不是儿戏,不能乱点鸳鸯谱的啊! “太皇太后言重了,朝夕并没有急着撇清,只是说明事实而已。” “苏小姐好像与大将军并未谋面吧?”太皇太后扔来巨型炸弹:“既是如此,就当是认识朋友了,明日去大将军府上见见吧。” 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什么叫作茧自缚,她就是了。苏朝夕出了宫门便一直耷拉着脑袋,这太皇太后抽的是什么邪风,南宫家那种经商从政之人最是老奸巨猾阴险狡诈,平时可是她的头等躲避对象,如今却要她登门拜访?真是不会烧香得罪神,不会说话得罪人。她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推荐和硕公主,小道消息害人不浅啊。 这种阴郁的心情一直持续到回府,进了屋子想要抱抱安辰却发现儿子已经被人掉包成女儿,而且女儿也不在她这里,苏朝夕阴郁的心情达到了顶峰,连晚饭都没吃就窝在被子里,她有儿子要找,有太皇太后要敷衍,有远征大将军要见,有各种阴谋阳谋要分析,她只觉得身心俱疲累觉不爱,需要好好睡一觉,休养生息。 第二天一大早,迫不及待的锦娘就拉着小珊冲进了房门,一把拽起某姑娘:“快点起来,今天去见大将军要光鲜亮丽,说不定见了面事儿就成了。” 事儿成了是什么鬼?苏朝夕一头扎进被子里,她要和床共度余生,让那个大将军见鬼去吧! 第十三章 草革裹尸 话虽这么说,但人还是得去见。到了将军府,苏朝夕下了马车,门口的小厮得知来意后便匆匆进去通传,借着这个空档,她抬头看了一眼外围质朴大气的府邸,大门高悬的匾额上“将军府”三个简单的字却写得苍劲有力,据说是南宫易亲手写的。 小厮回来的很快,毕恭毕敬的迎她们进了门。“大将军此时正在书房议事,请苏小姐去偏厅等待些许。” 通过曲园回廊到了偏厅,立刻便有丫鬟前来奉茶侍候,这一路过来时大家也都是井然有序各司其职,苏朝夕看在眼里,倒觉得这南宫家虽然从商从政,看着却像是书香人家,半点没有世俗气,虽然这里只住着南宫易,但以小见大,南宫家这么多年屹立不倒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小珊立在身后,看着府中丫鬟礼数周全极少言语的样子,不禁低声说:“小姐,这么一看平时小珊还真是粗鲁了些。” 苏朝夕一乐:“那你以后就多跟人家学学,免得以后嫁都嫁不出去。” 小珊还想说什么,却远远地看见门外回廊处有人来了,便没再言语。在外面她不懂事不识礼数丢的可是小姐的人,还是尽量沉默是金为好。 苏朝夕也听见脚步声,原以为只是见见南宫易,却不成想进来了好几个人,其中还有一位女子,几人说笑着进来,似是没看见外人,一旁一直安静坐着的苏朝夕眉眼微动,却也没有当先开口。 纷纷落座后,众人似是才看见她一般,南宫易坐在上座朗声笑道:“苏小姐等候多时了吧?” 苏朝夕看了看这位据说十四岁就骁勇善战战无不胜的远征大将军南宫易,他简单的穿着和平常公子一般的素色长衫,头发都用翡翠玉金珑钗束着,看着那张俊颜一点也不像是二十多岁,如此相貌堂堂风度翩翩,倒不像是将军,反而像是书生,只是那双眼睛时不时闪露的刚毅肃穆让人不能忽视。 苏朝夕扫了扫众人浅浅一笑:“大将军议事想必是要紧事,朝夕不过等个一时片刻也不打紧,若是耽误了大将军,才是真真要紧的。” 南宫易自然是听出了苏朝夕言语中的些丝不满,也知道她这般态度的原因,不过也没在意,昨日听说苏将军府的长女被太皇太后派来和他见面时他就查过这位姑娘,并无出彩也无过失,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姐,顶多就是前段日子的流言蜚语,不过这墨欢礼也不足畏惧,更何况今日就是走个过场,还不足以事事周全瞻前顾后,所以他才带着别人也进了来。 苏朝夕自是想到了他的想法,这大将军指挥兵马倒是在行,只是这人情世故关系复杂,怕是还没想到深处。 “苏小姐言重了。”南宫易笑道:“这位是我二弟南宫吉,旁边的是我三弟南宫文,那位是云府三小姐云巧依。” 苏朝夕一一看过去,这南宫吉与南宫文也是书生气十足的样子,此时虽都衣冠楚楚温文尔雅的笑着,但眉眼之间还是流露出了对她到来的不在意,至于那位云巧依,生的倒是很漂亮,明眸皓齿,双瞳剪水,千娇百媚,不愧是后宫霸主家的孩子,还真有些红颜祸水的味道。 苏朝夕微点了点头,并未起身行礼,对于这种虽然有雄才大略身份地位但目光短浅的人,她一般是没有好感。 “今日我来的原因想必大将军已经知道了,昨日白日里太皇太后召我过去说了不少话,其中不乏将军婚事一说,不知将军可有意中人?我也好回去复命。”苏朝夕笑道。 南宫易眸光微闪,明明是太皇太后派了她来的意思是想要撮合他们俩,可到了她这儿却变成奉命行事,看着她面如冠玉言笑晏晏,南宫易浅笑:“在下尚年轻,应多为朝廷效力,婚嫁一事还早,不用着急。” 看来是没有意中人了,苏朝夕默默流泪,你是不早,你是年轻,可人家太皇太后和你家老爹都想着赶紧让你娶个媳妇,说不定哪天太皇太后一抽风,不顾门阀门第,就让你娶了我,那到时候倒霉的不还是我吗?苏朝夕腹诽,不行,一定得给你塞个别人顶包。 “大将军此言差矣,战场上风起云涌瞬息万变,一仗下来血流三千损兵八百,大将军虽骁勇善战,但家中心系孩子的父母却是终日心惊胆战,大将军早一日成家,便早一日得子,也好在你不在时让家中父母有个慰藉。” 南宫易没说话,南宫文倒是笑了:“你这意思是,我大哥随时都有可能丧命沙场?苏小姐,你当过兵吗?参加过战事吗?你见过血流成河马革裹尸吗?就算你说的有理,那我大哥成亲岂不是耽误了人家姑娘?” “苏小姐温婉大方,却也是深闺女子,怎可能参加过战事,休要胡言。”南宫吉看似帮她,实则却是同意了弟弟的看法。 南宫文偏头:“我要是胡言乱语,苏小姐方才不也是?既然都是说笑,为何我不能说?苏小姐,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三公子,你还是语出惊人,巧依佩服。”云巧依见状也插上一脚。 南宫易看了看他们,无可无不可的说:“你们就别瞎起哄了,苏小姐也是好意。” 也是好意,但却没用对地方,苏朝夕清楚明白的接受了他的意思,感情这一家人一家亲的都挤兑她呢。 这要是继续纠缠下去,说不定要说到什么时候,她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干呢。 苏朝夕起身盈盈一笑:“既是如此,那朝夕便明日再来,希望届时大将军能改了心意。” 说完也不指望他们相送,转身就走了。 南宫易看着她出去的背影,总觉得那端庄秀雅的背后压抑着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这苏家小姐也真逗,跑来还以为能说动大哥,竟然还说明日再来,真是痴人说梦,二哥,你说这苏家也没什么指望了,连个儿子都没有,这苏老将军和苏将军后继无人还真是可怜。”南宫文一看人走了,立刻收起翩翩公子样,变得吊儿郎当。 “好了,你也别在这里挑人家的不是了,你也没好到哪儿去,管管你那张嘴,早晚要出事。”南宫吉瞪了他一眼,回头看向南宫易:“大哥,这太皇太后逼得紧,你也该想想对策了。” “想什么对策,要我说,直接去给那苏家小姐下点泻药,看她还能不能来,躲了这几天,之后大哥就去守关了,那太皇太后再想逼人也没辙。”南宫文道。 “你还是闭嘴吧,一点建设性的建议都没有。”南宫易瞥了他一眼。 南宫文撇撇嘴,他觉得很有用啊,今天就得实施了,看明天还有没有人来打扰他们兄弟。 苏朝夕出了将军府便让小珊先回家,自己去了阙楼。 盖大楼闲来无事的时候最喜欢扫地,他觉得扫地平心静气,能够修身养性。今天正好没什么事,盖大楼拎着个扫把出来却正好远远的看见苏朝夕来了,只当她是来找孙嗣黎的,完全没想到某人会停在他旁边。 “盖大楼,又扫地?看来今天你没什么活儿干啊,跟我出去溜溜弯呗。” 盖大楼谨慎的看了一眼穿的端庄大方却笑得一点都不像大家闺秀反而很阴险的苏朝夕,上次她找他说是去溜溜弯,结果是去偷温升的百家集拿来玩儿,害的温升知道后不敢得罪苏朝夕,就一连好几天跑来骚扰他。这次又说溜溜弯,谁知道是什么偷鸡摸狗的事。 苏朝夕皱眉:“不是朋友了啊,平时我也没少帮你,你就陪我出去走走怎么了?小气鬼。” 盖大楼权衡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那你保证不干偷鸡摸狗的事,也不去招惹温升。” “那必须的。” 这天晚些时候,南宫文哒哒哒的从外面跑回了书房,看着正在讨论什么的大哥和二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大哥,那个苏姑娘太可怕了。” 他不过就是想要跟踪她抓两个把柄,再趁机给她下点泻药什么的,让她遭遭罪,谁知道那姑娘不仅没回家,反而和一个人高马大粗实健壮的男子去了城外,本以为是私相授受之类的,却没成想那两人直直去了城郊远处恶名昭彰的野树林,听说那里有新落草,那两人直接将人家落草给缴了金银。有一个反抗的,直接就被杀了,某姑娘亲自给他裹得草席。 想到那一幕,南宫文还心有余悸,这哪里是大家闺秀,这分明就是地痞流氓。 南宫易听了他的描述,想起之前看到苏朝夕端庄样子时总感觉哪里不对,应该就是这里了,太皇太后说她直率爽朗,可白日里她却表现的优雅大方,他还以为是言表不一,原来是掩盖了本性。 “不是让你别去捣乱吗?你怎么还去?下药下药,你就不怕低了你的身份,一会回去面壁思过不许睡觉,晚饭别吃了。”南宫易瞪了他一眼,明明都已经到了独当一面的年纪了,别的还行,就是这小孩子心性说不过去,真是愁人。 第二天一大早,南宫文略有疲惫的走在回廊,听见脚步声便抬头一看,某姑娘正笑盈盈的看着他,微微俯身:“三公子好啊。” 第十四章 关于红粉知己 南宫文自然是被突如其来的苏朝夕吓了一跳,但依旧面不改色的笑道:“原来是苏小姐,有失远迎,大哥应该在书房,需不需要我去帮小姐找来?” 比起昨天的些许张扬,今天的三公子倒是安静老实了不少,看了看他眼下的黑眼圈,苏朝夕淡笑:“不敢劳烦三公子,门口小厮已经通报过了,不知三公子今日要不要同去商议大将军的终身大事?” 南宫文略有郁闷,明明眼前的姑娘和他差不多大,还笑眯眯的像只小白兔,可他怎么也忘不掉昨日这柔弱姑娘还将一个偷袭她的大汉放倒灭掉的一幕,心有戚戚的看了她一眼:“自是要去,苏小姐先请。” 对于南宫文态度的转变,苏朝夕一点都不惊讶,昨天怂恿盖大楼一起去挑事被他看见也不算是意外,因为这本就是她的计划之一,不过天地可鉴,昨天那个大汉死了可不怨她,那是盖大楼暗器的手笔,不过想到某人在偷看,苏朝夕也就添油加醋的给他盖了张草席,不是说她没见过马革裹尸吗?这下算不算是见到了? 苏朝夕微微点头,先行了一步。 南宫易今日倒是早早的等在了花厅,看见苏朝夕进来便起身:“苏小姐。” “大将军。”苏朝夕盈盈一拜,倒是礼数周全,落落大方。 南宫易这才想起昨日似乎这姑娘并未如此正式的行礼,也想到了之前自己的态度,不禁了然,看来这姑娘倒是瑕疵必较。 “苏小姐请坐,为了在下的婚事,总是劳烦苏小姐亲自过来,在下倒是有些过意不去。”南宫易看了一眼自顾自坐下的南宫文,淡笑:“三弟一直心直口快孩子心性,昨日若是哪里得罪了苏小姐,还请苏小姐海涵。” 苏朝夕没做回应,反倒是悠然的端起茶杯,掀开茶盖后一股淡淡的清香随之飘来,闻着令人身心舒畅,不过她倒是没有喝的意思,闻了闻便放下了。 南宫易看在眼里:“苏小姐莫不是对这茶水有何不满?” “那倒没有,只是觉得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上,毕竟”苏朝夕意有所指的看向南宫文,这令南宫文心中一毛,难道说这姑娘知道他有意给她下药?不会吧? 南宫易这些年虽一直行军打仗,但骨子里流着商人的血液,对于察言观色之类的有着天生的本能,再加上苏朝夕这么明显的暗示,几乎就是在说她害怕有人会对茶水动手脚。相较昨日,今日这苏小姐倒是有些直接不顾忌。 苏朝夕抬眸看向南宫易:“今天大将军的心意可有改变?”拜托你别改,这样过几天你走了,太皇太后也不能那我怎么样了,苏朝夕暗想。 果不其然,南宫易摇了摇头:“恕在下直言,在下并没有娶妻的打算,在下早已过了知好色而慕少艾的年纪,若真心想娶,也不会是通过这样的方式,更何况昨日苏小姐也说了,在下征战沙场,不知何时会有噩耗,若早早娶妻,岂不是耽误了姑娘一生年华。” 苏朝夕垂眸似是在思量什么,沉默半晌后才说:“大将军所说并无道理,朝夕会如实的回禀太皇太后,既然大将军心意已决,那朝夕就祝大将军此次守关告捷,新婚愉快。” 南宫易闻言眸色一沉,剑眉紧缩:“苏小姐这是何意?” “就是你听到的意思。”苏朝夕笑着抬眸,露出一口白牙:“太皇太后的心思你应该是最清楚,几天之后你大可以去守你的关,太皇太后那里有整整一本名册的千金小姐,随便拿出来哪个都配得上将军,到时候你人不在,自然也不用征求你的意见,俗话说婚姻大事讲究的是媒妁之言父母做主,大将军只要胜利归来,拜个堂就行了。” 南宫易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苏小姐是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不是吗?苏小姐来这里,多半也是太皇太后有意撮合,但在下能看得出,苏小姐无意与在下成亲,自然也不会让那种事发生。”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不肯先让步,苏朝夕眯了眯眼,慢条斯理的说:“谁说我无意与大将军成亲了?” 南宫易一愣,一旁一直默不作声的南宫文也是一愣,南宫文皱眉:“苏小姐,你可不要那你的终身大事开玩笑啊。”最重要的是我不想你做我的大嫂啊。 “苏小姐,话不能乱说。”南宫易道。 苏朝夕起身,耸了耸肩无所谓道:“既然我都说了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嫁谁都一样,娶谁也都一样啊,大将军没有意中人,我也没有,若是真成了,也算是缘分。朝夕言尽至此,也没别的好说,告辞不送。” 苏朝夕走后,南宫文抬头:“大哥,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 南宫易面色凝重:“半真半假。” 墨欢礼这几天有些郁闷,以前觉得孩子这种东西只要是喂饱了就行,可自从手里有了个女儿之后,他才发现养孩子真是太累人了,有时候被吵得几乎想把孩子掐死,可又舍不得的只能哄着。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种小心翼翼的感觉他还是第一次体验。看着怀里终于安静下来的女儿,墨欢礼松了一口气。 “墨欢礼!”某姑娘突然冒出来的大叫让怀里的孩子登时惊醒,又开始哇哇大哭的旅程。 墨欢礼一脸怨念的看了一眼坏笑的苏朝夕,招来一个婆子:“把孩子带过去哄好。” 婆子带着女婴走了,墨欢礼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你来干什么?” 苏朝夕坐下倒了杯茶,一饮而尽:“问你个事。” “打听事情找别人。”墨欢礼扭头就要走。 苏朝夕连忙拉住他:“我没别人可找,看我这么可怜,你就帮帮我呗。” 墨欢礼垂眸,看着她白皙的小手拉着他的袖角,倒也没挣脱,只是淡淡道:“什么事?” “远征大将军有没有意中人啊?” 墨欢礼凝眉,看着她亮闪闪的眼睛,脸色一沉:“怎么,苏小姐看上他了?” 苏朝夕一愣,摇头:“没有啊,你这两天难道没出门吗?没听说我被太皇太后派去当说客啦?” “没有。”他有一个孩子要管,另一个孩子要查,哪有时间出门。 苏朝夕了然了,于是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最后可怜巴巴的说:“我就直觉那个大将军一定有心上人,哪有人长了这么大还没喜欢过谁的,这么大的把柄我一定得握在手里,不然到时候真是我嫁去怎么办?你就告诉我吧,你知不知道点什么?” 墨欢礼看着她可怜兮兮的样子有些好笑:“万一真没有呢?你怎么办?” “开什么玩笑,那么大的人了怎么可能没有心上人,你快说你知不知道。” “这么说来,你也有心上人了?”墨欢礼突然有些凉飕飕的看着她。 “是啊,我的心上人不就是你吗?安辰他爹。”苏朝夕笑眯眯的。 看着她笑吟吟的样子也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但墨欢礼偏偏就被取悦了,语气都变得温和:“南宫易的事我知道的不多,但你想知道的事我刚巧略有耳闻。” “是吧是吧?哪家的姑娘?”苏朝夕兴奋了。 “胭脂巷柳燕楼有位歌姬叫凉音。”墨欢礼言简意赅。 苏朝夕下巴掉在地上:“这位大将军这么超凡脱俗爱走老路,竟然喜欢一个歌姬?难怪怎么问都不说,原来是说不出口啊。歌姬好办啊,生米煮成熟饭不是更容易?到时候带着孩子回家,也没人敢说什么吧。” 墨欢礼抚了抚额:“你一个女孩子不要什么都乱想。” “我就是想想而已,既然如此,我去见见她。”苏朝夕抬腿就走,却被墨欢礼伸手拦住:“你一个姑娘家去那里?” “乔装一下就好了,没什么难度。” “不行,我跟你去。” 苏朝夕有些怀疑的看着他:“你是想去看姑娘吧?说,去过几次了?” 墨欢礼无奈的拉住她的手就往外走,苏朝夕跟在后面穷追不舍:“你不会也有什么红粉知己在那里吧?喂,说话啊,别害羞嘛” 墨欢礼突然停住转身,苏朝夕一个不防撞在了他怀里,抬头不满的看着他,却发现他正眸光深深的看着自己。“你若是再多说一句,小心你的嘴。” 苏朝夕缩了缩脖却还挑衅:“你能把我怎么样!” “这样。”墨欢礼突然俯身,苏朝夕大脑一白,只看见一张俊颜离她越来越近,薄唇带着鼻息慢慢靠近,她一慌手足无措的只能闭上眼睛,但半天也没什么事发生。 “苏小姐是在等我吻你吗?”耳边,墨欢礼戏谑的声音响起,苏朝夕一惊,睁开眼睛,发现他正笑看着她,一时间有些恼羞成怒:“才不是呢,不是要去柳燕楼吗?快走啊。” 看着她染上薄红的双颊和闪烁的美目,墨欢礼唇边荡起一丝笑意,手里握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感觉着她羞怯的女儿家姿态,他只觉得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作者有言:打滚求收藏长评推荐啊亲人们,爱你们(づ ̄3 ̄)づ╭?~ 第十五章 做戏做全套 去柳燕楼的路上路过鎏金楼,苏朝夕瞥了一眼,发现还是大门紧闭,不由有些惊讶,这温升到底欠了谁的债,这么久了还在躲。 墨欢礼淡淡道:“三个月之内都不会开门了。” “你知道他在躲谁?”苏朝夕诧异,为什么她感觉某人有些咬牙切齿呢? “快走吧,你不去找人家姑娘搅局了?”墨欢礼看了她一眼:“你这身上的衣服哪儿来的?” 苏朝夕此时些微易了易容,穿着一身普通男儿家应穿的长袍,头发高束,双手背后,一脸沉着,倒真有些年轻男子的样子。 “不告诉你。”苏朝夕当先走向柳燕楼。 白天的柳燕楼倒是安静,来往的人甚少,老妈子看见他们两个便笑眯眯的迎过来:“两位是听曲儿啊,还是休息啊?” 苏朝夕虽变了样,但声音还是容易被发现,于是捅了捅墨欢礼,墨欢礼一脸冷峻:“我们找凉音姑娘。” 老妈子一愣,有些为难:“凉音姑娘现在有客,不如两位看看我们别的歌姬?” 苏朝夕眸光一亮,连忙摇头,墨欢礼会意:“那算了,改天再来吧。” 出了门拐进一个小巷,墨欢礼看着她兴奋的样子,不由叹息:“你要干什么?” “你没听那老妈子说凉音有客啊?我猜十有八九就是南宫易,我得去瞧瞧。”说完,苏朝夕撸袖子便要翻墙,看着她在墙上笨手笨脚摇摇欲坠的样子,墨欢礼眉头一皱,一个飞身将她抱在怀里,瞬间上了房梁。 苏朝夕达到目的,笑道:“干得好,孺子可教。”说完便小心翼翼的翻开一块瓦片,正好看见下面大将军的脸。苏朝夕比着口型无声的炫耀:“看,我说的没错吧?”墨欢礼懒得理她,倒在一旁躺着望天。 “易君可是有烦心事?妾身近日总觉得易君愁云满布,不知所为何事?”凉音柔柔一问,声音酥到骨子里,苏朝夕趴在房上抖了抖,回头看看墨欢礼:“这大将军怎么喜欢这种” 南宫易摇了摇头:“无事,凉音不必担心。” 凉音媚目迤逦,娇弱一笑:“易君,过几日你就要走了,凉音有一物相送,望易君收下。”说完走到床头,拿出一个木盒放到桌上。 南宫易打开一看,有些惊讶:“紫玉玻?” “紫玉玻?”苏朝夕皱眉,那是个什么玩意? “易君好眼力,的确是紫玉玻。”凉音掩唇一笑:“这也算是凉音身上唯一贵重的物品,赠与易君,盼易君早日得胜归来。” 南宫易盖上盒子推了回去:“这我不能收,凉音,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可你也知道,我不能回应你,在这种情况下,我没办法心安理得的收下你的东西。” 凉音握住他的手摇头:“思君如流水,何有穷已时。这一切都是凉音愿意的,易君只管收下,不必多想,只当是圆了凉音的心愿。” 南宫易沉默的看着她,半晌,点了点头:“好。” 苏朝夕看八卦看的脖子酸,还没有什么建设性的发现,索然无味的起身:“走吧,没什么可看的了。”说完对着墨欢礼伸出手臂,墨欢礼挑眉:“干什么?” “当然是怎么上来的怎么下去啊,快点抱我下去,我不会轻功。”苏朝夕倒也不脸红,墨欢礼有些嫌弃的看着她,但还是带着她下去了。 两人刚落地,便被一个红袍男子撞见,男子骚包的拿着把扇子,扇子上画着鸳鸯戏水图,一看见他们,男子张了张嘴,有些嘲讽:“我就说我这没用的五弟怎么总是不见人影,还以为是害怕父亲出去住了,原来是有美人相伴乐不思蜀了,只是这美人虽美,却没什么脑子啊,跟着这个废物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末了还挑逗的看着苏朝夕,一脸色相。 墨欢礼将苏朝夕护在身后,面色不善的看着他:“不及四哥风流,妾室如云,若没什么事,五弟就先走了。”说完不等对方说话,拉着苏朝夕便走,苏朝夕的手腕被他拽着生疼,若是平日她早就挣脱了,可今天不知为何,竟有些怜惜他,一直没有接触过墨家人,所以对于他不受宠也没什么感觉,但今日光天化日之下看到他竟被自己的哥哥讽刺了,苏朝夕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走出了好几条街,苏朝夕才轻声说:“已经够远了。” 墨欢礼放开了她,冷淡的说:“你走吧。” 苏朝夕歪头看着他,却发现他一直躲避着她的眼睛,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姑娘笑道:“你这是觉得丢人了?连看都不敢看我了?怕我是那种趋炎附势的小人会因为这个看低你?就因为那几句没头没脑的话?” 闻言,墨欢礼眸光幽幽的看向她,苏朝夕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笑道:“那你可就猜错了,本姑娘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被人猜中心思的人吗?墨五公子,在家你是演了多少戏,导致现在在外面都有人欺负你了?别老想着扮猪吃老虎,小心最后真的变成猪。” “你哪只眼睛看见他欺负我了?”墨欢礼凉凉道。 “两只。”苏朝夕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该挖出来换一对了,都瞎了。”墨欢礼没好气的说。 “瞎的是你那位风流四哥,不是我。”苏朝夕挑眉:“你在家是不是一点地位都没有?在别人眼里是不是什么都做不好?” 墨欢礼没出声,那就是默认了,苏朝夕有些惊讶:“你们家的人都是呃好眼光。”这么多年都没人发现这人是在演戏吗?一个真的无用之人怎么可能在太皇太后面前说得上话,他们都傻吗? “家父已经很久都没有过问政事和家事了,所有的事都是大哥在管。”墨欢礼敛眸。 看来瞎的是大哥。苏朝夕自顾自的瞎想,墨欢礼瞟了一眼便知道她在想什么,摇摇头:“你当我家只有我一个人在演戏吗?刚才那位,你觉得那就是他的本性?” 这般言外之意苏朝夕晃了晃脑袋:“墨家树大根深人才辈出,小女子佩服,就是头有点晕,先走了啊。”没走两步,苏朝夕又返了回去:“你之前说的那个一直跟着我儿子的影歌回来了吗?” “有消息我会通知你。”墨欢礼道。 苏朝夕摆了摆手:“谢啦。” 墨欢礼看着她蹦跶哒的身影,眸光冰且寒,回到墨家住处,墨欢礼冷声:“影歌。” “爷。”一身灰色劲装的影歌从暗处现身,拱手道:“一切都已安排妥当,绝对不会有人发现。” “小公子怎么样了?” “还和之前一样,恐怕时日无多。” “查出是谁下的手了吗?” “属下无能,只查到那毒是由北蛮的扶阴花炼制。”影歌低着头,半天也没听见墨欢礼说话,他想了想有些迟疑的说:“爷,你真的打算按计划行事吗?” 墨欢礼站在窗前负手而立,看着居外扶桑片片,他冰凉的眼眸一如幽冷的潭水深不见底,就在影歌以为他不会回答时,耳边却突然响起薄凉的音色:“按计划进行。” 是夜,皇宫观星殿内,少巫司站在院内抬头望天,群星璀璨众星闪烁,一轮皓月当空悬,看着倒是和谐安宁,却不知清风送暗云,少巫司眯了眯眼,对着身后的大巫司说:“阴月阴时生却带阳蕴的人的确难寻,此次这批女婴中依旧没有合适人选,看来目光不能局限于孩童,吩咐下去,将二十岁以下的少女都排查一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 “是。” “另外,那个苏将军府的苏朝夕,给我仔细查查。”少巫司颦眉,当初在皇宫匆匆一眼,他并未看清,但那姑娘身上的驻魂逐魄之息,他不会感觉错。 驻魂逐魄,少巫司冷笑,说不定这次真能成事也未可知。 就在这时,一个宫女匆匆过来对着大司命行礼:“大司命,影妃在殿外想要见你。” 大司命看了看少巫司,点了点头:“知道了,让她进来吧。” 自从上次宴会之后周影一直心神不宁,大巫司平白送来的一句话让她许久都没有睡好,她到御医院询问御医,御医却说那几味药材之间并无联系,不是药方。周影思来想去也猜不出当中的奥秘,于是决定到大巫司这里疑问究竟。 衣容华美锦绣金丝,周影美艳的面庞却愁云笼罩,再华美的衣服无人欣赏也是徒劳,她坐在上座看着立在面前的大巫司,略有疲惫的问:“上次虽有幸得大巫司指点,本宫却没能想明白,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今日前来,想请大巫司详解一二。” 大巫司点头:“娘娘来意,我已经猜到了,只是这天机不可泄露,一切还要看娘娘自己参悟,旁人做不得主。” “可你已经泄露了一句,难道就不能告诉本宫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吗?若是本宫参悟的出,还要你作甚?”周影一脸怒容。 大巫司满是褶皱的脸上显出一丝犹豫,周影见状,立刻柔声细语:“大巫司,本宫知道你不愿泄露天机,但种因得因,因果循环才是天理,本宫也不是要你全都解释,只是解释一小部分,算是开导本宫,说不定之后本宫茅塞顿开,你还算是立了一功呢。” 沉默半响,大巫司叹息:“好吧,那我就说一部分给娘娘听。”作者有言:打滚求收藏推荐长评啊,爱你们 第十六章 泄露的天机 “天南星,救必应,苏子独活。”大巫司沉吟:“娘娘想必早就知道并不是一个药方,这句话说得是,娘娘日后若想得到此生幸福必要仰仗一个人,但这个人,最后也许会将娘娘的幸福夺走。” “这是何意?本宫要仰仗他,却还会被他夺走一切?这岂不矛盾?”周影颦眉。 “凡世间万物相生相克,讲究的是一物降一物的平衡,娘娘得到的幸福是假他人之手,所以到最后还是会离开娘娘,而原因,便是这个人。”大巫司道。 “那本宫不能不靠他吗?本宫自己不行吗?” “凡事皆有变数,但有些缘分是不会轻易抹灭的,幸福与否和如何算是幸福都在娘娘一念之间,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娘娘自己决定。”大巫司俯身:“天色已晚,娘娘还是早些回宫休息吧。” 周影是来解惑的,带却带着更大的疑惑出了门,回了寝宫,随旁侍候的宫女连忙递来一封信:“娘娘,这是娘娘出门后不久出现在娘娘桌上的。” 周影接过信,看见信封上描着淡淡的扶桑,顿时心中一喜,连忙拆开。 “阴五月十七,浔阳楼。” 看着纸上力透纸背苍劲有力的几个字,周影喜极而泣,欢礼,你终于肯主动见我了。 此时宫外月朗星稀一片宁静,丁府内,丁公藤看着床上早就苏醒但却一直不吃不喝的某人,无奈的端起一碗粥:“你这般不吃不喝,是想要自寻死路,还是让我心疼?” “你为了放走苏朝夕打晕我,在你心中,我怎么样又有什么相干。” “你背着我扣下苏朝夕本就不该,若我不放她走,过不了两天就会有人查出来是你干的,子桑,我不希望这样。”丁公藤锁眉。 “那又怎样,我不过是个挂牌王爷没有实权,我做什么别人都不会在意,更何况那个老太婆一心想把龙椅拿下,更不会理会我。” “可一旦她坐上龙椅,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丁公藤叹息:“你是先皇的兄弟,留着你本就不该,你若不老实呆着,到时候她上位,一个不顺给你安个莫须有的罪名,你难道不觉得冤吗?我不希望你有事。” 朱子桑看着他愁眉紧锁的样子心中一软:“谁让你没事说要娶妻。” 丁公藤浅笑:“那还怪我了?” “当然。”朱子桑勾唇一笑,看着他手中的粥:“我想吃了,你喂我。” 丁公藤拿起勺子舀了一勺递过去,朱子桑挑眉:“你就打算这么喂我?” “那你还想怎么喂?” “这么喂。”朱子桑指了指某人某处微微一笑:“这样喂才好吃。” 丁公藤也不在意,反问:“那好吃的是我,还是粥?” 朱子桑轻轻挑起他的衣襟得意一笑:“自然是粥,你有什么好吃。” 丁公藤推开他:“那你去吃粥吧,我走了。” 朱子桑使劲一扯,丁公藤的衣服被扯开,他笑道:“我就喜欢吃不好吃的东西,你走了,想让我饿死吗?” 丁公藤叹息一声,转身:“为了惩罚你擅自行动,你就留在这里饿死吧。”说完,赤着上身就走了,朱子桑躺在床上愤懑大叫:“丁公藤,你敢走就别回来!” 第二天一大早,苏朝夕神清气爽的去拜访大将军府,在门口正好遇上南宫吉,南宫吉看着刚从车上下来的清秀姑娘微微一笑,文质彬彬:“苏小姐今日来得早,如此好气色,莫不是遇上了什么喜事?” 诶,这人眼睛倒是挺好使,苏朝夕弯着眼睛笑:“非要遇上什么喜事才有好气色吗?那二公子今天如此风度,也是遇上好事了?” 南宫吉笑道:“日头渐高,苏小姐还是快些进去吧。” 真是不爱开玩笑,苏朝夕瘪瘪嘴,跟着领路随从就进门了。 南宫易今日倒没在厅室里等候,随从带着她七拐八拐的走上一条长廊,长廊的尽头通向一处内湖的八角湖心亭,南宫易此时正站在亭中看向远方,不知为何,苏朝夕远远看着他的背影,倒觉得有些萧索之感。 “苏小姐今日来的早。”听见脚步声,南宫易回身,看见是她便笑道。 “大将军和二公子不愧是兄弟,连说的话都一样。”她来的真的很早吗? 南宫易笑了笑,指了指亭中的石凳:“苏小姐请坐。” “大将军今日还是拒绝太皇太后的苦心吗?”苏朝夕问。 “太皇太后抬爱,但在下真的没有娶妻的打算。” “既是如此,那我也就不多说了,大将军执意如此想必也有自己的道理。”苏朝夕点点头,不再像之前那样反对,南宫易有些诧异,问道:“苏小姐今日怎么不继续劝了?是被在下弄得心灰意冷了吗?” 那是因为本姑娘知道你心里有人了,苏朝夕腹诽,俏脸带笑:“大将军不日即将远走,我也不想再多做叨扰,大将军的终身大事自是心中有数,多说无益。” “多谢苏小姐体谅。” “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大将军留步。” “慢走。” 苏朝夕慢慢悠悠的出了将军府上了马车,吩咐道:“进宫。” 今日太皇太后倒是不在慈庆殿,苏朝夕进了宫便被一路引着,穿过了各种水榭楼阁假山石雕,到了一处清净之地——佛堂。 苏朝夕静静地站在佛堂门外,里面梵音入耳,香火萦绕,高大的金身如来佛像正对着门口,百十根蜡烛在它周围默默燃烧,此时的太皇太后跪在蒲垫上正潜心祈祷。 日头渐渐高了,苏朝夕站在门外没有一处遮凉的地方,很快就汗湿衣襟,但里面的太皇太后依旧没有出来的意思,苏朝夕只能继续站着等着,两个时辰过去了,阳光依旧从四面八方包裹过来,像要把她活蒸一般,她只觉得眼皮沉重双腿微软,又等了一个时辰,佛堂出来了为年老的太监说:“太皇太后吩咐,苏小姐不用再去大将军府了,也不用因为此事再来拜见她了,苏小姐请回吧。” 苏朝夕点点头,看着老太监转身回了佛堂,她才转身离开。先前来引路的宫女早就走了,她只能一人拖着疲乏的身子往回走,却没成想刚走到佛堂前面的柳荫院,就已经因为长时间站着暴晒而体力不支昏倒在地。 再醒来时已是下午,苏朝夕睁开眼,这绣着牡丹的锦罗帐子让她有些陌生,听见她有动静了,屏风后面盈盈走出一人,看着她浅笑:“苏小姐,你醒了。” 这个人是苏朝夕有些迟钝,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总觉得哪里见过,等到她端来了一杯水,她才想起这人是前段日子见过的影妃。 “喝口水吧。”周影道。 苏朝夕感激的接过来,周影笑道:“你怎么一个人昏在柳荫院,若不是我路过,你还不知要等多久才会被人发现,这天气一天比一天热了,一直倒在外面不中暑也被烤坏了。” “多谢影妃相救,朝夕感激不尽。”喝过了水,苏朝夕觉得自己好多了,便下了床:“时候不早了,影妃若是无事,朝夕也该回去了。” 周影迟疑了一下,从旁边抽屉里拿出一个木盒递给苏朝夕:“苏小姐,本宫出宫不易,还想劳烦苏小姐帮忙将这个东西交给墨五少爷。” 墨欢礼?苏朝夕接了过来:“影妃放心,我一定交到他手里。”如此这般可疑的信物,我一定带到! 虽然一直很好奇木盒里面是什么,但秉承着良好教养的原则,苏朝夕决定还是不偷看别人的隐私了。 墨欢礼对于她总是不走正门翻墙而入所以突然冒出来也不会有人通报的情况已经习以为常,但看见她还带着东西来,就有些奇怪了。 苏朝夕笑眯眯的递过去:“这是你旧情人让我带给你的。”旧情人三个字苏朝夕特地咬了又咬,特别突出。 墨欢礼阴森森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接,反而问道:“你怎么会和她碰上?” 苏朝夕怎么好意思说是自己昏过去然后被人家捡到了这种事,当即挥了挥手漫不经心的说:“就那么遇见了呗,你不要啊?” “你若想要就给你了。”墨欢礼依旧阴阴的:“以后你看见她离远点。” 苏朝夕不以为意,专心致志的将木盒打开准备一探究竟,却在打开后愣住了,这木盒里面只有一样东西,流光溢彩温润剔透,细细看去还能看见里面细若游丝的紫色波动,这东西如此眼熟,她昨天甚至还见过。 “紫玉玻?”当时在房梁上看的不清楚,但依旧能看出现在这个和昨天那个是一种东西,难道现在寄情于物的姑娘们都喜欢这紫玉玻吗?而且为什么一个后宫的娘娘会和一个青楼的歌姬送一样的东西?这东西到底干什么用的? 第十七章 被册封了 “你是说这紫玉玻全天下只有三个?”苏朝夕顿时觉得手上的东西沉重无比,看着木盒中流光溢彩的东西诧异道:“既然这么珍贵,影妃手里有就算了,为什么一个小歌姬也会有?这东西不会只是数量少,但其实不怎么值钱吧?”要是真的值钱,之前怎么会没听过? 墨欢礼冷眸扫了她一眼,点头道:“的确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若真要说有什么价值,就是它的传说了。” 传说是最不能当饭吃的,苏朝夕挑眉,一共就三个还被送礼,按理来说应该是好东西,怎么会只有传说价值呢? 苏朝夕疑惑的表情太明显,墨欢礼敲了敲桌面:“坐下,我说给你听。” 如此体贴的墨欢礼还是第一次见,苏朝夕自然老实的坐下来聆听。 “相传紫玉玻在最开始的时候其实是一整块,始祖皇帝少年时候与友人一同登上丕莱山时偶然获得,却不慎将紫玉玻掉落山下,始祖皇帝深感惋惜,却不料下山时紫玉玻就更好掉在了必经的栈道上,却因为高空坠落变成了三块,始祖皇帝信佛,相信缘分,便将另两块紫玉玻送给一同来的友人,三人将此作为兄弟之情的信物。”墨欢礼端起茶杯饮了一口。 “后来始祖皇帝征战沙场遇上了一位堪称巾帼英雄的女子,两人一见钟情,始祖皇帝当时手边没有什么信物,正好摸到了怀中的紫玉玻,便送给女子当做定情信物,相约结亲。而这时,天下流传出这样一句话——凤星现,天易主,乾坤倒置。始祖皇帝本就是抱着开疆扩土创建新朝的方向去的,身边自然有不少人希望始祖皇帝能够娶得凤星贵女得天下,但始祖皇帝却对那位女子深情不悔,对旁人的请求视若不见。” 苏朝夕听得有些困,不耐的说:“这紫玉玻的传说不会就是关于兄弟信物和情人信物吧?好无聊啊,我还以为会有什么神仙下凡天降异象之类的呢。” 墨欢礼挑眉,温润一笑:“你怎么知道没有?”看见苏朝夕略微张大的小嘴,他抚了抚额:“始祖皇帝登基那天义无反顾的娶了那位女子,并将紫玉玻嵌在女子的凤冠之上,天地为证两人共结连理,三拜之后,天降异象,相传那天的天空金云密布渐渐散成东洛疆土的模样,晴空显星芒,一颗耀眼的明星就落在疆土都城的位置,异象整整在天空停留一天,从此后十年内风调雨顺,天下太平,而其他两位拿着的人也都称王拜相收获爱妻,这紫玉玻便从此变成爱情和好运的象征。” 苏朝夕趴在桌上吧嗒吧嗒嘴:“看来你的旧情人送来这个是希望和你共结连理携手一生啊。” 墨欢礼原本温柔和煦的脸庞瞬间阴云密布:“传说不过是传说,这东西你要是喜欢就拿去。” 苏朝夕显然和他不在一个频道里,她眸光闪闪的看着静静躺在木盒里的紫玉玻,疑惑:“凉音为什么会有这个信物呢?她不是家徒四壁惨淡求生吗?怎么看都不像啊,先是搭上了大将军,而后又拿出了这么有历史的信物,始祖皇帝啊,那都好几百年了吧?你旧情人有不算什么,她有的话就有点可疑了。这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流落红尘,倒像是” 墨欢礼轻咳一声,敲了敲桌面:“苏朝夕,你还有功夫操心别人?” “为什么没有时间?我现在可是两袖清风无所事事,我儿子的事也不用我管,不操心别人你说我该干什么?” 墨欢礼眉心微沉:“你就这么放心将这事交给我查?” 若是之前肯定是不放心的,但现在嘛,苏朝夕眉眼弯弯:“放心啊,我儿子也有你一半嘛,你不是还给取过名字吗?太皇太后都知道的好名字。”她笑眯眯的说出好名字三个字时,怎么听都像是从牙缝里咬出来的。 墨欢礼握着杯子的手指泛白,面色冷凝,但终究没有说什么,苏朝夕东西送到了故事听完了便走了,留下墨欢礼靠着椅背微微出神,影歌不知何时已立在旁边,恭顺的说:“爷,按小公子的时间算,已经没有几天了,属下已经将信送到影妃那边,现在就等五月十七一到,一切都按计划进行。” 墨欢礼点点头:“送个消息给孙嗣黎,该行动的都可以行动了,顺带将这份名册送过去,按上面的一个个来吧。” “是。” 影歌带着名册静悄悄的出现在阙楼时,孙嗣黎被吓了一跳:“为什么你们这些暗卫一个一个的都跟鬼似的,吓死人了。” “孙当家说笑了,影歌这点本事,孙当家应该早有察觉了。”影歌将名册递了过去,沉声说:“我家爷吩咐,该办的可以办了。” 孙嗣黎一边接过名册一边嘟囔:“这墨欢礼自从卸了岫玉的身份之后变得更讨厌了。”说着打开名册,掠过一连串的名字之后,孙嗣黎的目光锁在了一个名字上,挑眉:“墨欢礼这些年真是越来越让人难以捉摸了你确定他真的要按名册来?这里面的某个人他不再考虑考虑了?” 影歌俯身:“爷已经有了决定,孙当家按吩咐来就好,银两不会少了您的。” 孙嗣黎合上名册正色道:“这里面的人可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扳倒的,墨欢礼等得了吗?” “爷已经等了这么久,不在乎再多些,孙当家看着办吧,影歌告辞。”影歌一个飞身夺窗而出。 孙嗣黎又打开名册看了一眼,捏着下巴若有所思:“这墨欢礼到底在想什么啊,真是越来越搞不明白了”纤长的手指从一个个名字上划过,最后留在一个熟悉的名字上——苏朝夕。 苏朝夕刚回到家就被小珊拉着快步走进正厅,此时的正厅里跪着一众家眷,苏老太爷首当其冲的跪在前面,苏朝夕挑了挑眉,也跟着跪了下去。 前面趾高气昂的大公公扫了众人一眼,打开圣旨,尖声念到:“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苏氏一族骁勇善战,屡立奇功,昔受先皇圣恩将兵征伐官拜将军,幸得平安,俱脱虎口,朕念其年岁已高实应安享,特升苏卿英怡安王,太中大夫拜授印绶,行国列之礼。世代袭之,嘉其荣宠。” 第十八章 天下易主 “老臣接旨,谢主隆恩。”苏老太爷接过圣旨道。 大公公笑道:“恭喜怡安王了,既然有了圣上隆恩,那明日上朝时可别忘了将虎符带上,小人就先走了。” 苏老太爷老眼一沉,依旧笑道:“多谢公公提醒,来人啊,给公公点钱。” 送走了大公公,刘氏一脸喜悦的看着自家相公:“夫君,这是不是说咱们现在是王府了?那岂不是高人一等?这真是天大的好事,妾身这就吩咐下人多做几桌好菜。” “不许去!”苏老太爷冷喝:“一切照旧,你就别添乱了,下去好好管教孩子,别多嘴多舌。” 刘氏不知哪里得罪了老太爷,登时眼眶湿润,匆匆离开了。其他人见老太爷似乎心情不好,难免殃及池鱼,也匆匆的避开了。 苏朝夕叹息一声,也出了去,小珊跟在后面不解的轻声问:“小姐,为什么当了王爷好像老太爷和老爷都不太高兴啊?这不是好事吗?” “是好事。”苏朝夕浅笑,小珊乐着点头:“我就说嘛,这是值得乐一乐的。” “但也别太乐了,没看爷爷心情不好吗?小心殃及池鱼。”苏朝夕笑着说,小珊吐着舌头跑开了,苏朝夕的笑意渐无,洛景帝现在恐怕都自身难保,这道旨意明显就是太皇太后下的,她这是要干什么?就为了收回那半块虎符?还是为了即将的篡位拉拢他们?世代袭之,这一句话,让原本还是将军的父亲都不能再上沙场,这恩宠的背后是折了他们的翅膀,太皇太后这神来之笔到底什么意思? 正厅里,苏景军看着父亲忧虑道:“父亲,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老太爷苏卿英皱着眉头叹息:“这天下怕是马上就要变了这是太皇太后在拉拢咱们支持她呢,如今我们手上什么实权都没有了,就连你都不能再是将军,如此一来,唯一的活路便是依靠太皇太后,而这样一来” 苏景军了然:“那父亲真的要支持太皇太后吗?” “我若不支持,这一家老小怕要遭殃,你说我能怎么办?”苏老太爷忧心忡忡的说:“我现在只怕变天后,咱们何去何从” 苏将军府变成怡安王府的消息不胫而走,当天全郾城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件事,有些有远见的人已经察觉到这中间的缘由,有些人却只想着登门送礼,百人百态,各怀心思。 而这显然不是近日来最大的消息,几天后,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从皇宫传出——洛景帝驾崩,举国哀悼。洛景帝驾崩的不算突然,毕竟从两个多月前开始,洛景帝就已经称病不上朝了,朝中早就议论纷纷,太皇太后垂帘听政意图越俎代庖这件事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洛景帝驾崩不过是早晚的事。 但就是这件早已成定局的事,发生时却是变故重重,据当时在场的人说,洛景帝驾崩前曾秘密召见过一个人,两人在寝宫保和殿叙话近两盏茶的时间,内容是什么不得而知,召见的是谁也没人看见。 这虽隐秘,但不太容易被信服,洛景帝毕竟才十一二岁,年龄太小手中又尚且没有实权,就算是真的召见了谁,也无力回天,况且即使真有可疑之人,皇宫内外这么多人也不可能没人看见,这样根本不能让人信服,话虽如此,保和殿内外的宫女和太监还是在一夜之间消失了。 就这样,在各种私密的流言蜚语悄悄谈论时,在诸多朝臣都同意的局面中,在太皇太后拿出洛景帝手谕的情况下,这个已经年高六十的女人终于坐上了龙椅宝座,一切都来的风平浪静,殊不知下面的暗潮涌动。 苏朝夕走在街上,看着依旧热闹做生意的百姓,心里五味杂陈,在百姓的心里,谁当皇帝并不重要,他们关心的永远是自己的生计和家庭,至于旁边的邻居是不是突然消失或暴富,他们也不会放在心上。 “小姐,你不是说鎏金楼这几个月都不会开门了吗?”小珊在旁边惊异的指着不远处门庭若市的鎏金楼道。 苏朝夕挑了挑眉:“既然开门了,我们就去坐坐。” “我们?”小珊疑惑的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 苏朝夕微微一笑:“是啊。” 端坐二楼雅间窗前的温升依旧弯着细长的眼睛精明的笑,看着站在门外一脸别扭的小珊,又看了看一脸坦然坐在对面的苏朝夕,但笑不语。 “温老板躲债的这几日可是发生了不少事。”苏朝夕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反正这人不会给她倒。 温升眼角抽了抽,淡定的说:“不是躲债,只是歇业。” “你最好还是去躲债了,不然知道你没事还将我的丫鬟关在门外不帮我,我是会很伤心的,我一伤心说不定就想揍人了。”苏朝夕笑眯眯的说。 伤心和揍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吗?温升咽了咽口水,扯开话题:“的确发生不少事,一觉醒来东洛竟然换了女帝,让我以为自己还在梦里。不过说真的,你家变成怡安王府也让我挺吃惊的,那你现在算什么?郡主吗?” 苏朝夕白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说点正经的?” 温升靠着椅背撇嘴:“这已经很正经了,不然你还想说点什么?太皇太不,慈云不,那个我也不知道该叫什么了,反正就是女帝,她的登基大典要在明天举行吧?你们家是一定要参加的吧?那你去不去?” “你都说了一定要参加,我还能不去?” “那看在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我送你个礼物吧。”温升道。 这小气鬼要送礼物?苏朝夕眼睛一亮,伸手:“拿来吧。” 温升翻了个白眼,抬手打了一下她的手:“我这礼物是口头的,没有实物。” 就知道没这么大方,“你这口头礼物最好够分量,不然小心你的腿。” “你听说小皇帝死前在保和殿秘密召见了一个人的事了吧?”温升翘着二郎腿,“这件事是真的。” 第十九章 九里明公好颜色 “这就是你的礼物?”苏朝夕看着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吐槽:“他见得谁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是你啊?神神秘秘的,你的腿不想要啦。” “你就不能听我说完吗?”温升道:“这人虽然不是我,但是因为这人,明天的登基大典也有的好看。” 苏朝夕眯了眯眼:“温升,这郾城里里外外你到底安插了多少眼线?怎么什么事你都知道?且不说明天会不会有好戏,就是以往你说的也都十有八九错不了,你不会是什么幕后黑手或是” “停停停!”温升急忙打断她的话:“你这人也太爱胡思乱想了吧?我不就是想提醒你明天注意点别乱跑吗,你至于把我想的这么阴暗吗?我知道的多点还有错啦?知道的太少小心死都不知道是为什么死。” “那你说,小皇帝召见的人是谁?” “明天你不就知道了。”温升高深莫测的一笑,苏朝夕抖了抖,感觉后背毛毛的,起身就走。 刚出房门没走两步就听见温升怨气连天的叫嚷:“姓苏的,下次过来不喝茶就别倒!” 苏朝夕恍若未闻,出了鎏金楼抬头看了看二楼窗前那咬牙切齿的小气鬼,喜滋滋的挥了挥手:“回见啊。” 某小气鬼“嘭”的一声将窗子合上。 苏朝夕细挑眉梢,背着手晃晃荡荡的走在街上。小珊跟在后面亦步亦趋:“小姐,咱接下来去哪儿啊?” “出城。”苏朝夕摆了摆手:“你就不用跟我去了,回家好好歇着吧。”小珊有些迟疑,但看着小姐虽略有笑意却依旧愁绪萦绕的样子,心中有了计较:“那好,小姐早些回来,莫要让老太爷担心了。” “知道了。”苏朝夕走向城门,头也不回的挥手。 出了郾城,最近的便是城外堪称护城河的清浅河,苏朝夕坐在清浅河边的草地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河面,心中感慨万千。 想当初她身子孱弱,无数大夫看了都说医不好,一辈子也就这么体弱多病的活着了,老太爷不信,除了日日给她找药,便是在这清浅河里捉鱼,整整五年,她都是在床榻上度日。直到后来遇见了惠安大师,一切才有了曙光。现在她已经好了不少,府中的人也多半都不记得她曾经病弱体虚,自然也没人再给她捉这里的鱼了。白驹过隙,想想那每日窝在床上不是吐就是昏的日子好像就是昨日,还真是想想都心有余悸。 阙楼好像也是因为惠安大师才知道的,当时只想着行侠仗义能多帮些人,可日子一长又觉得索然无味,天下间可怜的人太多,帮是帮不过来的。 想到阙楼,苏朝夕眸光一紧,她明明看见影歌从阙楼里出来了,可过了几日了,墨欢礼从未派人通知过她,影歌不可能不回墨府,既然回来了,那安辰的下落呢?为什么没人告诉她?她真的是相信墨欢礼才全权交给他的,可他这般,是要辜负她的信任了吗?她的儿子到底怎么样了? 身子一仰倒在草地上,苏朝夕眯着眼望着天际暖融融的骄阳,心里好多事压得她疲倦不堪,若能一直躺在这里睡觉该有多好,温温暖暖的,像被人捧在手心里疼惜那般好,可惜,她身边从来就没有那样的人,有的只是猜忌和疏离,就连刚刚才有些相信上的墨欢礼,她也是摸不透的。想着这些,苏朝夕昏昏沉沉的渐渐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日头将落,一辆通身黝黑的马车不疾不徐的从远处驶来,车夫是个年轻的小伙儿,驾着一匹白毛红蹄的骏马,悠然自得的看着前方,却忽的目光一顿,看见了前面倒在地上的人,顿时一惊,回头冲着马车上的人说:“公子,前面好像有人昏倒了。” 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挑开帘子,露出了一双如温如润的眸子,马车停在原地,青青草地上踏下瑾白靴子,车里的人一撩锦袍,下了来。极轻且缓的步子静静的走到地上人的旁边顿住,听着地上的人发出细缓的呼吸声,那人浅薄的唇边抹出一丝温笑。 夕阳西下,在清浅河上染上了一层红霞,清风阵阵,河水潺潺,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苏朝夕一睁眼,便看见了这样的一幕,那人背对夕阳而立,红霞将他月白的锦袍披上了一层薄沙,那张温润如玉如诗如画的容颜也在夕阳的光芒下笼上了一层微光,那双清澈温柔的眸子既似深潭又似浅溪,清清淡淡又柔柔的看着你,就让你忘却了一切烦恼,眼中只他一人。 苏朝夕怔怔的看着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不然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清尘脱俗之人? “咦?原来你是睡着了,我还以为你晕过去了呢。”年轻车夫跑来一看挠了挠头。 “姑娘也是郾城人?”那人开口,似是清风拂铃又似水落玉石。见苏朝夕只是看着他不说话,便俯身伸出手:“先起来吧,地上凉了。”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奈何桥畔,三生石旁,我可曾见过你? 苏朝夕痴愣的伸出手,轻轻地搭在那人的手上,微凉的指尖触到他温润的手心,那人轻轻一拉,便将她从地上带了起来。 “天色已晚,姑娘若是进城,不妨和在下一道。”那人松开她的手,柔柔的问,像是和煦的阳光暖暖的。 “你是谁?”苏朝夕回过神来,轻声问,似是怕惊到这画似的人。 那人微微一笑带着倾城之色:“在下明书陌,不知姑娘芳名?” 明书陌?苏朝夕颦眉,好熟悉的名字啊,在哪里听过呢? 明书陌也不在意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指了指身后的马车:“姑娘回城吗?” 看着他如画的容颜清俊的眸光,苏朝夕猛地瞪大眼睛,指着他颤巍巍的说:“你是九里明公明书陌?” 一下子,刚才所有的迤逦幻象全都破碎,苏朝夕敬畏的退了退,这冰肌玉骨明镜止水超凡脱俗的公子竟然是名动天下的九里明公明书陌,她还幻想个鬼啊?就算是三生石旁奈何桥畔,她也是决计不会见过这位名扬千里的大人物的。 第二十章 刺杀 “姑娘认识我家公子啊?”年轻车夫道。 苏朝夕干笑两声,恐怕这天下没几个人不认识你家公子。想着明书陌问她的话,连忙冲着他摇头摆手:“不不不,我不回城,公子有事先走吧,再见来不及握手,再会啊。” 年轻车夫疑惑的看着苏朝夕匆匆而去的身影,不解的看向自家公子:“公子,这位姑娘好像有点害怕你啊。” 明书陌浅淡温润的脸上没有受到一丝影响,转身徐徐走向马车,年轻车夫挠了挠头,赶紧跟了上去。 苏朝夕眼看着明书陌的马车渐渐驶进城里,心里掠过一丝疑惑,这九里明公不是久居卧龙山下的九里城吗?怎么大老远的跑到这边来了?还正好赶上明天太皇太后的登基大典?难不成温升说的就是他?怎么可能! 明书陌的马车进了城,车夫甩了甩鞭子:“公子,咱们要直接去驿馆歇息吗?” “先去拜见一下墨叔公吧。” “好咧!驾!” 夜幕降临,马车行到一处僻静窄巷时骤然停下,车夫警惕的看着拦在前面杀气十足的黑衣人,冷风嗖嗖,不用回头也知道后面一定也是一排黑衣人。车夫靠着马车,手中的鞭子紧握,声音低沉:“公子,在马车里千万不要出来。” 话落,车夫撑着身子手一抖马鞭打向前面的杀手,一排杀手顿时分散,从四面八方窜到马车周围,车夫不敢离开马车,一人对二十人,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但一想到车里的人,车夫奋力挥鞭。每个杀手手里都拿着一把短刃,月光照映下,冰凉的刃身晃出暗黑的颜色,一看就是涂有剧毒,车夫手中虽只有一个马鞭,但挥鞭的方式和力道显然是练家子,一个杀手被他鞭打倒在远处,后背裂开一道深可见骨的鞭痕。 但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很快,马车后面便摸来了几个杀手,持刀划开车厢后面的木板,生生掰开木板后便狠戾的刺向车内的人。车夫察觉不对,掀开帘子便看见这一幕,手中的鞭子不能甩进车里,他便将鞭子一甩打在马上,马受痛立刻奔了起来,前面几个围着的杀手被马蹄踏伤在地,剩下的则飞檐紧紧跟上,车夫赤手空拳与车厢后探进来的杀手打了起来,杀手显然经过严密训练,招招致命,车夫若不是手疾眼快,仅仅几次那短刃就能划到车夫的手臂。 杀手与他也不多做纠缠,伸手一掌便将他打出车外,车夫一个后仰正巧被马背接住,可却离明书陌远了一步,杀手看准机会飞快的手起刀落,却依旧没有快过远处划来的一道白冷的光,瞬间被击倒在地。车夫一惊,看着杀手眉心令他一击毙命的暗器,心中大定,看着檐上穷追不舍的杀手,车夫狠劲一拍身下的马,马瞬间跑到飞快,一转眼就看见远处的墨府了。杀手一看马车离了窄巷,又看见前方的墨王府,顿时停住,霎时消失在黑夜中。 车夫见人走了,心有余悸的拽住缰绳,看着明书陌:“公子,你没事吧?有没有被伤到?” 虽事发突然,但明书陌坐在前后通风的车厢里依旧是白衣翩翩不染凡尘的样子,脸上的一丝紧张也被淡淡笑意巧妙掩过。“今日多谢轩莫了。” 车夫憨憨一笑:“公子言重了,这是轩莫的职责,公子没事就好了。” 马儿渐渐安静下来,踏踏的走向墨王府大门,门口守卫早就听到异动,一见有人来了,立刻警惕:“什么人?” “去通报你家主子,就说九里明公到了。”轩莫笑嘿嘿的说。 守卫看着已经狼狈不堪且遍是刀痕的马车,又看了看里面白衣胜雪的翩翩公子,拱了拱手:“请两位稍等。” 趁着这个空档,轩莫回头跟明书陌说:“公子,刚才有人暗中帮咱们,你看清是谁了吗?” 明书陌摇摇头,轩莫恍然,这当时这么乱,公子怎么可能看见,他真是竟问一些没用的。 明书陌的确没看见人,但是那暗中一闪而过的一片素浅衣角,他却看到了,只是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有些眼熟。 墨王府很快来了人将大门打开,显出了门后的一群人,当先出来的便是一位两鬓斑白的男人,看见明书陌从残破不堪的马车上下来,老眼微动:“九里明公,这发生了何事?” 明书陌缓缓施礼,三千墨丝被束着垂在背后没有一丝凌乱,淡淡笑道:“墨叔公,好久不见。” 这位两鬓斑白的男人正是墨家年岁最高的长辈,墨老王爷墨忠,见他没有回答,才想到这里不适合谈论,便侧身点头:“九里明公,我们进去说话。” 虽然明书陌唤墨忠为墨叔公,但其实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微乎其微,俗话说一表三千里,明书陌虽恭敬规矩,可墨忠对着这位大能却不能如他一般坦然。明书陌自然也是知道墨忠心中所想,也不明说,只是点点头,便先他半步进了府邸。 如此一位神仙人物进了府,自然是大家目光交集的宠儿,不少妾室带着自己的女儿闻声赶来,不少只闻其人未见其身的旁支系人也都赶来,一时间正厅里塞满了人。 墨忠和明书陌并坐上座,丫鬟连忙奉茶,眼睛还不时小心的瞄着这位公子。进了府,谈话便也百无禁忌,墨忠关切的看着他:“方才进城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明书陌点头,淡然道:“只是来了几位欢迎我的客人,让我的车夫打发走了,墨叔公不必担心。” 墨忠活了这么久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这是有人闻风九里明公来此,派来暗杀了。墨忠舒了口气:“幸好无事,天色已晚,今夜你就在此住下,不要去驿馆了,那里人多眼杂,难免又出什么幺蛾子,明日正好还可以一同与我去参加登基大典。” 明书陌浅笑:“那就多谢墨叔公了,叨扰之处还请见谅。” 第二十一章 带来的消息 墨忠点点头,余光扫见如今的当家主母,他的儿媳林氏带着女儿进了门,便示意明书陌:“这位便是我那儿媳林秋水,这是我那孙女墨青阕,青阕,还不快拜见九里明公。” 墨青阕看了看一旁的母亲,见她也点头,便连忙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大家之礼,柔声细语的说:“小女子墨青阕,见过九里明公,久仰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似凡人。” 这柔声中带着羞涩和崇拜,其他人一见便知道,这是墨忠在向明书陌推荐自己的亲孙女呢,别的妾室拉着自己的女儿却没机会上前,看着林秋水脸上的喜意不由心中生怨,可无奈人家是正室,地位尊贵不能相提并论。 明书陌自然也看出了墨忠的用意,对着下面拜礼的娇羞姑娘虚抚了抚,温和道:“墨姑娘谬赞,请起吧。” 墨青阕心中欢喜,抬眸细细看去,座上坐着的公子彬彬有礼温文尔雅,一脸柔和的笑意让人心中生醉,举手投足间带着儒雅的气质,那样貌更是超凡脱俗俊美清秀,一想着母亲来时说这位将来也许会是她的夫君,墨青阕心中便甜蜜喜悦。 “九里明公一路舟车劳顿,想必已是累了,青阕,带公子去客房休息。”墨忠扫了扫众人:“今日就不要再去打扰公子了。” 墨青阕一听这话,便娇羞一笑,微施一礼:“九里明公,这边请。” 明书陌淡笑依旧:“多谢。” 就在这时,门口小厮匆匆来报:“王爷,门外中书侍郎丁大人拜见。” 墨忠眉眼一动:“请。”又偏头看了看明书陌:“让青阕先带你去客房歇息吧,这里我来接待就好。” “丁大人深夜前来想必是听到风声来见见我,若我不在,细细想后,丁大人怕是会与墨叔公心生间隙,书陌还是多坐一会吧。”明书陌淡笑。 墨忠想来也是,便没再劝。 丁公藤是独自前来,一踏进正厅看见这么多人都在便知道消息不假,更何况一打眼便看见了上手坐着的清秀公子,丁公藤微微一笑:“听闻九里明公大驾,丁某便过来看看,没有打扰到墨老王爷吧?” 墨忠面上一笑:“并没有,丁大人造访,是本府的荣幸,请坐。” 早有人将座位空了出来,众人见丁公藤翩然落座,眉宇间带着魅惑的俊美,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浑身上下都带着丝丝诱惑,便发现这位丁大人也是一个美男子,只是与九里明公的清尘脱俗不同,他更邪气魅惑。 丁公藤的美色自是又俘虏了一些妾室和小姐的心,只见他闲淡的倚着椅子看向明书陌:“九里明公可是特地为了登基大典而来?” 明书陌眉眼淡淡,语气清然道:“算是,也不是。” 丁公藤眉梢略挑:“九里明公此次要在郾城待多久?可是有久居的打算?” “算有,也没有。”明书陌依旧回答的模棱两可,给人感觉他兴致缺缺。 丁公藤却不在意,点点头:“既是如此,改日到我府上坐坐,丁某今日就先告辞了。” 明书陌起身:“丁大人慢走。” “墨老王爷,九里明公,告辞不送。”丁公藤来的突然,走得也快,这让人摸不准他来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就是为了看看九里明公吗?看着丁公藤离开了正厅渐渐远去,墨忠脸上有一瞬稍沉,但很快又笑道:“青阕,带九里明公去休息吧。九里明公,请。” 明书陌点点头:“多谢墨叔公,有劳墨小姐了。” 墨青阕娇羞一笑:“公子请。” 客房里正厅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正好要绕上一个园子再穿过一个湖。 墨青阕二八年华,正是春心萌动倾慕佳俊的年岁,跟在明书陌这样优秀的男子身边,心中难免有所幻想,每走两步便悄悄抬眸看一看身边的男子,只是看着月光陇在他俊美的脸上起着薄光,便心神荡漾甚是愉悦。 可行至湖边,看着通湖的长廊水榭,明书陌却突然停住了脚步,低头看向墨青阕:“墨小姐就送在下至此吧,客房就在前方,在下自行前去即可,小姐请回吧。” 墨青阕一愣,却也想到女子深夜入男子之幕也是不妥,便矮身行礼:“既是如此,那青阕便回去了。” “多谢小姐相送。”明书陌颔首微笑,墨青阕脸一红,羞怯的转身而去。 明书陌看着她走远了消失了身影,才回首看向月色朦胧的湖面,双眸明镜止水,半晌,他侧步沿着湖畔而行,穿过片片扶桑,来到了一处僻静居所。刚站在门外,面前便立刻出现一个凌冽逼人的劲装少年,他清浅一笑:“这便是墨五公子的待客之道?” 房门没开,反倒是窗子被推开了,墨欢礼倚着窗户,一脸阴沉:“大半夜扰人清梦,这便是九里明公的访客之礼?” 明书陌看着某人臭臭的脸,倒也不稀奇,清雅淡然的说:“不请我进去坐坐?” “让他进来。”墨欢礼“嘭”的一声将窗子关上,冷冷的说。劲装少年闻言,立刻消失在夜里,明书陌不疾不徐的推开门踏了进去。 屋里并未掌灯,全凭月色视人,墨欢礼冷艳的坐在桌旁,手指敲了敲桌面:“坐下吧。”看着他坐下,墨欢礼又冷哼:“我这儿可没有给你喝的茶,有什么事快说,本公子烦着呢。” 明书陌自然知道他为什么烦着呢,清清淡淡的弹了弹袖上的褶皱,闲然一笑:“若论辈分,墨五公子是不是该唤在下一声师兄呢?” 墨欢礼瞪着他:“你要是不说正经事,我就让影天请你出去了。” 明书陌一笑:“还是儿时的你有趣,现在的你果然阴晴不定冥顽不灵。” 墨王府上的孩子无论是嫡子还是庶子在七岁的时候都有一次出门学习的机会,墨欢礼七岁的时候赶得很巧,府上没有同龄人跟他争抢,恰好文墨先生又和墨老王爷交好,那年正好来到府上,便顺道将墨欢礼带走,教了几年。文墨先生也算是当世大儒,手底下的私塾虽多,却没几个聪慧的,带回了墨欢礼,教了几天文墨先生便欢喜的不行,连连称赞他聪明,但深知墨老王爷心性是不会好好对待这个庶子的,于是偷偷摸摸的收了门下,当时文墨先生的门下只有明书陌一人是他亲传,他后入门下,自然是明书陌的师弟,当年被年幼自己一岁的明书陌整的很惨,是这辈子墨欢礼的败笔。如今明书陌自己讨上门,他自然是烦心的。 第二十二章 听说 见墨欢礼只是瞪着他却不说话,明书陌淡淡道:“先生知道我这次来郾城,特地嘱咐一定要来看看师弟过得如何,先生这么多年倒是还记挂着你。” 周围一片幽静,唯有明书陌那一句“师弟”咬的最重听得最清,墨欢礼冷倪:“那就劳烦九里明公回去告诉先生,本公子过得很好,多谢记挂。没事你可以走了。” 说完墨欢礼便起身走向内室,他实在是不想再跟这个人说话了,别人眼里的九里明公风度翩翩温文尔雅,那是别人不知道这人的黑心肠,自幼就知道卖弄学问挑拨离间的主,长大了还能改邪归正?鬼才信! 明书陌眉梢细挑,手指轻轻扣着玉石桌面,发出清脆的“铛铛”声,配上他儒雅的音色,听上去甚是舒服。“回来,我有正事跟你说。” 墨欢礼顿住,也不回头,冷冰冰的说:“有事快说。” “是关于你父母的。” 墨欢礼身子一颤,依旧没回头,却也没言语。 “坐过来。”明书陌淡雅的音色泛起一丝凉意,不容抗拒。 墨欢礼回头,信步走了回去,安静的坐下。 明书陌似是很满意,轻声说:“这么多年,你也在找先生也在找,不过看你这样,应该是没什么结果,我前几年周游各地,倒是对一件事略有耳闻,说不定跟你有关。” 看着墨欢礼冷淡的面色变得凝重,明书陌继续说:“我去南梁时曾听闻二十多年前,南梁与东洛之所以突然停了多年交锋的战火,不仅仅是因为当时的南梁遭遇天灾,还因为在天灾之前,南梁国主曾与东洛的老先皇达成协议。长期征战劳民伤财,百姓怨声载道,东洛征不到兵已有多时,老先皇早就想结束战火,却不料南梁先提出了。而先提出的条件就是,牺牲孩子。当时南梁皇后刚刚诞下一子,连名字都还没有取便被南梁国主用来当质子作为战火停息的交换,而老先皇同意之后将婴儿带回东洛却没有带回皇宫,那孩子就像是消失了,没人知道在哪儿。” 明书陌看着墨欢礼紧皱的眉头,继续说:“你一直怀疑自己和墨家的关系,也许是对的。” 墨欢礼沉默半晌突然摇头:“那我也不会和南梁有关。” “如今知道这件事真假的估计除了老先皇,便是留下孩子的那人,你确定不去问问墨老王爷?” 墨欢礼凝眉,他在墨家一直不温不火,即使儿时从文墨先生那儿带着惊才艳艳的学识回来也不见墨老王爷有所赏识,反而一直对他冷冷淡淡,虽不受宠,但依旧不许别的嫡子庶子欺负,墨老王爷对他的态度一直模棱两可,看他的眼神也是意味不明,他自有意识以来便没有娘亲,几次询问墨府的人,大家都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直接问墨老王爷,墨老王爷却说他娘亲难产早就死了,问父亲,得到的也是朦胧的答案,后来他跟着文墨先生走了,便将此事跟先生倾诉,当时明书陌也在场,便童言无忌的说了句:“看来你不是亲生的啊,你是不是墨家人啊。”只着一句话,便像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墨欢礼虽年幼,却也一下子想明白了不少东西。 从文墨先生那儿回家后,他便一直旁敲侧击的打探自己的身份,十岁那年,一个在墨家干了三十多年的老丫鬟的住所被他找到,在他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死命纠缠下,那位老丫鬟说:“第一次见你是皇上打了胜仗从边关回来那年,王爷从外面回来时,手里就抱着你,说是外面的儿媳给生的,大家也就不敢说什么,可当时大家其实都私下议论为何儿媳生的却是王爷抱回来的?大家都怀疑你是王爷的私生子,后来见你一直不受宠,便也渐渐忘了。” 后来墨欢礼再去找老丫鬟想带她回去和墨老王爷对峙时,却发现她上吊死了,从此死无对证。 这事他在和文墨先生通信时提过,先生也觉得事有蹊跷,便开始帮忙查,却多年都没有消息,所以他一直猜想,是墨老王爷杀了他全家,心有愧疚才将他带回府上,毕竟当年的墨老王爷正值壮年,手握生杀大权。他还甚至为了这个猜测设计了许多计划,可如今明书陌带来的这个消息,却如惊雷,怎么想都和他猜测的吻合,墨欢礼心中第一次出现了彷徨无措的感觉。 明书陌看了他一眼,沉声道:“你也不用瞎想了,这只是我偶然听到的一个传闻,未必是真,你也不用挂怀,若是真想一探究竟,那也要等到以后,明日便是登基大典,你还是养足精神,先应付最近的事吧。” 提到登基大典,墨欢礼突然看着明书陌,脑中的一切混乱想法都被抛之脑后,只剩下一个疑问,他眸光幽深,语气低沉:“你这次为何突然前来?你和登基大典有什么关系?” 明书陌端着儒雅清淡,闲散一笑:“登基大典与我何干?我不过就是路过,来参拜一下新皇的。” 墨欢礼嗤笑:“你会有这么好心?你有意来,可有人却不想见你,听说你刚来就被人围杀了?怎么没死成?真是可惜。” 明书陌清亮的眸子没有一丝波动,淡淡道:“师弟还没死,师兄怎么好赶在前面?” “俗话说祸害遗千年,就是这个理。”墨欢礼瞥了他一眼,指了指门:“慢走不送。” 明书陌起身,拂了拂衣上的褶皱,月色洒在他月白的锦袍上,浑身都散着清尘脱俗,简单的一个动作却做得温文尔雅,墨欢礼看着刺眼,索性不看,起身进了内室。明书陌也不在意,信步走出屋子,回了客房。 客房早就收拾好了,侍候的丫鬟见房里没人,就等在门外,远远看见明书陌闲庭信步般走来,心中一颤,连忙低下头。 待明书陌走近,行礼:“九里明公,房间已经收拾好了,需要现在奴婢侍候宽衣吗?” 第二十三章 再见丁公藤 明书陌摇摇头:“不用了,你走吧,我习惯一个人待着。” “是,那公子有什么需要就唤奴婢,奴婢听得见。”丫鬟倒是尽责,说完见他没什么异议,便小心退下了。 明书陌进了房,便看见桌面上映射出月光白色的信件。眉梢微挑,缓缓拿起打开,便看见上面七扭八扭的字体:“公子,有事叫轩莫。” 明书陌不禁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将信收起。看来今晚能叫的不仅是外面的丫鬟,这轩莫此时说不定在这附近那里歇着呢。明书陌心安了安,也宽衣睡下了。 这一夜注定无梦,怡安王府,苏朝夕早早的就醒了,坐在床上一个劲的伸懒腰,看着窗外骄阳明媚,不禁感叹,连老天都赏新女帝的脸啊。 小珊打了水进了屋,绕过屏风珠帘,看见苏朝夕竟已经起来了,不禁感叹:“小姐,你终于懂事了。” 苏朝夕翻了个白眼,蹬上鞋子,来到水盆边上鞠了水拂在脸上,而后擦了擦,看见小珊正在选衣服,便也闲来无事的坐在床上等她。 “小姐,你听说了吗,九里明公来郾城了!”小珊一边选衣服,一边兴奋的说。 “哦。”苏朝夕哼哼了两声,表示回应。 “这是什么反应,小姐,听说这九里明公可是个神仙人物,曾经动动嘴皮子就将三千兵马劝退,这是何等的能耐啊,而且据说长得十分好看,不过小姐你知道吗,听说昨日他刚到就被人埋伏了,所幸无事。”小珊提起一件紫纱金绣叠层流袖裙,上面金线绣着朵朵傲梅,小珊隔空对着苏朝夕比了比,显然十分满意,拎着走向她,开始更衣。 苏朝夕听着她说的八卦,心里腹诽,这个小珊别的不行,就打听八卦最快了,她当然知道这件事,人还是她插手救的呢。不过这话自然是不能对小珊说的。穿好了衣服,小珊推着她坐下梳妆,看着镜子里的小姐,小珊略微沉吟:“既然今天有可能会见到九里明公,那就给小姐梳个好看点的发髻吧。” 这丫头向来动手比动嘴快,还没等苏朝夕反应过来这两件事有什么联系时,一个卧凤随心鬓便成型了,苏朝夕张了张嘴,到底也没说出什么。小珊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作品,笑道:“这样九里明公说不定一见小姐,立刻就倾心了,那小姐的婚事也就成了。” 不理会小珊自顾自的幻想,苏朝夕看了看外面的日头,随手拿了把伞便出了门。 到了门口却没看见苏老爷子的马车,管家齐叔候在门口说:“王爷让老奴告知小姐,今日不能和小姐一同进宫了,请小姐这一路并在宫中都一切小心。” 好吧,看来是被早早的就叫走了,苏朝夕认命的点点头,刚想说再派一辆马车出来,就看见路尽头缓缓驶来一辆偌大的红木马车,苏朝夕眼睛一亮,站在路中央拦截:“丁大人,里面是丁大人吧,这日头这么晒,捎我一段呗。” 齐叔眼皮子一抽,这小姐越大越不着边了,如今竟然拦路劫车,真是太没有礼仪了。 苏朝夕才不管那么多,这丁公藤的马车算得上是全郾城数一数二的好马车,不仅宽敞还舒服,一点都不颠簸,与其让他一个人享受,不如捎上她。 马车缓缓停下,丁公藤挑起帘子便看见站在路中央撑着把油纸伞笑得明媚的姑娘,眼中闪过一丝惊艳,苏朝夕好像第一次像今天这般明艳,撑伞站在那里亭亭玉立娉婷有礼,紫纱随风飘动好似出水芙蓉,聘婷秀雅婀娜蹁跹。 苏朝夕走到车厢前,打了一下丁公藤掀帘子的手:“让我进去。” 丁公藤见自己一个晃神人家就上来了,也没说什么,马车继续向皇宫驶进。苏朝夕闲不住的四处打量这辆马车,发现比之前还多了些小巧玲珑的精致抽屉,旁边的香炉缓缓升腾着香烟,闻着令人心旷神怡身心舒畅。苏朝夕闭上眼睛享受了一会儿,而后睁开眼笑吟吟的看着他:“久别重逢,没有什么话跟我说吗?” 丁公藤慵懒的倚着车厢,一双桃花眼似闭不闭,唇角勾起:“苏小姐指的是何事?” 苏朝夕突然纤手一伸掐在他的脖子上,怒瞪:“当然之前寿宴上是把我打昏的事了!” 丁公藤眼角捎挑:“你怎知是我干的?那不是我干的。” 苏朝夕眯着眼睛:“可我是在你府上醒来的!”还是被墨欢礼那个讨厌鬼扔到湖里才醒的,现在想想还冷飕飕的呢。 丁公藤目不斜视的看着她,却不说话。看着他比美女还魅惑的双眸,苏朝夕突然福至灵心的松开手:“是他?” 虽然苏朝夕并没说“他”是谁,但两人都心知肚明,苏朝夕靠回车厢,心里暗想,难道那人知道有人在暗中偷看他们的八卦所以一气之下把她给打昏带走了? “他可是把我害惨了,若是没有那件事,我后来就不用”苏朝夕眼珠子一转,笑眯眯的问:“那人是谁啊?” 丁公藤闭着眼睛不理会她,但苏朝夕却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干脆坐到他旁边,拉了拉他的衣袖:“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丁公藤低头看了她一眼,冷淡地说:“知道这件事的人十有八九都死了,你也想知道?还是说你认为自己有本钱做那十之一二?” 好吧,你不说我就去问别人好了,说的这么吓人干什么。苏朝夕悻悻的坐回原来的位置,马车却突然停住,害得她差点摔倒,她掀起帘子怒瞪着车夫:“你干什么?” 车夫看了看她又看了看丁公藤,低声说:“大人,宫门口有排查检查的人,各府上的马车都排队候着呢。” 苏朝夕闻言向外看去,果然看见前面排排的马车和束装的卫兵,细细看去,前面竟然还有一辆极其眼熟的马车,苏朝夕笑眯眯的跳下车,回头看向丁公藤:“丁大人慢慢等,我先去前面了。” 第二十四章 又有意外 丁公藤将帘子一把放下,没理她。苏朝夕撇撇嘴,走向前面那辆马车。 她敲了敲车柱,里面的人将帘子掀起一角,露出一张阴沉的脸。苏朝夕张了张嘴,有些好笑的看着他:“墨欢礼,你这是谁惹你了还是被鬼附身了,怎么阴森森的,今天这个日子你却这个样子,小心被新皇看见治你的罪。” 墨欢礼无比阴寒的看了她一眼:“金絮其外败絮其内。” 苏朝夕挑眉:“看来你今天真是心情不好啊,喂,我这衣服不好看吗?通常人看见美的事物不都是会高兴吗,这时候应该是夸我秀外慧中,你却这样,还骂我。” 墨欢礼一双剑眉微沉,这才仔细看着车外明艳动人的姑娘,看着她嗔怪的模样,看着她目若秋水的云容月貌,心中升起一丝异样,像是心尖上被一双纤手轻轻撩拨,在上面打了个结又转了转个弯儿。 看着墨欢礼脸色渐渐变好,苏朝夕歪头一笑:“这烈日当头的,让我上车凉快会儿呗。” 看着她朱唇皓齿乌珠顾盼的灵动模样,墨欢礼本来想要拒绝的心忽然就软了,撑起帘子示意她进来。苏朝夕笑眯眯的进了马车,却在下一秒险些再摔回到外面去,幸好墨欢礼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腰肢,才避免了这一悲剧。苏朝夕颤巍巍的看着墨欢礼,愕然道:“这位公子怎么会在这里啊”早知道,她就不上来了。 墨欢礼挑眉:“你认识?”明书陌许久未来郾城,她怎么会认识?一想到她和这个黑心人认识,墨欢礼原本好些的心情瞬间又变坏了。 “原来你的确是郾城里的姑娘。”明书陌看了一眼墨欢礼扶在她腰上的手,淡然一笑。 苏朝夕“呵呵”了两声没说话,决定坐在车门边上,出了事好方便逃跑。 “我与这位姑娘倒是有一面之缘,不知她是郾城哪家的姑娘?”明书陌看向墨欢礼。 墨欢礼挑眉冷哼:“小门小户的,你还是不知道的好,免得掉了身价。” 听了这话,苏朝夕嗔怒的看着他:“墨欢礼,你一天不跟我作对能死吗?” “就是因为不能死才会说。”墨欢礼挑衅的看着她。 明书陌夹在中间有些尴尬,但想着墨欢礼的态度,心里却通透了。他淡笑道:“本来以为这么多年师弟应该变了,但没想到还是这么孩子心性。” 墨欢礼突然腾地转过头凶神恶煞的看着他。 苏朝夕眨了眨眼,一句话转了八百个音调惊讶的重复:“师——弟?” 明书陌大方点头:“这位是我师弟,先前如有不周之处,我代他向姑娘道歉。” “哪里哪里,公子言重了。”苏朝夕摆摆手,心想着怪不得墨欢礼这么变态,原来有个更变态的师兄。 墨欢礼觉得两人一言一语的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立刻冷风直彪,打开帘子就走了。 明书陌清明的眸子微动,一抹笑意浮在唇间。 马车里一下子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这让苏朝夕有些手足无措了,面前这个人看着温文尔雅,但能凭一己之力劝退南梁三千兵将的也定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苏朝夕缩在一边,想着怎么减轻自己的存在感,不知怎的就想到了一件事,抬眸看向明书陌,认真地问:“九里明公听说过紫玉玻吗?” 明书陌淡雅一笑:“听说过。” 苏朝夕美眸一眯:“这东西真的除了传说值钱,就没别的价值了吗?” 明书陌想也不想的就说:“没了。” 苏朝夕有些泄气,之前这东西可是困扰了她一阵子,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反倒让她忘了,如今却又想了起来。难道说凉音和周影拿了这东西送人真的是巧合?她怎么都不太相信。 “不过,”明书陌抚了抚额,似乎有些遗憾:“这件物什在下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大约以后也是没机会再见。” “怎么会,墨欢礼那儿就有一个啊。”苏朝夕道。 明书陌似是有些不信,刚要说话,便听见马车外突然一阵喧哗,然后帘子就被墨欢礼挑起一角:“待在车里别出来。”墨欢礼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朝夕才走,这让她有些不爽,难道在他眼中自己就是一个随便乱跑惹祸的人吗? 苏朝夕将车厢两边的帘子撩起,看了看外面,发现一群卫兵都在围着大理寺卿的马车,以至于大理寺卿带着女儿被迫站在车外。明书陌顺着缝隙也看见了这一幕,清泉似的目光暗流涌动。 苏朝夕扯着脖子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大理寺卿的马车离他们有好远的一段距离,就算看见了人,也听不见说话,这时候她分外懊恼自己当初怎么就没好好学学内功功法,那样的话起码能利用内力听见对方说的话,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瞎猜。 不大一会,人群就散了,马车也开始往回走,苏朝夕正有些诧异时,墨欢礼上了车,淡淡的说:“看来今日登基大典要延后了。” “发生什么事了?”苏朝夕扯着他的衣角:“大理寺卿怎么了?” “在大理寺卿的马车下面搜出了大量的兵器和毒药。”墨欢礼倚着车似是有些疲惫:“据说还搜出了一封信,有谋逆的迹象,现在已经被压进宫了。” 大理寺卿要谋反?他不是南宫家的人吗?怎么会?苏朝夕撑起帘子又看了看,大理寺卿的女儿南宫惠正有些落寞无助的往回走,马车被扣下了,身边只剩下一两个丫鬟跟着,看着有些让人心疼。 墨欢礼看了她一眼,伸手将帘子打下来,没好气的说:“如今就连南宫家都开始出事,你就别想着当烂好人了,影天,我们也走。” 车外当起了车夫的影天一甩缰绳,马车缓缓驶离宫门。 苏朝夕瘪瘪嘴:“我也没想当烂好人,只是有些奇怪,之前不是还说太皇太后是跟南宫家联合才上位的吗?如今怎么反倒出了这种事?大理寺卿南宫宇不像是有谋逆之心的人啊。而且这事也来得太突然了,太皇太后怎么就好像知道有人会趁着这一天闹事似的特地安排了卫兵把守?” 第二十五章 紫玉玻 车里一片寂静,对面的两人似乎都不太想回答她,苏朝夕颦眉,也没再说。半晌,明书陌抬眸温声问:“师弟,听说你那里有一块紫玉玻,一会儿给我看看。” 墨欢礼眼皮都不抬一下:“不给。” “姑娘,你也看到了,我这师弟性情与常人不同,不善与人亲近还阴晴不定,这样的人姑娘以后还是离远点好,免得哪天出了事。”明书陌淡然的看着苏朝夕提议。 墨欢礼凤眼一眯,涌出片片黑色,语气低沉:“明-书-陌。” “你看,我不过就是说了两句,他就不乐意了,这种人不结交也罢。”明书陌依旧浅笑着看着苏朝夕,弄得她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就在我房里,你想看自己去拿。”墨欢礼瞪了他一眼,明书陌也知道再说下去某人一定会真生气,便也不说了。 到了墨王府门口,墨欢礼当先下了车,一回身发现苏朝夕也跟着下来了,皱眉道:“你干什么去?” “自然是跟着两位再去看看那紫玉玻啊,我怎么想都觉得那玩意有问题,不再去看一遍心里不踏实,再说了,我还得去你那儿见见影歌啊,我儿子都这么久了还没消息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了。”苏朝夕说到最后竟有些冷淡,墨欢礼凝眉,也没再反对。 进了门,没走几步便遇上了墨老王爷墨忠带着几个人往大门那边走,两两相对,苏朝夕竟看见了那天站在墙下嘲讽墨欢礼的红衣男子,心头涌上一抹正气。墨忠看见明书陌,脸上露出笑意:“九里明公昨夜歇的还好吗?” 明书陌点点头,温润如玉的脸庞带着浅笑:“劳墨叔公挂心,书陌歇的很好。墨叔公这是要出门吗?” 墨忠点头:“朝中出了点事,想必你们从外面回来也都知道了,我得去看看。”说完冷淡的扫了墨欢礼一眼,连带着看见了站在后面的苏朝夕,墨忠眸光一闪,询问道:“后面的是怡安王府苏老头的孙女吗?过来给我瞧瞧。” 苏朝夕正愁找不到地方说话,闻言当即笑吟吟的过去行礼:“小女苏朝夕,墨爷爷好。” “无须多礼,你爷爷和我也算是有大交情的人,你这丫头前几年也苦了你了,一直躺在床上,没想到现在都能到处走了,真是苦尽甘来了。”墨忠笑道。 苏朝夕眨了眨眼:“可朝夕没觉得哪里好,前两天在街上遇见,额,那位公子,他还说我长得漂亮要讨回去玩玩呢,若是在家躺着,万不会发生这种事。” 墨忠顺着苏朝夕指的方向看去,眉头紧锁:“墨欢虞,有这等事?” 红衣男子,即墨欢虞,登时低眉顺眼的说:“当时我只是随便说说,并没有恶意” “胡闹!怡安王府的嫡出长女是你能够随便说说的对象吗?一会儿回来罚写一百遍道德经,再面壁三日,谁也不许送吃的,让他长长记性!”墨忠厉声道。 墨欢虞继续低头:“是。” 他虽低着头,苏朝夕却还是看见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浅笑道:“墨爷爷,若是这样罚法,说不定这位哥哥就会恨上我了,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别罚了吧,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以后别再犯就是了。” 墨忠摇头:“他就是欠管教,丫头你别管了,他若是敢再对你怎么样,你尽管来找我,我一定好好惩戒他。” “那就多谢墨爷爷照拂了。”苏朝夕颔首微笑。 墨忠点点头,带着一众人走了,可一直到走,也没再多赏墨欢礼一个眼神,墨欢礼也是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朝夕见状轻咳了一声:“不是要去看东西吗?走不走了?” 墨欢礼抬眸看了她一眼,眉眼深深:“其实你不必如此做。” “做什么?”苏朝夕装傻充愣一般:“还是快走吧,我还着急回家吃饭呢。” 说完当先走在前面,墨欢礼幽幽的看着她的背影好一会儿,才跟着走了过去。明书陌走在最后,温润如水般的眸子看着两人泛起层层涟漪,荡出了眸,染到了唇,最后化作点点笑意。 到了墨欢礼的居所,苏朝夕轻车熟路的坐到了窗旁,看着墨欢礼进了内室拿出了一个木盒,一如当日送来的,明书陌接过盒子打开,原本清淡的眉宇变得深幽,他抬头看了看两人:“这东西是谁送来的?” “有人的老情人托我送来的,怎么,有问题?”苏朝夕瞥了墨欢礼一眼,问道。 明书陌仔细的又看了看盒子里晶莹剔透流光溢彩的玉石,嘴唇抿成一线,半晌不说话。 这一看就是东西有问题的节奏,苏朝夕雀跃了,既然有问题,说明凉音的那个没准也有问题,南宫易因为易主的事迟迟没有去守关,那东西自然也就还在,到时候拿出来再给他看看,说不定会有什么眉目。 墨欢礼看着明书陌的神情,内心泛起波澜,这个师兄很少会露出这样谨慎的神情,难道这东西真如苏朝夕所言,是有问题的? 两人不说话,都等着他,过了许久,明书陌吩咐:“去打一盆水来。” 苏朝夕看了看墨欢礼,墨欢礼瞪着她,两人都没动的意思,影天在外面守着听见要打水,便飞快的打了一盆水端了进来,苏朝夕赞赏的看着影天:“都说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我看不尽然,影天这小伙子就很有眼力见,跟着某人白瞎了。” 墨欢礼眯着眼刚要说话,便听见明书陌说:“出来了。” 明书陌这一声清淡急促,苏朝夕和墨欢礼同时低头看去,发现紫玉玻被他放进了刚才端来的那盆水里,顿时流光溢彩全无,就如同一块普通的玉石。 苏朝夕挑眉:“你刚才说什么出来了?”她怎么什么都没看见?说着就伸手想要一探究竟,却被墨欢礼死死抓住,苏朝夕看了他一眼,却见他盯着那盆水,脸色阴的似能滴出水来。 第二十六章 蚀骨噬心蛊 明书陌又恢复了闲淡温润,指着水中黯淡无光的玉石说:“这不是紫玉玻,而是一种寄样蛊虫的物什,这蛊虫遇水则出,无色无状很难看清。你看不见也是正常,这玉石如今黯淡无光,也跟这蛊虫出来了有关。它的样子的确很难与传说中的紫玉玻分辨,但还是能看出不同之处。” “那这蛊是什么蛊?有什么作用?”苏朝夕悻悻然的想将手抽回来,却发现墨欢礼依旧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似是害怕她会一不小心就碰到那水一般,令她动弹不得。她心中一软,也放弃了抽离手的想法。 墨欢礼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一直盯着这水盆,阴森森的冒出一句:“蚀骨毒心蛊。” 苏朝夕心中一惊,明书陌点点头:“的确是蚀骨毒心蛊,这种蛊虫进了身体里就会蚕食肉体,不出三日,肉体将会成为一个没有思想的躯壳,任凭蛊主的摆弄,变成傀儡。” 墨欢礼一把将苏朝夕拉离水盆好远才松手,森然回头看着她:“我记得那个南宫易也有这东西,你离他远点。” 苏朝夕在听到这蛊名的时候就觉得那里很熟悉,听了蛊虫的作用之后就觉得更熟悉,一时间却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突然间被墨欢礼拉走让她有些茫然,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眉宇间的阴沉,她猛然想起在哪里听过这东西了。 明书陌看着苏朝夕脸上从茫然到惊愕到沉思再到恍然的变化,清泉般的双眸蒙起薄雾,语气闲雅:“看来苏小姐知道这东西。” 苏朝夕回神,拍了拍墨欢礼有些僵硬的手臂,看来他还真是有些担心自己,她心中一暖,轻声道:“你放松点,没事的。这东西我的确知道,却也只是听说没见过,但我见过被这东西蚕食过后的傀儡。” 墨欢礼冷倪:“你在哪儿见过?” 苏朝夕歪头一笑:“不告诉你。”她这还是在认识惠安大师的时候碰巧遇见的,不过惠安大师的事怎么能跟他们说,能糊弄过去就糊弄过去吧。 墨欢礼瞪着她,她又瞪回去,明书陌在一旁看着这两个如同孩子般瞪眼的人儿觉得有些好笑,轻咳道:“这东西是北蛮用来炼制巫术时常用的工具,在中原是很难见到的,这种蛊虫除了这种玉石能够养育以外,还有一种叫做扶阴花的花径。总之你们都要小心,至于这盆水,泼到火里最好,泼进火里的同时,蛊虫受热便会死去。” 墨欢礼颦眉,似是这一句话中只听到了这一处重点一般的重复:“扶阴花?” 明书陌吩咐影天将水端走后看见墨欢礼眉头紧皱的样子,显然是跟这扶阴花有关,便问:“扶阴花怎么了?你接触过?” 墨欢礼抬眸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苏朝夕,似是难以开口,苏朝夕眯着眼,声音凉且静:“跟安辰有关。”她不是疑问,而是肯定,不然为何一听到扶阴花他就色变,不然为何影歌明明都回来了也没人通知自己,不然为何他看着自己犹豫不说,一定是安辰出事了。 “他中了扶阴花的毒,如今被影歌带到城外居所住着。”墨欢礼犹豫的看着苏朝夕,阴凉的眸子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又有什么东西在重组,沉默半晌才说。 苏朝夕顿时觉得眼前一黑,一个不稳软倒下去,墨欢礼连忙一把将她捞起,却不想又被她冷淡推开,她扶着窗棂,有些颤抖的看着明书陌:“扶阴花可有解毒之法?” 明书陌虽不知安辰是谁,但看两人的表现也不难猜出安辰与他们的联系,如今看苏朝夕浑身微颤面色泛白,他轻轻一叹:“扶阴花的毒只有一样东西可解,便是扶阴花的根。可要拿到这根,必须斩断其茎,那样蛊虫就会被放出来,拔根的人就算是拿到了根,也难以保全自己的性命。若是方便,还是先让我去看看那位中了毒的人吧。” 墨欢礼点点头,看着她轻颤不稳的身姿,伸手想要去扶,手却被她冷淡打开,一步步萧索的走出门去。 明书陌见状,也没说什么,跟了出去。 苏朝夕出了门,便看见小珊驾着马车过来,她一个飞刃将马车的缰绳割断,小珊差点从车上掉下来,刚要说话却见她一个飞身上马疾驰而去,后她一步出来的明书陌正好看见她飞刃的一幕,脑中一下忆起被杀手围街那晚的拿到冷光,眸中微闪。回头看见墨欢礼浑身阴沉的站在后面淡淡道:“看来是做不了马车了,那样太慢,不如也骑马吧。”明书陌点点头,因他不会骑马,便和他同上了一匹马。 出了城,苏朝夕记得城郊北面有一处墨家的房子,便狠狠抽了马几鞭子,绝尘而去。 影歌这几天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陪苏安辰,这个小婴儿虽然身中剧毒,但依旧每天笑眯眯的,不哭不闹,只是吃奶的次数越来越少,睡觉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影歌知道,这是剧毒在体内运行,疼痛让他不能睡觉也无心吃奶。他一日日的看着如此乖巧的婴儿消瘦,心中实在不好受,无奈主子一点后悔的反应也没有,只是告诉他按照计划进行,这让他这七尺男儿也于心不忍了。 影歌看着床上刚刚睡去的婴儿,叹息了一声。 房门突然被踹开,影歌腾地一下站起来,却看见苏朝夕手里握着马鞭站在门口,那脸色,就像是涂了面粉,白的像鬼。刚刚睡着的婴儿被门声吵醒,睁眼却看见了多日不见的娘亲,想要哭闹的嘴巴顿时抿上,委屈可怜的看着她。 苏朝夕一进来便看见了床上小脸煞白的苏安辰,心中一痛,连腿都软了,房门与床榻之间的距离就好似天河鸿沟那般远,怎么走都走不到,才没走两步,她便一个踉跄向地上倒去,却被一只手扶住手臂,没有倒下。苏朝夕偏头看见是明书陌,连忙指着安辰,嘴唇焦急的一张一合,却怎么也没发出声音。 第二十七章 遇见熟人听见事 明书陌点点头:“我知道,你先坐下,别孩子还没事,你先倒下了。”他将苏朝夕扶到椅子上坐下后才走到床边,看见是这么小的孩子,顿时一愣,但也没耽误正事,将手搭在他小小的手上探着脉搏。苏安辰年龄太小,脉搏稍细,再加上中了毒,探到的脉已经是十分微弱,明书陌颦眉,看着依旧笑眯眯的孩子,心中一颤,这孩子这么小却如此隐忍,将来长大定是一个人物。 影歌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晕了,刚想要制止,便看见了站在门口迟迟没进来的墨欢礼,心中一定,看来是主子将他们带来的,于是躬身退下,只是路过墨欢礼时看见了他紧攥的手,指缝间有红液泛出,心中一惊,刚想要说话,却听见他冷冷的说:“出去。”影歌犹豫了一下,却还是退了出去。 这时明书陌已经探看完毕,几声轻叹之后,从袖袋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倒出了一粒药丸,那药丸一出,苏朝夕便闻到了淡淡的清香,只见明书陌将药丸溶在水里喂给了安辰,她张了张嘴,几度想要发声之下,慢慢扯出了一丝沙哑的声音:“他怎么样?” 明书陌喂完了药,起身将药瓶递给苏朝夕:“这药我只能保他一月,一月后若没有解药”他虽没说下去,但也不难猜到了。苏朝夕深深的看了一眼苏安辰,没有接过他手里的药瓶,而是嘶哑的说:“既然如此,我去找解药,这段时间,我儿子就麻烦九里明公多多照顾了。” 说完,她撑起身子便走,墨欢礼急急上前拉住她:“你这个样子想要去哪儿弄解药?我帮你去找,你等在这儿。” 苏朝夕冷眼看着他,似是从未认识他,一把将他的手甩开,冷道:“就不劳烦墨五公子了,这解药,谁知道你找回来的是解药还是毒药。” 墨欢礼依旧拦在她面前,声音也有些颤抖嘶哑:“他的一半也是我的,这是你说过的,我去帮你找好不好,我帮你去找”那言语,似是哀求似是赎罪,隐隐的凄凉带着颤抖的不忍。 苏朝夕冷笑一声:“那是我瞎了眼,没看清你的狼心狗肺,若早知有今日,我就不该认识你,墨欢礼,若我儿子生,从今以后你我再无瓜葛,若我儿子死,我就算赔了命也要将你拉进地狱!”话落,苏朝夕反手一掌打在他的脸上,掌风力道之大甚至将他打退一边,看着他唇角慢慢溢出的鲜血,她攥了攥拳,夺门而出。 看着苏朝夕头也不回的离去,明书陌清俊的脸上隐隐担忧,又看了看地上一倒不起的墨欢礼,心中似有千百般滋味难道明,末了化作担心,轻声问:“你为何不将这事早些告诉她?说不定她还会少恨你一点。” 墨欢礼倒在地上,双瞳放空,似笑似泣:“有什么区别,她定然是恨我就是了,多一点少一点又能如何。” “这孩子的毒,是何人所下,你知道吗?”明书陌淡淡的看着孩子慢慢睡着,声音轻的不能再轻。 “不知。”墨欢礼的声音晦涩不明。 明书陌叹息一声,这般神仙公子此时却像是要把平生的叹息都用尽一般,他不知道墨欢礼到底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但事情终归变成了这样,也无可挽回,盼只盼苏朝夕不会出事,能够平安归来。 屋子里一时间安静无比,只有开着的门踱进了一阵又一阵的风,将屋内悬着的珠帘荡了一下又一下,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许久,墨欢礼从地上爬起,向来不见褶皱的墨袍上此时全是皱痕,他无暇理会这些,只是深深的看着明书陌:“这孩子就交给你了。”说完,便一个闪身没了踪影。 明书陌看着地上隐隐血迹,恍然又叹息了一声,低喃:“这一趟来的,倒是不值。” 既然扶阴花的毒要扶阴花的根来解,那就得去有扶阴花盛开的地方,就得去北蛮。苏朝夕勒马缓缓前行,压住心中的一切情绪,努力只想这一件事。 东洛地处大陆东部最广袤温暖的地带,而北蛮则是在天寒地冻的西北部苦寒之地,想要去那儿就必须路过中间那百年来最骇人听闻最阴恐至极的鬼泽谷,苏朝夕坐在马背上仔细盘算到底哪里能是最近的路线,却发现根本没有最近路线,鬼泽谷就好像是一道绵延千里的屏障,将东洛与北蛮隔了个干净,无论从东洛的哪里走,都必须经过它。苏朝夕想了想,决定先走再说,时间不等人,一个月的时间要跑个来回,除非她长了翅膀,否则就必须快马加鞭。 于是仅仅用了五日,苏朝夕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距离东洛边境相对较近的青城。苏朝夕牵着马走在街上,打算买些补给再继续上路。却不想遇见了熟人。 南宫易不再是一身锦衣,而是换成了银装铁甲,顿时整个人变得器宇轩昂英姿飒爽。在这个地方看见苏朝夕显然是个奇迹,他颦着眉,似是有些不敢相信一般看着她,疑惑的问:“你怎么在这里?你这是赶着去逃荒吗?” 苏朝夕闻言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略有狼狈的衣裳,想也知道妆容此时也定然不是很好看,说是逃荒也不为过。但是她现在也无暇顾及这些,抓着南宫易的手臂就问:“这儿离边境还有几日的路程?” 南宫易被她吓了一跳,这个姑娘似乎每次见面都能给他不一样的感觉,他愣了愣道:“若是快马加鞭不到一日便可出了东洛境内,苏小姐,你只身一人,是要去什么地方吗?” 不到一日吗?苏朝夕松了口气,然后突然想起某人身上应该带着那个蚀骨毒心蛊,连忙将手抽了回来,南宫易以为是女子家的娇羞,也没多想,见她貌似也没想回答他的话,便自己找话说:“新皇遇刺了,你知道吗?” 遇刺?苏朝夕一愣,这段时间她对外界事物充耳不闻,只是一心赶路,完全不知道太皇太后,不,新皇遇刺的事,她皱了皱眉:“是谁干的?新皇已经登基了吗?” 第二十八章 真是见鬼了 南宫易看着她疑惑的眼神便知她之前根本不知道此事,于是指了指一旁的茶馆说:“不介意去坐坐吧?” 苏朝夕摇摇头,两人便就着茶馆外面的桌椅坐下,小二连忙跑来端茶。 “新皇是在前日登基的,登基大典上却出了意外,你应该知道之前被查出有谋逆之心的大理寺卿吧?”南宫易也不介意这茶是不是好茶,仰头灌了一口说:“他算起来还是我的叔父,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他就算是想要谋逆也绝不会光明正大的将武器和毒药甚至连信都一起带到皇宫门口任人查验,可偏偏新皇说他谋逆将他关入地牢,登基大典那天理应大赦天下,新皇却说地牢里的都是要犯,遇赦不赦,一下子就将叔父打入万劫不复之地。” 苏朝夕颦眉,看来这一招贼喊捉贼让太皇太后唱的挺好。 “后来等到接国玺的时候,出了意外,一个黑衣人不知从什么地方出现,对着新皇举刀就刺,却一举未成,被新皇身边突然冒出来的十个劲装男子擒住,当场死亡。”南宫易言简意赅,苏朝夕却听得面色凝重:“是死士。” “没错。”南宫易点头:“所以现在郾城上下都人心惶惶,害怕引火烧身,至今都没查出那个死士是谁派来的,到最后,我怕” 他虽没继续说,但苏朝夕也明白了,且不说这个死士是不是真的是别人所派,反正到最后都是要找替罪羊,而这个背黑锅的,恐怕除了大理寺卿没有别人更合适。只是新皇身边突然冒出来的十个劲装男子让她心中生疑,鉴于之前新皇和阙楼就有交易,她不能不往阙楼那边猜,难道新皇觉得自己的位子坐不稳,找来了杀手保护自己? 南宫易不知她在想什么,只当她担心新皇的安危,便说:“你放心,新皇没事。如今东洛还是东洛,新皇即位,你应该还不知道,她现在称洛慈女帝了。” 苏朝夕冷笑一声,不作他态,只是浅淡的看着他说:“之前你来只是守关,如今我看你如此清闲,怕是变了目的吧。” “如今我被新皇派来镇守边境,守关一事,已经交给别人了。”提及这事,南宫易脸色难免有些黯淡,毕竟之前洛慈女帝还关爱备至的帮他挑媳妇,如今却将他几乎与流放无异的派到这里,英雄无用武之地,自然心中不是滋味。 “一朝天子一朝臣,这也不能怪你,洛慈女帝这是在巩固自己的地位。”苏朝夕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了,九里明公之前去了郾城你知道吧,新皇一登基,便亲自派人去驿馆请这位大人物了。”南宫易唏嘘:“只可惜被人家用书香门第不堪朝堂而打发回去了,后来三请三退,新皇便再没了动作。” 三请三退?苏朝夕松了口气,看来明书陌并不想跻身朝堂,这样安辰还能安全些,只是他若是不为新皇而来,那他为何突然到郾城去?难道是路过去见老朋友吗? 苏朝夕叹息一声,这些事太费脑,她实在关心不了,现在她只想着赶路,看了看天色,她对着南宫易歉意一笑:“能在这里看见熟人也是一种慰藉,只是我实在是有要紧事要离开,改日我再请你喝茶,一定比这个好,所以你可要等着,千万别一不小心做了后悔事。” 南宫易看她匆匆离去的背影,想着她说的话,不禁一笑,她是害怕自己这个常胜将军长期被派到边境无用武之地而生了什么心思吧?看着她一动没动的茶杯,南宫易伸手将茶杯拿了过来,一饮而尽,低声笑道:“好,我就等着你的好茶。” 苏朝夕出了青城便快马加鞭,果然如南宫易所说,不到一日便出了东洛境地。而后又走了半日,一片苍茫青翠却又森然阴郁的茂林深谷映入眼帘,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座一米高的巨石,上面用红色写着“鬼泽谷”,似乎一切的危险和未知都包涵在这鲜红的颜色里,令人心中生惮。 苏朝夕瞥了那字一眼,双腿一夹座下的马,缓缓踏进鬼泽谷中。 一踏进谷中密林,便感觉苍木蔽日,参天大树平地而起,郁郁葱葱,导致这里就算是白日,也是日光寡淡,还有一层薄雾陇在身边,往向远处朦朦胧胧,看不清楚。 世人提及鬼泽谷皆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就连《苍下明景志》这样写尽天下景地的博书中提及鬼泽谷也只是一句“参木天梯鬼泽谷,迷途望月行路难”。 这谷中黑的快,苏朝夕眼见着天色越来越暗,只能先找个地方歇一晚,这里不像之前能够趁夜前行,也不知前方会有什么艰难险阻,还是小心为妙。苏朝夕踏马又走了一段,发现了一处平坦空地,便将马拴在树下,准备找些东西生火。却不料没走几步便发现了一堆像是新折下来不久的树枝,苏朝夕双眸微闪,掠过那堆树枝,自己折了一些回去。 返回空地的时候,她余光扫见一个人影,仔细看去时却又不见了,她淡笑着摇了摇头,看来这几日是赶路赶得太急了,都出现幻觉了。 夜幕降临,苏朝夕靠在火堆旁歇着,周围全是鸟鸣声和虫鸣声,偶尔有风阵阵,将树叶吹得哗哗响,如此静谧,倒真不像是世人传言的那般恐怖。天快亮时,苏朝夕起身将火堆踢翻灭火,却发现不远处也有一丝亮光转瞬即逝。 苏朝夕不以为然,只当是她看错了。翻身上马,清晨宁静的鬼泽谷里只有马蹄踏在草地上发出的簌簌声,苏朝夕一边打量四周判断着方向一边计划着几天出去才最好,想着想着,就听见周围多了一处簌簌声,左右看去却又被茂密的树木花丛遮挡不见人影。 苏朝夕觉得自己见鬼了。 从早晨听见那多余的簌簌声开始,时不时就能听见有人说话,听着像是在你耳边耳语喃喃,却怎么也找不见人,时不时还有衣衫飘飘,仔细看时却又什么都找不到。 第二十九章 终于见到人了 明明是沿着一个方向走,但却始终都能路过一块看起来奇形怪状惹人注目的大石,遮天蔽日的树木都长一个模样,苏朝夕走到中午,却发现又走回了空地,被她踢翻的火堆还在那里,她顿时傻眼了。 照这样下去,走一个月都走不出这里。 苏朝夕慵懒的滚下马倒在空地上仰天高声长叹:“天要亡我儿啊!”话音未落,只听对面“扑通”一声,而后就是驴子叫唤的声音。 苏朝夕一个鲤鱼打挺腾地起身,这鬼泽谷怎么可能有驴子,想起之前的人影和火光,她挽起衣袖,准备抓这个来无影去无踪的“鬼”。走到对面草丛,苏朝夕一眼看见了站在里面一枝独秀的黑驴,她眯了眯眼,既然驴在,那人肯定就在,她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在装神弄鬼。 “哎呦,小生的屁股要被摔坏了” 苏朝夕向着声音看去,一个布衣男子正软趴趴的从草丛里爬出来,头发散乱衣衫褴褛,好不狼狈。男子揉着屁股抬头,露出一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脸,如此大众,几乎是看过就能忘,苏朝夕颦眉,上下打量他。 男子一愣,似是没有反应过来这里怎么还会有别人,一张脸憋得通红,也不知是疼的还是怎的,半晌才吞吞吐吐的说:“如此佳人,小生唐突了,不知前几日葬在那处的是姑娘,多有冒犯,有怪莫怪小生家中尚有老母奉养,还有科考大事未成,实不能留在此处,望姑娘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放过小生,小生定感激不尽,他日功成名就必将来此为姑娘孤坟翻新” 男子双手合十嘀嘀咕咕说了半天,苏朝夕可笑不得,她是来抓吓唬人的“鬼”的,没成想人家反咬一口先说她是鬼了。 男子闭着眼睛说了半天,睁开眼发现苏朝夕还在原地,登时昏了过去。 苏朝夕无奈的低头看了看自己,大抵是她最近赶路太过狼狈,此时半点风韵雅致也无,头发披散着,还一身素衣,如此荒郊野岭,这男子被她吓着了吧。“真是个胆小鬼。”苏朝夕上前使劲轮了他一巴掌,男子瞬间被打醒,一看见她吓得直往后缩。 “你不是鬼!你是何人!为何在此装神弄鬼!小生只是一介书生,身上可没有银两给你!”男子哆哆嗦嗦的说。 苏朝夕翻了个白眼:“你才看出我是人啊!放心吧,我不是强盗,不会抢你那一星半点的银子的,你可是东洛人?怎么会在鬼泽谷?你来这里做什么?” 男子皱着眉头似是不信,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却又恍然她是女子,男女授受不亲,于是连忙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小生才不是东洛人,姑娘难道是?” 苏朝夕看了看他:“既然不是东洛人,你怎么会在离东洛这么近的鬼泽谷?” 男子呆愣愣的说:“这里不是鬼泽谷,这里是不归林,你没看见这里连鸟雀都不曾乱飞吗?就是因为一旦进了这里,就再也出不去了。” 这回轮到苏朝夕愣了:“可我是看着外面的石碑进来的,上面就写着鬼泽谷啊。” 男子想了想说:“姑娘应该是从东洛边境那边过来的吧,其实说这里是鬼泽谷也不算错,毕竟不归林就落在鬼泽谷里,说不上什么时候就走进来了,小生不是东洛人,没从那边走,但也是知道一些的。” 苏朝夕泄了气,怪不得怎么走也走不出去,原来是这么回事。“那你知道怎么出去吗?我现在有急事,必须赶到北蛮那边去,你知道怎么办吗?” “北蛮?”男子一哆嗦:“那边可是冷的能冻死人的,姑娘这么单薄的身子怎么去那里,若是出了事怎么办?” 苏朝夕不耐的看着他:“你就说知不知道怎么出去吧。” “不知。”男子摇摇头。 靠!白费了这么多口舌,苏朝夕凉飕飕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便走,男子在身后挥挥手道:“姑娘,再会啊。” 苏朝夕翻身上马,理都没理他,策马便走,日头西斜,当她再次看见那块奇形怪状的大石时,心中顿时无力,随后便是那书生欢喜的叫唤:“姑娘,小生就说我们一定会再会的吧!” 再会个屁,苏朝夕现在抽死他的心都有了。 “姑娘,小生见你我有缘,何不交换姓名,以后若是出去,还能再会。”书生笑眯眯的坐在草甸上。 苏朝夕坐在马上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继续走。反复三次,最后都是绕回书生那里,她趴在马上,终于泄了气,。 就在苏朝夕这边泄气的同时,东洛郾城里,九里明公明书陌看着怀里的孩子和对面的少女,也泄了气。 自从苏朝夕那日走后,九里明公便登门将苏朝夕外出一事告知苏老王爷,那苏老头听了之后只是点点头说了一句“臭丫头”便没了下文,反倒是她屋里那个叫小珊的随旁丫鬟从他这里死缠烂打得知安辰平安回来的消息后不乐意了,非要将苏安辰接回府里,他却没法告诉她安辰现在中毒不能回去。 于是,那个小珊便日日跑来驿馆叨扰他,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小珊掐腰站在明书陌的房门口,怒气冲冲的看着他说:“九里明公,之前我还挺敬佩你的,觉得你是个人物,可如今我怎么看怎么觉得你像个伪君子,我家小姐外出远走之前有没有将孩子托付给你我不知道,但是我敢肯定,他在这里一定没有在王府里好,你还是快点把孩子交给我,你也能早点清净些,否则我就天天来,日日来,烦死你。” 明书陌一身白月锦袍负手而立,温润翩翩文质彬彬,看着小珊,脸上的浅笑丝毫没有裂痕:“小珊姑娘,你还是回去的好。” 小珊杀气腾腾的盯着他,心里不得不佩服这人到了如此地步竟然还是坚守阵地,虽然她知道苏朝夕可能真的将孩子托付给他了,他的人品也是不容置疑的,但是没看见孩子心里就是不踏实。 第三十章 出口 明书陌似乎也知道她的想法,可无奈苏安辰如今真的不能见人,他清泉般的眸子暖且柔的看着小珊说:“小珊姑娘,我知道你担心孩子,但你也要相信你家小姐把他交给我的用意,人既然在我这里,就绝对不会再出事,你放心吧。” 小珊被他的目光几乎融化,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哼道:“我明日还会再来的。”说完便毫不留恋的离开了,明书陌抚了抚额,回身进入房内。 轩莫坐在床边看着睡着的苏安辰有些担心的问:“公子,这孩子最后能不能活啊?” 明书陌坐在桌旁,闲雅的端起茶杯,看着水面一圈圈的波纹,没有说话。 与此同时,皇宫内新登基的新皇洛慈女帝正端坐御书房,下面跪着大巫司和少巫司。洛慈女帝此时不紧不慢的执起奏折批阅,似乎根本没有在意下面跪着的人。她不开口,大巫司二人也不能先说话,于是御书房内气氛迥异。直到女帝将一摞奏折全都批阅完毕,才靠着椅背看向二人,语气不怒自威:“原来是大巫司来了,有事吗?” 都跪了这么久了,说的却像是才知道一样,大巫司年迈的身体晃了晃,恭敬的行礼:“参见女帝,启禀女帝,昨日老臣夜观天象,发现一直光芒大盛的凤星忽然开始黯淡,想必不出半月就会消失殆尽。” 女帝凤眼一眯:“就为这事?” “正是,前段时间女帝对此尤为注意,所以老臣一直不敢懈怠,如今一有了变故便赶过来了。”大巫司说的极其鞠躬尽瘁。 女帝轻笑:“以后都不必管了,若无其他事,就退下吧。” 大巫司眉头一紧,知道了如今龙运大变,凤星已不是威胁,便拉着少巫司无声退下了。 回到观星殿,大巫司满面愁容的看着少巫司:“少主,这凤星” “自古凤星出,天易主,你是不是想说,这东洛如今已经易主,凤星便没了价值最后会消亡?”少巫司伸手在香炉里添了一把香,淡淡的说。 见大巫司不说话,他嗤笑一声:“就算是易主,也不是这么个易法,凤星不灭,我们的任务就还在,不过是黯淡了些许,有什么好紧张的?你该做什么还做什么就是了。” 常言道老马识途,但苏朝夕这匹显然不是老马,此时撤了缰绳,马却不赶不动,完全没有想要出去的意思,这让苏朝夕愁坏了心肺。 不过有人欢喜有人忧,书生就很坦然的面对已经出不去的事实,靠在大树下念诗:“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洛阳女儿惜颜色,坐见落花长叹息。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谁复在?已见松柏摧为新,更闻桑田变沧海。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空见落花风。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苏朝夕气馁的坐下,偏头看着一脸闲惬的书生,颦眉。 书生见她看过来,也有些得意的看向她:“怎么样,小生是不是很文学?” 苏朝夕挑挑眉,不做声。书生有些不乐意:“姑娘,你这是不认可小生了?” “不是不认可,只是见过比你更文学的人,但那人却从没这般卖弄过,相比之前见我,你现在倒是放开了许多,不拘束了,如今还念上诗,你难道不怕死在这儿?” 书生别的没听进,就听见前一句了,登时坐直了身子正色道:“姑娘见过比小生更文学的人?何人?若与姑娘相熟,能否引荐给小生认识?” 苏朝夕眨眨眼:“那人是九里明公明书陌,你听说过吗?” 书生也眨了眨眼,然后炸毛:“姑娘竟与九里明公相知,真是太好了,早就听闻九里明公大名,如今竟然遇见与他相熟之人,真是天助我也。小生虽不是东洛人,但一直仰慕九里明公,若他日得见,必与他一较高下。” “你又出不去,怎么一较高下。” “谁说小生出不去?”书生瞪眼。 这回轮到苏朝夕炸毛了:“你能出去你不说?之前不是还说不知道怎么出去吗?怎么过了几个时辰就又知道了,你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书生!有没有大脑!逗我那!” 书生见她一副母老虎的样子,显然吓了一跳,屁股挪出老远,心有戚戚的说:“小生的确不知,但是有人能帮小生啊,今夜估计就能出去了。” 苏朝夕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这人先是突然冒出来,而后不管真假的像是个文弱书生,现在又弄出了有人接应的戏码,着实可疑,一个书生若真像他说的那般要赶考,又何故跑来这里,他说不是东洛人,甚至提到东洛时还隐有不屑,却出现在了离东洛边境最近的地方,看他衣衫狼狈面黄肌瘦,在这里显然不是一天两天,若真是文弱书生,他吃什么喝什么?之前那堆新折的树枝一看就是有武功之人干的,可这里只有他们二人,显然是他所做,若是真的,又何担文弱二字? 书生缩到一边看她没有反应,只是平淡无奇的看了他一眼,有些疑惑,眸光微闪,却也没再说话。 天黑的很快,书生并没有找生火之物,而是对着苏朝夕说:“小生与人约好,那人会在出口处点燃火把,一会儿看见火光,我们便过去就行,现在是夜里,不会被周围景色迷惑,只要一心向着火光,必能出去。” 苏朝夕淡淡的点点头,书生觉得她有些安静的过分,但也没多问,只是一双眼睛紧盯着周围。苏朝夕不动声色的瞥了他一眼,书生那双灼灼如炬的双眸令她心神一颤,如此坚毅沉着的目光,哪里还像是白日吟诗的书生,反而像是一个颇有心计的上位之人。 很快,漆黑一片的不归林里,远处突然升起一道光亮,书生指着光笑道:“姑娘,小生说的没错吧,走吧。”言罢,便冲着火光而去。苏朝夕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也跟了上去。不管这人到底是谁,现在出去才是最要紧的。 第三十一章 进入鬼泽谷 深夜前行,一旦有了方向,人心就安定许多,书生此刻显然放松了心神,拉着苏朝夕说话:“姑娘,咱们一起在这林里待了一日,也算是缘分,如今就要出去了,小生还不知姑娘名姓呢。” “我姓苏。” 书生笑道:“小生三生有幸遇上苏小姐,若是他日有缘再会,定与苏小姐大吃一顿,如何?” “好啊,到时候我若还活着,你可以到东洛找我。”苏朝夕也笑了。 “苏小姐何出此言?对了,苏小姐之前说要去北蛮,所谓何事?难道是有什么危险所以才这么说吗?”书生有些吃惊。 苏朝夕看着前方的火光,茫茫黑夜,只有它指引着方向,就如同夜里行舟见到了灯塔,是希望,是曙光。 她微微一笑:“我是为了我儿子。” 书生本来扯着她袖子的手一抖,松了开,连身子都挪开好远,显然惊得不轻,说话都有些发颤:“苏小姐,哦,不,苏苏夫人,原来你都是有夫之妇了,小生唐突惶恐,不周之处还望见谅。” 苏朝夕不动声色的看着他点头:“不知者不怪。”看着书生又恢复了之前不熟时的生疏举止以及手足无措,她唇角微勾,他会这么认为也没有错,多日来的赶路已经令她的发髻散乱,索性直接披散着,从发髻看不出是少妇还是少女,再加上夜黑,之前他估计也没仔细观察这方面,她半真半假的将他引到这条道上,也省的以后再旁生枝节。 白日里觉得远的路,夜里却近了,没走上两个时辰,火光便近在眼前,苏朝夕淡淡的瞥了一眼,发现举着火把的是个衣着肃正的中年男子,他似乎没有想到出来的会是两个人,眉眼中有些惊讶,却又很好的掩饰了过去。 书生一见他便高兴起来,回头看着苏朝夕:“你要不要和我们一同走,天亮再进鬼泽谷深处?” 苏朝夕摇了摇头:“人命关天,一刻不容歇息,如若有缘,来日再续。”言罢,便牵着马离开了。 书生一直看着她消瘦的背影消失在眼际,唇角的笑意才慢慢收起来变得严肃。举着火把的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恭敬的问:“主子,这人是?” 书生语气冷清凛冽,再不复之前的文弱:“雪叔,你说一个女子只身前往北蛮,是不是一大壮举?” 雪叔低着头,似有些惊讶:“这位姑娘要去的是北蛮?” 书生挥了挥手,似是有些遗憾:“那位连孩子都有了,已经不是姑娘了,雪叔,我们返程吧,想必这么多天三弟也该着急了。” 雪叔点点头,拇指和食指捏住放在嘴边吹出一声哨响,一阵呼啦啦的风顿时挂起,一个巨大的黑影俯冲直下,瞬间两人便消失在黑夜。 出了不归林,那些遮天蔽日的大树就少了许多,就连鸟鸣声都变得更加欢快,苏朝夕骑在马上借着月光缓缓前行,周围都是繁花茂草,一点也看不出恐怖危险之处,苏朝夕却半点不敢懈怠,又走了两个多时辰,天见亮了,却也开始起雾了,茫茫大雾看不见人,连马都不愿再走一步,苏朝夕只能下马牵着往前走,期盼浓雾消散。 但走了许久,浓雾非但不见消散,反而变成淡薄的青色,周围脚下的花草都开始枯萎,耳边再没有鸟鸣,雾气变瘴气令苏朝夕心神一凛,连忙封住口鼻,她是呼吸不到了,但马却能,没走几步,马便倒地不起,口吐白沫。苏朝夕只能弃马,继续缓缓前行。 又走了半个多时辰,淡薄的青色开始缓缓变深,须臾,便成了深蓝,苏朝夕颦眉,这瘴气怎么接二连三的变却没有过度?忽闻耳边“嘶嘶”声,她一愣,低头,发现身上的衣衫开始腐化,顺着路程的深入,腐化的越来越快,苏朝夕来不及多想,身体一轻脚尖微点,便施轻功急速行进,此时她倒是有些懊恼为何当初学的不是最快的轻功,这点稍能保身的功夫完全不够用,深蓝色的瘴气从四面八方包裹着她,身上的衣衫嘶嘶的腐化消失,不过还好这瘴气覆盖的不远,没多大一会儿她就跑了出来,而此时她的身上外裳已经消失,只剩下淡薄的内裳。 苏朝夕站定,刚想要缓一口气,却发现周围依旧瘴气缭绕,只不过此时的瘴气变成淡粉色,在晨光的照映下带着一丝迤逦。微愣之间,一个不察,她便吸入了一口,顿时眸光一晃,双颊绯红。 她眯着眼,只感觉浑身发烫,一呼一吸之间,仿佛觉得有人走来,眼睛却不复清明看不清楚,等到看清时,发现自己已经在他怀里。“墨欢礼?”苏朝夕喃喃道:“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在郾城吗?”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穿的变成了一件湖绿衣裙,还湿哒哒的,而他一身墨袍,温柔似水的看着她,丝毫不在意她湿漉的衣裳。 墨欢礼并未说话,只是看着她,她就觉得心跳的好快,再加上身上发烫,好像只有他是凉的,便使劲贴着他,他绕在腰肢上的手似乎有魔力,稍微一动便让她浑身战/栗。 苏朝夕抬起头,看着他这般温柔的看着自己,心神一漾,呼吸之间却见他俯身,柔情似水。 恍惚间,苏朝夕只觉得自己是被泡在蜜糖里,柔化了甜腻了,半睁半闭间看见的都是墨欢礼温柔缠绵的脸庞,只觉得自己被深深拉进他的怀里,不能自拔。 忽的一声轻啼令她一惊,睁开眼看见墨欢礼,只觉得哪里不对,环顾四周,哪里还是鬼泽谷,分明是中书侍郎的府邸模样,顿然惊醒,这才想起自己误吸了一口瘴气,连忙封住口鼻,坐下运功静气。不多时,再睁开眼,周围已经没有了墨欢礼,一切恢复正常。 苏朝夕走出粉红瘴气,呆愣愣的低头,为什么刚才幻觉中会出现墨欢礼?她如此恨他,恨他明知安辰活不多久还不告诉自己,甚至临走的时候还打伤了了他,可为何还会出现那样的幻觉,苏朝夕仰头看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万里天,她压制住心中难解的想法,步步走向深处。 第三十二章 北蛮边境 三层瘴气过后,空气变得潮湿,清风拂过,开始带着丝丝凉意,苏朝夕瑟缩了一下,看来这鬼泽谷不禁横断了东洛和北蛮地界,还将气候也一起横断了,之前还是温暖如春,此刻却有些秋风萧瑟的感觉,不过好在出了瘴气后,再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正午时分,前方横断一条长河,河水清浅缓和清澈见底,群群小鱼嬉戏游过,苏朝夕折起一根树枝走向河水,打算捉一条鱼吃。 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只有人脏水,没有水脏人?扯淡! 苏朝夕站在河边,看着明明很清澈可一旦占到身上就比污水还污的河水,觉得自己想要骂人。这河的是故意的吧?平缓如布清明如镜的河水绵延百里,整个将前进的路死死挡住,苏朝夕举着个树枝无力的看着河水粘在衣服上将衣裙染脏,也没什么心情吃鱼了,好在河面不宽,水流不急,她拎着衣摆决定走过去。 当局者迷,苏朝夕走到对岸,看着本来就少的衣服现在变得脏兮兮的,一下惊觉,明明可以用轻功的,她怎么就走过来了呢?苏朝夕狠狠地拍了一下脑门,觉得自己不是一般傻,然后拧了拧衣服,听天由命了。 “这一趟下来,估计到了北蛮,我就真成了乞丐了。”苏朝夕叹息一声,笑了。 饿着肚子又走了许久,沿途的花花草草渐渐开始变少,树木也渐渐变多,不再有鸟鸣声,也不再有虫蝶,事出反常必为妖,苏朝夕放满了脚步,仔细观察着周围。 又走了几里地,地面开始有冰霜,风变得刺骨,苏朝夕瑟缩着往前走,树木又开始变得越来越少,地面的冰霜渐渐变成雪层,然后慢慢变厚。苏朝夕拖着疲惫的身子饥寒交迫的前行,须臾,树木全部消失,映入眼帘的是一望无际的茫茫雪海,天空压着乌云,开始飘起片片雪花,苏朝夕呆愣的看着前方杳无人烟天地白雪一线,只觉得头胀寒冷,脚下的雪越来越厚,渐渐到了膝盖,苏朝夕想要抬腿都抬不起来,全身僵硬,嘴唇发颤,牙齿开始上下不停的打在一起,眼前全是白晃晃的雪,没有一点别的颜色,晃的眼睛疼,苏朝夕头一昏,眼一黑,倒在了雪里,再没起来。 …… “三公主,你就不能听奴婢一句劝,别去了,那边很危险的!” 冰天雪地里,一个身穿白狐裘衣的少女坐在马上回头看着一路跟过来的丫鬟和卫兵,一脸怒容:“回去告诉王兄,他别想拦着我去东洛,本公主就是要嫁,也不会嫁那个老头子家的,本公主心仪之人就在东洛,他不是想我嫁人吗?我这就嫁给他看看!谁也别拦我!” 言罢,少女脚狠狠踢了一下马腹,马儿受痛抬起前蹄叫了一声,撒腿就跑。后面的丫鬟和卫兵连忙追了过去。 少女的马显然是好马,在如此厚重的雪上依旧轻盈如燕,让人望尘莫及,丫鬟看着干着急,对着一旁的卫兵冷喝:“快点!若是让公主跑到鬼泽谷去,小心太子殿下将你们的头都砍下来!快点!” 少女坐在马上回头,看着众人着急却缓慢的步伐,心中一喜,觉得今天肯定能成功,不料马突然抬起前蹄大叫一声停在了原地,少女皱眉:“踏雪,你怎么了?快跑啊,不然一会咱们就被抓回去了。” 马依旧原地不动,垂着头,用脑袋扒拉着地上的雪,少女诧异的看向地面,发现地上被雪埋了一个人。 少女连忙下马,发现地上的是个姑娘,衣衫褴褛披头散发,嘴唇冻得都发紫了,浑身僵硬,少女一惊,回头看着已经近在咫尺的卫兵,又看了看地上危在旦夕的姑娘,心一横,大叫:“快点过来,这里有个冻僵了的人!” 丫鬟本来还想为什么公主不走了,忽闻少女这么一喊,丫鬟急忙过去:“公主,天寒地冻的你先上马,这里交给我们。”然后回头看着身旁的卫兵小声说:“快把公主带回去,把那人也带回去,要是再让公主跑了,有你们受得!” 少女自知没法再逃跑了,便翻身上马掉头回去,走了没两步又回头说:“这人带回我那里去,我要收留她,你们小心对待,没了人我拿你们是问!” 言罢便骑着马飞奔而去,走了好远,少女坐在马上仰头看见前方玉雪关的城墙上,一个身穿紫狐大貂斗篷的男子负手而立,夕阳下,映的他如冰似雪的容颜上碎出淡淡的暖意,面如冠玉,貌比潘安。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 少女被男子云端高阳的容颜姿态晃了晃神,回过神来时,马儿已经走到城门下,却发现大门紧闭,少女皱眉,抬头娇喝:“王兄,你这是何意?” 男子淡淡的看着她:“你不是走了,何故再回来。” “还不是因为小妹救了个人,人命关天,我说的是真的,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你现在不开门,一会儿还是要开城门的!”少女赌气的看着他。 男子抬眸,远方出现大批黑色,一看就是之前追她的人马回来了,他嘴角微抿,清清淡淡的说:“你救的人可是在北蛮境地?” “那是自然,我被你的人追着还没进鬼泽谷呢!”少女轻哼。 “既然是在北蛮境地,那就没有什么能比你五公主的命更重,既是如此,何来人命关天?你今日若是真跑出了北蛮,那将会有五百卫兵自刎谢罪,再加上你的随身丫鬟,统统活不了,你若真在乎人命,就再也不能逃跑。”男子轻飘飘的说。 少女一愣,回头看着已经奔来的卫兵们,又抬头看了看男子:“王兄,我如今不走了,你不能这么对他们!” “你现在不走,以后也会走,既然早晚都是死,就不如现在冻死在城门外,也好给你长长记性。”男子如春风拂面般温柔的说着无情的话,令少女手足无措。男子看都不看她,继续说:“你是我北蛮的五公主,你自然不能留下,现在开了城门,我也只放你一人。” 第三十三章 玉雪关上 少女懵了:“那他们呢?” “就在眼皮子底下还让你跑了这么远,实乃失职,当然是留他们在城外自生自灭。”夕阳下,紫貂皮毛微微拂动在男子肤若凝脂的脖颈,如诗似画,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少女看着渐渐逼近的卫兵,一个个都是青春年华意气风发,实在难以想象把他们留在城门外自生自灭被冻死的情景,少女抓着缰绳的手一紧,骨节处微微发白,她仰头看着他:“我答应你再也不逃跑了,但是你必须把他们放进来,不能治罪,否则我还跑给你看。” 男子眉梢细挑,唇角微不可见的勾了勾,声音依旧清凉似雪:“我不答应。” “为什么?”少女娇喝:“我都答应你不跑了!” “上次你也答应了二弟不跑,可后来呢?”男子冷清的说:“二弟仁慈,不作处置,但不代表我也会对你听之任之。今天,这些人必须留在门外。” 少女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非常清楚,这位并不经常和她呆在一块的太子王兄是个言既出行必果的人,是绝对不会被她的娇弱或是几滴眼泪就给蒙混过去的聪明人,少女看着近在眼前的卫兵,叹息着说:“我再也不跑了,真的,这块玉佩为证,若是再犯,五雷轰顶不得好死。”言罢,少女将脖子上戴着的月牙玉佩抛了上去,玉佩在空中画了个弧形,精准的落在男子的手中。 男子看着手上还有余温的玉佩,眉目清亮:“既然五公主立此毒誓,那我就信你一回,开城门。” 城门打开,卫兵也正好到了城门脚下,随行的丫鬟看见少女还在外门站着,有些诧异:“公主,您怎么不进去啊?” 少女看着男子冷哼一声,一甩缰绳,马儿提步走进城中。 男子温润如玉的素手捏着月牙玉佩,看着缓缓进城的众人,轻声吩咐旁边人:“去调查那个被公主救回来的人。” 温暖好像是上辈子的事,苏朝夕朦胧间只觉得浑身都被冰雪包裹,从皮肉冷到骨子,渐渐失去了意识。不知过了多久,昏天黑地寒天冰雪缓缓远去,苏朝夕稍微清醒,却乏着身子,连睁眼都困难,恍惚间有人推她,有人将温热的帕子放在她额头上,有人说话,有人抓着她的手腕不放,可她却怎么也看不见都是谁。 “她怎么还不醒?刘太医,你不是说药到病除吗?怎么喝了之后还是这么热?”少女,即五公主,一脸怒容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太医道:“本公主这辈子第一次救人,怎么着也得救的漂亮,现在算怎么回事,都大半天了也不见人醒,你不会是庸医吧!” “刘太医医术高明,休要胡言。”清凉的声音从门外响起,然后男子一袭紫裘信步走来,微风拂过,珠帘轻晃,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不是庸医,怎么人还不醒?”五公主怒瞪。 “回公主的话,这位姑娘体质偏寒,身子底子本来就不好,再加上第一次受此寒冻,寒热发作,一时醒不过来也正常,不过算算时辰,也快了,公主不必忧心,微臣再去开一方清热解毒的帖子,让她服下,慢慢的就会好了。”刘太医道。 “快去快去!”五公主不耐烦的挥手,又看了看自从进来后一直倚着窗子没再说话的男子,脸色稍沉:“王兄不必时刻看着我,我说不走了就不走了。” 男子微微一笑:“五妹知道人命为大实属好事,但很难不让人觉得另有所图。” 五公主眸光微闪,不去看他:“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吗?那五妹连这位姑娘是东洛人也是不知道了?”男子走上前,垂眸,清淡的看着她。 五公主捏着床褥,低声道:“不知道。” 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有些怜惜地看着她:“你倾慕的那人眼高于顶,是不会和你在一起的,五妹,求而不得之事甚是辛苦,我不希望你有此体会。” 五公主刚想要说话,外面就急匆匆的跑来一个侍卫,神色有些慌张的说:“禀太子,武伯侯又带着大兵压境了。” 男子面不改色的点点头,倒是五公主闻言有些火大:“这南梁武伯侯是不是有病啊,自己被扔到这么远的地方守关就算了,怎么还天天不辞辛苦不畏严寒的往这儿跑啊,他的士兵就没人抗议吗?王兄,咱们别管他,反正他也就是做做样子玩一玩,不会真的打,没几天又回去了,理他干什么。” 男子浅笑,对着旁边的丫鬟说:“看好公主,我去城楼上看看。” 五公主见他没理自己,心中不禁怒火中烧,刚才没逃跑以及被算计着以后都跑不了的事让她耿耿于怀,如今又有人来挑衅,她噌的一下站起来就往外走,还娇喝道:“谁也不许拦我,我倒要看看这个南梁武伯侯是不是有病!” 丫鬟垂着头,也没敢拦着,默默叹息了一声,忽的余光瞟见床上的人手指微动,立刻上前轻声道:“姑娘,姑娘你是醒了吗?” 苏朝夕感觉自己的嘴里都是苦的,就好像之前被泡在药罐子里时每天喝药的那种苦,苦涩好像要侵入心肺一样,浑身不仅乏而无力,还有些热,耳边好像还有人在叫她,她勉强睁开酸涩的眼睛,看见了一个丫鬟似的少女欣喜若狂的看着自己说:“姑娘,你可醒了,五公主知道了一定高兴坏了!” 苏朝夕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丫鬟一见,连忙将她扶起,倒了一杯水喂给她。 嗓子有水滋润倒是舒服了一些,可她艰难的想要说话,却是一个字也蹦不出来。丫鬟倒是没在意,只是高兴的说:“奴婢这就得去禀报五公主,你在这儿等着啊。”言罢便乐颠颠的跑了。 苏朝夕环顾周围,发现是清一色的浅白,无论是白玉珠帘还是锦绣帐子,无论是玉石桌椅还是装饰净瓶,就连燃香的香炉都是浅白样子,看来这屋子的主人是真喜欢白色。苏朝夕掀开被子,拖着沉重的身子下了地,看见一旁挂着一件斗篷,便套在了身上出了去。 第三十四章 躺枪被劫 推开房门,外面一片银装素裹,一株红梅迎风傲立,上面覆着点点清雪,更显清丽。外面几乎没有什么人,苏朝夕远远看去,发现远处的人都往一个方向跑,好像是城楼,她这辈子没别的爱好,就是喜欢看热闹听八卦,于是她抿了抿嘴,也走了过去。 此时的五公主趁着怒火蹭蹭蹭的就上了城楼,看着城外不远处不到一千的军队,心中更是小宇宙爆发,娇声怒喝:“武伯侯,你什么意思!你觉得一千将士就能踏平了我们玉雪关吗?我看你还是趁早滚回你的域嘉关去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对面军队领头骑马的人穿着暗黑盔甲,墨发随风飘扬,看上去极为年轻,手握弓箭,剑眉冷对,薄唇殷红,双眸如星子。听了五公主的话,他非但不气,反而大笑了两声道:“你这北蛮的公主也就这么回事,不见得有多聪明,小爷我带着兵来就是来你这儿玩玩,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啊?不过你这玉雪关,别说我就只有一千人,八百人我也能拿下。” 五公主凤眸圆瞪,怒喝:“姓梁的,你别太猖狂,有本事说没本事做算什么,有能耐你今天就来啊,我们还怕你不成!” “五妹。”清凉的声音如簌簌落雪,五公主偏头看了男子一眼,没再说话。 武伯侯梁少君剑眉微挑,看着城楼上紫裘在身,一派尊贵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戏谑,抬起手中的弓箭,对着那人缓缓开弓。 五公主见状,立刻看向男子:“王兄” 却见男子清俊的眉眼不见变色,五公主要说的话也生生噎了回去。 梁少君此时弓已拉满,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手指微动,箭羽脱弓而去,直奔男子,寒风朔朔,那箭带着呼呼的风声,势如破竹。 男子拔出一旁侍卫的剑,手腕微动,箭羽遇剑,登时被打到一边,如此同时,剑身也碎成两半。男子微微颦眉,此时忽闻五公主惊呼:“王兄!”男子抬眸,发现梁少君此弓虽发一箭,却是子母箭,除去母箭,另外一只子箭比方才的那只势头更劲,带着排山倒海的气势恢弘而来,眨眼间便来到男子眉心前方。 “叮——” 一道冷光不显山不露水的顺风而来,与箭尖正好相撞,发出一声响动,两两齐齐掉在地上。 梁少卿眉梢上扬。 男子盯着地上寸寸断裂的箭羽和一旁完好无损的柳叶形状的暗器,眸色微凉。 天又开始下起清雪,五公主心有余悸的看了看男子,然后顺着冷光飞来的地方看去,只见城楼不远处披着白色斗篷,发丝微扬,眉眼冷秀,看上去孱弱的像是被风一吹就倒的秀丽女子正双眸冷静的看着城外的梁少君。 梁少君亦在看她。 “你是你是我救回来的那个人!”五公主惊觉,回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男子,发现男子正一脸清俊的看着对面的女子。 苏朝夕手指微蜷,宽大的斗篷迎风飞扬,像是张开翅膀的蝴蝶,耳边尽是呼呼的风声,如刀似剑的寒风夹杂着微雪打在脸上,昏昏胀胀的脑袋似乎也清醒了不少。目光从城下那个眸光冷冽的人身上移开,苏朝夕看向对面身穿白裘锦袍的娇丽姑娘,想必她就是五公主了。 城下,梁少君仰头看着城墙上迎风而立的瘦弱身躯,扬声道:“这位姑娘小爷我倒是从未见过,不只是何方神圣啊?” 五公主走到苏朝夕一旁,看着梁少君冷喝:“干你什么事,怎么,你的破箭被人被人家打下来了,你心里不服啊!” 在一旁安静站着的苏朝夕此时有些发昏,她这个人最喜欢的是看别人八卦,而不是别人都在看她,再加上刚才一时情急甩出的暗器,她总觉得那个人应该能够躲过去,她那样像是多此一举,还有可能惹祸上身。这样胡思乱想着,她的眼前又开始发昏发暗,脚下一软,栽了下去。 梁少君刚想说话,就见那风中肃立的女子骤然倒下,城墙之高,寒风朔朔,女子如坠落的风筝般从城墙上急坠而下,他剑眉一挑,挥手一鞭打在马上,疾驰而去。 五公主本来还得意的看着梁少君,却发现他突然跑了过来,顿觉不对,偏头一看,发现原本站在一旁的苏朝夕不见了,顿时惊呼:“啊!快来人啊!快救人!快去救人!” 梁少君座下的马显然和五公主的踏雪一样是匹良驹,飞奔而来带着阵阵风声,转眼间就到了城墙下,但再快也没有苏朝夕坠落的速度快,梁少君剑眉一紧,顿时飞身而去,轻功之高瞬间来到苏朝夕身边,双手接住她的同时马也奔驰而至,梁少君重回马上,看了一眼怀里脸色苍白已然昏迷的清瘦姑娘,仰头冲着一直没再说话的男子笑道:“不管这是何方神圣,小爷我带走了!” 五公主站在城楼上几乎发飙,一挽袖子就要下城,岂料一个人比她更快。 男子捡起地上的暗器,冲着梁少君轻轻一甩,一道冷光如长虹贯日般呼啸而去,细雪落在上面顷刻消散,势如破竹。 梁少君似乎没有料到他会突然出手,且如此这般快准狠,情急之下只能挥起衣袖闪身躲避,但到底还是慢了些许,宽大的暗黑袖袍顿时被划开了一条长口子,露出里面白皙的手臂,暗器贴着袖口划过,手臂上留下清晰的红痕,须臾,便有血流出。 鲜红的血液滴在雪上,如傲雪寒梅红艳秀丽,梁少君冲着男子呲牙咧嘴:“李沐卿,背后暗算可不是什么君子行为,想要这姑娘,自己来我那里领!驾!收兵!” 五公主一脸怒容的跑过来,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不赞同的看着自家的太子王兄道:“王兄,你怎么能让他把人带走啊,她还病着呢!万一那姓梁的以为她是咱们的什么人,不给她医治怎么办啊?万一他把她杀了怎么办?” 李沐卿淡淡的看了一眼焦急的五公主,紫裘大衣将他的身体全部包裹,只露出白皙清俊的容颜,他冷淡的伸手,纤手如玉脂,指着地上残破的箭羽说:“你看看这箭,你觉得你救回来的那个人会轻易被人杀了吗?” 第三十五章 又是一个不靠谱的人 看着地上四分五裂的箭羽,五公主一噎:“可是她还病着呢。” “你以为寻常之人能仅凭带病之身就能不显山不露水的将梁少君倾满全力放出的箭矢轻易击落?”薄雪飘落,紫裘上沾着点点白雪更显贵雅,李沐卿看着远方撤退的梁少君等人,眸亮如星辰,又眸深似渊潭,“你当只身一人从东洛到北蛮,是寻常女子能做到的事吗?” “那你不去救她了?”五公主有些沮丧,生平第一次救人,还没问人家什么名字呢,就被别人劫走了,真是败笔!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李沐卿,这个太子王兄对这个陌生人恐怕也不会施以援手,梁少君这次只怕是打错算盘了。 李沐卿没有说话,只是命人将地上的箭矢收起来后,便离开了,五公主摸不准他的心思,回头又看了看远方皑皑白雪,嘴抿成一线,跟着离开了。 梁少君怀抱美人,心中得意,骑着高头大马向着远处的临时营帐走去。 胸前突然一凉,梁少君眉眼弯弯,一点也不惊讶的看着怀里的弱美人,吊儿郎当的笑道:“我把你从北蛮那里救回来,你不感谢我还要杀我吗?” 苏朝夕冷淡的看着他,手中的暗器柳钱刃刺进衣服直抵肌肤。她虽然不觉得那个五公主那里有多好,但是这个男人这里也不怎么样。再说她要找扶阴花,被这人抓走只能离北蛮越来越远,什么好处都没有。 梁少君看出了她有心事,再看她的衣着,笑眯眯的说:“原来你不是北蛮人,你这身衣服倒像是东洛装束,你是东洛的?到北蛮做什么?怎么不去我们南梁?那边可暖和了,比这里好。” “我找扶阴花。”苏朝夕推了推他,梁少君十分有眼力见的将她松开,任她坐直在马上。梁少君剑眉飞扬,笑道:“你找扶阴花倒是应该来北蛮,不过那也应该是早半个月前来北蛮,如今你来,恐怕连扶阴花的影子都见不到了。” 苏朝夕心下一惊,回身一把抓着他的衣襟,一脸紧张的看着他:“你说什么?说清楚!” 梁少君低头瞄了瞄她冻红了的小手没说话,只是脚下狠踹了一下坐骑,马儿受痛嘶鸣一声急急向前方奔去,苏朝夕见他不说话,心里更急了,手一推他就想下马,梁少君见状使劲的将她的手臂攥住,痞气十足的说:“你可是小爷我的战利品,想走?没那么容易,你还是老老实实的跟我回营吧。” 苏朝夕凤眸一暗,一个巧劲将手臂挣脱,另一只手如刀刃般快速闪来,击在他的琵琶骨上,梁少君一时大意被她得手,骨头欲碎般疼痛,他一把将苏朝夕的手腕扣住,却不想另一只却又趁机袭来,直接打在他的小腹上,尽管有盔甲护体,却依旧感到一痛,梁少君霎时闪身将她的手臂扣在她身后,另一只手臂死死按在她身前,梁少君则在她身后坐住,两腿紧紧压着她的腿,令她动弹不得。苏朝夕晃着身子却怎么也挣脱不开,怒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梁少君俯身,在她耳边轻轻吹了口气,舌尖轻舔她的耳垂,低声说:“你最好给小爷我老实点,否则,我这营帐里可都是清一色的男人,我不介意把你这个野女子扔进去,不过就是怕到时候连骨头都没了。” 苏朝夕偏头,躲过他的脑袋,冷哼:“卑鄙!” 梁少君大笑了两声,倒也没反驳,眨眼间,马儿便踏进了他们的临时营帐范围里。好多卫兵都等在外面,一看见他回来了,都争先恐后的跑过来,有几个胆子大的叫到:“侯爷,这小娘们是谁啊?是不是抓回来的侯爷夫人啊!”这人一说完,众人都开始笑,“别胡说,这哪儿是侯爷夫人,估计是侯爷抓回来安慰咱们哥们儿的,侯爷,你倒是说说这小娘们是谁啊!” 梁少君色厉内荏的看着他们道:“这是我从玉雪关带回来的客人,你们嘴巴都给我放干净点,小心吓到了人家。” 梁少君当先下马,伸手看着她:“下来吧。”苏朝夕伸手打开他的手,一个翻身跳了下来,却不料脚冻僵了根本站不稳,一下栽向前面,梁少君也不去扶,眼睁睁看着她栽倒进雪里,笑哈哈的说:“让你不领情,摔了个狗吃屎吧!” 梁少君看笑话似的低头,看着清秀孱弱的女子坐在雪里,原本苍白柔弱的脸颊因为怒气染上了一抹红霞,眼眸像是清泉一般清澈,长长的眼睫像是扇子一样忽闪忽闪的,俏嘴不点自朱,淡妆胜罗敷,他一时间有些晃神,忽的眼前天地颠倒,梁少君呆愣的坐在雪里,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看着面前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起来的女子,女子拍了拍手,笑盈盈的说:“啊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摔了个大马趴啊。” 梁少君坐在雪里,知道她这是为了方才的事找回场子呢,也不生气,只是伸出手说:“既然如此,姑娘赏脸拉一把呗。” 周围的卫兵本来就笑哈哈的起哄,如今看见自家侯爷被人家姑娘过肩摔了,顿时都愣了,一个个张着嘴巴立在那里。 苏朝夕瞥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周围的卫兵,也笑眯眯的伸出手。 梁少君以为她要拉他,有些高兴的将手搭过去想要起来,却不想下一秒苏朝夕就将手拿了开,轻描淡写的拂了拂斗篷上的雪说:“你还是自己起来吧。” 可怜梁少君,以为她要拉自己,结果人家手抽走了,他刚微微起来的屁股又摔了回去。如今听她这么说,怒火噌的一下就上来了,索性也不起来了,仰头看着她说:“你这么对我,是不想知道扶阴花的事了吗?” 俗话说得好,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苏朝夕一听这话,天大的事也都放脑后了,连忙伸出手,梁少君显然很满意她的反应,搭着她的手轻飘飘的起了来,然后环抱着苏朝夕的腰肢,色眯眯的说:“美人在怀,真是心猿意马啊。” 第三十六章 返回玉雪关 苏朝夕眯着眼睛看着他,颇为阴凉的说:“是吗?那你可别一不小心丢了东西。”言罢,梁少君便觉得下体一阵微凉,他惊愕的看着怀里的弱女子,却见她仿佛什么都没做一般泰然自若,顿时心里不爽却又不敢有所动作,掩唇轻咳道:“你跟我进营帐里,我慢慢说给你听。” 苏朝夕挑了挑眉,将手中的柳钱刃收了起来,梁少君没了威胁却也没再得寸进尺,只是手臂搭在她的肩膀上哥俩好的说:“在下梁少君,美人儿什么名?” “我姓苏。” “苏美人,小爷以后就这么叫你了,怎么样?” “不怎么样。” “苏美人,你找扶阴花做什么啊?杀人还是救人?”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围观的众将士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自家侯爷跟人家美人聊着天走了,大家面面相觑两两相看,最后也散了开。 梁少君拉着她进了一个最大的营帐,外面冰天雪地,里面倒是温暖如春,苏朝夕本来冻僵的手脚也渐渐恢复了知觉,梁少君吊儿郎当的坐在一张厚厚的毯子上,看着她略有僵硬的动作,不免一阵吐槽:“我说,你都冻成这样了,还有心思把我摔到地上?” 苏朝夕也坐在了毯子上,有些急迫的问:“扶阴花到底怎么回事?” “还能是怎么回事,你在东洛你可能不知道,这半个月前啊,北蛮国主就突然下令把全国的扶阴花都烧毁了,哦,对了,这事儿还是今天跟你一起在城楼上的那个李沐卿亲自监管的呢,当时我就驻扎在这儿了,那大半夜还能看见远处烧毁扶阴花的火光呢,所以,你找着花估计是找不到了,你是要用它干什么啊?”梁少君翘着二郎腿,端起一旁的茶杯问。 苏朝夕脸色一变,声音低沉:“用它救我儿子。” 梁少君二郎腿啪的一声掉了下去,嘴里的一口茶“噗嗤”一下喷了个好几米远。 “你有儿子了?”梁少君像是看怪物一样看着苏朝夕,上下打量似乎想将她从里到外好好看个清楚。 却只见女子略微失神的坐在那里,盈盈身姿,手如柔荑,肤若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实在难以想象她竟然已经嫁人了,梁少君觉得这事很有冲击力。 “有没有可能,北蛮会留下一两朵扶阴花?”苏朝夕看向他。 梁少君吧嗒吧嗒嘴:“没可能,北蛮那个国主一天天跟有病似的,想一出是一出,那扶阴花之前还是国花,如今说是都销毁了就一定都毁了,那个破李沐卿监管的,出不了岔子。” 然后他瞄了一眼女子,小心的问:“你儿子怎么了?中毒了?”见女子不说话,他又说:“你别不说话啊,跟我说说,我们南梁见多识广,说不定能找出别的办法呢?” “他中了扶阴花的毒。”苏朝夕似是有些疲惫,双手环抱着双腿,脸埋在腿里,闷闷地说。 扶阴花的毒啊,梁少君颦眉,看着女子有些颓废的样子,哪里还有刚才摔他的言笑晏晏,顿时也心里有些低落,沉声问:“那孩子的父亲呢?为什么就你来了,孩子的父亲哪儿去了?” 苏朝夕闭着眼,闻言,脑袋里突然蹦出墨欢礼的模样,蹦出最后一次见他时,她将他打在地上的样子,他应该是后悔了吧?那个时候他的眼神里闪烁的,应该是悔恨吧?想着他曾经时而温柔时而冷漠的拉住她的手,想着第一次看见他抱着安辰时眼里的笑意,想着他虽阴晴不定却没有一次扔下她不管,想着他抱着她飞上柳燕楼的屋檐苏朝夕眼中有些酸涩,他应该是不会原谅她了,而她也是不会再去找他了,以后就这样变得两不相欠,也挺好的 梁少君等了许久也不见苏朝夕有反应,以为她伤心过度不愿搭理他,也没在意,但耳边却突然响起她闷闷的声音:“他没有父亲了。” 梁少君诧异的张着嘴,眼睛也变大了,难以想象她不仅嫁人了而且还变成寡妇了,心中一阵波涛汹涌,最后轻声问:“你还好吧?” 苏朝夕抬头,红红的眼眶染上了薄雾,看不清梁少君的表情,不过她知道他误会了,但她也没心情解释,她现在最想证实的就是扶阴花到底还有没有,而这个答案,估计只有那个李沐卿能够回答她。 “梁少君,你抓我来只是为了气他们吧?现在气也气了,你放我回去好不好?” 梁少君本来还有些感伤,一听这话立刻不乐意了:“不行,我被那个姓李的伤了手臂,这笔账必须得算,我就不信他不来救你,你可是我手里的把柄,你哪儿都不许去。”一边说着,他还一边甩着那只受伤的手臂,这么一动作让伤口裂开的更深了,鲜血顺着手臂滴在毯子上,而他却像不知疼痛似的继续甩。 苏朝夕颦眉,过去一把将他的手臂按住:“你难道是那种为了报复就打算两个人同归于尽的那种蠢人吗?难道不应该是即使对方身败名裂,你也要过得很好才对吗?你现在这是要干什么?废了这只手吗?那万一李沐卿不来呢?” 一边说着一边掏出身上的药瓶,将里面的药洒在他的伤口上,药香扑鼻,一看就是好药,梁少君不解的看着她:“你对每个不认识的人都这么好吗?” 苏朝夕也不看他,将药洒好后从他身上撕下一块布条给他包扎,同时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们不是认识了吗?我都知道你的名字了。” 梁少君一噎,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有些难为情的看着她喃喃道:“不用包扎也没事的” 不过苏朝夕没听到,包好了以后看向他:“梁少君,你让我回去吧,好不好?” “这里离那边很远的。” “没关系,我能挺得住。” “你去了也不一定有用。” “那也得去试试看。” “可是,万一你半路晕过去了怎么办?你这么弱。” “不会的,我能熬得住。” 第三十七章 被捕 说什么都没用,梁少君瞥了她一眼:“小爷我说什么都没用是吧?那你走吧,死在外面可没人给你收尸,走吧走吧,省着在我面前看着心烦,要走快走!”说完,他毫不留恋的起身离开了营帐,连头都没回。 苏朝夕叹息一声,这人也是个嘴硬心软的,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她撩起帐篷帘子走了出去。一个卫兵牵着马跑来,看见她就说:“这是我们侯爷给你的,他说说让你小心点” 其实梁少君的原话是:“把这马给她,死了也好有个伴,让她骑上快点离开这儿,早死早超生去吧!”不过这卫兵显然不敢传原话,只能缺斤少两的说了两句。苏朝夕见他唯唯诺诺的样儿,也猜出了大半,笑了笑:“那就麻烦请你回去告诉你们侯爷,他的心意我领了,谢谢。” 说完翻身上马,奔驰而去。 梁少君缓缓的从后面走出来,静静地看着纷飞大雪笼罩下那消瘦女子挺直的背影,默不作声。 苏朝夕骑着马飞驰,雪下得越来越大,远处一片白茫茫,寒风凛冽,吹起她斗篷的一角,像是白鹤展翅翱翔,马儿的脚力极快,显然是梁少君怕她一时半会到不了会冻坏,所以选了一匹快马。此时的鹅毛大雪落在她披散的发间,如同朵朵白莲盛开,狂奔须臾,玉雪关的墨黑城墙便映入眼帘。 城楼上有眼尖的卫兵发现有人来了,连忙下去禀报。 李沐卿接到通报,不急不缓的上了城楼,而此时,苏朝夕也已经到达城下,看着紧闭的城门,她微微仰头,目光正对上了城楼上肃静而立的李沐卿。 一袭紫裘斗篷加身,他玉树临风的身姿间流露出的是云端高阳的尊贵和雅致,他俊雅的目光平静似水,却又好像死水微澜。 苏朝夕看着他,平静的说:“民女有要事进城,烦请打开城门。” 李沐卿淡漠的看着城下须臾间就被大雪披了一身的女子,这个女子之前还在温暖的房间里静谧的躺着,像一只小猫,后来却在城楼上用暗器将梁少君的箭矢击了个粉碎,机警如豹,而现在,她弱不禁风的坐在马上迎风仰望,宽大的斗篷飞舞在她身后,像雄鹰一般,似要展翅翱翔。这样多变的女子,他从未见过。 “你是被南梁武伯侯抓走的人,为何又回来了?”他凉薄的声音淡淡的消散在风里。 苏朝夕颦眉:“民女被放回来了。” “南梁武伯侯,为人痞气,性格乖张,他抓了你会这么容易就放了?” “他看民女可怜,受不住我苦苦哀求,便将我放了。” 李沐卿眉眼幽凉,语气冷淡:“可怜之人如此多,哪次也未见他这般善待,你本就来历不明,如今你去而复返,又要进城,明显居心叵测,来人,将她压入大牢,严刑逼供。” 苏朝夕一愣,便看见城门开了一角,十几个卫兵拿着刀枪长矛走了出来,一个个膀大腰圆五大三粗,她能顶的了一时但打起来也不是上策,她只能被动的被人拉下马押走,心里只有一个心思,等回了东洛,她一定要找机会把这个场子找回来。 李沐卿站在风中,看着女子乖巧的下马,看似被动的被押,其实半点没有受罪,他的唇角不禁微微一扬,这女子,此时倒像是只狐狸,虽然陷入被动,但说不定心里还想着怎么把他大卸八块呢。 就这样,可怜苏朝夕,走了小半个月,好不容易来到天寒地冻四季如冬的破北蛮,却被人家直接押进了冰冷的大牢里,连扶阴花还有没有的消息都没得到。 玉雪关的大牢和外面一样冷,苏朝夕被人推着进了牢房,看着地上的破草席垫子和上面的石头枕,心里真是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 大牢倒是铜墙铁壁,顺着墙壁上方的一小块铁窗,苏朝夕能看见外面依旧大雪纷飞,靠着墙壁坐下,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热,估计是已经冻坏了,真是难以相信北蛮竟然这个时候还是大雪天,东洛此时都已经是百花齐放了。 想到东洛,她就想到苏安辰,想着他幼小的岁月里竟然日夜伴着扶阴花毒的侵蚀,她就心急如焚,可偏偏这个时候还被关了起来,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整个大牢里空旷旷的,咳嗽一声都有回声,苏朝夕疲惫的耷拉着眼皮,外面牢头们正在喝酒,听着他们有些吵闹的行酒令声,她渐渐陷入昏迷。 素白房间里,五公主索然无味的看着绣帐上绣到一半的绢帕,心里五味杂陈,本来这绢帕是想要绣好了拿到东洛去的,可如今恐怕也没这个机会了,她叹了口气,起身,正好遇上匆忙跑进来的丫鬟。“这么着急有什么事吗?” “五公主,你还记不记得你救回来的那个姑娘,她回来了,但是被太子殿下押到了大牢。”丫鬟道。 五公主一愣,然后怒道:“王兄为什么把她抓起来?我去找他理论去!”言罢就往外走,一推开门,却见大雪纷飞下李沐卿站在一棵梅树旁,素手轻轻抚着红梅,紫裘肩上落了一层雪,显然站了有一会儿了,听见门声响,他淡淡的说:“这么着急要去哪儿?” 五公主撩起裙摆走了出去,气势汹汹的说:“你凭什么关那个姑娘?她是我救回来的人。” “就是因为她是你救的人,我才没有杀她。”李沐卿语气寒凉,“你就因为她穿着东洛服饰而对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施以善意,你有没有想过,普通人怎么会有那样的身手?她万一是梁少君派来的细作呢?是不是随随便便拎出来一个人,只要她是东洛人,别的你就什么都不在乎了?” 五公主一噎,气焰一下熄了一半,有些底气不足的说:“可万一她是好人呢?你怎么能什么都不问就把人关起来?” “你怎么知道我没问?”李沐卿薄凉的声音如簌簌落雪,“我是没问,但很快,就有人替我问了。” 第三十八章 严刑逼供 五公主一愣,然后反应过来,惊叫:“你要对她用刑?她还病着呢,怎么能熬得过苦刑?王兄,你不能滥害无辜啊,万一她是无罪的,你难道不会后悔吗?” 李沐卿没有回答她,只是淡漠的看着树上的红梅,眸光深似海,末了看向她身后的丫鬟:“这几天看着她,一步都不许离开房门,若是让公主逃出来,你们就都别想活了。” 五公主闻言怒道:“王兄,你凭什么这么对我,王兄!”李沐卿没理她,只是一步步坚定的往前走,身后留下一排清晰的脚印。五公主要冲过去理论,却被几个丫鬟拦着:“公主,请您回屋吧。” 看着地上跪着的丫鬟,五公主气的脸都红了,转身回了房间,将所有人都关在了外面:“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进来!王兄也不行!” 远处雪白一片的长廊上,大雪依旧下个没完,好像要把这辈子的雪都下了的架势,天阴沉沉的,看不出时辰。 李沐卿不急不缓的走着,身后跟着两个随身侍卫,须臾,便到了大牢门口。牢头一看他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酒壶,唯唯诺诺的上前:“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关进来的那个女子呢?殿下要见见她。”随身侍卫道。 牢头闻言赶紧领路:“就在这边,殿下请跟我来。”到一间牢房站定,牢头指着里面靠着墙歪倒着的苏朝夕说:“殿下,这人进来没多大一会儿就昏过去了,到现在也没醒,需不需要我去打盆水把她弄醒?” 里面的女子倚靠在墙角,头微垂,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张脸,却露出了有着像天鹅长颈般美好弧度的白皙脖颈,她蜷着身子,好像还在瑟瑟发抖,单薄的衣服上还披着之前在房间里拿的素白斗篷,李沐卿浅淡的目光从女子身上移开,发现牢头还在等他的吩咐,于是淡淡道:“去吧。” 牢头看他刚才出神的看着那女子,还以为他不会忍心这么大冷天给这弱女子泼水,结果没想到他竟同意了,牢头有些诧异的跑去端水,心想着太子还真是心思莫测。 很快水就打来了,牢头将门打开,端着一大盆冰凉的水,毫不留情的泼向了女子。 这是第二次被水弄醒了吧?苏朝夕瑟缩着惊醒,身上湿的连鞋都没幸免,模糊的双眼看了一眼手里还端着盆的牢头,她心里不禁一阵苦楚,上一次被墨欢礼扔到湖里,起码也是个初夏,可这次被泼了水却是在寒冻的牢里,这差距不是一般大啊。 牢头干完活,试探性的看着李沐卿问:“是把她带出去审问,还是就在这儿问?” 李沐卿转身离开,没有说话,牢头了然,回头瞪着苏朝夕喝道:“还不快点出去,太子殿下有话要问你!”说完便生硬的拽着她起来,推推搡搡的将她赶到大牢审讯的地方。 苏朝夕抬着沉重的眼皮看了一眼,这里全是审问的工具,烫火的铁钳,蘸水的麻绳,细针的竹签,沉重的铁链,各种刑具摆在墙上,旁边还有两个高放的火盆,时不时窜出火舌,令整个房间变得红热。 苏朝夕被绑在十字型的审讯木上,牢头手里拿着鞭子,恭敬的问:“太子殿下,您有什么就问吧。” 李沐卿靠着椅背,在火光的映衬下整个人显得慵懒却危险。他淡淡的看着对面的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这问题要是回答了,显然就把脸丢到别国来了,苏朝夕叹息:“苏夕,我是东洛青城人。”这样算不算只丢了一半人? 李沐卿面色冷淡:“你来这里有何目的?” “我是想来这里找解药救我儿子的。”苏朝夕耷拉着脑袋,这话怎么见一个人得说一遍啊,好累啊。 “儿子?”李沐卿凝眉,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突然起身走过去,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仔细的看着她的脸,须臾,凤眼一眯,冷道:“你还是闺阁女子,何来儿子?” 啊咧?苏朝夕一愣,这话对着三个人说了,只有他发现了端倪,这个人不好糊弄啊。李沐卿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深渊般沉静的双眸盯着她:“说实话!” “不是我生的,但是我养的,就是我的。”苏朝夕对上他的目光:“这孩子的母亲跟我有交情,孩子生下来母亲就去世了,他也没有父亲,所以我就带回去养了,可惜他不幸阴差阳错中了毒,需要北蛮的一样东西才能解。” “什么东西?” 说了会不会被打啊?苏朝夕抿唇:“扶阴花的根。” 果然,李沐卿脸色微变,松开了手,他眉梢细挑,语气低沉:“扶阴花的根?你到底要它做什么?” “救人。” 李沐卿眯了眯眼,看向牢头:“看来她不说实话,用刑吧。” 苏朝夕一愣,这变得也太突然了,牢头也是一惊,但很快便拎着鞭子过来了。开始她还在想为什么鞭子上还滴着水,但当那鞭子落在她身上时,苏朝夕“嘶”了一声,才知道那根本不是水,而是盐水,鞭痕抽到的地方不仅有皮开的疼,还有盐水渗进伤口的痛,苏朝夕咬着下唇,狠狠的又受了几鞭子,唇上也开始有了血珠。 “你要扶阴花的根到底想做什么?你来北蛮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李沐卿抬了抬手,牢头停了下来,他起身走过去,看着她苍白的脸,冷淡的问。 “救人。”苏朝夕张了张嘴,发出嘶哑的声音,她的额头有一层细密的汗,发丝黏在鬓角,被绑着的手指微蜷,瑟瑟发抖,身上单薄的衣料上开始渗出道道血迹,整个人看上去像是凋零的落叶。 李沐卿闻言眸光微闪,冷淡的一甩衣袖,走了出去,只留下一句话:“别让她死了。” 牢头听了连忙点头,再一抬眼,发现人已经不见了,他偏头看了看几欲昏迷的女子,晃了晃头,也走了。留下苏朝夕一人被绑在那里,垂着头。 第三十九章 狼狈不堪 李沐卿出了大牢便有丫鬟跑来,着急的说:“殿下,您快去看看公主吧,自从您离开后,公主将屋子里的东西都砸了,还不许我们进去,送去的饭也没吃,奴婢怕公主在里面会出事,请殿下去看一眼吧。” 李沐卿抿唇:“不吃就不用给她送了,既然不让你们进去,那就都别在那里守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谁也不要理她。” 丫鬟愣愣的看着他说完后好不拖沓的离开,心中一叹,又跑回了五公主的住处,五公主听了她的复述,气的将手里的花瓶摔了个粉碎:“王兄竟然这么说,我看他就是看我不顺眼,先是算计我不让我走,现在是把我困在这屋子里不许出去,我还是不是他妹妹?他凭什么这么对我!这个冷血动物,我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言罢,五公主拎起茶杯茶壶就往墙上扔,噼里啪啦碎了一地的碎片,五公主甚至将床上的帷幔也扯了下来,扔在地上。门外的丫鬟们听着里面动静一片,却都不敢进去,齐齐立在门口。 另一边,去往书房的路上,李沐卿又被拦住,一个侍卫俯身道:“殿下,城外有人求见。” “不见。”李沐卿淡淡的回了一句,便要走,那侍卫有些为难的继续挡在前面说:“可是,那人说他来自东洛墨王府” 李沐卿脚步一顿,沉默半晌,转身前往城楼。 城楼上,卫兵都在等他吩咐,李沐卿站在上面向下看去,皑皑大雪中,六匹高头大马拉着一辆巨大的黑色马车停在原地,马车两侧还站着护卫,马车前面的帘子被人缓缓撩起,一个墨袍男子走了出来,抬头对上他的目光负手而立。 即使站在城楼上,他依旧能感觉到下面那人冷冽的气息,像是一把出鞘的利剑,戾气十足,没有丝毫收敛。 东洛墨王府他是知道的,几十年前东洛与南梁的对战中,墨王府的墨老王爷墨忠也曾带兵支援战场,当时也是骁勇善战的一员,他随着东洛老皇帝打的每一仗都是全军大捷,名声在外。墨老王爷有好几个孙子,而眼下站在城下的,不知是哪一个。 李沐卿眼睛微微眯起,眸内精光内敛,拱手道:“远来是客,本殿李沐卿,不知城下何人?” “墨欢礼。” 城下,寒风挂起千层雪,男子一袭墨袍,衣袂翻飞,犹如黑枭振翅,狠戾凛冽。他抬头看着李沐卿,眉梢微扬,殷唇轻抿,清冷的面容下带着一丝邪魅的危险。 两人相望,须臾,李沐卿挥了挥手:“开城门。” 沉重的城门徐徐打开,马车缓缓走进。 马车进了城门,李沐卿就已经候在对面,紫裘映衬下的如玉面庞尊贵雅致,他淡淡的看着挑开帘子的墨欢礼笑道:“远来是客,舟车劳顿,墨公子不如随本殿去客房休息,稍后再行酒宴如何?” 墨欢礼起身,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李沐卿才算是看到他的面容。墨欢礼上前略施一礼,语气闲淡:“不必了,墨某来此,只为了向李太子打听一件事。” 李沐卿闻言问:“所为何事?” “我听说这几日玉雪关来了位不速之客,不知李太子可否带在下去见见?” 玉雪关最近才来的不速之客,也就只有大牢里关着的那位了。李沐卿不动声色的看着他,问道:“玉雪关近日总有人在外挑衅,不知墨公子所指的,是百里以外的南梁武伯侯梁少君吗?” 墨欢礼唇角细扬,眸光幽深,冷淡地说:“李太子,明人不说暗话,在下找的,正是那位被令妹救下的姑娘,我知道她在这里。” 李沐卿眸光一暗,依旧浅笑:“墨公子指的原来是那位姑娘,既然如此,就先请墨公子到花厅一候,本殿派人将她叫来见你,如何?” 墨欢礼没有说话,也没有动。这个时候,苏朝夕应该是不愿见他的吧?他微敛眼睫,有些黯然:“不用了,还是我去见她吧。烦请李太子引路。” 李沐卿眉头微颦,却没反对,略施一礼,便当前先行。 而此时,牢头正一手拎着鞭子,一手端着酒壶,站在苏朝夕的面前,一脸酒气的说:“你到底要扶阴花做什么?你要是不说实话,这鞭子还是得落在你身上,这细皮嫩肉的,打坏了落了疤我可不管。最后问你一次,你要扶阴花做什么?” 苏朝夕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感觉浑身瘫软却还被绳子硬绑在架子上站着,脑袋也热涨涨的,眼前朦胧一片,身上被鞭子抽过的地方不仅疼,还痒,滋味苦不堪言。她张张嘴,喉咙涌上一丝咸腻血气,发出的都是嘶哑的声音,几不可闻:“为了救人。” 牢头把耳朵凑过去一听,还是原来的话,当即挽起袖子,狠狠地抽了一鞭子,冷道:“你这人怎么干说不听呢?不说实话是吧?好,那我就抽到你说实话为止!看你还敢不敢嘴硬!”说完,又是狠劲的几鞭子。 苏朝夕疼的几乎麻木了,现在她的眼前几乎是一片漆黑,身上不停的落下鞭子,随之而来的还有浸染在上面的盐水,滴滴流在伤口上,疼痛难忍,她的下唇已经被她咬坏了好几处,却依旧忍着不叫出来。 牢头边喝酒边打人的感觉特别好,正当得意之时,一股狠戾的劲风突然将他打到墙上,力道之大让他的胸骨瞬间破碎,疼的哇哇大叫。 只见一个墨色身影瞬间从外面闪进来,衣袂飘飘,停在苏朝夕的面前。看着她憔悴的身子,想上前,却又不敢动。末了回头怒瞪着地上疼的死去活来的牢头冷道:“谁让你伤她的?”他一步步向牢头逼近,双手紧攥,眉宇间皆是冷煞的肃杀之气,像是从幽冥地狱爬上来的厉鬼,下一刻就会让地上人赴了黄泉。 “墨公子!”李沐卿本来走在前,他却突然跑了过去,虽知他为何跑去,但亲眼看见还是有些震撼,“墨公子,手下留情!还是先看看姑娘怎么样了吧。” 第四十章 情不知所起 墨欢礼正想挥出的手一顿,回头冷厉的看了一眼李沐卿,转身走向苏朝夕。 将她手上绑着的绳子解开,没有了束缚,她顿时前倾瘫倒在墨欢礼的怀里。看着她满身伤痕累累,墨欢礼连手应该放在哪里都不知道,似乎碰到哪里都会疼。微微俯身,苏朝夕两脚腾空被他抱在怀里,面如金纸,嘴唇滴血,墨欢礼只感觉心中一痛,他何曾见过这样的苏朝夕,印象里,她都应该是欢乐的狡黠的,可如今却满身伤痕的躺在他手上,她瘦弱的身骨触手可及。 “我说了我帮你找,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墨欢礼像是捧着珍宝在手,声音温柔似水。 苏朝夕迷迷糊糊感觉自己入了一个温暖的怀里,怀中有着淡淡的龙檀香,闻上去令人心安。她朦胧间看见了一张脸,阴沉而熟悉。她突然就咧了咧嘴,露出白花花的牙,沙哑着嗓子说:“果然是被人打傻了,竟然看见姓墨的了,呵呵” 墨欢礼闻言脸一黑,看着渐入昏迷的某人咬牙道:“活该你受罪!” 说完,便抬头看向李沐卿:“若是方便,可否请李太子叫个大夫?” 李沐卿点头:“当然,请墨公子带人先到客房。”一个随身侍卫走出来行了一礼,探身请路。墨欢礼颔首,抱着苏朝夕先行离开了。 李沐卿偏头看了看地上的牢头,此时他已经不叫了,一动不动的显然已经断了气,他略微凝眉,也走了出去。 外面的雪势变小,天空稍霁,墨欢礼将苏朝夕小心翼翼的放到床上时,大夫已经跑来施礼,看官服颜色,应是御医,他往后退了退,大夫连忙过去把脉。 李沐卿后脚进了来,两人对视一眼都没有言语,只是一同看向床上的人。 来的大夫正是之前给苏朝夕看过病的刘太医,看过了脉象,他起身捏着白须皱眉道:“这位姑娘身体没有底子,先前不仅染上寒热还有冻伤在身,本就没好利索,如今奔波之下寒热再次发作,再加上又受到了鞭打,估计就算是老臣用上好的药材,一时半会也是好不了了。” 墨欢礼闻言,脸色阴郁,眸光盯着刘太医,像是要把他身上戳几个窟窿,刘太医不敢再留,连忙小心的写了张药方:“先按照这方子给姑娘煎药吧,老臣再想想办法。” 李沐卿点头:“既然如此,你就先下去吧,药方交给门口的丫鬟。” “老臣告退。”刘太医行了个礼,便赶忙出去了。李沐卿看了一眼床上,也走了出去。 房间突然一片寂静,墨欢礼眉头几乎皱成一团,坐在床边,看着她手臂上的伤口,眼里尽是阴沉,突然,他伸出手指又死又狠的按在她的伤口上,本来有些合上的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滴滴答答的落下来。 苏朝夕昏迷之中受痛,睁开眼,发现墨欢礼像个地狱恶魔一样正使劲的按着她的伤口,满脸阴郁,浑身冷飕飕。要不是手臂疼痛难忍,她几乎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了,她艰难的伸出另一只受伤的手,想要使劲的打在墨欢礼身上,却软绵绵的一点威慑力也没有,她只能哑着嗓子问:“你有病吧!” 墨欢礼看见她醒了,看着她苍白的脸紧蹙的眉,他冷淡地说:“有病的是你,我可没有躺在床上像个死人一样。” 苏朝夕觉得自己刚醒,就又要被气背过去了。看着他的脸,姑娘突然想起来自己这番遭遇就是因为这个男人隐瞒安辰的毒才有的,再加上之前说了老死不相往来的话,她顿时脸更白了,气的闭着眼睛转过头去不看他。 墨欢礼见状,又死命的按了一下她的伤口,苏朝夕“嘶——”的一声转过头来,怒瞪着他说:“姓墨的,你疯啦!你知不知道这很疼啊!” “没有我的心疼。”墨欢礼突然撤回手,淡淡道。 苏朝夕一愣,只见墨欢礼眼睛一直盯着她手上的伤,黯然道:“我说了我帮你去找,为什么你不听我的?今天若是我晚来一步,是不是见到的就是一具尸体了?”他突然抬头,对上苏朝夕的眼睛,眸光黯淡脸色苍白,他狠狠的掐住苏朝夕的手臂,冷道:“你说啊,是不是见我的就是尸体了?恩?” “那还不是因为你。”苏朝夕嘶哑的说,声音轻轻地,像是春风拂过。 墨欢礼手劲一松,微愣。 “若你能早些告诉我安辰的事,我也不会受牢狱之苦。”苏朝夕眼睛有些酸涩,道,“我今日若是变成尸体,也是因为你。” 墨欢礼脸色一白,俯身将脸埋在她手臂上,默不作声。须臾,苏朝夕觉得自己的手臂上一片湿润,伤口处又有些嘶嘶的疼。 “姓墨的,其实我早就怀疑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 墨欢礼闻言抬头,眼眶红湿的看着她。 这样的表现他是后悔了吧?苏朝夕心中一软,手指微蜷,却依旧抬了抬手臂,想要抚上他的脸颊,无奈手臂有伤,怎么也摸不到,便打算放弃。不想墨欢礼突然伸手,轻轻地拉住她的手,他的手温暖宽厚,几乎能把她的手包下,手中的温暖直抵心里,苏朝夕微微叹息,心尖上就像是被绕了个弯又打了个结。 可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苏朝夕的脑袋像装满了浆糊一样,脑袋一片空白。 明明说了老死不相往来,明明还出手打了他,明明不觉得他对自己有多重要,明明明明没觉得喜欢他 可是其实也是有点心动的吧 从那次被他扔进湖里捞起来时,从第一次投进他怀里时,从明明可以自己飞上屋檐却非要他带着上去时,从他一次次阴沉着脸拉住自己时就心动了吧,所以在发现他瞒着安辰的事时才会那么生气,才会那么冲动。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种事,哪儿能说得清呢? 第四十一章 一往而深 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觉海非深。 “苏朝夕,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须臾,墨欢礼红湿的眸子变得清亮,看着她,扶额道。 “谁说我胡思乱想了,我只是受伤了,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而已。”苏朝夕苍白的脸颊染上一抹酡红,唇角微微扬起,眼带浅笑,她还试图摇晃自己的手臂。 墨欢礼一把按住她蠢蠢欲动的手,死盯着她:“苏朝夕,你不生我的气了,是不是?” 苏朝夕眨眨眼:“不是!” 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那上面有她咬坏的印记,墨欢礼眸子带着一抹华光,微微一笑:“恢复了点精神,看来是不生气了,既然如此,我再告诉你个好消息。” 苏朝夕刚想辩驳,却被他最后一句给噎了回去,只好安静的问:“什么好消息?” “墨安瑾那小子的毒已经解了。” 这个炸弹威力可不小,一下把苏朝夕炸傻了,墨欢礼看着她愣愣的样子,好笑的说:“明书陌有位挚友手上恰好有解药,一听说他在照顾中毒的孩子,人家立刻就把解药送去了,现在那小子活蹦乱跳的,活得好着呢。” 说到最后,墨欢礼不禁有些咬牙切齿,他倒是活的好了,他娘差点死了,回去看他不好好收拾某娃一番。 这显然是个好消息,苏朝夕眼睛一下就亮了,感觉身上的伤口也不疼了,她笑道:“真的吗?太好了。”说完又一愣:“那你来这儿干什么?” 墨欢礼眯了眯眼,冷道:“我要是不来,你就死在这儿了。” 头顶嗖嗖冷风,苏朝夕发现了重点:“他才不叫墨安瑾,他叫苏安辰。” “早晚得改,你那么较真干什么。”墨欢礼哼了一声,直起身,盯着她薄红的唇,不爽的说:“你没事咬嘴干什么,本来就丑,现在更是一点也不好看了。” 这人简直就是欠抽,没说几句就能把人气着,苏朝夕疲惫的叹了口气:“墨欢礼,我累了,我想睡觉。” “不许睡!”墨欢礼冷喝:“睡得跟个死人似的一动不动,我不许你睡!” 所以他之前才死命的按她的伤口把她弄醒啊,苏朝夕挑眉:“那怎么办啊,我是病人,我需要休息,要不然真就累成死人了。” 墨欢礼看了看床的大小,起身轻手轻脚的将苏朝夕抱到床的里侧,然后自己理直气壮的躺在了外侧,甚至还将手臂揽了过去,将她整个抱在怀里。苏朝夕身上有好几处伤口,这么一弄,肩膀上又渗出了血,墨欢礼眸光一紧,唇抿成一线,懊恼道:“我都很小心了” 看着有些小孩子似的墨欢礼,苏朝夕微微一笑:“没事,我都疼过劲儿了,麻木了。” 墨欢礼抿唇,依旧盯着肩膀处的伤口,然后,他突然低头,缓缓的覆上伤口。隔着布料,能够感觉到他的轻/舐,能够感觉到丝丝温热,苏朝夕脸一红,微微推他,却没推动。半晌,墨欢礼离开,嘴角却染上了她渗出的血,他略有邪魅的一笑:“你不要生气了。” 都这样了,鬼才气的起来。苏朝夕瞥了他一眼,闭上眼睛决定好好睡一觉,不理这个烂人了。虽然她没回答,但显然某人看出了她的疲惫,也没再打扰她。 事实证明,墨欢礼即使不打扰,也是有人会打扰的。 房门外,随主子同来的影歌规矩的立在那里,对着跑来的五公主正色道:“对不起,你现在不能进去。” 五公主前进的脚步一顿,疑惑道:“为什么不能?我是五公主,不是丫鬟。”她好不容易盼到王兄抽风将她放出来,第一时间就想跑过来看看那姑娘伤的怎么样,她甚至还带了祛疤的药膏,这里还是她家,怎么就不能进去了? 影歌一噎,他家主子刚和某姑娘和好,现在甚至还躺在一起,怎么能让外人进?这五公主要是进去了,他家主子还不把他劈死。想了想那个画面,影歌更加坚决了:“您的确不能进去,姑娘刚刚睡着,不宜打扰。” 五公主向窗子那头望了望,却什么都没看到,她晃了晃手里的药膏:“我不打扰她,我就是来送药膏的,这个涂在伤口上,就不会留疤了。” “那请交给在下,一会儿在下会给姑娘的。”影歌伸手。 五公主没见到人,有些惋惜,刚要伸手交给他,就听屋里传出一道黯哑的声音:“请公主进来吧。” 影歌微愣,姑娘到底还是醒了。 五公主有些高兴,扒拉开他,就推门而入。进了门,第一眼便看见层层帷幔后坐着的一个男人,身形俊朗宽肩窄腰,发丝高束,整个人冷艳的端着茶杯,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丝冷冽。她缓缓挑开珠帘帷幔,心中想着,这人估计就是王兄说的墨公子了。 此时的墨欢礼十分不爽,好不容易将姑娘蒙骗在怀,温香暖玉还没抱够呢,就来了个烦人的,他浑身直彪冷风,十分阴沉。苏朝夕靠在床头好笑的看了他一眼,便向公主致意:“五公主,我这个样子恐怕不能行礼了。” 五公主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好好养着就行,对了,这是玉隐膏,涂在伤口上就不易留疤了。”将手中的一个玉瓶递给苏朝夕,半路却被墨欢礼抢了过来,揣在怀里。 五公主讶异了一下,本来他一直守在女子房中就不是什么君子行为,如今还抢人东西,简直就是个小人嘛!她刚想说话,就看见墨欢礼眉梢细挑,冷冷的看着她,那样子就像是说“我就是抢了,你能怎么样?” 苏朝夕叹息:“姓墨的,你是要把人吓跑吗?” 墨欢礼不甘的看了她一眼,起身去了外室。 五公主笑道:“姑娘,这人是你的情郎吗?好吓人啊。” 苏朝夕看了一眼帷幔外朦胧的外室,微微一笑,并没有接她的话,而是轻声道:“多谢五公主的救命之恩了,不过五公主怎么会跑到鬼泽谷的外边?” 第四十二章 温泉室内 提到伤心事,五公主垂着头:“其实我本来是想要逃跑的,我是要去东洛找人的,但是看见了你,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所以” “你要去东洛找什么人啊?你说说,我可能还认识呢。” 五公主眼睛一亮,握住她的手说:“对啊,你也是东洛人,说不定你们还认识呢,我找的人叫明书陌,你认识吗?” 啊哦,苏朝夕眨眨眼,想到那位温暖如春风的翩翩君子,在看眼前这位待字闺中的公主,她试探着问:“九里明公明书陌,如此风华绝顶的人物,五公主找他所为何事?” 五公主脸色微红,有些扭捏,但最后还是大方承认:“我喜欢他,我之前在外面玩儿的时候远远地见过他一面,那种感觉我现在还记得,单是想想,心跳都开始加快了。” “那九里明公看见你了吗?”苏朝夕问,五公主微愣,摇了摇头。 原来是单相思。苏朝夕靠着床头,浑身酸痛,撑得有些辛苦,听了这小女儿家的事,又开始有些头晕,手脚都冰凉,不禁沉吟了一声。五公主见她不舒服,就想扶她躺下,但有人比她快。 一只墨色细袖伸了过来,上面绣着藏青色的蔷薇花纹,晃动手臂间忽明忽暗,五公主微愣,抬头,只见墨欢礼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温柔小心的扶住她的肩膀,慢慢的令她躺下,一脸暖色的为她盖好被子,整个人此时像是进了鞘的宝剑,全无锐利冷冽之气,令五公主心神一动。 苏朝夕躺下,有些歉意的看向五公主:“多谢你来看我,只可惜我现在身体不争气,不过你若是想知道九里明公的事,这个人知道的比我多。”她指了指墨欢礼,墨欢礼眯了眯眼。 苏朝夕嘻嘻一笑,某人脸一黑,直起身冲着五公主说:“出来说话。”五公主一愣,便跟着他到了外室,五公主有些激动雀跃:“你和明书陌很熟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有没有婚娶啊?” “他是个阴险狡诈,作恶多端,为非作歹,十恶不赦的人。” 五公主闻言,下巴微掉:“你说的是九里明公明书陌吗?确定不是别人?” 墨欢礼理直气壮的看着她:“就是他,他就是个卑鄙小人,喜欢仗势欺人,无恶不作” “姓墨的,你知道我能听见你吧?”内室突然传出苏朝夕的声音打断了他。 墨欢礼极其不爽,但碍于某人,便改口:“他饱读诗书,为人端正,不近女色,是个正人君子。” 之前的话像是都白说了一样,五公主只听见了她想听见的话,她兴奋的看着墨欢礼:“我就知道他是个好人,那他娶妻了吗?有没有说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啊?” “他没娶妻,不过也不会娶皇室女子。”墨欢礼瞥了她一眼:“尤其不会娶的就是别国公主。”言罢,他转身进了内室。五公主呆愣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好一会儿之后,她突然夺门而出,吓了影歌一跳,影歌皱眉,这公主是哭了吗? 墨欢礼进了内室坐到床边,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姑娘,小心翼翼的挽起她的衣袖,看着上面狰狞的鞭伤,他眸光一暗,闪过丝丝心疼。他掏出五公主送来的药膏闻了闻,馨香扑鼻带着雪莲香气,一看就是好药,他在食指轻抹了点,然后小心的涂在她的伤口处。微微抬眼看了一眼女子,她眉头紧皱,额头蒙着细汗,显然睡着了也不安稳。 墨欢礼刚涂了一点儿药就发现,这伤口周围都没清洗,又看了看她身上各处,估计也没有清洗,衣服还是大牢里穿着的那件,上面的血渍都已经和伤口黏在一起了。 墨欢礼看了看房内,发现内室之中还有暗室,他起身过去,推门一看,发现里面竟是沐浴的地方,宽大的水池蒙着水雾,他伸手探了探水温,发现越往下越温暖,水池下是一大整块暗红色的玉石,显然是这玉石有发热的效果,玉石上面雕着朵朵莲花,以防划到,水池墙壁上还镶嵌着夜明珠,所以当门关上时也不会觉得黑。 墨欢礼唇角一勾,觉得这里非常适合清洗,于是出去小心翼翼的将某人抱了进来。关上暗室的门时,他还非常懂事的将暗栓落了下来。 轻手轻脚的抱着姑娘走下了水池,因为伤口和衣服都黏在了一起,所以只能连带着衣服一起放进水里。水温适宜,苏朝夕没有半点不适,只是身下没有靠着的东西,于是她下意识的靠近墨欢礼。 对此某人当然是乐见其成,他勾了勾唇角,显然心情很好,他先坐在水池里,然后将苏朝夕放在了他腿上,有了水的滋润,衣服渐渐和伤口脱离,轻飘飘的衣衫浮在水里,朦胧间还能看见下面微妙的身姿,墨欢礼靠着水池边缘,眸光幽暗的看着苏朝夕,却是凝眉不动,半晌,他突然伸手使劲的掐了她手臂一把。 “啊——”苏朝夕一下疼醒,发现自己被墨欢礼抱着躺在水里,周围水雾朦胧,她低头看了一眼身上,偏头怒瞪:“谁让你这么干的?” “我自己。”墨欢礼底气十足。 “你不知道我身上有伤口吗?你不知道伤口沾了水会感染吗?你不知道感染了就会落疤吗?”苏朝夕气呼呼的。 “我知道。”墨欢礼也瞪着眼睛:“我就是故意这么做的。” 苏朝夕觉得某人实在是不可理喻,起身就要走,却被他死死按在怀里一动不能动,她气道:“让我离开!” 墨欢礼像个要被抢了糖果的孩子一样死死抱着她,脸埋在她的颈窝处,轻声低喃:“落了疤才好呢,那样你就更丑了,也没人跟我抢了。” 苏朝夕顿时停了动作,微微推了推他,没推动:“你说什么?” 某人抬头对上她的目光,双眸蒙上一层薄雾,看着苏朝夕有些担心的样子,看着她白皙的脖颈,他突然低下头,恶狠狠的咬上她的脖子。 第四十三章 太子来访 酥酥麻麻的还带着丝丝疼痒,苏朝夕仰着头使劲的推了他一下,墨欢礼顿时离了开,嘴角还带着丝丝红迹。苏朝夕一愣,伸手摸了摸脖子,然后怒道:“墨欢礼,你属狗的吗?你是不是给我咬坏了?你疯了啊!” 看着某人白白嫩嫩的脖子上留下一个清晰的咬痕,墨欢礼有些愉悦,那是他留下的啊。得意了一下,然后将她抱到一边,笑眯眯的说:“你洗完了就叫我,我给你上药。”然后大摇大摆的出去了。 苏朝夕坐在水池里,看着他潇洒的背影,突然就怒极反笑,心中一软,开始脱衣服。 墨欢礼浑身湿哒哒的出了门,看向守在门口的影歌说:“把我带来的衣服拿过来。” 北蛮天气太冷,常年下雪,苏朝夕自从来了这儿就没好好的感受一下温暖,现在好不容易有热水包裹,她长吁一口气,决定多泡泡,可伤口沙沙痒痒的,还是不宜久留,于是她起身决定出去,却发现没有干净衣服了。一看就是某人的阴谋诡计,进来了还不准备衣服是闹哪样? “墨” 刚喊了一个字,门就开了,墨欢礼已经穿好了干净衣服,手里还拎着一件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裙,温润如玉风度翩翩的走了进来。水池里花瓣环笼,依稀能看见水下姑娘的身姿,他眸光一暗,将衣服放在了一旁的桌上,转身便走。 等他出了去,苏朝夕才起身净身,随后套上衣服。 墨欢礼刚出了暗室,就听门外影歌的声音说:“李太子,您有何事?待在下去通报一声。”他回头看了看暗室紧闭的门,提步走到门口,一把将门打开:“李太子。” 李沐卿显然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把门打开了,微微一笑:“本殿来探望一下苏姑娘,她如何了?” “她很好,请进吧。”墨欢礼侧身一让,李沐卿浅笑而入。 “墨公子和苏姑娘原来相识,不知苏姑娘是何方人士?”李沐卿徐徐落座,浅笑道。 “她没告诉你吗?”墨欢礼靠着椅背,神情泰然。 李沐卿闻言,眸光微闪:“苏姑娘说她是东洛青城人士,来这里是为了救儿子,只是不知她儿子现在如何了?墨公子远道而来,想必能知晓一二?” 墨欢礼垂眸,掩去眼底的凉意,淡淡道:“难得李太子如此挂怀,他已经没事了,只是在下有一件事,想请李太子解惑。” “不知墨公子所指的是?” “这女人特别笨,不懂得照顾自己,凡事还不愿意动脑。”墨欢礼抬眸,一脸寒霜:“但她还不至于傻到把自己弄进牢里挨打,李太子,是你下令关人的?” 李沐卿眉眼不动,一派淡然雅贵,浅笑:“墨公子何出此言?” “明人不说暗话,李太子,这里是你的地方,周围都是你的人,没有你的允许根本进不来城门,而我知道,那丫头之前还被梁少君劫走过,她去而复返后绝对进不来,除非有你的命令,那么,”墨欢礼捏着茶杯的手指泛白:“你是不是因此怀疑她的身份而将她关进大牢了?” “这事你不是应该先问过苏姑娘吗?”李沐卿道。 墨欢礼冷倪:“我只需要你给我一个交代,而不是她。” 两两看去,沉默半晌,李沐卿颔首:“没错,是我下令关的人。” 墨欢礼眸光一黑,整个人都笼着阴森的气息,他手腕微抬,电光火石间,杯盖瞬间向着李沐卿的眉心闪去,带着阵阵劲风,使得帷幔轻轻摇曳,珠帘轻晃。这一切来得太快,李沐卿猜到了他会动手,却没想到他人还在北蛮就会这般大胆,敢公然下手,令他连闪身都来不及。 “叮——” 一道冷光与杯盖瞬时相撞,杯盖被击了个粉碎,落在李沐卿的袍子上。李沐卿低头,看着袍上的碎片和一同掉落的柳叶刃器,不禁瞳孔一缩。 “李太子,这是我第二次救你了。” 黯哑的声音响起,李沐卿抬头,便看见一个身穿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的矜贵女子倚着外室门框微笑,衣袖微微飘落在身侧,显然刚才是她出手。 不同于之前所有他见过的样子,此时的她就是个大家闺秀,端正大方聘婷秀雅。 “不过,说是又救了你也不算,这个黑心的知道我在这儿,所以才敢这么猖狂,他就是故意的。”苏朝夕浅笑,看来又不能好好睡觉了,她瞟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墨欢礼,决定坐到另一边,墨欢礼抬眸看了一眼,也没阻拦。 李沐卿很快就恢复了正色,关切的看向她:“苏姑娘身体不好,还是进里面去休息吧。” 苏朝夕一坐下,身上的各处都疼,她微微颦眉,身子歪了歪,只能倚着椅背而坐。墨欢礼见状脸色一沉,却也没说话。苏朝夕长吁口气:“李太子真是善解人意,不过我还没弱到连坐一会儿都不行。” 看着女子随意的披散着长发,发梢还微湿着,头上只是简单地插了只宝蓝点翠朱钗,却依旧不失清素淡雅,衣裙上用金丝绣着云绣散花,行云绵延似流水,卧云平摆像如意,更添大气。李沐卿淡淡一笑,话中有话:“苏姑娘恐怕不是东洛青城人士吧,这般做派,倒像是个王府千金。” 此话一出,苏朝夕笑意更浓了:“李太子还真是能掐会算好猜忌,之前不是还说我是梁少君派来的细作吗?改的这么快,李太子是已经派人查过我了?” “东洛怡安王府长女苏朝夕,苏姑娘,你何苦当初骗我。”李沐卿端起茶杯,轻吁道,“你若是说了实话,我不会令人那样对你。” 这还是她的错了?苏朝夕嗤笑:“李太子还真是会说话。” “陈述事实而已。”李沐卿轻抿一口茶水,“外面已经放晴,梅花开的正盛,不知苏姑娘有没有兴趣去看看。” 怎么就去赏梅了呢?不应该先让她声讨一番吗?苏朝夕叹息,果然是人一病脑袋也跟着傻了,出去逛逛说不定能好点。 第四十五章 启程回家 好个屁!苏朝夕面色苍白,衣袖渐渐渗出血迹。 墨欢礼颦眉,一把拽开李沐婷的手:“你离她远点。” 李沐婷似是才看见她手臂受伤一样,惊讶中带着丝丝委屈:“呀,苏姐姐,你怎么受伤了?之前没听说啊?要不要紧?墨公子,我略通医术,快让我给姐姐看看。”说着就要将魔爪伸向苏朝夕。 靠之,她从大牢里被救出来的事这姑娘会不知道?没想到这小表砸平白长得好看,心肠却是黑的。苏朝夕抬手挡住她伸来的魔爪:“不必了,四公主殿下金枝玉叶,我这点小伤就不劳烦您大驾了。” 李沐婷突然就惊呼一声向后歪去,此时墨欢礼刚刚转身要去另一边坐下,李沐卿也是在她们的正背后,听见声音齐齐看去,苏朝夕抬住的手还停在空中,李沐婷娇弱的身子一下倒在地上,看着就好像是苏朝夕推了她一把一样。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好像是事先就排练过,一气呵成,她还没怎么反应过来,人家就已经摔倒在地,我见犹怜的说:“苏姐姐,你即使不喜欢我也没关系,可我是想给你看看伤口啊,你却这般” 好嘛,人家这是算计她呢,虽然低级,但是却是立竿见影,墨欢礼离她最近,登时过去将她扶了起来,李沐婷还趁机倚在他怀里,起身,眼眶湿润:“苏姐姐,你就让我看看伤口吧?若是感染了就不好了。” 苏朝夕眼神微眯,一脸冷峭的看着她,随后不紧不慢的起身,回头看向李沐卿淡笑:“今天这梅花赏的是不错,不过天寒地冻的,我还是适合回去休息,多谢李太子美意。”言罢,便径直走出了亭子,消瘦的身子笔直的前行,头都没回,墨欢礼看着她的背影,脸色稍寒。 “墨公子,苏姐姐这是?”李沐婷依偎在他怀里娇弱的问。 墨欢礼冷淡的看了她一眼,将她推开,径自坐到了一边,冷道:“不用管她。” 李沐卿在一旁看着他的反应,倒是有些不解,方才还好好地两人,难道真的被李沐婷的小伎俩给搅和了?他不信,偏头看了看已经消失在雪中的女子方向,脸色微凝。 一直走到房间,墨欢礼也没追过来,甚至到了第二天早上,他也没出现。苏朝夕表示很不爽,被一个小表砸算计了也就算了,关键是这么明显的小伎俩竟然把墨欢礼真的唬住了?让他这么长时间都没来找她? 房门突然被敲响,然后影歌自顾自的走进外室,隔着层层帷幔止住了步:“苏小姐,主子吩咐,您若是醒了,就可以准备一下回东洛了。” 苏朝夕颦眉:“这么快?那姓墨的呢?他也回去吗?” “主子不回去。” 呼啦一声,帷幔和珠帘都被大力挥开,苏朝夕心中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你的意思是,他吩咐你把我送走,自己却要留在这儿享受美人恩?” (⊙o⊙)…影歌表示自己并没有这么说,但碍于眼前的姑娘不好惹,他明智的垂下头选择了沉默是金。 许久,都没有声音再传来,影歌诧异的抬头,发现苏朝夕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他微微提醒:“苏小姐,你看咱们是不是现在就走?” 苏朝夕怒瞪了他一眼:“走啊,怎么不走,人家都赶人了我还能不走?你,跟我出去。” 北蛮的天时晴时阴,昨天还一碧如洗,今天又是阴云密布了,寒风萧瑟,苏朝夕连斗篷都没披,就穿着一件鹅黄色的烟水百花裙便往外走,影歌一惊,拎起屋内挂着的织锦皮毛斗篷就连忙追了出去。 一路上都顺风顺水的没人阻拦,也没看见熟人,苏朝夕轻车熟路的就找到了墨欢礼来时坐的巨型马车,六匹高头大马油光水滑显然吃的很好,她指着这车回头看向影歌:“要走是吧,我就坐这辆车了。” 影歌愣神时,苏朝夕就已经撩起裙摆登上了马车。 掀起帘子,苏朝夕一愣,马车宽大,里面铺满了柔软的皮毛毯子,中间还有固定好的小火炉,烘的车厢里特别温暖的,火炉上还温着熬好的鸡汤,味美飘香,车厢里还设有软榻丝被,书箱棋盘,刺绣女红等打发时间的东西。一进了这马车,就好像进了个温暖的房间一样,应有尽有。 苏朝夕在车厢门口停了几秒,然后泰然自若的走进去。影歌在外面一颗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看见人进去了,才稍稍舒了口气,一个闪身坐到车上,挥鞭驾马,向着城门走去。 苏朝夕半倚在软榻上,闻着鸡汤的浓香,看着马车内的布置,她皱了皱眉,墨欢礼虽然会享受,但也不至于连女红刺绣什么的都准备了吧?想了想,她扬声问道:“影歌,你家主子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会坐他的车回去了?” “怎么会呢?”影歌道。 也是,苏朝夕瘪瘪嘴,躺了回去,马车缓缓前行,渐渐驶出了玉雪关的大门,苏朝夕撩开一旁的车帘,看着城门大开,有些奇怪:“影歌,没有人拦我们吗?”这不科学啊,之前大门紧闭,如今不仅顺利的出去了,甚至连任何一个认识人都没看见,都没人来阻拦,这很奇怪啊。 “谁会没事闲的来拦车啊,苏小姐,你别瞎想了,还是好好睡一觉歇歇吧,咱们要绕点路,所以会花点时间。”影歌含糊不清的说。 绕路?苏朝夕颦眉,鬼泽谷能绕过去吗? 发现里面沉默,影歌似乎知道她的疑惑,出声说:“鬼泽谷咱是绕不过去的,但是咱们要从鬼泽谷稍微安全点的地方走,就得往远一点走。” 苏朝夕闭着眼躺着,倒也没接话,影歌也没再说什么。 马车渐行渐远,玉雪关城楼上,墨袍男子衣袂飞扬,负手而立,默默地看着马车远去,天空渐渐飘下微雪,落在男子的肩头,眼前似是笼起一层轻纱薄雾,模糊了远去人儿的影子。 第四十六章 又见书生【加更】 【作者有话:之前一直说推荐过了一百就加更,西西这两天一忙,就给忘了,现在补来,希望戳进来的盆友多多支持,多多收藏推荐啊!o(n_n)o~】 北蛮连一向被奉为国花的扶阴花都毁了,变天的日子恐怕也不远了,这里天远地偏,她又体寒病重伤痕累累,实在不适合继续留在这儿。男子一脸沉静,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 “墨公子人呢?”房内,李沐婷拦住一个婢女问。明明是他一大早就派人吩咐说希望太子王兄,五妹和她一起吃个饭,可都等了这么久了,怎么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婢女维诺道:“奴婢不知道” 李沐婷看着一大桌的菜无人享用,有些黯然的看向对面的李沐卿:“太子王兄,你说墨公子去哪儿了?难不成去找苏姐姐了?” “怎么会呢?四姐,你昨天不是说墨公子跟苏姑娘生气了吗?”五公主有些诧异,那两个人看上去不太像会随便吵架的人啊。 李沐卿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没有言语。 须臾,墨欢礼走了进来,李沐婷一见他,立刻欣喜起来:“墨公子,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她微微向他后面看了看:“苏姐姐呢?墨公子难道不是去叫苏姐姐了吗?” “她走了。”墨欢礼平淡的说。 李沐卿眉头一紧:“苏姑娘走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都没跟我们说一句呢?” “她这个人就这样,气急了谁都不理,还把我的马车给带走了。”墨欢礼端起杯子浅酌一口。 “苏姐姐也真是的,怎么能这样呢?本来今天还有事想要告诉她呢。”李沐婷惋惜道。 “墨公子确定是她自己走的,而不是墨公子示意的?”李沐卿问。 “当然是她自己走的,李太子这话,是在怀疑我了?还是说,李太子有什么事没来得及跟她说,觉得惋惜了?”墨欢礼冷冷的看着他。 “墨公子说笑了,既然苏姑娘走了,那就算了。”李沐卿浅笑着摇头:“我这四妹一直觉得对苏姑娘的伤有愧在心,本想着今日道歉,却不想四妹,既是如此,那就等以后有机会的吧。” “太子哥哥,即是这样,那不如我和墨公子一同去东洛吧,东洛不是换了新皇女帝吗?虽然登基大典没赶上,但现在去拜访一下也不迟啊,你说怎么样?”李沐婷笑眯眯的说。 李沐卿似是沉吟考虑,半晌看向墨欢礼:“不知墨公子意下如何?” 李沐婷一听,又看向墨欢礼,满满的都是期待。 墨欢礼面色淡然:“既然如此,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吗?墨公子肯带我一起回去?”李沐婷喜笑颜开。 墨欢礼越过她,看向一旁沉默的五公主:“既然四公主都去了,未免路上太孤单,五公主不如同行?” 五公主一愣,愕然抬头,却先撞上了李沐卿冰冷的眸子,眼中的光芒尽退,黯然笑道:“不必了,东洛路远,我没有那个韧性。” 五公主的变化他尽收眼底,也没点破,只是看向李沐卿说:“既然如此,那过几日就可以走了。” “为什么要过几日?我现在就可以走,这样说不定还能赶上苏姐姐呢。”李沐婷道。 “但我不想走。”墨欢礼靠着椅背,冷淡的说:“既然公主这么焦急,自己走也没什么,墨某就不奉陪了。” 李沐婷一惊,连忙改口:“过几日就过几日,这样我还能准备准备,也挺好的。” 墨欢礼起身颔首:“我没什么胃口,几位慢用,墨某告辞。”然后转身就走了。 李沐婷诧异的偏头:“太子哥哥,他怎么了?” 李沐卿看着门口,眸光冰寒:“沐婷,你真的要跟去?你确定你自己可以?他可不是好摆弄的人。” “就因为这样,我才要去。”李沐婷说,“墨公子是我一见钟情的人,于我还有一饭之恩,若不能委身相嫁,我便终身不嫁了。这件事,我志在必得。” “你决定了便好,只是去了东洛,万事小心,切记不可与苏朝夕发生冲突。” “苏姐姐?”李沐婷挑眉,语气轻佻:“太子哥哥,你是不是太看中她了?昨天我看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即使真的有那么那么厉害,还不是照样被我耍了?更何况,墨公子和她也有间隙了,我看她除了长得漂亮,没什么出彩的了。” “你真以为你那点小把戏真没人看出来吗?”李沐卿冷倪:“苏朝夕没有戳穿你是给你留面子,若是她昨日拆穿,你以为墨欢礼会宁肯相信你也不相信她?更何况,墨欢礼也未必不知道那是你的把戏。” “我不管,总之这次去,我只要见到了东洛女帝,求她个旨意,让墨公子和我一起就行了,有了旨意,墨公子不会不听的。”李沐婷笑道:“再说墨公子在墨王府也不是什么受宠的人物,东洛女帝也不会不卖我这个面子的,太子哥哥,你瞧好了吧。” 与此同时,渐行渐远的苏朝夕从梦中惊醒,只觉得马车突然停下,一片寂静,她撩开帘子,发现影歌不见了,四下看去,白雪渐无,显然进了鬼泽谷的地界,寒天冰雪已经缓缓远去了,周围只有稀松的几棵树木,远处空旷无人,她正奇怪时,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一处响起。 “苏夫人!小生竟然又在谷中遇见了夫人!真真是缘分使然啊!” 啊咧?苏朝夕偏头,看见了骑在毛驴上欢欣雀跃挥着胳膊的某人。 “还真是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书生一翻从毛驴上下来,激动地跑来说道:“上次见到夫人还是一身狼藉,如今一见还真是矜贵翩跹,小生刚见差点没认出来。” 对方如此吹捧她,她不回一句也不是那么回事,于是她干笑了两声:“过奖过奖,你也是,和上次比起来,更傻了,大智若愚” 书生本以为会受到称赞的灼灼目光顿时黯淡了一秒,然后他就欢天喜地的扒着车子艰难的爬了上去,没成想刚站稳,就被突然出现的影歌当成了刺客,瞬间被击倒在地。 第四十七章 可怜书生 影歌担心的看向苏朝夕:“姑娘,没事吧?”他不过就是去找水了,离开了这么一会儿而已怎么就有人行刺了呢?还是个功夫这么差的,影歌腹诽。 (⊙o⊙)她是没事,可地上那位就不一定了。 “他不是坏人,你快把他扶起来。”苏朝夕有些头疼。 “不必!”书生翻了个身,挥手拒绝:“小生堂堂七尺男儿,行得端做得正,对于这种背后伤人的行为及其不耻,这种人,小生不用他扶!” 看着书生揉了屁股又揉腰,顺带鄙视影歌的样子,苏朝夕觉得此书生果然比上次见他更蠢了。 书生再一次想要爬上马车,影歌想要阻拦,却被苏朝夕挥手制止,只能干巴巴的看着此人艰难的爬上去,然后得意一笑:“苏夫人,再次相遇是小生和夫人的缘分,不如夫人捎带小生一段,如何?” 夫人?影歌面色不动,心里却起了波澜,苏姑娘什么时候变成苏夫人了?他家主子听了,还不劈死这书生。 “我是要回东洛去,你不是说你不是东洛人吗?我们应该不顺路吧?” 书生径直走进车厢,笑眯眯的说:“小生是有事要做,夫人放心,同处一车,小生定当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保证不会打扰夫人的。” 你都已经进去了,之前争取同意还有什么必要吗?苏朝夕翻了个白眼,回头跟影歌说:“走吧。” 马车缓缓前行,书生坐在角落,看着马车内的一切布置,不禁感叹:“苏夫人,您相公想必是为有钱人吧?先前夫人独自一人赶路,风餐露宿,小生还以为夫人的家室并不明朗,如今一看,还真是小生眼拙了。” 苏朝夕倚在软榻上,揉了揉额头,没有回答,她现在伤口都还没好全,寒热的病也没利索,头疼的紧,懒得理他。 书生也看出了她兴致缺缺,于是开始自娱自乐:“青楼斜影疏,良人如初顾。纤手如玉脂,淡妆胜罗敷。引君如香堂,言词论今古。君心城切切,妾意情楚楚” “我说,你这吟的都是些什么啊?”苏朝夕扶额,这应该是女子的诗吧?这书生一个大男人,读它做什么?难不成和某位丁大人一样,有特殊嗜好?不像啊。 书生笑眯眯的凑了过去:“苏夫人,我这是再形容你和你夫君的情义呢。” 呃您继续。苏朝夕长吁一声,瘫在榻上。 书生见她不感兴趣,还甚是疲惫,也没多说,眼角一扫,却又看见她衣袖挽起处的伤痕,顿时惊叫:“苏夫人!你受伤了!” 知道的话就闭嘴吧,好吵啊,苏朝夕没理他。书生讶异的说:“苏夫人,你夫君竟有家暴,此事严重,你可不能听之任之啊!如此小人,殴打妻室,简直就是衣冠禽兽,猪狗不如,等进了东洛,小生就带你去府衙,不要害怕,这种人应该受到惩罚,怎么能这么对待女子,太无法无天了,亏你还这么劳心劳力的为你们的孩子奔波,他怎么能这般对你!” 靠之!苏朝夕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怒瞪着他:“你说够了没有?” “没有,小生觉得这种人就应该呜呜”书生眼见着还要长篇大论,苏朝夕顿时拿起一旁的巾帕死死的勒在书生的嘴间,顿时世界一片安静祥和。 “不许说话,否则我就把你扔出去!”苏朝夕凶狠的看了他一眼,又躺了回去,哎,安静的世界真美好。 书生呜呜呜的也说不出话,只能认命的坐在一旁看着苏朝夕的睡颜,却忘了自己手脚能动,可以自己解开帕子这回事。此时的苏朝夕,就连睡觉都是皱着眉的,额头染着细密的汗,微微有些颤,显然是身体还没好。书生坐在一旁,看着她这般难受,眸子黑漆漆的,也不知在想什么,忽的,他盯着苏朝夕的发髻,眨眼,再眨眼。 这是女儿家的发髻吧?苏夫人不是成家了吗?怎么不梳妇人的发髻呢? 书生疑惑,这时苏朝夕微微翻了个身,却因次碰到了伤口,一下子醒了,一醒就看见书生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的头发,她瘪瘪嘴,看来这家伙也看出端倪了。她微微起身,指着火炉上的鸡汤说:“你给我倒一碗呗,我饿了。”然后伸手解开了他嘴上的帕子。 嘴上没了禁锢,书生又开始畅所欲言:“苏夫人,小生有一事不明,还请指教。” “你如果是要问我发髻的问题,那就不用问了,我不会梳那样的发髻,没人教我。” 书生到嘴边的话一下子被噎了回去,了然的点点头,乖乖的倒了一碗汤递给她。苏朝夕腹内空空,饥肠辘辘,一口热乎汤喝下去顿时觉得舒服不少,很快,她就把鸡汤全喝完了。书生在一旁吧嗒吧嗒嘴:“苏夫人,这莫非是你夫君亲自给你熬得?” 苏朝夕一口鸡汤差点喷出来,墨欢礼会熬鸡汤?怎么可能!咦?她为什么要想到墨欢礼?人家问的是她那其实还没有的夫君啊,怎么哪里怪怪的? 书生没理会她的愕然,自顾自的扔炸弹:“苏夫人,你也算是幸福了,小生听说东洛现在有好多人都已经没心情喝汤了。” “你什么意思?” “苏夫人不知道吗?东洛郾城那边,死了数不尽的女婴,家家户户现在高挂丧散离人布,整个郾城为中心,到处都是纸钱和黑绫。” 苏朝夕一下就傻了,她走之前家家户户还处在女婴终于回来了的喜悦中,怎么一个月的时间,就喜事变丧事了?还是说,女婴在还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有问题的了,那么是中毒还是其他?苏朝夕冲着影歌扬声:“影歌,加快速度,我们立刻回郾城。” 书生靠着车哀伤道:“苏夫人,你也不必着急,你夫君这么有钱,想必你孩子也一定会没事的。” 苏安辰吗?他当然会没事,他又不是女婴,而且还被九里明公照看,毒也解了,自然是好得很,可是一想到别人家同样宝贝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她心里就觉得空空的,很难受。 第四十八章 回家听消息 看了看旁边愁眉苦脸的书生,苏朝夕颦眉:“现在应该快出鬼泽谷了,到了东洛边境,你也该下车了吧?” 书生耷拉着脑袋点点头。 又走了半日,影歌停了车,书生垂头丧气的爬下车,依依不舍的看着苏朝夕,扯着嗓子挥手大叫:“苏夫人,有缘千里来相会,小生和夫人一定会再见的!” 马车渐行渐远,苏朝夕撩开帘子,还依稀能看见书生傻兮兮的站在原地振臂高呼:“再见啦!”影歌回头看了一眼,觉得分外头疼:“姑娘,为什么他叫你苏夫人?” “他傻。”苏朝夕放下帘子:“我们快点赶路吧。” 从鬼泽谷出来沿途路过青城,苏朝夕想到自己好像还答应过某将军请他喝好茶,可她现在身体不适再加上要赶路,于是想着以后再说。沿途东上,五日后,苏朝夕看见了郾城的城门。 以往的郾城是热闹的,喧哗的,人声鼎沸生意兴隆,但这次回来,苏朝夕坐在马车上,道路却是寂静的,空旷的,小家小户闭门不出,白灯黑布高悬,街上微风一起,卷起的都是黄色的纸钱,远远看去,像是被落叶铺满了街道,街上只有几家酒楼在开门,却也是门可罗雀,苏朝夕掀开帘子说:“你回去吧,我要去找个人。” 下了车,苏朝夕也不顾影歌阻拦,径直走向胭脂巷。胭脂巷的鎏金楼开着大门,大堂里坐着几个散客在吃酒,店小二也是满面愁容,看见她进来也不见以往的开心,苏朝夕瞟了眼楼上,问:“温老板在吗?” 店小二摇头:“姑娘来的不巧,我们老板都大半个月没出现了。” 难道又去躲债了?苏朝夕颔首,转身离开,街道上寂静无声,看着倒像是个空城,苏朝夕漫无目的的瞎走,却走到了驿馆,她抬头看了看,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立刻有人过来招呼:“您找谁?” “九里明公在吗?” 来人一愣,摇头:“九里明公好几天前被接进宫里去了,这等大事,姑娘不知道吗?” 接进宫了?苏朝夕颦眉:“那和他一起的孩子呢?” “孩子?这我倒没注意,不过既然是和九里明公一起的,那自然都进宫了,就连他的随从车夫也都被接走了,一个孩子想必也不会特殊。” 之前遇到南宫易的时候,他不是说明书陌拒绝进宫吗?怎么如今变得这么快?她不过才走了一个月,怎么郾城就变了样了呢?新皇登基的喜气一点没有,反倒是充斥着哀怨和悲伤,难道洛慈女帝没下令找出女婴死亡的原因吗?苏朝夕叹息着出了驿馆,五月份的风温和的拂在她的脸上,可她却背脊寒凉。 虽说现在她很想见安辰,但立刻就跑去皇宫显然不是什么好办法,于是她决定先回家,反正那个老妖婆总不会把她儿子怎么样。 当小珊看见自家小姐像个小偷似的从墙上跳下来时,整个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小姐?”苏朝夕翻墙的这么一上一下,伤口又扯动了,疼的她脸色一白。小珊看出了她不对劲,连喜悦的话都来不及说就立刻跑过去扶住:“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快,咱们先进屋去。” 苏朝夕被扶进屋坐下,看着忙前忙后端茶倒水的小珊,心中充满暖意,身子却很疲惫。“小姐,你受伤了是不是?”小珊递来一杯水,关切的问,看着她抬起手臂时的脸色,小珊轻轻的将她衣袖挽起,惊讶的说:“小姐,你怎么伤成这样了?谁干的,老娘饶不了他!” 小珊一着急就爆粗口的习惯真是久违了,苏朝夕扯了扯嘴角,只是恐怕你还没收拾到人家,人家就先来收拾你了,想到李沐卿那张脸,她就头疼,最后拗不过只好歇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看见进来倒水的小珊,苏朝夕问:“小珊,最近都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说。” 小珊歪头想了想,拉过一个椅子坐在对面,决定促膝长谈了:“小姐,自从你走以后,郾城回来的那些女婴就接二连三的死了,而且他们死的都特别离奇,身上不仅没有伤口,而且面色红润,也不像是中毒,就好像睡着了一样就断了呼吸,女帝下令严查,可到现在也没个消息。还有就是,小公子被九里明公带进皇宫了,前几日女帝突然派人来请他,他竟然问都不问就跟人家走了。另外就是南宫家出了点事,南宫易被流派到边疆守关去了,之前大理寺卿被查出谋反一事,被女帝游街示众,最后施以绞刑,大理寺卿一家都被遣散流放了,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女儿南宫惠倒是没事,一直寄居在墨王府,据说墨老王爷还有意将她许给孙子当孙媳妇呢,你说怪不怪。” 前两件事她基本上都有了解,这后面的倒是有些意外,墨忠那个老头,一看就是老奸巨猾型,怎么会收留南宫惠呢?还要许给孙子?哪个孙子?不会是不受宠的吧?墨欢礼?不知为何,苏朝夕脑海里突然浮现一个红衣男子的身影——墨欢虞,以南宫惠的姿色和气度,说不定会被他收进囊中,反正他看着挺花的,之前还想调戏她呢。 “还有吗?” 小珊想了想:“另外就是和硕公主远嫁的消息吧。” 啊咧?虾米时滴事情?“远嫁?嫁给谁?远到哪儿?什么时候?” “哦,女帝说近日哀事颇多,决定冲冲喜气,要将和硕公主嫁到南梁去,据说还是南梁的太子殿下呢,不日就要进城了。” 突然觉得心里好忧桑,想当初她还听过关于和硕公主与南宫易八卦的墙角,还利用过,虽然后来聪明反被聪明误了,但却一直无幸得见这位公主尊容,如今她就要嫁人了,还真是咦?不对!为什么要在这个新皇登基不久的档口着急的把公主嫁出去?她才不信是为了冲喜,冲个鬼啊! 第四十九章 进宫 南梁几十年前还和东洛打的不亦乐乎,如今换了主子就重归于好了?或者说 苏朝夕眯了眯眼,北蛮最近也不对劲,好端端的国主非要把扶阴花都毁了,国花不是象征气运吗?她皱了皱眉,不会是她想的那个吧?难道 苏朝夕突然起身,吩咐道:“小珊,备车,我要进宫。” 小珊被她吓了一跳,看她脸色凝重,也不敢多问,连忙跑了出去,不多时却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说:“小姐,刚才我在门口看见了丁大人的马车,也要进宫,就将他拦下了,此时在门口,您还要坐咱们府里的车去吗?” 要么说小珊是万年好丫鬟,苏朝夕十分欣慰啊,有了丁公藤的马车,府里的马车算个毛啊,她长吁一口气,提步乐颠颠的走了出去。 许久未见丁公藤,他倒是依旧邪魅动人,轻佻的撩着帘子看她,唇角似笑非笑的勾着:“呦,这不是” 苏朝夕抬手打开他的手,就要登车,他到嘴边的话被打了回去倒也不在意,还大度的让了让身,苏朝夕一探身便进了去。 一进去,某人就顿住了,顿时有些后悔,怎么还有别人?小珊这丫鬟冥冥中害死人不偿命! 马车里斜倚着另一位主,而这位主,她曾经远远地见过一眼,不就是老先皇的最小的兄弟安王朱子桑吗?这位主不是在府上深入浅出的吗?怎么今儿却在这儿?想到好几次偷听到的墙角,苏朝夕下巴微掉,难不成?天啊,她就是走了几天,郾城都变成什么鬼样子了 “苏大小姐,你这是傻了?”朱子桑十分不爽怨念十足,明明可以独处的,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算怎么回事? 苏朝夕很快恢复神情,决定坐的稍远点,免得人家一个不高兴把她劈了,要知道她现在还头昏脑涨伤口疼的呢。 “倒是许久未见苏小姐了,听说苏小姐出外游历了,难不成途中受了什么虐待?怎么瘦成这幅模样?”丁公藤倒是很友善,只是看上去也像是披着羊皮的狼之类的 苏朝夕嘿嘿一笑,没说话。 朱子桑嗤笑:“瘦的像个皮包猴子。”说完见苏朝夕不理他,眸光一闪,伸手一拉丁公藤,将他拉入怀中,手指一勾下巴,两人便做羞羞的了苏朝夕余光一瞟,吓了一跳,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等等,专心做个根正苗红的好青年。她的反应被朱子桑看在眼里,得意的笑了。丁公藤自是知道他的用意,也没反对,由着他胡闹了一会,便推开他:“好了,马上就进宫了。” 朱子桑挑挑眉,好笑的看着苏朝夕:“苏大小姐,你进宫干什么去?” “找人。” “哦?是找你那个大胖儿子吗?”朱子桑垂眸沉思:“听说你儿子之前出了点事啊,现在这是好了?” 你消息倒是快,苏朝夕默默翻白眼:“多谢安王挂念,是好了。” “这无妄之灾来得快去的也快,扶阴花的毒发倒是延后了”朱子桑瞟了一眼丁公藤。 苏朝夕眯了眯眼:“你这是什么意思?”他怎么知道中毒的事?怎么知道延后了? 朱子桑倒也不在意她怎么想,指了指丁公藤的手指说:“这丫的前段日子喜欢用指油,里面好像有好几种花,就有扶阴花。” 苏朝夕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脑袋却撞上了车棚,疼的她眼前一黑,但也压不住她的愤怒:“这么说,我儿子是因为你才中毒了!” 丁公藤微微一笑:“纯属意外,是你儿子非要吃我的手指,我没逼他。”丁公藤说的很无辜,这让苏朝夕气不打一边来,感情这么多事儿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丫的,果然断袖的没一个好东西! 一掀帘子,苏朝夕跳了下去,气鼓鼓的走了,马车不停,丁公藤瞟了一眼朱子桑:“高兴了?”朱子桑翘着二郎腿:“当然高兴,估计一会儿还能再高兴一会儿,等到老妖婆”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没有再说。 下了车一通乱走的苏朝夕看着周围的红砖绿瓦,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她在皇宫里迷路啊!简直不能愉快玩耍了。沿着长廊往前走,寂静无人,总感觉越走越偏,苏朝夕停下脚步,觉得自己应该沿着马车刚才前进的方向走,于是又转身往回走,日头偏斜却依旧温热,没走多久她就开始热的冒汗,身上的伤口沾染了汗水变得疼痒,前面不远有个小亭,苏朝夕艰难的走过去遮阴。 脑袋昏涨,她只得趴在桌上歇着,歇着歇着就睡着了。 一阵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茉莉清香,沁人心脾。苏朝夕微睁开眼,看见了一角深蓝带着星韵月影的衣袖。 “你醒了。” 苏朝夕惶然坐起,看见了一旁的少巫司,顿时两眼一暗,我滴个天啊,这不是那天遇见的小神棍吗?天地良心,惠安大师不让接触神棍级人物啊!苏朝夕尴尬的笑了两声,起身就要走。 “苏小姐,身体不适还是应该多休息。” 果然是神棍,这么小竟然还记得她姓什么。苏朝夕呵呵两声继续走。 “苏小姐步履不稳,指尖泛白,脸色发暗,若说是身体不适莫不如说是七魄不稳。” 额滴神啊,这少巫司太可怕了,果然神棍不分年龄。 “人分三魂七魄,魂主内,魄主外,苏小姐的面色与寻常女子那般病色有异,明显魄气不足,不如同我回观星殿一看究竟。” 跟你回去还得了,苏朝夕顿时加快脚步,一溜烟的离开了。少巫司却坐在原地,没有半点追过去的意思,看着她的背影,稚嫩的双眸涌出无尽的黑暗。 惠安老头曾说,她的事不能让外人知晓,可如今却轻易被一个小神棍看穿,苏朝夕觉得十分头疼,这件事是她身上最大的秘密,惠安老头为了这事倾尽心血,不能让一个小屁孩给拿住了。 她边走边想着怎么才能封口时,穿过了红砖绿瓦,前方花园里传来了许多人的声音。 “这里可真好看,墨哥哥,东洛真温暖,花长得也好看。” 第五十章 暗算落水 如此欠扁的声音只属于一位骚年,苏朝夕定在原地怔怔的看着李沐婷挽着墨欢礼的手臂,指着花园里的各种花卉,笑得特别灿烂。他们俩怎么在一块了?李沐婷不是应该在北蛮吗?怎么都不避讳花园另外赏花的那几位呢?他们什么时候感情这么好了? 隔着中间的湖水,人离得远些,只能听见一两句声音大的话,墨欢礼似乎说了什么,李沐婷笑得更开心了,但偏偏苏朝夕听不见。她扫了扫花园里的其他人,除了丁公藤那两位,上首坐着的好像是洛慈女帝,一旁还有明书陌,都是熟人啊,苏朝夕嗤笑,怪不得敢明目张胆的靠在一起。 明书陌时不时的低头,苏朝夕定睛一看,他怀里抱着个小肉球,这应该安辰吧?靠,当着孩子的面还好意思和别人勾肩搭背?不过李沐婷来东洛到底为什么?难不成之前绕远道回来就是为了给他们时间也一起回来?影歌果然是他的手下,还真会为主子着想。 某人越想越来气,反正今天来的目的主要就是看儿子,如今远远看去也没什么大事,她决定眼不见为净,先离开这里。 只是想法再好,能实施才是王道。 苏朝夕气鼓鼓的转身要走,却被一股劲风内力一推,整个人飞了出去,掉进湖里。 靠之!哪个要死不死的在这个时候暗算她!她本来就病着身体不适,反应力自然就弱了点,再加上那人的出其不意,她竟然当众洗了个湖水浴。苏朝夕从水里冒出头来,决定杀了第一眼见到的人。 一个人被抛进湖里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做得一声不响,几乎是苏朝夕落水的瞬间,花园里赏花的各位就都知道了,本来以为是偷袭,却没成想水里冒出个姑娘的后脑勺,背对着她的众人都纷纷疑惑,此女是谁? 墨欢礼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女子的背影,眉头紧成川。 苏朝夕本来想杀人,却压根没找到对象,她眯着眼看了半天,也没找到是谁在背后暗算她,这时,身后有人询问:“水下何人?胆敢冒犯女帝?转过身来!” 额,她不是故意的,可以走吗?苏朝夕觉得她此时转身简直就是耻辱,于是她瞬间脑子短路般的又潜进了湖水里。众人之间湖水上冒了两个泡,却全然不见人了。 “墨哥哥,那人是谁啊?怎么又不见了?好恐怖啊。”李沐婷腻着嗓音说。 墨欢礼挣开她抱着的手臂,走到湖边,一脸阴郁,冷喝:“出来!” 湖水冒了两个泡,没动静。 “出来!”音调拔高两分,继续冷喝,甚至更冷了。 湖水不冒泡了,依旧没动静。 墨欢礼的周身像是结了冰,冷的吓人,他紧紧盯着湖水,语气寒的瘆人:“你若是不出来,以后都别想见到那破小子了。” “你有毛病吧,我出不出来关你什么事啊?我见不见儿子关你什么事啊!管太多了吧你!”湖水里突然冒出人来,气势汹汹的怒瞪某人,小脸煞白,凭什么沾花惹草的人这么趾高气昂啊。 墨欢礼阴冷的眸在看见湖里的人时变得柔和,脸上却依旧是冷冰冰的,他一个飞身过去将水里的人拉了出来,只见苏朝夕浑身湿透,肩头还挂着两捋水草,脸色苍白,甚是狼狈。 李沐婷惊叫一声凑过去:“苏姐姐?” 某人一身金丝软烟罗贵气大方的像个仙女,她却浑身湿哒哒的像个水鬼,苏朝夕怒瞪墨欢礼,把她捞出来就是为了和新搭上的软妹子作比较然后惹人嘲笑吧?男人果然不靠谱。墨欢礼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一声不吭的拉着她走了。李沐婷想要过去追,结果被明书陌叫住:“北蛮四公主,请留步。” 李沐婷依依不舍的看着墨欢礼的背影,有些不情愿的走向明书陌:“九里明公唤我何事?” 明书陌浅笑,温和如春:“四公主之前不是说有事要跟洛慈帝讲吗?趁着现在安静,不如说说看。” 李沐婷抿唇沉思半晌,抬头向着洛慈帝施了一礼:“今日沐婷前来东洛拜会,原因有二,其一就是恭贺女帝登基,其二便是与洛慈帝商讨小女的婚事。” 洛慈帝慵懒的靠着椅子,不怒自威:“北蛮四公主的婚事,为何要与朕讨论?莫不是公主看上了我东洛臣子?” “是的,沐婷倾慕墨公子已久,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请陛下赐婚,同意我与墨公子的婚事。”李沐婷忽的跪在地上。 “哦?四公主看上墨欢礼了?”洛慈帝一言喜怒不明,只是定睛看着跪着的女子沉思,再没说话。 “是的,沐婷希望得到陛下的祝福,希望陛下能同意这桩婚事。” 洛慈帝一言不发,也看不出心思,李沐婷跪着渐渐开始心里没底了起来,明书陌看了看两人,微微一笑:“四公主此言怎么在陛下这里说?不是应该去问问墨老王爷同意与否吗?而且,四公主自己请旨有些不和礼数吧?不如等墨欢礼回来了,你们二人一同先向墨老王爷请婚,然后再来不迟。” 李沐婷抿唇,墨欢礼根本不可能跟她同去请婚,她如今这样就是想要先斩后奏让洛慈帝先同意,让墨欢礼拒绝也没办法,可如今这洛慈帝晦涩不明的态度让她摸不清,一会儿等墨欢礼回来就更没戏了,她一咬牙,豁出去了:“洛慈帝,我和墨公子的婚事要是成了,我北蛮愿以十座城池作为嫁妆,从此以后就嫁到东洛,北蛮与东洛交好如何?” “我不同意!” 李沐婷猛地回头,发现墨欢礼已经走到她身后,义正言辞的说:“我不娶。” “墨哥哥”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苏朝夕尾随其后,换上了一身滚雪细纱,听见他们的谈话,看见李沐婷突然射过来的怒光,她默默地走到了明书陌旁边坐下,心里默念一百遍看不见我。不过别人她不知道,苏安辰这家伙是一眼就看见了她,伸手要抱抱。苏朝夕惊诧的瞪着眼睛看着明书陌手里的大肉球,终于知道为何之前朱子桑说她儿子是大胖小子了,这么圆滚滚的肉绝逼不是她儿子啊!苏朝夕手一抖,没去抱,反而瞪了明书陌一眼,你怎么给我照顾的?怎么照顾成球了!明书陌但笑不语。 第五十一章 又吵架了 “墨哥哥,你为什么不娶我?”李沐婷忽的一指苏朝夕:“是因为苏姐姐吗?没关系,你以后若想娶,我不在意的。” 躺着也中枪啊,苏朝夕举手:“跟我没关系啊,别扯上我。” 墨欢礼冷倪:“是我不愿意,你指别人干什么。” 李沐婷还想说话,花园里却走进了人,那人笑吟吟的说:“北蛮公主还真是豪放,连请婚之事都想强买强卖?” 苏朝夕听声耳熟,回头一看,发现周影带着几个丫鬟款款而来,她不禁咂舌,这周影什么身家,竟然在老少先皇都逝世,新皇女帝登基之后还依旧能存活于后宫,其他妃子不是早就被拎去守陵了吗?现在该叫她什么?太妃?苏朝夕瑟缩了一下,微微恶寒。 “皇上金安。”周影行了一礼。“周夫人免礼,赐座。” 苏朝夕看着周影大方的坐到女帝一旁,有些惊讶,手指头捅了捅明书陌:“怎么是周夫人?”明书陌轻声:“新皇赐的虚名,免得在宫中不好做。” 老妖婆跟周影什么时候这么好了?苏朝夕皱眉。 李沐婷也看出了周影不一般,将心中的怒火压了压:“不是强买强卖,只是希望陛下知道我的心意,北蛮与东洛交好的诚意。” 周影嗤笑:“这么说,公主此次是为了和亲而来?那这对象可选的不准,和亲怎么也要是王爷才能保住公主的身价,我看安王就不错,今日正好都在场,不如认识一下也算缘分,怎么样?” 李沐婷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一个绿袍男子斜倚着椅子,脸上尽是不羁,他看向地上跪着的四公主嗤之以鼻:“周夫人当本王是什么人,什么样的货色都能接?就这样的人,怎么好做我的入幕之宾?”言语间的讽刺尖锐入耳,李沐婷何曾被人这般嫌弃,顿时冷言:“我北蛮公主也不是什么货色都能带回去的,王爷莫要自视太高,小心摔得更惨。” “穷极恶蛮之地,果然不出好鸟。”朱子桑桀笑道。 “你!”李沐婷还要说话,洛慈帝眉头一沉,冷喝:“够了!你们当这里是什么地方,出言不逊,是都不想好过了吗?” 洛慈帝沉眉冷声道:“北蛮既愿以东洛交好,自然是好的,四公主若真想嫁,安王也不会失了你的身份,今日之事莫要重提,朕不舒服,你们都散了吧。” 此言一出,拂了墨欢礼的事,黑了两个人的脸,但众人都没敢出声,行了礼便纷纷散去。 苏朝夕刚走没几步就被墨欢礼冷着脸拉走了,明书陌想要把苏安辰交过去都没机会,只得摇头轻叹下次再说,却不成想没走几步就被李沐婷拦了下来,李沐婷翩翩有礼道:“九里明公,请借一步说话。”明书陌看着她微沉的脸庞,微微一笑,侧步先行。 朱子桑看着李沐婷和明书陌走在一起远去的背影,咬牙道:“那个女人还想嫁给我?门儿都没有!” “人家是想嫁给墨欢礼,不是你。”丁公藤微笑。 朱子桑眯着眼:“反正是个祸害。”早晚除了她。 李沐婷此时当然没想到自己脊梁骨已经被人戳穿了,她跟着明书陌到了一处僻静之地,她将袖中的绢帕拿了出来:“九里明公,这是我那五妹临行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交到你手里的东西。”明书陌单手抱着孩子,却并没有去接,只是浅笑:“北蛮公主的绢帕,在下恐怕是不好接啊。” 李沐婷一笑:“只是一个闺阁小女的心意,没什么好不好接的,九里明公权当是扑通帕子就行,我那五妹孩子心性,三分钟热血,已经许给了北蛮老臣之子,决计不会来此叨扰九里明公的,公子还是放心收下,我这个做姐姐的也能安心。” 明书陌看着绢帕上的双面绣倒也新奇,一针一线都仔仔细细,还透着女儿家的娇羞,不敢绣交颈鸳鸯之类的事物,只在上面绣了高洁的君子兰,倒也素净,他微微一笑,也看不出想不想接,倒是怀里的苏安辰小手一伸,将帕子抢了过来,把玩在手里。明书陌眸光微动,笑道:“多谢公主美意了。” 李沐婷微微颔首,孤男寡女不便多留,便施礼离去。 明书陌低头看着苏安辰轻笑:“这帕子你抢的倒是积极,只是这其中的心意也不知你懂不懂。”苏安辰见他笑了,也扯着绢帕咿咿呀呀的一笑。 而这边苏朝夕被拉走,完全不知道自己儿子背着她收了这么个东西,她现在浑身都疼,手腕更疼,因为被一个冰山死死抓着。“墨欢礼,你有病吧,拉我走算怎么回事?” 急促的脚步顿时停下,墨欢礼浑身寒气的转身看她,眸光像是要杀死她一样,怒瞪着:“苏朝夕,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是要干什么?反咬一口的节奏吗?苏朝夕使劲的挣脱,却依旧被他死死抓着,墨欢礼冷喝:“是不是回了东洛,你又要各走各的路了?那北蛮那些算什么?报答我救了你的逢场作戏吗?苏朝夕,你耍我很好玩吗?”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苏朝夕太阳穴直突突,看着他青筋暴起,怒目圆睁,显然是真的很生气,可到底是为什么啊?她不懂啊。苏朝夕停止了挣脱,平静的看着他:“墨欢礼,是你先扔下我的。” 墨欢礼一愣,手上的力道却没松,苏朝夕对上他的目光继续说:“北蛮的那些都不是因为感激你而做的戏码,而是情不自禁,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纵容你那么做,可我知道我不讨厌那样,我以为我和你之间可能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也开始后悔当初发现安辰的事时那样对你,后悔我说过的话,可是就在那时候,你把我扔下了,让我自己回来,而你却和别人在一起,墨欢礼,我也想问你,你耍我很好玩吗?” 苏朝夕低头,将手腕上墨欢礼紧攥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然后头也没回的走了,留下墨欢礼在原地,看着被苏朝夕掰开的手指,目光如阴云蔽日,毫无光彩。 第五十二章 女婴亡灵 “欢礼”周影从后面走来发现墨欢礼一人站在那里,衣衫飘飘孤寂萧索,她微微一愣,连忙过去:“欢礼,你怎么了?是还在想那四公主的事吗?你放心,有我在,皇上不会同意的。” 墨欢礼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周夫人,这是墨某一个人的事,周夫人还是不要插手得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欢礼,我知道你不喜欢李沐婷,我知道你对我们的从前还念念不忘,否则你不会留信给我让我五月十七在浔阳楼等着,可我去了,你怎么没来?”周影握住他的手,神色幽怨, 那是因为他的计划变了,墨欢礼将手微微甩开,语气冰寒:“周夫人,请你自重,墨某并没有留信给你,周夫人跟着皇上有大好前程,莫要让墨某给耽误了。” 周影心上一急,从未见他这般无情的模样,作势就要去拉他,却只摸到了一片衣角,凉柔清冷,从手心滑过,再未能抓紧。看着他背影远去,周影的眼底阴凉无比:“李沐婷?难道她就是大巫司说的那个人?”手指紧蜷,眼睑下染着层层阴影。 苏朝夕顺着道一直往东走,过了好几个宫门,沿途总有诸多宫女太监紧密前行,手中拿着珍盘玉馐珠宝锦缎,她拦了一个末尾的小宫女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去?” “和硕公主和亲之事在即,皇上让奴婢们将好东西都搬到长乐殿去,听说南梁太子说不准什么时候要来,还要在宾阳殿备着一份。”小宫女说完匆匆忙忙的就走了。 宾阳殿?难道南梁太子来了洛慈帝要把他圈在宫里?南梁那边五谷丰登天地祥和风景秀丽,据说是个养人的宝地,南梁国主也是个少见的长寿明君,膝下儿女颇多,这南梁太子据说尤其受宠,深入浅出的养着,至今没有任何正式的妃子,外界传言里也只有四个字,“如若珍宝”,这样宝贝的人来了这儿,洛慈帝真的能把他圈在宾阳殿?真的能嫁出和硕公主? 苏朝夕长吁一口气,跟她有什么关系,反正又不是她嫁人。 又出了一道宫门,前面远远来了顶偌大的銮驾,四面黄金纱幔,琉璃玛瑙做顶,金乌木做柱,飞檐上还四面挂着铃铛无风自动,叮叮咚咚很是好听,下面则是十好几个人抬着,两侧还行着十几位身材曼妙衣衫玲珑的姑娘,清风拂过,纱幔微微荡起,露出里面一个樱红色的衣角,上面用金丝绣着牡丹。 苏朝夕正想着宫里有谁能这般张扬时,銮驾已经来到眼前。一个打头的姑娘柔柔的说:“前面的婢子,靠边行礼去。” 声倒是挺好听,话不太重听,苏朝夕看了看自己衣裳,她穿的像是个婢子吗? 那女子说了两声见她没反应,声音反差极大的厉了些:“好大胆的婢子,竟然如此无礼。”说着作势就要教训教训她,腰肢一甩,一条雪白的鞭子露了出来,女子对着她扬手就是一鞭。 北蛮一事过后,苏朝夕对鞭子就产生了一种抗拒心理,一看到就浑身都疼,那鞭子抽着劲风眨眼便在眼前,苏朝夕心中一狠,手中冷光一闪,身子腾空而起,脚尖一下点在鞭风上,手腕一翻,冷光霎时奔向那女子,女子一惊,慌忙闪躲,却不想冷光一分为三,向着她的肩头腰侧和腿根狠戾划去,躲闪不及,瞬间殷红一片。 苏朝夕轻盈落地,一脚踩在鞭子上,冷道:“无礼的人是你,不过一个贱婢,就敢狐假虎威狗仗人势了?”言罢,手中一个劲风拍去,脚下的鞭子瞬间断裂碎开被她一脚踢开,看着那女子,她眸光冷若寒潭:“现在,是该你让道,还是我?” 女子捂着伤口,脸色难看,却不出声。苏朝夕又看向銮驾,隔着纱幔看不清人,但依稀能看见一个人半倚在里面,她低头拂了拂衣袖,面色冷淡,似是想到了什么,皮笑肉不笑的说:“远来是客,你们先走吧。”女子一愣,呆呆的看着苏朝夕闲淡的退到一边,似是没想到这般下马威之后她还肯让路,銮驾缓慢前行,路过苏朝夕时纱幔微微一荡。 苏朝夕没回头,大踏步的出了宫,她现在还是病人,刚刚又进了水,要防着感冒发烧伤口落疤,没工夫想别的。于是,秉着这样耐人寻味的理由,苏朝夕依旧连招呼都没向自家老太爷打一个就奔进卧房,蒙头大睡,打算与床合二为一。 东洛的天就像是一二岁的娃娃,那是说变脸就变脸。苏朝夕睡得朦胧之际,苍穹一声炸雷差点没把她惊得掉了地,可看窗外阴暗暗的已是夜里,于是又捂住耳朵重新睡。大雨滂沱,中雨淅沥,小雨绵绵,苏朝夕再醒时已经不知过了多久,窗子紧闭,带着稀稀拉拉的雨声,她下床开窗,发现外面阴雨连绵,日光黯淡,依稀间夹杂了伶人绵长的歌声。 小珊端着刚泡的新茶进了屋,发现小姐已经醒了,长发及腰随意披散,只穿了中衣倚在窗旁,丝丝雨气伴着风飘进屋子,使得内室的珠帘轻晃,发出叮叮咚咚的响声。 苏朝夕一听脚步声就知道是小珊进来了,于是头也不回,依旧看着窗外:“小珊,外面有人在唱歌吗?” 小珊拎着件披风轻轻地搭在她肩上说:“是啊,是南梁太子找的人在为死去的女婴亡灵唱歌呢。” “为死去的女婴亡灵唱歌?”苏朝夕刚醒,脑子不太灵光,“南梁太子为什么这么做?什么时候的事?” 小珊忙叨叨的倒了茶递过去后,又去端点心,听见她这么一问,随意的说:“这南梁太子听说咱们郾城有这么一码子事,便说南梁那边死了孩子都是要唱歌渡魂的,于是找了伶人来唱,就连这大下雨天的都没停,都两天了,南梁太子还特地支了个台子遮着雨,说是要唱三天呢。小姐,你都睡了三天了,这三天可发生了不少事,我还想着这么热闹要不要叫醒你呢。” 第五十三章 又遇上了 小珊边说边喂她点心,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吃,苏朝夕轻笑着推开她,问道:“那你倒是说说都发生什么事了?我听听是不是真热闹。” 小珊见她不吃,有些惋惜,放下碟子就开始如数家珍般说事儿:“这第一嘛,就是北蛮四公主的婚事,本来这四公主是想着嫁给墨五公子的,结果被指给了安王爷,这四公主也是个宁死不屈的主,拉绳子上吊好几次,后来却不知怎么了,被传和墨四公子有染,四公主为此还投了湖呢,不过被人救上来了,现在从宫里搬出来住进了墨王府。” 苏朝夕颦眉:“墨四公子?墨欢虞吗?” “是啊,听说这墨四公子经常流连于烟花柳巷之中,是个风流人物,这次在街上见到四公主之后惊为天人,然后”小珊脸色一红:“也不知这四公主当时是愿意的还是不愿的。” 苏朝夕心里一惊,这事都传出来了,恐怕不能有假,李沐婷那样的人,不达目的不罢休,怎么可能放弃墨欢礼转身投了墨欢虞?恐怕是有人从中下套了。想到这里,苏朝夕想起了安王朱子桑那日在花园里的神色,她心里微微有了计较,看来这中间朱子桑没准有所参与,倒是可惜了李沐婷大好年华了。 小珊见她没反应,于是继续说:“第二件就是九里明公失踪了。” “什么?”苏朝夕惊了,那她儿子呢? “小姐,小公子也跟着失踪了。”小珊愁眉苦脸的看着她,苏朝夕也苦大仇深的看着她,两两相望,苏朝夕骂了一句:“明书陌他奶奶个熊,最好别让我再看见他!”虽然苏安辰也跟着丢了,但苏朝夕其实并没有太担心,毕竟是跟着九里明公,能出多大事。 小珊见她渐渐平静,于是开口想说第三件事,但被苏朝夕抬手阻拦了:“别说了,我决定再睡一会儿,儿子都丢了,这日子没法过了。”说着就要爬上床,结果房门砰砰砰的敲响,锦娘的声音传来:“小姐,你醒了吗?老太爷说你要是醒了就赶紧穿好衣服去前厅,表少爷等着呢。” “表-少-爷?”苏朝夕扬眉,回头看着小珊一字一顿的道。 小珊嘿嘿一笑:“小姐,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三件事,是你刚才不让我说的,可不能怨我,既然锦娘都来请了,那小姐就赶快穿衣服走吧。”说着就开始翻衣柜,苏朝夕瘫在床上,袖子高高挽起,露出一小截带有淡淡痕迹的白皙手臂,小珊拎着衣服过来见了,会心一笑:“这药膏就是灵,那么重的疤痕这么几天就快没了。” 苏朝夕叹了口气,为睡不了觉略感桑心,看了一眼小珊手里鹅黄色的对襟羽纱衣裳,磨磨蹭蹭的起身开始更衣,窗外小雨淅淅沥沥多适合睡觉啊,她瘪瘪嘴问道:“这位表少爷是谁啊?”一表三千里,她可没那么多功夫记住所有人。 “表少爷是来投亲的,他家里住的地方都被水淹了,家里其他人都不在了,只剩他自己,也挺可怜的,不过我看他人还不错,小姐一定会喜欢的。”小珊笑眯眯的理好衣襟,又仔细看了看她的头发,低头想着挽个什么样的发髻好时,苏朝夕已经拎着伞推门了,小珊抬头惊得一叫:“呀,小姐,你可不能这么出去,有失礼仪!” 苏朝夕却不听,撑开伞走了出去,回头看着想出来又怕浇的小珊,笑道:“不就是个表哥,有什么礼仪不礼仪的,你就别跟着出来了,你的伞我拿走了啊。” 不过苏朝夕是个阳奉阴违的好手,前脚这么说,后脚依旧该干嘛干嘛,她睡了这么多天,也该出去见见人了,尤其是在这样阴雨连绵怨气慎重的日子。伶人的歌声悠扬绵长,苏朝夕翻过了后墙,顺着歌声一路偶尔能看见有人立在家门前低着头,手臂上挽着白花。街上静的只能听见雨声和歌声,走了没多远,苏朝夕就看见了小珊口中说的那个搭的台子,上面站着好几个伶人,个个衣着雪白,倒是没看见别人,这么个阴雨天估计那位南梁太子也不会在,倒是没见着。 略表惋惜,突然想到之前在皇宫里遇到的拦路人,苏朝夕撇撇嘴,也不算是没见过了。看了看周围,她也不管台子上的人乐不乐意便一屁股坐在台子边上,两条腿耷拉着一晃一晃的,偶尔能从飘起的鹅黄羽纱中看见白色小巧的锦鞋。虽然台子边上淋不到雨,但苏朝夕依旧打着伞,伶人绵长的歌声飘荡在耳边,惹得她也经不住哼唱,不过却是不知道调子的瞎哼哼。 细语滴滴答答的打在地上泛起阴凉的湿气,苏朝夕坐了一会便觉得冷了,看了看天色,恩,也是时候回去见见那位表少爷了。 “没想到郾城里还有和本太子一样懂得给亡灵颂歌的人,还是位姑娘,真是稀奇难得。” 啪啪啪的一阵掌声在雨里歌里显得尤其突兀,声音倒是很好听,苏朝夕歪头看过去,一个穿暗红色绣金纹袍的男子笑眯眯的坐在个颇华丽的马车上说道,看样子是南梁太子了,他的马车里还坐着几个人,看见其中一人时,她眯了眯眼,纵身跳下台子,扭头就走。 墨欢礼在南梁太子身后,视线对上苏朝夕的黑眸,正想着吵架不好,此时正好适合和好时,谁成想人家扭头走了,某人非常不爽,脸色阴的滴水,冷声:“什么稀奇难得,就是个俗人跟着瞎哼哼的。” 声音放了出去,苏朝夕离得不远自是能听见,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徐徐吐出来,唇角勉强扯出上扬的弧度,站在原地转身看向他们。 隔着细雨水帘,一切都像是蒙上了水雾一般朦胧,鹅黄衣裳却在暗色调的街上显得分外亮丽,只见女子言笑晏晏的道:“我就算再是个俗人只会瞎哼哼,也不像是某些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女子视线落在暗红袍子的南梁太子身上,眸光晶亮:“殿下可要擦亮眼睛好好看看自己身边都跟了些什么狗东西降低了身价,可别再像是上次一样,身边跟着的侍从婢女连看人都不会看,最后自己落得受伤。” 第五十四章 前往大理寺 南梁太子听了这话竟没生气,也没诧异,只是了然的看着她:“哦,我就说你面熟,果然是上次那位姑娘。”然后某人突然深施一礼,文绉绉的说:“姑娘金玉良言,本太子一定铭记于心。” 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苏朝夕觉得在他身上看见了鬼泽谷书生的影子,但一想那书生脏兮兮酸溜溜的样子,再看这位玉树临风的,她晃了晃头,这两个人差的太远了。 墨欢礼一直阴森森的看着她,听见她嘴里针对他的讥言冷语,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涩涩的,有些空,却出奇的没有反驳,他们现在的关系的确不阴不阳不清不楚,说是暧昧也不为过,虽然现在吵架了,但心里的感觉不会变,否则他也不会远在北蛮的时候就派人特地捎信回来吩咐孙嗣黎名册的事延后处理,就因为那个名册上,最后一个名字是她。 关系进展的不顺利很心烦,敌方不配合,我方不缴械,苏朝夕瞪着墨欢礼,然后冷哼一声:“言尽至此,有缘再见,小女就告辞了,我还得赶回家见见我那亲爱的表哥哥呢,留步不送。”走人! 本来心就堵得慌,关系像是乱麻有些理不清,如今听到那甜腻的一声“亲爱的表哥哥”时,墨欢礼一跃跳下马车,周身冷飕飕:“墨某还有事,告辞。”然后便在车上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淋雨离开了。 南梁太子回头看了看车上剩下的人,摸了摸下巴笑道:“本太子好像不太受待见啊。”他挑着帘子看着那抹鹅黄渐渐消失在雨幕,听着耳边伶人的歌声,突然就笑了,然后吩咐道:“去大理寺,本太子要干件大事!” 车上的人讶异道:“南梁太子,您去大理寺做什么?未免有些不妥吧?这个时间去估计就来不及赶上皇上的宴席了,三思啊。” “本太子是为了女婴失踪和死亡一事,不是胡闹去玩,这是匡扶社稷抚慰民心的正事,本太子来此不是为了白吃白喝的,起码要做点事,再说了,这也是为了你们东洛好,你们身为臣子难道不应该尽力吗?”南梁太子托着下巴疑惑道。 众人冷汗直流,你说的没有一句可信,女婴和匡扶社稷有什么关系?但他们又不好继续反驳,于是一片沉默,南梁太子点点头,满意地说:“既然你们都同意,那就跨马加鞭的去吧!” 事情突然变得很尴尬,洛慈帝坐在御书房扶额,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北蛮突然跑来个四公主要跟墨欢礼联姻就已经很棘手了,后来却又被墨家四少爷给那个了,说到底不管现在那位四公主想要嫁给谁,她都必须得嫁给墨欢虞,而墨家盘踞朝堂本就是根硬钉子,如今身后又来了北蛮,就更加不好对付了。 而那位从南梁千里迢迢而来的南梁太子也不是什么好**,来的时候悄无声息神出鬼没的,突然坐着銮驾就出现了,然后笑眯眯的回绝了与和硕公主见面的安排,非说进到东洛时遇见了一位娇弱美人儿惊为天人,吵着嚷着要出去再见一面,洛慈帝虽不知对方是谁,但既然有此影响就不能留,于是她在南梁太子身边派了人和他一起去找,弄清楚那人到底是谁。殊不知人还没开始找,这位一点也不像太子的太子就又开始扯淡了,刚才线人来报说他们已经出发去大理寺,说是要去调查女婴失踪死亡一事。 洛慈帝长吁一口气,女婴一事决不能让人查出来,若是被这太子给搅了,那就只能是让他有来无回了。 而另一边,前任大理寺卿被传谋逆一事草草了结后,新任上来的这位大理寺卿板凳还没坐热乎就又有棘手事了,女婴一事是在洛景帝在位时就有了的,当时的太皇太后也就是如今的洛慈帝对此事态度不明,说不上是严查也说不上没查,所以如今事情进一步恶化后,没接到命令旨意他也不知道该不该查。但不知道归不知道,此人还是很有主见的,他打算先自己查着,等到时候万一有了严查的旨意时他也算是有所准备。 想法还是热腾腾的时候,就有人找上门了。 于是这位大理寺卿理了理衣冠拂了拂衣褶,笑眯眯的走出来接客啊呸,见客人了。 南梁太子站在大厅负手而立,一脸严肃端正,看到大理寺卿出来时更是一本正经:“这大理寺装潢不错,大理寺卿住的想必十分舒服吧?正妻可有?妾室几何?膝下可多儿女?有没有远嫁的打算?愿不愿意侍寝一事?” 南梁太子问的如此正经,就好像在讨论国家大事一样,搞得大理寺卿的表情一僵,差点没被口水呛到。大理寺卿尴尬的笑了两声,伸手探了探一旁的座位,小心道:“南梁太子远道而来,不如先坐下休息一会儿?或是直接进入正题?” 某人一愣,轻咳了一声说:“大理寺卿言之有理,是本太子唐突了,本太子此番前来大理寺,就是想给那些死去的女婴找回公道!”他虽板着脸义正言辞,但大理寺卿却觉得怎么看都有些违和。“本太子听说了,郾城之前就有关于女婴的怪事,百姓都说是阎王索命,本太子不信鬼神,此事如此蹊跷,你们皇帝不管,本太子管!你去把你搜集的关于女婴一事的资料都呈上来,本太子要亲手抓住这个假阎王!” 大理寺卿微愣,下意识的转身去拿资料,心里却突地疑惑,这位太子殿下怎么知道他有搜集女婴资料?难道说这就是上位者的智慧?难道说学过帝王术的人都能看穿一切?大理寺卿比较之前更加心存敬佩的看着南梁太子,匆匆的将资料都拿了过来。 某人看到一沓资料的时候眼睛瞪得像灯笼:“哇,你还真有搜集啊,本太子就是随口一说,没想到还真猜对了!” 第五十五章 怎么总吵架 大理寺卿眼前的敬仰之光“噗”的一声熄了个干净,感情这位太子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跟智慧神马的都没关?不,既然是南梁最宝贝的太子,一定有其过人之处,不能仅凭一件事就批判人家,想到这里,大理寺卿的敬仰之光又隐隐燃了起来。 南梁太子随意的翻了翻便不看了,话题再次转回之前第一句上:“看你也上了年纪,有几房小妾啊?妻室可好?女儿什么的多不多?有意侍寝吗?” 大理寺卿耐着性子回道:“下官只有一房正妻,别无妾室,膝下育有两儿一女。” 某人眼睛一亮:“哦?女儿如何?愿不愿意远嫁南梁啊?愿不愿意侍寝啊?” “下官女儿还小” “没关系,我不在意!” 大理寺卿叹了口气,十分无奈:“小女昨日刚满半岁。” 某人眼中亮光灭了个干净,颇为惋惜的道:“啊,是吗?那就留给我以后儿子吧。” 大理寺卿闻言恨不得一个大耳刮抡过去,心中的敬仰之光彻底熄了,而且是永久性不可恢复。“太子不是想要查案吗?不查了吗?” “今天天气不好,查案要找一个风和日丽的天气,本太子累了,就先回去了。”南梁太子打了个呵欠,极其疲惫的回头看了看跟来的几个人:“你们看着也挺累得,一起回去啊?对了,你们家里有没有妻妾?儿女几何啊?女儿多不多啊?多大了?愿不愿意”跟来的人还没等他问完,脑袋都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下官家里并没有女儿” “这样啊,那以后你们介绍有女儿的官员给本太子认识吧,另外,下次出行你们就不要跟着了,赶快回家生女儿去.”言罢,他甩了甩衣袖,哼着小曲儿出了去。剩下的官员面面相觑,最后一声长叹,尾随其后。 再说苏朝夕这边,阴雨绵密,她举着伞孤零零的穿梭在小巷里,雨滴打在伞上有着“哒哒”的声音,伶人的歌声越来越远,街上开张的铺子里也都十分安静,偶尔能听见有人谈论女婴一事,但没说几句便消音不见,她一步三回头,却依旧没看见想见到的身影,她轻哼一声,不爽道:“有能耐就别再来找我,哼。” “你在说我吗?” 苏朝夕被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某人站在别人家的屋檐上淋着雨,脸色也是阴沉沉的像是下了雨,语气更是冷冷清清。 “你没事站在那里干什么?跟了多久了?吓唬谁呢?”苏朝夕怒瞪。 “在这里能看见你,你却不会发现我。”墨欢礼眸光晦暗,声音沙哑带着点嘲弄:“你从来不知道我跟了你多久。” 苏朝夕被他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仰着头挥手:“有什么事你先下来再说,这么仰头看你我脖子疼。” 墨欢礼随意跳了下来,站在离她很远的地方,不再靠近。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苏朝夕没好气地问。 墨欢礼抿唇,脸色僵硬难看,却不出声。苏朝夕颦眉,走过去,伸手将伞撑过去,给他也遮了个边:“没事站在雨里淋着,你有病吗?” “是,我有病。”墨欢礼开口,苏朝夕一愣,他抬手握住她抓着伞柄的手,她的手那么小,被他的大掌全部包裹。苏朝夕想抽回手,却被他死死握住,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眼,语气清冷:“我是有病才会折磨自己。你这三天是在睡梦中度过,你可知道我是怎么过的?苏朝夕,你睡得那么安稳连有人站在你身边你都不知道,你可知道我夜夜辗转反侧孤枕难眠的痛苦?你随随便便的一句去见表哥,你可知道我心里会出现多少种可怕的想象?想你会不会被别人带走,想你会不会爱上别人,想你是不是就嫁做人妇了?” 苏朝夕前面听得就稀里糊涂,到后面更是莫名其妙,她皱着眉头看着他,一脸严肃:“墨欢礼,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 “因为你没心没肺!”墨欢礼突地把手一甩,伞被大力的打在地上,雨点顿时打湿苏朝夕的发丝衣裳,打在她的脸上冰冰凉凉。苏朝夕心里的怒火蹭一下的就起来了,本以为这厮跑来是为了道歉的,可这架势哪里是道歉,这是要打架吧?苏朝夕冷喝:“墨欢礼,你自己发疯别拉上我!”言罢就要越过他离开,手臂却又被紧紧抓住,黯哑的声音传来:“你要去哪儿?” “找一个没有疯子的地方。”对于这位主,阴晴不定这四个字简直就不足以概括他,这人简直就是不可理喻嘛!苏朝夕甩不开手臂,只能怒瞪着他喝到:“墨欢礼,你到底想怎样?打架吗?还是你现在想杀了我?”这倒一点不夸张,此人现在的眼神简直就是地狱魔鬼,阴冷空洞,让人觉得瘆的慌。 “我对你,到底算什么?” 沉默了许久,僵持了许久,两人的肩头落了无数的水滴,墨欢礼才勉强开口,这一开口,却带着丝丝无奈和无助,眼神不再可怖。 苏朝夕本来升起来的怒火顿时莫名的熄了一半,看着他突然莫名的无助,她心里竟有些不忍心,声音都软下来:“那我呢?我对你,到底算什么?” 同样的问题,问出来十分简单,但答案却难以探寻。苏朝夕本以为自己的爱情会是细水流长水到渠成的那种平淡的爱,可如今看来,恐怕是不太可能了。 我对你,到底算什么? 墨欢礼渐渐松开手没有说话,苏朝夕看着他嗤笑一声,转身离开。也许他们本来就不适合回答这样的问题,他们现在既没有确定是情侣也不能说是没有关系,这种暧昧不清其实才是最伤人的感情,苏朝夕唇角微抿,任凭雨水打在身上,肆意前行。 墨欢礼看着她的背影渐远,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苦涩吗?也不是。悔恨吗?也不算。他们两个就好像是深夜里大漠中失散的孤狼,突然相逢,然后一起取暖,待到天明又各自远去,你不能说他们没有情分,却又不能轻易断定他们的情分有多深。 第五十六章 人到情多情转薄 人到情多情转薄,大概就是这个理了。 “咦?这不是墨五公子吗?” 墨欢礼回头,看见丁公藤坐在红木马车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墨公子怎么站在这儿淋雨?是不打算去赴宴了吗?” 墨欢礼眉头一皱,颔首:“南梁太子与和硕公主的合宴,墨某当然去。” 丁公藤桃花眼弯弯好似月牙:“那先换身衣服吧,要不要在下先送你回墨王府?” 墨欢礼低头,看着自己潮湿的衣袂,冷嘲一笑:“不必,就这样走吧。”丁公藤不置可否的退进马车,墨欢礼回头看了一眼此刻已经不见人影的小巷,苦涩一笑,一跃上了马车。 洛慈帝对于这次的宴会可谓是两个字即可概括:“贵雅”。东西是最好的东西,宴席用最好的配置,食物是最好的珍馐,就连开席的时辰都是最好的,宴请的人无非就是些权贵大臣,他们的家眷闻信也是纷至沓来,当初九里明公被请到宫里时,因为明书陌书香之人喜清净,洛慈帝都没有大肆铺张摆宴,如今南梁太子来此,摆宴是必须的流程,许多家眷们都想借此见见那位被捧在手心里的宝贝太子,也想借机见见进了宫的九里明公,殊不知,明书陌此时早已带着某人的儿子苏安辰失踪多时了。 南梁太子从大理寺赶回来时正好在宫门遇上有些迟到了的丁公藤,太子一见他便喜笑颜开,蹭蹭蹭的从自己搭乘的马车上跳下来,哒哒哒的跑到丁公藤的红木马车前,奋力一跃后却依旧是爬着上了马车,他笑嘻嘻的说:“本太子觉得这辆马车甚合心意,一起搭个顺风车如何?” 你都已经上来了,假装问谁意见呢?假不假?魂淡,掀桌! 丁公藤眉眼弯弯倒是看不出丝毫不满,侧了个身让出地方:“南梁太子肯屈尊,丁某自然是恭敬不如从命。”南梁太子笑呵呵的摆摆手,弯腰进来却发现里面还有人,他偏头看向丁公藤:“我说这人之前怎么好好地突然就下了车,原来是跑你这里来享福来了。”说完便一屁股坐下,十分没有架子的说:“本太子自从来了东洛,你们就都叫我南梁太子南梁太子的,本太子有名字,以后你们见了我就直接叫名字就成,哪里有那么多的忌讳规矩,就直接叫我梁子修就好了。” “下官不敢,礼不可废。”丁公藤笑道。 梁子修翻了个白眼,看向墨欢礼:“你怎么湿漉漉的?洗澡去了?”见墨欢礼沉着脸也没看他,他自顾自的说:“之前听说墨王府里虽多男儿,少有的女儿家中却都是国色天香的姿色,譬如那个叫什么来着?墨青阕?听说就是个美人儿,对了,她年方几何?有没有远嫁的倾向?能侍寝吗?” 墨欢礼连个眼神都没赏给他,梁子修自说自话却依旧很高兴:“反正我来东洛就是为了多见见别国的女子涨涨世面开开眼界,能带回一堆侍寝女子自然是好的,反正这和硕公主也不知长什么模样,万一丑的吓死人怎么办?我岂不是来亏了?不行,哪天我可得去墨王府拜会拜会,见见那位青阕美人儿。” 丁公藤倚着车厢,看着梁子修喋喋不休乐此不疲的自言自语,看着墨欢礼越发冷淡的脸色,他不禁唇角微扬,这位南梁太子还真是个活宝,什么叫多见见别国的女子涨世面开眼界,有这么开眼界的吗?扯淡呢吗这不是!虽然心中有无数的草泥马奔腾而过,但丁公藤作为一个局外人,有热闹自然还是要去凑凑的。 突然脑海中画面一转,想到了某位不靠谱的朱姓人氏,他不禁扶额,前段日子朱子桑就因为李沐婷一事暗暗发狠,后来终究是把她和墨欢虞硬生生的凑到一起,为了此事他们倒是发生了不少口角,就连提及今日宴会时,某人也是一脸森然的说:“狗屁宴会,本王去不去都一样,懒得看别人相亲相爱!要去你自己去!” 马车里三个人心思各异,不多时便驶进了圣金宫,一众宫女排在两侧静立以候多时,见梁子修下车,便盈盈迎上俯身行礼:“皇上已等候多时了,南梁太子里面请。” 梁子修倒是没急着进去,反而挨个仔仔细细的查看了一遍各位宫女的样貌,一边看还一边说:“哇,这位妹妹真是天仙一般,愿不愿意跟我回南梁啊?诶,那位妹妹好像也不错,你们都这么漂亮是不是姐妹啊?你们愿意侍寝不?啊,那位” “梁太子。” 梁子修正看的尽兴时,身侧传来一声唤,他才回过神来,看着门口一众站立等候的人们脸上那耐人寻味的表情,他轻咳一声立刻变脸严肃起来,背着个手走向圣金宫门口,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以及本太子很牛掰的气息,丁公藤站在他身后见此模样,不禁轻笑。岂料梁子修突地回头,瞪着他:“丁大人笑什么?” 丁公藤拱了拱手,表情自然语气诚恳:“梁太子这般风度翩翩不拘小节为人正直彬彬有礼堪称大家典范,丁某愧不自如,不敢言笑。” 梁子修眉梢挑的老高,显然是被丁公藤这么虚假的辞藻给惊到了,“我不相信你”的表情极为明显,但眼珠子一转却也没说什么,反而咧嘴一笑高声道:“丁大人好眼力!” 丁公藤拱手,微俯下的身子似乎又低了低。梁子修得意洋洋的晃了晃脑袋了乐呵呵的进了门,洛慈帝坐在宫内上首金黄耀眼的龙椅上,一身明黄龙袍加身,衰老的容颜似乎都变得容光焕发,看见梁子修进来,她乐呵的摆手:“既然梁太子来了,那大家都进来坐吧,梁太子,来,到朕这边坐。” 梁子修身后跟进来的众人们闻言行了一礼然后开始缓缓落座,墨欢礼前脚刚进门,后脚就看见了宴席中坐定的墨老王爷和他身旁的墨欢虞等人,更为奇怪的是,墨欢虞身畔还老实坐着低眉顺眼的李沐婷,墨欢礼凤眸微眯,将脚步拐了拐,到了另一边落座,与他们遥遥相望。丁公藤尾随其后,像是不知道似的坐在了墨欢礼的旁边,坐下后却惊道:“那不是北蛮四公主吗?怎么今儿也来了?不是听说”看着墨欢虞笑着勾起李沐婷的下巴,李沐婷却也没推搡的样子,丁公藤了然一笑:“原来是真的,还真是缘分啊。” 第七十七章 人在江湖飘 ”,”chaptername”:”第七十七章人在江湖飘”,”maxpageindex”:-1,”prechapterid”:0,”nextchapterid”:90078238,”price”:0,”rebateprice”:0,stupdatetime”:”2015-11-138:01:23”,”hadbookmark”:0},[{”chapterid”:90078238,”bookid”:3594425,”isvip”:0,”content”:”本来被扯过手还有些碍于男女授受不亲之说的南宫易闻言一愣,直到苏朝夕将他的手擦干净了才缓过神来:“苏姑娘是说,我是被人下了蛊?” “这种蛊的名字叫蚀骨噬心蛊,发作的时间根据年龄的不同周期也就不同,越小的人发作的越快,而从将军这样子来看,少说也有一个月了,若在不医治,马上就会油尽灯枯。”苏朝夕将擦完血的绢帕直接放到了烛台上烧毁:“而且,恐怕这蛊,还是将军自己下给自己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朝夕眼看着绢帕在火中燃尽,升腾起阵阵黑烟才作罢,回头怒其不争的瞥了一眼南宫易,没好气的说:“你那个歌姬老情人凉音不是送过你一个紫玉玻吗?那是假的,实际上这东西便是这蛊虫的跻身之所,平时佩戴无事,可一旦遇到水就会将蛊虫放出来,皆是钻进你的五脏六腑,等你有了反应,都已经来不及了。” “紫玉玻?原来是那物,怪不得那日大雨后”南宫易似是会想到了什么,两眼发空,须臾,又带有惊疑的看向苏朝夕:“苏姑娘是如何得知凉音的?又是如何得知紫玉玻一事的?” “亲眼看见的。”苏朝夕笑眯眯的凑到床头俯视他:“不知道吧,你和你那位情人私相授受时,我就在房梁上偷看呢。” 南宫易闻言,一张惨白的脸上怒目圆瞪,刚想要说话却被苏朝夕打断:“只可惜我虽然知道你的病因,却也无法医治。” “为何?” “因为解药已经被销毁了,这世界上就算是有剩下的,远水也解不了近火了。”苏朝夕倚着床柱略带遗憾的说。 岂料话音刚落,房门口便传来一声响动,只见和硕急急的跑来对着苏朝夕又是一跪:“苏姑娘,请你告诉我解救之法,无论天涯海角,和硕一定找来!” 这一天被跪了这么多下,说不定会折寿,苏朝夕往边上移了移,错开了和硕的跪向后,这才开口:“公主,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解药是需要扶阴花的根,这东西只有北蛮有,而且已经被北蛮国主尽数销毁,就算是你有心,也找不到了。” “可我明明听说你曾经救了令郎,既是如此,那又为何令郎会得救?” 公主殿下,消息只听一半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苏朝夕长叹一声:“公主,我儿子被救实属侥幸,而且也不是我救的人啊,那个时候我还忙着到处跑呢,我儿子那是被九里明公明书陌的朋友用手里仅有的扶阴花根所救。”所以说不是我啊!别再求我了,我也无能为力啊! 和硕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似是想从她脸上看出破绽,只可惜盯了半天无果,随后只得眼眶通红的瘫软在地:“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苏姑娘,难道就这样看着他死吗?” 苏朝夕很想安慰她,但违心的话她又说不出口,看着和硕公主意志消沉的跪在地上,她心里也不好受,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种消沉的气息,压得她喘不过气,于是她提步走了出去。 阳光正暖,浮云两三,清风带着熏香迎在脸上温温柔柔,苏朝夕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心中烦闷无处可解。南宫易虽说和她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但好歹也是相识一场,看见他如今处境却只能是有心无力,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门外的盖大楼一直蹲坐在树上,见她出来了连忙跳下去询问:“怎么样?锦瑟,你能救不?那公主一直说你能救来着,是不是真的?” 盖大楼那张好奇的脸都要凑到她的脸上了,苏朝夕嫌弃的一推,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抓着衣领使劲往回一拉,弄得盖大楼一前一后晃悠的晕乎乎的。“盖大楼,我记得孙嗣黎曾经跟我炫耀说阙楼势力遍布天下,那青城有没有?哎呀你别一直看着我,快说有没有!” “有是有,只是” “在哪里?” “前面不远的那个聚贤楼就是一个据点,只是” “你好好看着这里,我先走了!” 苏朝夕急匆匆的就走了,留下盖大楼一个人不满意的嘟囔:“怎么不把我的话听完啊?算了,反正我也是才知道,她早晚也得知道。” 聚贤楼落在青城最繁华的一品街上,离得的确不远,苏朝夕轻功带小跑没多大一会就到了,进了门立刻就有小二迎上来:“这位姑娘,想吃点什么?” “我什么都不吃,去把你们这儿管事的人叫来。” 店小二一愣,上下打量她一眼:“这位姑娘,你是来闹事的吗?” 人在江湖飘,总能遇见几个不长眼的,见着见着也就习惯了,苏朝夕也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店小二,毫无过人之处,又看了看这聚贤楼内部,装潢倒是挺大气的,可这里真的是阙楼的分部据点吗?盖大楼不会是骗人的吧? 店小二见她不理人只顾四处打量,心中更加认定她是来闹事的了,聚贤楼闹事的人每天都有也不足为奇,不过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也学人家砸场子还真是第一次见,店小二冲着一处微微摆手,立刻冲出来一票人拦在苏朝夕的面前。 “姑娘,你要是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要是打起来了算不算是群殴?这么多人输了怎么办?若这里真是阙楼据点,以后被孙嗣黎知道了这事还不笑掉大牙?苏朝夕瞟了一眼,怎么着也有二十多人,她这小胳膊小腿的,就算打得过也得挂点彩吧?早知道就把盖大楼带上好了,那家伙可是出了名的抗打。 就在苏朝夕魂游天外又在胡思乱想时,店小二已经开始行动了,大手一挥便有两个人冲上来就将苏朝夕架起来甩到门外,好在她及时回神稳住身形,但人家丝毫不给她喘息的余地,二十几个人蜂拥而上将她四周围得水泄不通,某苏默了,至于吗至于吗?她一个弱女子能闹是什么事儿啊? 第五十七章 宴会 墨欢礼皱着眉头看着他,略带黑线,丁公藤察觉到他的目光偏头一看,然后笑道:“哪里不对吗?” 墨欢礼瞥了他一眼,没说话,心里却腹诽,明明就是你家那口子干的事,什么叫缘分,你敢说不是孽缘?丁公藤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端起茶杯浅酌,笑意不明。 梁子修被皇帝叫到身边落座,离那些王公大臣们的千金小姐又远了一步,内心十分惋惜。洛慈帝笑了笑:“怎么,梁太子坐在朕旁边似乎不太高兴啊?是不是嫌朕太老了,是个老太婆了?” “怎么会?洛慈帝仙姿风韵多少女子拍马难及,如今更是贵不可言,本太子只是好奇和硕公主怎么还没来而已,啊,对了,本太子刚才人影晃动好像看见了熟人,不知能否容我打个招呼?”梁子修笑眯眯道。 洛慈帝点头:“在东洛还有梁太子的熟人?让朕也见见。”梁子修看向坐着的众人,眼睛扫了好几圈,最后定在一个地方,兴奋的挥手大叫:“喂,李四公主,你不记得我了?” 圣金宫此时静的似乎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 李沐婷脸色难看的抬头,肩上还死死的搭着墨欢虞的手不容挣脱,梁子修似是没看见她的表情一样继续开心的说:“早就听闻你从北蛮那个死冷寒天的破地方出来找情郎了,怎么样?找到没?啊,你身边的那位是不是就是你朝思暮想的好哥哥?不介绍我认识吗?” 坐在下面的丁公藤见状倒是一笑,轻声对着一旁的墨欢礼道:“也不知这梁太子是没心没肺还是扮猪吃虎。” 墨欢礼搭了他一眼,不予理会,抬眼看过去,李沐婷此时面如菜色,樱唇泛白,眉头紧蹙,浑身颤抖,显然是敢怒不敢言。 想前些日子李沐婷还敢挺直腰板为自己的幸福争取,如今却因故变得如此维诺,好歹是一国公主,墨欢虞到底是做了什么让她这般萎靡?墨欢礼颦眉,想着墨欢虞和李沐婷之间被人算计也好无心插柳也罢而发生的事,他便心中不悦,墨欢虞按理来说虽流连花丛,却不像是这般做派的人,如今坐在李沐婷旁边的样子,倒像是在威胁她不许说错话一样,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这么遮一半露一半的八卦,某人应该很感兴趣,墨欢礼轻叹,可惜她是不会来的,今天就连怡安老王爷都没有来,想必是因为那位表少爷吧。 梁太子此言一出,满堂焦点都跑到了李沐婷身上,众人都听说她和墨欢虞有染,却不知个中详情,听此一言都开始纷纷臆想,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妹妹?真不介绍我认识吗?当着这么多人你就不要藏着掖着了,反正我又不会抢了去。”梁太子乐呵呵的看向墨欢虞:“哎,她不介绍,你这位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一直躲着吧?我可是看见你了哦。” 墨欢虞起身,微施一礼:“在下墨欢虞,墨王府四子,参见梁太子,沐婷羞怯,让太子久候了。” “不要紧,我就是图个八卦,以后也能跟人说说。”梁太子眼珠子一转,突地看向洛慈帝:“对了,和硕公主呢?这么久了怎么不见姑娘人影?” 墨欢虞僵着施礼的姿势,太子没说免礼自然就不能动,而此时,某人的注意力显然已经跑了,墨欢虞脸色微沉,却依旧不动。 洛慈帝闻言看向一旁的老太监,询问道:“和硕公主呢?不是说已经过来了吗?人呢?” “公主后来又说要等人,所以要晚些才来。”老太监道。 洛慈帝眸底划过一丝狠戾一闪即逝,她严肃道:“什么人这么重要竟然连梁太子的宴会都要迟到?你快去看看那个丫头在搞什么鬼!” 老太监俯身离去,梁太子倚着椅子摆手,不以为意:“洛慈帝这么严肃干什么?说不定那只是姑娘家的娇羞呢?”洛慈帝闻言一笑,看了一眼底下还行礼的墨欢虞,偏头对着梁子修说:“梁太子是不是还忘了什么事?” 梁子修顺着她示意的目光看去,恍然的拍了一下脑门:“啊呀,忘记了,李妹妹的情郎,免礼吧,就是个普通宴席,不用拘礼,该吃吃该喝喝,大家都是,别见外啊!” 这里最不见外的恐怕就是他了,众人都微微无语。洛慈帝倒是挺欣赏的样子,也跟着附和:“没错,朕最希望看见的就是众人轻松的样子,一个宴会而已,大家不用拘束,来啊,上歌舞!” 言落,偏室耳房两处立刻有女婢款款而入,宫内开始奏乐,不多时老太监静悄悄的回来,俯在洛慈帝耳侧轻声说了两句话,洛慈帝登时两眼含怒双颊泛白:“你说什么?”老太监轻声:“皇上,要不要老奴”洛慈帝瞥了一眼正一脸兴奋的看着舞女的梁子修,几不可见的摇头:“你先下去,此事容后再议。” 墨欢虞发现了皇上和老太监的小动作,看着旁边美人嗤笑:“看来今天又有好戏看了。”李沐婷闻言眉头一皱,下意识的看向对面的墨欢礼,却不料目光正好两两相撞,墨欢礼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露出的阴郁让她心头一颤,墨哥哥,你是在为我担心吗?李沐婷心中五味杂陈,恨不得立刻飞到墨欢礼的身边。 “看出窟窿来也不是你的了。” 李沐婷偏头,看见墨欢虞略带桀骜的笑意,他的手臂搭在她的肩上,手指深深的掐在肩头,疼的她眉头紧蹙。“别忘了你和我的约定,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耳畔传来阴森的低喃,呼吸洒在她的耳后惹得她一阵战栗。 “哇,李妹妹,你和你情郎感情可真好!”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梁子修现在已经被李沐婷杀人般的目光挫骨扬灰了。 但梁子修这个人,那是任你看我不顺眼,我却对你如初见的典型代表人物,那脸皮皮糙肉厚的就是想要气死你:“你们什么时候大婚啊?是在东洛还是在北蛮?要不要我当见证人什么的啊?放心,我礼金绝对厚实。” 第五十八章 又遇凉音 “多谢梁太子抬爱,沐婷心领,太子还是先管自己的事吧。”李沐婷冷道一声便不再看他。 梁子修被这么一提醒,立刻来了精神,左顾右盼恨不得脖子长的能伸到外面去,十分期待的问:“对啊,多谢李妹妹提醒,这和硕公主呢?刚才不是说快来了吗?怎么还不见人?是不是看不上本太子想悔婚了?要是这样的话,本太子可就要去找那位天仙妹妹了。” 洛慈帝眸光一沉,面上却依旧是笑如春风:“梁太子,话可不能乱说啊,朕方才得知和硕今日突然身体不适不能前来一见,还未来得及告知太子,怎么就被说成是悔婚了呢?再说了,梁太子不是去找过那姑娘了?没有找到不是吗?” “谁说没有找到?”梁太子一急竟站了起来,甚是欣喜的看着洛慈帝:“本太子当然是找到了,不然哪里有心思坐在这里?洛慈帝,你之前是不是说想见见那位天仙妹妹?既然和硕公主不能前来,不如传天仙妹妹进来如何?正好也让大家见见。” 梁子修说话声音很大,诸位贵族之女都听见了,那言语之间的欢喜也是假不来的,这让怀有心思的小姐们心中郁结,但也有人怀疑,这南梁太子才刚来东洛,怎么可能见过什么天仙似的姑娘,若是东洛有此等女子早就人尽皆知了,怎么会等到他来了才听说?小姐们心中所想也正是洛慈帝心中疑惑,而今他自己提出要让大家见见那人,洛慈帝自然同意。 “好,就传来给大家见见。”洛慈帝点头。 梁子修登时高兴的手舞足蹈,回过身来兴奋的冲着下面的贴身侍从高声道:“听见没有,快去怡安王府请人!” “慢!”忽闻洛慈帝开口阻止,梁子修疑惑的回头:“怎么了?” 洛慈帝扫了一眼众人,幽幽道:“梁太子所言之人在怡安王府?不知是哪位?” “都说了是怡安王府了,当然是他家的大小姐了,本太子第一次见她便”梁子修这边正滔滔不绝,顿时眉眼飞扬,说的那叫一个兴奋。丁公藤看着梁子修神采飞扬的劲儿又看了看一旁镇定自若的墨欢礼,不禁心中疑惑,这位不靠谱的南梁太子和苏朝夕什么时候搭上了?墨欢礼竟然还能坐住?而且,不是说南梁太子爷为人沉稳性子温和吗?这人怎么跟传言一点都不搭边啊。 洛慈帝一听是怡安王府的大小姐,眉心一皱,倒是听不出喜怒的说:“梁太子说的原来是苏丫头,听说前段日子出去游历了,上次在御花园匆匆一面,朕也没好好看看她,既然有此契机,那就叫她过来吧,正好朕还有话要问她。” 而此时,被点名的某姑娘还浑然不知,因为她被拦在街上了 这位窈窕淑女好面熟啊,在哪里见过呢?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滴笑容这样熟悉~ “苏小姐,妾身凉音,这厢有礼了。” 尼玛,是那个和南宫易私相授受眉目传情还送了他神似紫玉玻其实应该是蚀骨噬心蛊的小表砸啊呸,小歌姬!苏朝夕敬畏的退了退,她现在感情受挫,大脑死机,不适合接触高危人士。凉音将她的警惕尽收眼底,当即又施一礼柔美一笑:“早就听闻苏小姐秀外慧中聘婷秀雅是人中龙凤,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啊咧,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人中龙凤了?不要欺负我读书少!苏朝夕尴尬的笑了笑,作势就想要安静的绕过去,却不想被凉音抬手拦住。靠之,这大下雨天的,你是打着伞,没看见我还被浇着呢吗?小表砸,苏朝夕心里不爽的腹诽。前段日子的寒热一直拖拖拉拉的也没好利索,今天被雨这么一淋估计又好不了了。“你到底要干什么?有话直说。” 闻言,凉音登时就给跪了。 是的,给跪了跪了了 苏朝夕眼珠子差点掉出来,不过还是瞬间想到一人——南宫易,难道他出事了?果不其然,凉音跪下后连伞都扔到了一边,瞬间梨花带雨的道:“苏小姐,求你救救易君!” 易君苏朝夕当时的表情是这样的:(⊙o⊙)… “南宫易怎么了?出事了?”最重要的是找她干啥子。 凉音抽泣道:“想必苏小姐也知道易君早被新皇派到边关小镇,本来也不算太坏,妾身和易君也有书信往来,但前几日易君身边的随从突然来信说易君病倒了,大夫久治不愈,再多托几日恐怕连性命都苏小姐,求你救救他吧!” 苏朝夕真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事要找她,你就算是去奔走找个名医也好啊,她虾米都不会,而且天高皇帝远的,就算会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吧?这姑娘是蠢吗? “苏小姐,我知道前段日子你还救了令郎,妾身不求别的,只求苏小姐将解救之法告知,妾身自己去想办法。” 苏朝夕眉头一皱:“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妾身也是偶然得知令郎病情,不瞒你说,易君的病情也和令郎一样,疼痛难忍情况复杂,但前些日子妾身发现令郎已经痊愈,想必是苏小姐游历归来找到了解救之法,妾身不求别的,只求苏小姐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救救易君吧。”凉音伏在地上,音色哀凉凄婉,让人心生怜惜,让人忍不住想要帮帮她,想要同情她 然并卵!╮(╯▽╰)╭ “你说的要是都是真的,那只有一个办法,就是用扶阴花的根来治病,此花长在北蛮地带,不过已经被北蛮国主给烧毁了,我家儿子之所以被救是因为九里明公的恩德福泽,至于南宫易,恐怕没这么幸运了。”真是可惜了了,九里明公的朋友应该只有一株扶阴花的根吧,就算还有另一株,也未必会给,再说了,明书陌那丫的不知道带着她家儿子跑哪儿去了,求人恩赐也应该本人在场吧,南宫易人虽不错,不过这次真是爱莫能助了。 第五十九章 和硕公主 凉音一听这话,登时软瘫在地,而此时另一边的小巷里冲出来一个人影立刻扶住了她,那人抬头一脸怀疑的问:“你说的是真的?” 这人苏朝夕也算是熟悉,当初为了吓唬他还特地跑去跟盖大楼一起缴了个土匪窝干了回草革裹尸的勾当,看着南宫文质疑的目光,苏朝夕嗤笑一声:“你要是怀疑我就不要来问我,既然问了我,那得到了什么答案就受着,本姑娘亲自跑了北蛮求花得到的消息还能有假?南宫三少爷,有本事你自己再去一探虚实啊,跟这儿怀疑我有什么用。” 南宫文一愣,一旁的凉音也是娇躯一颤,凉音嘤嘤嘤的抽泣:“这么说,易君岂不是三公子,妾身该怎么办?若是易君妾身也不活了!”说着就掏出匕首打算自刎,南宫文一惊,一掌将匕首打远,抱着她低喃安慰,语气温柔像是情人间的耳语:“没事,不会有事的,大哥福大命大,绝对不会出事的,你相信我,千万不要做傻事。”凉音点头,依旧娇弱而泣娇婉可人:“三公子,妾身信你。” x﹏x这是什么鬼?苏朝夕鼓着腮帮子瞪着眼睛看着地上依偎在一起的两人,顿时脑袋蒙圈。 南宫易,你丫的千万别死啊,你弟弟就要和你老情人儿厮混了! 苏朝夕轻咳一声,静默的绕道而走,本以为会被叫住,却不想人家两人你侬我侬的互相安慰,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一步三回头,南宫文已经将凉音打横抱了起来,步伐坚定的向前走,压根就没想到她的事儿。好吧,人家说不定赶着去安慰啪啪啪,她也不能强追着人家求搭理吧,苏朝夕叹息,感情这事还真是暧昧不明,然后继续回家的道路。 谁知道没走多远就又被人叫住了。苏朝夕牙根直痒,今天是什么街道劫人日吗?怎么一个两个都来拦她?苏朝夕气哼哼的转身想看看是谁这么烦人,却不料对方是戴着面纱的陌生人。 这心头的火啊蹭蹭蹭的往上冒却还不能对着生人发泄的心情简直无与伦比。 “你是?”报上名来,让我回去拿小人扎你! 对方轻声道:“小女和硕,苏小姐,幸会。” 和硕?和硕这名字为嘛这么耳熟想了两秒,然后,某人下巴已掉:“和硕公主?” 拿小人扎针之类的当她没说,这尊神怎么会在这里,话说今天貌似有宴会吧?不是应该和梁太子好好见见吗?这大雨天的,蒙个面纱还穿的如此朴素,难道是要逃跑吗?大雾。 “苏小姐,我听说你江湖上人脉广,希望能帮我一个忙。”和硕公主说话不打草稿!她哪里人脉广了?你一个呆在宫里的,怎么就知道我人脉广了!苏朝夕心里哼哼了两句,脸上却依旧微笑:“不敢当,只是和硕公主有何事?” “我希望苏小姐能找个可靠之人护我出城,送我到青城。” 啊,要找护花使者啊,还去青城那么辣么老远的地方,苏朝夕正心思着谁能担此大任时,想起了个事,顿时后背一毛心里一哆嗦,她看着和硕公主嘿嘿一笑,问道:“和硕公主出城,还要到青城,莫不是去找人?”和硕没说话,看在苏朝夕眼里那简直就是赤果果的默认了!靠,婚事在即,这和硕公主居然想要逃婚去青城找南宫易!〒▽〒小公举啊,三思啊! “你是不是要拦我?”和硕幽幽道。 没错,萌芽要扼杀在摇篮里!苏朝夕握拳,严肃道:“公主,你不能意气用事,你知道现在这个档口你走了会发生什么事吗?且不说皇上会不会怪罪你进而连坐南宫易,就是南梁那边你也不好交代,你为了满足一己私欲丢下人家的宝贝太子,你觉得南梁那边能善罢甘休吗?况且,就算你去了也是于事无补,南宫易该死还会死,不该死你去不去也都不会死,相反的,此去会连累多少人你知道吗?” 小雨渐渐停了,一滴两滴的缓缓落在和硕的肩头,过了许久,和硕叹息:“我只是想去见他最后一面。” ╮(╯▽╰)╭那也没招,你是公主,走不了。 苏朝夕刚想说爱莫能助时,和硕突然抬头,目光殷殷的看着她,闪着期待:“苏小姐,我听说你对易容术颇有造诣,不如” 尼玛,你到底是从谁那里听说这么多技能啊!掀桌! “我就是走几天而已,苏小姐只要小心应付应该不成问题,我保证,见到人我就走,绝对不会耽误时间,苏小姐,算是我求你好不好,我真的不能继续等下去了,就算是救不了人,让我去见一面也好啊”和硕说着就垂下了头,言语间的无奈尽显:“就让我去看一眼,就一眼” 为嘛一个两个相亲相爱都要在她面前秀一秀?异地恋单相思也秀,早晚见光死啊亲!苏朝夕瘪瘪嘴:“那你要走几天?” “苏小姐若是找个机灵人护送,日夜兼程用不上十天就回来了,苏小姐放心,梁太子这十天里绝不会提出亲事的,苏小姐只要呆在寝宫里就好,至于苏小姐家里还看苏小姐手段了” 感情这事这么费时费事,苏朝夕哀怨的瞪着她,她继而哀怨的看过来,末了还是苏朝夕开口:“我给你七天,七天之后你要是回不来,后果你自己担着。”就算是七天,只要被发现,她身上连坐的罪名恐怕也是成立了,这事儿真是风险好大的说!要不是看你单相思辛苦那边又是个要死了的,我才不帮你,苏朝夕叹息。 “多谢苏小姐,只是这护送之人” “你跟我来。” 拖着因病又开始沉重的身子,苏朝夕磨磨蹭蹭的带着和硕到了一处。 盖大楼五大三粗十分没形象的坐在那里,仰着脖子看着天,突地眼前一暗,天空多了张略有苍白的小脸,盖大楼眨了眨眼蒙了两秒,然后一跃而起:“锦瑟?” 第六十章 真真假假 “你好像很闲嘛,帮我干个事儿,看见这人了没,三十金,把她给我快马加鞭的送到青城再给我原封不动的送回来,给你七天时间,逾期不给钱!”苏朝夕笑眯眯的交代完,然后回身扯开了和硕的面纱。 从来没见过这位公主的样貌,今日总算是见着了,苏朝夕看着她不差于李沐婷的美貌模样,又仔细观察了一下她的身姿做派,深深的记在脑子里,然后扬长而去,留下蒙圈的盖大楼和一脸期冀的和硕。 “那个”盖大楼看着漂亮姑娘脸一红,也不知该说什么,和硕倒是大方一笑,而后又有些着急:“既然如此,那我们现在就启程吧!”盖大楼憨厚一笑:“好嘞!” 苏朝夕本还想着回家先编个瞎话交代一下老爷子和小珊,结果却远远眼熟的看见梁太子身边的那几个侍从正急急的往苏家去,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跑去鎏金楼。鎏金楼这两天因为女婴死亡一事也是门可罗雀,小二百无聊赖的坐在大堂,却见一姑娘风风火火的跑进来,瞬间就登上了二楼,小二眨了眨眼,看来是去找老板的,于是也没管,继续发呆。 苏朝夕上了二楼进了屋,从屋里掏出了她留在这里的易容工具,开始在脸上左右开弓,不多时,镜子里就变了一个人,苏朝夕又换了一身衣服,理了理头发,左右看看没什么错处,然后又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小二打了个呵欠,怎么今天一个两个的姑娘都这么急躁啊 梁太子兴奋的坐在圣金宫里,抻着脖子翘首以盼,终于盼来了回来的侍从,可那身后跟来的人,却不是本来该出现的人,梁太子有些诧异的挑眉:“不是叫你们去请怡安王府的大小姐吗?这是谁?” 还没等侍从说话,洛慈帝便先开口了:“和硕?” 对,亲爱的陛下,就、是、我!苏朝夕心中呐喊,微微一笑:“和硕来迟,请皇曾祖母恕罪。” 梁太子怒了:“你们怎么回事,不是让你们去怡安王府吗?这是怎么回事?”侍从很无奈:“属下是去了怡安王府,可苏大小姐不在家,正好还遇上了和硕公主,这才” 哎呦,不要怪你的属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要怪只怪真的和硕公主太能作了,不过这梁太子找人叫她去到底要干什么?苏朝夕略有疑惑,余光扫了扫到场的众人,发现来的人还不少,李沐婷竟也来了,还大张旗鼓的坐在墨欢虞的旁边,这不是显然昭示着我是你的人之类的露骨含义吗?眼神一晃,扫到了另一边正泰然自若专心品茗的某人,苏朝夕心里顿时不舒服起来。 苏朝夕的突然出现让洛慈帝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偏头看了一眼老太监,老太监也是一脸疑惑,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洛慈帝唇角微抿不动声色的说:“和硕,到朕这里来。” 说实话,苏朝夕从未见过和硕公主,对于她的言谈举止也是知之甚少,喜好方面更是全然不知,这么明目张胆的假扮她,姑娘心里还是很有压力的,再加上她现在一身的病,更是容易暴露,若是让哪个不长眼的掀了衣袖露了伤疤,说不定后果就是被五马分尸挫骨扬灰了,要不是看在和硕公主单相思以及当初还利用过这份八卦的份上,苏朝夕才不会抽风的过来,不过,假扮和硕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原因,苏朝夕要借此确定一件事。 梁子修看着温婉端庄的和硕(苏朝夕)公主款款而来,脸上的不悦瞬间收了回去,乐呵呵的说:“和硕公主果然是个美人,本太子这次没白来,东洛真是人杰地灵,美人辈出啊!”说着就要拉她的手,却被苏朝夕巧妙的躲了过去,她笑道:“梁太子谬赞,和硕倒觉得梁太子是百里挑一的英年才俊,难怪南梁国主这么多年舍不得将太子抛出宫外,只是和硕有一事不明,还请梁太子解惑。” 洛慈帝和梁子修显然都没有料到和硕公主竟还有问题要当众问,于是都齐齐看她,梁子修笑哈哈的问:“和硕公主有问题,本太子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请讲!” 苏朝夕浅笑吟吟的点头,余光扫了一眼下手立着的一众太子侍从,道:“南梁国主既然如此爱惜梁太子,为何此次又舍得让太子走这么远?本宫记得梁太子第一天来的时候手下有位不成器的女婢一直跟着,怎么今日却不见人影了?莫不是被人打得严重,躲起来了?” 梁子修微愣,眸光闪动,没有答话,倒是洛慈帝疑惑问道:“什么女婢?和硕,你在说什么?” “啊,皇曾祖母你可能不知道,和硕可是一早就听说梁太子銮驾进宫的那天,手底下有个婢子不成器得罪了人,被人好一番教训呢,当时就有些疑惑,南梁民风淳朴人情豁达一向为四国典范,怎么会调教出这样不守规矩的婢子来?今日进来见到梁太子风度翩翩器宇不凡,故而疑惑更甚,才有此疑问,若是误会什么的还是最好尽早澄清,免得被人流传出去影响了太子,还望梁太子莫要怪罪才好。” 哼,你那个女婢最好别让我再看见,否则本姑娘见一次揍一次,有本事你打我呀!看着梁子修,苏朝夕不禁腹诽。 丁公藤坐在下面饮酒,听见这么一通疑问倒是有些吃惊:“这和硕公主今天是怎么了?平常不是不善言语不喜热闹不爱说话吗?今天怎么变了性子?”墨欢礼坐在他旁边一声不吭,不过他倒也没指望这尊佛能给个回应,眼角上挑余光一斜,发现李沐婷也是一番疑惑的表情,他顿时起了兴趣,难道说这位北蛮公主也觉得南梁太子奇怪?可按道理来说他们都是见过的,怎么会有假? 不过丁公藤倒是没猜错,李沐婷这边的确是有些疑惑,墨欢虞看见她表情微变正在出神,眯了眯眼:“莫非你知道和硕公主说的事?” 第六十一章 和硕公主的生活技能 李沐婷微愣,回过神来,摇头道:“不知道。”墨欢虞仔细的看了她两秒,看不出有何不妥,于是也没再问,但他不知李沐婷虽面上无事,心里却泛起波澜。 李沐婷第一次见梁子修也是唯一一次见梁子修是在十年前,上元节的花灯会上,她和李沐卿一同前往南梁,在街上偶遇的梁子修,当时大家还小,身边还跟着一堆侍从,所以留下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刻,她只记得当时的梁子修人虽年幼却一副年少老成的模样,板着一张脸跟个面瘫一样,严肃古板一点都不好玩儿,可皇兄却说此子内敛,将来必成大器。因为李沐卿也属于人小鬼大的那种人,所以李沐婷当时只觉得他们是一类人,所以才会夸同类人。后来听说南梁国主日益重视梁子修时,她才发现当时皇兄的话可能并不是谬赞而是真的褒奖。 时隔这么久,再加上梁子修一来就有针对性的半羞辱了她让她无心言它,此时被和硕公主这么一说,她还真有些觉得这位梁太子和小时候不太一样了。虽说长大了都会变,可皇兄就什么都没变啊,该怎么讨厌还是怎么讨厌,这位梁太子就不一样了,比起儿时,这也活跃太多了吧?还说什么欣赏女性之类的话,不合逻辑啊。 如果此时苏朝夕会读心的话,她一定会给李沐婷三十二个赞!没错,这就是苏朝夕怀疑的地方,那天教训女婢的时候,銮驾里坐着的人虽然隔着帷幔却依旧能感觉到浑身散发出的生人勿近的尊贵气息,但道理来说那天若真是这位梁太子的话,不可能安静的让她教训女婢,起码会说一两句话,可当时那人却是极其沉默的,好像打与不打没什么两样一般。苏朝夕进宫,就是想要弄明白,这位梁子修是谁,而那位坐在銮驾上的人又是谁,若这个人是冒牌货,那正主又在哪儿,为什么这位主一来就要给女婴亡灵超度,有何目的居心? 洛慈帝听了苏朝夕的一番话,也看向梁子修,心里想的到不一定和她们一样,但事情既然发生了总归要有说法。 梁子修见她们都看着自己,也没不好意思,笑道:“你说那个蠢婢吗?她被人教训了一通自然是发现人外有人回去闭门思过了,那样不识大体本太子也不好意思带出来不是吗?” 好嘛,想一笔带过。苏朝夕眸光微闪,睫毛像是羽扇一般轻轻扇动,盈盈一笑:“梁太子说的是,那样的婢子的确应该好好反省。只是南梁国主如此垂爱太子,怎么会派了那样的人来跟着,和硕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说吧说吧,今天非得叫你把南梁国主为什么派你来的原因以及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南梁太子给问出来。苏朝夕握拳,绝对不承认这是为了让大家把注意力都调到他身上而忽视她这个冒牌货可能出现的漏洞而做出的计谋。 “父皇并没有参与这次远行婚事,一切都是我打理的,选人方面有些疏忽也在所难免,就像和硕公主,早先听闻公主是位娴静端庄不喜热闹不爱说话,如今见了只觉得百闻不如一见,传言皆虚。”梁子修弯着眼睛笑,一下子就把注意力调回了苏朝夕身上。 (#‵′)靠,这位和硕公主原来是这样的人,刚才见面时完全感觉不到啊,害得她说了这么多话转移注意力,感情都是胡扯,坐在一旁默不作声才是王道?要不要这么坑队友啊,和硕公主你说说自己的典型特征再走能死吗?我早一日被揭穿你也早一日被召回啊好不好!苏朝夕心里一顿埋怨,完全忘记了刚才其实是自己着急先走了的事实。 这下好了,烫手的山芋和注意力都跑到她身上来了,发现一旁的洛慈帝也是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苏朝夕拿头撞墙的冲动都有了,神啊,带我走吧,刚才就当我从没说过话好不好!而现在,麻蛋,说神马都晚了,心好累,感觉不会再爱了。 洛慈帝本就觉得今天的和硕有些反常,再加上刚才老太监明明传话说和硕失踪了,如今又突然冒出来,着实可疑,于是看着她的目光变的渐渐锐利起来。 看着一众人有聊无聊的都看着自己,苏朝夕默了,(。?_?。)?,我错了,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不? “和硕公主,你有病吗?” 此问句一被抛出,带着苏朝夕熊熊怒火的双眸就直奔说话的人去了,你才有病,你们全家都有病!可当四目相对时,怒火却“噗”的一声又熄了。你奶奶的墨欢礼,怎么哪里都有你。 不过经墨欢礼这么一问,洛慈帝倒是发现了她脸色不太好,关切的问:“怎么回事?真的病了?要不要传太医?” 传了就彻底穿帮了。苏朝夕刚想要拒绝,梁子修就说话了:“传什么太医啊,还费时间,我手底下一个侍从精通医术,上来给瞧瞧不是更快?小三儿,快过来给和硕公主看看。” 一个面目白净的小生领命后颠颠的上来了,苏朝夕下意识的靠向椅背,不要,她才不要小三儿给看病!魂淡,快闪开! 小三似乎也发现了苏朝夕的抵触心理,却权当是她公主的架子大不喜生人靠近,秉着医者父母心的态度,小三继续接近,末了,隔着衣裳将手指搭在她的右手脉搏处,默默把脉。 墨欢礼,本姑娘今天要是因为你的一句话被人戳穿发现了,以后咱俩没完!苏朝夕熊熊怒火无处发泄,心中怨念犹如滔滔江水绵延不绝,刚才在街上就气人,现在到了宫里依旧这么气人,怪不得在墨家不得宠,就是个烦人精!苏朝夕心里巴拉巴拉把墨欢礼从里到外从上到下骂了个遍,最后长吁一口气,早晚把场子找回来,你给我等着! 苏朝夕这边怨念十足的想着怎么找回场子,而小三那边则是把脉把着把着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甚至叹息一声,搞得人心里发毛,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第六十二章 各种不妥 “怎么样?可看出什么了?”梁子修倒是积极,一脸关切的同志爱。 小三把手一松,看着梁子修说:“不满太子殿下,和硕公主的确病了,还是寒热之症,其中貌似还夹杂着心火体虚之状,看上去病了有些时日了。” 尼玛,小三还真是有点路子,不是庸医啊。 “病了许久了?”洛慈帝皱眉:“前些日子朕见你不是还好好的?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 因为我不是你家和硕啊~苏朝夕心中叹息,脸上却不敢露出端倪,恭敬的回:“皇曾祖母,这几天下雨阴寒,我就是在外面站了一会儿,谁成想就病了,再加上这几天想着就要远嫁了,心中放心不下皇曾祖母,心头生火也是难免的事。” 洛慈帝定定的看着她许久,末了一笑:“你这孩子,没事瞎操什么心,不就是嫁个人吗?又不是永远都不见面了,上什么火啊,还有,你没事出去站着干什么?病坏了身体怎么办?” “和硕知道错了,以后不敢了。”苏朝夕瞥了一眼梁子修:“我也是听说梁太子一来就设身处地的为那些女婴亡灵着想特地请了伶人颂歌,一时有感而发也想要做点什么,谁成想会病了,皇曾祖母,你可要体谅我。” 言罢没等洛慈帝说话,她又看向梁子修问道:“早就听闻梁太子文德兼备,女婴一事上还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不过和硕有一点好奇之处,梁太子为何对女婴之事如此上心?刚才还听说梁太子之前还特地跑到大理寺去查案,不知可有收获?” 经她这么一问,洛慈帝也看向梁子修,苏朝夕心里腹诽,哼,想把山芋撇给我,你还嫩着呢。 梁子修微微一笑:“看来和硕公主的病没什么大碍,能说能笑的,小三,你先下去吧。”小三恭敬退下后,他大方的坐在一旁随意说道:“人命关天的大事本太子自然要上心,只是单我上心恐怕没用,大理寺那边连个具体资料都没有,我刚才想问问基本的情况都没如愿,还真是有些失望呢,听说之前女婴失踪的时候东洛的先帝洛景帝不是还下令严查了?就是这么个严查法?连个资料都没有,恕我直言,东洛办案的效率也不过如此。” 苏朝夕觉得这个梁子修绝对不是那天在銮驾里的人,就冲这两句话里的不满,那天若真是他在銮驾里,根本不可能给她出手伤人留有余地,现在竟然三言两语又把责任推到东洛办事不利上了,想到这儿,她扫到了底下品茶的墨欢礼,登时计上心来,笑眯眯的说:“梁太子所言诧异,当初女婴一案皇曾祖母还特地寻来了丁大人和墨五公子,甚至当时就把查案这件大事交给了墨五公子,可后来竟石沉大海了无音讯了,若真要怪罪,也是墨五公子办事不利,根本没把皇曾祖母的嘱托放在心上。” 墨欢礼,让你没事瞎说话,我非得把你拉下水不可。 “和硕这么一提,朕倒还记起来了,墨欢礼,此事朕让你去办,怎么后来一点消息都没有?”洛慈帝皱眉,一脸严肃,根本就看不出来当初的女婴一事跟她有密切关系。 墨欢礼一直坐在下面目光灼灼的看着苏朝夕,似乎在透过她看别人一样,此时听见洛慈帝的询问,不慌不忙的起身回道:“欢礼无能,并未查出幕后主使,没有及时禀报,还请皇上治罪。” “这事也不能怪你,女婴之事诡异莫名,此事容后再议,今日是和硕和梁太子的宴会,这种事就不要再提了,大家继续看歌舞吧。”洛慈帝靠着椅子略显疲惫。 苏朝夕好不爽,墨欢礼怎么什么事都能四两拨千斤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呢?洛慈帝是不是对他有点太仁慈了?这人明明不受宠的说,可怎么宫里什么事都有他出席?难道说他另有身份?可是有个毛身份啊!好晕,大雾。 而此时,皇上发话了谁还敢不听?底下歇了一会儿的舞娘们又开始和着音乐翩翩起舞,梁子修挑挑眉,倒也没再提这事,而是一脸专注的看着那些舞娘,半晌眼珠子一转,突然笑眯眯的回头看向苏朝夕道:“听说和硕公主文艺双全,这舞技想必也是一绝,不如赏脸让子修见识一番,回去也好和兄弟好好显摆一番。” 奶奶个熊的,这和硕公主生活技能肿么这么多?苏朝夕觉得不能淡定了,不是说她不善言辞不喜热闹吗?这样的人会神马舞蹈啊!跳来给谁看!苏朝夕哼哼着想到这儿,突然眼前冒出了南宫易的脸,浑身恶寒了一下,看来是公主单相思太久练得技艺,她这种没单相思过得不会懂 梁子修见她半天神游天外也不回答,便看向洛慈帝,洛慈帝眼皮子都没抬一下的就说:“既然梁太子想看,和硕,你就不要推脱了。” 她明明还没有开口好不好?这是还没开口就连推脱的机会都没有了是吗?心里十分不爽的苏朝夕瞟了一眼洛慈帝,却见洛慈帝眉眼深深的正好看向她,某姑娘心里咯噔一声,靠,这洛慈帝不会是察觉不对劲,趁机试探她吧?现在要是说身体不适不能跳舞是不是就会被立马拉出去斩了?偏偏那边梁子修还在催促:“和硕公主不会是嫌弃我,不想给我展示舞艺吧?还是说,公主另有隐情?” 梁子修,这个场子我是会找回来的,你给本姑娘等着! 苏朝夕心里腹诽,脸上有些牵强的捏出一抹微笑,淡淡道:“怎么会呢?和硕刚才是在想给梁太子跳什么舞呢,一时有些出神而已,怎么会是嫌弃太子呢。”嫌弃的就是你! 然后,下面的歌舞就被遣散了,苏朝夕略有磨蹭的颇为缓慢的向着殿中间走去,丁公藤手肘支在桌子上手心拖着下巴见状微微一笑,颇为漫不经心的跟墨欢礼说:“这和硕公主今天是怎么了,平时也不见这么扭捏啊。” 第六十三章 生活真艰难 墨欢礼没理睬他,反而定定的看着苏朝夕的步伐,眉心一沉,和硕公主今天的步子怎么和某人如此相像?还是说他想多了? 苏朝夕磨磨蹭蹭磨磨唧唧的走到中间,脑子里对于舞蹈的概念完全不清楚,一想到舞蹈,她满心满眼都是吃的,谁让她之前被老太爷指导跳舞时不专心竟偷吃了呢?报应来的可一点都不快 有些无从下手的她眼睛四处扫动,希望能找个帮忙救场的,可偏偏在场她能叫上名字的姑娘没几个,李沐婷肯定不行了,单看她被墨欢虞紧紧按在身边的架势,看来是被吃死了,这个时候叫她出来帮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而别人她又不甚熟悉,咦?那位是南宫吉吗?南宫易的二弟?他身边坐着的是第一次去南宫府时看见的云府三小姐吧?叫什么来着?云巧依?不过她给她的印象不太好,云家的女人没一个好惹的,还是算了。 苏朝夕瞟了几眼也没看见合心的,正想着放弃时,眼前突然一亮,(⊙o⊙)啊!那不是因谋逆而绞刑的大理寺卿的女儿南宫惠吗?听说被墨老王爷弄回家了,原来是真的,今日相见真是太有缘分了,就你了! 南宫惠这段日子堪称人生最黑暗的时光,父亲被皇上安上谋逆的罪名施以绞刑,明明父亲没有做过,却依旧背上黑锅,她还记得去天牢里探监时父亲说过的话:“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啊,皇上一国之君,说你错了就是错了。 可这莫须有的罪名安在父亲身上还不算完,竟然还连坐了家中十几人,她仍记得那天正午立在午门前,看着平日里还有说有笑的亲人们瞬间人头落地时的心死,从那以后,太阳东升西落气候温暖寒冷似乎都跟她没关系了,她也不会再像别家闺阁中的女子一般精心装扮自己出席一些花会场合,今日若不是墨老王爷劝说,她连皇宫的门都不会踏入的。 抬头就能看见那个杀死自己父亲的人,这种场合,南宫惠发誓再也不要参加。 可就在她内心复杂的胡思乱想完全没有顾及周围发生了什么时,有人突然喊了她的名字。 南宫惠诧异的抬头,看见殿中间身穿蝶戏水仙裙面带笑意的和硕公主正看向自己,而周围的目光也都聚焦在她的身上,她微愣道:“不知公主何事?” “皇曾祖母让我给梁太子献丑跳支舞,可我总觉得一个人跳没什么意思,我看你坐在那里也无事,不如过来一起啊。”关键就是帮忙啊,用你这朵花盖住我的叶吧!苏朝夕内心呐喊。 “南宫惠不善此类,恐不能相陪,请公主恕罪。”南宫惠说的颇不走心。 (⊙o⊙)…被拒绝了,大殿一片寂静。 “南宫小姐之前不是还在皇宫里喊话要跟怡安王府的苏大小姐一较才艺高下,如今这般,是因为亲人离世心有怨结吗?” 听见这话,众人都看向南宫惠,南宫惠一时脸色泛白,死咬着唇,默不作声。 墨欢礼这张嘴,早晚得罪人。苏朝夕瞥了他一眼,却发现他高深莫测的回了她一眼,她心里顿时做贼心虚的急跳了两下,这人不会看出来什么了吧? 然而并没有。墨欢礼说完话之后就不再理会殿上众人,独自低头品茶,优哉游哉的像是之前说话的人并不是他。 南宫惠下意识的看向洛慈帝,女帝也正威仪的看着她,目光的锐利令她心跳漏拍,她薄唇紧抿,手指紧紧攥着衣裙,脑海里涌现的都是父亲在牢里时的颓废和不甘,血浓于水的亲人在刑场上人头落地时的心痛和无助,但她到底还是点了头:“那小女就献丑了。” 这就是皇权。他能任意说你如何,但你却不能抗他一分。南宫惠步步像走在刀刃上,心里想着的都是要给杀父之人献舞的抵触和排斥,这种情况下,怎么可能跳得出来? 苏朝夕叫完她就后悔了,之前一直想着找个人解围,怎么就没想到对方是个刚丧父不久寄人篱下的可怜人呢?可这个时候再让她回去恐怕不行吧?洛慈帝那带有揣测含义的毒辣目光她在这里都感觉到了,这个时候让人家回去说不定会被心胸狭隘的安上什么莫须有的说法呢,哎,说话不过大脑也真是够够的了。 “不知和硕公主想跳个什么舞?要如何配合?” 既然南宫惠都开口问了,苏朝夕便抬头看向梁子修:“梁太子觉得我跳个什么舞才能让你回去有面子跟家中兄弟显摆呢?” 梁子修坐在上面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说:“公主只要是跳了,随便什么本太子回去都有面子显摆。”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苏朝夕长吁一口气,偏头看向南宫惠:“既然如此,那就请南宫小姐帮忙弹琴吧,我自己来跳就好。”你要是跳了个我不会的舞,瞬间我就穿帮了啊。 南宫惠点点头,正好她现在也没心情跳舞。一旁的侍女奉上长琴,南宫惠缓缓坐下,手指轻抚,琴弦拨动,发出了两声咚咚的沉音,她抬头看向苏朝夕:“和硕公主想要个什么曲子?” “随意吧,你就弹个拿手的就行。”天地良心,这乐曲什么的她不精啊。 南宫惠垂眸想了片刻,指尖轻拢慢捻,铮铮琴音便破空而来,苏朝夕这半吊子只能随意的跟着曲子跳,几息之后,琴音开始变得凌厉戚戚,如十面埋伏般声声催命,众人从开始的赏舞慢慢变成了赏乐,南宫惠指尖下的琴弦似是变成了刀刃,那急促且无奈的乐声每拨动一下,众人的心头就痛上几分。悲戚空洞的曲子渐入顶峰,有人甚至捂住心口面露悲意。 苏朝夕是跳着跳着便发现节奏变快了,她渐渐跟不上南宫惠的琴音,后来索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南宫惠面无表情的弹奏这一曲《空悲切》,是想起了自己的家人吧。那泛白的指尖拨动发出的,不是乐声,而是抗议。 第六十四章 又见老神棍 按理来说南宫家世代为商,如今跻身朝堂已经算是变相的不守本分,即使每年上缴的赋税多上别家千万,在新皇的眼中依旧是根迟早要拔的钉子,更何况洛慈帝登基洛景帝暴毙背后有多少南宫家的人在参与,有多少是不该被外人知道的秘密,这些苏朝夕都不清楚,大理寺卿平白冤死可能也不是随便找出的替罪羊,佛家有言,因缘际会种因得果,南宫惠一个深闺女子,看见的只是家人离去,却不曾想这中间夹杂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琴音空寂却傲然,一如她现在孑然一身却依旧不屈的腰板,苏朝夕眯了眯眼,音色冷寒,扬言:“停!” 余音萦绕,琴弦还发着颤音,被突然打断的南宫惠手掌拂在琴上,看向苏朝夕的眼神空洞迷茫。 苏朝夕转身,仰头看向洛慈帝:“皇曾祖母,和硕就着这种琴音根本没法跳舞,南宫姑娘好像刻意跟和硕作对,竟然弹一首《空悲切》来刁难我,还是赶紧把她打发回去,墨老王爷,这样的人以后就不要往宫里带了,扫兴不说,看着也让人心烦。” 墨忠深深的看了一眼苏朝夕,点头道:“是老臣的不是,公主说得对,墨欢礼,将小惠送回去,不要再回来了。”听闻此言,苏朝夕眉头一紧,不要回来了?是说谁?南宫惠,还是墨欢礼? “慢!” 苏朝夕一愣,看向洛慈帝,洛慈帝此时已走下台阶,目光紧盯着南宫惠,不怒而威:“南宫惠,你刚才是在借机质控朕埋怨朕杀了你父亲和家人吗?” 该来的还是会来的,苏朝夕以为早点打断把她弄回去就能无事,可云家的老女人哪有那么容易糊弄过去,转眼之间洛慈帝已经站在南宫惠的面前,面色冷凝:“南宫惠,今日你敢在朕的宴会上弹奏此曲质疑朕,他日你是不是就该刺杀朕来偿命了?说!” 南宫惠身子一颤“扑通”一声跪下,上身匍匐在地:“民女不敢。” “不敢?朕看你是胆大包天没什么不敢的!来人啊,给朕将这逆女抓起来押进大牢,择日流放,遇赦不赦!” 我滴个天妈妈啊,这也太突然了!苏朝夕眼珠子差点掉在地上,可就在此时,本来还恭顺伏在地上的南宫惠霎时起身冲向洛慈帝,电光火石之间苏朝夕只来得及瞟见她手里的寒光,心道一声不好,还没等她做出反应,身后又是一股熟悉的大力一推,犹如那天花园中被推进湖里一般,她一下就被推到洛慈帝的身前,南宫惠的匕首瞬间没入,顿时衣衫溢出鲜红一片,慢慢扩大,苏朝夕腹部受痛,一下倒在地上。 南宫惠似是没想到刺在了和硕公主的身上,双手颤抖的离开匕首柄部,两眼泛红。看着苏朝夕的骤然倒下,洛慈帝也是一惊,大叫道:“太医!传太医!”她伸手将苏朝夕微微扶起,此时腹部匕首处已经犹如溪流般的淌血,周围众人都是惊得站起身来,大理石的地面上以苏朝夕为中心,周围都是鲜红一片,洛慈帝抬头,颤抖的指着南宫惠道:“来人,把这个逆女押下去!” 此时太医已经从外面赶来,着急的扑倒在苏朝夕的身侧,看着腹部紧紧没入的匕首,太医道:“皇上,请将公主放倒,臣需要先将匕首拔出,否则无法移动身体。” 洛慈帝小心的将苏朝夕放下,太医伸手搭在匕首的柄处,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倒在地上双眼微睁面若金纸的姑娘,太医眼底划过一丝戏谑,手起刀出,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没了匕首的阻拦,鲜血犹如溃堤的江河喷涌而出,苏朝夕只觉得眼前一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临了,她只有一个想法——等她醒了,一定要把那个杀千刀的暗中推她的人碎尸万段! 但当她悠悠转醒,看着窗外明媚阳光鸟语花香生机盎然桃花纷飞以及一张皱纹横行的严肃老脸时,她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不然为毛东洛皇宫里会出现惠安大师这个老神棍啊!啊!啊!!!(+﹏+)~ “轻汗微微透碧纨,明朝端午浴芳兰。流香涨腻满晴川。彩线轻缠红玉臂,小符斜挂绿云鬟。佳人相见一千年。”  ̄△ ̄又开始了 自从苏朝夕醒来,每天早晨天不亮,鸡没叫鸟没鸣,窗外的吟诗先开始来上一通,然后把什么鸡啊鸟啊的都吵醒跟着一起叫,烦人烦到骨头里。可每每打开窗子,满眼都是桃花蝴蝶,连个人影都看不到,想骂人都没对象,苏朝夕表示养伤养的很憋屈。 偏偏向惠安大师吐苦水发牢骚时,人家还会义正言辞的教育你:“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变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你就告诉我那人是谁就行了,我不想听你说禅。” “一念愚即般若绝,一念智即般若生。”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那人到底是谁啊,你说不说?烦死人了!”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 “你说的跟我问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惠安大师,你不会太老了,脑子不好使了吧?” “” ╮(╯▽╰)╭有个难沟通的老盆友就是累心。 而现在,苏朝夕躺在床上,听着外面文绉绉的诗词,看着上面的天花板,突然觉得心好累。爱谁谁吧,反正这不是她现在最该想的问题。 要问现在最该想的问题是神马,呵呵,当然是她为什么被人扎了一刀醒来之后就跑到儿来了。南宫惠那个想不开的,干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那个时候去刺杀皇上呢?本来入狱了还有机会挽救,现在好了弄出一个刺杀,还挽救个毛线,自生自灭吧。苏朝夕想翻身,腹部却一阵抽痛,“嘶——”疼死人了,估计这回铁定落疤了。 话说睁开眼第一眼见到惠安大师时真是被吓了一跳,这个死老头常年不消停,中原大陆到处跑,说好听点是云游四海说难听点就是无所事事,按道理来说她受伤了应该安静的呆在皇宫里养伤才对,怎么会跑到这个古怪的地方,周围全是桃林不说,连一点人气都看不见,要不是惠安大师每天早中晚各来一遍以及那个每天早上吟诗的不明人士,她这个连下地都有些困难的人估计会以为这里是无人谷呢。 第六十五章 路遇作死 偏偏问了惠安也没用,人家就是不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美其名曰参悟,参悟你个毛啊!信不信好了以后揍扁你啊! 就这样,苏朝夕带着满心满眼满腔的疑问,伤口一点一点愈合了,身体开始变得有劲了,脸色也恢复血色不那么难看了。又过了些时日,伤口已经好了许多,下地走路都感觉不到疼了,苏朝夕这才喜滋滋的走出了一直以来养伤的屋子。 老娘倒是要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然而当苏朝夕颠颠的去到惠安大师房里时,房中已经没人了,唯有桌上有张字条——“以物物物,则物可物;以物物非物,则物非物。物不得名之功,名不得物之实,名物不实,是以物无物也。” 怪不得惠安大师当初说她一点禅心都没有不适合久留庙宇,这都写了些什么乱马七糟的,什么意思啊?是在说这几天都是“物无物”吗?惠安大师你别走,求解啊! 出了屋子看的远了才发现,这里真的是一整片桃花林,周围只有她养伤的小屋和一旁惠安大师住过的小屋,别的再无一物,今天早上惠安老头还给她端饭,如今就不见了人影,看来是知道她恢复的差不多了,提前跑路了!那个混蛋! 苏朝夕回头看了一眼似乎风一挂就会倒的小屋,瘪了瘪嘴,看来要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只有去有人的地方问问了。(* ̄︿ ̄) 桃林似乎怎么也走不完,触目皆桃花的即视感让某苏觉得以后再也不想看见桃花了,已经看吐了。某苏溜溜达达的在林子里晃悠了一会儿依旧没看见人烟,满眼的粉红让她头晕脑胀,扶着一棵树就坐了下来。 靠着树,听着周围百灵的叫声,嗅着桃花的淡香,苏朝夕觉得无比的安宁,舒服的闭上眼。阳光透过桃花轻轻的洒在她的眼睫上,落下斑驳的碎光,清风一拂,坠粉飘红,花瓣一片两片的飘零而下,夹杂着沁人心脾的幽香落在她的眉眼,一时间,阳光似是散在花瓣上的露水,轻盈璀璨。 “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折花枝当酒钱。”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这句话,苏朝夕低喃,唇角带笑,像个孩子似的,微风扶过,浅绿衣袖也好似蝴蝶迎风起舞。 突然一个非常不和谐的声音打破平静,伴随着器具凿在什么上面的声音和说话声随风飘来,苏朝夕眯着眼睛向前看了看,什么也没看到,本着有墙角必听有八卦必看的心理,某苏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向前走去。 风吹桃花满林香。 没走多久,绕过了几棵桃树,转了两个弯,声音愈发明显,终于,看见了声音的源头。 面前一小块草地上,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大晴天的戴着斗笠穿着蓑衣手拿锄头正非常认真的刨地看来已经工作了有一会儿,地上已经有了一个小坑,此人一边刨还一边振振有词:“挖个坑,埋点土” 数个一二三四五某苏鼓了鼓腮帮子,╮(╯_╰)╭ 大汉挖了半天也没发现周围来人了,而且越挖越开心,不多时,地上就出现了一个大坑,大汉满意的看了一眼大坑,伸手将锄头一扔,然后就躺在了坑里 为什么突然有一种猜中了开头没猜中结尾的心塞感。 大汉在大坑里躺了两秒,然后又挺尸一般坐起来,迷茫的四下看了看,突然就看见了站得老远的苏朝夕,眼睛顿时亮了,挥手大叫:“喂,你!过来!把俺埋起来!” 突然好想拒绝怎么破? 大汉见她不动,立刻不开心了,河东狮吼般喝到:“你聋吗?过来!” 做为这段古怪日子里遇到的最古怪人,苏朝夕心累的走过去,大汉开心的指着大坑旁的一堆土说道:“喂,你,用这个把俺埋起来。”说完之后迫不及待的躺进了大坑里,还目光炯炯的看着她,眼神里流露出的期冀和兴奋简直都要溢出来了。 苏朝夕叹息一声,手边连个工具都没有真忧桑,她想了想,用脚把土踢进大坑,一边踢一边瞄着他:“你在这里干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此问一出,大汉躺在那里用你是白痴的目光盯着她,了然道:“原来是个傻子啊。” (#‵′)靠,你才是傻子,你们全家都是傻子! 苏朝夕长吁一口气,微微一笑:“我不是,我只是想考验一下你而已,万一你是傻子呢?” 大汉一愣,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嘿嘿,这你可难不倒俺,这里是十里八村最有名的桃晏林,俺以后就要埋在这里不走了。” 原来你是傻子苏朝夕踢土的动作一顿,“一直埋在这里?那你岂不是会死?” 大汉高兴的点头:“是啊,俺就是要死在这里啊,这里漂亮吧?喂,你别跟俺说话了,快点把俺埋起来,不要让别人发现了!” 好吧,这个大汉的确傻,某苏又踢了两脚,累了,转身就走。大汉急了,一下从坑里跳出来伸手就要抓她,苏朝夕一个闪身本以为就能轻松躲过,没成想大汉一个虎爪擒拿霎时将她扣住,嘴里还哼哼着:“跑啥,俺又不能吃了你,快点把俺埋起来,你就能走了。” “可你又没死,为什么要埋起来。” 大汉拽着她走回大坑,扑通一声跳下去躺下,“俺不想活了,就找个好看的地方死,咋了,你有意见?快点,埋土!别让别人发现了。” “死都不怕,你还怕被别人发现?” “你不懂,俺家人不想让俺死,天天追着俺看着俺,今天俺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可不能被发现。上次跳河就没成功,俺找了好久才找到个更漂亮的地方,不能再被发现了。喂,你倒是快点埋啊!”大汉心有戚戚的说。 跳河?活埋?苏朝夕舔了舔唇:“你想死?那你之前都怎么死?” 大汉想了好久才开口:“恩第一次俺是在家上吊的,可是被俺媳妇发现了,之后俺好像放过火,跳过河,割过脉,喝过药,今天来试试活埋。” 第六十六章 花样作死 (=@__@=)感情这是个花样作死的中年汉,某苏翻了个白眼,但又觉得不对劲,这大汉看上去有点傻,可还是有点身手的人,花样作死是为个毛啊?苏朝夕瞅着地上的土,漫不经心的问:“你为什么这么想死啊?” 大汉眨了眨眼,好像十分困扰,似乎是在找措辞来形容自己的心情,可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脸上急的都憋红了,须臾,终于冒出一句话:“俺听别人说,死了就有好事发生。” 怎么说呢?苏朝夕听说过人死不能复生,也听说过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就是没听说过死了还能有好事发生的。举头三尺有神明,苍天在上,我读书少,你别骗我。 大汉见她不信,哼唧了两声:“你这种小妇人是不会明白的。” 怪我咯? 大汉催促着她把自己活埋(怎么哪里怪怪的?),然后一脸享受的感受着土铺在他身上的感觉,对于他之前的不知所云,苏朝夕表示很难理解,还是赶紧满足了他之后跑路为妙,又踢了几脚,突地感觉身后狂风大作,大汉见状猛地一下从坑里跳起来,带起一身的土霎时就要狂奔离去,却被一个红影一推,顿时躺在地上。 (⊙o⊙)谁能告诉她发生了神马事? 她很迷糊,但大汉显然很明白,倒地的瞬间还不忘大叫:“媳妇!你怎么来了!” 媳妇?苏朝夕瞟了一眼将大汉撞倒在地的始作俑者,这个红色的小狐狸是他媳妇?大脑突然有坑无法破,当她回头看见身后走来的彪形女子时,浓浓的敬意油然而生。 “你还有脸说!俺要是不来,你是不是就想死在这儿了?你个杀千刀的败家老爷们儿,老想着死死死,有能耐你早点死!别在娶了老娘之后再死!”彪形女子一把将苏朝夕推到一边,对着大汉伸腿就是一踹,力道之大直接将他踢飞,一头撞到对面的桃树干上,顿时树上哗啦哗啦的往下掉桃花。 (⊙o⊙)…走为上策,苏朝夕蹑手蹑脚的就要溜,没成想彪女回头冲她就是一记眼刀:“你给俺站住!” 女侠饶命!我是被逼的! 彪女眯着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皱皱眉:“你不是俺们村的人,说!你打哪儿来!潜入俺们村有什么目的!”彪女说完,招了招手,先前那个撞人的小红狐噌的一下窜了过来,扒在苏朝夕的身上。 额,女侠,你是想让这小狐狸拦人吗? “最近俺们村老来生人,没想到今天又碰见一个,喂!你!跟俺过来!”见苏朝夕不动,彪女冷瞪着她,双手抱拳,发出嘎嘣一声:“俺警告你,别动花花肠子,方圆十里八村就没有不知道俺的,俺只要吆喝一声,你躲到哪里都能被俺找到,安分点,知道了不?” 十里八村好像遇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某苏点点头,表示自己非常配合。彪女满意的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向被踢出的大汉:“别装了,俺知道你没事,快点起来回家!” 大汉抖了抖,抬头嘿嘿一笑,起身拍了拍尘土,一脸讨好:“媳妇~”彪女冷眼一扫,十分傲娇的嗯了一声,然后拽着他就往前走,苏朝夕在后面看了看这稍别扭又很古怪的两人,突然手臂一酸,低头发现小狐狸正非常不满的看着她。 对,就是非常不满!你个狐狸有个毛不满啊!哪里能看出不满啊!某苏叹息一声,拖着身子跟了过去。 本来以为怎么都走不出的粉红桃林在两夫妇的指引下竟然没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出了去,站在山坡上,清风阵阵芳草幽香,苏朝夕好想振臂高呼,却被彪女又一记眼刀给硬生生的逼了回去,乖乖跟着他们继续走,苏朝夕晃着脑袋四下一看,发现山坡下还真有个村子,村子不大,村外都用杨树包围,一旁没多远还有好几个同样不太大的村子。 走了一会儿到了村门口,苏朝夕抬头看了一眼村名,默了。 谁能告诉她大傻村是什么鬼?大雾。 大汉回头看见她一脸呆滞的看着村名不由一乐:“小妇人,俺们村名好听不?这可是俺们村唯一的秀才给起的,说是朗朗上口,有学问吧?” 对于这个问句,某苏只想回答两个字:呵呵。 进了村,映入眼帘的是一堆小草房,彪女拽着大汉一路推推搡搡,自进村后遇见的村民看见他俩都是一副了然的模样。“呀,这不是小红他男人吗?又去找死啦?小红,你可得看住他啊!”“哎呦喂,小红她男人,又让小红给抓回来了吧?以后别作了!”“小红,回去关他个三五天就好了,别老惯着他!” 被称小红的彪女笑呵呵的点头,手上倒是一点不含糊,大汉被她推搡着一直是踉跄的往前走。 “呦,小红,这人是谁啊?看着眼生啊!呀!不会又是生人吧?”一个大妈颠颠的跑来,好信儿的问。 小红一脸随意的说:“啊,是生人,把她和之前那个放在一起就行。” 啊咧?好像一个晃神之间有什么东西晃过去了?还没等某苏反应过来,大妈已经带着几个壮汉过来,手脚麻利的将苏朝夕捆了起来,那手法,显然不是第一次。就这样,苏朝夕迷迷糊糊的就被押到一个小黑屋面前,壮汉推开门一把将她推了进去,苏朝夕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嘭”,门被大力的关上,苏朝夕垂着头,除了哀叹人生也没别的想法了。“锦瑟?”恩?苏朝夕抬头,看见小黑屋角落处一个蜷缩的人影,人影也抬着头看她,目光两两相对,某苏下巴掉了:“温升?!”大妈说的另一个生人就是他? “还真是你!”温升此刻十分狼狈,头发乱糟糟的像鸟窝,脸色也不太好,身上的衣服好像许久未换全是褶皱,苏朝夕蹭到他跟前看着他有些激动的细长眼睛疑惑道:“你怎么在这儿?” 问话一出,温升激动的目光一下子冷下来,带着些许幽怨以及愤懑的问:“锦瑟,你跟惠安大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和我们不太一样?” 第六十七章 又见面了 苏朝夕一屁股坐在他对面,温升细长的眼睛带着探究的眼神毫不掩饰的看着她,让她不太舒服,她拔起地上草垫上的枯草,慢悠悠的说:“你怎么认识的惠安大师?” 本来是发问的人一愣,吞吞吐吐的说:“惠安大师那么有名,谁不认识啊!喂,锦瑟,你别岔开话题,惠安大师这段时间一直住在这里我是知道的,而你又在这里养伤,他还为你采药,怎么看你们关系都不一般,快说,你们是什么关系?怎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的?苏朝夕上身一仰便躺在地上,屋子里晦暗的光线一如当初第一次见到惠安大师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还是个病怏怏的药罐子,自从记事以来就一直喝药,饭的味道她记不清楚,但药的味道,她至今难忘。 那天是真的绝望了,不想活了,她连老太爷都瞒着,一个人拖着沉重的步伐摸黑出了去,想着就这么一直走下去,如果看不见第二天的太阳了,也算是种解脱。 可她只走到了郾城郊外的清浅河,就再也走不动了。身子一歪倒在地上,像一滩烂泥,想着生命怎么这么不公平,为什么连多一次的重生也要带走。而此时,她看见了晚霞昏暗的余光下缓缓走来的惠安大师。 那时的惠安大师虽然也很老,但皱纹却很少,看着一点也不像是花甲之年的人,他本来没有理会躺在地上的她,明明已经绕过去了后来却又回了来,静谧的河边只有流水潺潺,她依稀听见惠安大师疑惑的声音:“这魂魄”然后她就没有了意识。 再醒来时依旧是在郊外,只是从河边变成了林子。苏朝夕悠悠转醒就看见惠安大师笑眯眯的样子:“小姑娘,你从哪儿来啊?” 不知为什么,苏朝夕觉得他好像是个能看穿一切的得道高僧,鬼使神差下,她发出沙哑的声音:“从很远的你没见过的地方来。”老和尚笑意更深,一副了然模样:“怪不得,小姑娘,你可知魂魄一说?魂主内魄主外,魄管的就是你的身体,而你这身体的精气神已经空了,活不了多久了。” 惠安大师微笑着,突然就让苏朝夕想起释迦牟尼拈花一笑的故事,她听见他说:“但是老和尚有个办法,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试试?” 后来每每苏朝夕询问惠安为何当初对她这么好时,惠安大师都是一笑而过,唯有一次正面回答:“因缘际会,老衲遇见你既是缘分,而你不远千里来此遇见老衲也是缘分,即是有缘,为何不救?更何况,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老衲不是为救你,而是为自己。” 当时,她决定试一试,于是惠安大师就把她带走了。惠安大师对于她的病是这样说的:“人有三魂七魄,而她魂稳魄不稳,想必是出世时受到了打击没有完全融合导致,一般的药是治不好的,唯有再经历一次重大刺激,才能将魂魄融合。” 恩,神棍有时候还是靠谱的。出世时受到的打击,恐怕就是苏朝夕刚睁眼就发现自己已经是古代人而母亲还难产而死的事实了。当时她半天都没哭出来,不是不想哭,而是根本没弄清状况。 恩,简单来讲,就是苏朝夕不是这个大陆的人,她是现代社会里新一代进步的好青年,人死不能复生是常理,可她明明死了再一睁眼却还活着,只是换了个马甲而已。 苏朝夕当时其实是崩溃的。她不想活着,生命在于静止,她活一辈子就够了,多出来的这辈子算怎么回事?买一送一吗? 但当真的不能再活时,苏朝夕却说不上是开心还是伤心。但她知道,惠安大师说试一试的时候,她其实是开心的。活着就会有好事,只要你还活着,总会有转机,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活着只为那十之一二。 可当惠安大师的试一试是要把她带到悬崖深潭边上让她往下跳时,苏朝夕内心是拒绝的。 偏偏惠安大师还在那头念叨:“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这些情感都能让魂与魄融合的更紧密,可你现在除了病以外什么都没有,所以老衲才要给你创造机遇,从这里跳下去,恐惧会让你有所好转,所以”惠安大师越说越近,最后一脚将苏朝夕踹了下去。 这样的日子几乎每天都在发生,苏朝夕近七天都被踢下去捞上来的,当时感觉身体没管好,就先摔死淹死了,不过惠安大师这个老神棍也不知练得是不是少林功夫,那么大岁数了还能飞檐走壁将她救起来也是蛮拼的。后来摔习惯了知道死不了了这招也不管用了,精神的确是好了些,惠安大师又开始给她灌输内力,帮她稳住根基,虽然不知道魂魄一说和内力有毛关系,但惠安老头那么做了,她也就没拒绝,将近两年惠安老头都在用各种稀奇古怪的方式和草药帮她恢复,最后终有小成,身体不那么病怏怏了,但依照常人依旧是虚弱好生病,这时惠安老头放她走了 半晌,温升坐在一旁见她倒在地上也不说话,便奇怪的凑过去看,发现某苏瞪着眼睛神游天外,顿时一气,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肩膀:“喂!我跟你说话呢,你愣什么神?” 苏朝夕这才回过神来,干笑了两声,刚要说话,小黑屋的门打开了,亮光带着淡香冲进昏暗的小屋,只听门外的人十分恭敬的说:“大人,您要找的人在里面,您请。” 苏朝夕躺在地上看向门口,强光晃眼,她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人影立在门前,那人站在门口顿了顿,须臾,迈进了一只脚,走了进来,某苏眯了眯眼,这么个小村子里,怎么还有人穿天蜀锦面做的靴子?咦,那上面藏青色的蔷薇花纹好像在哪里见过?哪里来着? “大人,您看看这人是不是您要找的人?不是的话,咱们去下一个村子瞧瞧。”那恭敬的声音小心的传来。门口的人站定,低头看了看,突然伸腿踢了苏朝夕肩膀一下,冷清道:“还不起来,躺在地上装死人吗?” 第六十八章 相见 如此一句话便能将她的怒火噌的一下点燃的只有一人。苏朝夕咬牙切齿的站起身来,阳光强而有力的穿过门射在她的眼上,她眯着眼看着面前勉强能够看清的人,冷哼:“墨欢礼,你又哪根筋没搭对了!找茬是不是!” 本以为墨欢礼会生气的回她两句,没成想,他长臂一伸将她拥在怀里。墨欢礼将头埋在她的发丝间,嗅着这熟悉的味道,他长吁一口气,轻叹:“活着真好。” 谁活着?怎么好?墨欢礼没说,但苏朝夕却心领神会了。他们两个好像每次都是这样,没出事之前吵得跟仇人似的,出事之后又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这种暧昧不清的感觉又回来了,苏朝夕下意识的就想要逃离,却被墨欢礼死死扣住肩膀,她能感觉到他慌乱的呼吸落在耳畔,感觉到他手臂间的微微轻颤。 “墨欢礼,你怎么了?”苏朝夕想推开他看看他的脸他的表情,这个人怎么回事?刚才踢她的时候不是还挺有力的,现在怎么搞的跟她死而复生了一样,难不成跟她突然神秘的跑到这个小破村子有关?还有,她这个假冒的和硕公主没了,真的也不在,那宫里想到这里,苏朝夕脑子里有好多疑问想问,作势一使劲将他推开,苏朝夕紧张地问:“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宫里怎么样了?” 墨欢礼被她大力野蛮的推开,脸色顿时阴郁无比,他眯着眼睛看着她,须臾,抬手使劲掐在她的脸上:“苏朝夕,你胆子够大啊,敢假扮和硕公主!” “啊!疼疼疼疼疼!”苏朝夕跳脚,一巴掌打开他掐人的手,脸上顿时出现一片红,她揉着脸颊怒瞪道:“姓墨的,你别以为避重就轻就能了事!快点!把这两天发生的事都告诉我!” 看着苏朝夕还有心情和力气瞪人,墨欢礼心里暗松了口气,突然抬手搭在她的头顶胡乱的将她的发丝揉乱,温笑道:“苏朝夕,你才是避重就轻的那个人吧。” 门外站着的人看见这一幕,小心的问:“大人,这位就是您要找的人吗?需要小人安排热水沐浴和饭菜吗?” 墨欢礼看着对面头发被揉的一团糟的姑娘,微微一笑温柔如水:“去准备吧。”门外的人得令,立刻吩咐下去安排,苏朝夕越过他看向门外,眉头皱成一团:“他为什么叫你大人?我走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墨欢礼眉梢微扬,上下打量着她,须臾,略带嫌弃的说道:“你,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再跟我说话。” 嘿,我这小暴脾气,决计不能忍!苏朝夕刚要反唇相讥,门外突然进来两个大妈,其中还有之前将她关进来的那位,两人一左一右将苏朝夕架住,拽着就出了小黑屋,苏朝夕大叫:“喂!你们两个要带我去哪儿?我还没说完话呢!喂!” 苏朝夕走了,墨欢礼扫了一眼小黑屋里刚才存在感非常小的某人,幽幽道:“是你自己走,还是” “我自己走自己走!”还没等他说完,温升颠颠的起身,狭长的双眼笑眯眯成一条缝,出去的时候小心地避开他,一出了门便撒腿就跑,一会就没了影。 影歌守在门外见此,皱眉道:“主子,这”墨欢礼走出小屋,此时阳光明媚风和日丽,依稀还能闻见桃晏林的花香,墨欢礼闭上眼睛深吸一气又慢慢呼出,似是这些天的郁结都在这一呼一吸间消失不见,听着不远处屋子里传出某姑娘的不满声,他轻勾殷唇:“那些都不重要。” 如今在他眼前,他能看见她,能听见她,触手就能摸到她,能感觉到她的气息,这就已经足够了,至于其他人,他分得清什么更重要。 过了一会儿,屋子的门打开,墨欢礼站在树下闻声抬头,便看见姑娘一身羽蓝软烟罗,清风相送婀娜翩跹,举步轻摇聘婷秀雅,他眯了眯眼,抬手招呼她过来。某苏站在门口晃了晃,然后扶着头顶的双环髻亦步亦趋的向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说:“这村子里都是些什么人,梳个头发而已弄得这么烦人,沉死了!还要挂金步摇,自己不挂让我挂,脑子有病吧” 墨欢礼揉了揉额头,果然,刚才那瞬间的典雅大方都是骗人的,如今的絮絮叨叨不善礼仪才是苏朝夕的本色。某苏好不容易扶着发髻走到墨欢礼的面前,看着他无奈的表情顿时心中上火:“喂,你这是什么表情?你也觉得不好看是不是?那帮大妈就是在整我!” 看着她白皙的面庞淡妆胜罗敷,樱唇不点而朱,狡黠的双眸宜嗔宜喜,细长的睫毛如蝴蝶忽闪振翅,冰肌玉骨如出水芙蓉,墨欢礼眸光深深,伸手将她扶着发髻的手牵下,另一只手抬起将发间的步摇摘了下来,手指微动,发丝柔亮顺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忽的微风荡起青丝三千,眉目如画仙姿佚貌。 墨欢礼温笑着伸手将她的发丝捋顺,看着她的眉眼,柔道:“这样是不是舒服多了?” 的确是舒服多了,可是某人的态度让她不太舒服,苏朝夕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疑惑道:“没发烧啊,墨欢礼,你今天怎么了?这么不对劲。”简直太温柔,她都快化了。 墨欢礼眯眼,刚要说话,就听见一阵喧闹。 “你个杀千刀的,又想去送死!给俺站住,看俺今天不扒了你的皮!”“媳妇!媳妇你听俺说啊媳妇!媳妇!打人不打脸!喂喂喂!你又打!”“打的就是你!俺今天不把你打的里外不是人,俺就不叫小红!你给俺站住!” “看来某人又开始花样作死了。”苏朝夕叹气,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有人一心求死,还说什么死了有好事发生,哼,能有什么好事,难不成也跟她一样买一送一吗? 为了远离喧嚣好好谈事,苏朝夕毅然决然的将某男拖到了村外的山坡上,然后一屁股坐在草地上,仰头:“说吧,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就是大人了?宫里怎么样?还有我家怎么样了?对了,那个南梁太子没找麻烦吧?女婴的事他还是插手要管吗?那个” 第六十九章 阴晴不定的烂人 苏朝夕正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打算将肚子里的疑惑全都倒出来时,额头被狠狠地弹了一下,某苏顿怒,瞪过去:“你干什么!” “吵死了。”墨欢礼在她的一旁坐下,风吹草地荡起一层又一层的起伏,偶有花瓣飘至,他偏头看着某苏气鼓鼓的表情,忽的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我又没有很使劲,少装。” 墨欢礼的指腹微凉,按在她温热的额头上很舒服,某苏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说吧,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宫里怎么样了?有没有人仰马翻?还有那个南梁太子有没有找茬?皇上有没有找过我?对了,明书陌回来了没?我儿子怎么样了?他应该不是失踪吧,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儿?还有咦,墨欢礼,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等你憋死。”墨欢礼抽回手同样没好气的说,一口气说这么多事也不嫌累得慌。 在某苏熊熊燃烧的杀人目光中,墨欢礼泰然自若的正面回答了她:“这里是东洛与南梁的交汇地,隶属单域关,东洛和南梁各管一半” 接下来,在墨欢礼难得的温柔声中,苏朝夕渐渐解决了心中一半的疑问。那天被南宫惠刺了一刀以后,皇上就传各种名医为她治伤,但都不知为何毫无效果,伤口非但不愈合,反而开始有坏烂的痕迹,后来经查才发现,南宫惠的那把匕首不仅锋利无比而且涂了毒,于是皇上开始为她遍寻良医,后来丁公藤说惠安大师医术非凡可以一试,皇上便广发帖子昭告天下说只要惠安大师来救人,以后天下免税五年广修庙宇,结果两天都不到,惠安大师就出现在了郾城,将她带到了这里。 可是“惠安大师怎么会上这种当?还出现的那么快?难道是早就知道是我了?” 墨欢礼瞥了她一眼,一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样子:“比起这个,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为什么你会变成和硕公主?为什么帮皇上挡那一刀?” 提到这儿,苏朝夕小宇宙爆发了一般愤慨道:“你以为我想挡啊?我又不傻!再说了那么突然的情况谁会第一反应就是跑去挡刀啊?还不是背后有人暗算我,上次掉进湖里也是,背后有人用内力推我我才会掉下去,这次的力道和上次一模一样,等我回去一定把这个杀千刀的找出来,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墨欢礼显然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顿时一愣:“有人暗算你?” 苏朝夕挑眉,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用得着再问一遍?说到这里,上次从湖里出来后遇见的唯一可疑的人就是坐在銮驾里的南梁太子,但他当时刚进宫里应该没有时间理由跑去暗算她才对,抛开这一点不说,这个人后来的表现在别的方面却透着可疑,一点也不像是之前銮驾里安静的人,这分明是两种性格,可偏偏就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可循,这让她觉得智商捉鸡。 墨欢礼见她愣神不回答便知道她又神游天外了,这女人,有事没事总是胡思乱想,本来已经很笨,以后说不定这么发展下去会更笨,真是蠢笨没招治。 许是墨欢礼鄙视她的目光太过明显,苏朝夕很快就回神了,偏头看了某人一眼不开森的说:“九里明公跑哪儿去了?我儿子呢?不会又中毒了被你藏起来了吧?” 这女人,掐死算了。 墨欢礼阴森森的看着她:“那个臭小子跟在明书陌身边你有什么好担心的,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她?她有什么好担心的?无病一身轻好得不得了。 “和硕公主还没回宫,所以你要跟我回去继续当公主。”墨欢礼忽的一笑:“如果以后和硕公主都不回来了,说不定你还真就能过上锦衣玉食的懒人生活。” (⊙o⊙)…盖大楼这个不靠谱的,当初不是说好了就给七天时间吗?她伤都养好了为毛公主还没回来?想到这儿,某苏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见了要死的南宫易,反悔了,不打算回来了吧?别啊,说好的信任呢? 墨欢礼起身拂了拂衣袂,冲着某苏伸手:“起来吧,要走了。” 某苏一脸郁结的伸出手搭在他的手上正要起来,墨欢礼忽的将手松开,某苏一屁股又跌回地上。“突然想想,你有手有脚,还是自己起来吧。” 擦,你个阴晴不定的烂人。 某苏拍拍屁股跟在他后面,心里暗骂他一百遍龟类,总算是顺了气,下了山坡回到大傻村,先前在小黑屋门口的那人又恭敬的守在那里,见他们回来了,连忙赔笑脸:“大人,需要小人备膳吗?” “不用,即刻启程。”说完,墨欢礼也没理会那人,径直走向一处,苏朝夕倒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那个,麻烦你了。”那人连连摆手:“这是小人的荣幸。” 墨欢礼回头,发现某苏没跟过来,脸色稍暗:“还不过来,是想自己走回去吗?” 苏朝夕颠颠跑过去,末了还冲着那人挥挥手:“别再让那大汉花样作死了!”怎么的也是来这儿第一个见到的陌生人,要真死了她心里还怪怪的。 赶上墨欢礼,他正往一辆偌大的马车里进,立在一旁的影歌冲她俯了俯身:“苏姑娘。”苏朝夕刚想回之一笑,就听见墨欢礼凉飕飕的声音:“还不进来!”好吧,有钱有车的是金主,她认了!苏朝夕磨磨蹭蹭的上了车,马车四平八稳的渐渐离开了村庄。 “对了,那人是大傻村的小官吗?为什么管你叫大人呢?”苏朝夕摘了车里案几上的几粒葡萄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问。 墨欢礼斜倚软榻闭目养神一点都不想理她,苏朝夕对于这种状况已经见怪不怪,转头冲着外面扬声问:“影歌,你肯定知道怎么回事吧。” “回姑娘,主子临出门时拿了丁大人的令牌。” 怪不得。原来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啊呸,见机行事。苏朝夕又往嘴里塞了几粒葡萄,还没等嚼,马车一个急停,她一下扑倒在前,嘴里的葡萄全咽了下去,顿时脸都憋红了,话也说不出,那滋味 第七十章 再见书生 墨欢礼突地睁开眼就看见面前的姑娘一脸通红的弯着腰捶着胸口极其难受的样子,顿时眉心一沉:“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苏朝夕闻言慌乱的指着自己的喉咙又指了指桌上的葡萄,支支吾吾也说不出话,一口气被憋得上不去下不来,那脸色别提多难看了。墨欢礼眯了眯眼,忽而抬手在她背上一敲,顿时一个两个的葡萄就从她嘴里吐了出来。 解脱了的苏朝夕长出一口气,偏头冲他笑道:“谢谢啊。”然后又杀气腾腾的转过身去掀起帘子冲影歌喝到:“突然停车干什么?你要谋杀吗?” 墨欢礼倚着车本以为接下来苏朝夕会有所动作,可没成想她一动不动的顿在原地像石化了一样,某人皱了皱眉,俯身过去看了一眼,却见一人倒在外面地上。某人正想问她是不是认识那人时,某苏已经跳下车去了。 怎么说呢,她还真认识,当初在鬼泽谷不归林里,他们还算是患难之交呢。看着四仰八叉趴在地上的书生,苏朝夕上去就是一脚,可怜接连几日长途奔波外带各种因素昏在地上的某书生顿时被踹醒,醒来的那一刻还不忘双手抱头大叫:“好汉饶命!” (⊙o⊙)… 墨欢礼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回郾城的马车上要加一个不认识的人上来,而且这个人还是捡来的。但看着他时不时靠近苏朝夕的亲密样,他心里的不爽就一节一节往上升。偏偏苏朝夕自己还毫无察觉。 “你怎么在这里?你这破衣烂衫蓬头垢面的,不会是在外面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人吧?”苏朝夕上下打量着他道。 “小生是良民,怎么会招惹是非。”书生义正言辞,一脸“你要信我”的表情。 “那你醒来为什么要喊饶命?”我才不信一点没有鬼。 “这个那个嘿嘿,小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书生眼睛眯成一道弯月,偏头看了一眼墨欢礼说:“多谢这位公子相送,小生不胜感激无以为报。” “不用。”某人凉飕飕的说。 “那怎么可以,常言道,受人滴水之恩必当涌泉相报,小生不是那种背信弃义之人,这苏夫人最清楚,毕竟我们曾经患难与共生死相随朝夕相伴互相抚慰” “你说什么?”墨欢礼的表情阴的似能滴出水来:“你再说一遍!” 书生愣了一下,然后了然的看向苏朝夕:“苏夫人,这位公子虽长得俊秀可似乎耳朵不太好,不过没关系,人无完人嘛,小生理解。” 转头又向墨欢礼极其大声地说:“小生是说,以后一定会报答公子的!” 苏朝夕默了本以为墨欢礼不会将他揍一顿也会让他不好受,可她似乎想错了,墨欢礼闻言后只是淡淡点头,末了问了一句:“先生方才说是因何事倒在路边?” 书生张了张嘴,似是有些忌惮,但还是因对方是自己恩人而大方说了出来:“说来惭愧,小生是被这儿的土匪打劫到了山寨,而后逃跑出来才昏厥在此。” 墨欢礼点头,继续温和问道:“那山寨在什么方位?可有名字?” 书生歪头想了想,然后就真的有想起来:“啊,是在南边一个山上,好像是叫什么翻骑寨。” 墨欢礼闻言沉默半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说话。 不知为什么,苏朝夕突然有一种奇怪的预感,转过头去盯着某人:“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墨欢礼反问一句,表情正派自然,一点也不像是会作,奸,犯,科之人。 但是!信你就有鬼了!苏朝夕眯着眼睛盯了他几秒,哼了两声不理他,书生似乎觉得他俩的关系不一般,于是小心翼翼的拽了拽苏朝夕的袖角问道:“苏夫人,你们是朋友吗?你怎么又是一人出门?你夫君呢?” “你夫君?”苏朝夕没说话,墨欢礼倒是接口了,那音色转了个弯又打了个结,听着分外凉飕。 偏偏书生还很没有眼力见的凑过去笑道:“原来你不知道苏夫人已经嫁人啦?其实小生刚开始也不知道,但后来苏夫人说她有个儿子,小生这才了解。小生原以为公子和苏夫人关系要好,如今看来公子还不及小生嘛!” 墨欢礼倒是没理他,一直死死盯着苏朝夕,仿佛她只要说一句话,他就会掐死她的感觉,而且苏朝夕相信,这男人干得出。某苏尴尬的轻咳一声,拉着墨欢礼的衣角晃了晃,墨欢礼低头瞥了一眼那双纤细素手,沉默半晌,忽的抬头看向书生:“这女人有家室你知道吧?” “恩。”书生愣愣的接道。 “男女授受不亲你知道吧?” “恩。” “这马车不大,一路上总会有肢体接触你知道吧?” “恩。” “那你还不赶紧出去坐着?” “恩。”书生条件反射的应道,正要转身出去,却发现不对劲,连忙回头:“你也是男人,为何不跟小生一同出去?” 墨欢礼慵懒的倚着车厢,凤眸微挑唇角稍扬,指着一旁的苏朝夕淡道:“因为她的儿子也是我的儿子。” 书生闻言,一个踉跄差点倒在地上,他惊恐的抬头看着某人,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声音发颤:“苏夫人,这是真的吗?” 额,倒是不假,可听上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苏朝夕余光扫了一眼墨欢礼,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在看她,可她却知道一旦答案偏离轨道,某人会瞬间将她灭了,毫不留情的。 然而没等她回答,书生见她不否认也不肯定的模糊态度像是瞬间了然了一样,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俩一眼,然后委委屈屈的出去跟影歌一起坐了。 “现在没有外人了,你是不是应该正面回答我了?” 恩?回答什么?苏朝夕一头雾水的看着墨欢礼,完全不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墨欢礼无奈的扶额叹息:“苏朝夕,我们还在吵架吗?” 原来是说之前下雨天在街上争吵的事。苏朝夕垂着脑袋,沉默。其实她还是很介意的,这种模棱两可可有可无的感情,他们双方都不是谁的谁,也都没有公开挑明过关系,甚至没有过确定感情之类的言语,一切都好像顺其自然,却又暧昧不明。 第七十一章 在一起 “苏朝夕,我们在一起吧。” 车内香炉里袅袅升起的轻烟,如雾般轻薄,互相纠缠互相扶持着翻腾而上,阳光顺着薄帘投入印在上面,幻化出微亮的光圈,灿烂明媚,显得别样的瑰美。 苏朝夕就那样隔着轻烟看着他,看着他的眉眼朦胧,听着他的语气轻唤,总觉得有些不真实。直到没有耐心的某人等得不耐烦了,伸手过来狠狠地弹了她额头一下,目光凶悍的看着她,一副心狠手辣的表情:“苏朝夕,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温和的风顺着微微飘起的车帘吹进来,微微带着丝丝清香,像是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碧空如洗一片澄澈,一如苏朝夕此时忽然开朗的心情,她眉眼弯弯的看着某人,言笑晏晏的打开他的手爪子:“你有毛病吧,干嘛老打我。” “你的脑子太笨,不打不行。”墨欢礼冷哼:“说啊,我的提议怎么样?” “不怎么样。”苏朝夕同样冷哼了一声:“你对我不好,我才不要你这种人。” 墨欢礼又是心狠手辣的看了她两秒,然后突然偏过头去,闭上眼睡觉了。 这个人!苏朝夕颇有些怒其不争的看着他,然后也倒在一边背对着他睡觉去了。须臾,墨欢礼睁开眼看向她,目光浅淡柔和,忽的抬手屈指按在某姑娘的睡穴上。 苏朝夕,我只要你活的安稳,至于活在哪里墨欢礼闭上眼呼出一口浊气,我并不在意。 马车里变得一片静谧,唯有车轱辘碾压一切阻碍奋力前行的声音。就这样,本以为一觉醒来睁开眼就是东洛郾城的苏朝夕,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被马车带到了远方。 而书生一脸不甘的看着远去的马车愤懑的对着旁边的人说:“公子,小生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偷偷摸摸的让苏夫人先走,难道你不想回家吗?还是说你要暗算苏夫人?” 墨欢礼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接下来要去哪儿?” 书生以为墨欢礼是要与他同行,立刻欢喜的说道:“小生最近也没什么好去处,若是公子有什么好地方要去想带上小生,小生也是可以考虑的。” 闻言,墨欢礼用一种你是白痴的表情看了他一眼,然后默不作声的转身离开,留下书生只能留在原地目瞪口呆手足无措,因为墨欢礼是用轻功飞走的。 “啊喂!公子,带上小生一程啊!这里是哪里啊?小生不认路啊!喂!” ———————(我是本文第一坑分隔线)——————— 东洛皇宫书房内,红木桌子上有着一沓奏折,洛慈帝坐在桌前盯着那些折子眉头紧皱,老太监轻手轻脚的从外面进来,手里多了几本奏折。洛慈帝抬眸瞥了他一眼,略带疲惫的说:“又有什么事?” 老太监将折子放到桌上,轻声道:“皇上,派出去的探子没消息了。” 洛慈帝眸光一暗,指尖缓缓摩挲手上的扳指,默不作声。老太监垂着头继续说:“自从暗中派出保护公主的人发现公主是假的传了消息来以后,就没了消息,新派出去的探子找到他们时已经是死人,现在恐怕已经找不到她了。皇上,需不需要用” “不必。”洛慈帝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既然如此,就先把苏家的人都抓起来吧。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朕就不信,她还真能舍下家人不管。” 是夜,郾城街道站满了皇家卫兵,怡安王府被团团包围水泄不通,老太监立在大门口,看着跪下的一众人等尖声道:“传皇上口谕,怡安王长孙苏朝夕不守本分肆意妄为,放走和硕公主并取而代之,实乃大逆不道欺君之罪,如今潜逃在外,朕限期十日,十日之后若是苏朝夕再不出现,全家连坐,集体问斩!钦此。” 老太监挥了挥手:“都带走!一个也不准放走!” 突入刺来的变故让苏家的几个媳妇填房都吓坏了,被卫兵架走时还死死的抓着苏老爷子的衣角,哭嚷道:“老爷子,救命救命啊!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带走我们啊?老太爷,你倒是说句话啊!”“救命啊!不关我的事!放开我!我不要坐牢!救命!放开我!我们可是王爷府,你们凭什么抄我们的家!” 苏老爷子缓缓起身,怒其不争的看着几个吵闹的女人,伸手狠狠的将衣角甩开,那几个儿媳妇便瞬间被押走,老太监亦步亦趋的走到他面前轻声道:“苏卿英,杂家劝你还是把苏朝夕的下落交代了,免得全家受苦。” 苏老爷子抬眼狠狠地盯了他一眼,然后头也不回的跟着卫兵离开,一路上都挺直了腰板,一如风中挺立的青竹。 “死到临头还嘴硬。”老太监双眸一眯,啐了一声。 而就在众卫兵忙着将女眷家仆们都押走的同时,有人趁着混乱混了进来,拎起一人瞬间消失在夜色。 “关公公,一切就绪,可以走了。”老太监瞥了一眼来报的人,又看了看后面刑车,点点头:“回宫。” 小珊是个不算机灵但每天都恪守本分的人,时不时还能干点体力活,是个好姑娘。自小就被苏老太爷选中过来服侍苏朝夕,从小到大跟着小姐也没受过委屈,反而很开心。可最近这几天苏朝夕总是不回家,而被小姐捡回来的小公子也不见了,小珊也没觉得会出事,说不定过几天就回来了,可这天晚上,宫里来了好多人,将每天朝夕相处的大家都抓走了,小珊也跟着跪在地上,浑身发抖,想着是不是这辈子就这么完了。 而此时,耳边忽的一阵风吹过,她莫名其妙的飞了起来,听着身后嘈杂的声音,感受着急促的凉风,小珊这才惊觉自己被人带走了,偏头一看,却是一张极其熟悉的脸。“瘟神?!” “大半夜的你想干什么?”小珊一脸警惕:“我可不是随便的丫鬟!” 第七十二章 终将得见 温升细长的眼睛微挑,伸手冲她脑袋就是一拍:“我也不是随便的老板!死丫头,是本老板救了你!不知道感恩吗?”经他这么提醒,小珊一下子恍然,回头想看看身后的情况,却被他扳了回来:“早就远了,大黑天的看不见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儿?对了,我家小姐呢?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一提这事就来气,他好端端的往回赶路,却在半路上遇到了墨欢礼身边的侍从,说什么让他把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赶紧回苏府去把人救出来,然后送到某地去,明明那个姓墨的自己有侍从,干嘛非要他累死累活的往回赶啊?温升一股心头火无处发泄,看着小珊那焦急的小眼神也不好拒绝,只好哼哼了两声:“现在就送你去见她,到了地方记得不该说的话别说知道吗?” “不该说的?”小珊扯着他的衣角疑惑道:“什么意思?小姐现在在哪儿?为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小姐还不回来?为什么皇上要来抓人?这样下去是要抄家吗?锦娘,锦娘还在那里,会不会被处死啊?瘟神,你倒是说话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虽然知道这位丫鬟和苏朝夕相处久了行为举止十分随意,可这也太没规矩了,难道作为丫鬟连最基本的不该问的不问都不知道吗?温升眯着一双细长眼睛不说话,其实说实话,这也是他想知道的事,而且他很好奇,为什么墨欢礼明明已经接到了苏朝夕还要把她送出去,听说孙嗣黎之前接到过关于墨欢礼的生意,是一本名册,上面有很多过去门阀的名字,而且其中尾页竟然还有苏朝夕,但就在前段日子,孙嗣黎那边的名册忽然就失踪了,派人去问墨欢礼,得到的只是“丢了就丢了”的回答,完全不走心。 明明墨欢礼一直都在筹备着什么,明明他都已经开始准备实施计划了,可为什么近在眼前时又放弃了?不可能跟苏朝夕没有关系,可既然墨欢礼对苏朝夕有感情,为什么又把她弄到那么远的地方交给那样的一个人?温升不明白。若是告诉小珊,小珊也不会明白。索性还是先将她送过去,让她自己悟出来吧。 于是,一路上小珊软磨硬泡也没问出一句话来,温升始终就是严防死守,最终她也就放弃了。就这样,两人一路向南,日夜兼程。 与此同时,身在青城的某壮汉最近也很郁闷,本来是可以在家好好欣赏风景的,偶尔讨个债仗势欺人一下也是挺愉快的,可苏朝夕那个死丫头成天不干好事,竟然让他来送公主出远门,他这辈子哪和这么矜贵的人打过交道啊,这一路上凡是要扛要抬的东西都是他来干,凡是住宿都得他在门外守夜,凡是好吃的都得先给人家吃,凡是热着一点累着一点他都心惊胆战的让人家休息,生怕累着。 他容易吗他,偏偏这一路上这公主时不时还得梨花带点雨的问他什么南宫易会不会死之类的,他这手底下也死过不少人,陌生人的生死跟他有毛关系,可偏偏还不能这么回答她,否则人家又是一阵忧心忡忡茶饭不思,这样就会瘦,苏朝夕那丫头说一根汗毛都不能少那就是不能少,万一回去发现公主饿瘦了,她还不得宰了他。于是他就得小心翼翼的回答说不会死之类的违心话。 这一辈子,就这几天过得最闹心了。偏偏送到地方了还没完,这公主自从来了这里就被那个要死了的南宫易的下人挡在门外,天天对着门流泪,再不然就是哀求看门的人放她进去,他还得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不然说不定这位公主一个想不通就干出什么事来,眼看着七天的期限都已经过了,人还没见到呢,真是糟心。 盖大楼唉声叹气的坐在一个红漆雕门口的台阶上,回想着这几天的过往,真心觉得累觉不爱了。 “盖师傅,我们走吧。” 恩?今天这么早?盖大楼回头看了看依旧紧闭的大门,又看了看这正午的日头,不解的问:“公主,你不想进去啦?” 和硕摇摇头,颇为不舍的看了一眼那门:“既然人家不想见我,我也不能强求,还能下命令不让我进,估计他现在还没到最后时刻,就这样吧,来也来了,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也没什么,盖师傅,这么多天谢谢你了,苏姑娘说以七天为限,如今已然超了,人无信而不利,现在就走吧。” 这姑娘今天开窍了啊,盖大楼虽说满心欢喜,可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觉得心里不舒服,这院子里的到底是什么人啊?公主都屈尊降贵的大老远跑来了竟然一点也不领情!这么无情的人算什么大丈夫!盖大楼越想越来气,最后气呼呼的瞅了一眼那门,回头对和硕说:“公主,咱大老远来了可不能就这么走了,来,他不让你从门进,我就带你从墙上跳过去,我就不信就见不着他了!走!” 盖大楼也不顾尊卑男女之说了,拽着和硕就走,和硕看着他宽大的背影,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毕竟是打家劫舍的俗人,盖大楼三下五除二就把和硕给弄进了院里,好在没有多少护卫,两人顺着长廊踏道摸了好几处房间,最后终于找到了南宫易的住处。 而此时的南宫易,正一个人躺在床上沉睡,脸上笼着晦暗的死气,和硕轻手轻脚的走过去一见他苍白无力的模样,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 她跪坐在床边,轻轻握住他的手,掌心感受到的是一片冰凉,想当初他英年才俊雄姿英发指点方琼是多么威风,远征大将军之名尽人皆知,谁能想到如今却病怏怏的躺在这里无人医治无人问津默默等死。和硕微颤的指尖划过他的脸,心中酸涩不为外人所知。 然而就在她的手指划过他的下巴时,手腕忽的被人握住,和硕心中一惊,对上了那双无力且疲惫的眼。 “谁让你进来的!” 第七十三章 救人的来了(一) 南宫易喘着粗气,嗓音沙哑无力,就连抓着她的手都带着瘫软之感,但语气却是生硬无比,直击和硕的心:“出去!” 许是他的态度实在太冷漠,盖大楼在一边愤懑的说:“你这人怎么这样?你知不知道这是谁啊?这可是公主,人家为了你跑了这么远,你怎么连个好脸色都没有啊?你还是不是人啊?做人不能这样!会遭天谴的” “盖师傅!” 盖大楼愣愣的看着扬声打断他的和硕,只见女子脸色泛白的抿唇,眉眼之间皆是愁绪。“盖师傅,你出去等我好吗?”闻言,盖大楼颇有气势的看了南宫易两眼,然后哼唧了两声出了去。 “盖师傅他不是坏人,他不是有意这么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说的没错。”南宫易盯着床顶繁复的花纹,目光空洞:“命不久矣,这也许就是我的天谴了。” 和硕一惊,连忙拽住他的手,就好像下一秒他就会被谁抢走一样死死拽住,接连摇头:“不会的,你会好起来的,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你走吧。”南宫易看了她一眼,又好像透过她看见了别人,目光没有焦点:“别在我身上做无谓的事了,事已至此,也许这就是命。” “不会的!不会的!你还有救!我,我来之前有偷听到,苏姑娘知道你的病该怎么办!我去找她,我去求她,一定会有转机的!你不能放弃!我我现在就去找她!”和硕说着就要走,南宫易慌忙将她拉住,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过于着急而急咳了起来。他躺在床上弓着身子咳嗽,霎时咳出一滩血来。 和硕登时就慌了,伸手想要去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公主千金之躯,寒舍庙小,请回吧。”南宫易粗喘着气,嘴角染着血,头也不抬的冷道。 和硕伸出的手滞在空中,闻言不禁心头起火,她起身将南宫易强行按在床上,掏出绢帕为他擦拭血迹,南宫易皱着眉头想要制止,却被她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南宫易,你要是个男人,就别自暴自弃畏首畏尾,像个缩头乌龟一样!” “不就是个死字吗?这世界上哪有人能永远不死的,你这么大个男人,因为这么点病就自暴自弃是不是有点小题大做了?我和硕跑了这么远,不是为了看你这副鬼样子的!”和硕起身俯视着他:“刚才那个大汉你看见了吗?那是苏姑娘派来保护我的,既然如此他就一定有办法能联系到苏姑娘,苏姑娘知道你的病该怎么治。所以,在一切还没有定论之前,我不许你放弃!” 南宫易似乎从未见过这样的和硕,在他的印象里,和硕还是那个幼时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乱跑骄纵矜弱的小公主,而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和硕,已经变得坚强稳重了。时间真是能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和硕见他眼中不再充斥死意,便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了效果,看着面色苍白的南宫易,她犹豫了一下,然后伸手为他盖好被子。“我去找他问问,你休息一下。” 闲来无事的时候,盖大楼喜欢看天,青城的天虽然晴朗,但总给人一种萦绕着薄雾看不清楚的感觉,他四仰八叉的倒在树枝上仰头叹息,还是郾城的天空好看,要么是晴要么是雨,干净利落的。 “盖师傅!” 盖大楼听见声音,探头出来:“诶,我在这儿呢,公主,你有什么事?是不是那人又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和硕抬头看着躺在树上一脸忠心的盖大楼不禁失笑:“他没有欺负我,是我有事想要问你,你先下来。” 盖大楼眯了眯眼,笑道:“公主,有什么事你就这么说吧。” “盖师傅,这些日子多谢你照拂我才能这么顺利的见到他,但是你也看见了,他已病入膏肓无人可医,和硕希望盖师傅能念在这些天的情分上,再帮和硕一个忙。” 盖大楼某光一闪,憨厚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想我帮什么忙你尽管说,但就是有关苏朝夕的不行。” “盖师傅,和硕就是想请盖师傅帮忙联系苏姑娘,这里人命关天情况危急,除了她,我想不到第二个人能够帮我了,盖师傅,和硕从未求过人,这次就算我求你,帮帮我吧,他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言罢,和硕冲着盖大楼屈膝跪了下去。 盖大楼慌忙从树上蹦下来,好说好商量的去扶她:“不是我老盖不给公主你面子不想帮忙,而是老盖我真是无能为力啊,苏朝夕那人要是想帮忙,当初把你交给我的时候就会帮了,如今且不说我没法联系她,就是有办法能联系,她不帮还是不帮啊。” “只要盖师傅能帮忙联系到她,和硕一定想办法请她帮忙,求盖师傅一定想办法试试,你让和硕付出任何代价都可以!”和硕说着还要跪,却被他死死拎着没能跪下去。 看着公主这么为难求情的样子,盖大楼太阳穴都直突突,他就是个俗人粗人,要不要动不动就这么折磨他啊!苏朝夕那边本来就不好交代了,现在被这位公主这么一求,要是他真的联系到了苏朝夕,先不说人家会不会帮忙,单说他这个没按规定时间把人送回郾城的汉子就一定会被某苏痛骂,而且回去以后见了面还会被痛扁。 这么费力不讨好的活怎么每次都是他来干! 盖大楼的为难之情被和硕尽收眼底,和硕也知道他为难,可南宫易的伤病一拖再拖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再犹豫下去了,她索性心一横,将盖大楼腰间别着的匕首抽出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电光火石,盖大楼反应过来时人家已经做自刎状了。 “盖师傅,我不想逼你,可我也不能再拖下去了,今天若是盖师傅不答应我,我就自刎当场!”和硕作势就将匕首往自己脖子上一划,血丝渐溢。【作者有话:我发现大家并不是都在点娘这边看,所以有些人的留言我不能回复,但我都看到了哦,多谢大家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另外,不要脸的求个点娘这边的收藏,加更的时候会有的,表急哦,爱你。】 第七十四章 救人的来了(二) “哎哎哎哎哎!你你可不能,不能乱来啊!凡事好商量,我也没说一定不答应你,你这是干什么!快把它放下来,咱们有话好好说!”你要是死了,我也会被锦瑟打死的!盖大楼急的往她那边走,和硕却又逼着他不许靠近。 “盖师傅,你就说你是帮还是不帮吧。” 看着血丝渐渐从匕首刃上滑下,盖大楼那叫一个心急,偏偏他还一身蛮力无处使不能将匕首抢回来,万一抢的时候出了什么好歹,他还不是小命难保。可要让他去联系苏朝夕,那就一定得用上阙楼的人,这样一来孙嗣黎肯定就会知道这件事,他回去之后打家劫舍的好买卖说不定就又得拱手让人,同时还得被苏朝夕骂,简直就是亏本买卖。 但盖大楼没想过,他离开郾城这么久,即使孙嗣黎不想知道他去干了什么也会知道的。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时,身后的房门突然打开,和硕惊得回头,发现南宫易正疲软的倚靠在门柱上,脸色好像比方才还要难看些,“把它放下。” “要是一定要你这样求人,莫不如我现在就死了。” 盖大楼见和硕的注意力都在南宫易的身上,于是一个前移将匕首瞬时就抢了回来,和硕忽觉手上一空,慌忙看去,却发现盖大楼已经飞身上树,几个腾空便消失在眼前。 “盖师傅!盖师傅!”和硕急急的追了两步,却听见身后剧烈的咳嗽声,她连忙回身时,南宫易已经扶着门框倒下。 被和硕扶回床上,南宫易看着她脖子上划出的血痕,颦眉道:“既然他不想帮,你又何苦伤害自己。我不碍事,你先去清洗伤口包扎一下,免得以后落了疤。” 和硕就像没有听见一样,自顾自的为他盖被,然后去端水找药,目光空洞如行尸走肉,南宫易看着她失魂落魄魂不守舍的样子,心中滋味莫名。 “和硕!” 南宫易抓住她递水杯的手腕,厉声道:“我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和硕猛地抬头,双眸红湿:“你怎么能这么说!明明是有办法的!明明是可以不死的!明明我刚才要是再逼一逼说不定就成事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怎么可以变成这样!你怎么能死!你不能死!” “人都是会死的。” 南宫易的声音忽然变得虚无缥缈,感觉那么无力疲惫,他淡淡的看着和硕,微微一笑,本应清俊的容颜,却因为这一病变得些许狰狞。 “临死之前有你来看看我,我也就满足了。” 和硕愣愣的看着他的眉眼,眼中的清泪再止不住,滴滴答答的顺着脸颊落在南宫易的手背上,由温转凉,南宫易想要抬手为她擦拭,却怎么也提不起气力,喉咙腥咸,一口闷血被他压了回去,眼前一黑,就再无知觉。 和硕见他如此,以为他气数已尽,眼泪更是簌簌的落下,口中的哽咽之声再不压抑,登时房间内尽是抽泣之声。 “额,那个公主你还哎呀,这人是死了不?”和硕抽泣着看着盖大楼去而复返,看着他颠颠的从门外跑进来,看着他将手指贴在南宫易的脖侧,大脑竟是突然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啊,还有气儿啊!我还以为死了呢。公主,你这两个眼睛都要哭成兔子那样红了,可别哭了,你不是想找苏朝夕吗?她人就在外面呢!你要去看看不?” 盖大楼话音还没散,和硕就已经飞奔出去了。 庭院里,一辆偌大的马车不知何时静静的停在那里,一位黑衣男子立于一侧,见了她后微微施了一礼,轻声道:“参见公主殿下。” “这里面的,可是苏姑娘?”和硕浑身微颤着走向马车,声音里的期盼和紧张十分明显。 影歌将帘子微微挑起,和硕往里面看了一眼,忽然就如释重负般的笑了,然后就是身体一软,整个人昏了过去。影歌手疾眼快的抄起她递给跑出来的盖大楼:“公主昏倒,带她进去休息。” 盖大楼接过和硕,又往马车里瞟了一眼,小心翼翼的询问:“小弟,大哥问你个事,你们怎么会在这儿出现啊?这锦瑟是不是又捅了什么篓子,出来避难来了?” 影歌眼睛一斜,冷冷的撇了他一眼,盖大楼自知多嘴,也没再说什么,带着公主就回屋了。 而影歌,看着马车里依旧熟睡的苏朝夕,想着早晚要承受的怒火,他已经开始头疼了。主子安排什么任务不好,非要让他把人安全的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这么心疼姑娘,为什么不亲自送啊?想来做下属还真不容易,尤其是有一位性情别扭的主子,就更不容易了。 不过好在刚才在街上看见了好像在逃跑的盖大楼,这人他在阙楼时见过,还算是个老实人,听他说了南宫易的事后,他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有了南宫易的病,姑娘在醒了之后也就无暇顾忌其他,这样他也能过几天安稳日子,一举两得。 可影歌显然还不太了解某苏,某苏虽然偶尔对感情方面泛白痴大脑没回路,但对于记仇这方面,某苏可是深谙此道。 “主子,影歌来信了。” 郾城墨王府清居外,墨欢礼立于一片扶桑花中,手里拿着刚刚接到的信,盯着远方的目光深远悠长。从未见过影歌如此抱怨一件事,看来这次真的是很难办吧?也不知她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怨他,是不是又会说什么再也不见他老死不相往来的话? 眼底的笑意渐渐退去,他偏头看向影天:“算来他们也快到青城了,阙楼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孙楼主早就前往,想必不会误事。” 苏朝夕,你可不要辜负了我这番安排,再见到我时莫要怪我。墨欢礼长吁一口气,忽而低声轻笑,就按那个人的性子,怎么可能不怪,恐怕到时候提着刀来砍他都是情理之中。笑意渐渐散在唇角,他眸眼轻闭,怪就怪吧,只要她还活着,不是他伸手不能碰到的幻觉和光影,不会如泡沫般溃散纷飞,就好了。活着,就好了。 第七十五章 受宠还是不受宠(求收藏) 【西西有言:今天是双十一哦,传闻中的剁手节,祝大家一切尽在不言中,你懂得,另附:亲爱的,看我发文的时间,我在求收藏,爱你】东洛皇宫观星殿内, 少巫司坐在软榻之下一脸诧异道:“苏朝夕竟还没消息?” “是,自从苏家人都被抓走以后,苏朝夕至今下落不明,也没有任何能够露面的迹象。”大巫司伏在地上道。 “看来还真是逃跑了。”少巫司稚嫩的小脸微微一笑:“跑了好,只要离开了郾城就好办,发出命令,务必要将苏朝夕抓住交给宗主,如此命格之女,为宗主享用最好。” 与此同时,李沐婷正在墨欢虞的房间内坐立不安。“当初可是你答应我要配合你演戏的,如今出尔反尔算什么?”李沐婷脸色难看的盯着墨欢虞:“朱子桑当初设计陷害我,我都已经有所察觉,是你让我将计就计变被动为主动的,明明说好了你把苏朝夕弄到手我把墨哥哥弄回北蛮,怎么,现在想反悔吗?” “李沐婷,苏家都被押进宫里了,苏朝夕现在是戴罪之身,墨欢礼是不可能和这样的人在一起的,况且这个时候如果我还去招惹苏朝夕,就是太傻了。”墨欢虞坐在一旁,将手中的茶杯在桌上转着圈玩,“更何况,别看我家老爷子对墨欢礼平时并不上心,但关键时刻,他哪次也没少根毫毛。就连皇上对你拿出城池做聘下嫁墨家一事都一声不吭,我家老爷子那边你就更别想了。” “可是你不是说墨哥哥并不受宠?” “不受宠是一回事,免于外人欺凌拿乔又是另一回事,这个人,在我们家老爷子眼皮子底下怎么着都行,但就是不能出了他的底线,一旦逾越,先死的肯定是别人。”墨欢虞眸光幽暗,眉头紧蹙,似是想到了什么事。 “我是下嫁,又不是要来欺负墨哥哥,为什么不能准?墨老王爷的底线到底是什么?”李沐婷越听越糊涂,这墨欢礼到底算不算是不受宠?这大家宅子里又有哪个不受宠的人会是这般待遇? “老爷子的底线是什么?”墨欢虞靠着椅子想了想,最后瞥了一眼窗外:“大概就是不许他离开东洛,不许娶别国之女吧。” 当墨欢虞和李沐婷达成协议时,他曾回来试探过墨老王爷,他尤记得当时墨老王爷的那个神情和语气,就好像是一旦墨欢礼娶了别国的女子就是犯了大忌一样,以至于后来他本该实行的计划落了空,最后只得是将苏朝夕暗地里推向南宫惠的刀下,却不想她竟然没死,还被发现了是假公主一事,再没回来。虽然过程有些变故,但好在结果却是一样的,只要苏朝夕不回来,墨欢礼早晚能被李沐婷拿下。至于到时候老爷子是不是同意,就不是他能管的了。 李沐婷一愣,一个庶子被这样的条框束缚到底是为什么,难道说墨欢礼身上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你都来东洛这么久了,难道不回北蛮去?”墨欢虞斜着眼睛看她:“北蛮太子难道不担心你?” “皇兄有何担心之处?时机到了我自然就会回去。倒是你要小心些,我皇兄对我可是体贴备至,要是听说和你有染了,一定会派人追杀你到天涯海角的!” “呵,我没做过这事为何要小心?反倒是你,万一被朱子桑看穿了当日的伎俩,小心他这人阴毒着你。” 两人皆是轻蔑的对视一眼,然后偏过头去两相背离。 李沐婷出了墨欢虞的房间便要往墨欢礼那边去,却不巧在路上遇见了墨青阕,此时的墨青阕正不知为何掩面轻泣,听见声音,李沐婷轻步走了过去:“这不是墨妹妹吗?怎么在这儿站着,发生了什么事吗?” 没想到会有人此时经过的墨青阕闻声忙将泪痕擦拭,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见过四公主。” “你我无需多礼,来,到这边坐,告诉我发生了何事,你怎的在这儿哭上了?”李沐婷拉着她到了一旁的亭子里坐下,墨青阕泪痕虽干眼眶却依旧通红,明显就是哭了许久,心中郁结无处倾诉,此时恰逢她这么一问,便什么都说了。 “原来是因为九里明公的事啊。”李沐婷浅笑:“这九里明公突然失踪固然可疑,但既然是在皇宫失踪,而皇上事后也没有下令调查,那就是没什么大事,说不定失踪只是对外的言论,这对内,说不定是九里明公留下书信自己走了也未可知。妹妹还是不要着急,九里明公何等人物,是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可是这住的好好地,怎么这人就能说没就没了呢?万一真出了什么事是陛下不知道的,那又如何是好?”墨青阕说着眼泪又要流下,擦拭的绢帕都湿了一截了。 李沐婷眼睛扫了扫周围,看四下无人后才轻声说道:“听说九里明公来到郾城之后跟墨哥哥走的极为亲密,两人经常一同出府相谈甚欢,墨妹妹可有问过墨哥哥对此事是否知道一二?” 墨青阕抽泣了两声,哽咽着摇头:“老爷子从来不许我们单独踏入五弟的内院,五弟也极少和我们说话,我便也从未问过此事。” 看来墨老王爷对墨欢礼的确是与众不同,李沐婷眼珠一转,笑眯眯的看向墨青阕:“正好我有事要去见见墨哥哥,不如你和我一起,也就不算是单独踏入内院了,如何?” 墨青阕看了看墨欢礼住处的方向,犹豫不决,李沐婷晃了晃她的手臂:“走吧,难道你不想知道九里明公的下落了?那要是这样的话,我就自己去了。”说着李沐婷就要走。 “想,我想知道!”墨青阕急急起身拉住她:“有劳四公主了。” “我当你是自家姐妹,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什么有劳不有劳的,只要能帮到你,我就很高兴了。”李沐婷笑模笑样的拉着她走向墨欢礼的住处。 只可惜还没等两人走到清居附近,就被人拦住了。 “青阕,你要往哪儿去?” 墨青阕抬眸看见来人心头一惊,一时之间竟失语道:“爷爷,你怎么在这儿” 第七十六章 再见面时(求收藏) 墨忠老眼一横:“怎么,这个家我还走动不得了?”复而又看了一眼一旁的李沐婷,微施一礼:“不知四公主这是领着我这不懂事的孙女要往哪里去啊?” “墨老王爷,我们只是随便走走。”李沐婷微微一笑:“只是不知这府中有何不能踏足之地,竟让老王爷在此阻拦?” “李公主此言倒像是在说老夫多管闲事了?”墨忠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既然老夫的罪名已经在公主心中坐实,索性挑明了说,这边是府里不许踏足的地方,公主请回。” 墨忠如此直白不留情面倒是让李沐婷有些讶异,看来墨欢礼在老王爷心里的分量果真与别人不同,虽然平日里可以和兄弟姐妹见面,但住处却是远离府中心,看似是将墨欢礼隔绝在外,实则何尝不是在为他寻一处清净之地。李沐婷见墨青阕还有心想过去,连忙拉住她,冲着墨忠浅笑道:“既是如此,沐婷就回了。” 言罢,便拉着墨青阕离开了,墨忠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眼中沉郁幽深。 李沐婷在转身的那一刹那似乎看见了墨欢虞飘红的衣袂在角落一闪而过,看来今天想要拜访墨欢礼的人不止一个啊,这个墨欢虞过来想干什么? 墨忠见两人渐渐走远,他回头瞥了一眼那幽静小道,沉思半晌,转身踏入。小道两边青竹林立扶桑遍地,除了风扫竹叶再无他响,空气中弥漫着扶桑和竹叶的清香令人心神放松,他背着手缓缓走了许久,才到了清居门前。 似是从未来过一样,墨忠竟有些莫名的拘束,立在门前想,是该敲门,还是直接推门而入。 就在抉择两难时,房门却豁然打开,墨忠正对上要出门的墨欢礼,两人四目相对,两相无言。 自墨欢礼有记忆以来,墨忠从未如此亲近的坐在他面前,更别提品茶谈心。而今日,也不知挂了什么东南西北的邪风,竟把这位老爷子吹了过来。 相比较墨欢礼的惊异,墨忠就淡然多了,时不时四下打量,时不时还能问上一句“少不少什么物什”之类的关切问句,可这让墨欢礼更加摸不着头脑。 “我也没什么事,就是路过过来看看,既然你这里什么都不缺,我就走了。”墨忠放下手中的茶,说的非常淡然,就好像跟你讨论完了天气之后挥挥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那般。 但墨欢礼倒没觉得有什么,反正就是过来坐坐,就算是多年少有那有怎样,也不会改变什么。送走了墨忠,他反倒还想:恩,终于走了。 墨欢礼立在门前目送他渐渐没了身影才回门,却不想影天此时又递来一张字条。“刚来的鸽子传来的消息,老王爷方才在此便没立刻呈上。” 进了内室,墨欢礼缓缓摊开,映入眼帘的字迹俊秀力透纸背,他冷哼一声,这个人就连写字都跟他这个人似的讨厌,草草看过前面的大段废话,最后的落款让他眉头紧蹙——“你的明大师兄。”哼,这个明书陌,果然讨厌。 与此同时,青城屋院里,某苏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 “苏姑娘,求苏姑娘救救南宫公子吧,苏姑娘的大恩大德,和硕没齿难忘!”自打苏朝夕睁开眼,还没等质问为何会被带到这个地方来,人家公主就已经扑了过来,迎面就是一跪,要说这公主给她下跪她也是头一遭遇到,这不扶不是,扶了还不起,非要她救人,苍天明鉴,她哪里会救人啊! “苏姑娘,他的病不能再拖了,你快去救救他吧!” “苏姑娘,求求你救救他,和硕除了求你别无选择了,人命关天,请苏姑娘念在往日情分上救他一命吧!” “苏姑娘,你要是不答应,和硕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那你就别起来了。” 和硕闻言心中一惊,抬头见她已经从床上爬起来了,此刻正表情冷凝的要往外面走,她连忙起身拉住:“苏姑娘,你要去哪儿?” “公主不是说会长跪不起吗?怎么,这是要变卦?”苏朝夕斜睨,当即甩开她的手,语气冷淡道。她现在心情极其不爽,都别来惹她! 和硕闻言又是一愣,似是从未受过这般冷语对待,但毕竟是求人,她犹豫了片刻,屈身又跪了下去。见此情景,苏朝夕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的出了门。 门口影歌规矩的立在一旁,估计是知道现在苏朝夕十分不爽,于是连头都不敢抬一下,听见某苏问他南宫易在哪里时也只是指了指对面厢房却不出声,不过好在现在苏朝夕的注意力没工夫放在为什么会突然被运到这个地方来的问题上,这让影歌舒了一口气。然后又提起了心,主子吩咐了要在期限内抵达,若是在此耽误了时间恐怕他不会死的不惨。 南宫易长得真心不错,即使是在这种病危中毒的情况下,面无血色也抵不住清俊样貌。剑眉凤眼,尖鼻薄唇,颇有铁血男儿之风。厢房内,苏朝夕立在床前看着他昏睡的模样,不禁想起当初初来青城见到他时还曾允诺以后一起品好茶,这不过短短数月,七尺男儿就被来势汹汹的病势压倒,再没起来。 “这么一看,你还真会为我省钱。”苏朝夕轻声喃语,不想南宫易竟此时醒了过来,睁开眼看见她站在那里,一时间还有些难以置信:“苏苏姑娘你怎么会” 随意的在床边搭了个边坐下,苏朝夕弯弯眼睛指着外面说:“那边厢房里有个求人办事的,我耳根子软听不得,所以到你这里躲一躲。” 南宫易顺着窗子瞥了一眼,心中了然,他叹息一声却引起一阵咳嗽,慌忙抬手掩唇,却挡不住那血迹顺着指缝流出。 “苏姑娘,你也看到了,我这病古怪,是治不了了,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还是趁早带着公主走吧。” “我可带不走她,还是你病好了自己来吧。”苏朝夕从袖中掏出绢帕,扯过南宫易的手,一点一点的帮他擦拭血迹:“再有,你这不是病,是中了蛊了。” 第七十七章 人在江湖飘 本来被扯过手还有些碍于男女授受不亲之说的南宫易闻言一愣,直到苏朝夕将他的手擦干净了才缓过神来:“苏姑娘是说,我是被人下了蛊?” “这种蛊的名字叫蚀骨噬心蛊,发作的时间根据年龄的不同周期也就不同,越小的人发作的越快,而从将军这样子来看,少说也有一个月了,若在不医治,马上就会油尽灯枯。”苏朝夕将擦完血的绢帕直接放到了烛台上烧毁:“而且,恐怕这蛊,还是将军自己下给自己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朝夕眼看着绢帕在火中燃尽,升腾起阵阵黑烟才作罢,回头怒其不争的瞥了一眼南宫易,没好气的说:“你那个歌姬老情人凉音不是送过你一个紫玉玻吗?那是假的,实际上这东西便是这蛊虫的跻身之所,平时佩戴无事,可一旦遇到水就会将蛊虫放出来,皆是钻进你的五脏六腑,等你有了反应,都已经来不及了。” “紫玉玻?原来是那物,怪不得那日大雨后”南宫易似是会想到了什么,两眼发空,须臾,又带有惊疑的看向苏朝夕:“苏姑娘是如何得知凉音的?又是如何得知紫玉玻一事的?” “亲眼看见的。”苏朝夕笑眯眯的凑到床头俯视他:“不知道吧,你和你那位情人私相授受时,我就在房梁上偷看呢。” 南宫易闻言,一张惨白的脸上怒目圆瞪,刚想要说话却被苏朝夕打断:“只可惜我虽然知道你的病因,却也无法医治。” “为何?” “因为解药已经被销毁了,这世界上就算是有剩下的,远水也解不了近火了。”苏朝夕倚着床柱略带遗憾的说。 岂料话音刚落,房门口便传来一声响动,只见和硕急急的跑来对着苏朝夕又是一跪:“苏姑娘,请你告诉我解救之法,无论天涯海角,和硕一定找来!” 这一天被跪了这么多下,说不定会折寿,苏朝夕往边上移了移,错开了和硕的跪向后,这才开口:“公主,不是我不帮你,而是这解药是需要扶阴花的根,这东西只有北蛮有,而且已经被北蛮国主尽数销毁,就算是你有心,也找不到了。” “可我明明听说你曾经救了令郎,既是如此,那又为何令郎会得救?” 公主殿下,消息只听一半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苏朝夕长叹一声:“公主,我儿子被救实属侥幸,而且也不是我救的人啊,那个时候我还忙着到处跑呢,我儿子那是被九里明公明书陌的朋友用手里仅有的扶阴花根所救。”所以说不是我啊!别再求我了,我也无能为力啊! 和硕一瞬不瞬的盯着她,似是想从她脸上看出破绽,只可惜盯了半天无果,随后只得眼眶通红的瘫软在地:“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怎么可以怎么可以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苏姑娘,难道就这样看着他死吗?” 苏朝夕很想安慰她,但违心的话她又说不出口,看着和硕公主意志消沉的跪在地上,她心里也不好受,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种消沉的气息,压得她喘不过气,于是她提步走了出去。 阳光正暖,浮云两三,清风带着熏香迎在脸上温温柔柔,苏朝夕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只觉得心中烦闷无处可解。南宫易虽说和她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但好歹也是相识一场,看见他如今处境却只能是有心无力,她心里也不是滋味。 门外的盖大楼一直蹲坐在树上,见她出来了连忙跳下去询问:“怎么样?锦瑟,你能救不?那公主一直说你能救来着,是不是真的?” 盖大楼那张好奇的脸都要凑到她的脸上了,苏朝夕嫌弃的一推,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抓着衣领使劲往回一拉,弄得盖大楼一前一后晃悠的晕乎乎的。“盖大楼,我记得孙嗣黎曾经跟我炫耀说阙楼势力遍布天下,那青城有没有?哎呀你别一直看着我,快说有没有!” “有是有,只是” “在哪里?” “前面不远的那个聚贤楼就是一个据点,只是” “你好好看着这里,我先走了!” 苏朝夕急匆匆的就走了,留下盖大楼一个人不满意的嘟囔:“怎么不把我的话听完啊?算了,反正我也是才知道,她早晚也得知道。” 聚贤楼落在青城最繁华的一品街上,离得的确不远,苏朝夕轻功带小跑没多大一会就到了,进了门立刻就有小二迎上来:“这位姑娘,想吃点什么?” “我什么都不吃,去把你们这儿管事的人叫来。” 店小二一愣,上下打量她一眼:“这位姑娘,你是来闹事的吗?” 人在江湖飘,总能遇见几个不长眼的,见着见着也就习惯了,苏朝夕也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店小二,毫无过人之处,又看了看这聚贤楼内部,装潢倒是挺大气的,可这里真的是阙楼的分部据点吗?盖大楼不会是骗人的吧? 店小二见她不理人只顾四处打量,心中更加认定她是来闹事的了,聚贤楼闹事的人每天都有也不足为奇,不过这么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也学人家砸场子还真是第一次见,店小二冲着一处微微摆手,立刻冲出来一票人拦在苏朝夕的面前。 “姑娘,你要是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这要是打起来了算不算是群殴?这么多人输了怎么办?若这里真是阙楼据点,以后被孙嗣黎知道了这事还不笑掉大牙?苏朝夕瞟了一眼,怎么着也有二十多人,她这小胳膊小腿的,就算打得过也得挂点彩吧?早知道就把盖大楼带上好了,那家伙可是出了名的抗打。 就在苏朝夕魂游天外又在胡思乱想时,店小二已经开始行动了,大手一挥便有两个人冲上来就将苏朝夕架起来甩到门外,好在她及时回神稳住身形,但人家丝毫不给她喘息的余地,二十几个人蜂拥而上将她四周围得水泄不通,某苏默了,至于吗至于吗?她一个弱女子能闹是什么事儿啊? 第七十八章 见着熟人 众人并未动手,店小二站在外围道:“你要是再不走,可就有苦头吃了。” “那你倒是让我走啊,这么多人围着我,我走到哪儿去啊?”苏朝夕怒了,掐着腰叫唤:“聚贤楼还真是架子大,我不就是想见见主事的人吗?至于连原因都不问直接赶我出来吗?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对付野蛮人,那身家压他最好使。 店小二闻言果然一愣,挥挥手让几个汉子让开,走到苏朝夕的面前:“你是谁?” 聚贤楼每天都有聚众闹事的,青城的老百姓们早就见怪不怪了,甚至有些好信儿的人总是来围观,本来今天一大天都是风平浪静,大家都以为不会有热闹看了,结果热闹很快就来了。这天天看的人都知道,店小二那可是这块地方出了名的不讲道理,看谁不顺眼都能赶出去,可今天好像哪里不对了。 只见店小二走到被围在里面的弱姑娘身边听了两句话,整个人脸色都白了,慌忙俯身见礼,还毕恭毕敬的将人迎进了门,此等场面大家是从未见过,于是纷纷围在门口想一探究竟。 被迎上了二楼雅间等候的苏朝夕依窗而坐,下面一众想看热闹的人很快便被去而复返的店小二赶走,瞥了一眼这长街上的人,她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细细看去,竟有几人会武功,行动荆条有序又不像是普通江湖人士,时不时还有人小心地向她的方向瞥来,苏朝夕眉头紧蹙,难道是她暗中有得罪什么人? “听说有人找我,不知是哪位啊?” 闻声苏朝夕惊异的将目光从街上转回屋里,看着走进门挑开帘子的那人,哭笑不得:“怎么是你?” 来人也是一愣,手中的折扇唰的一声被扣上,颤巍巍的指着苏朝夕道:“怎么是你!” 完了完了,什么清闲好日子全都不复存在了。某人心中哀叹,不情不愿的坐到她对面,唰的一声将扇子打开遮住下半边脸,只露出一双百般怨念的眼:“锦瑟啊,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其实我也不知道咳我没时间跟你解释这些,你先告诉我,你能不能找到明书陌?” 孙嗣黎眉梢上扬,净眸微挑,手中的折扇轻轻扇动,一副高深莫测的感觉:“说能也能,说不能也不能。” 靠,最讨厌和惠安大师一样不会好好说话的人了!苏朝夕俯身一把将折扇抢了过来,扫了一眼,没好气的道:“这把折扇我要是没看错应该是九先生做的吧?价值不菲吧?你丫的要是再不好好说话信不信我现在就拆了它!”说完作势两手就要开动。 “我说我说我说,锦瑟,你可莫要冲动啊!”孙嗣黎瞪着大眼珠子死死盯着某人的手爪子,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弄坏了哪儿,一副好说好商量的模样,哪里还有刚才的高深。 好嘛,跟温升一样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那伙的。“说吧!明书陌在哪儿?” “我说是能说,但你先告诉我你找他做什么?”孙嗣黎笑眯眯的问,却不想苏朝夕没给他打探的机会:“你要是再不说可就再也看不见这把扇子了!” 看着苏朝夕毫无怜惜的拎着扇子左右甩动,孙嗣黎的心都跟着七上八下的,最后只好招供:“九里明公那种人物的行踪我不了解,但墨欢礼知道啊,你怎么不去问他?他们家手下不是和你在一起吗?” “你怎么知道影歌和我在一起?”苏朝夕两眼一眯:“难不成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带到这儿?” 言多必失啊!孙嗣黎嘴唇一抿,尴尬一笑:“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事?我还是刚知道你在这儿的呢,你忘了?” 也是,苏朝夕晃了晃脑袋,既然墨欢礼知道明书陌在哪儿就一定能联系上,联系上了说不定南宫易还有活着的机会,事不宜迟,某苏扔下扇子抬腿就跑,惹得孙嗣黎在后面大叫:“你这人怎么随便扔东西啊?这东西有多金贵你知道吗?弄坏了怎么办?喂!” 苏朝夕奔回宅子,发现影歌好似早有预料一样正立在南宫易的房门口静候着她,见她气喘吁吁的奔来,行了个礼,轻声道:“姑娘回来了。” “我知道你没瞎。”苏朝夕斜睨着他:“你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吧?” 影歌闻言静默了一会,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过来:“一切都在纸上,姑娘慢看。” 摊开纸,苏朝夕本以为是墨欢礼留下的,却不想看见第一行——“别来无恙”,如此清俊却不失风骨的字,她见过一次,这是明书陌的字。 通篇下来洋洋洒洒,苏朝夕倒也抓住了重点。“为什么让我去南梁?明书陌为什么会知道南宫易中蛊?这是他什么时候给你的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影歌俯身拱手,恭敬道:“姑娘,属下只负责办事,其他的一概不知,至于原因,九里明公就在南梁,姑娘去了见他一问便知。” “我要是不去呢?” “想必信里也写得很清楚了,姑娘若是不去,南宫公子就性命不保了。” 这是在逼人吗?以命相逼? “这是墨欢礼一手策划的是不是?为什么他一定要我去南梁?”苏朝夕皱眉,这根本没有理由啊? 影歌直起身,偏头看了一眼半掩的窗子,那个角度正好能看见躺在床上的南宫易,此时和硕公主正坐在他的床边垂头掩泣。“姑娘,你想要的答案就在南梁,只要你去,不仅能得到解答,南宫公子也有机会活下来,两全其美,于姑娘也无损失,姑娘何不跟在下走一趟。” 顺着他的目光,看着那两人,和硕身为公主,喜怒本不形于色,但此时的她浑身散发出的悲怆之情令人不难感同身受,而南宫易正值英年,实在不应该因为她一个不愿意去南梁的原因就早逝了,苏朝夕喟叹一声,转身就走,影歌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默不作声的躬身跟上。 第七十九章 稀里糊涂 ps:今天上架,其实心里有很多忧虑,但还是决定上了,硬着头皮来呗,我也知道一上架就会流逝掉原本就没有多少的读者,也有人会去看盗版,为此我也不能强求,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嘛。我只能说,希望你们留下,我不会辜负你们的订阅,冬天了,就当是给西西买个糖葫芦了,好吗?ps:感言字数并不算到收费字数里。 就这样,某苏在半清醒半迷糊的状态下踏进了那辆前往南梁的马车中。而此时的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宫里没有了真假和硕公主的消息后会发生什么,因为她现在脑子里全都是一个念头:马上就能见到苏安辰那小子了啊,也不知长大了没有。 所以智商是硬伤啊。 南梁是个靠海的国度,相传那里风景优美鸟语花香民风淳朴夜不闭户路不拾遗,那里的人都是待人温和与人为善优雅温和,各个都是俊雅良善的风流人物。更相传那里是个理想的大同社会,没有难民没有战争没有内乱没有天灾,人人向往之。 马车顺着青城一路南下,到了水峪关换船走水路,一路上都有人接应,过关出城时也不见有什么麻烦,但就因为是这样找人费心照应,苏朝夕才更加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让墨欢礼费心费力的将南宫易和孙嗣黎都算计进去就为了让她去南梁那么远的地方,到底是有什么不能让她知道的秘密? 旭日东升,在那条笔直通往南梁的嘉林江上洒下金灿余辉,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大船开拔,白帆顺扬。苏朝夕站在船头看着碧江脉脉青山连绵,心中一派平静。事已至此,即使是有什么墨欢礼不能让她知道的秘密,到了南梁一切也会拨开云雾见青天。 苏朝夕握着船的手指微蜷,天气晴好夏风和煦,带着江水的微凉像是母亲的手轻抚着她的脸颊,影歌不知何时静静的立在她身侧,伸手递来一张字条。 苏朝夕草草看完,扬手就撕了,纸屑顺着风飘落在江面。霎时便被冲走。 “墨欢礼,你丫的别让我再看见你,小心夜路!” 东洛鎏金楼里,温升脸色难看的看着对面突然到来的人,细长的眼睛都快眯成一条线了也挡不住眸光里那外漏的愤怨之气。对面的人倒也不在乎,抬手拿了个颇为素净的杯子倒了杯茶,老神在在的拿起来就喝。 温升小眼睛一瞪,伸手就给抢了回来:“这可是我刚寻来的宝贝,喝茶可以。但不能用这个杯子!”说完还小气的将杯子里的茶倒回了茶壶,谨慎小心的将杯子护在怀里,一脸警惕的看着某人。 “墨欢礼,你让我办的事我也办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来烦我了?我这儿做的可是小本买卖,经不起折腾了。”温升嘤嘤的哭穷,却见他没什么大反应。登时收起做作,换上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看你这个样子。恐怕是锦瑟又给你脸色看了?” 墨欢礼唇角微勾,眉梢上挑。眸光深深的看着温升,不咸不淡的说:“连面都见不到,何来脸色看?温老板真会说笑。” 得,又开始装了。温升撇撇嘴,一副什么都瞒不过我的样子:“你少装,即使看不到人,你那个小手下不是一直都跟在锦瑟的旁边时时向你汇报情况吗?我可是听说上船那天你好心好意给人家传的信被当场就撕毁了啊,难道你不知道?啧啧啧,这还不算是给你脸色看?” “温老板知道的可真多。” “那当然,我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温升刚想要炫耀一下,却发现对面某人的脸色凉飕飕的,他舔了舔嘴唇,干笑两声:“当我没说,你今天来是有事吧?什么事?”这种时候说不定墨欢礼会迁怒与他,还是尽早转移话题的好。 显然这一招很受用,墨欢礼脸色减缓,但语气依旧是凉凉的:“苏老王爷现在何处?” “不是被关在天牢吗?对了,算算日子,好像马上就是最后期限了吧?你想干什么?不会是劫狱吧?”温升自己说完自己吓了一跳,连忙捂着嘴,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你不会吧?” 墨欢礼起身走到窗前负手而立,看着只只小鸟从窗前掠过,他轻叹一声:“就连你也以为苏老王爷还在天牢吗?” “你什么意思?不在天牢还能在哪儿?”温升被他说得一头雾水,怡安王府一家老小被关在天牢人尽皆知,怎么好像被他说的又不在了? “你还记得那位喜欢多管闲事,还曾扬言要彻查女婴被杀一案的那位南梁太子吗?” 温升点头:“当然记得,突然提他干什么?” 半晌静默,墨欢礼忽的转身推门就走,留下温升脑袋发蒙:“喂,怎么回事你倒是说话啊!喂!” 近月郾城好像出了很多匪夷所思的事,先是阎王索命女婴失踪,接下来又是女婴神秘送回却又神秘死亡,再到苏家从原来的将军府突然变成王府又突然近乎抄家,桩桩件件都来得突然,而且女婴一案过了这么久依然没有人出面查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现在郾城上下人心惶惶,许多胆小的老百姓都带着家眷出城投奔亲戚去了,街上再不复往日的热闹。 郾城府尹接连上书陈明此事,却久久不得回应,知道点门路的臣子都说这事是查不明白的,即使能查明,皇上现在的心思也不在这上面,前不久才发现为梁太子办的宴席上出现帮皇上挡刀的是假和硕公主,而真的和硕公主现在下落不明不知去向,假的也畏罪潜逃不知所踪,偏偏此时南梁太子追问和亲事宜以及公主去向,瞒都瞒不住,如今皇上日日烦心此事,哪里还有闲心管之前的旧案。 于是又有了一个还没查就沉了水的案子。 出了鎏金楼,墨欢礼看了看略显冷清的街道,转身刚要上车就听见远处传来踏踏的马蹄声,一辆偌大的红木马车缓缓驶来,须臾在他面前停下,里面的人挑开帘子笑道:“这不是墨五公子吗?好久不见啊。” “丁大人。”墨欢礼拱手行了个礼,丁公藤摆摆手,看了一眼后面的鎏金楼:“墨公子好兴致,还出来闲逛,不知现在要去哪儿啊?” “那丁大人这是要去哪儿?” 丁公藤神秘一笑:“据说梁太子马上就要回南梁了,我过去探望探望,墨公子,不如一起?”(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真伪南梁太子 ps:刚考完证,内心憔悴啊,不如把虐虐男女主怎么样? 梁子修要走了?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墨欢礼不动声色看着一脸好意的丁公藤,笑道:“丁大人还是自己去吧,墨某算来也是白衣,去了不和礼数。” 之前还随意的进出皇宫也没见你想到不和礼数,如今倒是那这个当借口了,丁公藤暗里嘀咕,面上却依旧笑如春风:“既是如此,那丁某告辞了。”马车继而缓缓向着宫门方向走去,他半躺在软榻上,心中的疑惑越发加深。 之前丁公藤就发现墨欢礼虽然是王爷之子,但那也是庶子,并无世子名分,也没有另加的官职之说,却依旧能随时出入皇宫,当皇上还是太皇太后时就是如此,也不见皇上对他有什么不满,时不时还能让他查个案子之类的十分信任,按理来说墨老王爷并不疼爱这个孙子,他在家中的地位也不高,如此礼遇与他身份实为不符,却从未见有人提出异议,这难道不奇怪吗? 丁公藤颦眉,难道说墨欢礼身上还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秘密?这事值得查一查,改天问问朱子桑。 马车缓缓驶入宫门,几重宫门过后,丁公藤下车步行,经领路宫女指引,到了和乐八角亭,梁子修正孤身一人端坐在亭中赏鱼。丁公藤轻步上前行礼:“梁太子。” 梁子修回头一见他便欣喜的拉着他走到亭边上,指着湖里的红鲤说:“快看快看,你看看这条鱼与其它鱼相比哪里与众不同?” “下官眼拙。看不出有什么不同。” 梁子修得意一笑:“猜你也不知道,本太子告诉你啊。这条鱼和别的鱼并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它才与众不同。你明白吗?” “下官愚钝,并不明白。” 这要是放到平时,梁子修一定会用一副鄙视的目光看他然后说什么东洛子民古板之类的风凉话,可今天他却没有,只见他哥俩好的将手臂搭在丁公藤的肩膀上,指着那条红鲤笑眯眯的轻声说:“你觉得它们都是红鲤吧?都是长得一个样子吧?其实不然,那只是你先入为主了,觉得它们应该都是一样的,你才会看到它们都是一样的。” 梁子修瞥了他一眼:“没听明白?这么说吧。之前你们谁也没有见过南梁太子,然后我出现了,我说我是梁太子,你们就信了,就把我当成梁太子,之后再看谁你们都会觉得不像梁太子,这就是先入为主。” “你现在再看看那条鱼,我方才跟你说这条鱼与众不同,你就会去找它为什么不同。哪里不同了?于是它就被你留意了,所以才会不同,其实它与别的鱼并无不同。” 梁子修绕来绕去稀奇古怪稀里糊涂嘀嘀咕咕的说了这么一大圈,听的人本应也糊涂了。但丁公藤却是眉头紧皱:“梁太子这是何意?”他是要表达什么?临走了告诉别人他不是南梁太子吗? “丁大人聪颖明慧,定能知道本太子话里的意思,恩。就说到这里吧,本太子也累了。几个时辰之后还要回国呢。丁大人就回去吧。”梁子修笑眯眯的摆摆手,挥一挥衣袖。亦步亦趋的走出了亭子。 丁公藤向着他拱手行礼,俯身之间却见地上有一字条,他余光一扫,四下无人,将其拾起摊开,丁公藤微眯的眼睛越来越大,惊诧中抬头想要寻找梁子修的身影,却已经是满眼的绿叶红花不见人影了。 难怪之前一直觉得这位南梁太子与传闻中的不尽相同,本以为是传言不可尽信,没想到竟是 只是为什么要将这个消息递给他一人呢?丁公藤回头看着湖中游弋的红鲤,眉头紧皱成川。 渐行渐远的梁子修自然不知道丁公藤此时的不解,他哼着小曲儿漫步在花中小道上,时不时摘上两朵花送给路过的宫女,正心情大好时,一阵清风拂过,一张小纸飘飘然的落在了他的面前,梁子修伸手接过,也不看看周围是否无人就大咧咧的摊开来看。 看着看着,本来还是春风得意喜洋洋的某人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到最后甚至是瞪圆了眼睛抬头看着天空愤懑的说:“这怎么能怪我呢?是你们自己推荐我的啊!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然而并没有回应,梁子修哼唧了两声,十分不爽的甩了甩那字条,最后甚至回手扔在了原地,大踏步而去。那字条触碰到地面的瞬间便燃起一朵火花,瞬间焚灭,清风吹过,连灰烬都没留下。 夕阳西下,南梁的天边像被镶了金边被泼了浓彩,那光绚烂柔软,披在肩上发着薄芒,东宫楼阁内,一双浅素玉手轻搭在窗棂上,轻声道:“船进港了。” 许是身体还没有恢复好,许是江风冷重受了凉,又许是腹上伤口又感染了,总之苏朝夕还没等到船进港,人就先昏倒了。更好笑的是,昏迷之前她想到的竟是:说不定再睁开眼时就又穿越回去了。 船在江中疾行了整整两天,傍晚才到达南梁国境最北边的坞港,影歌独自一人从船上走下来,接应的人是位中年男子,见状一愣:“小人是奉命来接一位姑娘的,不知姑娘现在何处?” “姑娘受凉染了风寒,现在昏迷着,你命人备好车轿,找几位女婢将姑娘接下来,小心伺候,切勿让姑娘被惊醒。” “车轿早已备好,既是如此,那小人这就命人将姑娘接来。”男子长揖见礼,然后对身后的丫鬟们道:“听见了吧?小心伺候。” 须臾,苏朝夕被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扶进车内,一切妥当之后,影歌向那人深行一礼:“此处一试南梁国境,在下已经完成托付,接下来的事就有劳各位费心了。” 那人深躬回礼:“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姑娘在此处已是安全,还请放心,另外,这是九里明公托小人送来的解药。” 影歌接过那小瓶,点点头,看了一眼那车轿,复而回到船上,大船开拔,连夜赶回东洛。那人静立了一会儿看着船行远去,才回头轻声吩咐:“启程吧。”(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小珊日常 ps:乃们不爱我了,连糖葫芦的钱都不给我,男女主果断虐虐的,妥妥的! 小珊自打那晚被温升劫走后便是彻夜奔波马不停蹄的被送往了极远的地方,她一个连郾城都没出过的小丫鬟哪里分得清到了什么地方,温升更是放下她就跑了,连个问话的机会都不给,但这么多年混下来,不要随便乱说话的规矩她还是懂的,被扔在这里一定是有原因的,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 但很快就有人来找她,带她去洗漱更衣,小珊本以为是温升带她来享福了,却不想穿上的新衣依旧是丫鬟衣服,别问她是怎么知道的,因为一旁伺候洗漱的丫鬟就是穿得这个样子。 然后小珊以为自己被卖了,看这楼阁样式估计也是个大户人家,本以为是来享福的,看来不是,本以为会被安排要给哪个小姐伺候,却也不是。她就这样穿着丫鬟的衣服住在一个小偏阁里一呆就是好几天,每天好吃好喝的送来,却不让她干活,小珊觉得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怎么着也是要做点什么表示感谢的,可一旦她要动手收拾什么,就会有丫鬟过来让她去歇息,半点活都干不上。 小珊呆坐在房间里表示很郁闷,再这样下去她就要发霉了。 然而上苍好像听见了她的心声呼唤,几天后的一个清晨,阳光明媚轻啼脆明,一个丫鬟恭敬的立在小珊的房门轻声道:“珊姑娘,有位远道的姑娘来了,还请你去伺候一下。” 总算是有用得上她的地方了。小珊乐呵呵的跟在那个丫鬟走,从小偏阁走到了正楼阁。再从正楼阁出门走上九曲白玉踏道,穿过一大片红白相间的夹竹桃。又路过一片药圃,踏上碧湖上的长石雕桥,进而又走进一片青翠竹林,横穿过去又适逢一处游廊,从中穿过再走上九曲白玉踏道,蜿蜒前行数百米,终于到了一座重檐小阁前,阁上高书:旧雨小筑。 此处楼阁相当开敞,楼内楼外空间流通渗透。环绕各层皆有走廊供人登临眺望,小珊亦步亦趋的跟在那丫鬟后面,余光不时扫向四周,只觉得这楼阁清素雅淡,登上高层还能看见对面那处竹林和远处的夹竹桃,色彩纷呈交相辉映,站在这里仿佛自己也成了天地的一部分,优美的镶嵌在自然之中。 在楼阁中走了许久,丫鬟终于停在一处小间外。回身对小珊说:“珊姑娘,那位姑娘就在里面,进去吧。”说完,那丫鬟便什么也不管就走了。小珊稀里糊涂的轻声推开门,门后先是挡着一座曲屏风,上用帛地刺绣出山水图。屏前设宝座条案,小珊蹑手蹑脚的绕了进去。 走了几步踏进内室。小珊抬手将搁在前面的玉珠帘轻轻撩起,珠帘碰撞虽发出叮咚轻响。好在也没惊扰到此时歇在榻上的姑娘,小珊小心的走到榻前想要一看究竟,然后惊叫声便从小间中拔地而起,顺着镂空雕花的木窗声声散去,楼阁小筑外的丫鬟们皆是一惊。 其中有两个丫鬟心急想要进去一看,却被之前港口接人的中年男子拦住,那人闲散的看了一眼上间,然后轻声斥责:“做好你们的事,不要多事。” “是,岳叔。”丫鬟们俯身行过了礼,然后便各自散去,那位被称岳叔的男子立在阁外沉思半晌,末了也没进去,轻步离了开。 要说小珊的叫声那是能吓死十头牛的恐怖,可榻上的姑娘依旧一动不动的沉睡,半点反应也没有,小珊跌坐在地上惊魂未定,迟疑了半天才起身过去,确认了的确是苏朝夕之后,她便觉得不对劲了。 “小姐这是怎么了?难不成又病了?”小珊将手搭在苏朝夕的额头上,“呀,怎么这么烫,不行,这得看大夫啊!” 小珊急急的跑出去,却正好迎面遇上两位丫鬟手里端着汤药,一见她来便道:“估摸着时辰也到了,珊姑娘帮那位姑娘送去服下吧。” 小珊接过汤药便往回疾走,看的那两个丫鬟不由一笑:“看来这位珊姑娘还真是比我们更能照顾好,岳叔说的没错。” “只是这汤药上次喂时那姑娘怎么也喝不进去,也不知道珊姑娘有没有办法。” “岳叔不是说了吗,这珊姑娘之前就是服侍那位姑娘的,应该出不了岔子,只是岳叔吩咐了让喂过药后就带珊姑娘走,你可别忘了,到时候误了岳叔的事。” “放心吧,差不了。” 小珊端着汤药进了屋,苏朝夕依旧不动的躺在那里,手中汤药苦味萦绕在小珊周围,她不喜的颦眉,小姐小时候一直都是药罐子,好不容易这些年好些了,如今却又要喝了。 小心地将她扶起,看了看手中黑乎乎的药,吹了又吹好不容易变成常温,小珊心一横使劲掰开她的嘴,伸手就往里倒,一边倒还一边嘀咕:“小姐啊,喝了药病就好了,不喝药就好不了,好不了就得接着喝,你不想接着喝吧?那就把这个快点喝进去。” 说也奇怪,本来还有些拒绝的苏朝夕听着这些嘀咕竟然开始吞咽,那汤药除了刚开始撒了一点以外剩下的都被好好地喝了进去。小珊见状不禁叹笑:“小姐,其实你睡着了还是能听见我说话的对不对?都过去这么久了我还以为这一招不能灵了呢。” 将空碗放到一边,小珊缓缓将她扶着躺下,刚盖好软被,门外就有人轻声唤道:“珊姑娘,可是喂过药了?喂过后就可以出来了。” 小珊拿着空碗出门,一见是之前引路来的丫鬟,见过几面也算熟悉,她皱着眉头问:“这是要我再回那个小偏阁去吗?” “岳叔吩咐,珊姑娘喂过药就可以回去了,今后只要是姑娘病没好,珊姑娘每天早中晚都需再来喂药。” “或者我也可以不走,直接在这儿伺候不行吗?” “岳叔并未吩咐可以如此,珊姑娘最好还是跟奴婢回去,莫要让奴婢为难。” 这丫鬟口中的岳叔她见过一回,就是那人将她接到这里来的,一直礼遇有加,只是这种礼待却让小珊觉得更加疏离,那位岳叔其貌不扬,手底下却管着上千丫鬟,好像这楼阁之间发生什么事都归他管。只是小珊却不想如今竟管到这种程度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继续日常 ps:乃们猜猜,神马时候我才会放出男主泥? 同为丫鬟自然知道这活不好做,小珊也没说什么,乖乖跟着她回去了。她知道,毕竟人家再怎么礼待她,她终究也只是个丫鬟而已,这礼遇,估计也是沾了小姐的光了。 就这样一连三天,小珊早中晚分着三次去见苏朝夕,给她喂药,看着她气色颇有好转也安心不少。而且这里的人看上去对她都很费心,单看这亭宇楼阁也知道此处的主人不是什么等闲之辈,温升送来的地方估计也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慢慢的小珊也就不再总想着要一直呆在苏朝夕的身边伺候了。 直到一天清晨,小珊照旧要去喂药,却被一个丫鬟拦在了门口。 “珊姑娘今天不必去了。” “怎么会?小姐她的病还没好呢。” 那丫鬟微微一笑,并未言语,只是将她严严实实的挡回了屋子,这一天都没能出门。 第二天亦是如此。 小珊开始坐不住了,可她又没办法出去,这里是二楼,不会武功她跳出去就是找死,门口还有人挡着,外面时不时还有那个岳叔闲逛,怎么看也逃不出去。 就在她焦急的团团转时,岳叔那边接到了旧雨小筑的消息。 “岳叔,,,那位姑娘,,,那位姑娘她” “慌慌张张的做什么?姑娘她怎么了?”岳叔皱眉,难不成是病情又加重了? “姑娘姑娘她她不见了!”—— 东洛皇宫内今日算是这个月以来最热闹的一天,因为南梁太子梁子修今日就要回国了。说来这位太子爷来这里数日好像什么正事也没干。除了刚来的时候为女婴亡灵颂歌还算功德以外,和亲一事却是只字不提。再加上后来出了真假和硕公主一事,洛慈帝也没颜面主动商讨亲事。于是此事就被耽搁下来,直到今天。 梁子修自己提议说是离开那天不想铺张浪费,只想简单的和洛慈帝单独吃个饭,谈谈正事。洛慈帝本就苦于没有谈事的契机,如今他主动提出也让她省了不少事,但应该有的流程还是要有的,满朝大臣皆在外殿礼拜宴请,梁子修和洛慈帝则在内殿用宴。 “梁太子此行路远,免不了因奔波劳累。朕已经命人为太子准备了一辆坐来舒适的车撵。”洛慈帝坐于上座,“梁太子不辞辛劳两地奔波,朕以茶代酒,相送太子。” 梁子修抬起酒杯:“皇上言重了,这是子修应该做的。” 一杯饮尽,梁子修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洛慈帝,微微一笑:“本来这次来东洛是为了和亲一事,但本太子却好像把这事给耽搁了,皇上没有怪罪吧?” “梁太子说的哪里话。和亲一事虽是喜事,但因和硕不识大体弄出失踪丑事让此事蒙尘却是朕的过错,还望梁太子不予计较才对。” 刚开始梁子修闻言随意的摆摆手,很是大方地说:“和硕公主想来也是个性情中人。本太子理解。”而后话锋一转却道:“和硕公主现在还没有消息是吧?皇上也不必着急寻人,毕竟要给公主适应的时间,这样吧。我看这公主如今也不在,和亲一事就暂缓吧。等到再次春暖花开之日,子修在来访不迟。想必那时公主也已经一切妥当了。” 洛慈帝闻言脸色一变:“成亲之事素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梁太子不必顾念和硕,和亲一事照旧即可。” “可我们南梁讲究一切随心,和硕公主如今还没有准备好嫁到南梁的心,于我们而言就不算是南梁的人,嫁过去也不会舒坦,皇上还是莫要推辞,此事就这么定吧。”梁子修偏头看了看外面道:“时候不早了,子修就此别过,皇上也不要命人相送了,劳师动众令我不安,子修就这么安静的走就很好。” 洛慈帝知他心意已决,也没多言,只是应允了他的请求。就这样,这位南梁太子悄无声息的登入东洛宫门,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待到文武百官得知时,他已然走得远了。 就在梁子修老神在在的南下时,一只海东青翩然落在他的撵上,腿上绑着一个竹筒。人都已经出了皇宫了还要传信过来,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梁子修靠在一角双手环胸拒绝去拿。 海东青甚有灵气,山不来就我,我过去就山。只见它扑了扑翅膀,眨眼间就到了梁子修的腿上,还用喙去啄他,大有一种你不取信我就一直啄下去的气势。 真是败给它了!梁子修挥手扒拉了一下它的小脑袋以示发泄,然后才将竹筒里的信取出。不过显然海东青是要等他回信后才会走,梁子修心里的不安更加加重了,到底是什么事非要回信?以前不是都看完了就完了吗? 摊开纸,梁子修细细读去。“三弟,见字如面,哥哥我等了许久才等到皇兄的这只海东青,用它传信给你,听说你这几日就要离开东洛了,南下时请务必路过一处叫桃晏林的地方,那里不远处有个翻骑寨,届时还请务必登临此寨,解救兄长我!” 前面的话都是用草书写的,甚是潦草,唯有最后那解救二字写的尤为大尤为规整,梁子修眯了眯眼,什么时候他这位哥哥被弄到山寨去了?还能不能再胡闹一点了?雪叔不是一直跟着他吗?怎么没救他?梁子修哀叹一声,瞥了一眼那只海东青,头疼的说:“你该飞哪儿去飞哪儿去,我不回信也没吃的,再不走小心我把你烤了!” 海东青歪着脑袋看着他,然后呼啦啦的飞走了。 而此刻头疼的人显然不止一个,远在南梁的一处,岳叔也很头疼。 自打早上丫鬟来报那位苏姑娘不见了之后,他动用了周围所有能调动的人去寻,找了整整一上午也没看见她的人影。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丫鬟,岳叔长叹一声,对一旁立着的大丫鬟说:“若是实在找不到,那就只有去叨扰太” “岳叔!岳叔!”岳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突然奔来的一个丫鬟打断了,那丫鬟气喘吁吁的跑到跟前,指着旧雨小筑说:“岳叔,姑娘姑娘她她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偶遇 ps:大傻村又来了,~\(≧▽≦)/~啦啦啦 岳叔一愣,提步走向旧雨小筑,那丫鬟也紧跟其后。轻声上了二楼,岳叔站在小间门口并未进去,听着里面毫无声响,偏头轻声问:“姑娘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奴婢也不知,只是想着回来看看有没有可能姑娘已经回来了,却没成想姑娘真的回来了,只是好像很累的样子,奴婢上前探看时,姑娘额头上全是细汗,手脚冰凉额头却滚烫,虽不知去了哪儿,但病情似乎比之前加重了不少。” 岳叔点点头:“既是如此,中午的汤药还去找珊姑娘来喂吧。” 两人轻言轻语的离开了小间门口,躺在榻上的苏朝夕听见外面没了声音才缓缓起身,透过对面的镂空雕窗能看见不远处的竹林和夹竹桃的颜色,她半倚在榻上沉思,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她的确是出去了,但不是今天早上,而是从前天意识清醒开始,每到子夜她就会悄悄摸出去查看地形,那个时间的守卫意识混沌警惕性不高很容易得手,昨晚她也是如此,却不想走到夹竹桃和竹林的交汇处时,那里藏了个阵,一时间被困在里面直到天亮。好在下人寻她时知道那里有阵并未靠近,否则她也没机会再摸回来了。 破阵用了好久,本来想要寻小珊的机会就被耽搁了。苏朝夕看着桌上的杯子,眸光幽深。她染了风寒她知道。但这里的人竟然能让她喝下去药,这就有问题了。自小她就是不愿喝药的人,每次都要哄着。不是亲近的人喂的药她从来不喝,如今她病情稍稍好转必定得益于药,而这个喂药的人,也一定是她的亲近之人。 墨欢礼不会放任她自己被留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一定是找了她熟悉的人来陪她,而这样的人本就不多,其中还有精力时间远行的更是少之又少。排除一看,唯有小珊了。 苏朝夕轻叹一声,她现在的病似乎又严重了。这样一来不用她去找小珊,小珊自然会来,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了。 岳叔刚出了旧雨小筑。就有一个中年女子向他缓缓走来。他定睛一看,然后连忙长揖道:“见过陆司助,不知陆司助今日到此,是有什么吩咐吗?” “岳叔客气了,也说不上是吩咐,只是上面有命,这旧雨小筑里的姑娘暂不可与那位小珊丫头有什么往来,至于你之前说过的汤药问题。我已向上禀明,今后汤药的药草都做成药丸。方便姑娘服用。”陆司助目光敏锐的瞥了一眼旧雨小筑,“听说姑娘今早不见了,看来这里还需加派人手,岳叔,这位姑娘若是出了什么闪失,你我可都要遭殃的。” “陆司助说的是,岳某这就去办。” 送走了陆司助,岳叔凝眉,看来上面对这姑娘看的紧,从七品的御药司助特地来督管嘱咐,怕也是受了上面的指派,手下人也不能懈怠了。 “除了今晚当值的几个,你们几个今天晚上也都过来守着,另外,去让金羽军也派一队人守在周围,今日之事切不可再发生,听清了吗?”岳叔扫了一眼周围的丫鬟们,冷喝道。 就这样,苏朝夕中午没能等来小珊,却等来了几粒药丸。药丸比汤药好服用,自然不需要小珊跑来。苏朝夕装作沉睡,心里却疑惑更深。这到底是什么破地方,为什么不让她接触外人?既然墨欢礼都让人把小珊送来了,为什么这帮人却不让她们见面?况且之前影歌不是说来了能见到明书陌吗?人呢? 陆司助从旧雨小筑那边回来,穿过红砖绿瓦的道道宫门,远远看见了一个浅素软撵,登时避到路边跪在地上行礼。 软撵缓缓走来,停在了她的旁侧,软撵旁的侍女看见她先是行了一礼,然后轻声询问:“陆司助可是刚从旧雨小筑那边回来?” “正是。” “可有将该交代的都交代下去?” “有。” “陆司助辛苦,听闻那位姑娘身体底子不好容易生病,这往后有劳御药司的地方还多,陆司助快回去歇着吧。”侍女又行了一礼,随后软撵起驾,众人轻车缓步的离去。 而自始至终,那软撵里的人都没有发出半点声响,若不是清风微拂带起轻纱帷幔露出了一块暗红衣角,恐怕不知情的都会怀疑里面是否无人。 但陆司助知道,那里面坐着的,可是当今南梁最得宠的人——南梁太子—— 东洛有个叫桃晏林的地方,这个桃晏林与好几个村子毗邻,几天过后,一路奔波的梁子修下了马车便看见了村门口那大大的名字——大傻村。 “真有品位。”梁子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淡定的走进村。但显然这村里的人都各忙各的没空理人,弄得他连想找个闲人问问翻骑寨在哪儿都不好意思。 算了,去下个村子好了。梁子修站在村口观望了一会儿,决定先走。结果一转身,看见了一只火红的小狐狸。 赤焰灵狐?梁子修两眼一眯,这个小破村子里怎么可能有?估计只是长得像罢了。然而就在他要离开时,对面坡上传来阵阵高呼:“媳妇!俺错了!俺再也不找死了!” “俺让你天天作死!你死啊,赶紧去死!” “啊,媳妇,你说归说,别打俺啊!难不成媳妇你想让俺被打死吗?” “死了好!死了省的俺天天为你操心!” 呼声越来越近,梁子修歪着脖子掏了掏耳朵:“这是吵什么呢?” 身穿蓑衣斗笠的大汉离老远就看见村门口站了个生人,连忙回头冲着身后穷追不舍的女子大叫:“媳妇,媳妇,你看咱村来人了!媳妇,有生人在,你就别打俺了!” 某生人:你们继续打,我只是路过。 大汉乐颠颠的跑到梁子修身后,指着某人得意洋洋的看着冲过来的女子:“媳妇!你看,生人!” 某生人:终于知道这里为什么叫大傻村了,名不虚传。 彪女瞥了他一眼,又看向梁子修,挥了挥手里的大刀说:“你是什么人?来俺们村做什么?”(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章 相请不如偶遇 “在下在找一个地方,叫翻骑寨,不知两位是否知道在哪儿?” 彪女小红想了想,总觉得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大汉躲在梁子修的后面也是一脸沉思,最后两人竟是同时开口:“知道!” 梁子修一愣,却见小红拎着大刀一脸不善的看着大汉:“你怎么知道翻骑寨的?难不成你还想背着俺去落草为寇不成?” 大汉连连摆手,一脸纯善:“不不不,媳妇!我只想死,不想当劫匪!” 梁子修觉得继续听下去他的智商绝对会被拉下去,于是连忙开口:“那两位可否告知在下?在下的兄长被他们的人抓走了,情况紧急,还请两位施以援手。” “你家里人被抓走了?”小红圆目一睁:“那还得了,快,俺知道那地方在哪儿,俺带你去!”说着就要拉他走,大汉在后面见了一急,连忙上前将小红伸出的手拉住,回头冲梁子修嘿嘿一笑:“俺也知道在哪儿,俺带你去!” 说完了便将小红拉的离梁子修老远,隐约还能听见他说什么男女不能亲近,说不定对方是坏人之类的话,弄得梁子修苦笑不得。 “既然两位知道地方,那就请上车吧,我们快点赶过去。”梁子修率先上了马车,彪女小红随后跟上,大汉犹豫了一会,似是不想上车但又不放心彪女,最后在小红的催促中还是上了来。 翻骑寨离大傻村有一段距离,小红似乎从未坐过这么大的马车。半点也闲不住的到处看,大汉也觉得新奇得很,再加上看梁子修也不是什么严肃人。两人很快就打开了话匣子。 “小伙子你知道不,最近俺们大傻村来了不少生人呢。”小红顶着一张圆脸笑眯眯的说。大汉一听这话,也来了兴致:“对对对,前些日子来了个漂亮的小妇人,被一个阴着脸的官爷给接走了。” “哦,还有个生人像个秀才似的,文绉绉的样子。破衣烂衫的看着怪可怜,本来俺们村婶子想给他口饭吃,结果他一见俺们村村名就开始笑话俺们。婶子就把他给赶走了。”小红继续说道。 梁子修闻言眼皮一跳,问道:“这秀才长什么样子?” 小红和大汉对视一眼,回想了半天才说:“白白净净的一个男人,就是衣服穿得破。长得倒是没什么特点。只是开口闭口就是之乎者也的,听着俺们心里闹得慌。” “而且他还侮辱俺们村的村名,那名字可是俺们村秀才给起的,响亮着呢,俺们村人都说了,以后可别让俺们再看见那人,不然见一次打一次。”大汉憨厚的脸上充斥着怒气。 梁子修眼皮又跳了两下,他掀开帘子看出去。这里已经离大傻村有些距离了,他回头看向两人:“在下想了想。觉得翻骑寨对二位来说实在危险,不如二位给我指个方向就回去吧,不用跟我一起去冒险。” “那怎么能行!你这小身板还不如俺,俺们怎么能让你自己去!是吧,媳妇?”大汉当时就不干了,一副讲义气的样子:“再说了,俺们别的没有,就有个把子气力,救出你兄弟没问题!” 梁子修觉得自己头都大了,我不是怕你们出事,我是怕你们看见救出来的人时他出事根据这两人的描述再加上这位兄长突然被弄到翻骑寨的巧合,梁子修几乎已经肯定这两人扬言要见一次打一次的人,就是他那位文绉绉的兄长了。 “话虽如此,但山寨毕竟凶险,在下不能让二位跟我一起去冒险,还是就此别过吧。”梁子修拱手施礼,随后掀开帘子命人停车,一看就是心意已决。 大汉还要说什么却被小红挡了回去,小红拽着大汉下了车,给梁子修指了个方向:“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就能看见翻骑寨了,小哥一路好走,俺们就回去了。” 梁子修点点头,放下帘子,马车缓缓向着前方驶进。 大汉一脸不满的看着小红:“媳妇,你咋能让他自己去呢?就他那小身板,别再救不出人,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俺又没说让他自己去,翻骑寨的位置咱们知道,跟着他摸过去不就行了?说你傻你还真傻。”小红抬手猛拍了一下大汉的脑袋,大汉立刻幡然醒悟:“媳妇,你真聪明,就这么办!” 于是,这两个人跟在梁子修的马车后,慢慢向着翻骑寨前进。 与此同时,一连吃了几天药丸的苏朝夕气色已有好转,基本上已经病愈。但外面的守卫依旧森严,她除了能在旧雨小筑中自由走动以外,别处都不许去,每每她要出去时,都会有丫鬟好言好语的挡在面前。于是几天下来,她不仅没见到小珊,就连这楼阁外面具体是什么样都没正经大方的去瞧过。 而这天清晨卯时,外面就开始传来零星的喧闹声,后来愈来愈大,苏朝夕走到窗边看出去,发现大多丫鬟都比往常忙碌,而那位岳叔也站在外面不知在忙些什么,后来他可能意识到众人的声音过大,便开口训斥了一些丫鬟,声音才渐渐变小。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苏朝夕颦眉,走到小间门口,打开门,果然看见门口立着两个门神一样的丫鬟,丫鬟们见她这么早就出来了都是一愣,苏朝夕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指着外面问:“她们都在忙什么?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一个丫鬟闻言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然后才轻言:“回姑娘,今天是武伯侯妹妹的及笄之日。” 武伯侯?南梁武伯侯,她倒是认识一位,想到这里,苏朝夕眉梢上扬:“你们武伯侯叫什么?” 丫鬟微愣,似是不知该不该直呼武伯侯的名讳,苏朝夕见她犹豫,便问:“是不是叫梁少君?” “姑娘怎知武伯侯名讳?”丫鬟一惊,说话便没了分寸,言罢方才察觉失了礼数,连忙俯身请罪:“奴婢冒犯了,请姑娘责罚。”(未完待续……) ps:及笄礼,虽然现在也没这个说法了,但我想那个时候才是最美好的时光,所以,还处在这个时光的人啊,请放慢你的脚步,等等你的青春,不要让它悄然虚度。爱你。 第八十五章 前往观礼 苏朝夕觉得有些好笑,这南梁地界的人怎么不仅动不动就行礼,还动不动就请罪呢?她闲人一个,哪有权力责罚呢?“好了,我又没怪你。”苏朝夕伸手要扶她,那丫鬟却赶忙后推一步惊道:“姑娘矜贵身子,莫要让奴婢污了。” 是谁说南梁民风淳朴待人和善为人亲近来着?出来,绝对不打死你! 苏朝夕见她如此也只得叹气,收回了伸出的手,打算回屋,反正今天这场合,她既没身份出席,也没理由出席,外面那个岳叔也不会让她出席,再加上见到梁少君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她的处境,还是索性回去睡个觉。 岂料苏朝夕刚进门,就被叫住了。 “姑娘留步。” 苏朝夕回头,看见岳叔正恭敬谦卑的站在几米外对她长揖,见她回头便道:“姑娘,今日是武伯侯之妹的及笄日子,大公子请您移步前去观礼。” 大公子?观礼?话说这件事跟她没关系吧?叫上她难道有阴谋? 可能是苏朝夕的表情实在是太怀疑了点,岳叔嘴角几不可见的一扯:“姑娘放心,只是远远的观礼,并不落座在众臣之中,也不会和众人过多接触。” 啊,原来如此,苏朝夕瘪瘪嘴,在屋子里待得实在是索然无味,出去走走也好,顺带还能探看探看周围的情况,一举两得,她当即笑道:“那就有劳岳叔带路了。” 从旧雨小筑出门,岳叔特地吩咐找来了一顶小巧不失舒适的小撵。几个丫鬟扶着苏朝夕上了小撵后,一路缓步前行。于是缓着缓着苏朝夕就睡着了。 岳叔跟在小撵的旁侧,清风相送飘起层层青幔。他余光眼尖的看见苏朝夕睡了,连忙命人将小撵暂停,丫鬟们轻手轻脚的为她将薄被盖上,然后才继续前行。 朦胧之间察觉到这一切的某苏迷迷糊糊的心想:这南梁的事儿就是多 小撵一路穿过琼楼玉宇楼阁庭院水榭花园曲园回廊,最终稳稳的落在了明坤殿的外面。 明坤殿外素以景秀闻名,繁花似锦柳树林荫,皇上选此地设席作为及笄地显然是用了心思。岳叔微微掀开帘子一角向里看去。苏朝夕依旧睡着,又看了看周围走动忙碌的众人,想必还有些时候。于是也没打扰她,恍惚间好似扫到了陆司助的身影,岳叔吩咐一旁丫鬟小心伺候后,便追了过去。 岳叔离开不久。同样两顶小撵缓缓驶来。一白一黑很是抢眼,本来苏朝夕这顶小撵停在一旁和他们两不相干,可偏偏那顶白色小撵突地停在旁边,随行的丫鬟被打发过来询问:“你们这青撵里是什么人?看见南阳群主为何不出来行礼?” 估计是这南阳群主为人乖张,这手底下调教出来的人也是个顶个的刺头,岳叔不在,丫鬟们既怕吵醒苏朝夕又怕得罪郡主,一时间竟是谁也没说话。 “问你们话呢?为什么不回答?不知道这是南阳郡主的小撵吗?里面的人怎么这么不知礼数。还不出来行礼?” “请郡主勿怪,这小撵里的人现在正安睡着。不方便行礼,奴婢们先在此拜见郡主。”大丫鬟首先反应过来,拉着一旁的丫鬟冲着白撵就是深躬一礼,前来问话的丫鬟见状不乐意了:“这里面是什么人?这样的场合还能睡得着,莫不是不想出来行礼故意推脱出来的说辞吧!” 说着那人就要上前掀帘子,大丫鬟见状当即挡在跟前,好言相劝,眼睛看的虽是那人,但话却是说给南阳郡主听的:“这里面的人是大公子的贵客,受大公子相邀来此观礼的,此时确实睡着不易惊醒,还请郡主见谅,日后定登门造访,届时定给郡主规矩行礼。” 那人一愣,回头看向白撵。 在南梁,谁不知道“大公子”三个字意味着什么,果然大丫鬟此言一出,白撵内立刻有了没好气的回应:“既然是大公子请来的客人,小琪,咱们就走吧,别扰了人家清梦!” 小琪偏头狠狠的瞪了一眼大丫鬟,然后趾高气昂的跟着白撵继续前行。白撵后的黑撵倒是一直安静,路过大丫鬟等人时也并未出声,送走了两个撵驾,大丫鬟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小心的透过帘子缝隙往里看,只见苏朝夕依旧沉睡,才真正放心下来。 周围又恢复了平静,苏朝夕缓缓睁开眼睛,清泉般的眸子泛着亮光,看来这传言还真不能尽信,即使这南梁再民风淳朴待人亲厚,也还是会有像南阳郡主那样被娇宠惯了目中无人的人。这一点倒是不稀奇,只是 苏朝夕眸光微闪,这大公子,究竟是谁? 自己瞎想不如找人问问,苏朝夕起身撩开帘子一角看向那个大丫鬟:“我有个事要问你,你们这儿” “皇上驾到——”一道尖细嗓音清亮的拖着长调,离了老远就打断了苏朝夕的话,苏朝夕顺着声音看去,却被柳枝挡住了大半视野,只能看见一个穿黄袍的人被拥上了高座。 “我们不用过去是吧?”单是看着众人皆跪拜行礼,然后起身谢恩,苏朝夕就已经觉得自己的膝盖疼了,大丫鬟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礼毕起身后对着她说:“不用,岳叔吩咐了,姑娘只要坐在撵中不露头就没事,反正及笄礼繁复,也没人会注意到这里有人。” 这就好,不用跪就是好事。苏朝夕连忙将帘子放下,却又觉得这样虽然别人看不见她但她也反而什么都看不到了,于是便悄悄顺着帘子缝隙向外看去。 南梁国主梁云翊如今虽才是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两鬓却早就斑白,其貌不扬的脸上总是挂着笑意,他人胖胖的,像个弥勒佛一样坐在那里,怎么看怎么亲切可人。 南阳郡主显然和梁皇闹惯了,众人一平身,她便蹦蹦哒哒的跑到梁皇身边:“无双妹妹真是好福气,当年我及笄的时候怎么不见皇上也为我在宫中办个礼?”(未完待续……) ps:爱你们,也希望你们爱我。 第八十六章 及笄礼上 “你这丫头是在控诉朕对你不好了?当年你及笄时正好赶上在金安寺陪着你母亲颂佛,根本不在上京,于是你们索性就在那里办了礼,你当朕老了不记得吗?”梁皇笑眯眯的拍了拍她的脑袋:“这无双没有父母,只有武伯侯一个兄长,朕自然是要多关照的,你别瞎吃醋。” “南阳就知道是这样才故意问皇上的,才没有吃醋呢。”言罢她又抬头四处观望,看了好久也没见到想见的人,顿时脸上涌上失落。 “你这丫头又在找谁呢?”梁皇孩子心性的也跟着她的目光到处看。南阳发现了,顿时脸上一红,嘴里却依旧大方的问:“皇上,及笄礼这样的大事,大公子不来吗?” “朕还当你是找谁,原来是他啊,今早朕派人去问过了,他有事就不来了。这小子,不来就不来了,却什么都没给朕,还让朕务必帮他把贺礼送到。这到最后他是人也没到场,贺礼还是朕出的,小聪明耍的是一套一套的。”梁皇嘴上虽这么说,但脸上却依旧是笑吟吟的,丝毫看不出一点不满。 “大公子才不会心疼贺礼呢,只怕是来不及准备才让皇上先替他送的。”南阳掐着腰道:“再说了,大公子可是南梁太子,手里宝贝那么多,只怕到时候再送一份过去,无双妹妹还是赚了两份呢。” 苏朝夕坐在小撵里虽看不清远处的人,但因为皇上驾到众人都变得安静起来。此时他和南阳的对话却听得十分清楚,听到南阳的这句话,她下巴差点掉在地上。顾不得什么的一把抓住大丫鬟:“大公子就是南梁太子?” “回姑娘,是的。” “那前些日子去东洛和亲的是谁?” 大丫鬟一愣:“和亲?姑娘你在说什么?” 苏朝夕缓缓松开拉她的手,怪不得总觉得梁子修哪里都跟传言中的太子对不上,原来根本就是个冒牌货! “那你知道梁子修是谁吗?” 大丫鬟一惊,似是没想到这个名字会从她嘴里这么明目张胆的就说出来,左右看看没人注意到这边,才轻声说道:“姑娘。这就是大公子的名字。” 这下轮到苏朝夕愣了,不过细细想来也对,一个冒牌货去东洛当太子。怎么着也得用太子的原名啊,不然被人识破了怎么办。只是如果原来的梁子修不是梁子修的话,那他又是谁呢? 就在苏朝夕皱着眉头沉思时,那边高声传来南阳郡主的声音:“大公子虽然没来。但却让他的贵客来了。皇上要不要见见?就在那边那顶青撵里。” “哦?这小子有客人?朕怎么不知道?让她过来,朕见见是什么人。” 南阳得意一笑,冲着苏朝夕的方向喊道:“皇上要见你,你还不出来吗?” 所以说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人,这南阳郡主这么快就想为刚才的事找回场子,还真是个嚣张跋扈的主。 而与此同时,武伯侯梁少君携妹妹梁无双从另一边赶来,刚坐下便听见南阳郡主又在找人麻烦。索性离及笄礼的时辰还早,有热闹还是得看热闹。众人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都想见见这位大公子的这位贵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于是,拜南阳郡主所赐,苏朝夕初来南梁,变成了众矢之的。 但多年以后,苏朝夕再回想此事时,不免将心中不满发泄到了另一个人身上,毕竟如果没有他从中作梗,她又怎么会跑到那么偏远的南梁去呢? 大丫鬟听见皇上都发话了,不得不回头对苏朝夕说:“姑娘,看来今天你必须得露露脸了。” 长叹一声,苏朝夕无奈的伸手,刚要掀开帘子,便听见另一边一道尖细的嗓音传来:“大公子到——” 虽然苏朝夕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对好好的一个南梁太子叫什么大公子,但不得不说他来的正是时候,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她还没弄明白为什么会被墨欢礼弄到这个地方之前,还是少露面少说话的好。 “大公子来了?之前不是还跟朕说什么不来吗?怎么主意变得这么快?”看着缓缓驶来的撵驾,皇上眉梢上扬,笑呵呵道。 南阳郡主一听大公子到了,当时就把苏朝夕这事忘在了脑后,一双美目直盯着那撵驾,恨不得将那撵驾纱幔上看出几个窟窿。 但可惜的是这位大公子显然是个不愿意接受阳光以及不愿意走路的人,自打那辆撵驾停在园内,那里面的人就没出来露过面,甚至连句话都没说过,一切都由旁侧立着的随侍答话代劳。 仿佛他就是来此打断南阳要见苏朝夕一事的,并没打算露面。 不过显然南阳郡主虽然喜欢这位大公子,但她也不是会因为他的到来而兴奋地冲昏头脑忘了正事的人。 “大公子,既然你来了,不如跟大家介绍一下你请来的这位贵客如何?说实话,这位贵客架子还真大,刚才见了我都不行礼,只顾在里面睡大觉。南阳还从未听说大公子认识这样的无礼之人。” 闻言,那撵驾旁的随侍先是俯身在侧倾听着什么,然后起身向着南阳深施一礼,说道:“大公子有言,这位贵客喜静且不识南梁众臣,再加上如今有病在身,嗜睡也是情理之中,若是哪里冲撞了郡主和其他臣子,大公子代她想诸位道歉。” 此言一出,南阳愣了,看向苏朝夕方向的目光变得更加凌厉。“这位贵客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让大公子如此袒护,今天南阳还真就非得见见了,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出来吗?别以为有大公子护着,你就能躲在里面连行礼都不做。你这么不识大体不知礼数,是想公然折了大公子的颜面吗?” 说着,南阳一个飞身便向苏朝夕那边飞去,伸手就要将撵驾的帘子掀开,却被不知从何处出来的岳叔一掌挡了回去。 “南阳郡主,请收手。” 想必是因为岳叔是大公子麾下的人,南阳一见他便收敛不少,但眼见着撵驾近在眼前却不能将里面的人揪出来,南阳怎么也不甘心:“这位贵客还真是坐得住,难不成是早就知道岳叔会出来当你的挡箭牌了?先是大公子,现在又是岳叔,当真是好算计,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你到底是谁了。”(未完待续……) ps:我相信你们是爱我的,盗版可耻,正版万岁。~\(≧▽≦)/~啦啦啦 第八十七章 出门在外 ps:支持正版~\(≧▽≦)/~啦啦啦 岳叔眉头一皱,目光瞟了一眼大公子的方向,随后冷言道:“郡主,今日是武伯侯妹妹的及笄礼,还是收敛一些为好。” 本来南阳还只是说说,一听他这话,当时就不乐意了,抬手出掌,带着劲风就向那帘子闪去,岳叔一时不察差点被她得手,电光火石间两人拳脚相向竟打作一团,几招下来,岳叔明显顾念她是郡主并未下狠手,但南阳却是招招狠戾直奔目标。 “住手!” 南阳和岳叔被这一喝齐齐停手,同时向后闪了一大步,警惕的看着对方。 梁皇板着一张脸喝到:“你们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就为了一个不知名讳的人如此打作一团成何体统!南阳,还不快坐回来!” 闻言南阳还想说什么,却被梁皇明显不满的目光给噎了回去,心有不甘的看了那小撵一眼,冷哼一声回去落座。 此时已日渐高头,梁皇看了一眼礼司官说:“现在就开始及笄礼吧。” 礼司官拖着长音道:“开礼——” 梁无双身着采衣襦裙从席中走至场地中间,面向南,先对着皇上及观礼宾客行揖礼,然后面向西正坐在笄者席上。礼司官为她奉上罗帕和发笄,梁少君作为她家中唯一的亲人兄长,走到她面前,高声祝辞曰:“令月吉日,始加元服。弃尔幼稚。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然后跪坐下为她梳头加笄后才回到原位,梁无双继而起身又向着众人长揖作礼道:“无双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无双虽不敏,敢不祗承。” 礼司官见状高道:“礼成——” 整个及笄礼并未用上多少时间,苏朝夕坐在小撵里估摸着之后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还是尽早趁着别人都没注意这边时,赶紧跑路吧。 然而,她却低估了南阳对她的执念,当礼司官高喊礼成的同时。南阳就犹如离弦的箭矢,霎时便冲到撵前,就连岳叔都没来得及防备。小撵的帘子就被掀开了,与此同时,一道极冷的寒光从帘后破空而出,擦着南阳的脖颈划过。霎时出现一道细密的红痕。 众人被南阳的举动和那道冷光弄得皆是一惊。不约而同的起身向那边看去。而梁少君在看见那道冷光时就觉得哪里很熟悉,起身一望,顿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青幔柔纱的背后,是一个女子。南阳在对上她的眸子时后背就是一寒,一想到刚才那带着冷光的暗器差点划破她的脖子,她就不禁后怕。 其实苏朝夕也不是故意的,只是她突然看见南阳冲过来下意识的就做了准备,柳钱刃一离手。她就已经后悔了。这里可不比东洛,这里连个能向着她的人都没有。那个大公子虽然感觉不错,但怎么说也是南梁太子,立场不同,这她要是出了点什么事,倒霉的还是自己。 于是苏朝夕乖乖的下撵,规矩的行礼:“小女苏氏,拜见皇上,见过各位。” 梁少君此时已缓过神来,心中虽有百般疑问,但现在人多眼杂,还是不便上前询问。梁无双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轻声问道:“莫非兄长认识这位姑娘?” “什么姑娘啊,人家都是有儿子的人了。”梁少君不禁失笑,轻声道。 梁无双瞪大了眼珠子看过去,那女子看上去如此年轻,明眸皓齿婀娜多姿,眉眼之间似还带着一股英气,怎么也不像是妇人了啊。 “别被她那跟小白兔似的表象给骗了,这女人敢只身从东洛到北蛮寻药,就绝不是什么善辈,如今竟跑到南梁来,说不定有什么阴谋,你以后见了她要绕着走,听见没有?”梁少君小声俯在梁无双的耳畔说道,梁无双闻言连忙点头。 梁皇见撵里的人出来了,也起身走了过来,笑眯眯的说:“起来吧,你可是大公子的客人,无须多礼。” 看来梁皇还真是喜欢这位太子呢,如今还爱屋及乌了。 “你是哪里人啊?怎么跟大公子结识的?” 当她刚才的话没说,这位梁皇显然也好奇她的身份,可这怎么说?说她是东洛怡安王府的长女?东洛人跑到南梁来撒野,会被拍死的吧?但不说恐怕也是事儿,苏朝夕心中哀叹,她怎么就没老实呆在房间里呢?出来看什么热闹啊! 显然,那边那位一直沉默的大公子是决计不会帮她打掩护的,一切还得靠她自己。 “回皇上的话,小女与九里明公明书陌算是表姓兄妹,那日经九里明公介绍才结识的大公子,近日偶感风寒,表兄外出不便照顾,便托大公子找个地方给小女歇息,今日听闻有及笄礼,小女想着也要送份贺礼便过了来,却因身病不敢出来,适才若有冲撞之处,还请恕罪。” 真是出门在外,一切靠编,出门开口,一切靠骗啊。 不过苏朝夕骗的也不算没有依据,单是影歌让她来南梁之后所有的疑问都问明书陌一事就能知道,明书陌此时就在南梁,说不定手里还带着她的儿子。而九里明公大名,想必梁皇也是有所耳闻,大公子与他结识应该也不算什么稀奇事,至于表姓兄妹,恩,某苏表示希望有个这么有名的人当兄长。 稀奇的是,那位大公子自始至终都没说话,也不表示反驳也不表示赞同,这样的态度让人捉摸不透啊,苏朝夕表示自己此时还是有一丢丢的小紧张的。 梁皇听着这番话,目不转睛的盯着她,须臾,眉开眼笑的说:“原来如此,怪不得,南阳这孩子性子急,你别在意。” 呼——这算是骗过去了吧 南阳在一旁愣了许久,听了她的瞎话后渐渐回神,也发觉自己有点得寸进尺,但却依旧想找个台阶下,于是便看向苏朝夕伸手道:“你不是来送礼的吗?礼呢?” (⊙o⊙)…糟糕!瞎话编太快,忘了实际情况了!她手里哪有东西送人啊! 就在此时,大公子车撵旁的随侍开口:“苏夫人的礼是大公子备着的,南阳郡主请放心。”(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救人 南阳郡主看了一眼那随侍,既然人家有礼,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南阳冷哼一声刚想作罢,忽而又抬起头看向苏朝夕,疑惑道:“大公子的随侍为何称你为苏夫人?” “郡主可知明书陌现在手中有一婴孩?那是苏夫人的儿子。” 明书陌此番来南梁时手中确抱着一个孩子,当时见过的人还议论过他是否就是那孩子的父亲,以及孩子的娘又是谁,如今那随侍提苏朝夕说的这一句话好比惊天霹雳般炸在每人的心中,除了梁少君和大公子等之情人外,恐怕其他人看她的目光都变了颜色。由其是南阳,从刚开始的警惕到如今的放松,恐怕是已经将她从威胁名单上划出去了吧。 说到底,南阳这么百般刁难,还不是因为觉得大公子和她之间可能有什么私情,如今听说她已有孩子,自然就不会再刁难下去了。 于是这及笄礼算是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众人缓缓散了,大公子的撵驾不紧不慢的行着,轻帘薄幔的背后,一双素手轻轻摊开一张纸,纸上清楚明白的写着苏朝夕来南梁后,他务必要做的事。 一:此女甚爱胡思乱想坑蒙拐骗,遇到任何事都不必救场,她自己就会解决。 二:务必找个人多的场合将她有孩子的事泄出去。 三:无必要时刻,最好不要见小珊。 四:远离明书陌。 纸上这四点还是某人特地怕中途出了纰漏他收不到,用海东青传了三次的。回想此事。捏着纸的人轻笑一声,看来这墨欢礼,还当真是放心不下啊。 撵驾外的随侍听见里面有了响动。轻声道:“方才传来消息,说是三皇子和二皇子路上有事耽搁了,还要晚几天才会回来。” 撵驾里没有声音,随侍好像习惯了这种沉默,也不在意,接着说:“派出去的暗卫小心观察,说是二皇子被弄到了东洛的一处山寨。三皇子正赶去救他。而那个将二皇子弄到山寨去的人姓墨。” 看来是某人不知何时惹到了这位墨公子,被报复了啊。看来明书陌说的没错,他这个师弟不仅凡事能做到无所不用其极。而且还阴晴不定诡谲难测,这边明明有求于他,那边却还敢报复他皇弟。 这个人,若真是按明书陌所言。与南梁几十年前两军交战时被换走的质子有关的话。还真不好对付。 不过若是有把柄在手,那就不一定了。某人素手微微摩挲着纸面,笑声清浅。 与此同时,桃晏林的梁子修已经变装摸进了翻骑寨。 这种手里人少还要救人的情况是非常苦逼的,既要虚张声势,还要灵活机变,说实话,若里面被困的人不是他兄长。他真的不想帮忙。 可摸了这么久,梁子修依旧没有找到关押人的地方。这种事可不宜打持久战,他已经决定若是明天之前再找不到人就放弃了,明哲保身最重要,反正他这位二兄长也不会被弄死,暗中跟着他们的暗卫一定会救人的。 说到暗卫,奉命保护他们的暗卫从没在他们面前露过面,因为上面有令,若非是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决不能随意暴露。而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怎么会轻易遇到生死存亡的时候?所以梁子修自小到大,也没见过暗中保护了他这么多年的人们。 说起来还有点小心酸呢。 ——若是,身边没有这两位的话。 “媳妇,你说他们人怎么这么少啊?俺听说山寨里人都老多了啊?” “说你傻你真傻,这寨子是新寨呗,快别说话了,不然人家该发现咱们了!” “媳妇,你真聪明,俺怎么就没想到呢?” 这二位是在他摸进山寨的第一天突然出现在他旁边的,说什么怕他一个人出事,美其名曰要保护他,其实不添乱就已经很感谢了 而那个小红这一点倒说的没错,这个翻骑寨是个新寨,寨子里还没有多少人,每天也就出去做着类似于打打劫这样吓唬人的生意,连镖车都没敢劫过,因为人太少。而这里面的人大多数都是无家可归的人,迫不得已才来落草,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也没干过。 这让梁子修很奇怪,为什么兄长会被抓过来?这明明就是一帮毫无经验,并且功夫不高的人,怎么就会把他劫走呢?难道说是因为觉得他是个文弱书生不会反抗?有点牵强吧 “小兄弟,咱在这儿摸了这么久,你兄弟在哪儿啊?俺怎么一个也没见到?”大汉扯着脖子四处张望。 总共也就一个好吧梁子修叹息一声,轻身上了房梁,大汉在底下一见立刻急了,回头冲着小红说:“媳妇,快,你也快把俺扔上去!” 小红踢了他一脚:“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还扔上去,不怕被人发现啊?给俺老实呆着!” 上了高处,梁子修纵观全貌,才寻得一处草屋,门一直都是锁着的,来往的人虽不见对那里有多重视,但每每路过时脸上的表情的很古怪,梁子修眯了眯眼,看来那里有点名堂。 是夜,梁子修带着两个尾巴悄悄摸到了那草屋的门口,小红本想一脚把门踹开,好在大汉拉住了她:“媳妇,你踹门他们就该醒了,俺有别的办法。”说着就拔出小红的发簪,在那锁上鼓捣了半天,只听“咔”的一声 竟然开了! 梁子修站在旁边简直不敢相信,这位其貌不扬到处横冲直撞花样作死的大汉,竟然还会开锁这门技术活,真是敬仰之情油然而生。 悄悄推开门,三个人蹑手蹑脚的摸了进去,借着月光,梁子修看见地上草席处有个人躺在那里,呼吸沉重,应该是在熟睡,他走近一看,然后默了。 他的这位兄长此时正缩成一团旁若无人的酣睡在草席上,衣衫十分破旧,看着就像个落魄书生。半点没有矜贵样子,这安稳的睡姿一点也不像是一个被掳到山寨来的人该有的,梁子修哀叹一声,早知道他这个样子,就不花心思来救他了(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处境艰难 梁子修没好气的伸腿踹了他两脚,谁知对方非但没醒竟然还往上缩了缩,继而像是赶蚊子一样挥挥手。 大汉见他这么对待兄长,顿时有些不高兴:“小兄弟,俺虽然读书少,但俺知道兄长为大,你怎么能这样对他呢?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小红在一旁扯了扯大汉:“人家的私事你别插嘴。”话虽如此,但她眼中的不满都快冒出来了。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有外人看着,梁子修也不好再继续踢他了,于是改成蹲在一旁推搡:“二哥,二哥,快醒醒!是我!我来接你了!” 书生吧嗒吧嗒嘴,翻了个身,依旧没醒。 睡睡睡!就知道睡!梁子修怒其不争的瞪着他,怪不得白天这里也这么安静,说不定这人就是一直在睡。 书生这么一个翻身翻到了正对着他们的那边,月光皎洁,透着薄沙窗照进来,洒在他的脸上,大汉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突然踏踏踏的走过来将梁子修扒拉到一边,死死盯着书生的脸,须臾,怒冲冲的回头对小红说:“媳妇,这不是那天来咱们村笑话咱们村名的那个死书生吗?” 小红走近一看,拍着两条大腿说:“没错,就是他!” 好嘛,该来的还是来了,让你们俩不要跟来偏跟来,不过这样也好,有这二位的帮忙,叫他二哥起来简直是易如反掌有如神助。 果然,那大汉伸手对着书生的脸就是一掌。书生当时就被打醒了,捂着脸瑟缩到一边,迷迷糊糊的也没看清对面是谁。嘴里就喊着:“饶命啊,各位好汉饶命啊” 这些日子他二哥在东洛都经历了些什么啊?怎么张口闭口就是好汉饶命的,果然,连雪叔都抛下,自己偷溜没好事! 梁子修推开大汉和小红,走到书生面前蹲下:“二哥,是我!” 书生一愣。凑过去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眼梁子修,然后就是一个猛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三弟!你可算来救我了!” 哎。真心不想承认这位是他兄长 就这样,梁子修算是没惊没险的将书生给弄了出来,离开山寨向一脸怒气的大汉和小红告别时,书生还没脸没皮十分不记仇的挥手高呼:“多谢二位啦!东洛夜深。小心扒手啊!” 马车渐行渐远。梁子修甚是嫌弃的看着他:“二哥不是说出门游历能开阔眼界放松身心吗?今日一见,三弟还真是受益匪浅啊。” “这只是个意外,”书生打了个呵欠:“还不是因为那个墨公子将我扔在了荒郊野外,不然我也不会被抓走,说来也奇怪,那墨公子刚走没一会儿,这翻骑寨的人就来了,你说巧不巧?” “墨公子?”梁子修颦眉:“墨欢礼?” “哎?你怎么知道?就是这位墨公子。我在桃晏林附近遇上了他和苏夫人,后来他却让苏夫人自己走了。他却不知要去干什么。” 在东洛,梁子修只认识这么一家姓墨的,没想到还真是墨欢礼,只是他来桃晏林这边做什么?还有苏夫人,哪个苏夫人?梁子修有点糊涂,偏头想问书生,却发现书生已经歪着脑袋睡着了。 而此时,东洛郾城中,李沐婷在墨欢虞处得到了一个消息。 “你说什么?你说苏朝夕现在在哪儿?”李沐婷皱着眉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墨欢虞倒是坐在一旁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斜睨着她,轻巧的说:“你耳朵应该没毛病吧,还需要我再说一遍?” 没想到一直不知所踪的苏朝夕竟然在南梁!李沐婷在房间里来回踱步,脸上尽是震惊和欣喜:“知道她在哪儿就好办了,我明天一早就进宫见洛慈帝,这一次一定能将她抓回来治罪!到时候她一死,就再也没人和我抢墨哥哥了!” 第二天,李沐婷便以北蛮四公主的身份进宫,向洛慈帝呈报了这个消息。 洛慈帝勃怒,立刻手书一封,并派兵部司马南宫云泽带兵前往南梁边境,务必要将苏朝夕从南梁手中逼出来。 而当墨欢礼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在阙楼分属的郾城据点处。 孙嗣黎听了这事顿时有些头大,小心谨慎的瞥了一眼墨欢礼,发现他的脸色也很难看。孙嗣黎不禁心中哀叹,这日子怎么就过不消停呢?前两天刚被墨欢礼指使着跑了一趟青城,这才回来几天啊,就又出事了,出事就出事呗,还赶在墨欢礼要劫人的档口,真是不幸。 说到劫人,孙嗣黎皱了皱眉头,这洛慈帝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竟然将苏家上下从天牢给改押到大理寺了,这大理寺的守卫哪有天牢森严,难不成是故意想引苏朝夕上钩?这算盘可打的不怎么样,毕竟人家苏姑娘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不过也快了,有了今天这么一出,苏朝夕在南梁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了。 孙嗣黎正天南海北的乱想时,墨欢礼冷道:“今天就是皇上十日期限的最后一日了,如今她已经知道了苏朝夕的所在,恐怕苏家人已经没了利用价值,孙楼主,看来今天这劫人,你是不得不帮了。” 凡事摊上姓墨的和姓苏的就没好事儿!孙嗣黎干笑两声:“这皇上拿下苏家人不就是为了引锦瑟上钩吗?现在知道了锦瑟在哪儿,应该就不会把苏家人怎么样了吧,毕竟是有过功勋的人,皇上怎么着也不会无情至此吧。” “孙楼主这是在跟我讨论皇上的情分?孙楼主难道不知道当初旧大理寺卿是因何被施以绞刑的吗?我想那件事当中的内幕,孙楼主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孙嗣黎一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到底也没说出来。 “不过皇上将苏家弄到大理寺去,也有请君入瓮的意思,你要是不想帮忙,也无妨。” 话虽这么说,但孙嗣黎看墨欢礼那个脸色啊,啧啧啧,这个忙要是不帮绝逼会被他记仇的吧?将来有机会一定是会找回场子的吧?(未完待续……) ps:男女主神马时候才能凑到一块呢? 第九十章 全世界的恶意 ps:下月加更,请多多支持,西西会努力的。 【多谢黑目红唇,浊发,蓝色妖璟,萧阅等人打赏的平安符。】 生怕被报复的孙某眉开眼笑的说:“墨兄说的哪里话,咱们是什么关系,你的忙我怎么会不帮呢?更何况锦瑟也给我办过不少事,她的家人我怎么说也是要救的。只是这人救出来了,之后的事怎么办呢?被皇上发现,虽然阙楼不会有什么影响,但墨王府是一定会被波及的吧?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办?苏家的人救出来了,你打算送到哪儿?以后的生计问题又如何解决?” 孙嗣黎说的都是正经应该考虑的问题,劫人不是说救出来了就完事了,恰恰相反的,救出来之后,事情才刚开始呢。 墨欢礼眉梢微杨,薄唇轻抿,一脸古怪的看着他:“这些事为什么是我考虑?” “那难道是我考虑吗!”孙嗣黎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相信墨欢礼说了什么:“你不会半点也没想到这些后果吧?” “又不是我去救人,为什么要我考虑?”墨欢礼说的十分轻巧坦然:“你不是答应了要帮我吗?” 孙嗣黎一噎,感受到了全世界深深的恶意。 “所以说,你的意思就是,我去救人,我来安排住处,我去应付皇上追查的人,跟你墨欢礼甚至墨王府没有半点关系?” 墨欢礼扬眉,颔首:“你才理解我的意思吗?” “这些事都我干了。你干什么?” 墨欢礼眯了眯眼,似是在沉思,须臾。他微微一笑:“坐享其成。”看到孙嗣黎要被气炸了的脸,他接着又说:“放心,事成之后我会告诉苏朝夕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我是不会抢功的。”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孙嗣黎觉得以前墨欢礼没有这么难沟通这么讨人厌啊,怎么最近苏朝夕不在郾城之后他就各种古怪各种烦人啊 果然是欠管教了! “其实我觉得苏家人放在大理寺其实也没什么,皇上要是想处置他们早就处置了,如今知道了苏朝夕的下落也没有想要将人再移回天牢的意思。应该没什么事,相反的,如果把他们弄出来。那能被扣上的无须有的罪名可就多了,到时候更是百口莫辩,相比之下,我觉得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其实孙嗣黎说这话的时候并没觉得墨欢礼会同意他的看法。毕竟圣心难测。今天是这样,明天说不定又变了,谁成想 “言之有理,那就静观其变吧。” 所以你之前都是在逗我吗?墨欢礼果然变得更讨厌了。 墨欢礼倒是没在意他会怎么想,起身拂了拂衣袖就离开了,简直就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出了门,阳光正盛,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夏风带着熏香轻轻掀起他的衣袂。墨欢礼轻叹一声,吐出一口浊气。看了看南方。 果然,凡是涉及到那女人的事,他总是不淡定的,总是看不透的,总是容易方寸大乱的。其实今天他来,只是想听听孙嗣黎这个局外人的看法,继而做个决定。当局者迷,他唯恐一步走错就满盘皆输。 毕竟什么都能输,唯独她是他的输不起。 影天一直候在门口,见他出来,连忙上前:“主子,影歌回来了,他回来之前先去了一趟青城,已经将九里明公送来的解药给南宫易服下了,现在应该已无大碍。” 墨欢礼点点头,往外走出几步,似是想到了什么,复而又回头看了影天一眼,然后沉默着继续走。影天跟在后面见他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不由心中好笑,脸上却还是严肃的样子:“主子是不是想问问姑娘怎么样了?” 墨欢礼脚步一顿,回头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没说想问,也没说不想问。 主子真是越来越别扭了,影天不禁故意道:“属下听说苏姑娘在船上时曾将主子的信撕了,如此胆大妄为,主子应该是不想在听到她的事了吧,倒是属下冒失了。” 墨欢礼眯着眼睛盯着他,须臾,提步就走。没走出几步,竟就一个闪身乘风而去,影天呆愣的留在原地,眨了眨眼,主子这是知道自己在调侃他,逃走了吗? 不对,应该是听说影歌回来了,着急回去问问姑娘的情况吧?毕竟南梁国都上京离郾城天高地远,消息来往的不快,这几日没收到姑娘的消息,主子恐怕是心急了。 影天想的一点都没错,墨欢礼一回到墨王府清居就去找了影歌。虽然对于苏朝夕的事,影歌也只是知道送到南梁之前的情况,但他就是想听,想听到那三个字,想听到关于她的消息,不管是他知道的,还是不知道的,只要是她的,他都想听。 影歌被突然冲进来的墨欢礼吓了一跳,连忙起身行礼:“主子,属下已经完成了吩咐的所有嘱托,不知主子前来还有何事要吩咐?” 话既出口,影歌一直弯着身子候着,但半晌也没听见墨欢礼说一句话,他小心的抬头,却见墨欢礼就站在他面前,表情不阴不晴的,似是有话,又似没话。 影歌突然就福至灵心了,他低声道:“姑娘被送到南梁去的时候并未察觉出事了,但站在船上难免受了江风,还没到南梁,就先染上风寒睡了,一直到交给那边的岳叔为止,也没醒来,所以也就没什么临行话想捎给主子。不过,在船上的时候,姑娘倒是有一句话让属下捎回来。” 墨欢礼皱着眉头,表情严肃:“什么话?” “姑娘她她让主子您小心夜路” 墨欢礼眉梢稍扬,他几乎能想象到苏朝夕说这话时的表情,一定是一副咬牙切齿心狠手辣的样子,她这个人,也就没事放个狠话,正经事却不见做一个。 “主子,属下刚回来时听说皇上已经派兵部司马南宫云泽前往南梁边境了,南梁那边会不会对姑娘” “南宫云泽”墨欢礼轻笑:“你去给南宫易捎个信,让他不要死守着青城发霉了,去见见亲戚活动活动筋骨,有恩必报才能广结善缘。” 影歌一愣,对啊,南宫易和南宫云泽是亲戚,说得上话,到时候人都在南梁边境处,天高皇帝远的,倒是更有利于动手脚。(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事露端倪 只是,听说这位兵部司马为人凉薄待人冷淡,也不知道到时会不会领情。 也许是影歌担心的表情过于明显,墨欢礼斜睨着他,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要是这样没用,就让那个死丫头自生自灭吧,还省的我操心。”言罢,便酷酷的离开了,影歌看着他的背影不禁摇头轻笑,他倒想看看,到时候要是真出事了,主子还会不会这么淡定。 就这样,在苏朝夕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兵部司马南宫云泽带着五千精兵直逼南梁边境。 两天后,南梁国主梁云翊便接到朝臣上表,东洛发兵五千直压边境,要求交人—— 苏朝夕最近过的第一次像个米虫,吃了睡睡了吃,没事看看景,与善谈的丫鬟聊聊天,日子过的那叫一个乐不思蜀不亦乐乎。 当然,这是在外人看来的样子。 实际上苏朝夕已经通过旁敲侧击探问出了小珊的居所,只是苦于没有契机前往,同时她也知道了大公子与明书陌微妙的关系,以及明书陌最近为何不在上京。 但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有一点怎么想也想不通,为什么她会被送到南梁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她也试图想通过岳叔去找那位大公子,但很显然那位高冷的大公子从不出寝殿,简直可以称得上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公子了,即使有一定要出门的场合。他也从不下撵,据说这位主从不上朝,所有太子应该管的事他都是在自己的寝宫里完成。 即使是这样。梁皇依旧很喜欢他,即便他没有太子妃也从不干涉催促,至于这次与南梁和硕公主的和亲,也是皇后提出来的。但从后来变成了冒牌货去顶替一事来看,皇上估计也不忍心让自己心爱的孩子与素未谋面的别国公主结亲。 这宠溺可见一斑。 她虽是大公子的客人,但爱屋及乌,梁皇竟也派人送了不少新鲜果蔬来。说起来还真是借了这位从未见过面的大公子的福了。 不过听说这大公子长得也不是愤世嫉俗的那种模样。怎么就从不露脸呢?苏朝夕平生最压制不住的就是好奇心,越是见不到,她就越是想见到。越是不明白。她就越是想弄明白,为什么这个从未和自己有过交集的人会如此收留她,到底是什么人,和他做了什么交易。才换来的这样的结果? 苏朝夕深知这种事单靠想还是没用的。于是她决定再去拜访一下大公子。既然他不愿出寝殿,那她就去寝殿见他总行吧? 谁知苏朝夕刚出旧雨小筑,就被岳叔截住了。 “姑娘,这几日您最好不要出门,回去歇着吧。” 歇歇歇,她都快歇出毛病来了。“我为什么不能出门?你总让我呆在屋子里,难不成是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事?” 岳叔长揖道:“姑娘言重了,小人不敢。姑娘还是请回吧。” “你别跟我不敢不敢的,到底有什么事不能让我出门。今天你就给我清楚的说明白了,知道了原因我自然就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左拦右阻的瞎指挥。” 岳叔闻言,还没等说什么,就听见一道清亮的女喝声:“那位苏夫人呢?人呢?我要见她!你们都给我让开!” 这个声音是南阳郡主吗?苏朝夕颦眉,这个时候来她这儿做什么? 南阳郡主会武,一般的丫鬟自然拦不住她,话音落下没多久,她的身影便出现在踏道上,岳叔一见,立刻迎了过去:“南阳郡主,你不能过去。” “凭什么不让我过去?她能做得出还怕别人不知道吗?亏得大公子这么袒护她,原来竟是这种人皮兽心的女人,心计如此之深,真是令南阳自愧不如!你让开,我倒是要看看,她现在还有什么好说!” 南阳高声扬言的那话句句都是说给苏朝夕听的,即使离了有几步距离,她依旧听得清清楚楚字句不落。怪不得岳叔一直不让她出门,原来是出事了,只是根本不明白事情缘由就平白被人这么说上一通,苏朝夕心里有点发堵。 一步并做两步,苏朝夕上前令岳叔让开,目光正对南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少跟我装了,你做的那点事我可都已经知道了!你这个逃犯,到这里来骗大公子的同情,继而藏在这里,妄图不被发现,真是可惜了你的计策,天下无不透风的墙,你的那点事现在已经有朝臣上表奏疏了!你就等着皇上来抓你吧!” 南阳趾高气昂的样子虽然看的她心里不舒服,可真正让她内心泛起波澜的是这话。 逃犯?她什么时候变成逃犯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南阳看她表情凝重,眉头紧锁,以为她是知道自己被揭穿了,冷哼道:“你少动你那些花花肠子歪脑筋,你以为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脱身的办法吗?若不是朝臣上表的时候大公子亲自去了朝堂说情,你现在早就被关在大牢等候发落了!不过你也别指望着大公子能保你,东洛已经发兵五千直逼南梁疆境,不抓你回去誓不罢休,你以为大公子会冒着两国交兵的风险护你周全吗?别做你的春秋大梦了!” 东洛发兵?直逼疆境?苏朝夕突地偏头看向岳叔:“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不对?” 岳叔面色难看,但也知道这种事瞒的了一时瞒不了一世,本来现在因为苏朝夕的事就已经引起朝野不满众臣反对,即使皇上再偏爱大公子,在这种大是大非上,皇上也不会心慈手软的。 “事到如今,你还不让我见小珊吗?你不说,小珊总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趁着现在我还没有被稀里糊涂的抓走,让我见她一面。”苏朝夕瞥了一眼南阳,转身回了旧雨小筑。 南阳似是没想到她竟是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甚至在知道了大事不好后还依旧在这里呆的下去,一想到风清霁月的大公子因为这个女人与群臣争吵,她的心里就满是不舒服。(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梁皇召见 “你别以为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能了事!我告诉你,卫兵现在已经将这周围团团围住,就算你有通天的本事也在劫难逃!还是乖乖等着束手就擒吧!” 南阳的喊声并没有让苏朝夕的脚步有半分停留,岳叔立在旁侧叹息道:“郡主,兹事体大,您还是请回吧,究竟事态如何会有圣上裁决,您就别在这儿做无用功了。” 南阳闻声冷倪着他,嗤笑道:“你自身都难保了,还有心思管我?你别以为这件事会轻轻松松的过去,识相的还是将她早点交给皇上,到时候你也少遭点罪,否则,就凭你窝藏之名,也能治你的罪!大公子也救不了你!” 岳叔拱手:“不牢郡主费心,小人贱命一条,怎么处置都没关系。倒是郡主,还是早些回去,别跟着瞎掺和了。” 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南阳怒瞪着他,须臾,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了。 岳叔叹息着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丫鬟:“你们两个,去叫珊姑娘过来。” 进了屋子,苏朝夕站在窗前,看着远处葱翠的竹林和娇艳的夹竹桃,看着它们在清风下一波波的向更远处翻去,像是迎风的飘带,跳跃起舞。看着这些,她的思绪好像就能平静下来,她不断的对自己说要冷静要稳重,可心里的那股子冲动却依旧在蠢蠢欲动。 她恨不得现在就飞到东洛,去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去问问墨欢礼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的真相,唯独只有她被蒙在鼓里,到底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要做到这种地步。洛慈帝为什么宁肯拨乱了两国的关系也要将她抓回去,到底是为什么? “小姐。” 苏朝夕思绪回神,发现不知何时小珊已经站在了她的身旁,一脸的忧虑和不安。 “我还以为以后都不能光明正大的见小姐了。”小珊没来由的一笑,却很快又垮下脸来愤愤的说:“小姐,我都听说了,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你。我相信你一定不是故意要假扮和硕公主的,况且不还救了皇上,皇上不应该如此无情的对你啊!她已经抓了苏家上下。难不成还真要对你赶尽杀绝不成?” “你说什么?”苏朝夕一惊,抓住小珊的肩膀:“洛慈帝把苏家都抓走了?你的意思是说,她发兵抓我,就是因为我假扮了和硕公主?” “那天关公公来苏府抓人的时候是这么说的。说你不仅假扮和硕公主居心叵测。还将真的公主放出城不知所踪,罪大恶极不可饶恕,还限期十天你必须回去,否则就要处决所有苏家人。” 十天?从她到南梁来怎么也有十天了,难道爷爷他们已经不会,不会的,洛慈帝既然出兵找她,那就意味着已经知道她在哪儿了。十日之期也就不能做数了。 可是这么大张旗鼓,这么大的阵仗只是因为她假扮了和硕公主?苏朝夕不信。就像小珊说的,她好歹也是救了洛慈帝,不看僧面看佛面,没必要冒着大风险来寻她,还企图用一家老小的命来要挟她,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 和硕公主再怎么说也是在东洛的疆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洛慈帝有心查就不可能查不到,除非说,真假和硕公主一事,只是个由头。 “小珊,我不在的日子里,东洛还有没有发生些别的事?” 小珊一愣,仔细回想了一下,却最终只是摇头:“没有别的事了,也就是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案,没什么新鲜的。” 旧案?女婴旧案? 要说东洛今年发生的最大最难查的事就是女婴一案了,洛慈帝虽然表面上说查,但私底下安排出去查的人都是心思聪慧之人,就像墨欢礼那样,根本不会真的扎进去查个明白,顶多就是表面上敷衍了事。 就算是后来梁子修半真半假的要查,也是不了了之没人过问的结果。女婴一案到底是怎么回事,幕后黑手中一定有洛慈帝,可剩下的人呢?剩下的那些浑水摸鱼夹在洛慈帝办事中间的那些心思叵测的人呢?他们又是谁?又是为了什么?没人知道。 苏朝夕曾想着让阙楼帮忙查,可阙楼明显听到了什么风声,孙嗣黎后来那是半点都不提女婴一事,温升那边就更不用说了,他们基本上都是一条线上狼狈为奸的主。 没有线索,没有人脉,苏朝夕即使是再想查也没什么着手点。 小珊在一旁看见自己小姐又魂游天外了,不禁头有点大,现在这个时候可不是能随便愣神的时候啊,得想办法逃过一劫才对啊! “小姐!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呢!快点想想该怎么办啊现在!” 苏朝夕微愣,怎么办?还能怎么办?就算那位大公子冒着被皇上责备众臣反对的声音将她的事压下来,那东洛那边呢?南宫云泽率领的军队怎么可能放过她?除非天塌了,否则皇命难违,打死也不能退啊。 而此时,南宫云泽并没有像苏朝夕想的那样站在外面盯着南梁边境,而是正坐在营帐之中喝茶,对面坐着南宫易。 说起来,这南宫云泽和南宫易的关系有些微妙。 世代为商的南宫家近几十年来都在接触朝堂,跻身其中的也不在少数,南宫云泽的父亲南宫青云就是一个,南宫青云说来也是个妙人,一生一世一双人,对夫人林悦那是百依百顺,从没有其他填房,可谓是绝无二心的爱妻之人。 而南宫云泽也是林悦这一生唯一的孩子,南宫青云自然对他宠爱备至,说来也奇怪,这孩子从小在蜜糖中长大,没受过苦没挨过累,非但没长成一个骄纵之人,反倒变成了一个待人冷淡,不苟言笑的凉薄之人。 为此还有人说过闲话,林悦夫人在嫁给南宫青云之前,那也是美貌娇人,和南宫易的父亲南宫擎曾有一段情,当年两人郎才女貌一文一武,羡煞旁人,但后来不知为何两人又分道扬镳,各自嫁娶,一时令人唏嘘。所以便有人借着南宫云泽不像南宫青云一事做过文章,但后来在南宫青云的威慑下也就不了了之。(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梁皇召见(二) 作为南宫擎儿子的南宫易便由此和南宫云泽之前产生了一种奇妙的联系,见到两人的人都不免将二人相比较一番,后来又有好信之人听说南宫云泽相中了云府三小姐的云巧依,但云巧依却喜欢南宫易的二弟南宫吉,自己的父亲和弟弟都与此人有联系,由此渊源更深。 再加上两人虽说见面应以兄弟相称,但见面的机会本就不多,两人每次见面时都是客气的跟不是自家人似的。两人不合的消息便更深入人心,为人所知了。 如今这个时候南宫易跑到南宫云泽的营帐,显然是为苏朝夕之事而来,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是南宫云泽会不会给他这个面子就不一定了。 这事南宫易心里没谱,但墨欢礼飞鸽传书说让他去他也没办法,毕竟他现在毒性渐无总归是托了苏朝夕的人情,这个忙他是帮得帮,不帮还得帮,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也无非就是这个理。 南宫云泽端坐在营帐上座,一脸的落拓正气,银灰铠甲披身,一看就是武人,与南宫易特有的武中带文的感觉不同,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把长枪,没有柔性,全然就是一副军人的一板一眼。 他见南宫易进来,只是抬眼看了一下,便继续默不作声的低头看兵法,半点没有想理人的架势。 既是有求于人,求得情还是大情,南宫易自然也不能摆出一副高人一等居高临下的模样。可委曲求全他又做不来,一时间真是有些纠结。 还好有人及时进来解决了他的纠结。 “南宫大人。” 南宫云泽抬头,看见一身素衣的和硕公主进来了。原本还一脸冷峻的他顿时眉头紧蹙,但还记得起身行礼:“微臣参见公主殿下。” “免礼。”和硕虚扶一下,“南宫大人一定很奇怪本宫为什么在这里,这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但有一点你可以明确了,既是本宫在这儿,那么本宫可以明确的告诉你。苏姑娘并没有罪责,南宫大人不必继续调兵遣将威压南梁了。” 南宫云泽看了一眼两人:“看来今日来客,皆是为了此事。既是如此。那下官也可以明确的告知公主,调我来此的是皇上,除非有圣上圣谕,否则绝不退兵。苏朝夕。下官是一定要抓的。” 南梁朝堂上此时也不太平。梁皇坐在龙椅上,大腹便便,面带微笑,依旧像个轻松地弥勒,可下面的朝臣们就没什么闲情逸致了,一个个都是紧张兮兮的交头接耳喋喋不休,时不时还看向一处。 那里有一处帏帐,里面坐着的是许久不涉足金銮殿的大公子。自从得知东洛压兵至境是因为大公子带来的人是东洛要犯后。满朝文武皆是动荡不安,如今举国太平百姓和乐。好不容易出现的场面即将瓦解,众臣是怎么也不会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发生,这个苏朝夕,是无论如何都要交出去的。 只是如今,皇上的心思捉摸不定,大公子的模样又像是要力保此女,众臣上表皆无回音,上朝面圣也是未得答案,众臣不免心中惶恐惴惴不安。 理事阁是南梁一个古老的机制了,里面皆是开朝以来历朝历代的楷模人物,于国于民都是有过功绩的老臣旧子,这些个年迈的老人自从得知这件事后便异常愤怒,早早的就候在门外等着宣见,如今上朝却见皇上并不表态,大公子又在一旁沉默施压,以致众臣不敢多议,他们自然不会善罢甘休。但又不能硬上,于是有位老臣便打算折中提议。 “皇上,老臣见今日上朝讨论的无外乎就是那位苏夫人一事,如此僵持也不是办法,解铃还须系铃人,何不如宣她面圣,亲自解释这件事,如果她却是东洛要犯,那交出去理所应当,如果她是冤枉的,也好帮她平反昭雪,您看如何?” 皇上笑眯眯的看着这位老臣,点头:“爱卿言之有理,那就宣她上殿吧。” 苏朝夕几乎是被岳叔拽着走的,连句交代的话也没能跟小珊说上,岳叔紧赶慢赶的拉着她上了小撵,急急忙忙的嘱咐:“姑娘,皇上召见,小人是不能跟去的,姑娘上朝一定会受到多方刁难阻拦,切记不可多言,一切交给大公子就好。” 说完,小撵便急匆匆的跟着前来宣见的公公走了。苏朝夕虽有些迷糊,但现在即将面临什么她还是很清楚的,上朝面圣,梁皇虽看着比洛慈帝和善,但他若是真的慈善就不会安稳的坐在龙椅之上,龙椅之下千层骨,这位梁皇倒更像是会笑里藏刀的笑面虎。 岳叔虽说一切交给大公子,可再怎么说他也是南梁的太子,虽然受宠,但在这样的情况下,怎么看最好的办法也是把她交出去,他能保她一时,怎么保她一世? 因为急促,一路上小撵都晃晃悠悠的,晃的苏朝夕脑子都炸了。 归根究底,现在之所以会发生这件事,就是因为她当初不计后果的帮了和硕公主去见南宫易。什么爱情至上,她当时一定是脑子有坑了才会干这种糊涂事,现在好啦,人家是爱情至上了,毒也解了人也见了,说不定感情还升温了,从此私定终身长相厮守了。 而她呢,算不算是他们爱情路上前进的垫脚石?如今没用了,就要被铲掉了? 苏朝夕使劲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靠,她又在想些有的没的了,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怎么糊弄梁皇啊!笨蛋! 抬撵的人一路小跑,总算是到了金銮殿,梁皇和众臣都等着她,苏朝夕踏进殿内就扫见了那处帷幕,估计大公子此刻也是不知该怎么辩护她吧?不过这人怎么这样,来上朝也不露脸,难道是长得太丑? 苏朝夕两步并做一步走到殿中央,跪拜道:“小女苏朝夕拜见陛下。” 梁皇微笑着点头,也看不出他的笑意有没有到达眼底,“平身,想必你也知道自己被召见是因为什么,朕的众臣都力荐朕将你押出去,但大公子貌似不赞成这么做,你是这件事的关键人物,朕想听听你的说法,你到底是什么人?真的是东洛在逃的要犯吗?你可要如实回答,切不可妄言。”(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章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多谢酸奶青瓜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爱你们 听了梁皇的话,殿中一片寂静,苏朝夕下意识的瞟了一眼大公子的方向,却见那边也没有动静,靠,说好了的一切交给你呢?岳叔骗人!人与人之间起码的信任呢? 虽然苏朝夕觉得他们之间起码的信任已经瓦解了,但帷幕背后的大公子却好像并不这么觉得,云锦素衣窄袖下,那双白玉素手轻轻摩挲着墨欢礼原来送来的书信,上面清楚地写着出了事只要听苏朝夕自己瞎掰就可以,并未说他一定得出手,既是如此,还是先听听人家是怎么编瞎话的也未尝不可。 苏朝夕站在殿中央,周围寂静的连殿外的鸟叫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一如现在的境地,也是清楚明了。东洛皇上不可能无中生有的派兵来抓人,梁皇心里肯定已经有了计较,不管苏朝夕现在说什么,她有罪最好,无罪最后也要变成有罪。 一个女人,绝不可能成为两国之间产生间隙的原因。 突然觉得心好累,事情几乎已经成为定局,还搞些有的没的让她说有什么用?即使说了,有人信吗?有人保她吗?既然没人信,也没人保她,那她还费什么力气瞎编,直接说实话好了。 “梁皇陛下,小女确实是东洛要犯。” 顿时一众哗然,梁皇倒是一愣,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轻易的就承认了。完全没有为自己辩解,他瞥了一眼大公子的方向,轻咳一声:“你可知大公子之前是如何力保你的?你可要想清楚了再说话。” “小女想清楚了。小女确实是东洛要犯。”苏朝夕一心承认,反正也不会有翻盘的余地了。 “咦,今天怎么这么热闹,倒是许久未见了。” 一道声音从殿外传来,苏朝夕凝眉,这声音好耳熟啊,众臣的视线都被那声音吸引。她见状也回头看去,便见有两人从殿外缓缓而来,一人风流倜傥。一人书气十足,苏朝夕眸眼一眯,怪不得之前一直觉得这两个人之间有点像,原来他们竟是兄弟。 进来的两人便是梁子修和书生。两人笑吟吟的进来。正好对上苏朝夕探究的目光,书生顿时一愣,梁子修也是两眼睁大,二人齐齐脚步一顿。 苏朝夕眉梢微挑,眉眼带笑,又示意了一眼大公子的方向给梁子修看。梁子修顿时了然,虽不知这女人为何会在这儿,但他不是南梁太子的事必然已经被她知道了。 此时的某苏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因为她想到如何抓住梁皇的小辫子了。 “你们怎么一起回来的?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随随便便就进来。不知道朕在议事吗?”梁皇有些不满的看着那两人,但语气却听着并未多做责怪。 梁子修和书生两人相视一眼,各怀心思的走到梁皇面前行礼:“父皇陛下,儿臣知错。” 梁皇点点头:“既然来了,就一起听听吧,站在朕的旁边,别像你们皇长兄一样离朕那么远。” 梁子修和书生乖乖的站在梁皇一侧,看着殿下的苏朝夕,书生颦眉,这女人怎么天南海北的哪儿都跑,上次见是跑到北蛮,现在怎么又跑到这儿来了?她夫君怎么都不管管。 被这么两人打断,梁皇沉吟:“刚才你说到哪儿了?” 苏朝夕仰头,对上梁皇的目光,当即就是一跪:“梁皇陛下,民女虽然是东洛要犯,但所犯之事却不能当众言说,还请陛下恩准民女与陛下私谈。” 之前那位理事阁的老臣一听此言就不乐意了:“你这女子果然刁蛮,你是什么身份,竟想与陛下私谈,一看就是居心叵测!陛下,不如直接将此女押给东洛,也好了解此事。” 梁皇默不作声的看着苏朝夕,脸上已经没了微笑,但也不算严肃,看不出喜怒。 一旁又有大臣附和:“柳阁老说的是,陛下切不可听信刁女谗言,到底是犯了什么罪不能当众明言,又能有什么不能为人知的事,恐怕都是刁女妖言,陛下切不可应允。” “臣附议,请陛下恩准,将此人就地关押,立即押送回去。” “请陛下恩准——”众臣齐道。 一人言,众人附和,梁皇的脸色变得难看,看着苏朝夕的目光也充满探究,苏朝夕却是一避不避的看回去,心里却想着,大公子你丫的再不说话帮忙就完了! 似是听见了她的心声,众臣话落,大公子那边就传来一道声音。 “皇宫大殿,只是私谈,众卿是不是小题大做了。若是担心,本宫与父皇一道去听如何?” 苏朝夕跪在地上,听着大公子第一次在她面前说话,心里顿时起了异样。这如簌簌落雪般的声音,她是不是在哪里听到过? 梁皇闻言,看了一眼苏朝夕,默不作声。 倒是梁子修开了口:“刚回来就有热闹看,父皇,儿臣还是第一次听见皇长兄说这么多话,既然皇长兄都这么说了,儿臣也愿陪父皇一道去听,想必二哥也一定同意,不知父皇意下如何?” 梁皇眯着眼睛瞅了他许久,梁子修被盯得头皮都麻了,只得干笑:“要是父皇不愿意就算了,儿臣只是好信儿问问而已,别无他意。” 梁子修这么说完,梁皇的表情才算是好点,目光也从他身上移开,扫了一眼群臣,沉吟半响,须臾,平静的看向苏朝夕:“既然你有不能为人知的秘密要告诉朕,朕就听听,众卿家不用担心,朕带着三个儿子一起,身边还有侍从,不会出事的。” 言罢,梁皇率先起身走向内殿,半点没给众臣反对的机会,梁子修瞥了一眼苏朝夕,却见苏朝夕垂着头起身,十分恭谨,看不出表情。书生在一旁愁眉紧锁,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梁子修回头看他一眼:“兄长,走吧。” 梁皇移至内殿,周围一片寂静,苏朝夕恭顺的跪在地上,梁子修和书生站在梁皇两侧,大公子则是在屏风后面坐着,看不清人影。(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订阅打赏支持,西西在每章不能一一谢过,但都铭记于心,也请继续支持本书,么么哒 第九十五章 私下谈话 ps:多谢各位的订阅打赏,不能一一谢过,西西铭记于心,我会继续努力的,请大家继续支持 多谢严歌玲,小小的我2015和竹九爷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朕已经答应你私下谈论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苏朝夕点头:“多谢梁皇陛下恩典,小女所言之事渊源甚远,此事还要从南梁与东洛的和亲一事讲起。” “你说什么?”梁皇颦眉,指着苏朝夕:“你给朕说清楚,跟和亲一事有什么关系?休要胡言,东扯西扯不着重点,你是在戏耍朕吗?” “小女不敢。”苏朝夕抬头看了一眼梁子修,“小女在东洛原是怡亲王府的长女,承蒙洛慈帝抬爱,经常出入宫中,南梁使团来访时,小女恰好就在宫内,出宫门时,曾与南梁太子隔着帷幔有过一面之缘。而后又几次与南梁太子有过往来,这一点,小女并非捏造,陛下若是不信,小女可以当面对质。” “当面对质?你想与谁当面对质?”梁皇脸色微变,沉声怒气:“休要胡言。” “陛下在上,小女不敢妄言,要说对质的话,陛下此问却有些古怪,小女当然是要找前去南梁和亲之人,不然还能找谁?” 梁皇靠着椅子,眸光凌厉:“怪不得你要与朕私下谈论,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你以为你这么做。朕就不敢动你了吗?你这是要威胁朕吗?” 苏朝夕薄唇轻抿:“陛下说笑了,小女人微言轻又身在异国,哪敢冲撞龙威。更别提威胁二字,小女只是在陈述事实而已,当初出使东洛的梁皇子并非梁太子之事小女也是刚刚察觉,小女所犯之罪也与南梁无关,一切都是因为和亲的另一个人,和硕公主。” “想必梁皇子从东洛回来时也应该对此事知晓一二了,和硕公主有一朋友突发重病。公主情深意重前去探望,却又怕折了南梁的面子,于是央求小女乔庄几日。可怜小女乔庄的第一日就赶上为梁皇子的接风宴,在宴上还中了歹人一刀险些丧命,也是因为这样,才被洛慈帝发现身份。不得已才逃到这里。想必如今此事。便是因为小女假扮了公主,耽误了和亲,还让真公主流落在外不知去向一事而来。” 苏朝夕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梁皇从刚开始的表情阴沉到后来的渐渐缓和,想必也是想到了其中利弊,见她又不像撒谎,便偏头看向梁子修,不避嫌的问:“她所言之事。是否属实?” 梁子修点头:“回父皇,儿臣所知道的那一点。也和她所说的一样,想必的确是因为这件事,洛慈帝才举兵抓人。” 梁皇老眉深皱,眸子黑漆,紧盯着苏朝夕:“洛慈帝真的是因为这么点事抓你?不惜动用兵马围境?” 哎,要么说能当皇帝的都不是正常人,苏朝夕能想到的他会想不到?梁皇一改笑眯眯的弥勒模样,此时倒像是一个咄咄逼人的判官,只可惜他问的问题,也是她百思不得其解之事。 梁皇盯了她半天,倚靠椅背,手指轻轻敲打在扶手上,语气肯定:“看来,你也不知道自己真正犯的罪是什么。” 苏朝夕叹了一声,下意识的抱怨道:“我要是知道自己真正犯了什么罪,我一定打死也要老实呆着,这下倒好了,闹大了!” 说完,苏朝夕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说话又没过脑子,顿时闭上嘴,小心地看向梁皇。 梁皇也是一愣,似是没想到这小丫头会这么随便的说话,又似乎是许久都没听见有人这么跟自己说话,竟是半晌都没有反应。 苏朝夕自然是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掰下来剁了炸,这张嘴怎么就说话不过脑子呢? 大公子在屏风后轻咳一声,似是在憋笑,又似是真咳,梁子修见这气氛好生古怪,于是插话道:“既然苏姑娘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犯了什么罪惹得洛慈帝如此,那你为何还要请父皇私聊?难不成还有什么别的事没说?” 苏朝夕眉梢微挑,颇为奇怪的看着他,就好似是“我没说的事难道你不知道吗”一样,看的梁子修心里一虚,书生在一旁听得头大,他不喜欢拐弯抹角,顿时开口:“你们有话不能直接说出来吗?苏夫人这样看着三弟,难不成是有什么把柄在手?” 书生啊,原谅我才疏学浅见识短,原来你不是越来越蠢啊,这简直就是大智若愚嘛!苏朝夕心里暗赞,面上却一派安静。 梁皇被他这么一提醒,倒是想到了之前她说的和亲一事,若真说有什么把柄,估计也就是这个了。梁皇老眼微眯,不闻喜怒的说:“难不成你还真因和亲一事要跟朕谈条件?” “陛下言重,小女现在就是一介阶下囚,承蒙大公子抬爱才混过了些时日,又何来谈条件的资本?” “你没有资本,但你想谈,你以为朕看不出来吗?” 苏朝夕一噎,这梁皇还真是不给面子,真是白瞎他一副弥勒的和善模样了。 梁皇说的话语气不佳,梁子修和书生都没敢接话,苏朝夕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生怕一个不慎就被梁皇给咔嚓了。 不过他们都不敢说话,有人敢。大公子坐在屏风后面,应该是吩咐了随侍两句,随侍立在屏风旁长揖道:“陛下,大公子有话,想单独与陛下谈。” 梁皇眼角的皱纹如同沟壑,眉头紧锁,面色微沉,看了一眼苏朝夕,便说:“既然这样,你们都先出去,朕跟大公子说话。你们两个,可要将她看好了。” 最后一句是看着梁子修他们说的,二人连忙点头,带着苏朝夕和一众侍女便出了去。 没了梁皇在侧,书生立马抛出疑问:“苏夫人,你怎会在此?小生还以为自己眼瞎了呢。” 苏朝夕倚着柱子微微一笑:“我也以为自己眼瞎了,竟没看出来先生是皇室之子。” 书生一愣,自知理亏,也不好继续发问,只得在一旁干笑两声,甚是尴尬。梁子修眉梢一挑,倒是有些惊讶:“你们二人竟是认识的?”(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无事一身轻 多谢甘棠树下和丹青在衣赠送的平安符,多谢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一人一个么么哒 “是啊,在鬼泽谷还承蒙二皇子搭救,否则恐怕现在我还在不归林里瞎转悠呢。” 这下梁子修下巴掉的更大了,惊异的看着书生:“二哥,你说的那位偶遇的美人,不会就是苏姑娘吧?” 书生继续尴尬的笑,半点没有想要开口的意思,倒有点像是装傻充愣。梁子修眯着眼睛盯了他好一会儿,偏生人家半点不为所动,于是梁子修打算转移阵地,向苏朝夕问个明白。 “三皇子何必如此惊讶?想当初三皇子,不也曾在金殿之上说过我貌比天仙,对我一见钟情了吗?难道你这么快就忘了?还是说这只是一个借口,用来帮大公子推脱和硕公主?”苏朝夕继续笑吟吟的看着他。 梁子修刚要出口的问话就被憋了回去,书生闻言倒是一惊,想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弟弟竟曾明目张胆的这般直言,一时之间两眼睁大,不满的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人家苏夫人早有家室,你竟当众直言,就不怕影响了人家的家庭和睦?皇兄我真是对你失望至极。” “早有家室?你说她吗?”梁子修指着苏朝夕上下打量道:“你哪只眼睛看出她是有家室的人了?不懂就不要乱说。” “皇兄哪里乱说了?苏夫人连孩子都有了,当初在鬼泽谷初见。苏夫人就是要去北蛮为孩子寻药的,皇兄可是半点没捏造,不信你问苏夫人。”书生理直气壮的看着苏朝夕。似乎在说“快赞同我啊”。 呃 “孩子?你是说九里明公一直带着的那个孩子?这我倒是听说过,那孩子是苏姑娘的,但我刚从东洛回来,苏姑娘的身家我能不清楚?那孩子只是她捡来的,并非是她的,人家现在还是待字闺中,皇兄以后可莫再胡言了!” 梁子修一副无奈的模样看着书生。书生一副震惊的模样看着苏朝夕,这下轮到苏朝夕尴尬了。 “苏夫不,苏姑娘。你竟然骗小生!” “你不是也没跟我说你是皇子一事吗?再说,我没骗你啊,我说完孩子一事之后,是你自顾自的认为那孩子是我生的。我可没瞎说。”所以说。皇子和皇子之间还是有差距的,看看人家北蛮那头的皇太子李沐卿,在牢里那可是一眼就看出了事情本质。 “话虽如此,却也是你故意诱导,否则小生哪里会想歪!苏姑娘,你” 书生还想继续抱怨,为自己的智商打抱不平,可已经来了侍女传唤。书生心有不甘的看着她两眼,率先走在前面。苏朝夕跟在后面觉得好笑,可如今她的处境有不容她如此,一时竟有点哭笑不得的感觉。梁子修跟在最后面,目光探究的看着两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若说这世上最难测的就是皇上的心思了,前一刻苏朝夕出去之前还是跪拜在地,后一刻苏朝夕进去就被请到椅子上坐下了,话说坐的时候,苏朝夕盯着椅子看了半天,生怕突然从下面冒出什么匕首之类的将她捅死。 “大公子已经与我解释清楚了,你的事朕已经有了决断,你也不必担心了。”梁皇语气微颤温和,这让苏朝夕不禁奇怪,这个大公子究竟是说了什么,事情有了急转? “你也不用再想东洛那边的事,朕会派书信出去,一切无恙,你就安心在大公子那边住下,有事时朕会传唤你的,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让朕一个人静静。”梁皇面色疲惫,双眸微红,这让苏朝夕更好奇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天底下最有意思的就是八卦,苏朝夕最经受不住的也是八卦的诱惑,自知从梁皇口中听不出什么,她自然就要转战到大公子那头,可人家大公子高冷,从那以后便再没出现在苏朝夕的面前,就算是隔着帷幔的机会也不曾有,更别提听见他说话了。 苏朝夕从金銮殿上完好无损的下来,回到旧雨小筑,岳叔一见她便欣喜道:“小人就猜到姑娘会没事,凡事有大公子出面,就没有办不成的事。” 话虽如此,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苏朝夕的事平白的就被压下来,也未曾听见朝臣有任何不满,这难道不算奇怪吗?大公子应该不是跟皇上说了什么,就是跟他做了什么交易,可她一个姑娘家,又没什么大背景,在梁皇那里又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百思不得其解的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不思不解,苏朝夕躺在床上两腿一伸,反正也没她什么事了,爱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吧。 她倒是无事一身轻了,南梁边境上的南宫易可是苦了。 南宫云泽的态度十分强硬,说不走就不走,说要抓就必须抓,除非皇上下旨,否则别想让他返程。任凭和硕公主怎么威逼利诱,南宫云泽就像是块石头,油盐不进。最后气的和硕公主坐在一旁,脸色难看,连一眼都不想再看他了。 和硕公主败下阵来,自然就轮到南宫易上场了,虽然不亲,但好歹也是有过渊源的亲戚,面子还是要给的,起码他是这么想的,可人家却没这么想,还没等他说话,南宫云泽就一脸生硬的道:“两位还是请回吧,无论两位怎么说,我还是那句话,没有圣上的旨意,我绝不退兵,苏朝夕,我是一定要带走的。” “带走带走,你怎么就知道人家南梁就一定交人呢?你带兵来这里也有两天了吧?你看看这附近,有什么动静吗?人家南梁根本就连交人的意思都没有,你说你在这儿干耗着也不是办法啊!”南宫易气道,“难不成你要在这里一直耗到死吗?” “只要能达到目的,未尝不可。” 南宫易被他大义凌然的模样给惊了,除了怒其不争的看着他外,他真想不出还能怎么办了。 和硕公主在一旁虽着急,但见南宫易脸色不好,她更担心。“你还好吗?有没有感觉不舒服?要不我们先回去歇一歇吧,明日再来。”(未完待续……) ps:谢谢大家的支持,西西都记得,12月开始正式加更,希望大家继续支持,现在有部分存稿,请党和人民放心。爱你们,么么哒 第九十七章 有客来访 多谢小小的我2015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西西从今天开始起就加更啦,每天不再是一更了哦,还望继续支持 南宫易摇头,看向南宫云泽:“公主不必担心我,我没事,若是今日你我出了这个营帐,明日再来,恐怕就见不到他了。” 以南宫云泽的品行,一定会将这里层层围住,拒绝见人,免得听他们唠叨。 南宫云泽冷哼一声,面无表情的坐回原位,继续看兵法地图,再没理人。 远在东洛郾城的墨欢礼听到这样的结果后,竟是一笑:“看来这南宫云泽对南宫易还真是如鲠在喉,看不上眼。” 影歌立在一旁,担忧的问:“那怎么办?姑娘岂不是会” “她不会。”墨欢礼看着庭院里的葱翠绿叶,一如那人穿的湖绿衣裳,眉眼不禁柔和下来,唇角微勾:“梁皇是不会将她交出去的。” “为什么?” “因为她身上,还有梁皇想知道的秘密。”墨欢礼低声沉吟,影歌立在一旁也没太听清,但又不好深问。须臾,墨欢礼道:“九里明公到哪儿了?” 影歌似是想到了什么,小心的回道:“到暖城了,九里明公传信来说那里风景极好,气候宜人,美女如云,要带着小公子多住几日。” 墨欢礼面无表情:“既然那里那么好,就传信过去。叫九里明公不用来了,死在那儿吧!” 影歌哀叹,就知道会是这样。这位九里明公虽然风度翩翩是个潇湘公子,可这气人的本领却是空前绝后,这边多大的事等着他呢,他却还有闲情逸致去赏景,想必主子现在心里恨不得立马冲过去掐死他。 “主子,外面来人了。”影天立在门口道,“周夫人来了。” 墨欢礼走到正厅。就看见周影和李沐婷安静的坐在那里,面上带笑,一点也看不出之间有什么芥蒂。 “今天吹的是什么风。竟把周夫人和四公主都吹来了。”墨欢礼不咸不淡的坐在上座,丫鬟连忙过来奉茶。 周影没说话,李沐婷倒是先抱怨起来了:“墨哥哥这里还真是不好来,上次和青阕妹妹想一道过来拜访却被墨老王爷给挡了回去。今天也是好不容易才过来。却没成想遇见了周夫人,说起来还是周夫人有手腕,沐婷几次想进都没进来的地方,周夫人却能来去自如,难不成真如外界传言,墨哥哥待周夫人与众不同?” “四公主真是说笑了,墨某与周夫人只是旧识,高攀不起。又何来与众不同之说。”墨欢礼端起茶杯来,轻轻吹开水面上飘零的茶叶。不紧不慢的说,“今日二位前来,不知所谓何事?” 李沐婷扫了一眼周影,见她依旧没有说话的意思,眼珠一转,微微一笑:“墨哥哥,沐婷来东洛也有些日子了,皇长兄前几日传信过来让我回去,这几日沐婷就要走了,所以想在走之前过来看看墨哥哥。” 墨欢礼点点头:“既是如此,那你回去也该跟李太子商量一下你的婚事,毕竟你与墨欢虞之事,想必李太子有心定会有所耳闻。” 李沐婷脸色顿时一变,想要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说,难道说自己并未和墨欢虞有染,其实一切只是做戏的交易?这怎么能说出口?可若是不解释,想必墨哥哥会一直这么看待自己,李沐婷一时之间,竟找不出自己此刻该说的话。 墨欢礼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周影:“周夫人所来何事?” 周影意味不明的看着墨欢礼,须臾,才开口:“妾身今天来,是为了苏姑娘之事。” 李沐婷一愣,看向她,据她所知这女人原来和墨哥哥是青梅竹马的关系,想必如今依旧是旧情未泯,她来这儿谈论苏朝夕,怎么看也不像啊,再说了,如今苏朝夕是朝廷逃犯之事众所周知,她有什么好过来讨论的。 不单是李沐婷奇怪,墨欢礼心里也很诧异,这周影一直都很老实,并未过多纠缠与他,如今特地过来谈苏朝夕,难道是在皇上那里听到了什么事? “欢礼,苏姑娘之事如今已经是满城皆知了,皇上虽然抓了苏家人并未处置,但以她的品行,处置是早晚的事,我知道你与苏姑娘一定一直都有联系,你还是劝她不要抱有希望,早点跟着兵部司马回来吧,皇上说不定还会从轻发落,这一日拖过一日,对她并没有好处。” 墨欢礼靠着椅子,嗤笑道:“原来周夫人是来为皇上当说客的,只是怎么办?墨某与她也已经许久未联系了,这样一个逃犯于我来说,多做联系并无好处,真不知周夫人何出此言。” “你不承认没关系,有没有联系你我心知肚明,只望你将这话带给她,南梁是绝不可能保她的,还是早点回来认罪吧。”周影一脸恳切,好像真的是为了苏朝夕好一样,说完没有半点犹豫,便出了去。 李沐婷见状也有些迷糊,这周影此番过来难道只是为了说这么两句话?怎么看她也不像是这么大度好心的人,之前在御花园里跟洛慈帝举荐安王朱子桑和她的婚事时的那副嘴脸,她到现在还记得,她才不信周影没有别的目的。 看着周影远去的背影,墨欢礼手指摩挲着杯面,冷淡的说:“四公主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墨哥哥好像并不担心苏姐姐。”李沐婷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墨欢礼斜睨:“若是没什么事,请便吧。” 见他要走,李沐婷急急的说:“墨哥哥,其实我” 墨欢礼偏头看向她,似乎是在等她说完,可半天也没下文,李沐婷小嘴微张,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末了,墨欢礼走出了房间,李沐婷栽坐在椅上,脸上也说不出是在笑还是在哭。 墨欢礼回到房间,影歌便急急的跑过来:“主子,出事了。” 有道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可和硕公主与南宫易这二人跋山涉水的见上一面,连个关系什么的都没来得及确定,南宫云泽便派人将和硕公主给强行带走了。任凭南宫易之前武功再怎么好,现在他还是个带病之身,怎么可能敌得过人家大批兵马,再加上和硕身边已经没了盖大楼的保护,抓她简直就是手到擒来的事。(未完待续……) ps:从今天开始起,每天多更啦,还望大家多多支持,西西会更加努力哒,爱你们。 第九十八章 有凤来仪 多谢小小的我2015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西西从今天开始就是每天多更啦,还望继续支持 偏偏人家南宫云泽还义正言辞振振有词:“和硕公主乃是皇室,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和南宫公子独居,况且如今皇上对公主下落甚是担心,身为臣子应该尽责,早日将公主送回郾城。” 就这样,和硕公主连个反驳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家带上了车,重兵看护,送往郾城。 其实这样没什么,送回去给皇上一看公主还在,说不定苏朝夕的罪责就能多少免了,起码那一刻南宫易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但坏就坏在,和硕公主半路又失踪了,同路一起的士兵们都被人打昏了,醒来时,车上已经没人了。 这算不算是好事变坏事?墨欢礼听到这个消息时,已经不想说什么了。本来现在就是敏感时期,和硕公主若是平安回来还好,如今闹了这么一出,连被谁带走的都不清楚,被皇上知道了,那还了得? “主子,现在该怎么办?” “你去找温升和孙嗣黎,让他们动关系找人。”墨欢礼扶额,这群人还真是越乱越添乱。 “想必和硕公主失踪的事马上就会传到皇上耳朵里,到那时恐怕会迁怒与苏姑娘,南梁那边”影歌忧虑道。 是啊,即使梁皇真的暂时被大公子用那事唬住了。事后回想起来说不定还是会觉得不妥,到那时再想后路就晚了。 可是还能有什么事挡住洛慈帝和梁皇呢? “和亲?!” 南梁旧雨小筑里,梁少君一口茶水喷出好几米。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看着某人:“就因为这么点事,你们皇帝就把你追出十万八千里来?” 苏朝夕嫌弃的擦了擦被淋到的手背,没好气的说:“什么叫小事啊,和亲关乎两国联邦,是大事好不好!” “知道是大事你还做!”梁少君哼唧,“小爷我还以为你天生没脑子呢,对了。小爷怎么看怎么觉得你和我朝的几位皇子都关系可疑啊,怎么回事,如实招来!” 梁少君指着苏朝夕。满脸都是好奇疑问,苏朝夕撇了撇嘴,一把打开他的手爪子:“那我还认识你武伯侯呢,是不是也可疑啊?” “那怎么能一样?我们可是交过手的交情。虽然见面时间不长。但只身去北蛮,小爷我是很佩服你的啊。”梁少君靠着椅子,将两条腿搭在桌子上,煞有其事的说。 “我记得你当初说你被派到南梁与北蛮交界地带,时不时还去人家玉雪关挑衅,如今怎么回来了?” “还不是因为我那唯一的妹妹及笄,那天你不是也在吗?说实话,看见你的时候小爷我差点咬了舌头。”梁少君晃了晃脚丫子。吊儿郎当的笑道。 “那怎么没咬死你!”苏朝夕瞥了他一眼,伸手推开他的腿。去拿茶壶,却被梁少君笑眯眯的抢先一步,拎着茶壶凑过来:“要是咬死小爷了,你岂不是没机会再见我了?不觉得可惜吗?” 这种些微有点被调戏了的感觉是什么鬼?错觉吗?苏朝夕一掌拍开他的脸,没好气的抢过茶壶说:“不要脸的闪开点,你要没正事,就赶紧走吧。” “是要走了,小爷我马上就又要回去继续挑衅玉雪关了,美人可不要太想我啊!” 梁少君虽然说得很欢乐,走的也很潇洒,但苏朝夕立在窗前看着他渐远的背影,心里却莫名的不太舒服。 说起来这位武伯侯也是被梁皇牵制的死死的,手里虽然有兵马,看着很威风,但被派到那么远的地方,而唯一的亲人妹妹又被留在上京终年不得相见,心里的苦楚,恐怕也不为外人所知。 “小姐,人都走了,你看什么呢?”小珊过来为她披上件衣服,“窗口风凉,快回去吧。” “小珊,你说洛慈帝会不会把爷爷怎么样?”苏朝夕并未动,窗外徐徐清风,捎带着远处的竹林芳草香,如同母亲的手抚慰在她脸庞。 “小姐放心吧,郾城里还有九里明公呢,听说他已经赶回去了,若是出了什么事,定会传消息来的。”小珊心里其实也没谱,这九里明公走着一趟都好多天了,怎么就好像总也走不到郾城似的,急死个人。 苏朝夕偏头,眸光幽幽的盯着小珊,弄得小珊都觉得自己脑门上有洞了。 “小珊,我一直呆在这里没跟外面联系,但你一定有联系吧?我记得你说当初是温升把你带来的,你跟他有联系吗?” 小珊连忙摇头摆手,一副与我无关且要信我的表情:“没有没有!怎么会有!我们在这么远的地方,瘟神的手才不会伸的这么长呢,小姐你在说什么啊。” 苏朝夕眯着眼睛又看了她片刻,末了道:“那没事了,你先下去吧,告诉岳叔今天我不出门,不用派人留守等着我了。” 小珊松了口气,连忙出了去。 但立马麻溜的又跑回来了,苏朝夕刚想问怎么了,就听见外面有传唤太监道:“皇后驾到——” 小珊刚要开口就听见了有人已经禀报,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的,颇为担心的看着苏朝夕:“小姐,南梁皇后来了,我可是听说这位皇后”还没等她说完,苏朝夕就抬手打断了她,出门礼迎去了。 苏朝夕一路疾走来到旧雨小筑的门口,却见一位体态婀娜姿态慈宁的女子款款走来,竟是没坐撵驾,这样徒步而来倒让苏朝夕有点惊讶。 “小女苏朝夕,参见皇后娘娘。” 梁后微微颔首:“起来吧,本宫就是过来看看,不用拘礼,外面日头高升,先进去说话。” 进了小筑,屏退左右,只留梁后和苏朝夕二人相对而坐,苏朝夕顿时觉得空气都不流通了。 “你不必拘谨,本宫也不是那种严肃的人,只是闲来无事过来找人聊聊,本宫从未出过南梁,听说东洛是个好地方,所以过来听你讲讲。”梁后一派雍容,一身青烟紫绣游麟拖地长裙坠以七宝,据说这织锦布料奢华珍贵,一寸之价可以一斗金比之,再搭上她看似平凡但眉宇之间显露的贵气矜肃,苏朝夕一点也不觉得不紧张。(未完待续……) ps:从今天开始,西西就是每天多更了,希望大家继续支持,爱你们,么么哒 第九十九章 大富大贵之人 多谢小小的我2015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息时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再说了,谁知道你美其名曰要聊天的背后又有什么阴谋。 “其实东洛也没传闻的那么好,江洋大盗还是挺多的,百姓们也没那么淳朴,有几处风景倒是挺好看的,但大都又被皇家圈进,所以能看的也没几处,所以说传言不可尽信。” 梁后微微一笑:“想必你在来南梁之前也对这里有所耳闻,不知道你觉得如何?” “说实话,我自打来了就没出去过,顶多也就是见见周围的园子,外面什么样,百姓什么样,我还真不知道。” “南梁靠海,恐怕你至今还没见过海呢吧?等到有机会,本宫让大公子带你去看看。” 那位连脸都不愿意露说话都不怎么说的大公子?还是算了吧,那么高冷的人陪她,她估计还没等到海边,就被冻死了。 “其实大公子没你想的那么冷淡。” 苏朝夕有些诧异的抬眸,似是没想到梁后将她的心思全都看了出来,梁后不在意的一笑:“本宫之前也一直犯愁大公子这不爱亲近人的毛病以后该怎么办,但他毕竟不是从小就这样的,本宫也就一直希望着他以后能再变的温柔。” “大公子并不是一直都这样吗?”不像啊,她还以为这人从娘胎里就高冷呢。 “并不是,他儿时还是很好动活泼的。喜欢恶作剧,经常戏耍别人,看见好看的小姑娘也会追着人家乱跑。一点也不稳重,对学习也不上心,曾经一度令人烦忧。”梁后手指微微摩挲着衣袖,眸光温柔,似是很怀念那段日子,“可后来有一天,他就变了。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看书习字,研究帝王术。再不出门胡闹,开始变得寡言少语,和我们见面的时间也越来越短,一直到现在。” “后来我们就想。是不是这孩子知道上进了。知道自己身为太子肩负的责任了,所以变得稳重了,可后来机缘巧合,本宫才知道,他是怕自己被顶替了。” 苏朝夕听得有点迷糊:“顶替?被谁顶替?其他皇子们吗?” 梁后抬眸,颇有深意的看着她:“苏姑娘不知道他怕被谁顶替吗?” 她应该知道吗?苏朝夕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在她不知道的什么时候,参与了党争之类的事吧?没有啊。自从来了这里就一直没做过什么大事啊。 梁后揣度着看着她,表情莫名:“大公子前几日跟皇上密谈时。曾说过苏姑娘知道此事,难不成姑娘以为本宫不知道,在打马虎眼吗?” 呃几日前的密谈吗?是她被群臣争议要押走的那日吗?原来大公子跟皇上说的是这个,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啊,要办事之前先串个供好不啦,不然这样直接被提问的境遇很尴尬啊。 话说回来,能让梁皇放弃将她交出去的事一定不是小事,这样的事如果她半点都不知情的话大公子就很容易穿帮,所以她一定是在某种场合下知道过一点,可关键就是她现在脑子里根本没有类似大事的概念啊。 难道是在听墙角八卦的时候听到过? 苏朝夕正胡思乱想时,梁后微微叹息:“你也不必想着怎么推脱本宫了,本宫是当事人,当然知道事情原委,只是陈年旧事被人提起,还是被大公子提起,给本宫心里徒增了伤感,本宫今日前来不为别的,只想让姑娘告诉本宫,本宫二十多年前交到东洛去的质子,如今过得怎么样了?” 偶买噶,苏朝夕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二十几年前的事她会知道就怪了!那时候她还没出生呢好不?等等!质子?二十几年前正值东洛与南梁交战,后来无缘无故就休战的事她还是知道一点的,难不成那时候休战就是因为南梁皇后将她的孩子当做质子给东洛了? 既然大公子敢拿此事作保,那这个人她就必然认识啊! 想着她认识这样一位身份特殊的人,苏朝夕莫名的就有一种热血沸腾之感啊。 等等,沸腾个毛啊!人家还等着答话呢。 可是答什么?她目前还不知道这人是谁呢! “本宫知道事出突然你一时不好说,本宫也不勉强你,你好好想想,然后再告诉本宫吧。”梁后喟叹一声,然后起身道:“本宫就先回去了。” 梁后可谓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苏朝夕脑袋里一顿天旋地转的迷糊过后,待清醒时,梁后都已经走了一个多时辰了。 苏朝夕不记得自己送行时说了做了什么,因为她满脑子都是一个疑问,她身边到底哪个人看起来比较像质子呢? 要说用孩子换和平一事自古有之,但东洛对此一直都是敬谢不敏,好不容易有这么一出,估计也都因为当时做的隐晦再加上时间流逝,老皇帝作为知情人早就身亡,余下的洛慈帝身为老皇帝的母亲说不定能知道点内幕, 于情于理,谁知道也不应该是她知道,可梁后和大公子也不可能是空穴来风,难道说真有这样一个人隐居在她眼皮子底下?那又会是谁呢? “小姐,你想什么呢?自从梁后走了以后你就一直坐在这儿,你们是谈了什么大事吗?是不是梁皇又要将你交出去了?”小珊颇为担忧的看着两眼放空的苏朝夕,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每次小姐有事都是自己瞎想,最后一定往糊里糊涂的方向跑,拉都拉不回来。 “小珊,你觉得咱们身边哪个人看上去有贵气,像是类似于皇子那般大富大贵之人?” “小姐,你问的是男子还是女子啊?” 呃,怎么忘了这事了,还不知道换过去的质子是男是女呢! “别管男女,你就说谁比较像吧。” 小珊仰着头仔仔细细的思考,可谓是想了又想,须臾,抓了抓脑袋为难地说:“小姐,你怎么问我这么古怪的问题,要说咱们身边的人,哪个不是大富大贵的啊,要真拎出来一个最像的,九里明公和孙先生都挺像的。” 孙嗣黎?九里明公?苏朝夕挑眉,难道这两个人其中有一个是质子? 小珊忽的有想起一人,拍了一下脑门道:“还有墨五公子,他看着也挺有福气的。”(未完待续……) ps:希望大家继续支持,爱你们,目前每天上午一更,下午一更,西西会努力的。 第一百章 心好累 多谢小小的我2015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息时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墨欢礼?苏朝夕的脑子里好像霎时间闪过什么,却来得太快抓不住,她眉头紧锁,摇了摇头,墨欢礼是墨老王爷的孙子,这种有明家正主的人应该不会是,要不然这么久根本瞒不住,再说了,墨老王爷对他也实在是不怎么上心。 那剩下的就只是孙嗣黎和九里明公了,可九里明公虽然人看着风度翩翩是个君子,但九里那个地方跟个世外桃源似的,老皇帝不可能放任一个质子离开他的视线。 要这么想,孙嗣黎就更没可能了,老皇帝才不会让一个质子天天搜集情报强大势力呢。 那还有谁呢? “对了,小姐,你这两天得多注意点,我可是听说和硕公主又丢了。”小珊说完,便见自家小姐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她,盯得她头皮发麻。 “小珊啊,你人在这么老远,是怎么知道那么老远的事的?”苏朝夕笑眯眯的问。 “听岳叔说的。”小珊指了指外面。 “是吗~”苏朝夕拍了拍她的小脸,“岳叔知道的还真多啊,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爷爷怎么样了?” “啊?啊!那个” 苏朝夕翻了个白眼:“行了,别瞎掰了,老实交代,你跟谁有消息往来?” 小珊郁闷了,当初就说一定会瞒不住。这帮人还不信,一个个的非说小姐脑子有坑不一定能想的周全,现在好啦。直接被抓包,受苦的还不是她。 “小姐,我说了你可别怪我,我真是从岳叔那里得到的消息,但岳叔是从大公子那里得到的消息。” 这个她倒是没想到,苏朝夕一愣,不过转念一想也是。大公子不会无缘无故收留她,也不会毫无消息来源的帮衬她,这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 “那谁给大公子传信?” 这下轮到小珊翻白眼了:“小姐,这么紧要的事我并不清楚好吗” 呃,怪我咯? 等等,刚才是不是说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来着?苏朝夕双眸微眯。和硕公主丢了是什么意思?失踪了吗?她不是和南宫易在一起吗?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失踪了呢?是又出了什么事吗?还是说是被皇上派人秘密带走了? 苏朝夕刚想问小珊。小珊好似早有察觉一般摆手,一字一顿的说:“我、并、不、清、楚。” 好吧,是她欠考虑了,那谁清楚?大公子吗?那么高贵冷艳的人她又见不到,真是的!是太子了不起啊,受宠了不起啊,等本姑娘把那位质子查出来的,定要撺掇他跟你作对。看到时候你还高冷不高冷。 话虽这么说,可这事儿连个苗头都没有呢。怎么查啊,真是心累。 就这样心累的过了好几天,岳叔亲自登门,带来了更累心的消息。 “小人刚刚接到消息,东洛已经退兵了,姑娘你已经安全了。”本来是个好消息,但岳叔的表情却像是死了全家一样,“但洛慈帝依旧命你回国,现在出发,说不定还能与北蛮使臣一起进京。” “北蛮使臣?” “是,北蛮派人求亲的使臣,说是北蛮愿与东洛修好,特派太子亲来,与姑娘和亲。” 苏朝夕真庆幸自己半口水都没喝,不然此时一定喷他一脸。李沐卿来和亲?还是跟她和亲?没毛病吧?当初在牢里动不动就打人的是谁来着?现在好意思过来吗?脸呢?烂在雪里了吗?再说了,她自认并不是那种人见人爱的倾国美人能让人一见钟情的,这李沐卿这个档口来说这么个事,保不齐是个阴谋吧? 苏朝夕猜得没错,这就是一个阴谋。不过,是墨欢礼与李沐卿的阴谋。 这件事还要追溯到前段时间刚听说和硕公主失踪一事时,墨欢礼便觉得南梁那边并不可靠,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应该提早做好防范。偏巧那两天李沐婷借着就要回国的由头三天两头的往他这儿跑,于是他便想起了另一个选择。 北蛮处在极北苦寒之地,国力本就不太雄厚,一直都需与强国联手方能安内攘外,东洛无论是地理位置上还是历史原因上一直都是北蛮的最佳选择,再加上现在北蛮朝局动荡百姓不安,如今抛给他一个契机让两国亲上加亲,估计这是北蛮乐不得要的机会。 所以他跟李沐婷一说,没多久就传来了李沐卿的亲信。 这样一来,有了南梁与北蛮的双重保险,无论洛慈帝是用何种理由想动苏朝夕,都是需要忌惮的。 只是 “主子,咱就这么把姑娘拱手让给人家了?”影歌对此十分困惑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按理来说自家主子对姑娘的与众不同已经说明很多事情了,可却在这个时候又把人家拱手相让了,这算是什么逻辑啊? 墨欢礼何尝不知道这是一个下策呢?但他毕竟已经没有办法了。洛慈帝抓苏朝夕一定不单单是为了和硕一事,但从这段时间大巫司和少巫司又被重新重用一事来看,说不定这中间有什么门道,少巫司对苏朝夕的关注被他发现也不是一次两次,苏朝夕躲着少巫司一事他也是略有耳闻,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事瞒着别人,洛慈帝又知道些什么,他不敢瞎猜。 他不敢担保质子一事对南梁能带来多大的牵制,现在能多一重身份就多一重吧,至于以后的事,人只要还活着,一切就还有希望。 于是,就这样,苏朝夕再次成为一个很奇怪的众矢之的,明明默默无争智商不够,却偏偏遇到各种事,苏朝夕表示这样的日子她过够了,本来穿越过来是想要重新为自己而活,活的开开心心的,每天听听八卦当个米虫,现在倒好,都快变成事儿妈了。 被人随意摆布的日子既然过够了,苏朝夕决定随性而为一次,于是她趁着月黑风高,决定离家出走(咦?怎么哪里怪怪的?) 要说旧雨小筑白日的防卫比较严密的话,那晚上就比较松散了,苏朝夕本来是想叫上小珊一起的,但转念一想,这孩子自打来了就没跟她坦诚相待,再加上大半夜的多个人不好走,于是她果断的本着舍道友不舍贫道的精神,溜了。(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支持,西西会努力哒 第一百一章 变成大夫可还行 多谢十九平方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谢谢你们 本来以为逃走是件很容易的事,但出去了才发现,其实一点也不容易,旧雨小筑身在南梁东宫里,即使它的周围防卫不严,可别的地方依旧有防守的人到处巡查,即使避开他们不声不响的出去了,也是走不出宫门的。 硬闯什么的就是傻子行为,苏朝夕自认虽不聪明,但也不蠢,于是她蹑手蹑脚小心翼翼的藏到了某处。 第二天,毫无意外的,小珊第一个发现了自家小姐又有事没事闹失踪的情况,然后很泰然的在岳叔焦急不安的时候安慰道:“岳叔,你不用担心,我家小姐别的不行,有事没事就失踪她最在行了,说不定过一会就回来了,手里还能抱个孩子什么的,这种事我见多了,有经验。” 话虽如此,但毕竟岳叔没经验,相比较小珊的从容不迫,他就有些焦头烂额了。但还不忘先去知会大公子一声。 就这样,几乎是全员出动挨处排查,几个时辰下来却是一无所获,于是便有人想会不会是已经溜出宫门了,然后一大堆人又跑去各个宫门那里询问。 “昨夜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姑娘出门?” “没有,昨夜我们一直守在这里,一个人也没放出去过。” “恩,做得好。宫里现在丢人了,上面命我们下来巡查,既然没事。我再出去问问。” 过了许久,“昨夜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姑娘出门?” “没有,昨夜我们一直守在这里,一个人也没放出去过。不过你们刚才不是已经派人过来问了吗?怎么还要再问一遍?” 不得不说,易容伪装什么的,关键时候还是挺管用的。 用这一招一路出了皇宫,苏朝夕哼着小曲儿。总算可以过自己的花花世界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乐颠颠的走在上京城的街巷里,某苏闲不住的这家铺子看看那家店子瞧瞧。逛到了晌午,路过一间包子铺,闻着那包子的香味,她再也走不动了。 有眼力见的小哥招呼道:“姑娘。买个包子吧。一文钱一个。” 一文钱?苏朝夕一愣,后知后觉的发现,妈呀,走的时候光顾着溜了,哪带钱了啊! 与此同时,旧雨小筑里,小珊拎着一个钱袋笑眯眯的凑到岳叔的面前:“岳叔,看见了吧?我家小姐脑子经常不够用。钱袋都不带,等到发现没钱花的时候她自然就回来了。” 话是这么说。但小珊这次可是低估了苏朝夕要远离宫廷的决心,看着那满是香气的包子,苏朝夕咽了咽口水,决定先去找一份钱多又包饭的事做。 所以说某苏心大人傻,在这种情况这种时候,她竟然还能优哉游哉的去找活儿干,真是够了。 但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傻人有傻福,钱多还包饭的事,还真就让她遇上了。 要说起苏朝夕前世是做什么的,那也算个高薪职业——医生。 但不是那种穿着白大褂,拿着手术刀,牛光闪闪的外科医生,而是一个中医。 自打来了这里,苏朝夕早就忘记了自己的老本行,而且是忘得彻彻底底。但不在饥饿中爆发,就在饥饿中死亡,某苏想都没想,就选了前者,恩,民以食为天。 走到这家医馆前,门口张罗招人的小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很有眼力见的问道:“怎么,姑娘有意来这儿做个大夫?” “能给多少钱?包吃包住吗?”你要是有银票饭票房票,怎么都行。 小哥一愣,回头扫了一眼医馆二楼的一处偏窗,又看了看她:“姑娘还是先跟我过来看药,其他事以后再商议。” 也对,人家总得先确定一下她是不是骗吃骗喝的才对。 但是——你找来一个这样的病人测试也真是够了。 “这位是接骨病人,姑娘看看给开什么药?咦,姑娘你站的那么远作甚?” 看他疼的这个模样,苏朝夕根本不忍心站在旁边好不好。 “呃,站在这里视线好,那个开药是吧,外用接骨消淤散,内用珊瑚接骨丹。”苏朝夕唰唰的提笔在纸上写:“先将药物红花、白芷、五加皮其研成极细粉末,加饴糖或蜂蜜、醋、酒调成软膏,制成接骨消淤散外敷局部,一天换一次。” “再将珊瑚10克,石决明30克,降香20克,乳香20克,代赭石20克,炉甘石20克,没药20克,西红花5克,寒水石20克,杜仲20克,银珠10克,麝香1克,三七10克,黄瓜子20克,自然铜20克,石膏20克制成珊瑚接骨丹。以上十六味除麝香另研。其余粉碎成细粉,过筛,混匀;再兑入麝香细粉,混匀,制成黄豆大小丸。银珠挂衣,凉干,备用,一次9至13克,1日2次,白水送服。” 苏朝夕唰唰写好之后,递给那位小哥,小哥看了一眼,说了句稍候,然后就上了二楼,半天也没下来。 苏朝夕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人,便开始瞎溜达起来,期间进来的人都当她是新来的伙计,也就没管。 直到出事了。 好像大街上的人呼啦一下瞬间都涌了进来一般,苏朝夕本来是在屋子的最里角,但有热闹不凑不是她本性,她一步并做两步过去,越过层层人群望进去一看,是一个衣衫破旧的年轻男人躺在担架上捂着胸口直吐血,旁边同样凑热闹的人指着这人议论纷纷。 “呀,这不是九街上那个卖艺的吗?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肯定是不知道得罪哪个权贵了呗。” “我听说是琉安巷的刘三少爷看上了他那个漂亮妹妹,要把人买走,他不干,然后就被人家给揍了,这帮人下手可真狠啊” 这帮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无非就是说他可怜,可人都送来了,不是应该第一时间找大夫吗?怎么这帮人凑在这里说个没完了?都是来看热闹的?伸张正义的好人们呢?今天都没出门吗? 苏朝夕回头想叫人,却发现之前进来的那两三个人都拎着包袱要出去了,她皱了皱眉,跑过去:“你们是这里的伙计吧?门口有病人你们没看到吗?怎么不去救人?”(未完待续,下更预计下午两点左右)(未完待续……) ps:多谢各位的支持,西西会努力哒。 第一百二章 医者父母心(求打赏求订阅) 多谢十九平方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爱你们 “我们已经罢工很久了,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死在门口我们也不管,姑娘你该干啥干啥去,别挡道。” 然后,这几个人就闪了。 刚才那个招呼她的小哥也不下来,也没看见这医馆的大夫在哪儿,苏朝夕叹息,看来这人送来的不是时候啊。 与此同时,也不知道是哪位好人发现了那人奄奄一息的真相,高呼一声:“大夫呢?人呢?快来人救人啊!” 托他的福,周围的人都想起了正事,往里面一望,空荡荡的医馆里就只有苏朝夕一个喘气的站在那里,众人擦亮眼珠道:“大夫,快来啊!傻站着干啥,救人要紧啊!” 我擦,为毛是我? 苏朝夕指了指自己:“我还不是” 奈何人家并没有给她太多解释的机会:“哎呀,别说废话了,赶紧救人要紧!快,把人抬里面去,大夫,你赶紧过来啊!” 一众人风风火火推推搡搡的从苏朝夕旁边过去了。 苏朝夕愣在了原地。 “大夫,你赶紧的啊!行不行啊你!这人都要死了,你还有时间愣神?快过来!” 围观群众并没有给她多余的时间愣神,直接就将她推到了病人面前。 “其实我还不是”苏朝夕刚想解释,就被一个老妇打断了:“你这娃子大夫怎么这样。赶紧看病吧,有啥话比人命还重要?” 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苏朝夕叹息一声:“看病可以。你们还是先散开吧,不然小心泵你们一身血。” 众人立刻作鸟兽散。(⊙o⊙)… 本想着这样一来说不定就做回老本行,买下医馆,救个帅哥,从此走向人生巅峰,然而现实却并没有给她大展身手的机会,继刚才的喧闹后。此时门口又是来了一堆人聚集,苏朝夕回头看去,竟是一帮衙役。 “奉命缉拿左青。闲杂人等避让!” 就在苏朝夕心想左青是谁时,这帮衙役已经走到面前,领头的一挥手,衙役们就将那个被打的半死不活的人带走了。 苏朝夕一愣。就要追过去。却被之前的那个老妇拦住了:“别过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众人见衙役将左青给带走了,顿时唏嘘声一片也跟着散了,老妇看了她一眼,没回答她,也是直接走人。一时间刚才还拥挤的大堂里就只剩下她一人了。 说好的南梁民风淳朴乐于助人呢?喂,你回来! 被这么一个小插曲给闹了一闹,那位小哥竟是还没下来,苏朝夕求人解惑无门。于是脑袋一热决定上楼找人。 和街外面的喧闹相比,二楼长廊里寂静无声。每个门都是虚掩着的,苏朝夕顺着门缝看进去,每个房间里都没人,长廊上窗子大开,时不时飘进来一股小风,吹得她是后背发毛。 没道理啊,人呢?苏朝夕四下打量也没看见半个人影,却发现了长廊尽头的一处角门。这角门的样式与别的门并无异样,唯独特别的就是这门并不像其他门那样虚掩,而是紧闭着的。 八卦好奇心极强的苏朝夕哪能管住自己不过去,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了门前,她些微犹豫了下,然后手指轻轻搭在门上。 “你在做什么?” 几乎是同时,苏朝夕的手指刚触摸到那门,身后就高声响起了问话,吓了她一跳。 “姑娘不是应该在下面吗?怎么上来了?”那小哥手里还拿着她刚才写的方子,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似乎想把她看穿。 毕竟是乱闯人家的地盘,她本身也不占理,于是在那小哥的注视下,某苏尴尬的抽回手,指了指下面说:“我现在就下去,失礼了,失礼” 那小哥表情古怪的一直看着苏朝夕下了楼,又回头看了看那扇角门,嘴里听不清嘀咕了句什么,然后也下楼去了。 下了楼苏朝夕才想起了刚才衙役来过的事,大体的跟那小哥说了两句,他便了然的点头:“看来是卖艺左青得罪了权贵,被打一顿也不能罢休,直接被告到衙门去了。” “可是那人伤的很重啊,被弄到衙门是要坐牢的吗?吃得消吗?”苏朝夕嘀咕。 虽然声音小,但小哥还是听见了,好笑的看着她:“你这姑娘还是先操心你自己吧,别人的死活先放一放。” “可这里不是医馆吗?医者父母心,天下医者不都应该先把病人的利益放在前吗?” “可若是医者自己先饿死了,什么病人死不死的都没关系了。”小哥似嘲似讽的说完,又看了一眼她道:“姑娘的方子写的不错,以后可以留在这儿了。我们这医馆供吃供住,东西也是随便用,但有一点你得记住,二楼你刚才看见的那扇角门,是绝对不可以进去的,知道了吗?对了,我叫小六,你以后可以叫我六哥。” 好嘛,啥都没干,先认了个哥。 六哥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脸色颇为奇妙的看着她笑道:“知道我为什么叫小六吗?” 老实孩子苏朝夕摇摇头。 “因为我前面还有五个哥。”六哥一笑:“从今天开始你就是小七了。” 某苏一愣,下巴一掉,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么说她不止认了一个哥,而是六个哥?靠,她是来混吃的还是认哥的?“骗谁呢?既然这里都有这么多人了,为什么还要招人?而且我也没看见其他的人啊,不仅如此,刚才还走了几个不干的呢!你别想骗我。” 六哥耸耸肩:“我可是告诉过你了,你不信就没办法了,另外好心提醒一句,我是这里最好说话的,任何其他人说的话你都不要轻易相信,他们很会整新人的。” 然后,好说话的六哥就潇洒的走了,留下空荡荡的医馆和呆了的苏朝夕。 要说脑子,苏朝夕不是没有,但她除了偶尔会沉思处境装下高冷霸气以外,其他时间她都是不愿意思考的,凡事想得太多顾虑也多,做事就会束手束脚,既然都是第二世了,活的洒脱一点任性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这样做有好有坏,某苏很快就尝到了苦果。(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支持,西西会继续努力哒。 第一百三章 交友不慎(各种求~瞄) 拜谢息时,酸奶青瓜赠送的平安符,勇斯拉、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爱死你们啦 因为刚进医馆的第二天,她就被弄进南梁上京府尹的地牢了。 这件事要说突然也不突然,这还要追溯到第一天那个要救没救成的卖艺人左青的身上。 左青本是九街上一个简单普通的卖艺人,有点三脚猫的功夫,靠耍点杂耍什么的谋生。要说九街,那称得上是上京城里最长的一条街,街上大都是辗转而来的苦命人在做做生意卖卖艺,九街的中巷一般人是不能去的,因为那里时不时会有卖奴隶给权贵人家当杂役的,虽然一般都是暗地交易,但“中巷一般不能进”也成了九街上不成文的规矩,老实人经过中巷时都会加快脚步。 左青平时就是在这中巷附近卖艺谋生,每天来往去中巷买奴隶的权贵公子还是不少的,而那天琉安巷的刘三公子去中巷时路过左青经常卖艺的地方,不巧左青当时不在,是由妹妹左丹在看摊,刘三公子是上京里出了名的风流霸王,左丹又有些姿色,他顿时见色起意,要将左丹带走。 而此时左青碰巧回来,看见这一幕,自然是奋起反抗,然后就被刘三公子的手下打了个半死,左丹也就被带走了。 然而此事并不算完,刘三公子觉得左青碍眼,便动关系将左青关押起来,一个半死不活的人此时被关押不得救治。自然命不久矣,按理来说此事到此也就没什么悬念了。 但差就差在这位上京府尹身上。 左青被关押时,府尹并不在。而与刘三公子关系好的师爷却在,便顺手卖了个人情将人关了起来,刘三公子心满意足的回府后,府尹大人便回来了,听说此事便觉得不妥,来牢里一看,便发现左青伤势严重。于是便命人去请大夫。 这上京城里的消息传得飞快,几个时辰下来,谁不知道卖艺左青得罪了刘三公子被抓起来了的事。这个时候找大夫为他治伤,哪个大夫也不会冒着得罪人的风险过去的。 于是府尹的手下找了许久也没找到愿意去的大夫。 无巧不成书,就在困扰之时,他们遇见了小六。小六笑眯眯的说:“治伤吗?我家小七可厉害了。你们去找她,她一定帮你们。” 然后某苏就被连拖带拽弄进了上京大牢。 所以说,交友不慎害死人。 苏朝夕站在牢房里,看着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左青那痛苦的模样,她叹了口气。这才一年不到,她就阴差阳错的将北蛮和南梁的大牢模样都看过了,等到回东洛的时候,是不是就轮到坐东洛的大牢了?“惠安老头不是总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先救人总不是坏事。反正这次也不是因为我犯了事才进来的,还能出去就行。” 于是某苏决定什么都不想了。专心治伤。 左青被打的还是很严重的,再加上不只是拳脚相加还有棍棒加身,他的身上到处都是淤痕,上京府尹命人将治病所需的一切东西都拿了过来,这么好心的让她差点以为左青是什么大人物呢,不然一个上京府尹对他这么好做什么。 左青迷糊朦胧之际睁开眼,却见一个身穿鹅黄衣裙的姑娘背对着他站在他旁边,手里拿着草药闻来闻去,细长的发丝轻垂,时不时扫过他的手背,有种痒酥酥的感觉。 “咦?你醒啦?是不是感觉好多了?”姑娘明眸皓齿,言笑晏晏的凑过来,手掌轻轻搭在他的额头上,微凉的指腹覆着很舒服,他刚想说什么,就听见她说:“烧也退了,看来是好多了,喂,你可得谢谢我,你这么重的伤,要是没有我救你,你就在这个牢里翘辫子了,知道吗?以后要是赚的钱多了,记得还我诊费啊!” 左青心里突然升起的一点异样顿时消散,这姑娘说话还真是难听。 与此同时,牢房的门被打开,差役过来说:“小七姑娘,大人说要是病人能喘气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话虽说的难听点,但先前左青的确是像只进气不出气的人,如今伤虽没全好,但起码能活着了,苏朝夕冲他挥挥手:“既然如此,我就走啦,你好好照顾呃,好好坐牢。” 左青一口气差点没背过去。 然而终于可以离开这里的苏朝夕并没注意到这样说哪里不对,对于一个坐牢的人来说,也不可能好好照顾自己吧。苏朝夕心情顺畅的跟着差役出了大牢,却在牢外遇见了位不速之客。 “这人就是这两天一直给那个姓左的治伤的?” 差役点头:“就是她,我给您带来了。” 苏朝夕眉梢微挑,这差役什么意思? “很好,敢跟我作对。”衣着荣锦的男子抬手一挥:“把她给我带走!” 男子身后的几个手下立刻冲了过来,苏朝夕一愣,估计这人就是刘三公子了,这是想干什么?光天化日行凶作恶吗?然而容不得她多想,那几个人已经冲到跟前,她条件反射的甩出柳钱刃射过去,柳钱刃瞬时一分为二,将两个手下的手臂划伤,苏朝夕趁机想跑,却不料身后差役抽刀而上背后偷袭,明晃晃的大刀架在她的脖子上,瞬间就划出一道血痕。 “没想到还会点功夫,真是有意思,长得也不错,你们几个把她的手脚绑上,弄到马车上去,动作要快!” 就这样,某苏被异国他乡的恶人公子弄走了。待上京府尹发现时,差役只说她回去了便打发了过去。医馆里,小六立在门口长叹:“这个小七,还能不能回来了?是不是也跑人了?那我还得另招人,真麻烦。” 而皇宫里,小珊被岳叔带着到了东宫正殿,隔着帷帘,里面的人低声轻问:“你家小姐会去哪儿?” “这我真不知道,岳叔也问了我好几次了,我家小姐那种人,是不会有固定想去的地方的,一般都是看哪里热闹有八卦才会停留,我真不知道她会在哪儿。” “热闹八卦吗?”一阵静默后,须臾,响起轻声低喃。(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多谢酸奶青瓜大大的全部订阅以及大家的支持,西西泪牛满面啊,只能努力码字,以报答大家的支持,o(n_n)o~ 第一百四章 全世界都在找人(各种求~瞄)) 拜谢息时、酸奶青瓜赠送的平安符,勇斯拉、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爱死你们啦 与此同时,前两天就得知苏朝夕在南梁皇宫里丢了一事的墨欢礼,正坐着快马赶过去,影歌在一旁惊道:“姑娘不会在南梁也捅出什么篓子来吧?” 墨欢礼薄唇紧抿,他就是怕那个没脑子的死丫头再像在北蛮一样折腾自己,要不然他才不会赶去南梁。 “虽然九里明公已经到了郾城,其余的事不必操心,可是主子,即便姑娘那边再急,你出门也要告诉老王爷一声吧,这样偷溜是不是不好啊?” 告诉墨忠他要去南梁吗?若是明书陌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他是南梁二十几年前秘密交换过来的质子,墨忠又怎么会放任他跑去北蛮,这种事,只能先斩后奏。 影歌见问了几句都没得到回答,也就以为墨欢礼着急苏朝夕的事没空搭理他,便不再多问。 其实他还想再问一句的是,九里明公被催促着到了郾城后发现主子已经溜了,会不会迁怒啊? 事实证明影歌所想非虚,明书陌抱着苏安辰站在空无一人的清居门前,谪仙一般清贵洁俊的脸上蒙起了一层黑雾。“小子,你娘不管你了,我师弟骗了我,咱们这么同病相怜,要不要一起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苏安辰咿咿呀呀的挥着小胖手,笑眯眯的样子甚是有趣。明书陌微微一笑:“既然你也同意了,那就开始吧。” 殊不知远在南梁的苏朝夕没招谁没惹谁就被刘三公子带走了,这么倒霉不说还要被九里明公带着她儿子胡来。真真是人倒霉喝凉水都塞牙。 北蛮使臣随北蛮太子李沐卿前往东洛,沿着鬼泽谷最安全的那条路一路前行,李沐卿坐在车里,紫衣金玉,凝脂白皙的手指轻叩着手上的扳指,发出铛铛的响声,和着车撵轮子轱辘的声音。他轻倚着车厢,回想着苏朝夕的模样。 许久未见,苏朝夕的容貌他大致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他记得她狡黠如狐乖巧如兔的时候,记得她在城墙上不显山不漏水的就用一枚暗器将梁少君的箭矢击落,记得她在房间里用暗器将墨欢礼投向他的茶盖击碎。 明明是个孱弱女子,羸弱之躯却总是有惊人之举。这一次前去东洛。不知她又会有什么举动。听说她现在人在南梁? 想着墨欢礼托李沐婷传来的书信,李沐卿凤眸微眯,让他过来还个救命的人情?他轻笑一声,人情可不是这么好还,说还就还的。你视为珍宝的,说不定别人就是弃之如敝屐。 而此时,无论是弃之如敝屐,还是视为珍宝。他们都需要上天入地的来找了。因为,就连某苏此时都不知道她在哪里。两眼一蒙,黑乎乎的,只能感觉自己是在车上晃晃悠悠的不知会去哪儿。 苏朝夕已经失踪十天了。 墨欢礼赶到南梁皇宫时算是隐秘行动,直接被大公子的人接进了东宫,岳叔先带他去了旧雨小筑见了小珊,小珊也说不出什么来,墨欢礼看着她手里拿着的钱袋,脸色阴的都能滴出水来了。 “我找人把你弄过来,就是让你照顾她,你就是这么照顾的?把人都给弄丢了?”墨欢礼冷倪她一眼,语气冰寒,一脸的恨铁不成钢,说完转身就走了。 影歌看了一眼小珊泪眼婆娑的模样,又看了看自家主子那冷酷的背影,不由一叹,宽慰道:“你也别难过,少爷他就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你在后面磨蹭什么?还不快走?”墨欢礼脚步都不停,头也不回,凉飕飕的说。影歌立马跟了上去,这几天少爷都是低气压,能不惹就别惹,说不定就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呢,这姑娘也真是的,去哪儿了能不能留个信儿啊,不知道她失踪了,受苦的都是他们吗? 墨欢礼出了门,瞥了一眼岳叔:“你们大公子呢?带我去见他。” 岳叔长揖道:“大公子吩咐过小人,这几天均不见客,墨公子若是有事,可以告诉小人,小人会转达的。” “那他有没有吩咐过你,看好那个死女人?”阴测测的声音。 岳叔一愣,然后反应过来“死女人”指的是谁,点点头。 墨欢礼冷冷的看着他,岳叔了然,既然上一个都没有做到,现在又有何颜面指挥人家,可大公子又有明言规定,他也很难做啊。 影歌显然比较明事理,在这个尴尬的安静时候,他轻言插话:“主子,现在去见大公子恐怕也于事无补,不如先出宫去阙楼分部,看看那里有没有消息?” 墨欢礼阴气沉沉的看着岳叔,一副心狠手辣的表情,须臾,冷哼一声,走人。 影歌长舒一口气,拍了拍岳叔的肩膀:“小心点。”岳叔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走了的背影,皱眉,小心什么啊? 墨欢礼低气压的疾步走着,不巧就遇见了熟人。梁子修远远一看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不然怎么会在南梁宫里看见墨欢礼?正想着仔细看看,就听见一旁的二皇兄惊呼一声,然后颤巍巍的指着墨欢礼颇没气势的说:“你!你怎么在这里!” 墨欢礼此刻的心情绝对不美妙,所以看谁都不顺眼,瞪了书生一眼,他嗤笑一声:“怎么,从贼匪窝里出来后,眼睛瞎了吗?” 书生如鲠在喉,气急了却放不出什么狠话,只能保持着指人的姿势不动摇。梁子修看了两人一眼,笑了一声:“墨公子真是好兴致,来这边找姑娘吗?” 墨欢礼眯了眯眼,冷哼道:“是又如何?干你何事。”然后就酷酷的走开了。 梁子修一愣,虽然南梁的姑娘长得温婉可人,但墨欢礼也不至于跑到这边来找吧?影歌临走扫了一眼他疑惑的表情,便知道他误会了,但看主子那模样,估计也是不想解释才这么说的,哎,再找不到苏姑娘,他家主子估计会得罪不少人。 阙楼势力可谓遍布天下,跟江湖上的丐帮有的一拼,哪里都有他们的人,墨欢礼很快就根据孙嗣黎提供的地址在上京城外的燕来山上找到了阙楼在南梁的分堂。 虽说孙嗣黎跟墨欢礼很熟,但南梁这边的人跟他可是一点都不熟,这边的主事人显然也不是很容易见到,引路的门童带着墨欢礼兜了好大一个圈子才走到一处厅室,让他在此等候。(未完待续……) ps:多谢酸奶青瓜大大的打赏以及各位的支持,西西感激涕零啊,无以为报,只能努力码字啦,o(n_n)o~ 第一百五章 接着找人(三更,各种求) 多谢息时、酸奶青瓜赠送的平安符,勇斯拉、马良与美人鱼、~叶落风~赠送的礼物,爱死你们啦 而此时这边主事的人正看着孙嗣黎的千里传书,反复研读。“堂主,客人来了。”门童立在门口,看着屋里的人轻声道。 大概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墨欢礼就等到了主事人。却在看见对方的那一刻,愣住了。本来想要发泄的一肚子火,也灭了一部分。 只见门外款款而来的分堂堂主,竟是一个尚未及笄乳臭未干的孩童,十岁左右的小丫头踏进门后抬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随即泰然的落座,音色稚嫩的说:“就是你喽?小孙说的那个丢了媳妇的傻人?” 影歌真怕主子会突然冲过去掐死她。 却不想墨欢礼应道:“是我。”虽然语气冷淡,但却承认了。影歌觉得有些诡异。 小丫头点点头,老派的说:“恩,还算识相,不过我这里可跟小孙那儿不一样,我这儿有我这儿的规矩,想让我帮你找人,你就得帮我干一件事。” “说。” 小丫头转了转眼珠子,狡黠一笑:“现在没想好,想好告诉你。” “好。”墨欢礼起身:“记得你要做的事。”然后就走人了。 小丫头看着他的背影,捂着嘴乐了一会儿,忽又感觉这样有失体面,于是又瞬间拉下脸来,从袖中掏出前几日收到的书信。上面赫然写着“沐婷”二字。 而此时的东洛皇宫里,北蛮使臣已经到达两天之久,李沐卿在洛慈帝及众臣的热情款待下入住临兴阁。李沐婷也从墨王府搬了出来与皇长兄同住,看上去大家都是一派和气,暗地却波涛汹涌。 书房内,洛慈帝皱眉:“朕之前就已经撤兵,如今甚至都放了苏家上下,为何苏朝夕还不回来?北蛮使臣都已经到了,如果近日再不归来。要朕颜面何存?” 书房内屏退左右,唯留下首一人,洛慈帝看着他道:“九里明公。你怎么看?” 要说这等大事实在不应该叫一个书香门第的人来回答参与,但九里明公明书陌毕竟不是一般的书香子弟,况且他自己失踪了一阵子之后又回来亲自献策,洛慈帝也算不用白不用。 “这件事。我看李太子应该也不急于一时。”明书陌清隽的脸庞带着一抹微笑。左右李沐卿都是墨欢礼不知用什么条件换过来的缓兵之计。应该会全力配合,至于苏朝夕什么时候回来,他其实也说不准。 “皇上也不必担心,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苏朝夕早晚会回来,况且当初南梁面对兵马压境时都没将人交出,恐怕是有什么心思要花在她身上,多留个一两天很正常。” 洛慈帝颦眉。其实这才是她最担心的地方,李沐卿那边可以行缓兵之计不足为患。但苏朝夕一介女子,为何会令南梁皇对她那般重视,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明书陌自然也猜出了她的疑虑,但她不开口问,他也不能主动说。洛慈帝沉思了半晌,然后被一阵轻响搅乱了思绪。 刚才沉思的入神,竟忘了书房中还有一人。明书陌微笑着抱起苏安辰,看向洛慈帝:“这孩子还在东洛,不愁她不回来,皇上莫在担忧了。” 洛慈帝看着笑眯眯胖乎乎的苏安辰,微微有些出神,竟冒出了这么一句话:“九里明公可听说过凤星现,天易主,乾坤倒置?” 明书陌面色不变,温润和暖:“并没有。” 洛慈帝回神,颇有些疲惫的挥了挥手:“下去吧,朕累了。” 明书陌抱着苏安辰上了回驿馆的马车,一路上都安安静静的,苏安辰一直笑眯眯的看着他。明书陌微微一笑:“看来你这孩子长大以后定是一个跟你娘亲相像的人。” 说完,他又顿觉不对,苏安辰也不是苏朝夕亲生的,实在不应这么说。想到刚才洛慈帝失神后的话,他摸了摸安辰的小脸笑道:“看来咱们这个皇帝登基了也放心不下那个传说啊,说不定还因为南梁一事觉得你娘亲是凤星呢,你说呢?你觉得你娘亲会是传说中那种人吗?” 苏安辰听不懂他说话,但小孩子喜欢被抚摸,见他拍着小手爪子嘿嘿乐,明书陌一愣:“你娘亲绝对不会是凤星,你乐也没用。” 被墨欢礼以人情要挟弄来的李沐卿此时倚着窗,看着东洛满园花色,翠鸟轻啼,沉默不语。李沐婷从后面走来,疑惑的问:“皇长兄为何事发愁?” 李沐卿并未回头,也未回答她,反倒是问了她另一个问题:“你和墨欢虞是怎么回事?” 李沐婷就知道皇兄一来就会问这个,早就想好了说辞,刚要开口,却又被李沐卿截下话来:“你别告诉我你是为了墨欢礼所以才和墨欢虞逢场作戏,这样毁人清誉的伎俩损人不利己,你以为明眼人看不出来你别有用心?少跟我说废话。” “皇长兄”李沐婷咬着下唇,脸色泛白,手指紧攥着衣角,“皇长兄不知道当时的情况,这宫里有个周夫人与皇上关系颇好,当时她要将我许给东洛安王朱子桑,那朱子桑还扬言欺辱与我,实在可恨,事后还算计我和墨欢虞,我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并无他念。” 李沐卿听着这破绽百出的话,眉头微凝,什么顺水推舟,什么并无他念,说白了,就是和利用别人达到目的,什么时候他的妹妹变成了这样不计后果的人? “别无他念吗?那你为何当众请洛慈帝赐婚,还以北蛮十座城池做嫁妆,是谁给你的权利,让你这么做?” 李沐卿很少这么严肃的对她,也就导致了李沐婷在他面前什么都敢说,可如今他如寒风冰雪般的语气却让她感觉到了疏离。 “皇长兄”李沐婷伸手去拉他的衣袖,却被他冷淡拂开。 “沐婷,你是北蛮四公主,不是普通寻常人,你应该分清楚孰轻孰重。”李沐卿看着她,“和墨欢虞在一起密谋什么我不知道的事也就罢了,你用的方式实在不可取,况且,你真的从中获益了吗?你不觉得你才是损失最大的人吗?” 李沐婷看着伸出去的手悬在空中,皇兄的衣袖从她指尖划走,她不由得心里微颤。(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第三更啦,接下来还有三更,求打赏求收藏求推荐各种求,至于月票,我现在都没见过它长神马模样,有好心人手里还有的话给我长长见识也行,反正无论怎样我都爱你们啦。 第一百六章 遇见梁后(四更,接着求) 多谢息时、酸奶青瓜赠送的平安符,勇斯拉、马良与美人鱼、~叶落风~赠送的礼物,爱死你们啦 “我知道你是想将苏朝夕从墨欢礼身边弄走,虽然她现在真的不在这里了,但那也不是你的手笔,自从你和墨欢虞传出事之后,你亡羊补牢做的那些事根本就是于事无补,况且,我派出去的人回禀过来的,都是一些小事,你真正做的事在哪里?我怎么看不到?” 李沐婷眼眶微红,晶亮的泪滴在眸中打滚,却就是不流下来,她抬头看着李沐卿,她明白皇兄是在担心她,是对她恨铁不成钢,可她并不是他想的那样无用,她和墨欢虞一起计划的事正在一步步的实现,可她却不能告诉他,因为,在计划里她利用的,也有她这位皇长兄。 李沐卿喟叹一声,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只当她是委屈含泪,伸手摸了摸她的长发,温声道:“你不是你五妹,不应该跟她一样做事不计后果,皇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不希望你受委屈。” 李沐婷点点头,眼中的泪终于滑下,李沐卿手指轻抚,将泪滴擦干:“别哭了。” 皇长兄,对不起,可是为了永远的除掉墨哥哥身边的这根刺,我只能利用你,请你不要怪我。李沐婷微微一笑:“恩,不哭了。” 与此同时,墨欢礼已经回了南梁东宫,虽然伪装了身份,是跟着岳叔进来的。并未有人怀疑,但他那张阴测测的脸,怎么看怎么都不像一个下人。岳叔走在前面,感觉像是被冰封十里一般。 好容易走到了旧雨小筑,岳叔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长揖道:“大公子吩咐,墨公子今日先歇下,明日他在安排见面。” 墨欢礼冷哼一声,进了小筑。岳叔松了一口气,刚想走,就听见墨欢礼凉飕飕的说:“墨某初来乍到的。身边也没什么人保护,不如你今天就留下来,别走了。” 岳叔一愣,抬头看向他。只见他唇角微勾。划出一抹冷笑:“就站在这门口就行,有事我会叫你的,记得耳朵尖着点。” 然后,他就潇洒的走了。 岳叔立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疑惑的看向影歌,这个人才是他的护卫吧?为什么还要吩咐自己看门?影歌长叹一声,同情道:“小心点。”然后也扬长而去了。 岳叔这才反应过来,这位墨公子。大概是在报复他了。 于是,这天晚上。岳叔一刻都不敢休息,坐立不安的等着吩咐,结果等到天亮都墨欢礼的声音都没响起。 第二天一大早,墨欢礼神清气爽的走出小筑,路过岳叔时迟疑了一下,退后两步,正眼看着他说:“你怎么了?” 岳叔一夜未睡,神经紧张,所以此时颇为疲惫,但依旧规规矩矩的长揖道:“多谢公子关心,小人没事。” “既然没事,就别一副家里死人了的样子。”墨欢礼酷酷的说完,就潇洒的走了。 岳叔被这话一噎,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影歌同情的看了他一眼,姑娘要是一直没下落,估计接下来岳叔这样的生活会愈演愈烈。 岳叔虽然昨天说今天可以见大公子,但却没说是这么一大清早就去见,经过影歌的一番小心翼翼的分析建议后,墨欢礼暂且决定在花园里走走,先不去大公子那边。 俗话说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显然墨欢礼不是唯一早起的人,他坐在丛丛夹竹桃之间,遇上了从未想过会这么快遇上的人。 这几天忙着找苏朝夕的人不单只是那些熟人,南梁皇后也派人暗地里打听了一些,只是没有结果而已。而要说她为什么对苏朝夕上心,恐怕只有一个原因。 而这个原因,与当初梁皇宁愿担着风险也不将苏朝夕交出去的原因,是一样的。 皆因为大公子当初和梁皇单独在屋子里时,说了一句话——我知道在我之上有一个真正的皇长子流落东洛,而这个苏朝夕,认识那位交换过去的质子,父皇不想问问吗? 梁皇后来便让梁后来苏朝夕那里探听虚实,却不想梁后自己先没稳住情绪,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让原本不知此事的苏朝夕也半知半解的懂了。 而如今,梁后自知当日做的不对想要弥补时,苏朝夕却已不见,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知的消息,就这么断了,她这两天都睡不好,前天早上,大公子派人过来说:“东宫的夹竹桃开的正盛,有花堪折直须折,不妨没事的时候多走动走动去看看,心情也会好很多。” 于是今天一大早,梁后闲来无事想起此事时,便带了一个贴身侍女,去看花了。原本以为像这样的破晓时候,应该不会有人在那里,但梁后走到跟前时,却看见了一个一身墨袍的人负手而立,那深墨站在粉白之中尤其突兀,梁后心里莫名的颤了颤。 墨欢礼自然也是看见了梁后,那一身的雍容华贵气质矜贵,一看便知身份,只是一国之母只带了一个侍女闲走,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何人在那里,见到皇后娘娘还不拜礼?”梁后身边的侍女本不想说话,但梁后此时看上去有些微愣,对面的人近在咫尺却也没有动作,她便色厉内荏的说了一句。 墨欢礼唇角一扯,微冷一笑,就要下拜,梁后却开口:“不必,你先下去。”一旁的侍女一愣,但依旧乖乖退了下去。 墨欢礼见状,也就没再有所动作。梁后走近看了他一眼,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你陪本宫去那边坐坐。”说完便先走了。 在亭子里落座,梁后仔细的端详着他的眉眼,微微一笑:“本宫从未见过你,你从哪里来,又来做什么呢?” “皇后娘娘看见每一个陌生人都这么热情的问他们从哪儿来到哪儿去吗?” 梁后微愣:“本宫只是觉得你和本宫很投缘,所以问问。” 投缘?当然投缘。墨欢礼眉头微皱,也不看她,眸光执拗的看着别处,有点别扭的开口:“我从东洛来,过来找人的。”(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第四更啦,西西今天不是抽风了,绝对不是!只是答谢大家这么久以来的支持,然后还是那句话,打滚各种求啊,打赏收藏推荐什么都可以,来者不拒。至于月票,还是那句话,有心求没胆接。爱你们o(n_n)o~ 第一百七章 依旧没消息(五更,各种求) 多谢息时、酸奶青瓜赠送的平安符,勇斯拉、马良与美人鱼、~叶落风~赠送的礼物,爱死你们啦 “哦?是找的什么人?说说看,看看本宫能不能帮上忙?” 你当然帮不上,墨欢礼冷淡的瞥了她一眼,却看见她一脸慈爱和善的看着自己微笑,他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情绪,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话也被噎了回去,换了一句:“找一个死女人。” 梁后眉梢微扬,似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忍俊不禁的说:“应该是对你很重要的女人吧?你这孩子还真是别扭,女人是要哄得,你这么冷淡,是不是把她吓跑了?” 吓跑了?墨欢礼心里冷哼,那个死女人刀枪不入到处惹事,才不会被吓跑,一直都是她吓唬他才对。 梁后看着他鄙夷的模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忽的眸光一闪,从东洛那边来找姑娘的,那应该也是东洛的姑娘,而能在南梁皇宫里找的东洛姑娘只有 梁后一惊,猛地抬眸看着他,刚想说话,墨欢礼就起身拜礼了:“多谢皇后娘娘抬爱与墨某说了这么多,天已大亮,墨某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了。” 墨欢礼一步一步的走远,与梁后的距离渐渐拉开,梁后看着他的背影,想着他的眉眼,还有他要找的东洛姑娘,这一连串的串在一起,她总觉得这个人虽然待人冷淡但又有种莫名的亲切。梁后叹了口气,也起身要走。却在起身的那一瞬间顿住。 他刚才说,姓什么来着? 东宫轩静殿里,大公子扶栏凭望。看着墨欢礼一脸别扭的经引路宫女的带领正往这边走来,他那白皙清隽的脸上映着早升的日光,眸光流出璀璨的笑意。 看来是见过了啊 墨欢礼被带到书房等候,他环顾四周,书房内摆放的全是帝王术所需的所有书籍,唯独书桌上放着一副还没画完的画像。 墨欢礼走到书桌前看着这画像,眸光一敛。 画像虽没画完。却已经大致出了轮廓。那是一个穿着鹅黄衣裙的女子站在夹竹桃间的模样,画上的女子聘婷秀雅,微抬着手。手指点在夹竹桃的花瓣上,脸上尽是温柔的笑,画中人衣带飘拂若动,像是下一秒就会从纸上飘下来一样。 “我自认为画的不错。虽未完成。却也不差多少了,墨公子为何一脸不爽嫌弃?” 墨欢礼看了一眼对面屏风后看不清楚不知何时过来了的大公子,冷哼一声,极其鄙夷带讽的说:“能得大公子丹青着笔,那个死女人还真是好福气。” “只不过,”墨欢礼指着画上无忧无虑笑着的女子说,“她和那个死女人一点都不像,大公子着笔时真是欠考虑了。” 自己的作品被人嫌弃。还被说不像,大公子倒也不生气。只是颇有兴致的问:“哪里不像?” 墨欢礼眸光一闪,拿起那画放到蜡烛火焰上,霎时便烧了起来,然后大公子就听见他冷冷的说:“哪里都不像。” “既然不像,为何还要烧了它?” 不烧了,难道一直让你放在这里看着做摆设吗?一想到某人一笔一划的将苏朝夕的一颦一笑画在纸上,他心里就不爽,看着画在火中消失殆尽,他扯了扯嘴,恩,爽了。 想来他也不会给自己答案了,大公子轻声一笑:“今天你来,不会就是专程为了来烧我的画吧?” “当然不是,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无聊吗?”墨欢礼坐在书桌前,一脸倨傲的说,“我知道你一直都暗中派人跟着那死女人,告诉我她在哪儿。” “你不是都找了阙楼的人帮你?怎么又来问我?” “找阙楼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如果你能有直接的答案当然最好。” 墨欢礼话音落下,屏风后静默了许久,他眉头一紧,眸光微暗,语气冷清的说:“你把人跟丢了。”否则也不会这么久都不说话,明显就是心虚了。 “我是派了人暗中跟着她,只是出了点意外。”大公子有条不紊的说:“但我能告诉你,她最后出现的地点。” 墨欢礼从东宫轩静殿里出来时,日头已经高升,他看了一眼候在外面的影歌,脸色极差的说:“去告诉阙楼的人,从上京衙门开始查。”然后直直的就往前面走,影歌连忙跟上,低声问:“主子,你这是去哪儿?” “上京衙门。” 可是那边不是刚才才说要让阙楼去查吗?影歌分外不解,但见他一副低气压心情极差的模样,还是不问的好,免得又被数落。 就这样,两人兵分两路,影歌去了阙楼分堂处,墨欢礼则直接往上京衙门走。 进衙门一般走两种流程,一种,是击鼓鸣冤,等人带你进衙门;另一种,则是用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方法,直接上门。 很明显,墨欢礼现在半点没有心思用第一种方法,于是,仗着从大公子那里顺来的金牌,他畅通无阻的走进了上京府衙,见到了府尹大人。 “半个月前的确有位姑娘来过,是下官请来为牢里要死了的犯人疗伤的。”府尹毕恭毕敬的将他迎上上座,然后知无不言的立在下首回话。 “疗伤?”墨欢礼皱眉,“那姑娘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下官只知道她叫小七,是清医馆的大夫。” 清医馆?小七?墨欢礼凝眉,这个死女人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之前逃出皇宫就是为了伪装身份藏在医馆里?真是不让人省心。“带我去见见那个犯人。” 左青已经在牢里呆了有小半个月了,如果说一开始重伤喊冤入狱时心里还有一丝激愤,那么现在,他心里剩下的就只是无奈了。妹妹左丹被刘三公子强行带走,想来过了这么久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可恨他现在被关在这个破地方不能出去,否则他一定要将那个姓刘的碎尸万段。 揪着地上草席的杂草,牢房外渐渐传来了声音,左青抬头,第一次见到了这个他后半辈子将会一直感恩戴德的人。而彼时,他还并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他只当是又来了一个探监的人,却没想到探的却是他的监。(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第五更啦,西西绝对是个勤快人,所以大家手里还有什么都砸过来吧,求收藏推荐打赏票子,~\(≧▽≦)/~啦啦啦 第一百八章 前往九街(六更,各种求~) 多谢息时、酸奶青瓜赠送的平安符,勇斯拉、马良与美人鱼、~叶落风~赠送的礼物,爱死你们啦 “大人,他就是了。”府尹指了指左青,墨欢礼点点头,挥手道:“你先出去,我跟他说两句话。” 府尹走后,墨欢礼走进牢房,左青坐在地上仰头看着他,眼里尽是执拗倔强:“你又是什么人,我不认识你,哦,我知道了,你是姓刘的手下吧,我告诉你,只要我有机会出去,一定不会放过你们!” 墨欢礼眯着眼毫无表情的看着他自说自话,等到他没动静了,才缓缓开口,语气尽是嫌弃和惋惜:“真是浪费了。” “你说什么?”左青皱眉,这人什么意思? 墨欢礼没回答他,只是上下打量着他,虽然他不知道苏朝夕为什么会医术能为这人治伤,但看上去还是很有成效的,只是可惜了她的时间和药材,用来给这样一个不懂世事没眼力见的人治伤。 他踢了踢左青的小腿,冷道:“给你治伤的人,长什么样子?” 左青一愣,难道他不是来收拾自己的?为什么问那位姑娘的模样?墨欢礼见他出神,又使劲的踢了一脚:“问你话,你不要想别的。” “你问她做什么?”左青警惕的看着他,“我告诉你,我是不会出卖朋友的!” 朋友?那个死女人,和他?墨欢礼本来心里就不爽。听闻这话以后心头的火更是蹭蹭蹭的往上冒,只见他一副心狠手辣的模样,语气冷的能飙寒风十里:“你说不说?” 左青仰着头。坚定不移:“不说!” 下一秒,牢房里传出了左青受痛的叫声,带着拳脚相撞的声音。一刻钟后,墨欢礼风轻云淡的立在一旁,看着地上又吐了一口血,浑身狼狈竟是伤痕的左青,微微一笑:“现在肯说了吗?” “不说样貌也没关系。告诉我她跟你说过什么话也行。”墨欢礼言语上退了一步,左青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看着他。须臾,无奈的说:“她没跟我说过什么话,在我醒了以后就被差役带走了,只是在那之前说过如果我以后赚大钱了。记得还她诊费。就这么一句,没了。” 墨欢礼定定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提步就往外走,左青艰难的坐起来,犹豫着说:“我看你不像是刘家派来的人,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出了牢房,府尹连忙上前:“大人,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墨欢礼回头看了一眼大牢。眯着眼沉吟半响,问道:“琉安巷里的刘家三公子经常去哪儿。你知道吗?” 府尹一愣:“大概都是烟花柳巷之地,下官知之甚少,但出了名的地方不外乎美人醉。” 墨欢礼点点头没再说话,径直出了府衙。 “我看你也不像是坏人,你应该是之前那位姑娘的朋友吧,能不能拜托你帮我个忙,我妹妹左丹被琉安巷的刘三公子掳走了,你能帮我去看看她是否安好吗?我就这么一个亲人,我不希望她有事,就当是你刚才打我的利息,求你了。” 左青在他临走的时候托付了他这样一件事,若不是他觉得自己出狱无望,恐怕这种事也不会假他人之手以慰心安。 最重要的人安危不明,对于关心的人来说是心尖上的夜不能寐,这种感觉,墨欢礼最近感受最深,自然推己及人,应下了左青的请求。 美人醉,是上京城里最大的歌舞之处,墨欢礼离着老远就能感受到那种纸醉金迷绵骨柔情的气息,他皱了皱眉,开始有些后悔答应左青了。 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墨欢礼喟叹一声,提步前去,却又在咫尺之地停下。 他不愿意去,可以让别人去啊。想到这里,他的心情有些微妙,然而他的心情妙了,有人的心情却不妙了。 影歌早就从阙楼那边回来了,只是一直暗中跟着没有现身罢了,看着墨欢礼一步一步走向青楼,他微微有些凌乱,然而他并没有凌乱太久,墨欢礼很快就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一眼。 影歌后背一下子凉飕飕的,话说他跟的这么隐秘,为何主子还会知道他在哪儿啊!按照接下来的套路,是不是就要 果不其然,墨欢礼冲他藏身的位置挑了挑眉,又瞥了一眼美人醉,不动了。 苏姑娘,你再不回来,我就先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影歌默了默,然后认命般的纵身而下,墨欢礼站在街上只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他满意的颔首,眼睛里尽是狡黠的亮光。反正影歌刚才跟着他,也知道他想要干什么,物尽其用嘛。 影歌一身劲装的走进美人醉,显然吸引了众人的眼球,马上就有人迎了上来,肤白貌美的姑娘笑眯眯的问:“公子是来找人啊,还是看姑娘啊?” 影歌一副万年冰山脸的模样,冷傲的说:“刘三公子,我找他。” 姑娘一愣:“真是不巧,刘三公子今儿个不在这儿。” 影歌也是一愣,不在?怎么这么不巧?“那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那姑娘摇摇头:“刘三公子那样的贵人去哪儿,怎么会告诉我们呢,公子真是说笑了。” 影歌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整个美人醉的格局,然后走了,为了避免那位姑娘骗人,他还特地绕到后面暗中探访,结果也没有发现。 墨欢礼听了他的回禀,眉头微蹙,既然不在这里,难道是在家吗? 然而,刘三公子此时也并不在家。 他在九街,那个买卖奴隶的地方。 南梁传闻都是民风淳朴,外人谁会想到这里会有一个贩卖奴隶的组织呢?所以说,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有哪个地方是真正纯白的。 找寻刘三公子无果,像墨欢礼这样的人也没什么耐性在还没有找到某个死女人之前去帮别人找妹妹,还是先去阙楼那边看看有没有进展再说吧。 世界上有很多缘分都是机缘巧合的情况下慢慢促成的。 就在墨欢礼回身的同时,街巷的另一边,一匹受惊的骏马奔驰而来,踏翻了两边的摊子,瓜果杂物滚了一地,马上的人奋力抓着缰绳却半点用处都没有,眼见着马儿风疾踏来,两边的人纷纷失声尖叫着躲闪。(未完待续……) ps:第六更啦,无比坚定自己是个勤快人,西西跪求,各种求,打赏推荐收藏票子,大家手里还有什么都砸过来吧,西西受得了o(n_n)o~ 第一百九章 九街(求订阅打赏) 拜谢~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听见骚动,影歌连忙护住墨欢礼,却不想那马并没有向他们这边撞来,而是急转了一个弯,冲向了一个还没来得及闪躲的孩童。 墨欢礼眸光一暗,霎时间飞身而起,电光火石之间,马上的人只觉得手中的缰绳被人狠劲拽住,身体一轻,便被抛了出去,而那马受阻,惊鸣抬蹄,停在了那孩童的前面。小孩瞬间失声大哭,有个妇人跑来抱住孩子,向墨欢礼连连道谢。 墨欢礼下了马,影歌连忙过来:“主子,这太危险了,以后这种事还是我来吧。” “知道危险,下次你就反应快点。”墨欢礼没好气的看着他,言下之意,你反应这么慢,等你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影歌一噎,好吧,他就知道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家主子内心强大无与伦比,在找到姑娘之前是绝对不会自己先出事的,下次就别嘴欠了。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把我扔下马!” 墨欢礼刚要走,就被刚才在马上的姑娘拦住,姑娘指着那匹已经安静下来的马说:“我完全能控制住,不需要你多管闲事。” 对于这一点,墨欢礼不置可否,因为他并没有理会她,而是转身就走了。这姑娘立马绕到他面前追问:“你这人怎么走了?” “这位姑娘,我家主子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如有失礼之处还望见谅。”影歌见墨欢礼一副不爽的模样,连忙开口。这位姑娘啊。他现在心情不好,这嘴里不一定说出什么话呢,能走你就快点让他走吧。 墨欢礼瞥了一眼满脸都写着息事宁人的影歌,提步就走,那姑娘愣了两秒,又追了过来拦在前面说:“我是武伯侯府的二小姐梁无双,看在你刚才还算是救了人的份上。以后有什么难处都可以来找我。” 墨欢礼本来是不想理她的,但听了这句话,他倒是有了点兴趣:“武伯侯?梁少君是你兄长?” 梁无双愣了:“你认识我兄长?你是什么人?” 说起来墨欢礼和梁少君并没有正式的见过面。也称不上是认识,只是当初苏朝夕去北蛮遇到的那点事里,梁少君有所参与,他上心记下来了而已。 当然。这话不能对她说。 “萍水相逢。不算深交。”这样应该也不算骗人,墨欢礼心想。 但显然梁无双觉得这是一种缘分,立刻就没有了刚才刨根问底的劲,变得热情起来:“既是如此,就到府上坐坐吧,我兄长常年不在家,但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应该一尽地主之谊。” 墨欢礼似是有些为难地说:“梁小姐相邀。盛情难却,只是我们现在有事在身。需要查清楚。” “什么事?你说来我听听,这上京城里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地方,说不定我知道你要查的东西呢?”梁无双颇讲义气的样子。 “我有事想找琉安巷的刘三公子,只是他不在美人醉,你知道他会去哪儿吗?” 梁无双似是没想到他会打听这个人,微微一愣,脸色有些难看的问:“公子找他做什么?你们是朋友吗?” “并不是。” 梁无双松了一口气,放心下来,想了想:“要是美人醉没有的话,他也许在九街。” 往九街走的路上,墨欢礼一直愁眉紧锁,影歌跟在他后面也是一声不吭,因为刚才梁无双指点他们去九街之后,还特地嘱咐了一句话:“九街那边虽然热闹,但是中巷最好不要去,那边不是什么好地方,听说有人在那里卖人。” 虽然她这么嘱咐了,但墨欢礼有一种预感,这个刘三公子说不定就在九街的中巷。 与此同时,苏朝夕的眼罩被人解开了,一直处于黑暗的视野突然变的稍微亮了那么一点点。然后就是耳边时有时无的抽泣声,她四下看了看,这里是一个不算宽敞的房间,没有窗子,只有一扇门,而给她解开眼罩的人正开门出去,门打开的一瞬间,苏朝夕好像听见了水声。 那人走后,她顺着抽泣声看过去,发现了几个和她一样被捆上手脚的姑娘坐在晦暗的角落里,正目光晦涩的看着她。 “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都是怎么来的?”刘三公子到底把她弄到什么地方来了? 回答她的是沉默和抽泣。 苏朝夕皱眉,那几个姑娘都是坐在一起的,她则被弄到了对面的这边,难道是划出界限不能逾越?为什么没人搭理她啊? 她又说了几句话,依旧没人回答她,最后苏朝夕索性靠在墙角,也不说话了。话是不说了,但她依旧闲不住的到处打量,房间光线很暗,只能听声辨位然后再仔细看,这房间里出了对面那几个不理她的姑娘外,好像还有一个声音,在她的这边 苏朝夕顺着声音看过去,依稀看见一个人影倒在地上,她皱了皱眉,缓慢的蹭过去。 那也是一个姑娘,躺在地上,浑身微颤,带着丝丝血气,越靠近越明显。待到她终于蹭到那人旁边时,仔细一看,却是冷抽了口气。 怪不得有血气,这人哪里还能称作是人,耳朵,手指,鼻子,无一不被钝器割下,就连嘴巴也用针线封上,唯有一双眼睛睁着,带着无助和绝望。而她的身上,也全是鞭痕,衣服破破烂烂像是被人撕过一样。 也许是北蛮的那次牢狱之灾让她对鞭子产生了严重的排斥心理,当她看见这姑娘身上的鞭伤时,心头涌出的,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这人的呼吸已经很微弱了,快不行了吧。若是身边有药,她还能帮忙止血,可如今别说药了,她连手脚都不能动,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别奢求能救人了。 “她叫小思,前天被扔回来的。” 呦,有人说话了,真不错。苏朝夕看过去,是对面姑娘中,最靠近墙角的人说的,声音不算大,但在这么个房间里,够听清楚的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今天依旧是多更啊,乃们可以期待一下西西会更多少呢?嘿嘿,打滚各种求,求订阅打赏推荐收藏,~\(≧▽≦)/~啦啦啦 第二百章 生活就是个圈(求订阅打赏) 拜谢~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为什么被扔回来?从哪里扔回来?”苏朝夕眼皮子跳了跳。 “你还不知道吗?我们都是奴隶,是要被卖出去的。”那人微微有些诧异的说,“小思是我们里面还算长得不错的,前两天被一户人家挑走去做了填房,没想到她誓死不从,那户人家不满意,把她退了回来,然后她就被管爷给弄成这样了。” “管爷?”苏朝夕愣了,她这是要被卖了?贩卖人口?奴隶买卖?还会被退货? “管爷就是这里的老大,没人敢不听他的。” 苏朝夕懵了:“那我们这是要被卖到哪儿?” ———(我是本文第二坑分隔线)——— 走在九街上,随处可见的都是像左青那样的卖艺人,墨欢礼向人打听好了中巷的方向,直奔目标而去。中巷既然是秘密买卖奴隶的地方,自然明面上不会像想象的那样肮脏晦暗,相反的,它和别的街巷一样,明亮宽敞人流不息。 到底是没见过刘三公子的样貌,墨欢礼也不好挨个人去问,好在来之前问过梁无双,得到了一个大体上的轮廓。 “刘三公子那个人啊,只要是站在人群里,你肯定一眼就能认出他,那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混蛋气息,世界上绝对没有第二个人有。” 所以现在,只要看谁更像混蛋就够了。 墨欢礼站在九街中巷的正中间。向影歌使了个眼色,任劳任怨的影歌就开始认命的离开,挨个排查观察去了。 也许是他自己一个人站在那里什么都不干显得很突兀。路过的人都忍不住侧目而视,奈何人家有颗强大的内心,你看你的,我站我的。然而这样的情况并没有延续多久,很快,就有人过来搭话了。 “这位公子看着面生啊,第一次来吧?”一个矮个子的男人笑眯眯的凑过来。脸皮极厚的看着他问:“来这儿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办啊?你跟我说说,我对这地儿熟得很,看看能不能帮你啊。” 墨欢礼俊眉一挑。清隽的面庞竟忽的带着一丝笑意,刻意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这里有好买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男人一愣,然后了然的看着他。声音同样低低的:“那公子真是问对人了。我这里今儿刚来的货,公子要不要跟我去瞧瞧?就在这儿不远处。” 怎么说呢,墨欢礼刚开始只是想试探他,毕竟他听说的刘三公子都不是什么好形象,那经常来的地方自然也就不会像是表面上那样光鲜亮丽,他只是稍加引导,这男人就信了,并且带他去见了所谓的好买卖好货。 墨欢礼就这样算是误打误撞的窥探了上京城里最隐晦也最明显的秘密。 当他看见一个个被捆住手脚瑟缩在角落里泪眼婆娑的花季少女时。任他再强大的内心,此刻也不能平静。 “公子你看。这可是今天新到的货,各个都是肤白貌美细皮嫩肉的,想要什么样儿的都有。”矮子男人一脸谄媚道。 “多少钱一个?” “不多,一金一个,都是好货,价钱也可以商量。” 墨欢礼扫了一眼这几个姑娘,眼前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那个死女人失踪这么久,不会也被抓起来当奴隶了吧? 然而他下一秒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以她极度会闯祸的通天本事,当奴隶也不会消停安静,总会有风声透出来的。 其实这也算是他潜意识里不希望苏朝夕也跟这些少女一样的原因,否则他就不会没有想到买卖奴隶这样大的组织自然有自己的消音方式,要是都能透出风声来,生意就不用做了。 矮子男人看他半天没反应,以为他不满意,语气变得更软了:“公子别看她们现在这个样子,等梳洗好了都是美人,若是买回去以后不满意,我们还可以给你换,这上京城里就只有我这一家姑娘最好了,你去别的地儿根本都找不到这样的货色,就是琉安巷的刘三公子,也经常来我这里光顾,绝对出不了岔子。” 原来刘三公子来九街是为了来这儿买姑娘。墨欢礼扫了扫角落里的人,扔给矮子男人十金,冷道:“我都要了,梳洗好了送过来。” “公子要送到府邸吗?是哪里呢?” 哪里?说东宫吗?那是这男人先昏过去,还是他会被围剿呢?可上京城里要说具体的地方,他也没去过几个,府衙?那跟说东宫没两样吧? 墨欢礼眯了眯眼,眸中精光一闪而过:“送到城外的燕来山上,就说是墨家送来的,先安顿着。” 于是,阙楼分堂的某位堂主小丫头就在下午的时候收到了十个姑娘,小丫头瞧了瞧她们,憋了半响也没说出一句话来,末了怨气十足的命人传信给墨欢礼。 “本堂主煞费苦心的帮你找人,你竟然弄出这么多姑娘让我安顿,你当我是什么人?姓墨的,本来我有重大发现要告诉你的,现在作为你送人来的利息,我决定只告诉你一小部分。上京府尹的确是找来了苏姑娘去治伤,只是后来出了岔子,那人是治好了,她却被带走了。是府衙里的一个差役干的,至于是谁,你自己查吧,不要再来找我了!” 墨欢礼看着手里满是怨念的信,面无表情的对影歌说:“你去查,查不到就死在外面吧。” 影歌哀叹,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但作为跟了主子这么多年的护卫,他提问的胆量还是有的:“主子,我去查这个,你不会还要去买姑娘吧?”要是让苏姑娘知道了,你就等着被劈吧。 墨欢礼侧目冷倪,面露疑惑:“我为什么要去买姑娘?” 呃“属下只是想,主子之前买了十个姑娘,以后可能还会救更多的姑娘,仅此而已。”你可千万不要多想,我可没有别的意思。 墨欢礼表情微变,一副“你好像傻”的样子看着他,冷道:“买姑娘难道不需要花钱吗?还是说,这笔钱你要来掏?”(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今天依旧是多更,敬请期待,打滚求订阅打赏收藏推荐票子,各种求~ 第二百一章 汝名汝姓(三更,求订阅打赏) 拜谢~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亦或是,你看上了哪个姑娘?”还没等影歌为自己辩解,墨欢礼又给他扣了一个帽子。 “主子,时间紧迫刻不容缓,属下先去办事了,告退!”影歌几乎是落荒而逃般的离开。 买姑娘不是在救她们,而是在害更多的人。没有买卖,才是真正的救赎。墨欢礼眸光幽深,应该找个恰当的时机,把这个老窝一锅端了。恩,等找到那个死女人之后吧。 ————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们要被卖到哪里去?”苏朝夕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大变,差点就要尖叫了。 对面的姑娘们似乎被她吓到了,半天也不说话,急的她更闹心了,苏朝夕挣扎了半天才勉强站起来,然后像个僵尸似得蹦到她们面前,然后一屁股坐下,急切的问:“我是真的怀疑自己聋了,你们哪个好心人再说一遍啊。” 又是一阵静默后,有人轻声开口:“管爷说我们会被卖到极北苦寒之地,那里有些南梁派去常年驻扎的军旅营地,那儿的人都很喜欢买用来”话没说完,又是阵阵抽泣。 极北苦寒之地!苏朝夕默了,这全天下,还有哪里比北蛮还要极北苦寒?还有哪里能有南梁常年派去驻扎的军旅营地?符合以上两点的地方,除了梁少君那丫的营帐地。她再也想不出第二个地方来了好不好! 感情兜了这么几个月,她又跑到那边去了!靠,人家北蛮的太子还等着她回东洛去和亲呢!现在摆明身份也不会有人相信吧?她错了。她不该乱跑的,她后悔了,谁来带她走吧! 似是老天爷第一次这么迅速的就接收到了世人哀痛的指令,就在苏朝夕为自己的境遇心中默哀的时候,房间的门突然被打开,之前进来给她摘眼罩的人扫了众人一眼,然后指着苏朝夕说:“你。跟我出来。” 脚上的绳子被解开了,手上却依旧捆着,身后还跟着两个彪形大汉。前面走着那个叫她出来的男人。出了房间,苏朝夕才发现,之前听见的水声并不是她的幻觉,而是她们真的就在船上。而那个狭小的空间。是这艘船的仓库。 船还挺大的。也看不出是官船还是商船,上面时不时能看见捆绑着的货物袋子。 走了一小会儿,前面的男人停住,指了指甲板上坐着的人说:“你过去跟他说说话。”然后,就走了,连带着带走了一直跟在后面的彪汉。 顿时,甲板上只剩下苏朝夕,和那个背对着她的人。 说说话的意思是。聊天吗?苏朝夕慢悠悠的,毫无头绪的。蹭到了那人的身后,小心翼翼的说:“有人让我来陪你说说话,那个事先声明,我这个人吧,脑子不太好使,要是说错话得罪你了,你可千万别把我扔到水里去喂鱼。” 一声轻笑。 不高不低,不像墨欢礼轻笑时的略带嘲讽,梁子修的挑弄风流,也不像李沐卿的高贵冷艳,明书陌的温和轻柔。 这就是一声轻笑,不带任何杂念与情感,单纯的只是因为你说的话他觉得好笑,所以才笑。 苏朝夕身边的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语都带有自己的色彩情感,像他这样的人,好像不多。 聊天,总得聊些什么才行。周围也没有别人,眼前的这个人也是席地而坐,她站着反而觉得突兀,索性她也盘腿坐下。 清风徐徐,捎带着江水微凉,船缓缓前行,带着流水划过船身的潺音。说话虽然是人的本能,但是一旦是刻意的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反而会什么都说不出来。对方安安静静,秉着你不说话我也不说话的原则静静坐,这样一来,她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但是,如果一直都不说话,是不是那个彪汉就会把她带回小黑屋了? 有压力就有动力,苏朝夕环顾四周,找到了话题:“这船好大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大的船,可是我听说要去的那个地方挺冷的,船能走到吗?江水会不会被冻住啊?” “哇,我都好久没有见过这么蓝的天了,刚才飞过去一群鸟,你看到了吗?那是什么鸟啊?好大啊!” “这船上感觉人不太多的样子,方才带我来的那个人,是你的管家之类的人吗?他让我跟你说话,是因为你这次外出没带朋友或者随从吗?” “你不说话没关系,我说就够了,其实吧,我挺喜欢南梁的,虽然没来得及看那儿的诸多风景,但总体来说人还是不错的,对了,我在那儿还找了一份医馆的活儿干呢,那儿还有个人让我管他叫六哥,然后说我是小七。” “只不过,他现在应该又开始招人了吧,毕竟我都不在了,他还得继续找新的小七呢,你说他能找到吗?我觉得一定能,他人还是不错的。” 口若悬河的说了一大堆,对方除了刚开始的一声轻笑后,就再没反应了,苏朝夕说的口干舌燥,不得不歇一歇。 人生在世不如意,陪人聊天都费劲。苏朝夕趁着这个空档,为自己又默哀了一把。 “你叫什么名字?” 苏朝夕垂着脑袋哀怨时,对方不轻不重的开口问道。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幻听了,难道说高冷先生终于搭理人了?好现象! 然后,问题来了,她该怎么回答呢? 在北蛮的时候,她曾经谎称自己是嫁做人妇的苏夫人,在南梁医馆,她又被人安上小七的名头,在大傻村,她是一个外来的小妇人。兜了这么一圈,她好像真的从没跟外人主动说过她真正的名字是什么。 难道现在又要编一个? 不知为什么,苏朝夕觉得这种骗人的方式并不好,万一人家跟李沐卿一样火眼金睛,一下子看穿了她的谎言,把她扔到水里去喂鱼怎么办? 可是说实话吗?她又觉得别扭,思前想后,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对方倒是很有耐性,她不说,他也不说,静谧了一会儿,苏朝夕决定岔开话题:“这风好像变冷了,你穿的这么少坐在这里会生病的,不如回去添件衣服再过来?或者,天色不早了,直接歇下也行。江水夜寒,还是小心点好。”(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未完待续啊,西西再接再厉,亲们手上还有什么都送来吧好瞄?西西拜谢啦,打滚求打赏订阅收藏推荐~ 第二百二章 你很不同(四更,求打赏订阅) 拜谢~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某苏只是想简单的岔开话题,却没成想对方显然接受了她的好意:“好。”然后,不知在暗处监视了他们多久的彪汉过了来,将某苏领走了。 等到她回到那个狭小的仓库时,却发现少人了。 之前在角落里蹲着的是五六个,现在却少了一个,难道是她之前眼花了?彪汉见她站在门口不走,狠劲的推了她一把,她差点就一脸杵在地上。 他奶奶个熊的,真过分! 门啪的一声被锁上,苏朝夕就地坐下,沉默了半晌,还是问了:“是有人被带走了吗?我怎么觉得少人了?” 按理来说,现在是在船上,四周都是水,没道理突然带人走啊,难道也是带去聊天了? “管爷说,甲板上缺个杂役擦地,就把人带走了。”还好现在姑娘们已经习惯了她问东问西,回答得也快了。 “杂役?可是将来我们不是会被卖掉的吗?现在不应该使唤我们才对吧?”咦,这话说完了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回应她的是一片静默,许久才有人轻道:“上一个被带走的人也是说去擦地,可是到现在也没有回来一般管爷这么说的时候就不会有好事估计这次,也回不来了。” 然后,默默地抽泣声又开始了。不知道为什么。苏朝夕现在的感觉很奇怪,说她一点也不担心自己会出事吧,其实也不算。毕竟买卖奴隶这种事都落在她头上了,保不齐还会有什么坏事发生。但要说她提心吊胆的吧,她还真没有这种感觉,可能是因为她一直心大,凡事都相信船到桥头自然直的原因吧。 虽然不知道被管爷叫去擦地的人实则都做了些什么至今未归,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就对了。于是,在这个睡也睡不好的地方。一有一点风吹草动的声响,她都紧张的看向门口,生怕突然有个人进来指着她说:“你。出来擦地!” 一夜未眠,掐算着时间,苏朝夕估摸着水路也快走完了,正心想着以她还算入流的身手能不能在换船的时候偷偷逃走时。门被打开了。强光照了进来,刺痛了她的眼。只见那人环顾一圈,然后指着苏朝夕说:“你” 千万别说跟你去擦地! “跟我出来。” 呼,只要不是那个神秘的擦地,出去就出去,苏朝夕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颠颠的跟了去。 然后,她就又被带到甲板上。见到了昨天的那个背对着她席地而坐的人,姿势没变。只是多添了一件衣裳。彪汉什么也没说就走了,某苏眯了眯眼,难道又是陪他说话? 一屁股坐下,某苏疑惑的问:“那个大汉什么都没说,是不是又让我跟你说话来了?其实吧,我觉得他们这么做挺多余的,你要是想找个人陪你说话,大可以找你身边的侍从,就算是那个大汉也行啊,没必要非找来一个奴隶吧?还是说,他每天都找不同的奴隶来依次跟你说话?他们不累,你也累吧?你难道不是因为喜欢安静才坐在这里看风景的吗?” 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堆,苏朝夕换来的只是一阵沉默,不过她也想到了,这个人好像并不爱说话,难道是他和那个大汉有什么矛盾,所以才找人来打扰他的清净? 他喜欢沉默,但苏朝夕显然是个闲不住的人,既然被叫来说话,那就得有价值吧,否则以后得不到这么好的放风机会了怎么办?守在小黑屋里等着被叫擦地吗? “上次你问我叫什么来着是吧?我回去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诉你,人们不是经常说朦胧的才是最美的吗?你看你,都是背对着我的,我也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你也不知道我长什么样子,我也不知道你叫什么,你也不知道我叫什么,这样大家才好说话,我这个人缺点一大堆,唯一就有一点好,就是你跟我说什么,我都不会说出去的,所以,你要是有什么烦心事都可以告诉我。” “看来你是没有了,那我跟你说说我的烦心事吧,其实吧,我是偷偷溜到南梁去的,我家里人犯了罪,都被关起来了,还有一个人品特别不好的人就等着我回去跟他成亲,然后嫁到鸟不拉屎的地方去自生自灭,你说这我能干吗?果断逃跑啊,结果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跑到这船上来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用自己的切身经历,换来的依旧是沉默,苏朝夕觉得自己有点心累了。索性安安静静的坐在他后面,吹着江风,看着灿烂的朝阳以及两岸的翠屏绵延,开启了你不说话我也不开口模式。 显然,凡事采用消极应对并不是什么好办法,特别是在对方极其有安静耐心的情况下,没过多久,苏朝夕就觉得自己闲不住了,索性站起来走到船边上,看着滔滔江水被船头划开一波又一波的碧浪,晨风轻抚,带起她散落的青丝,扫在脖颈处,痒痒的。 “你叫什么名字?” 风声在耳边呼啸,那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幻听了,于是回头看向那人,却发现一直坐在那里不动的人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甲板上空荡无人,唯有江水潺潺,清风送暖。 那人不见了,但彪汉应该还在暗处,只是为什么迟迟不来把她带走呢? 某苏回身看向江水,如果她现在纵身跳江,应该不会被淹死吧?应该就会逃出去了吧?正这么想着时,肩上忽的一沉,她微微诧异的一撇,发现是件斗篷。 “你很不同。” 声音从她身后近处传来,低低沉沉的,她虽知道那人在后面,却不敢回头,一直以来这个人都是背对着她的,万一回头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以后被灭口了怎么办? “他们找过很多人陪我说话,但每个人都是一冲上来就喊救命,似乎我是她们唯一的救命稻草,是不是很可笑?” 苏朝夕颦眉,怎么忽然有一种身份倒置了的感觉?风水轮流转,轮到她沉默着听别人说话了吗?(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第四更啦,还是那句话,打滚各种求~来者不拒,要是手里实在没有什么,收藏一下也是极好的 第二百三章 线索又断了(五更,求打赏) 拜谢~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所以她们都死了,这样我是不是也算是回应了她们的请求?身死万事轻,她们也不必担心自己会被卖到哪里,是不是一劳永逸?” “” “但是你没有,你并不向我求救,你只是单纯的想跟我说话,这种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 “你和她们都不同,你还担心我的身体,还跟我说你的遭遇,就像是朋友一样。所以我就想,既然你这么与众不同,那我不如放了你,让你自由。” 但是呢?一般这样的话最后一定会接一个但是吧?苏朝夕暗想。 果不其然,对方忽的俯在她耳畔轻声说:“但是我不想,天底下的女人都是一样的,你也不能例外,既然她们都死了,你也应该去陪她们,这样也算是一种自由,你说对不对?” 这个人是变态吗?苏朝夕沉默着不吭声,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了,感情说了这么多,就是想让她死。 耳垂突然一阵刺痛,带着温湿糯软之感,苏朝夕一惊,想要躲开他,却被他一把抓住困在怀里。 “但是我又一想,既然你这么不同,死了也很可惜,不如和我在一起。” 上天保佑他说的在一起不是她理解的那个意思! 然后,她就感觉后颈一痛。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打昏她的男子看着她的侧颜,邪桀一笑。打横将她抱起,走进了房间,若是此时她还是清醒的,就会发现,这个男子,其实还算是她熟悉的人。 将苏朝夕放在床上,男子立在床边沉吟半晌。然后拿出了绳子将她的手脚捆绑固定在床柱上,确保万无一失之后,他邪魅的侧颜缓缓贴近她的脸颊。 “少庄主。出事了,你快过来看看!” 男子身形一顿,颇有些惋惜的喟叹一声,末了殷唇在她脸侧一点:“乖乖等着我。不会太久的。” 男子疾步走出去。看了一眼管爷那张略苍老的脸:“发生了什么事,非要这个时候叫我过来?” 管爷指着外面甲板,又将一副银色的面具递上,男子眯了眯眼,戴上面具后走出去。上了甲板才发现,宽阔的江面上,他们的对面,停驻着好几艘大船。而最中间的那艘大船上,赫然立着一个墨色男子。冷眉斜挑,语气清冷,犹如一柄利刃凌厉逼人。 “苏朝夕在哪儿?” 第七十九章线索又断了 要说这几天,墨欢礼连床都没沾,觉也没睡,自打阙楼告知他上京府衙内有个差役是最后见到苏朝夕的人后,他就动用一切能利用的关系,终于找到了那个差役,从他嘴里套出了苏朝夕的下落。 “我只是负责把她从牢里骗出来,一切都是刘三公子做的,跟我没有关系啊!” 于是他又开始找刘三公子,但刘三公子不知从哪儿听到了风声,一直都不曾出门,墨欢礼没办法,只好利用大公子的身份狐假虎威,总算是见到了刘三公子,打听到了苏朝夕真正的下落,同时也找到了左青的妹妹左丹,总算也是圆了人家一个心愿,将妹妹带了出去。 “人早就不在我这儿了,我已经把她卖给天音山庄了,要找人你们去那儿找,不过估计你也找不到,那个臭女人早就不知道被卖到什么地方去了!” 墨欢礼得到了天音山庄这个确切的据点后,利用阙楼遍布天下的消息网,终于打探到了苏朝夕所在的这艘船,出现在了天音山庄少庄主的面前。 “苏朝夕?”少庄主低沉的音色带着薄笑,“我不认识什么苏朝夕。” 墨欢礼定定的看着他,须臾,掏出一张纸:“这是你们老庄主给我的,不管你船上有没有她,你都得让我看看。” 事情总要确保万无一失才能进行,阙楼往年总施人恩惠,自然也有天音山庄的人情在手,要弄到一封老庄主的手信并不难。 少庄主静默半晌,而后抬了抬手,避散左右:“那你过来看吧,看看这里有没有你要找的那个人。” 墨欢礼飞身而去,稳稳的落在甲板上,与少庄主平身而视,擦肩而过。 影歌也带着一帮人紧随其后,开始四处搜查,可谓全方位无死角,自然也发现了之前关着苏朝夕的那个小黑屋,然而那里当然并没有她。影歌他们在船的下部翻,墨欢礼则在船上的各个房间游走,当走到少庄主之前出来的那个房间时,背后有人叫住了他。 “这是在下的房间,你还是不要进去的好。”少庄主不知何时站在他的身后,银色的面具在阳光的照耀下透着寒光。 但墨欢礼哪是那种你不让干什么就不干什么的人呢? 抬手狠劲一推,房门大开,墨欢礼踏步而入,只见房间内空空如也,半个人影都没有。 此时影歌也跑了过来,低声说:“主子,都翻遍了,没有找到姑娘。” “我不是说了吗,我的船上没有你要找的人,你现在还不相信吗?”少庄主略带揶揄道。 墨欢礼沉默着看着这个房间,然后大步走了出去,半句话都没有跟他讲。少庄主看着他带着人回到了之前的船上,又看着他们的船渐渐远去,与自己背道而驰,面具后的他桀笑一声,转身对管爷说:“我不就是开个玩笑,看把他给吓得,这么快的动作就把人给我藏起来了,难不成我还真能怎么样了她?说,他藏哪儿了?” 管爷面色略带忧虑的说:“少庄主,他并没有藏人,而是把人带走了。” ———— 若是在半年以前,有人告诉苏朝夕“你可千万不能跟丁公藤挨上关系,最好离的越远越好”时, 苏朝夕一定不会听,因为她这一年来最大的八卦根据地就在这位丁大人身上,有此等墙角不听,有违天理。 但当她在一处悠悠转醒时,她无比希望当初有人劝诫自己要远离这个丁大人。 丁公藤伸手递给她一杯水:“你醒的比我预计的要快。”(未完待续……) ps:第五更啦,还是各种求打赏订阅收藏推荐~ 第二百四章 山不转水转(各种求) 多谢马良与美人鱼、~叶落风~、勇斯拉赠送的礼物,谢谢你们 苏朝夕悻悻然的看着那杯水,表情古怪的说:“你也比我预计的要更恶心。” 丁公藤的手一滞,停在她的面前,不上不下的,带着一丝尴尬。 看着他的样子,苏朝夕脑中的疑惑渐渐有了拨开云雾的感觉,“之前把我打昏的,以及我一直陪着说话的,是朱子桑。” 迎上她笃定的目光,丁公藤收回了递过去的水,泰然的坐在一旁,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又回来了,不咸不淡的说:“苏姑娘还是一如既往的好眼力。” 她要是真有好眼力,就不会在这儿呆着了。 “这么说,在南梁买卖奴隶的幕后黑手,也是他。”苏朝夕眸色一敛,“又或许,是你们两个人。” 丁公藤不置可否的看了她一眼,苏朝夕的心却一下子被揪了起来,朱子桑说起来也算是东洛皇室一脉,虽然只是被封了一个安王没有实权,但怎么也不该跑到别国去买卖奴隶,这单纯的只是为了钱,还是有别的目的? 既然他们都认识,为什么还要收她?现在又让她知道了这样的内幕? “你不会杀人灭口吧?” 苏朝夕当啷来了这么一句,让丁公藤有些哭笑不得:“你以为我会杀你?” “没准。”苏朝夕往边上缩了缩,理他远点。“基于我们好久没见,一见面你就给了我这么大一个惊喜的情况下,什么都是有可能发生的”说着说着。某苏想到了一件怪事,诧异的看向他,“你和朱子桑吵架了吗?” “何以见得?” 不然为什么你的男人背着你咬我的耳朵? 丁公藤显然也猜到了她心中所想,桃花眼微微一挑:“你现在还有闲心关心我们?你难道不想知道,我要把你带去哪儿吗?” 苏朝夕一愣,这才发现她依旧是在船上,周围有水声。还有些晃,她起身推开窗子,周围依旧是青山绿水。看不出是哪儿。 “现在知道紧张了?”丁公藤走到她面前将窗子合上,“你这身体底子太薄,别在我手上受了风着了凉,我没法交代。” 见他这就要走。苏朝夕一把拽住他的衣角:“你要跟谁交代?你要把我带到哪里去?” 丁公藤缓缓展开笑颜。手上却毫不留情的将衣角抽回,语气寡淡的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 “主子,姑娘不在船上,怎么办?”影歌虽然能看出墨欢礼此刻的极度不爽,但他依旧得硬着头皮去问。 本以为不是被训斥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给他看的影歌,却在一阵静默之后听到了极其平静的一句话。 “你看刚才的那个人,觉得熟悉吗?” 影歌一面暗叹自家主子转性了,一面仔细回想刚才的少庄主。可怎么也不觉得熟悉。“属下愚钝,并没有感觉。” 墨欢礼冷倪着他。末了嗤讽道:“无用。” 好吧,他怎么会对主子转性了而抱有幻想呢?是他的错。 “主子,你的意思是说,方才那个人,你认识?”影歌试探性的问。 认识吗?应该是认识的。墨欢礼清隽的面庞笼着一层薄雾:“传信给明书陌,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查探最近不在东洛的人都有谁。” 与此同时,明书陌已经得到了苏朝夕失踪的消息,并上报给了洛慈帝。 毕竟北蛮太子李沐卿还一直住在皇宫里等着和亲,洛慈帝也一直对苏朝夕迟迟不归的事耿耿于怀,如今出了这么一件买卖奴隶案,还把苏朝夕给卷进去了,正好拿来当由头告知众人,免得多疑的洛慈帝又给苏朝夕安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 “你是说,苏朝夕现在下落不明是因为卷进了南梁的奴隶案?”书房里,洛慈帝端坐上首,明书陌和李沐卿坐在两侧,既然是要说明情况,自然是将最重要的人聚在一起比较好。 明书陌点点头:“此事明某也是这两天才得知,南梁那边已经得到消息,插手在查了,想必不日就会有新的消息过来。” “这个苏朝夕,怎么走到哪里都惹是生非。”洛慈帝皱着眉头,不明喜怒的说道。 “南梁的消息,九里明公知道的如此清楚,想必是有线人在吧?”李沐卿倚着椅子,状似无意的问。 洛慈帝闻言,也颦眉看向他,明书陌清浅一笑:“线人没有,不过就是有些朋友在,消息来得快些罢了。” “是吗?本太子听说墨王府的墨五公子近日不在东洛,原来是特地跑去给九里明公探消息去了?” 明书陌还未等开口,洛慈帝就先冷喝:“这是什么意思?墨欢礼现在南梁?” 该知道的早晚会知道,你又何必这么惊讶。明书陌心里冷笑,就算墨欢礼这次去南梁打探不出当年的质子是不是他,如今洛慈帝的态度也已经能看出大半了。 “陛下息怒。”明书陌起身行礼:“墨师弟现在的确不在东洛,但也不在南梁,陛下也知道,他作为明某的师弟,这么多年都未去见过师父,实在是于理不合,所以前些日子,明某强逼着他去见师父去了。” “既然不在东洛,也不在南梁,那他去哪儿了?”洛慈帝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这几年师父一直云游四方,尤其迷恋山水奇景,听说前段时间一直久滞在鬼泽谷,想必墨师弟应该在那里。” 洛慈帝老眼微眯,沉吟半响,又看向李沐卿:“李太子方才所言何意?” 李沐卿淡然一笑:“本太子也只是猜测而已,既然不是,那就算了。” 出了书房,李沐卿将明书陌拦下:“九里明公可愿和我走走?” 明书陌浅淡一笑,带着些许疏离:“李太子相邀,莫敢不从,请。” 沿着踏道,渐入花园,两人并肩而走,李沐卿看着满园芳华不禁叹道:“想不到东洛地界竟有如此美丽的景色。” “只不过是几朵娇花,秋风相送就落碾成泥,李太子谬赞了。”明书陌淡淡的瞥了一眼一处,“李太子想必也知道,再美丽的东西,看多了也再不复当初的新鲜感,一切都只是错觉罢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o(n_n)o谢谢 第二百五章 会面(各种求~) 多谢马良与美人鱼、~叶落风~、勇斯拉赠送的礼物 李沐卿眸色微深:“本太子倒并不这么觉得,九里明公难道没有听过酒越沉越香吗?不一定年头多的东西就不好,凡事不能一概而论。” “所以李太子将我叫到这里是想表达什么呢?是想跟我辩论事物的好坏,还是想变相的告诉我,你不会轻易妥协?” 碧空如洗,清风卷积着地上的落花层层翻滚,两个如冰似玉的男子相视而立,皆看不尽对方眼底的颜色。 半响,李沐卿微微一笑:“九里明公看人都这么偏激多疑,不是黑就是白吗?本太子只是单纯的想跟你聊天而已。” “多谢李太子抬爱,明某还有事,先告辞。”明书陌施了一礼便要走,却在转身时看见了一个衣角,藏蓝色的带着星韵,又陌生又熟悉。 巫司的衣服?看那个高度和大小,是少巫司吗?偶然路过?明书陌微颦眉,却又想到苏安辰那个小子还被晾在驿馆里,于是也没理会此事,赶回驿馆了。 再说墨欢礼这边,寻找苏朝夕无果,他的气压明显比之前更低,在回南梁之前,他就飞鸽传书给孙嗣黎,打算探明天音山庄的少庄主究竟是谁。 虽说是可以询问南梁这边的那个小丫头,但是墨欢礼总是隐隐觉得那个小丫头有问题,由此可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墨五公子身上体现的还是很淋漓尽致的。 “墨公子。皇后娘娘有请。”刚进宫门,似乎是一直在那里等了他许久一样,掌事宫女探身行礼道。 墨欢礼俊眉微扬。看来这位梁后已经察觉了,不过他现在不想见人,毕竟他现在也说不出什么好话。 掌事宫女见他没有反应,便再接再厉:“前几日娘娘就想找墨公子一叙,无奈公子当时有事在身,今日有幸一遇,公子还请不要推辞。” 有幸一遇?明明一看就是蹲了好几天了。影歌默默的立在主子身后。暗叹,通常这种情况下,这个宫女一定会被拒绝。 “前面带路吧。” 恩?主子今天不大正常啊。 “你不要跟过来。回小筑去。”墨欢礼凉凉的说了一句,就走了。 好吧,其实还是挺正常的。影歌默叹,这出门的差事当真不怎么样。还要被嫌弃。下回打死也不来了。 墨欢礼跟着宫女一路来到了熏芳斋,远远的就看见衣着华贵面色和善的皇后娘娘坐在一片花圃中,左看右看,时不时还捻起什么闻一闻。 看见他来了,梁后微笑着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迎过来:“你来了,事情办得怎么样?一切顺利吗?” “你觉得呢?” 语气绝对不算温柔体贴,但梁后就像没注意到一样。点点头宽慰道:“别太有压力,船到桥头自然直。如果有什么麻烦就告诉本宫,本宫帮你想办法解决。” “我能有什么麻烦?”墨欢礼长腿一曲,直接坐在花圃里的石凳上,语气变得倨傲清冷。 梁后微愣,也跟着坐下,没再谈这个话题,而是指着石桌上的几种花瓣说:“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类的,本宫便打算一样做一点放进香囊里,如今你来了,正好,你看看中意哪一种?” 墨欢礼扫了一眼,眉头深皱:“我不喜欢戴香囊。”像个女人似的。 这回梁后倒是笑了:“没说是给你的,索性我最近也没什么事,本宫是想做给那个苏姑娘的。” 苏朝夕?“她也不戴。”没见过她戴这种东西,应该说就没从那个死女人那里见过女人应该有的各种东西,墨欢礼暗测测的想。 “那姑娘住在旧雨小筑的时候,本宫偶然听过几个丫鬟说她晚上睡不好,身子骨也易染病,本宫挑的这些都是安神的材料,就算不戴着,晚上睡觉放在枕头底下也行。” 墨欢礼眉头一沉,倒是没听说过死女人晚上睡不好这事,不过秉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他指了指那堆味道还不算太浓厚的说:“就用那边的吧。” 梁后微笑着点头,手里还是缝针穿线,墨欢礼沉默着坐在一边,她不开口,他也不说话。 “本宫看你对那姑娘不错,怎么,你们在一起吗?” 被这么冷不丁一问,墨欢礼微愣的抬眸,正好撞上梁后笑眯眯的眸子。 回答吗?该怎么回答呢?面对这样的问题,面对这样的人,墨欢礼竟开始有些乱了起来。按理说梁后经过那天一事后今天还能将他叫过来,应该已经是一种无声的示意了——我知道你是谁,你想认我吗?——明明他已经有了对策,可她却先从苏朝夕这方面下手切入 “我并不是皇后娘娘所想的那个人,娘娘不要误会了。” 梁后微惊,抬眸看向他,手里的针不小心刺中食指,霎时就出了滴血,滴在香囊的材料上。“你这是什么意思?本宫不明白。” 墨欢礼见她伤了手指还浑然未觉,只是定定的看着他等着答案,他不禁凝眉:“我想皇后娘娘很明白。”他静了一瞬,接着说:“我知道娘娘是觉得我像你的一位故人甚至更亲密的人,但我并不是。也许娘娘是受了什么人或什么事的误导才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今天墨某前来,就是为了明白的告诉娘娘,我不是。” 梁后整个人都懵了,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眸光晦涩,似信非信:“本宫并没有把你当成什么人,也没有误会,本宫只是觉得你很亲切,想多与你相处而已,这有错吗?” 要是一般人,听到这略带辛酸和柔弱的语气都会不由得为之心颤,但墨欢礼显然不是一般人,他不为所动的看着梁后,眸光清浅,语气倨傲冷清:“错了就是错了,不论原因不计来由,皇后娘娘厚爱,某墨受之有愧,今日一别,还望娘娘此事休提,告辞。” 然后,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若是此时苏朝夕在的话,应该就能看出来,墨欢礼越是这样毫无留恋的走,越是在掩盖他内心的情感。(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支持,o(n_n)o谢谢 第二百六章 复仇对象(三更,各种求~) 多谢马良与美人鱼、~叶落风~、勇斯拉赠送的礼物,谢谢你们 而苏朝夕这边,丁公藤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她,倒是比之前在小黑屋里强了,但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不安,这种情况就好比杀猪,在杀之前一定是要喂得胖,杀的才有价值。 而苏朝夕觉得,她现在就算不是待宰的猪,也差不了多少了。 水路又走了大半天,天色将晚,船靠岸了。 “我不绑你,但你也别想着能逃跑,这个地方踏错一步都会丢掉半条命,我想你能有正确的判断。”临下船,丁公藤解开了她手上的绳子,像是好心好意却又有点不怀好意的说。 看到苏朝夕听话的点头,丁公藤微微一笑:“马上你就解脱了,跟紧我。”然后,就一马当先的走在前面,苏朝夕瞅了一眼四周,紧跟其上。 晚霞夕照,已近黄昏,两个人一前一后穿梭在林间小路,周围寂静无声,只能听见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再由近到远。 一路上,苏朝夕都无暇顾及其他,脑袋里全是临走时丁公藤说的那句“马上你就解脱了”,那是什么意思?还真是要把她养肥了杀了?他不会是带她去食人族之类的可怕地方吧? 就在她随心所欲的胡思乱想时,丁公藤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 就在前一阵子,朱子桑突然到府上去找他说是有要事相商,听到最后。大体可以总结为——李沐婷手里有一件事朱子桑觉得很有意思,要带上他一起。 至于之前和李沐婷有细枝末节的不愉快一事,倒是被某人忘得烟消云散。 而那件很有意思的事。就是和苏朝夕有关。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竟有人说苏朝夕的体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阳韵体质,这个女人不是儿时久病缠身吗?现在却好的跟没事人一样,难道就跟这个阳韵体质有关? 而他们现在就在朱子桑说要将她带过来的这个地方,这里的人据说对这种体质的人对待奇特,看苏朝夕这个模样,恐怕还什么都不知道呢吧。 苏朝夕的确什么都不知道。她要是知道现在自己受得这一番周折都是因为小半年前在宫里遇见了某人才落得如此下场,她一定说什么都不会往宫里跑的。 穿过了层层密林,夜幕之下。一处崖壁渐入眼帘,如一处张开的地狱虎口,等待着人儿的降临。 丁公藤就在崖壁旁停下,对她说道:“就是这里。你该走了。” 然后。出其不意的,苏朝夕的背后有一股熟悉的推力,瞬间将她带下悬崖,坠落的那一秒,她的脑袋里第一想法就是——她一定要把那个推她的人找到,挫骨扬灰。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那股推力苏朝夕简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当初御花园里落湖是因为它。后来大殿遇刺也是因为它,到底是谁看她不顺眼。非要背后捅刀子动手脚? 下一秒,苏朝夕突然觉得这些都不是重点了,因为妈呀,谁来告诉她,悬崖上急速坠落正常是先被吓死,还是摔死? 耳边风声呼啸,坠落畅通无阻。 说好的悬崖下面有松树,松树下面有湖泊,湖泊旁边有高人呢?怎么刚开始剧情就不对?松树呢?没有松树她怎么自保啊!保啊!啊! 不过这些显然都是多虑的,就在某苏内心控诉的电光火石间,她被人拦腰一抱,稳稳接住。 奈何她脑子时而灵光时而迟钝的,被接住后的第一想法竟不是在想这是谁,而是在想—— 哎,又被人吃豆腐了。 旋即,她还没机会看清那人是谁,就直接被敲晕了过去。 抱着她的那人轻功之高,几乎是瞬间身形一闪,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青山宅院。 “不就是接个人,怎么这么慢,亏得宗主夸你是我们当中轻功最好的人咦,她就是少巫司说的那个人吗?你怎么把这人家给弄晕了?” 抱着苏朝夕的男子顶着一张石头面瘫脸看着迎面而来的人,见他伸手要碰,一个闪身,瞬间离了老远:“不许碰。” “啧啧啧,这你可就不厚道了啊,自己抱得美人归,却不许别人染指一碰,假正经!”那人指了指里面:“快进去,宗主等着呢。” 男子一愣,连忙抱着她快步进入。 幽静的花园小径里,合欢树下有一处秋千,上面安安静静的坐着一个白衣男子,发丝用白玉簪高高挽起,脸色微微泛白,双唇殷红,眸子微闭,整个人略带羸弱却又腰板挺直,一双腿轻轻搭在地面,秋千微微摇晃着。 听见脚步声,他并未睁眼有所动作,男子抱着苏朝夕走到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宗主,人我带到了,怎么处置?” “交给长老们。” 男子微愣:“现在吗?” “那还等着她醒了征求意见吗?” 脚步声渐远,白衣男子微微睁开双眼,眸光空洞无神的盯着前方,半晌,轻叹一声,摸索着起身,缓缓而去。 昏迷中,苏朝夕做了一个梦,不像平时那种朦朦胧胧的梦,这次很清晰真实,她梦到自己依旧活在现代,依旧是医生,每天救活很多人,也有很多人死在她面前,有人说她医术高超,有人说她庸医误人。 她还梦见了和她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那人,他们一起为了理想而奋斗,一起考学,一起求职,然后结婚,实现了她儿时最大的梦想——成为他的妻子。 可当她梦到结婚时,当牧师宣读誓词时,突然有人狠劲的拉住了她的手,那冰凉的指尖,狠劲的力道,熟悉而陌生。 “你想背着我跟谁成亲?恩?” 这倨傲冷清的语气让苏朝夕一下就惊醒了,从梦与现实中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的她抬眸看了一眼周围,瞬间犹如一盆冷水浇下,彻底清醒了。 这是什么地方啊?为什么一大片空草地上除了满眼的人以外,还有满地的野畜尸体啊,另外,谁能过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她是被绑在柱子上的啊!喂!(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章 直觉之准(四更,各种求~) 多谢马良与美人鱼、~叶落风~、勇斯拉赠送的礼物,o(n_n)o谢谢 “圣女醒了。” 不知是谁先说了一句,然后所有的人都齐刷刷的将目光转到她这边。 那人刚才说谁醒了?剩女?你才是剩女,你们一家都是剩女!苏朝夕试探着动了动,却发现绑着她的绳子极其紧。 “圣女不用挣扎了,那是我宗门独有的捆绑手法,一般人绝对解不开。” “所以你们宗门是专门绑架花季少女的了?”要不然捆绑手法怎么这么牛掰。 那人似乎被苏朝夕问愣了,一时间沉默安静起来。 “噗——终于知道玄风为什么要把你敲晕了才带回来了,圣女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苏朝夕顺着声音看去,一个穿着蓝衣的男子背着手煞有其事的穿过人群走过来。 所以,那个在坠崖时接住她的人叫玄风?恩,记住了。 “圣女在想什么?是想着怎么逃跑,还是好奇这里是哪儿?” 被你猜到不就输了?某苏眉眼弯弯,笑眯眯的说:“我在想,你们跟我认识的一个人有什么关系。” “哦?不知道那人是谁呢?”蓝衣男似乎被提起了兴趣,好奇地问。 苏朝夕扫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一直认真关注这边的那些人,微微一笑:“没谁。” 蓝衣男一愣,这就好比你突然很认真的叫住了一个人要跟他说件事。却说一半藏一半,让人心里抓心挠肝的不舒服。 他盯着苏朝夕的眼睛看了一会,然后一笑:“看来圣女对我们一点也不好奇。让我猜猜,你是真的不好奇呢?还是在虚张声势?” 说不好奇是假的,但这种情况,谁先开口谁劣势,更何况,这丫的看着也不像个好人,对她循循善诱也不知道是何居心。再加上那后面的人都没阻拦,应该还是个地位不低的,这样的人特意跑来跟她说话。恐怕一字一句都不能轻信。 当然了,气势上也不能输了。谁说过那个来着——要在气势上压倒敌人。 “都不是,我只是在思考,你们和我东洛皇宫里那两位大少巫司有什么关系而已。”虚张声势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啊。就好像瞎掰吗? 其实也不算是瞎掰。在为数不多的碰面中,少巫司的确表现过对她极强的兴趣。只不过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少巫司明明只是个小孩子,可为什么总能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呢?难道是大巫司在背后指使他? 而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她总是能浮现少巫司那张稚嫩又老成的脸,所以,她现在算是凭着直觉瞎掰。 蓝衣男眉梢微挑:“什么巫司?圣女,你是在岔开话题吗?不过也不意外。任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都会戒备,更何况还是被人绑在柱子上。” 男子上下打量着她。围绕着柱子缓缓踱步:“不过你也不用怕,只不过是一个仪式而已,不会太久,你也不会有危险,等仪式结束,你就自由了。” 仪式?圣女?这两个词没有一个能让她联想到正常的事,这帮人不会是什么邪/派吧。 苏朝夕想说话,却发现那人绕到她后面之后说完话就直接走了,半点没有让她发文的机会,而对面那些站在一地野畜尸体旁的人们,见那人走了,也都散了。 霎时间,风吹草低见——被绑着的姑娘,和一地野畜尸体。 周围一旦安静了,人就会开始思考。 更何况苏朝夕被绑在柱子上,闻着迎风飘来的各种血腥气,除了思考,她也干不了别的。 圣女这个称呼,她之前倒是在书上看到过,一般不是指在教派里的称谓,就是类似别的一些会有。再加上那个人说的仪式 她不会真的被丁公藤和朱子桑卖到什么邪/派来了吧?接下来等着她的,不会是类似献祭之类的仪式吧? 大脑脱线了两秒后,某苏晃了晃脑袋,现在可不该想这些有的没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逃出去,然后,找到背后暗算她,屡次将她推倒的那个杀千刀的,再灭了他。 那么,首要问题来了,被人家宗门特有的捆绑手法困住的她,怎么在一堆尸体面前,逃走呢? 毫无疑问,还没等干呢,她就已经泄气了,逃走一事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她动了动被捆住的手,真是有些憋屈。 “圣女最好不要动不该动的念头。” 苏朝夕偏头看过去,一旁树上不知何时坐了个人,整个被树叶挡住,只能看见耷拉着的两条腿,她皱了皱眉,没接话。 “圣女不会以为他们真的放心你自己留在这里吧。” 她虽然没接话,但显然那人也不在意她的态度,自顾自的说。 让人唱独角戏这种事,从来都不会发生在苏朝夕身边,因为她总是会不自觉的好奇的接话,就好比现在:“你为什么叫我圣女?为什么所有人都叫我圣女?” “因为你就是圣女。” 好嘛,问了跟没问一样。 苏朝夕扯着脖子看向他,打破砂锅问到底:“你怎么知道我是圣女?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我就是知道。”那人顿了顿,又说:“这里就是这里,能是什么地方?” 这话倒是突然让她想到另一句话——橘子就是橘子,它既不是苹果也不是菠萝,既不是葡萄也不是香蕉,它就是橘子。 这人不是智障吧? “那你就不怕我不是吗?谁告诉我是圣女的?你不怕被骗吗?” 被这么一问,那人倒好像是迟疑了,犹豫了许久才开口,可一开口,却是惊呆了苏朝夕。 “三长老和李公主都是这么说的。” 三长老是谁她不清楚,但李公主这三个字细细品觉下来,绝壁只有一个人啊! 李沐婷! 别问苏朝夕是怎么知道的,单凭李公主三个字的确还不足以定李沐婷的罪,但除了她,真的再也想不到第二个李公主能这么对她了。 “那个李公主和你们是什么关系?”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动静,树上那人就像没听见她说话似的,苏朝夕正准备再接再厉继续跟进时,空旷的草地之上,清风一拂,送来阵阵箫音。(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章 得到消息(五更,各种求~) 多谢马良与美人鱼、~叶落风~、勇斯拉赠送的礼物,o(n_n)o谢谢 苏朝夕对音律基本一窍不通,但好不好听还是能分辨的,只不过,好听是好听,这箫音,怎么感觉这么萧索孤独呢? 这箫音就好比召唤令一样,树上那人霎时间就闪身而去,苏朝夕一愣,接着高呼:“你还没回答我问题那!喂,别走啊!” 爆料爆一半算怎么回事,你回来!我们谈谈!—— 再说墨欢礼这边,自从怀疑绑架了苏朝夕的天音山庄的少庄主是认识的人以后,他就传信给明书陌,后来得到了明书陌的肯定——郾城最近不在的人多了,但有两人是认识的,丁公藤和朱子桑。 戴面具的人不会是丁公藤,那就是朱子桑了。 “主子,接下来怎么办?”墨欢礼都坐在旧雨小筑外的石凳上一个多时辰了,影歌本来不想出声,但实在是耐不住性子了。 墨欢礼斜眼瞥了他一下,语气冷淡:“你说呢?” 他就是嘴欠的,问什么问,这下好了,被反问了吧? 影歌腹诽了一下,然后恭敬的说:“属下不知。” “蠢笨。”墨欢礼冷冷起身走到窗前向外望去,影歌被训了,也不敢吭声,反正他家主子认为天底下的人都比他蠢笨,可偏偏这么自认聪明却还是把姑娘给丢了,所以说。聪明反被聪明误,蠢笨也没什么不好的。 周围一片寂静,影歌胡思乱想之中。墨欢礼突然离开窗子,开门走了出去。影歌一愣,连忙跟上。 “你不用过来。” 墨欢礼冷酷的留下一句话,潇洒的走了,影歌定在原地,松了口气——今天终于不用跟着去受气了。 出了旧雨小筑,岳叔正好迎了上来:“墨公子来的正好。大公子命小人前来召见公子。” “他那边有进展了?” “小人不知。” “等他有进展了再找我,在此之前”墨欢礼冷睨着他:“让他不要打扰我。”旋即,大踏步的离开。 岳叔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呆了两秒,最后叹息一声。今天来之前。大公子特意嘱咐对于那姑娘的事片字也不可对墨欢礼说,明明已经有了进展,为何大公子还拖着不愿及时透露呢? 偏偏这位还是个没有耐心的主,看来苏姑娘与墨公子相见的日子,还远着呢。 墨欢礼走了没多久,就觉得不对,大公子没事也不可能让人来叫他,肯定是有进展了。可话都已经撂那儿了,他现在回去岂不是很没面子。 微风阵阵。夹带着夹竹桃的气息缓缓抚过,墨欢礼定定的站在原地,静默许久,最后轻叹一声,事到如今,面子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东西,事实上,与她相比,从来就没有更重要的东西。 大公子歇在翠玉轩,听了岳叔的回话,也没说什么,倒是恰好一同休息的梁子修来了兴致,好奇地问:“皇长兄好像对苏姑娘和墨公子都很上心,难不成是有什么交情在?我都没见你对我这么留心。” “我对你不上心吗?”隔着浅浅的纱帘,大公子微微一笑:“我的名字都送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说到这一点,梁子修翘着二郎腿,得意一笑:“那还不是儿时我无赖瞎说的,虽然和你名字同音,却不同字,怎么也算不上是你送我的,更何况,这次去东洛,就是因为名字同音,我才会被父皇派去,算起来这也不是好事。” “东洛一事你还想埋怨多久?当初我和你一起去,是你后来说自己可以,不需要我,我才走的,你莫不是忘了?” 好吧,梁子修耷拉着脑袋默认了,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作的,怨不得人啊。 就在这时,门外脚步声响起,梁子修闻声看去,就见墨欢礼推门而入,半点没有进礼。 大公子似乎对他的到来并不感到意外,都能听出他音色带笑:“墨公子真是来势汹汹,先坐下缓缓气喝杯茶。” 墨欢礼走进来才发现梁子修还在这里,不过大公子既然先开了口,他也就没再多礼,直接坐在梁子修的对面,利落的倒了杯茶。 然后,屋子里一片沉寂静默。 梁子修眉梢微扬,眼睛一会儿看看纱帘后的大公子,一会儿看看对面低头喝茶的墨欢礼,犹豫了一下,问道:“我在这儿,是不是耽误了你们的事?” 大公子没说话,墨欢礼倒是将茶杯一放,泰然点头:“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发现,既然知道自己多余,还不快走。” 梁子修本来只是象征性的问一问,没成想墨欢礼直接将他的后路堵死,这么急迫,看来是有猫腻,难不成跟失踪的苏朝夕有关?想赶他走,没那么容易。 “索性我也无事,你们有什么事就说吧,当我不存在就好。”梁子修没看墨欢礼,看向纱帘方向。 墨欢礼冷哼:“你这是当我瞎,还是你们大公子瞎?” 梁子修也冷哼:“当然是你瞎。” “彼此彼此。” 两人对视,谁也不肯妥协,须臾,纱帘后传来轻叹一声:“要说的事也没什么听不得的,子修留在这里也无妨。” 大公子发话了,梁子修得意的看着墨欢礼,一脸的“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 “既然如此,那就快说。”墨欢礼一脸阴郁的撇着纱帘。 “墨公子前段时间去了阙楼分部,为了以防出现什么纰漏,我命人暗中守在那里多日,有了一点发现。”大公子语气清浅,墨欢礼也并不急着插话。 “我的人回报说,阙楼分部的堂主,与东洛那边一直有私下的书信来往,本来以为是内部联络,但后来截获书信发现,并不是。”大公子挑开帘子一角,递过去一张纸。 墨欢礼接过,低头细看,赫然发现了熟人的名字。 “我发现,这位堂主暗中竟与北蛮四公主李沐婷相交甚好,并在书信中隐约提及苏姑娘,所以以防万一,我的人将书信带了回来。”(未完待续……) ps:今日完,谢谢大家 第一百一九章 追查(各种求~) 多谢一晃勼年赠送的月票,天门果果赠送的香囊,君下戏、~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爱你们 “虽然不知道李沐婷与苏姑娘一事有何牵扯,但阙楼那边,你还是少去为妙。” “至于那天你追查到的船只,以及上面天音山庄的少庄主,我想你应该已经有了答案,既然都是你们东洛内部熟人作祟,想必,你也应该知道苏姑娘为何被抓,又能被抓到何地。” 大公子有条不紊的轻声慢语,这期间墨欢礼却是一声不吭,眼睛一直落在那封书信上,眉头越看越紧,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梁子修在一旁听的有些懵,也不敢随便插话,于是一时间,房间里又是一片寂静。 过了好久,墨欢礼才将书信放到一边,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然后起身,波澜不惊的说:“多谢。”然后,转身就走了。 梁子修更蒙了,看向纱帘处:“皇长兄,他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你刚才说的事啊。” 隔着细薄的纱帘,看着墨色的背影渐渐远去,大公子微微一笑:“他不是不在意,而是太在意了。” 因为在意,所以出了半点纰漏都会自责,谁又能知道在如今的波澜不惊之下,掩盖了他内心多少因为一时不察而产生的愧疚? 墨欢礼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回走,脑子里全是不解,李沐婷为何会被牵扯进来。她和这件事有多少关系,丁公藤和朱子桑又是如何进局,他们到底想从苏朝夕身上得到什么。谁又是幕后主使。 这些他一点头绪都没有,但可以肯定的一件事就是,无论这些人在这里面都扮演什么角色,只要抓来一个人问问,他不信就弄不清楚。 于是,未免夜长梦多,墨欢礼选了一个对他来说好下手。也好得手的人。 可怜影歌,在旧雨小筑里等了半天,结果等来了岳叔一句:“墨公子已经马不停蹄的赶回东洛了。你也快点跟回去吧。” 听闻这一消息的小珊也跑了来,跟着影歌一起踏上了回程—— 北蛮太子李沐卿特意前来与苏朝夕和亲,却尽大半月都没见到人家,他也不慌。依旧顺心顺意的住在宫里。而洛慈帝也没有半点着急的样子。这架势,让满朝文武百官都摸不着头脑。 不过说来,东洛这一年,摸不着头脑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也不差这一个两个的。 驿馆里,明书陌看着苏安辰乖巧的睡颜,又看看一旁桌上一堆孩子的日用品,他不禁感叹。这孩子的娘亲要是再不回来,他都可以让孩子管他叫妈了。 想他这段日子又当爹又当妈的。还真是以后有了孩子都不怕没人带了。 正想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而后房门赫然大开,明书陌看了一眼来人,微微一笑。 孩子妈不回来没关系,爹来了也行。 可能是声音太大了,苏安辰一下就被吵醒了,一睁眼睛就看见风尘仆仆的墨欢礼站在门口,他伸出胖爪子揉了揉眼睛,又看了看身边的明书陌,然后打了个呵欠。 犹如黑珍珠般的大眼睛在两人身上转了转,末了,冲着门口张开了双手,求抱。 墨欢礼微愣,连忙过去将被吵醒却依旧好脾气的苏安辰抱起,却因为并没有多少抱孩子的经验,所以有点手忙脚乱,苏安辰被抱的也不太舒服。 于是,小孩子开始犹豫着看向明书陌了,明书陌感受到他的小小目光,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胖手爪子:“后悔了?从现在开始,你就得明白一个道理,天下没有后悔药,既然是你自己选的,就不要抱怨。” 也不知道他是说给孩子听的,还是说给大人听的,反正说的苏安辰是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任性的将手爪子从明书陌的手里抽回来,一把环抱住墨欢礼的脖子,连脸都扭了过去,不再看他。 明书陌一愣,旋即叹笑,这就是他养了好几天的孩子啊,真是 不过墨欢礼对此倒是乐见其成,确切的说,应该是他对所有对明书陌反感的事物都乐见其成。 “怎么知道回来了?当初不是留信说找不到人死都不回来的吗?”明书陌起身,倒了一杯茶,递过去。 墨欢礼瞟了茶一眼,没接,而是坐到了一边,冷道:“谁留信这么说了?” 好吧,却是原话不是这么说的,但意思还不是一样的,明书陌见他不接,便自己把茶喝了。“苏朝夕呢?有消息了没?” 墨欢礼没吭声。 “看来是没有,怪不得一脸的阴云密布。”明书陌了然的点头,指了指苏安辰说:“你把他放下吧,他还没睡醒呢。” 墨欢礼偏头,发现小家伙已经耷拉着小脑袋在他肩上睡了,这个时候放下他,岂不是又会醒?于是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半点也没搭理明书陌。 明书陌喟叹一声,摇了摇头:“要是这么喜欢他,就带回府上吧。”也省的他天天跟着操心了。 本以为某人会答应,却不想被他一口否决:“不行。” 明书陌刚想问为什么,就听他接着说:“为什么要带回府?我这两天都在你这里住。” 这下某人不能再淡定下去了:“为什么住在我这里?” 墨欢礼好脾气的赐给他一个“你傻吗”的表情,皮笑肉不笑的说:“如果我现在回去,墨忠会怎么看我?” 也是,墨忠对他贸然离开的事一直耿耿于怀,现在的确不是一个回去的好时候,不过“那你也可以住在别的地方。” 墨欢礼一屁股坐在床上,唇角上扬:“你不是说是我师兄吗?师兄让着师弟理所应当,更何况不过是暂住,又有何不妥?” 好嘛,平常不承认,现在倒是一口一个师兄师弟的了,明书陌瞥了苏安辰一眼:“住下可以,孩子你照顾。” “为什么要我照顾?” “那难道是我照顾?” “不是一直都是你照顾?” “现在有你了为什么还要我照顾?” “因为我还要找孩子娘。” “”(未完待续……) ps:之前的章节名称出现了错误,西西表示:我错了,请大家不要原谅我,啊呸,请原谅我。码字实在费脑,难道是我提前痴呆了再次求谅解。 第一百二十章 谈话(各种求~) 多谢一晃勼年赠送的月票,天门果果赠送的香囊,君下戏、~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爱你们 好吧,他的事比较重要,照顾就照顾,反正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明书陌认命般的伸出手:“把孩子给我吧,你刚赶回来,先休息。” 墨欢礼轻手轻脚小心翼翼的将苏安辰递过去,然后瞥了他一眼:“我现在还不能休息,我要去找一个人。” 墨欢礼之所以这么快就赶回来,就是为了找一个人问清楚事情的原委,连带着一直的疑问一起,都找个真相。 当墨欢虞在胭脂巷看见墨欢礼时并不意外,反而一脸了然:“看你这个样子,恐怕是诸事不顺啊。” “看你这个样子,恐怕也没有春风得意。”墨欢礼冷道,“要不要去坐坐?”—— 鎏金楼的温升老板最近日子都过的非常舒坦,郾城里虽然依旧有大事小事发生,但都波及不到他,所以说,郾城里只要没了苏朝夕和墨欢礼,一切都是这么的和谐宁静。 然而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别高兴的太早,谁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就在他优哉游哉的过着小日子,喝着小茶,看着小景,吃着小糕点时,墨欢礼带着他哥就这么大刺刺的走了进来,直接上了二楼要了个雅间,把门关的死死的。 小二立刻奔过来禀报。温升登时就被茶呛到了,脸通红,咳嗽了半天。 这墨欢礼不是去南梁了吗?怎么又回来了?难道说苏朝夕有找落了?不应该啊。要是找到人了,孙嗣黎不应该半点口风都没透露啊,看来是有猫腻。 温升打发小二赶紧走,然后自己蹑手蹑脚的摸到了雅间门口,想要一探究竟,却是半点声音都没听到。 雅间里,墨欢虞大方的坐下。笑看着墨欢礼:“怎么?有事求我?” “有事问你。”墨欢礼不咸不淡的说,坐到对面倒了杯茶递过去,对方却没接。 “还是有事说事。你知道我不喜欢和你坐在一个地方,说完赶紧走。”墨欢虞似是有些不耐烦,倚着椅子,脸色不爽道。 一般都是墨欢礼给别人脸色看。但无奈这次对方是他哥。这个从小到大都给他脸色看的人,现在即使长大,也依旧还是这样的角色。 “你和李沐婷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欢虞一愣,倒是没想到他会问到李沐婷,他耸了耸肩:“你不是都知道,还问我干什么?” “我知道的并不是全部,我现在要的是全部,不仅是你和她的关系。还有你们之间密谋的事。” 墨欢虞有些好笑的看着他:“我们之间的事,为什么要全盘托出的告诉你?这么想知道。你怎么不去找李沐婷?” “我找她,她什么都不会说。”墨欢礼直直的看着他:“更何况,我不想你一直被利用。” 墨欢虞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夸张一笑:“利用?墨欢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相比较他语气中的不屑和嘲笑,墨欢礼反倒平静的微微一笑:“我当然知道。李沐婷借着朱子桑陷害她一事先将你牢牢地抓在手里,表面上看是你将她控制的死死的,但其实暗地里,她已经抓住了你的命脉,将你拉到了她的船上。” “她想得到的是我,所以用拉拢你作为第一步,先利用你见不得我好的态度,帮她一点点的除掉对我来说重要的人——苏朝夕。” “这样对于她和你来说,苏朝夕没了,都是百利而无一害,你想看见我失去的痛苦,她想得到失了心爱人的我,一举两得。” 墨欢礼靠着椅子,慢条斯理一字一顿的阐述,墨欢虞则一直看着他,听了这段话,依旧面不改色。 “但很显然的,你的能力范围实在是太局限了,所以她开始寻求别的帮手,让我猜猜,这段时间,你是不是根本都摸不清她每天都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因为她压根就不在你的眼皮底下,随着李沐卿的到来,她直接去了皇宫,你对于她来讲,已经没有用处了。” “既然你觉得我都没什么用处了,为什么还来找我?”墨欢虞一直静默,直到听到这一句才开口。 墨欢礼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傻子:“你对她是没用处了,但你对我的用处才刚开始。” “所以,你来让我不要再被她利用的原因,就是你想利用我?”墨欢虞嗤笑一声,起身就走。 墨欢礼也没拦着,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他离开。墨欢虞狠劲拉开门,却正好撞见门外偷听的温升,温升略微尴尬的一笑,侧身让路,墨欢虞轻鄙的看了他一眼,转身下楼。 温升眯着一双细长的眼睛,像只狐狸一般,看见他下楼出了门后,才缓缓进了雅间。 “你刚才看见他看我的眼神了吗?他鄙视我?他凭什么鄙视我?”温升略有不平的坐在墨欢礼对面,不爽的说。 “你都听见什么了?”墨欢礼倒了杯茶,指尖摩挲在杯身,却迟迟不喝,也不知在想什么。 温升一向小气,见他只倒茶不喝茶,心里总觉得不舒服,总想伸手把茶喝了。“你们把门关的这么严,我怎么可能听见什么。” 于是墨欢礼就将刚才说的全都复述了一遍,温升细细的听着,最后得出结论:“就你这个破态度,他要能听你的,就有鬼了。” 见他不说话,温升接着说:“你为什么不进宫见见李沐婷?说不定能套出什么话来。” 李沐婷?他不是没想过从她那里入手,但经过刚才的一番说辞,以及墨欢虞也没有辩解的情况后,他觉得,李沐婷有可能就是幕后主使,他要是去问,就是自投罗网。 温升见他一直都不说话,觉得有些新奇,拽着椅子往前坐了坐,凑到墨欢礼的面前,笑眯眯的问:“我怎么觉得,这次苏姑娘失踪后,你整个人都变了模样的感觉啊?” 变了模样?有吗?(未完待续……) ps:章节名出错了,西西再次求谅解。 第一百二十一章 同乘(各种求~) 多谢一晃勼年赠送的月票,天门果果赠送的香囊,君下戏、~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爱你们 墨欢礼瞥了一眼一脸好奇的温升,伸手毫不留情的将他推开,害的温升一个没坐稳差点摔倒在地。 温升有惊无险的扶着椅子,看着墨欢礼拍拍屁股就走人的讨厌模样,没好气的说:“果然是变了,没了女人在身边,脾气更暴躁了,小心苏姑娘回来看见你这样,转头跟别人跑了” 还没等温升说完,墨欢礼就戾气十足的回头瞪着他,愣是把他还没说完的话给噎了回去。 温升缩着脖子嘀咕:“也不是没可能啊,你看人家北蛮太子还在这儿等着和亲呢,到时候苏姑娘一回来,还不是得先跟人家名正言顺的在一块,你算个什么啊” 墨欢礼就差一拳头挥在他脸上了。 不过温升倒是提醒了他,李沐卿一直呆在这里也不行,当初是为了万全才将他求过来,如今他的作用已经不再重要,是时候各回各家了。 看着墨欢礼一脸臭屁的离开,温升得意一笑,只要有苏姑娘这个逆鳞在手,不怕气不着这个万年闷骚男。 既然要去提醒人家该回家了,那就必须到人家那里去,墨欢礼出了鎏金楼,想坐马车进宫,却发现影歌根本没在,这才想起当时回来的突然,也没通知影歌他们。真是失策了。 所以,他现在要怎么进宫?步行吗?不知道温升这里有没有马车,墨欢礼正打算回去问问时。有马蹄踏踏而来的声音,须臾,便停在了他的面前。 “五哥?” 马车帘子微微掀起,墨青阕探头出来:“五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回府上去?” 现在这个问题重要吗?墨欢礼凝眉看着她:“你要去哪儿?” “进宫,四公主邀我赏花。”墨青阕有些迷糊,这个五哥不是去南梁了吗?怎么会在这儿? 四公主?李沐婷?墨欢礼走过去撩开帘子,看着有些迷糊的墨青阕。淡道:“顺路,一起走吧。” 于是,在墨青阕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时。墨欢礼就已经泰然自若的坐在她对面闭目养神了。 虽然她和这位五哥接触甚少,但此时她也很庆幸并未与他结过仇,因为她倾慕之人与他竟是师兄弟的关系。 “五哥回城却没回府,是否是找到了其他住处?” 墨欢礼睁开眼。看着她微微紧张又略带羞怯的眼神。点了点头。 “可是住在了九里明公的榻所?” 墨欢礼微微一笑:“怎么,想打探什么消息?” 墨青阕微愣,虽有些堂皇,但看他并无责备之意,于是壮着胆子说:“我只是想知道九里明公最近过的怎么样。” “能吃能喝,好得很。” 墨青阕闻言一笑,似是安了心。墨欢礼见状,颦眉道:“只是听到这样。你就高兴了?” 墨青阕有些意外他会这么问,不过见他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倒也没特意遮掩:“恩,听到他过的很好,我就已经很高兴了五哥难道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吗?” “这种只要听到对方半点消息,心里就会止不住的兴奋愉悦的感觉,就算见不到他,也没关系。”墨青阕浅笑着,整个人似乎都笼着一种温柔的薄光。 体会过这种感觉吗?墨欢礼眸光轻柔如水温暖似光,怎么会没有体会过,这段时间以来,他不是一直都在体会这种要命的感觉吗? 墨青阕坐在他对面,偶然抬眼就看见他的目光,她很少这么亲近的与他对坐交谈,在她的印象里,这位兄长一直都是阴晴不定的人,让她无事时从不敢主动接近,但现在,他的眸子里,竟好像闪烁着一种叫做温柔的东西,这让墨青阕不禁为之一惊。 马车缓缓驶入宫门,墨欢礼挑开帘子看了看:“我就在这里下了。”说着,便叫车夫停车,跳了下去。 墨青阕连忙施礼道:“兄长慢走。” 墨欢礼点点头,转身要走,却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冲正要放下帘子的墨青阙说:“要是实在想念了,别从别人那里听消息,自己去看看吧。” 墨青阕撩着帘子的手一顿,微微失神,再定睛看时却见他已走远。 他刚刚,是在鼓励她去见见九里明公吗?这位兄长倒不像他表现出的那样冷淡。 话虽如此,墨青阕却不知他心中真正所想,虽然有一部分是为了鼓励她,但另外的绝大部分,绝对是因为墨欢礼觉得明书陌太闲了,想给他找点麻烦。 毕竟,他的这位霁月清风的师兄,最头疼的就是各家小姐的倾慕—— “你说什么?你是与墨哥哥一起进宫的?那他人呢?怎么只有你自己过来了?” 观园里,李沐婷激动地拉着墨青阕:“墨哥哥呢?有说他要去哪里吗?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被一连串问了一大堆问题的墨青阙有点晕,但依旧抓住了重点:“五哥没说他要去哪儿,一进宫他就走了,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李沐婷有些失望的缓缓放开手,墨青阕安慰道:“五哥可能是有急事,我跟他说了我是来见你的,说不定等他办完了事,就回来见你了。” “你跟他说了你来见我?”李沐婷颦眉:“那他有没有问什么?或者说些什么?” 墨青阕只当她是女儿心切,并无她想:“没有,他就是点点头,也没说什么。” 那就好,李沐婷微微松了一口气,见她一直盯着自己,于是指着观园中的花说:“方才来时我看那边的花开得甚好,走,我们过去看看。” 观园中的花的确是宫里除了御花园以外,花开得最好看的地方,女孩子都喜欢花,墨青阕也不例外,一路赏花走走停停,时而和李沐婷聊聊天,也很有趣。 墨青阕有个习惯,每当聊到高兴之时,就会倒着走,以方便看着对方,今天也不例外。 却不成想,还没说几句,就撞到了人。(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今天还是多更,加油。 第一百二十二章 遇见少巫司(四更,各种求~) 多谢一晃勼年赠送的月票,天门果果赠送的香囊,君下戏、~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爱你们 墨青阕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李沐婷连忙扶住她,看向对面:“你是什么人?怎么挡在路中间?” 墨青阕回身,发现是个刚到她腰高的孩子,穿着苍蓝色的星韵衣,毕竟是从小到大时而穿梭在宫中,对宫中服饰也有掌握,在宫中能穿这个服饰的人,还这么年轻,恐怕只有一人。 “没事没事。”墨青阕拉着李沐婷笑道:“也怪我不好好走路,不怪少巫司。” “少巫司?”李沐婷眉梢微扬:“原来这就是东洛皇宫里大少巫司中的少巫司啊,年纪这么小就当上了巫司之职,当真有占卜之术吗?” “这个”墨青阕有些为难,毕竟她也不知道啊。 少巫司仰头看了看她们,略微退后一步,微微施礼:“刚才是微臣冒失了,想必这位就是北蛮四公主吧。” 要是这话别人来说也没什么,但如今是一个半大的孩子跟你正儿八经的说这么一句话,任谁都会觉得有些脱线。 李沐婷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没错,我就是北蛮四公主,你是原本就知道我呢?还是占卜出来的?在北蛮的时候就听说东洛有巫司能手,今日一见,不如让我长长见识?” 墨青阕对少巫司也很好奇,听到李沐婷这么一提议。也来了兴趣:“青阕其实也很好奇,不知少巫司可否方便?” “即使如此,怎敢推脱。请。” 观园里的亭子大多都是错落有致的被群芳拥着,墨青阕找了个最近的亭子歇着,周围寂静无人,正好适合占卜。 “不知四公主和墨小姐想卜算些什么?”三人环桌而坐,少巫司虽年幼,却坐在那里一本正经的提问。 墨青阕闻言,眸光一动。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李沐婷坐在她对面恰好看见,于是笑道:“女儿家能卜些什么。当然是姻缘了,我就算了,墨妹妹倒是可以卜一卜,还不知道少巫司卜算需要物什吗?” 墨青阕听她这么一说。脸颊微红。却没开口阻拦。 少巫司抖了抖衣袖,上面的星韵仿若夜华微动:“本是不需要物什的,但既是姻缘,那还需谨慎些,墨小姐可否将你的随身之物交于我?” 墨青阕想了想,伸手将腰间的玉佩交了过去。 少巫司接过玉佩,双手合十,手指不时的在玉上摩挲。双眼微闭,看上去像是一个要睡着的世外高人。 李沐婷皱着眉。凑到墨青阕耳边小声说:“他行不行啊?怎么感觉这么玄呢?” “巫司占卜本就是玄妙之事,李姐姐莫急。”墨青阕嘴上虽这么说,但手指也忍不住攥着衣角,掩不住内心的紧张。 少巫司拿着玉佩冥想了许久,才缓缓睁眼,将玉佩递还回去,看着墨青阕说:“观园中景致精致,花卉繁多,墨小姐觉得何处最美?” 没来由的这么一问,让她有些诧异,但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于是四处打量着,最后还真就找到了一处美景。 墨青阕指着不远处的一簇千日红说:“花无百日红,但那花却叫千日红,如今这般娇艳动人,自是这园中最美。” 少巫司闻言,看了一眼那千日红,又看了一眼李沐婷,继而一笑:“占卜已经有结果了。” 墨青阕一愣:“什么结果?” 少巫司从袖中掏出一根长签递给她,她低头一看,上面赫然写着一行字——生而不可与死,死而不可复生者,皆非情之至也。 “这是什么意思?”墨青阕颦眉,抬头看向他:“你莫要随便掏出一个什么签来欺瞒我!” “占卜之术就是这样,墨小姐信则灵,不信则不灵,我并未有所欺瞒,你觉得疑惑只是因为签面你不懂,这并不是我的错。” 李沐婷也看了签子,颦眉:“那你不给解释一下吗?” “签面只是一个概括,随着墨小姐心性的转变,时间的推移,占卜时也会有不同的结果,此时解释,也不会让她就此无惑,孰是孰非,墨小姐且走且看,时候到了,自会知晓。” 少巫司迷迷糊糊说了一堆,然后起身就走,李沐婷叫了两声也没叫住,却见墨青阕眼神迷茫的看着签,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别瞎想,我再去问问,你等着我。”李沐婷说完,就追着少巫司而去。 踏道一转,李沐婷便看见了少巫司,他安静的站在那里,似乎早就料到她会追来。 “我引她过来是为了以后做打算,你怎么一点都不按套路来?”李沐婷看着四周无人,拉过少巫司便到僻静之处轻声斥责。 “是四公主你让我占卜的,怎么现在又不满意了呢?” “我是让你卜算,可我哪知道你会随便瞎说,而不是按我教给你的说?”李沐婷眉头紧皱,一脸不满。 少巫司拂了拂衣袖,看着一旁盛开的千日红,稚嫩的脸上浮现笑意:“你怎么知道我是瞎说的?卜算之术可不是随便用来玩的,若是占卜,必须是真的。” 李沐婷眸光微闪:“所以,那个签面真的是你卜出来的姻缘?” “当然。”少巫司仰头看着她,四目相对,她却觉得根本看不进这个孩子的眼底。 “其实我现在也没必要听你摆布,四公主,你有想过现在的立场吗?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苏朝夕已经到了我们的手里,而你,于我已经没有用处。你还记得第一次,我跟你说过什么吗?”少巫司背着手,微微踱步。 李沐婷微愣,想起了第一次见到少巫司的时候。 那是刚来东洛不久,她还陷在与墨欢虞不洁的谣言之中。她在宫中闲走,偶遇了少巫司 “想必你就是北蛮四公主了。”少巫司仰着一张小脸笑道。 “你是”李沐婷打量着他的衣着,试探的说:“巫司?” “我是少巫司。”少巫司看了看她手里的绢帕:“也是能帮你的人。” 一个小孩子能帮她?李沐婷嗤笑,谁也帮不了她,就连墨欢虞现在也是没什么可利用的价值,再过不久她就得回国,又有谁能帮她?(未完待续……) ps:第四更了,加油,请多多支持 第一百二十三章 算命(五更,各种求~) 多谢一晃勼年赠送的月票,天门果果赠送的香囊,君下戏、~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爱你们 “你眉心郁结,想必是有心事,而你身为公主,远赴他国,最大的心事除了思乡,恐怕就是姻缘。要么就是你爱的人不爱你,要么就是天人永隔,但看你没有悲伤,想必就是第一种可能了。”少巫司指着绢帕:“你确定不需要我帮你?还是说你希望那绢帕一直送不出去?” 女儿将绢帕送给心爱之人,对方收下,既是定情。 李沐婷紧紧攥着那绢帕,看着少巫司那双稚嫩却深不见底的双眸,她咬了咬唇,犹豫的问:“你能怎么帮我?” “很简单,我们各取所需。”少巫司摊摊手:“你去争取你的心上人,我帮你把那个姑娘弄走。” “我怎么知道我能相信你?”李沐婷谨慎的看着他:“你还只是个孩子。” “你别无选择。”少巫司一笑:“除了我,你现在还有可以相信和利用的人了吗?” “好。”沉默许久,少巫司听见了李沐婷轻声说 “想必你还记得,我当时说的是各取所需,而如今,我已经得到了我想要的,至于你没有得到你想要的,那纯属是你的问题,与我无关。”少巫司站在李沐婷面前,个子虽小,但语气却犹如一个大人。 “事到如今,你身上已经没有我可以利用的东西了。我们的协议自然作废。”少巫司弯着眼睛笑道:“是时候各走各的路了,四公主。” “各走各的路?”李沐婷一把扯过少巫司,力道之大甚至将他稍稍提离地面:“你休想!” 被扯住衣领的少巫司不怒反笑:“那你想怎么样?” “既然你得到了你想要的。你也要帮我得到我想要的。” 少巫司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直视着她,嗤笑道:“帮你抓住人的心?怎么帮?” 李沐婷微颤,指尖冰凉,手缓缓松开了他。是啊,抓住人的心,这别人怎么帮? 少巫司脱离了她。舒展了一下筋骨,理了理衣衫,淡道:“虽然我不能帮你抓住他的心。但起码他心里的那个人,我能保证你再也不会见到她。” 李沐婷眸光一暗,颦眉:“我一直都没有问,你要她做什么?你要杀了她吗?这件事其中牵扯的不仅是我。还有安王朱子桑等人。你可莫要露了马脚,让人查出来。” 少巫司扬眉,风轻云淡的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你还是多关心你自己吧。”言罢,甩甩手离开了。 看着他的背影,李沐婷眉头紧蹙,轻咬下唇,沉默了半晌。然后转身去找墨青阕。 但当她回到刚才的亭子时,墨青阕已经不在那里了。李沐婷四下打量也没看见人影,亭子里的桌上倒是还放着那个签子,她拿起来看了看,收进袖中,又四处探看了许久,确定没人了,才离开—— 苏朝夕一直没回来,和亲一事也就一直形同虚设,李沐卿身为他国太子,随意走动在异国皇宫也是有失礼数,所以墨欢礼很顺利的就找到了他。 不速之客不请自来,李沐卿坐在庭院之中,抬眼看了一眼墨欢礼,手搭在桌上提起一壶茶,素手倾倒,徐徐热气缓缓升腾。 “今天吹的是什么风,竟吹来了意外之人。”李沐卿伸手将杯子递过去,浅笑道。 墨欢礼接过杯子,一饮而尽:“想必李太子只知道寒风吹哪边吧。” “本殿听说墨公子近日不在东洛,今日见到,当真有些意外。”李沐卿手指摩挲着茶杯:“墨公子大张旗鼓的过来,就不怕被人看见?” “我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犯人,为什么怕被看见?”墨欢礼挑眉,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李沐卿微愣,继而一笑:“是我多虑了墨公子今日前来,恐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就直说吧。” “苏朝夕一时半会回不来。”墨欢礼食指敲着桌面,发出铛铛的声音:“你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先回家休息。” 这真是李沐卿长这么大以来听到的最清新脱俗的赶人说辞了。 “苏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本殿能帮上什么忙吗?” “不需要,你管好你自己就好。” 闻言,李沐卿了然的看了他一眼,叹息一声:“看来墨公子最希望本殿帮的忙就是,赶紧回北蛮,受教了。” “看来你这个太子的脑袋也不是摆设。”起码看出了他的意图,虽然他表现的也很明显了。 李沐卿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庭院里种植着很多牡丹,他唇角带笑的缓缓走到一处牡丹花下,回头看向墨欢礼:“墨公子可知道牡丹为何会被称为天香国色?” 墨欢礼倚着桌子,单手撑着下巴,耸了耸肩,愿闻其详的意思也算明显。 李沐卿屈膝蹲下,如玉的指尖缓缓略过牡丹的花瓣,音调轻绵如簌簌落雪:“国色朝酣酒,天香夜染衣,丹景春醉荣,明月问归期。从来没有哪一种花,能如此将大富大贵坦荡的展露,它开在桃梨杏败落后的空旷季节,彰显高贵的分寸,仪态万方,明艳中透着贵,是为天香国色。” 墨欢礼皱着眉,打了个呵欠:“所以呢?李太子是想跟我显摆你的博学多才吗?” “本殿第一次见到苏姑娘时,她就像一只无害的白兔,孱弱的缩在被子里;第二次,她仅凭一枚暗器就击落了梁少君的箭矢,救了我;第三次,她像一只狐狸,半推半就的进了牢狱;第四次,她像只猫,慵懒却机灵,不计前嫌的击碎了杯盖,再一次帮了我。” “每一次见她,都如初见,这样的女子,并不是谁都能遇见,我很庆幸,我遇见了。” 手指从花瓣上抽离,李沐卿站起身,拂了拂衣袂上的褶皱,淡笑道:“本殿想说的是,于我而言,苏姑娘就好比牡丹国色,弃而舍之,非我本心。” “虽然是墨公子先说的开始,但结束,已经不是你说了算的。”李沐卿直视着他的双眸,眸光幽幽,语调清浅。(未完待续……) ps:第五更了,请大家多多支持 第一百二十四章 人不无知枉少年(各种求~) …多谢息时、三更苗赠送的平安符,帝飞凉薄、~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谢谢你们… 墨欢礼沉默了两秒,然后起身,走到李沐卿的面前,双眸微眯,幽寂狠厉,冷道:“我们且走且看。” 红砖绿瓦,高墙且深,宫门前,墨青阕站在马车外面,局促不安的来回走动,时不时抬眼看向前方,脸色微白,双手无意识的搓着。眼神焦急,似是在等什么人。 不知过了多久,路的那边终于出现了那人的身影,墨青阕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急忙迎了过去,却不想后颈被人狠劲一敲,霎时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墨欢礼从远处缓缓而来,却见墨青阕的马车停在那里,周围却没人,不禁皱眉,却也没多想,径自出了宫门。 出了宫门,正好迎上熟人,墨欢礼看了一眼被掀开的轿帘,脸色极其差的冷道:“别挡路。” 明书陌坐在轿中,清浅一笑:“苏安辰在驿馆里,你快点过去照顾。” “关我什么事?”依旧一脸臭屁。 “孩子要是缺斤少两了,你说孩子娘会怎么看你?” “”墨欢礼瞪了他一眼,却没再说什么,认命的哼哼了两声,然后踢腿就走,留给某人一个潇洒的背影。 明书陌云淡风轻的一笑,经验表明,不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搬出苏朝夕。指定好使。 恩,可以作为名言警句了。 就在明书陌的车轿缓缓进入宫门的同时,墨青阕的马车正悄悄的从宫门一角移走。车夫谨慎的看着四周小心前行,时不时还会掀开帘子向里面探看,确认里面的人并无异动。 因为马车上有墨王府的标识,所以一路上畅通无阻,最后车夫将马车小心的停在畅金宫偏僻的角门,轻声叩响了门。 须臾,门被打开一角。李沐婷看了一眼周围,轻声说:“没人发现你来吧?” “放心,没人看见。你要的人我给你带来了,她的确是在等墨公子,我没等他们说上话,就先把她弄晕了。”车夫小声的说完。还掀开帘子让她确认了里面的人。 李沐婷看了一眼。点头:“先抬进来再说。” 角门本来来往的人就不多,此时李沐婷还特意将仆人都支开,车夫背着晕厥的墨青阙一路都没人发现,顺利的将她带到了李沐婷安排好的小屋。 “人我现在都给你带来了,你也该兑现你的承诺了。” 李沐婷掏出一锭金子递过去:“这件事最好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否则,就算你有钱给人治病,我也照样能把人给弄死。” 车夫接过金子。有些迟疑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墨青阕:“你不会杀了她吧?” “还不快走?”李沐婷颦眉:“多嘴多舌,是不想活了吗?” 车夫不再犹豫。直接出了房间。 李沐婷走到床边,看着墨青阕安静的样子,微微一笑:“这样多好,省去了不少麻烦。墨妹妹,你还是乖乖的在这儿待着,哪儿也别想去了。” 当观园亭子里墨青阕莫名其妙不见的时候,她就已经开始警觉,她与少巫司谈话的地方离亭子不远,并且当时也没有分心留意周围,墨青阕很有可能因为好奇过来查看,从而听到他们的谈话。 若是此时让她接触了墨欢礼,只会坏事,莫不如就这么一直睡着。 想到这里,李沐婷从袖中掏出一个纸包,走到香炉前,将里面的东西缓缓倒入,微火一熏,香炉升起寥寥青烟。 旋即,她出了屋子,将门上锁,款款离开—— 话说长这么大以来,墨欢礼自诩没有什么是做不来的。 但是,人不无知枉少年啊。 当看到苏安辰裹着襁褓躺在床上看着他笑时,墨欢礼突然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 现在应该干什么?睡觉吗?可那双眼睛比珍珠还亮喝奶吗?看着也不像饿了要不玩一会?可是玩什么? 突然觉得心好累,苏朝夕没事闲的为什么非要弄个孩子回来,偏偏自己还不管,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看着苏安辰,看着看着,墨欢礼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话说好久之前,苏安辰丢了的时候,是被一个女婴掉的包吧?当时苏安辰毒发突然,他也没时间仔细找个男孩来顶替,又恰逢女婴失踪,墨欢礼便顺水推舟偷了个女婴回来掉包,后来那女婴怎么样了? 应该是被影歌送回去了吧恩,有可能。 一想到之前的女婴失踪以及后来的集体死亡,他心里就有一团郁结,当时到底是什么人,再暗中借着洛慈帝反击凤星的势头,将女婴带走了呢? 后来的女婴死亡,按理来说洛慈帝不应该坐视不理,可为何至今都没有说法? 墨欢礼凝眉,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咯咯咯” 耳边突然传来苏安辰的笑声,墨欢礼闻声低头,就看见孩子抓着他的衣袖,看着上面的蔷薇花纹笑呵呵的。 墨欢礼突然就心头一软,俯身抱起他,苏安辰好像很喜欢他抱着自己,嘴里含着手指头,看着他的清俊脸颊笑个不停。 看着他这个模样,墨欢礼眉心一沉,这孩子怎么总是含着手指头,多不卫生,得多管教管教。 心动不如行动,他腾出一只手,一把将苏安辰的手爪子从嘴里拿开,冷峻的说:“不许吃手。” 事发突然,苏安辰还没反应过来,嘴里就已经没了东西,他眨了眨黑珍珠般的双眼,死死盯着墨欢礼,似乎在控诉他的野蛮。 “男子汉大丈夫,你总含着手指头算怎么回事。”墨欢礼脸色阴阴的:“下次再让我看见你的手指头往里塞,我一定剁了它。” 苏安辰不眨眼睛了,眼珠子像灯笼似的亮晶晶的看着他,一动不动,冷不丁一看还挺吓人的。 只可惜墨欢礼才不会被一个半大的孩子吓到,他摸了摸孩子的头,皮笑肉不笑的说:“到时候可别当我没提醒过你,也别指望有人会救你,记住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依旧加油,多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二十五章 孩子这种生物(各种求~) …多谢息时、三更苗赠送的平安符,帝飞凉薄、~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谢谢你们… 瞬间一阵沉默,然后苏安辰一扯嘴丫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那哭声,不说撕心裂肺也差不了多远,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孩子怎么了呢,偏偏始作俑者一点也不在乎,伸手将他放到床上,然后坐的远远的。 这要是放在平时,明书陌一定会坚持不住过来哄他,可墨欢礼不是明书陌,他对于这个曾经害的苏朝夕远赴北蛮的碍眼孩子半点喜欢都没有,所以别提哄了,他不上去打几下就已经很仁慈了。 孩子是最敏感的生物,别人对他的态度他一清二楚,兴许是感觉到了墨欢礼极其不耐烦的目光,苏安辰放声大嚎了两声,然后就抽抽搭搭的憋回去了。 对于他的识相,墨欢礼表示很满意,他起身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要是觉得我可恶,那就拿出点真本事来,别像个姑娘似的,知道吗?” 苏安辰仰着头看着他,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含着泪,一抽一抽的吸鼻子,甚是可怜。 多年以后,当苏安辰已经位居世子,惊才艳艳时,虽然依旧讨厌墨欢礼,但每当感怀是谁传授了他人生的第一个道理时,他都会说不是后来一直教导他的文墨先生,也不是才高八斗的九里明公,而是墨欢礼。虽然。是咬牙切齿的说。 当然,这是后话。 此时的苏安辰,虽然一脸委屈。但也不知是否是听懂了,竟没再哭泣,墨欢礼眉梢微扬,点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不错。” 看着苏安辰懵懵懂懂的小模样,墨欢礼突然想起一件事,这孩子一直在这儿待着也不是办法。相反的,干什么都不方便,怎么才能找个办法。把这小子弄走,一劳永逸呢? 等到明书陌从宫里回来,就看见这样一幕:墨欢礼坐在床对面的桌边,苏安辰坐在床上。两人四目相对。房间寂静无声。 明书陌眉头微蹙,轻咳一声,走了进去:“你在干什么?” 很显然,问的是墨欢礼。 墨欢礼看都不看他,淡道:“你没长眼吗?我在看孩子。” 明书陌也不是第一次被他这么说了,早就习惯成自然,他走到苏安辰旁边坐下,慈爱的摸了摸头:“他欺负你了吗?” 苏安辰自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却感觉到了他的温柔,相较刚才小脸一下子就明媚起来。笑眯眯的看着他,甚至还伸出手求抱。 这下明书陌可以肯定,这孩子应该没受到什么好待遇,要不然也不能光是摸摸头就这么高兴。他看向墨欢礼,刚想询问一下,却发现对方正用一种极其耐人寻味的目光看着自己。 “文墨先生最近怎么样?”墨欢礼没来由的问。 明书陌有些意外,这人自从见到自己以来,从没询问过师父的情况,今天这是抽的哪门子邪风? “师父当然还是老样子,你问这个干什么?” 墨欢礼的目光在明书陌和苏安辰之间流连片刻,然后微微一笑:“你不在他身边侍候,他想必很寂寞,不如送个人过去陪陪他。” 顺着他的目光,明书陌看了一眼笑眯眯的苏安辰,瞬间了然,要说这个决定也不算无礼,文墨先生近年来的确是感慨日子索然无味,送个人陪陪他也可以,况且这边这么混乱,苏朝夕也不在,光靠他们,苏安辰的确是难照看周全。 “送过去也没什么,师父应该会很高兴,不过有一个问题。”明书陌浅笑:“谁去送?” “当然是你,不然还是我吗?”墨欢礼一脸坦然的看着他,似乎他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明书陌叹息一声:“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这么久都不去见师父他老人家,真的是大丈夫所为吗?” “别想用激将法,没用。”墨欢礼起身拂了拂袖,眉眼带笑:“辛苦了,师兄。” 明书陌看着他潇洒的背影,不禁觉得心好累。他到底是来干什么来了?就为了当他的跑腿人?虽然不想承认,但事实证明,来了这么久,他也没少跑腿了。 心动不如行动,未免夜长梦多再生是非,明书陌第二天一大早就进宫辞别,妥善了一切后,带着苏安辰启程了。 与此同时,苏朝夕则一直被绑在空旷草地里的木桩上,周围依旧是野畜尸体,真不知道前两天还对她珍而重之不停围观的人都跑到哪里去了,不仅没人来看她了不说,甚至那个爆料爆到一半就跑路的人也没再来过。 突然不被重视的感觉,好忧桑。 突然被人遗忘的感觉,好凄凉。 突然没人理她的直接结果就是——没吃的。 没错,苏朝夕都被绑在这里两天了,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因为没人记得她还在这里! 根!本!没!人! 好嘛,之前还担心他们说的那个什么仪式会有危险,现在她觉得根本不用担心了。 因为根本没人记得她这个空降的圣女嘛! 哎,突然有一种被人放鸽子了的感觉怎么破? 苏朝夕是个闲不住的人,虽然这么久没人理她,她也动不了,但闲来无事的她,依旧给自己找到了乐子。 那就是研究面前那一堆躺在地上的野畜尸体。 虽说是野畜尸体,但她发现,里面最多的就是杂毛狐狸,也有一些飞禽,但走兽里以狐狸居多。 并且,这些野畜,都是被放血而死,难不成之前她醒来时,那帮围在对面的人,是在收集这些野畜的血液?可是为什么呢? 这里果然不是什么正经宗派吧! 杀个动物都要放血,那她要是一个嘴欠,还不得落得更恐怖的下场啊。 想到这里,她哆嗦了一下。 “圣女怎么了?难道是害怕了?” 身后响起了声音,苏朝夕几乎以为自己幻听了,终于有人记起她了吗?突然好感动等等!好像在这种处境下,被人记得也不是什么好事吧好想哭啊(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请大家多多支持,我们一起加油 第一百二十六章 加入宗门(三更,各种求) …多谢息时、三更苗赠送的平安符,帝飞凉薄、~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谢谢你们… 那人绕到她面前,竟是之前跟她提过仪式一事的蓝衣男子,他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一番,然后一笑:“圣女想必在这里也呆的够久了,想不想去别的地方转转?” 不想!她现在在这里挺好的,谁知道走了会发生什么事。 然而对方根本没打算理会她的想法,问完之后,直接上手解绳子,将苏朝夕从柱子上放了下来。 获得自由的感觉虽然不错,但没了绳子和柱子的依托,因为饥饿而脚软的事实也更加明显,苏朝夕踉跄的走了两步,本想着脱离了束缚,她就可以用武力解决问题的设想也随之化为泡影。 就这虚弱的样儿,再加上是在人家的地盘上,恐怕还没等出手,就先被人家给咔嚓了。 男子虽然看出了她的虚弱,但半点上来扶一下的友爱之心都没有,背着手走在一旁,也不嫌她走得慢,反而兴致盎然的与她聊天。 “圣女好像对那堆尸体感兴趣,怎么?可观察到了什么?” 别的没发现,眼睛倒是挺好使,苏朝夕腹诽,嘴上却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其实你跟我说说没关系,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男子不咸不淡的开口:“那些被放血的动物,都是死得其所。没什么好惋惜。” 死得其所?你懂得这四个字什么含义吗? “为什么要杀那么多狐狸?”苏朝夕缓缓往前走,脚下飘乎乎的踩在草地上。 “圣女不是不知道我在说什么吗?”男子眼睛笑的像个月牙,“狐狸的血有用。所以才杀,这有什么问题。” 苏朝夕翻了个白眼,这答案,说了跟没说一样。 男子瞥了她一眼,笑了:“其实本来不用杀这么多狐狸的,只是之前的赤焰灵狐被宗中叛逆偷走,没了赤焰灵狐的血。也只好多杀几只野狐充数了。” 赤焰灵狐?苏朝夕脑袋里好像闪过了什么东西,但太快了,抓不住。 “那你们杀狐狸。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仪式,圣女不会忘记了吧?” 怎么会忘记,就因为这一句仪式,她心都悬了好几天。 “你之前也说过。需要我参加仪式。到底是什么仪式?”不仅需要人,还需要各种的血,不会真是什么邪/派吧。 男子定定的看了她两秒,然后一笑:“很快你就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苏朝夕觉得他笑的很瘆人。 在草地上走了许久,又穿过了密林和小溪,就在苏朝夕以为永远都走不到尽头时,总算出现了亭台楼阁。 男子回头对她说:“圣女想必还不知道我的名字。我叫付琪,别忘了。” 付琪?福气?你爹娘还真会取名字。不过你干这些稀奇古怪的事,你爹娘知道吗? 付琪指了指前面:“好了,我就送你到这里,接下来就是那个玄风带你进去了。” 玄风?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苏朝夕颦眉,看向付琪,付琪微愣,旋即一笑:“没错,就是那个在你坠崖时将你击晕的人。” 俗话说得好,冤家路窄,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付琪走了后,苏朝夕往前没走多远,周身就有风轻抚,随即身边就多了一个顶着张石头脸面瘫的人。 “长老吩咐我来接你。”玄风的音色没有起伏,脸上也不见有什么表情。 “你为什么敲晕我?”谁吩咐来接还不都是一样,关键是别的问题。 “方便。” 恩?苏朝夕皱眉,什么方便? 玄风看了她一眼,善解人意的解释道:“带着方便。” 苏朝夕愣了两秒,然后理解了。这人就是怕她会乌七八糟的说一堆,耽误他的时间影响他的效率,所以才把她弄晕了,一切都是因为怕麻烦。 “那你现在要不要方便一下,再把我敲晕啊?”苏朝夕斜睨着他,冷笑道。 她是半开玩笑的一说,面瘫脸玄风却认真的上下打量着她,似乎在考虑事情的可行性。 最后,他摇头:“不行,宗主不让,长老也不让。” 感情她现在还清醒着没晕过去,全是因为那些要把她弄去仪式的始作俑者,她是不是还该说声谢谢啊?哼! “你们宗主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我怎么就是你们的圣女了?”这个问题已经困扰她很久了,来个人解答一下啊。 玄风面无表情的摇头:“我不能说。” 猜到了,“那我们现在要去哪儿,你总能说吧?” “到了你就知道了。” 感情这个也不告诉。苏朝夕认命了,叹息着跟在玄风的后面。 既然不能跟面瘫脸正常的聊聊人生,那苏朝夕也只能到处瞎看了。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地方,外面虽然跟个荒郊野岭似的,但里面却是琼楼玉宇,半点也不比皇宫差,就是面积小了点。 这地方真的是个宗门吗?不会是哪个想要起兵谋反的老巢吧。 没走多久,就看见了亭台水榭,玄风颔首:“就是那里,你自己过去。” 看上去好像有好多人在那里等着的样子,苏朝夕磨磨蹭蹭的往前迈步,后背却突地被人用内力一推,这力道这经历她猛地回头看向玄风:“之前也是你对不对?一直都是你推我!” 皇宫花园落水,大殿行刺遇害,悬崖边上被推,这一切感情都是这个面瘫脸在搞鬼! 玄风面无表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赶紧走。” 苏朝夕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此仇不报非君子,你给我等着! 就算再怎么磨蹭,最终还是得到终点,踏上水榭亭台,看着上面坐着的一众白胡子老头,以及最中间坐着的白衣男子,看着他们齐刷刷射来的目光,苏朝夕壮着胆子走过去,反正他们也不会青天白日的就把她怎么样。 走到中间站定,她看向白衣男子:“说吧,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白衣男子没说话,一直都是闭目养神的样子,倒是苏朝夕左手旁侧坐的一个白胡子老头说话了:“圣女,既然上苍把你赐给宗门,那你就应该发誓一切都以宗门的利益为先,永不背叛宗门,你能做到吗?”(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三更啦,请多多支持,o(n_n)o谢谢 第一百二十七章 解惑(四更,各种求) …多谢息时、三更苗赠送的平安符,帝飞凉薄、~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谢谢你们… 苏朝夕瞥了他一眼,这不会真是什么邪/派吧,她怎么就是上苍赐给他们的了?她不是被算计抓来的吗? “圣女心中想必有诸多疑惑,只要你发誓永不背叛宗门,我们就会为你一一解惑。”另一个白胡子老头说。 其他白胡子老头也跟着应承,七嘴八舌大致就是催促她加入宗门,然后赶紧发誓。那一瞬间苏朝夕几乎以为自己进了什么传销组织,汗(⊙﹏⊙)b 虽然两侧的白胡子老头们都叽叽喳喳的说着,但中间正坐着的白衣男子始终没说话,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只是脸色像冰雪一样白,眼下还有一圈阴影,看上去像个病人。 苏朝夕平白无故的就被丁公藤和朱子桑算计弄到了这么个地方,风吹日晒无人经管的被饿了两天,现在还被一众白胡子安/利发誓思想,本来就已经很不爽了,偏偏中间那个明显是主事人的人却半点愧疚都没有,她觉得,即使现在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她也没必要忍气吞声。 寒光一现,带着急劲的厉风直逼男子,所过之处戾气撩起众人衣袂,事发突然,本来还唠叨着的白胡子们瞬间寂静,电光火石间,柳钱刃已经到了男子面前,贴着他的脖颈划过,些许发丝被刃气割断,白皙的皮肤上霎时出现一道红痕。有丝丝血珠渗出。 柳钱刃直接飞出水榭,落入水中,发出叮的一声。激起层层涟漪。 众人微静,须臾,一个白胡子老头反应过来,一拍桌子猛然站起:“圣女!你在做什么!” 苏朝夕眉眼弯弯,浅笑吟吟:“啊,抱歉,手滑了。” “你” “七长老。” 白胡子还想说什么。却突然被打断了,他瞪了一眼某苏,然后脸色阴沉的坐下。 听见这低沉的声音。苏朝夕唇角微勾,小样,终于不装睡了吗? 白衣男子缓缓睁开眼,那是一双怎样的眼。苏朝夕后来一直都忘不了。那无神晦涩的眸子,毫无焦点的黯淡无光 “苏姑娘。” 这是来到这个破地方以来,第一次没有听到圣女两个字,苏朝夕不受控制的走向他,期间有个白胡子老头上来阻止,她冷睨:“我又不会把他怎么样,还是说,你们觉得这么一个大男人。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 白胡子老头犹豫了一下,退了回去。 苏朝夕缓缓来到白衣男子的面前。定定的看了他两秒,然后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苏姑娘猜得没错,在下看不见你,不用晃手了。” 呃,你看不见我,却还知道我在干什么?苏朝夕尴尬的收回手,“你知道我是谁,可是我不知道你是谁。” 白衣男子有着一张清冷惨白的脸,他轻笑着,声音淡淡的:“我是白毅,是圣灵宗的宗主。” 圣灵宗?苏朝夕皱眉,这名字一点也没想象中的霸气啊,倒是有点灵异的感觉。 “那你抓我来做什么?”不会是当什么压寨夫人这一类的雷人角色吧? 白毅没说话,白胡子老头说话了:“圣女的职责,就是保护宗主” 啊咧?只是保护而已吗?那之前说的仪式和被放血的狐狸是什么鬼?骗人吗? “宗主身上的危难,圣女都要解决”白胡子继续说。 危难?这男人会有什么危难?再说了,一般门派的宗主不都是牛掰人物吗?需要她解决什么啊? 等等!身上的危难?看着白毅苍白的脸,苏朝夕有后背一丝凉气爬过。 “圣女的职责,就是将宗主的缺陷转移到自己身上” 耳边白胡子老头露骨的解释响起,苏朝夕颤巍巍的指着白毅,看向白胡子:“你的意思不会是说,让我替他眼瞎吧?”翻译成人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什么保护宗主,什么身上的危难,什么转移缺陷,不就是换个人来替他眼睛看不见吗? “圣女,请慎言!”老头眉心一沉,怒道。 你们都这么欺负人了,我说两句话还让我慎言,慎言你姥姥啊!苏朝夕暗骂两声,看向白毅:“也就是说,那个什么为圣女准备的仪式,就是你们用一个什么方法把我弄瞎了,然后让你能看见?” 这圣灵宗果然是灵异门派吧?是吧? 白毅扶着椅子的手指泛白,半天才回答:“也可以这么说。” “那你们随便抓个人来不就行了吗?为什么一定是我?”苏朝夕深吸了两口气,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平静地问。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当圣女的,必须是阴月阴时生却带阳韵的女子,最好是童子,才能堪当此任。之前抓来的人都不具备这样的资质,甚至新生儿都不行,你是我们发现的唯一具备这样资质的女子,虽然不是孩童,但已是最佳选择。”老头此时倒是放缓了语气。 苏朝夕听的有些迷糊,阳韵是个什么东西?他说还有孩童没等人家见过几年阳光,就要夺走他的世界吗?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就因为一个人看不见,就要让其他人跟着受罪? 她斜睨着老头:“有多少人遭此毒手了?” 老头显然不喜欢她这种语气这样问句,但到底还是回答了:“我们之前抓来了一些女婴,但都只符合一半条件,不是最佳人选,我们都送了回去,直到后来,我们听说了你,就没再抓人回来。我们并没有伤人性命。” 抓走的女婴又送了回去?苏朝夕眨了眨眼睛,这套路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就好像东洛郾城女婴失踪案! “还说没伤人?你们抓走的女婴里有东洛郾城的孩子吧?你们是还回去了,但她们后来都死了。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没有伤人性命?”说实话,苏朝夕是有些愤怒的,一想起当时满街高挂的丧散离人布,她的心就闷闷的,像堵了什么东西一样。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四更啦 第一百二十八章 受苦(五更,各种求) …多谢息时、三更苗赠送的平安符,帝飞凉薄、~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谢谢你们… 白胡子长老一愣,疑惑的看向左右,却见其他长老和他一样,满脸疑惑。白毅听了苏朝夕的话,眉心一拧:“这是怎么回事?” “宗主,我们的确完好无损的将孩子都送回去了,其中是有大部分都来自郾城,但属下敢保证,那些孩子连一根毫毛都没有伤到,怎么会死了,属下实在不知。” “别假惺惺的装好人了,你们为了这个仪式放血杀了那么多的野畜狐狸,足以昭示你们的恶毒,谁知道你们对那些孩子做了什么,然后再跟我在这儿演戏。反正我当时不在场,自然是你们怎么说怎么是。” 白胡子长老被她说晕了,连连摆手喊停:“圣女,你在说什么,老夫根本不知道啊。什么放血狐狸,老夫并没有吩咐下人这么做,你别血口喷人,随意诬赖。” “我血口喷人?这一切都是我亲眼所见,这两天我茶饭皆无,时刻对着外面草地上那满地被放血的野畜,更何况还有人证,这人证物证都有,怎么就算随意诬赖了呢?说不定不是你做的,却是别的老头做的呢?” “圣女,话可不要乱说,仪式的流程在场的长老们都是十分清楚的,根本不需要什么野畜的血,既不需要,又怎么会滥杀无辜?”老头急了,吹胡子瞪眼睛的看着苏朝夕。那辩解的模样,还真有点像一个被诬赖的无辜人。 苏朝夕挑眉,她就没见过这么不认账的人。她还想说什么,却被白毅拦住。只听他音色冰寒的问:“谁是人证?” “付琪。”那人还让她不要忘了呢。 这个名字一出,白胡子老头不吹胡子了,惊诧的与其他人对视,然后看向白毅:“宗主” “圣女近日辛苦,想必此时已经疲累饥饿,不如让玄风先送你去休息。此事我们改日再议。”白毅冷淡开口,然后伸手拿起一旁的黑木细杆,轻轻的点着前面的地面。一边探路一边离开。 白胡子老头们表情复杂的看着她,然后都垂头丧气的离开了。对,就是垂头丧气,虽然他们看起来和之前没两样。但她能感觉到这些人的情绪已经明显有了变化。 而这都是因为她说的那个名字。这个付琪是什么人? 水榭里的人都走后,玄风不知何时来了,站在苏朝夕的身后,毫无情绪的说:“圣女,请跟我来。” 一把拉住面瘫脸:“你知道付琪是谁吗?” 面瘫脸依旧面无表情:“不知。”半点也感觉不到那些长老们的低沉情绪。 “怎么可能?他都认识你,还是他告诉我是你在悬崖把我击晕的呢,你怎么会不知道?别骗我。” 面瘫脸转身,与她面对面的站着。微微俯身,直视着她。毫无起伏的说:“没骗你,我真的不认识。” 呃,不认识就不认识呗,脸离她这么近干嘛,都能感觉到温热的呼吸了 面瘫脸倒是没什么感觉似的,说完话,就转身前面带路了。 苏朝夕撇撇嘴,跟了上去。不过那个付琪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玄风不认识他,他却认识玄风?为什么白毅和长老们听了这个名字,都感觉怪怪的? 她不会是在不知道的契机下,挑拨离间了吧?呃 回到房间,白毅坐在窗边,两个白胡子老头跟了进来,其他人都在门外候着。 “宗主,圣女所说的付琪”两个老头相视一眼,互相使眼色,谁也不愿先说,最后还是之前和苏朝夕辩驳的那位先犹豫开口。 白毅点头:“应该是他。” “怎么会?他不是答应了宗主永远都不出来的吗?况且,圣女被抓来的那天,好多人都在场,他又怎么会大庭广众的出现?还有那些被放血的野畜,又是怎么回事?依照圣女的意思,应该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但属下发誓,对此事半点都不知情。” “我没有怀疑你们。”白毅淡淡的说:“他很善于伪装,若是易容混进来也不稀奇,至于野畜放血之前不是也有先例,若是他假借他人命令吩咐下人做事,也不会有人怀疑。” “宗主,你的意思是,他真的已经出来了?那圣女所说的女婴之死,会不会也跟他有关?既然如此,那还要举行仪式吗?” 白毅长吁一声,没回答,只是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出去。 两个老头对视一眼,退了出去。 白毅手肘拄着桌子,手扶着额头,脸色愈加苍白。“你,到底想干什么?”他轻叹着,喃喃自语。 与此同时,东洛郾城里,明书陌带着苏安辰去找文墨先生了,墨欢礼独自一人在驿馆里,思前想后,终于决定回府。 墨王府的门丁一见他回来了,急忙进去禀报,于是还没等墨欢礼走进来多远,墨忠就派人过来找他了。 花厅里,墨忠脸色阴沉的看着他进门,狠劲一拍桌子:“你还敢回来!跪下!” 墨欢礼走到厅堂正中,直视着他,平淡的问:“跪下可以,但你是以什么名义命令我跪下?” “我是你爷爷!”墨忠怒气滔天,老眉冷横。 墨欢礼定定的看着他,似乎要把他看出个窟窿来,最后,缓缓屈膝,跪在地上。 墨忠偏头看了一眼家丁:“去!把我的家棍拿来!” 家丁匆匆离去,很快就回来了,将一根浑/圆厚重的黑木棍递过来,墨忠伸手夺过来,两步并做一步来到墨欢礼面前,手起棍落,狠劲的落在墨欢礼的背上,发出闷闷的声音。 墨欢礼不躲不闪,闷哼一声,受了这一棍子。然而并没有完,墨忠抬手,接连又是几棍子落在背上,墨欢礼一声不吭,背都没弯,默默地受着。 大概打了十几棍子,墨忠才气喘吁吁的收手,拎着棍子的手微微颤抖,退后两步看着他,怒其不争的说:“说,你是不是去南梁了?我不是说你不可以南下的吗?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是不是!”(未完待续……) ps:五更完毕,今天完,谢谢大家支持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失踪(各种求) …多谢上仙万万岁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风火尘、~叶落风~、水焱缘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我是去南梁了。”墨欢礼闷闷的说,一张口,喉咙处就有一股腥甜涌出。 “你去那里想干什么?都见了谁?给我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许隐瞒半分!” “我是去找苏朝夕的。”墨欢礼抬头看着他:“至于见了谁你希望我见谁?还是说,不想让我见谁?” 墨忠被他冷淡的目光看的心中微颤,色厉内荏的说:“你老老实实的回答我的话!” “我见到了南梁皇后。” 墨忠微愣,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扶着一旁的椅子缓缓坐下,看着他隐忍的模样,许久才开口:“你们说了什么?” “我只是远远的见了一眼,并未搭话,至于其他人,除了他们的上京府尹,就是一些小商小贩,没什么特别的人。”墨欢礼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开口。 墨忠瞬间软在椅子上,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依旧悬着心,须臾,软了语气:“我听说苏朝夕一直绕无音讯,你之前跟她来往密切,会去南梁也是情理之中,下不为例。如若再犯,我决不轻饶。” “我不会再去了。” 墨忠点点头,叹息着起身离开,没走两步又回头,看着他的背说:“回去上点药,别弄坏了身子。” 看着墨忠缓缓离开的背影,墨欢礼眸光幽深。依照着南梁皇后对他的关切态度,在加上现在这件事,他是南梁质子的身份。他也已经可以确定了。 只是,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墨忠为什么害怕他去南梁? 墨欢礼走出花厅,想起了之前见过墨青阕,鼓励她去驿馆找明书陌一事。明书陌最近应该一直不在,既然回来了,他就去告诉她一声吧。 自从和苏朝夕有了牵连。墨欢礼对于相思相恋一事,就变得颇为温柔。 到了墨青阕居住之所,正好与她的贴身丫鬟相遇。丫鬟见他先是一愣,然后行礼:“奴婢见过墨五公子。” “恩,青阕呢?” “墨五公子,小姐已经一天一夜都没有回来了。”丫鬟犹豫了一下。也不知道该不该说。但还是开了口。 墨欢礼眉心一拧:“你说什么?” “自从进宫后到现在,小姐一直都没有回来,送进宫的马车也没有回来过,之前的车夫也不见了踪影,奴婢本来以为是北蛮公主将小姐留下歇息了,可如今到现在还没回来,奴婢觉得不妥,正要去向王爷禀报。” 丫鬟草草的将事情解释了一下。墨欢礼越听脸色越难看,依照李沐婷的性子。她绝不会将墨青阕留在宫中这么久都不派人回来通报一声,事出反常毕为妖,他看了一眼焦急的丫鬟,吩咐:“我知道了,你先去禀报王爷吧。” 丫鬟急忙行了礼,匆匆离去。 墨欢礼也要转身离开时,却看见了归来的影歌。影歌风尘仆仆的过来表关心:“主子,我可算是赶回来了,没出什么事吧?” 心意虽好,但也分是跟谁,墨欢礼冷淡的看了他一眼:“怎么,你还希望出什么事?” 好吧,影歌哀叹,是他的错,是他多嘴了。不过“主子,我回来之前先把小珊送回苏府了,结果遇上了苏老王爷,他拦着我问了一些事。” “什么事?” “就是一些关于苏姑娘的事,但以我的立场什么都不好说。主子,你看是不是现在过去,将苏姑娘的事跟苏老王爷说一说,先让他放心?” “放心?”墨欢礼嗤笑一声,“怎么放心?是告诉他,那个死女人被当做奴隶卖了,还是告诉他,我们现在半点她的消息都没有?” 好吧,影歌知道自己又说了废话,此时还是沉默是金为好。 不过他的话也不是半点作用都没起到,墨欢礼说完话,静默了片刻,吩咐道:“的确应该去一趟苏府,你就不用跟来了,现在有另一件事要你去办,墨青阕进了宫后就没再回来,你去查查,有什么消息告诉我。” 说完,墨欢礼就冷酷的走了,影歌愣在原地,极度怀疑自己耳聋了,主子现在是要他去宫里查吗?宫里到处都是御林军和禁卫军,被人发现了怎么办?为什么一回来就让他做这么烦人的事啊? 墨欢礼到了苏府,苏老王爷闻讯立刻赶来,一脸急切:“小夕呢?她怎么样?为什么一直都没有消息?都这么久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墨欢礼扶着他坐下,轻声说:“苏老王爷,你放心,她不会有事的,我会找到她的。” 苏老王爷抓着他,身上微颤,就连声音都变了调,一直重复的询问:“她不会有事吧?不会有事吧?” 墨欢礼轻拍着他的背,安抚道:“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她有事的。” “那个北蛮太子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跑来和亲?跟你有关系吗?”苏老王爷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拉过他询问。 “是,是我找他来的。” 苏老王爷略微细想,也就猜到了前因后果,他点点头:“让你费心了,不过他不会一直留在这里,真的来和亲吧?” “他会走的。”墨欢礼微微一笑:“苏朝夕也不会嫁到北蛮去。” 苏老王爷点点头,松了口气,虽然没有从他的嘴里听到任何关于苏朝夕的消息,但只要有人这么承诺了,对他来说似乎就是一个安慰,他长吁一声,脸色颇为疲惫,可以看出一直都没有好好休息,墨欢礼轻道:“您还是多休息,照顾好自己,若是到时候苏朝夕回来了,看见你这样,恐怕也不会安心。” 苏老王爷一笑:“没事,就她那个没心没肺的样子,就算真的觉得不安心,也不会维持太长时间,你也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墨欢礼点点头,后背开始微微泛疼,他眉头微蹙,歉意一笑:“苏老王爷,我还有事,就不久留了,改日再来拜访。”(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今天还是五更,加油 第一百三十章 会面(各种求) …多谢上仙万万岁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风火尘、~叶落风~、水焱缘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离开苏府,墨欢礼就感觉后背的疼变得愈发明显,的确应该找个地方治伤了。 于是,他选择了离他最近的地方——鎏金楼。 当温升眯着他那双狭长的双眸,坐在大堂里美滋滋的品酒时,就看见墨欢礼大刺刺的走了进来,环顾了一下四周,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他身上。 “你想干什么?”小气鬼温升非常护食的抱着一坛酒,小心又谨慎的看着他。 “跟我上来。”墨欢礼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如同进了自家门一样,大踏步的上楼去了。 温升一愣,然后颠颠的跟了上去。 进了雅间,关了门窗,墨欢礼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始脱衣服。 温升先是被看的发毛,然后就惊呆了,这男人要干嘛?为什么脱了?孤男寡男的共处一室,这样真的大丈夫吗?喂! “你要干嘛?我可跟你说,我不是那样的人!即使苏姑娘还没回来让你无处发泄,你也不用来找我啊!出门左拐,柳燕楼有的是姑娘!喂喂喂,你听见我说话没有?怎么还脱啊!我可不是随便的人!”温升退出了好几步远,双手抱胸,义正言辞正义凛然的说:“我是不会从了你的!” 这男人是猴子派来搞笑的吗?墨欢礼眯着眼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最后一件里衣脱掉。露出他精/壮的上身,他转了个身,将后背展露给温升。命令道:“给我上药。” 在他将最后一件脱了时,温升的第一反应就是闭眼,却又后知后觉的想到对方是个男人,然后当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就看到了墨欢礼后背青紫的伤痕。 单看着一道道青紫的痕迹,就能想象下手的人当时是有多么用力,温升下巴都惊掉了。赶忙凑到他身旁,看着那伤痕,古怪的说:“这是谁干的?”干的太好了! “上药。”相比温升很想和他谈谈人生的态度。墨欢礼则表现的非常冷漠,单单两个字,就冷的直掉冰碴子。 温升搓了搓手,在一旁的小柜子里翻了翻。然后找出了一个小瓶子。他打开闻了闻,确定是伤药后才指了指一旁的凳子说:“坐下吧。” 温升一边上药,一边打探八卦:“到底是谁干的?看你这不想提的样子,是不是你家老爷子?” 墨欢礼沉默着不理他,但却低估了他的韧性。温升喋喋不休的继续说:“我看除了你家老爷子也没人了,我就估计你这次回来一定会受点苦,你家那个老爷子虽然总说你绝对不能南下,但平时对你却依旧不咸不淡的。出了事就打,不出事就跟没你这个人似的。我觉得你们家老爷子脑袋有问题。” 温升将“我说我的,你干你的”这一思想坚决贯彻到底,整个房间里就听他自己在那里唱独角戏,墨欢礼闭目养神,一声都不吭。 药涂好了,温升的八卦也到了最高度:“那个你这次去南梁,到底有没有查清楚你的身份到底是怎么回事?” 墨欢礼将衣服穿好,回头不咸不淡的瞥了他一眼:“我没查。” “没查?那你不是白跑一趟了?要我说,你就应该赶紧确定身份,把这个一敲定,你就可以脱离墨王府了,离开那个老爷子,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去了南梁,说不定你还能弄个王爷做做,多悠闲的日子啊。”温升表示很不理解,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就不知道把握呢? 墨欢礼系好腰带,听了他的话,手上的动作一顿,然后抬眸清冷的看着他,颦眉:“你从哪里听说的这件事?”当初还是明书陌告诉的他,不然他都没有想到这一层,温升又是怎么知道的? 温升一愣,尴尬的咳嗽了两声,移开了视线,躲躲闪闪的看向窗子:“哎呀,我说怎么这屋子这么闷呢,谁把窗子关上了?”说着就去开窗户,看都不看墨欢礼。 这话题转移的,真是一点都不明显。墨欢礼皱了皱眉,怎么知道的现在也不重要了,反正温升就是干这个的,收集情报再转手卖出,再加上和孙嗣黎一直联手,信息库完备,知道这么点事,也不算什么。 只是“你手头现在到底有没有苏朝夕的消息?” 温升开窗子的手一顿,然后回头看着他嘿嘿笑了两声:“说有也没有,说没有也有。” 这么含糊的回答“说吧,报酬是什么?” 温升摆了摆手,一副哥俩好的模样:“说什么报酬不报酬的,锦瑟也算是我的朋友,这么点忙我能帮就帮,不计回报。”只是“我手里的消息对你来说,可能没有都比有好。” 墨欢礼回了驿馆躺下,脑袋里全是刚才温升跟他说的话—— “我现在得到的可靠消息,就是这事和丁公藤绝对有关系,当然,这个你也应该猜到了,毕竟之前你不是说在南梁江境见到了神似朱子桑的人吗?但是,现在比较棘手的就是,丁公藤是奉了密旨出京的,就在前段日子突然下的旨意。” “既然是奉旨行事,他就不会抗旨不尊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圣旨的内容就在那附近,可那边最有可能的东洛境内都是风调雨顺的,根本不需要调人过去,所以我怀疑,洛慈帝跟这事,有关系。” “你看看她,当初听说苏朝夕在南梁,都不惜发兵征讨要人,后来虽说是南梁皇和北蛮太子的从中阻拦让苏朝夕暂时安全,苏府的人也都放了回来,但她为何要大费周章的去要人,我们并不清楚,我才不相信她真是因为一个真假公主的事。” “而且,苏朝夕还在南梁皇宫的时候,你不是让南宫易与和硕公主去找南宫云泽,后来和硕公主在回程的时候突然失踪了吗?我后来得知,和硕公主是被洛慈帝秘密送到了天音山庄。”(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啦啦啦,多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三十一章 天音山庄(三更,还是求啊求) …多谢上仙万万岁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风火尘、~叶落风~、水焱缘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天音山庄,有没有很耳熟?没错,就是苏朝夕被带走失踪了的罪魁祸首之一。所以我现在极其怀疑,苏朝夕其实已经被洛慈帝控制起来了。” 墨欢礼躺在床上,虽然抹了药,后背依旧是火辣辣的痛,但温升说的话,却是让他心里更难受。 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苏朝夕到底卷进了什么事里,为什么洛慈帝要将她控制起来?有太多他不知道的事了,自从江中失去了她的消息之后,几乎可以说是杳无音讯,她到底在哪儿?又在承受着多少他不知道的痛苦? 想到这里,他的脑中突然浮现当初在北蛮玉雪关的牢狱里,她面如金纸的孱弱模样。 墨欢礼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似乎这样就能把心中的压抑全都释放出来。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苏朝夕此时虽然是在一个她不了解的地方,但完全没有他想的那样受苦,甚至,日子过得还挺滋润的。 自从苏朝夕说了付琪这个名字后,这里的人似乎就都把她遗忘了,根本没有人来打扰她,但与上次被绑在柱子上的无人问津相比,这次就舒服多了。 想吃什么都有,想睡就睡,时不时还能到外面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简直就是米虫一样的生活。 唯一一点美中不足就是,玄风这个面瘫脸一直守着她。 她睡觉的时候。他就站在门外;她吃饭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她洗澡的时候,他还能帮着丫鬟抬水;她出去溜达的时候。他像个跟屁虫似的在后面 苏朝夕表示,走到哪里都有这么一个面瘫脸跟着自己,简直就是一种变相的折磨! 偏偏还不能赶他走,人家美其名曰是来保护她的,虽然她不明白到底有什么可危险的。 当然,后来再次追问付琪这个人是谁时,玄风依旧表示自己不清楚。并且不再回答相同问题第二次。切,傲娇的天然呆。 仅仅一日,苏朝夕就把她居所的周围摸了个底朝天。毕竟也没什么事,闲着也是闲着,说不定能让她找出什么能代表这个地方是哪儿的标志也说不定。 玄风对于她的闲不住并未阻拦,但每每当她想要去居所后山较远处的那个小破屋时。玄风就会像一块超大型号的巨石挡在她的面前。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她拦腰抱着飞奔回屋,整个过程绝不超过三秒钟。 就在那时,苏朝夕才了解,能在坠崖那么惊险的过程中准确接住自己的人,轻功绝对不是一般人可比。 那么,既然去不了好奇的地方,就得找点别的事做。既然人家的轻功比她好那么大一截。何不如偷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不过,偷师实在太没水准。苏朝夕表示,活到老学到老,光明正大的请教才是王道。 她是光明正大的请教了,然而面瘫脸顶着一张万年不变的表情坚决的摇头:“不行。” 啊咧?难道是看出了她想要“偷师”的真实想法? “为什么不行?我虚心求教,你来教我,有何不妥?为什么不教?你们不是说我是圣女吗?那你不是应该听我的话吗?”虽然逻辑有问题,但只要说的时候态度坚定,也能唬住一般人。 但显然玄风不是一般人:“不行就是不行。” “那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你不能平白无故就敲定了,要是没有正当理由,我可不干!”继续义正言辞。 玄风眼珠子上下打量了一下苏朝夕,极其仔细的,虽然看不出表情,但还是能够感觉到。 最后,他淡淡开口:“你资质太差,根骨平庸,年龄超龄,绝无可能。” 闻言,苏朝夕先是一愣,然后深呼了两口气,猛地跳起来,照着他的脑袋就是一顿猛敲:“会不会说人话?我看你才是资质差!我看你才是年纪大!什么根骨平庸,糊弄鬼那!想死就直说!” 然而她并没有敲到多少下,手就被人家给抓住了,随机一个天地旋转,好嘛,又被给他拎着飞走了。 对于这种情况,苏朝夕表示,拎着拎着,也就适应了。 每次无论正面袭击还是背后偷袭,这个面瘫脸总会轻易躲过,然后就是像拎着小鸡仔一样拎着她满天飞,生怕被人不知道他的厉害,哎,对于打不过的轻功高手,苏朝夕只有一个想法,心好累。 但苏朝夕有着典型的打不死的小强精神,任你拎我千百遍,我却待你如初见。最后,玄风终于被她早晚不停地声波折磨给弄投降了:“我可以教你,但能不能学会要看你自己。” 俗话说得好,只要锄头挥的好,没有墙角挖不倒。 玄风带着苏朝夕来到高地上,凭着她原有的轻功底子,再加上玄风不答应则以,一答应必教的好精神,日夜不停地练习之下,苏朝夕的轻功还真的就大有长进。 每天都去一处小山坡练习轻功,苏朝夕觉得她对于那里的一草一木,都老熟悉了。直到一天,她看见了一只红嘴鸽子飞过,这个模样的鸽子她这一辈子只在一个地方见过,顿时心中有了计较。 几天后,苏朝夕仗着自己有新学的技艺傍身,大半夜的趁着玄风放松警惕的时候,偷偷的摸出了房间。 开玩笑,有那么一个说什么都不能让她靠近的小破屋在,她怎么可能不惦记着,这两天没提这事,就是为了让玄风放松,今天终于让她逮到机会,说什么也要去看看。 虽然是这么叫,但小破屋其实不算破,离近了看,甚至还有一种年代久远的沧桑感。借着月光,苏朝夕凑到门口,看见了一把都已发锈的锁。(未完待续) 看来是好久都没人来过了,这锁上都有青锈了,苏朝夕没学过开锁,决定换条路走,她绕到窗子那里,试探着推了推,没成想三两下就将窗子推开,只是推开的同时还伴有咯吱咯吱的响声,在这么寂静的月夜中,冷不丁一听还是挺吓人的。(未完待续……) ps:还是跪求各种,至于求什么,西西只能说有什么来什么吧。o(n_n)o~ 第一百三十二章 后山破屋(四更,求求求) …多谢上仙万万岁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风火尘、~叶落风~、水焱缘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顺着窗子跳进去,苏朝夕就闻到了很大的一股朽木的味道,手指所到之处,沾的全是灰尘,好多地方都有成片的蜘蛛网,月色清冷,照得这里阴森森的,夜风顺着窗子吹进来,弄得她后背发凉。 放眼一看这屋子里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连个床都没有,一看就不是居住的地方,苏朝夕四下瞅了瞅,最终把焦点聚集到对面的一个高高低低的架子上。 架子上摆着一个一个的牌子,光线太暗,看不太清楚,苏朝夕缓缓走到架子前,伸手拿起其中的一个牌子,想要一看究竟。 突然,窗子那边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弄得苏朝夕心头一惊,回头看时,却见窗子合叶微微摆动,像是被风吹的,她松了一口气,再转头想看牌子时,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张白花花的毫无表情的脸,眼睛像两个黑洞一样死死地盯着她,吓的她一下就将手中的牌子扔了,闭着眼睛大叫:“鬼啊——有鬼啊!” “就算你再怎么叫,鬼也不会真的来。”毫无起伏的音色。 恩?好耳熟的声音,苏朝夕微微睁开眼,面前的脸还是毫无表情的,和刚才一模一样,但仔细看,那双眼睛倒是泛着微微亮光,她长出了一口气,没好气的说:“面瘫脸。你怎么在这儿?”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玄风看了一眼地上被她吓扔了的牌子,然后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往前一带。抄起她的腰,拎着就走了。 苏朝夕被他拎着,手脚不老实的垂死挣扎:“你凭什么把我带走!你把我放下来!我自己会走!喂,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喂!放我下来!” 然而她的抗议并没有用,玄风就像没听见一样,一阵风似的就回了房间,将苏朝夕毫不留情的丢在床上。然后转身就要走。 “喂!”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你个面瘫脸,凭什么这么对我?你这样对一个弱女子真的大丈夫吗?” 面瘫脸回头。盯着她:“你去了不该去的地方,还问我凭什么?死鸭子嘴硬。”然后,他就走了。 死鸭子苏朝夕瞪着两个眼珠子,怒气冲冲的却没处发泄。最后只能躺在床上乱蹬腿。哼,老娘早晚练成绝世轻功,拎着你满天飞,弄死你! 不过苏朝夕想起了刚才在看见面瘫脸之前拿起来的那块木牌,那上面好像刻着什么字,当时光线暗再加上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她记不太清了,是什么字来着? 兴许是玄风将她昨夜作死的事迹告诉了白毅。第二天一大早,白毅就来拜访她了。 当时她正在庭院里荡秋千。乍一看白毅拿着根黑木棍探着路就来了,她差点没从秋千上掉下去。 话说有这么个看不见的宗主,手下人没少干坏事吧?苏朝夕暗搓搓的想着,脸上却笑眯眯的:“这不是白宗主吗?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儿溜达啦?”灿烂的笑到一半,才突然想到人家根本都看不到,她鼓了鼓腮帮子,有些惋惜。 惋惜还没到两秒,苏朝夕一惊,这人不会是来跟她说仪式的事吧?就是那个要是举行完了,不是你瞎就是我瞎的仪式 “苏姑娘。”白毅摸索着坐下,“今天我来,是想问你一些事情。” 哦,不是举行仪式啊,吓死宝宝了。“你说。” “苏姑娘之前说的那个付琪,你还记得他长什么样子吗?有什么特征吗?” 一猜也是关于那人的事,苏朝夕坐回秋千上,两条腿微微的荡着,仔细回想着当时的细节,只可惜“他长得挺普通的,就是那种普通到看过就会忘的那种长相,你要真问我他有什么长相上的特征的话,还真没有。” 这一点,白毅已经猜到了,“那你还记得,他跟你说过什么吗?比较特别的话,或是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苏朝夕颦眉:“他也没跟我说过什么啊,他跟我说过你们宗门原来有个赤焰灵狐,后来被门中叛逆给带走了,不然如果赤焰灵狐还在的话,也就不用杀这么多狐狸了。这算不算是特别?” “不过,之前那个白胡子不是说,放血不是你们干的吗?那赤焰灵狐这一说”苏朝夕凌乱了,表示智商捉鸡,怎么破。 听出了她的疑惑,白毅微微一笑:“放血的确不是我吩咐下去的,长老们也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赤焰灵狐的事,他说的没错。宗门里原来的确有一只灵狐,后来被偷走了。” “真的有灵狐吗?能通人性?”苏朝夕颦眉,毕竟是穿越过来的人,对这种不科学的事物深表怀疑,“那后来被偷走了,你们就没再去找找?要照你这么说的话,他说的是对的,那你们还是做过放血的事。”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现在宗门内叛逆已清,不会再有放血的事发生了。”白毅淡淡的说。 一瞬间,苏朝夕好像听见了啪啪打脸的声音。骗鬼呢?没有放血的事了,那她之前被绑在柱子上看到的是什么?幻觉吗? 好像感觉到了她的鄙夷和疑惑,白毅开口:“苏姑娘之前看到的,应该是他在捣鬼。” 他?付琪?“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们听了这个名字都变得表情古怪?”尤其是白胡子们。 白毅摸了摸边上立着的黑木棍,缓缓起身,苏朝夕眸光一黑,擦,这人又要走!上次也是,问了这个问题,这人也没回答就走了,这次又想故技重施? 苏朝夕一个手疾眼快,就将探路的木棒抢了过来,颇有气势的说:“今天你要是不跟我说那个付琪到底是谁,我就不让你走!”反正你瞎,你也看不见我在哪儿。 白毅似乎没料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招,一时没有防备就被人抢了东西,听着这威胁的语气,他静默了两秒,然后叹了一声,唤到:“玄风。” (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第四更啦,求支持 第一百三十三章 受挟持(五更,各种求) …多谢上仙万万岁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风火尘、~叶落风~、水焱缘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然后,苏朝夕就感觉身子一轻,整个视野变得颠倒了,手中的木棒也被还了回去。 白毅满意的拿着棒子缓缓离去。 她怎么就忘了,还有这么一个讨人厌的面瘫脸在暗处躲着,真是失策!本来明明可以有机会问出来的,现在又回到了原点。 这一切都怪他! 苏朝夕充满怨念的看着将自己扛在肩上的某人的后背,十分不爽:“喂!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啊!我是圣女!你见过哪个圣女被人扛着拎着到处跑的吗?” 将她扛回了房间,玄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我见过,你不就是。” 噗——做人不要太狂妄,出来混早晚是要还的!你给我等着! 被晾在屋子里的苏朝夕坐在床上,有些疑惑,白毅过来就是为了问她两句话?难道对她昨夜去后山小破屋的行为并不知晓?怎么可能,面瘫脸肯定已经汇报过了。 难道是那里真的没什么重要的?那为什么不能去? 正想着,外面传来声音:“玄风大哥,大长老发现奇花了,但是地方不太好弄,让你过去帮个忙,这里我看着就行了。” 苏朝夕凑到门口偷听,微微暗喜,有道是玄风一走,天下她有。眼看着玄风飞也似的离开,只留下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守门。她想了想,决定再到后山破屋去看看。 昨夜去时,光线暗。也没看出什么来,这次艳阳高照的,怎么也得摸出点名堂来。 苏朝夕蹑手蹑脚的翻窗溜走,借着这几天从玄风那里学来的轻功要义,神不住鬼不觉的就到了后山。 破屋依旧很破,即使是在阳光下,她也感觉到一股阴森的气息。门那里照旧走不了,她顺着昨夜的原路,翻进了屋子。 阳光射进屋子里。映出斑斑点点的光影,灰尘颗粒在空中旋转飞舞,苏朝夕轻咳了两声,看向高低架子上的木牌。 那上面放着昨夜她隐约看见的牌子。现在她才看清。那不是普通的牌子,而是灵牌。 按照高低顺序,依次排放着的,应该都是圣灵宗已故的历代宗主以及长老的灵牌,苏朝夕走进架子,低头看见了最中间的一个灵牌,那上面赫然写着——第二十三任圣灵宗主付琪之神位。 付琪?苏朝夕颦眉,将灵牌拿了起来。仔细的看了又看,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既然这里供奉着灵牌。就说明付琪已经死了,那前两天跟她说话的又是谁?鬼吗? 苏朝夕的后背毛毛的,每一个灵牌上都落了很多灰,一如这屋子里的其他地方,可她手里的这个灵牌,却干净光滑,一看就是经常擦拭。 虽然不知道是谁将这个灵牌弄得这么干净,但从这里的陈旧模样来看已经荒废,绝对不会是宗门里的人过来整理的。现在能说得通的可能,就是这个灵牌是后放上去的,还没来得及落灰,或者,是有人一直在打理这个灵牌。 决不能是鬼,虽然苏朝夕一直秉承着“敬苍生而畏鬼神”的态度,但现实中怎么可能有鬼。 所以一定是人,那么,会是那个自称是“付琪”的人干的吗? 苏朝夕拿着那块灵牌,脑子里浮现出很多想法,最后她晃了晃脑袋,反正这也不是她的分内事,管那么多干嘛?这里也没什么好看的了,好奇心害死猫,还是早点离开的好。 于是苏朝夕将灵牌放回原来的位置,决定趁着没人发现,赶紧回去。 当她一转身,电光火石间,原本打开的窗子砰地一声关了个严实,吓得她一激灵,赶紧过去推,却怎么也推不开。 “看来圣女不仅好奇心重,而且还胆小。” 这声音苏朝夕惊得回头,就见一人不知何时站在了屋子的另一边,那穿着与样貌赫然就是刚才叫玄风去帮忙的人! “原来你是故意把玄风支开的,你到底是谁?你是付琪吗?”苏朝夕谨慎的靠着窗,目光却流连在房间各处,伺机行动。 “我怎么会是付琪?圣女刚才不是拿着付琪的灵牌看了许久,难道还没记住吗?”那人笑着,只是笑得让人很不舒服。 “那你是谁?”苏朝夕颦眉,看了一眼灵牌:“你难道不是那天在草地上给我松绑的人吗?当时你不是说,你叫付琪,你还让我记住的。” “圣女记性可真好。”那人缓缓走过来,阳光打在他脸上,有着褶皱的痕迹。 这人易容了,苏朝夕顿时警惕心起,“你别过来,有什么话站在那里说。” “那怎么能行?我想圣女应该很好奇我到底是谁,怎么,你不想亲眼看看我的模样吗?”男子摸着脸颊,笑得桀笑道。 言语间,男子几步就到了苏朝夕的面前,将她困在他的手臂之间,伸出手摸在她的脸上:“圣女,啧啧啧,真是可惜了。” 苏朝夕嫌恶的将脸一躲,冷道:“什么可惜了?” “难道你不知道,仪式一旦举行,你这双明亮的双眼就要像那个瞎子一样黯淡,而你的皮肤,也会跟他一样惨白,你整个人就会像枯叶一样衰败,而那个瞎子,则会重获光明,变得健康。” “所以呢?你把我引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杀了我,让他不能康复?”除了这个理由,也没有别的能说得过去的了。 “那个瞎子,不配活的长久!”男子突然变得狠厉,目光毒辣,语气阴森:“他就该在地狱里活着!他就该是短命!” 男子变得激动,一时间留出了余地,苏朝夕趁其不备,寒光脱手而出,直击男子眉心。 眼看得手,男子却突地抬手,身体一个飞转,柳钱刃竟被他抓在手中,他瞥了一眼,将暗器丢在身后,冷笑道:“想不到圣女还是个喜欢背后偷袭暗算的人,当真小看了你。” 在他抓住柳钱刃的瞬间,苏朝夕就看出了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偏得门是从外面锁着,而窗户又不知为何打不开,想必也是他在外面动了手脚,此处屋子地方狭小,本就不易打斗脱身,此时偷袭不成,再想得手,恐怕就难了。(未完待续……) ps:今日五更已完,求支持 第一百三十四章 付琪(各种求) …拜谢南鸢北筏、小小的我2015赠送的平安符,水焱缘淼、七天之树、~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男子一把将她拽了来,直接甩在地上,苏朝夕一下子就跪在了架子前,一抬头就能看见付琪的灵牌。 男子伸手狠狠的掐住她的下巴,逼迫着她抬头,直视那块灵牌。 “你既然不是付琪,那你到底是什么人?付琪又是你什么人?”看着灵牌,苏朝夕忍着痛问。 “呵,什么人?”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道:“你不配知道!”他一甩手,将她一直推倒在地,手劲之大,令她的头直接撞在了地面,那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的下巴也跟着脱臼了。 头被这么猛烈的一撞,苏朝夕只觉得头晕眼花,突然眼前冷光一现,男子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柄匕首,桀笑着冲她走过来,蹲在她旁边,将匕首搭在她脸上。 冰冰凉凉的匕刃贴着她的脸颊,苏朝夕呼吸都变得极轻,生怕这个疯子一个起意就将她划伤。然而,她嘀咕了这人的残忍。 “你说,如果我把你也弄瞎了,他是不是就再也等不到想要的了?”男子的语气变得极其可怖,“只要我的匕首在你眼睛上轻轻一划,就能一举两得。让他也尝尝这种明明已经找到了圣女,却只能看着她,根本没法利用,这种得到了又失去的感觉,你说会不会更美好?” 他的语气带着引诱和冷血。苏朝夕看着他将匕首放在嘴边,伸出舌头舔着刀刃,那笑声。真像是从地狱传来的。 苏朝夕觉得,这次,恐怕她真的是逃不过了。 男子抬起手,狠劲的向她眼眸一扎,那一瞬间,苏朝夕的耳边仿佛又响起了上一世的声音——“作为一个医生,你手下的是数不尽的生命。凡事不到最后一刻,决不能放弃。” 不能放弃!听天由命?见鬼去吧!咫尺之间,苏朝夕抬手一把握住刀刃。瞬间就有血珠从刃上滚落,温热的滴在她的脸上。 男子似乎没想到她会突然之间反抗,微愣之后,冷笑一声:“不自量力!” 对方的力气突然加大。苏朝夕只感觉自己的手心火辣辣的疼。有更多的血液滴在她的脸上,一片湿热。她好想放手啊不行,不能放手!一旦放手,就这力道,这匕首还不直接戳穿了她的眼睛,那她还不如死了干净! 苏朝夕紧握着匕首,男子紧压着匕首,两人僵持不下。匕首的刃尖时而离她远些,时而却近在眸前。 “嘭——” 突地大门被踹开。男子一惊,回头之际,苏朝夕一把夺过匕首,狠插在男子的脖颈肩头,顿时没柄而入,鲜血横流。男子受痛,按着肩头转身,想要对付苏朝夕,却不想后背被人一踹,直接扑在地上。 苏朝夕这才有心思去看来人,正是玄风。玄风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子,又看了看苏朝夕满脸的血迹,俯身就将她抱了起来,如风一般的离开了破屋。 “你怎么走了?怎么不去抓那个人?”苏朝夕颦眉,那人不算好对付,要不是两面夹击再加上受了重伤,也不会这么容易就倒地不起,现在不抓,以后就难了。 可惜,她的焦急根本没用,面瘫脸玄风就跟哑巴了一样,一声不吭的抱着她,没多大一会儿就到了居所,这次玄风没将她直接扔到床上,而是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到椅子上坐好,然后翻开抽屉找药。 “我这点小伤不碍事,关键是那个人,不能让他跑了!”苏朝夕说着就要起身出去,结果被玄风直接按了回去。 “上药。”面瘫脸依旧毫无表情,给她示意了一下药瓶,然后就抓起她的手爪子,开始上药。 苏朝夕摆了摆手,挣脱了:“你先别管我,去抓人啊!” 面瘫脸上药却没抓住对象,心情极差,但脸上却看不出来,他语气不爽的说:“宗内有很多人,不需要我去抓。” 那看来是有别人去抓了,苏朝夕暗骂自己变蠢了,这么大的事,当然不可能只有玄风去了,估计是他速度最快,所以最先到罢了。 “上药!” 苏朝夕仰头盯着玄风,乖乖将两只手都伸了过去,这个时候她才注意到,她的两只手心上,赫然有着多道伤口,其中还有四道极其深,血肉翻滚,触目惊心。 妈呀!这以后要是落疤了怎么办?前段时间在北蛮弄得疤痕养到现在好不容易没了痕迹,这下倒好,又添新伤,难道老天真想在她身上弄出点伤疤来才甘心吗? 眼看着玄风就要将那一瓶白花花的药沫洒在她手上,苏朝夕连忙将手抽了出来,面对玄风眼神中的质疑和不满,解释道:“你这可不能直接就给我上药了,这要是落疤了怎么办?本来就不好看,变得更丑了,以后还怎么嫁人?你付得起责任吗?不行,你得先给我打盆热水来!” 玄风顿了顿,然后将药瓶放下,乖乖出门打水去了。苏朝夕拿起那个药瓶闻了闻,恩,有股雪莲的味道,看起来是好药,不过这好药怎么会放在房间那么随便的一个抽屉里?说起来,这个房间以前住的是谁啊?也是圣女吗? 正当她乱马七糟瞎想的时候,玄风打着热水就进来了,苏朝夕用能动的指尖将随身带着的绢帕扯了出来扔进水里,开始清洗伤口。 水珠一遇到伤口,就嘶嘶啦啦的疼,苏朝夕扯了扯嘴丫子嘶了两声,决定转移一下注意力:“面瘫脸,这个房间以前是谁住啊?是不是也是像我一样漂亮的圣女?” 刚才还说自己丑,现在又说自己漂亮了,女人心真是海底针。玄风腹诽着,但还是点了头:“是。” “哦,那她也做到了圣女的职责——也就是说你们说的那个不是你瞎就是我瞎的仪式了吗?” 玄风万年不变的面瘫脸,眉头几不可见的微蹙,什么叫不是你瞎就是我瞎的仪式?这女人到底会不会说话?(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今天还是五更,依旧是花式打滚各种求。也多谢大家的支持,不能一一回访很抱歉,西西会慢慢来的,表急。o(n_n)o~ 第一百三十五章 瞎子宗(各种求~) …拜谢南鸢北筏、小小的我2015赠送的平安符,水焱缘淼、七天之树、~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咦?你怎么不回答我?到底有没有嘛?啊,不对,也不能历代宗主都是瞎子,那也太离谱了可是如果不是瞎子,那上一个圣女的意义何在呢喂,你倒是吱一声啊?给我解解惑嘛。”苏朝夕一边清洗,一边抬头看着他,满脸的好奇。 “当然是和你一样的所在。” 恩?什么意思?是指意义吗?怎么可能!“你骗鬼那?和我一样,那岂不是上一任宗主也是瞎子?怎么可能啊?难道你们是瞎子宗吗?” 说完这话,苏朝夕明显感觉到了玄风的不满,没错,就是不满,虽然脸上看不出来,但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苏朝夕明显已经掌握了他情绪波动的特点。 虽然不满了,但玄风依旧点头:“没错,上一任也是看不见。” 呃,还真是瞎子宗。 “宗门之中有宗主必须修习的秘籍,历任宗主修习之后,都会留下这样的病状,找到圣女之后就好了。”玄风说的风轻云淡,苏朝夕却听出了重点。 感情不是一开始就是瞎子,感情还有不少圣女因为那个破秘籍变瞎子,这个宗门的宗主们都是脑子有病吗?既然都知道了会有这样的后果,为什么还义无反顾的修习?万一这一辈子都找不到圣女呢?一辈子当瞎子吗? 苏朝夕开口。还想说话,却被玄风抬手阻拦:“你别说话,我不会再回答你。专心治伤。” 好吧,被人家先发制人了,她还能说什么呢?洗呗。 仔细的清洗过了伤口,苏朝夕指着那瓶药说:“用它会留疤吗?” 玄风不紧不慢的拿起药瓶,抓住她的手爪子,然后不咸不淡的说:“你用了就知道了。” 苏朝夕突然想到了一句“谁用谁知道”,心中不禁发毛。不过看样子应该也没什么事,不然她以后弄死他个骗纸。 玄风刚把药涂好,将伤口包扎。白毅和一众长老就赶了过来,苏朝夕举着两个被裹得像白萝卜似的手爪子,皮笑肉不笑的说:“来的可真快啊,是来看看你们宗主未来的眼睛还能不能用吗?放心好了。我现在看人看的比什么时候都清晰。谢谢关心。” 虽然笑眯眯的,但众人还是听出了嘲讽的意味,尤其是白胡子老头,张了张嘴,想开口说的话,最终都没说。 笑话,她差点被你们宗门里不知什么时候放出来的变态弄成瞎眼人,还指望能有笑脸相迎?当她是什么世人虐我千百遍。我却待人如初恋的玛丽苏白莲花吗? “苏姑娘,是我考虑不周。让歹人有机可乘,实在抱歉。”白毅的脸色好像比之前更苍白了,语气都柔柔弱弱的。 “宗主,明明是她随意走动到处乱跑,知道那里不能去,还肆意妄为,受点伤都是轻的!”一个白胡子老头吹胡子瞪眼睛的说。 苏朝夕眯了眯眼,冷笑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都怪我到处乱跑,跟你们宗门管教不严还真没什么关系,今天我要是被你们宗门的那个疯子戳瞎了双眼也是我活该,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好端端的站在这里让你觉得很不爽啊?那真是可惜了,我就应该被他戳瞎甚至弄死,省的站在这里碍你的眼。” “哎呀,好像还不能这么说,因为你们这里还有一个瞎眼的宗主等着我这个唯一的圣女来做仪式重见光明呢!这么看来,我受的这么点伤,还真是轻的,反正都是瞎,还不如大家一起啊!” 白胡子老头被她这么一说,愣是瞪着眼睛什么都说不出来,最后只冒出一句“你别瞎说!”的话来。 苏朝夕说完了话,心里也痛快了不少,看了一眼白毅,问道:“那个疯子抓住了吗?” “已经带下去审问了。” 是该好好审问一下,“我觉得他不是我之前遇到的那个自称是付琪的男人,他们两个没有共同点。”这才是重点,刚才在破屋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这个人一点都压不住情绪,完全没有之前的那种内敛。 “我知道。”白毅淡淡的说:“既然圣女没什么大碍,最近就不要出门走动了,以防再有什么事发生。”说完,他就要走。 苏朝夕看着他轻车熟路的用棍子点地探路,心里觉得有点古怪,这个人从多大的时候就看不见了呢?他是不是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现在的长相和所住的环境? 白毅走了,白胡子老头们也跟着走了,玄风看了她一眼,推了推她:“进屋去。” “是是是,我进屋,你放心吧,就我现在这个样子,恐怕什么都干不了了。”苏朝夕好笑的举了举被包的严严实实的手爪子,“你是不是从来没给人包扎过伤口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的手怎么了呢,变成白花花的熊掌了。” 本来以为他会生气,却没成想玄风只是抬头看了看日头,然后淡淡的说:“正午了,该吃饭了。” “哦,吃个饭有什么好稀奇的,你没吃过啊?”苏朝夕鼓了鼓腮帮子,这人怎么奇奇怪怪的。 闻言,玄风低头看了看她的熊掌,然后扭头就走了,某苏察觉到他的目光,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现在已经不能随意的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顿时叫到:“面瘫脸,你回来!我们聊聊人生啊!喂!” 当苏朝夕再次见到那个疯子时,是第二天早晨,玄风奉了白毅的命令过来,将她带去了圣灵宗关押人的地方。 还不算简陋,但也不算舒适,隔着铁栏杆,苏朝夕站在牢房外面,看着里面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人,眉头紧蹙:“他死了吗?” “今天送饭的时候发现的,已经咽气有些时辰了。”看牢房的人说:“他刚开始挺闹的,后来就安静了,我以为是他喊累了,没想到却是死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多谢支持 第一百三十六章 有消息了(三更,各种求) …拜谢南鸢北筏、小小的我2015赠送的平安符,水焱缘淼、七天之树、~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白毅站在旁边说:“只是想告诉你一声,以后不必担心此人还会加害于你了,但又怕你不信,所以就带你来看看。” 估计是她昨天说的话中带着的“管教不严”伤了人心,白毅今天竟这么仔细。 苏朝夕定定的看着里面的人,须臾,说道:“开门,让我进去。” “苏姑娘。”白毅皱眉,一脸“此事不妥”的表情,虽然眼神黯淡无光,但态度依旧很明显。 “怕什么,他不是都死了吗?既然是死人,那就最安全不过了,你不是说怕我不信吗?那就让我亲自去检查一下,从此彻底安心又如何?”苏朝夕看了一眼看牢房的人:“开门吧。” 白毅没再开口阻止,看牢房的人也就将门打开了,苏朝夕提步踏了进去,玄风估计是怕有变故,也紧跟在她身后。 苏朝夕蹲在那人旁边,摸了脉搏探了气息,的确是死透了,绝对不会在产生任何威胁,其实这一点站在外面也是一清二楚,但她进来不止是想看他是不是真的死了,还有另外一件事。 苏朝夕仔细的查看他身上的每一处,除了肩头那里有她昨天扎伤的痕迹以外,她发现在他后脖颈发丝处还有一个细小的红点,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她眸光一闪,在附近的地面上仔细一找,果然找到了一枚细小的银针。 刚才听牢房的人描述时她就觉得不对劲。这样的人突然安静怎么可能是因为累了,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有人担心他意志不坚定,害怕他供出什么,所以先下手为强了。 吩咐玄风隔着绢帕将银针拾起,苏朝夕走出牢房,将银针拿给白毅看:“你看看这个针你认识吗?”说完话。她恨不得打自己一下,怎么就忘了人家是盲人了呢?这么一问,还不直接戳在人家的伤口上? 不过白毅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丝毫没有在意的说:“银针吗?很多银针都是一个模样,苏姑娘即使拿给长老们看,也不会有人能看出什么来。” “但起码我们知道他是被人害死的,也就是说。他还有同党。你有什么能想到的人选没有?” 白毅沉默了一会,微微一笑:“这是本宗门的事,倒是让苏姑娘跟着费心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吧,苏姑娘还是好好养伤要紧。” 好嘛,嫌她管的事太多了,那她就不管了呗,反正都是人家的家务事。苏朝夕看向玄风:“即使银针都是一个模样。也还是让长老们看看的好,万一瞎猫撞死耗子了呢?” 然后。她就带着她那两只白色的熊掌,飘飘然的离开牢房了。 看着湛蓝的天空和自由的鸟儿,苏朝夕想起了前段日子学轻功时见过的红嘴白鸽,脸上渐渐浮现出笑容。 恩,是时候结束这段米虫的生活了- —————————————— 东洛郾城,阙楼分堂,墨欢礼冷眼看着火急火燎把他叫来的孙嗣黎,浑身的不爽鬼都能看的出来,这让孙嗣黎有些伤心,毕竟他也不是闲来无事就把人叫过来,他是真的有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的啊。 不过,一直帮忙的孙嗣黎此时却觉得,不能把这个消息这么快的就告诉墨欢礼,还是应该让他急一急,谁让这个人平时看谁都是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关键时刻却又用这个又用那个的。应该惩罚他一下。 “有什么事快说。”墨欢礼估摸着这个时候影歌应该已经查到了墨青阕的下落,墨青阕一定是进宫得知了李沐婷的什么秘事,所以才会失踪,说不定和苏朝夕有关,这事不能耽误。 孙嗣黎自然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耐烦,他转了转眼珠子,笑道:“这么着急,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办啊?” “墨青阕失踪了,我让影歌去查,现在应该有头绪了,说不定和苏朝夕有关。”墨欢礼难得的解释了一下,然后鄙夷的看向某人:“你不是一直都在查,难道和温升一样,没什么大发现?” 大发现?他当然有大发现,说出来吓死你!孙嗣黎腹诽,脸上却笑嘻嘻的:“这么看来你的事也挺重要的,要不你先忙你的?我这个事不怎么急。” 墨欢礼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不急你还叫我来?” “这不是当时觉得挺急的,现在变得不急了吗?既然你还有事,那你就先忙你的呗。”反正最后吃亏的又不是我。 墨欢礼看着孙嗣黎,总觉得透过那表面上的平静,能看到底下掩藏的激动和得意,依照这么久的经验来看,估计是有消息了。 墨欢礼一把揪过孙嗣黎的衣领,冷道:“快说!” 哎,跟这个人怎么都玩不到一块去,真是扫兴。孙嗣黎拍了拍他抓着衣领的手说:“我说我说,你倒是先放开我好不好?” “现在就说!” 真是一点都不给人喘息的机会,孙嗣黎认命了:“阙楼的消息网极其庞大,找个人还不是易如反掌,苏姑娘的所在,我们已经知道了。” 话虽是这么说,但既然是易如反掌,怎么之前没见你这么嘚瑟,显然是刚有的进展,“在哪儿?” 孙嗣黎瘪瘪嘴:“在骊山,离这里十万八千里远呢,算起来也能说的上是西境了,你知道,西边的事我们一般不太涉及,这次也是阴差阳错才发现了,那里有个圣灵宗,苏姑娘现在就在那里。” 西境?那是中原大陆西南角的一处地方,没有大国,全是一些芝麻零碎的小国小番,一般没人主动注意那边,消息来慢也的确正常。墨欢礼松开了他,沉吟,既然现在知道了苏朝夕的所在,那他也就能放心了。 “她还好吗?”语气不算急切,但也不算平静。 孙嗣黎心想,你就装吧,明明现在都想飞奔过去了,死要面子活受罪!“还好,还活着,活蹦乱跳的。”其实也不怪他这么说,这个时候他拿到的情报里,苏朝夕还没有遇到那个疯子,手还没有受伤。(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第三更,花式求点阅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举行仪式(四更,各种求) …拜谢南鸢北筏、小小的我2015赠送的平安符,水焱缘淼、七天之树、~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墨欢礼点点头:“既然如此,就让她再待一段时间吧。”这边,他还有事要处理。 “啊?你难道不应该第一时间去接她吗?”这人脑子有毛病了? “李沐卿还在这里,李沐婷背后的事还没查清,丁公藤和朱子桑又是和她失踪有关系,她现在回来,只会让一切变得更乱。”墨欢礼冷冷的说完,抬腿就走。 孙嗣黎了然了,什么这个那个的,明明就是李沐卿这个等着娶媳妇的人还没走,苏朝夕现在回来不安全罢了,这个男人要不要这么别扭啊。 既然已经知道了苏朝夕安然无恙的消息,也得知了她并没有像温升猜测的那样被洛慈帝藏到某个地方,墨欢礼觉得身心都舒畅了,于是当影歌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百年难得一见的场景。 墨欢礼端着酒杯,坐在窗前,优哉游哉的看着窗外的美景,见到影歌回来了,还浅笑道:“辛苦了。” 那一瞬间,影歌以为墨欢礼被鬼附体了,这绝壁不是他家主子啊!这么温柔的一笑,这么体贴的口气,简直没有很吓人只有更吓人好不好! “主子,今天是有什么好事发生吗?”影歌战战兢兢的问,这样的主子,还不如之前的那个冷酷模样呢。果然他是受虐体质。 墨欢礼似乎发现了他的想法,但心情好是抑制不住的,他指了指对面的位置说:“过来坐。陪我喝酒。” 影歌一愣,连忙摆手:“属下已经摸到了墨青阕的位置,要是没什么事,属下就先告退了。”然后,还没等墨欢礼点头,他就要走。 “回来!” 就知道逃不过,影歌默默回头。看到墨欢礼不容置疑的模样,心中哀叹一声,然后走过去。不太安心的坐下。 墨欢礼好脾气的给斟了杯酒:“尝尝,这是温升最近刚得到的好酒。” 温升是出了名的小气鬼,怎么会把这等好酒给主子喝?影歌细细一品,入口醇香。确实好酒。 “主子。温老板怎么会把这样的好酒送给你?” “谁说是送的?”墨欢礼眉梢上扬,唇角微勾:“很明显,这是我偷来的。” 呃,你这样做,被温老板知道了,真的大丈夫吗?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墨欢礼微微一笑:“其实也不算是偷的,毕竟我也给他留了钱。” 估计温老板会觉得你留钱了和没留钱没两样吧?一定都会吐血的! “主子今天这么高兴。是不是苏姑娘有消息了?” 墨欢礼点头:“她确实是有消息了,那个死女人还没死。是不是个好消息?” 还真是好消息,影歌笑着点头:“主子终于能放宽心了,我就说苏姑娘福大命大不会有事的!”苏姑娘没事真是太好了,主子也高兴,主子一高兴,他们这些做属下的也能放松点,省的一天天紧张兮兮的。 影歌放心了,既然心情好了,主子自然不会计较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他端起酒杯笑道:“再来一杯。” 墨欢礼微愣,然后眸光幽深的看着他,淡淡的说:“墨青阕有消息了?” 额,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严肃?影歌点头:“是啊。” “的确是被藏在了皇宫里?” “是啊。” “很好,既然有消息了,那你就想办法把她弄出来吧。”墨欢礼似笑非笑的说:“酒等你回来再喝。” 影歌默了,果然,主子即使高兴了也依旧计较鸡毛蒜皮的小事,他想多了。不过,等他回来了,酒还能有了吗?然而这话他也不敢问,只好领命行事去了。 说来影歌会发现墨青阕的所在,还是李沐婷做的保密工作不到位,他带着影天他们轮流蹲在李沐婷所去的每个地方,终于发现了她每天都去的一处地方,那里有一个上锁的屋子,她每天都会送吃的过去,一看就是有猫腻。 影歌走了,墨欢礼继续心情大好的赏景,既然苏朝夕没事,墨青阕也有了消息,那接下来该忙的,就是想办法把李沐卿弄走了。 这个办法可得好好想想。 而另一边,苏朝夕拦截了红嘴白鸽,将最新的情况绑在它腿上送了出去。 红嘴白鸽作为阙楼的来往信使,成天到处飞,没想到在这里都能见到,苏朝夕一开始还是有些惊讶的,看来孙嗣黎一年没少捞情报没少赚钱啊。 消息也送出去了,接下来就是逃走了。 虽然这里此时还没她什么事,但谁知道这帮白胡子长老什么时候会突然出现然后把她弄去举行仪式,以免夜长梦多,还是走为上策。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苏朝夕准备走的那天晚上,出事了。 当然不是她出事了,而是白毅,玄风这个面瘫脸听说宗主出事了,怎么都是要去看的,然而把苏朝夕自己扔下又不合情理,于是他拎着某苏,就飞也似的进了白毅的所在。 大半夜的,也都说他会出事,眼睛看不到还到处乱跑,影响了她整个计划,苏朝夕怒其不争的看着栽倒在草地上的白毅,借着月光,他的脸就好像是面粉一样白,看上去倒像是个鬼。 白胡子老头捏着胡子焦急的在一旁,大夫则被催促着赶紧治病,急促之间,大夫慌乱把脉,最后得出结论:“宗主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恐无力回天。” 这个打击简直能要了老头们的命,有个白胡子差点背过气去,苏朝夕则在一旁皱着眉,白毅虽然看着比平时更吓人,但还不至于无力回天吧?这个大夫真的有好好看吗? 况且,他在这么一个空旷的草地上突然晕倒,绝壁不是因为自身原因啊,这帮人怎么都不动动脑子啊?明显是有人暗算的好不啦! 正当苏朝夕劳神在在的想着时,一个白胡子瞥见了她,然后指着她惊呼:“圣女在此!有圣女在,一定可以救回宗主!赶紧举行仪式!”(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第四更啦,多谢支持,求点阅 第一百三十八章 秘籍(五更,各种求) …拜谢南鸢北筏、小小的我2015赠送的平安符,水焱缘淼、七天之树、~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纳尼?怎么就突然神展开了呢?怎么就突然举行仪式了呢?她只想好好的站在一旁旁观啊喂! 一个白胡子起来了,所有的白胡子都起来了,大家都纷纷将目光投向她,似乎只要她举行了那个不是你瞎就是我瞎的仪式,白毅就会活过来似的。 虽说她不知道真正的仪式会不会有这么牛掰,但她绝对是不想亲身体验的,苏朝夕轻咳了两声,瞪了一眼闻声就要过来抓她的玄风,说道:“也许,能让我先看看他吗?” “你是在质疑老夫的医术!”还没等别人开口,这个大夫就先说话了。 对,没错,就是质疑你的医术,肿么地吧,来打我啊!“我只是想看看,并无其他意思。” 大夫怀疑的看了她两眼,拒绝:“再怎么看都是一个结果,你一个女娃子会比我更清楚?我看还是听长老们的话,赶紧举行仪式吧,不然就晚了!” 长老们也都点头表示同意,其中一个白胡子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玄风,然后苏朝夕就再次被拎着飞了。 还是那句话,等老娘练成了绝世轻功,绝壁完爆你这个面瘫男! 不出三天的时间,苏朝夕又转回了那个疯子所在的牢房,想起之前来时她还能自由出入。而此时却是被关在里面,她的心里就不由得叹息,真是风水轮流转。不过。这个圣灵宗只有这么一个牢房吗?为什么把她关在曾经死过人的地方啊喂! 然而并没有人听到她的心声,据听说,仪式举办之前有一大堆的事务,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虽然之前已经准备了大半,但此时白毅的突然病重让仪式的举行加快了进度,偏偏有些东西又不是短时间就能找到的。那个大夫看了又看还是不能减缓白毅的病情,照这么下去,还没等到仪式准备好。白毅就先歇菜了。 于是有几个白胡子老头秘密商议,仪式是不能加快进度了,只能从白毅下手了,然而大夫靠不住。其中有人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苏朝夕当时说的那句让她看看的话。 “不如。就让圣女过来试试?” “那怎么能行,这可是宗主,马虎不得!” “那你说怎么办?大夫已经靠不住了,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不然宗主人都死了,还给谁办仪式?” “” 就这样,苏朝夕经历了她平生以来最短的一次牢房之旅后,出来了。 站在白毅的床边,大长老看着她。犹豫着问:“圣女,你到底行不行?”怎么左把脉右把脉。就是不说话啊。 苏朝夕嘘了一声,接着把脉。 说实话,白毅的身体的确如那个大夫所说的一样,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尽头,但她怎么看都觉得这只是表象问题,并不是实质。第一次搭上他的脉,她才发现,这个人怪不得平时脸色那么白,身体底子当真是比她当初还虚。 只不过当初她还是孩子,不能对自己做些什么来挽救,如今不一样了,既然病人在手,那就不能放任不管,更何况,白毅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也没有叫过她圣女,也许他并没有把她当做救命的圣女,而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吧。 不管是不是这样,苏朝夕决定,还是救人要紧,毕竟如果他好了,直接受益人还是自己啊。 依照玄风的说法,圣灵宗的历代宗主都是修习了秘籍之后才开始变得虚弱,那么也就是说,如果能找到那本秘籍,看出里面的玄机,也许就能从根本上治病。 但当苏朝夕提出要看那本秘籍时,大长老却义正言辞的说:“这怎么可以?那可是本宗的机密,怎么能随便的就给你一个外人看?况且,秘籍一直是宗主收着,我们旁人根本不知道在哪里!” 好嘛,之前不是还让她发誓说什么永远不能背叛宗门,加入宗门之类的话吗?现在可倒好,一提到关键话题,直接就将她变成外人,摘出去了。 “不看秘籍也行,那你知不知道那本秘籍的功用原理?或者心法之类的?给我当个参考就中。” 大长老怀疑的盯着她,谨慎的说:“你不会是想趁机窃取我们的宗派秘籍吧?” 还真没有!苏朝夕默了,强行淡定的说:“你放心,就你们那个破秘籍,练完之后都变成这个麻样,我就算是傻,也不会想要偷的!”谁想当瞎子啊! 大长老瞄了一眼面如金纸的白毅,心中了然:“好吧,那我就姑且相信你这一回。” 谢谢哈!“那就说吧,那个秘籍的心法或者效用之类的。” “我不知道。” 唰唰两把钢刀插在心口,苏朝夕默了:“那别的什么也行。” “不知道。” 唰唰又是两把,“那你知道什么?” “这秘籍是宗门里最要紧的所在,一直都是由宗主直接保管,对于它在哪儿,里面写的是什么,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唰唰唰,苏朝夕觉得自己要吐血了。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你信我有什么用?用来点赞吗? 既然病重的源头找不到了,那她也只好根据病人本身来治疗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治标不治本。 依照脉象上来看,白毅的心肝脾肺肾没有一样是不虚的,再加上他的眼疾,简直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瞎子。咳咳,苏朝夕想了想,决定先试试用针。 将大长老他们清场了,房间里就只剩下苏朝夕和白毅还有面瘫脸。 用大长老的话来说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实为不妥,让玄风在旁边盯着,有什么事还能互相照应,也能免人口舌。 但要是用苏朝夕的理解方式翻译成人话就是:把你自己放在这里我们不放心,还好有个玄风能治治你,反正出了事你也打不过他。 哎,╮(╯▽╰)╭好忧桑。 没有随身携带的银针,苏朝夕只好用大长老给的,也免得他们觉得她会在针上动手脚。(未完待续……) ps:第五更,今日完,多谢支持。 第一百三十九章 又被关了(各种求) 拜谢勇斯拉,马良与美人鱼,七天之树赠送的礼物,群么一个 苏朝夕将针放到一边,盯着白毅看了两秒,然后上手扒衣服。 玄风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顺间阻拦了她:“你要干什么?” “你没看见吗?当然是脱衣服了。”难道还不够明显吗? 玄风眼神古怪的瞄了瞄她,说道:“我来,你退后。”虽然表情没有变化,但她还是理解了他的画外音——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这么不懂矜持。 好吧,你来就你来,反正她对白毅这种柔弱款表示没兴趣。一想到她感兴趣的那一款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估计再见到,恐怕她又是得被一顿数落,而且是毫不留情的那种。 “好了。”玄风脱得倒是快,打断了苏朝夕思念的情绪,她紧忙凑过去施针,却发现白毅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但内里还是很有料的嘛,这白皙的皮肤,这清晰的锁骨,这健美的八块腹肌 咳咳,苏朝夕一下就被口水呛到了。 本着医者父母心的态度,苏朝夕拿起针就落在他的穴位上,刚开始还好好地,但越到后来越不对劲。 这银针好像变黑了? 我去,还真变黑了!苏朝夕赶忙回头看向玄风:“快去叫你们大长老过来,你们宗主中毒啦!” 大长老被玄风叫过来时脸都绿了。指着苏朝夕的鼻子就说:“怎么回事?怎么会中毒了?是不是你暗中动了什么手脚!宗主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看着大长老不分青红皂白的指控,苏朝夕突然好后悔刚才没动手脚。 “与她无关。我一直在看着。”面瘫脸开口,却是维护了一下她,这让她挺感动的。 大长老颇为怀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皱眉:“那宗主怎么会中毒?明明之前还好好的!” “我看是之前就中了毒,但你们没人发现吧。”什么叫之前还好好的,这人一直就没好过好不好!现在说这话什么意思?还是怀疑她?刚才说好了的信任呢?白胡子老头你老糊涂了吧! “之前就中了毒?怎么可能?若是如此,那大夫怎么会检查不出来?”大长老一脸的不信任。 这个虽然有些毒很蹊跷。是不会单靠把脉就检查出来,但这话她也不准备说给大长老听了,她晃了晃手上的银针。笑眯眯地说:“那这毒,你是解,还是不解啊?” “当然要解!不过不是你来解!”大长老目光毒辣的看着她:“我看你这个人一开始就是居心叵测,宗主的毒还指不定是怎么回事。不能把他交给你这样的人。玄风,先把她送回牢里,等待处置!宗主的毒,先叫宗里的大夫过来看看。” 玄风虽然相信不是苏朝夕下的毒,但大长老发话了,他也不能抗命不尊,于是苏朝夕又一次被拎着飞了。 将苏朝夕关进牢里的时候,玄风站在外面。依旧是面无表情:“我知道不是你下的毒,但你能看出来是什么毒吗?” 苏朝夕靠着墙角。耸了耸肩:“如果你们大长老不这么快就把我赶出来的话,说不定会知道,但现在,抱歉,别说我不知道,就算我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了。” 玄风点点头,又看了看她的手,那不再是熊掌的模样,只是简单的将手心包扎,手指什么的都还能动,手指上的伤也都结痂了,看上去已无大碍。“小心点你的手。”然后,他就走了,倒是挺潇洒的。 见他走了,苏朝夕抬头看了看牢房里墙上方的铁窗,若有所思,既然大长老不信任她,那就说明她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了,若是白毅情势更严重,他们肯定会举行你瞎我不瞎的仪式,那她到时候可就真的没法跑了。 入夜,苏朝夕小心的瞄了一眼看牢房的人,听着他打鼾的声音,她悄悄的将衣服上的布条撕了下来,又看了看牢房外不远处放着的棍子,她蹭到了最近的地方,然后使劲的伸手去拿,整个肩膀卡在铁栏中间,好不容易才把木棍拿了过来。 有了木棍,有了布条,苏朝夕将布条绑在铁窗的两根细铁杆上,然后用棍子使劲的拧动,虽然原理很简单,但她手上有伤还没好,所以花的时间比一般的时候要长,索性最后还是取得了胜利,细铁杆被掰弯了,她轻身一跃就蹦了上去,钻出了牢房。 能够呼吸自由的空气真是太好了,苏朝夕长出一口气,终于要回家了! 然而没走多远,她就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呃,大半夜的,月亮虽然不圆,但接着月光她还是认出了那个人,这不是几乎天天都拎着她飞的面瘫脸玄风吗?他怎么会在这儿? “我就知道你会逃。”玄风的语气没有半点起伏,“怎么样,手还好吗?” 听了他的第一句话,苏朝夕就已经呆滞了,这人难道一直都知道她要逃走? 玄风见她没什么反应,直接自己上手了,一把扯过她的手爪子,翻来覆去的瞅了半天,然后说:“不是让你小心点你的手吗?” “你什么时候让我小心”苏朝夕辩驳到一半,然后想起了之前玄风将她送回来的时候说的话,惊了:“你那个时候知道我要逃走?” “不让你去后山你还是会去,不让你学轻功你还是会学,就你这个心性,在那个地方会老实呆着才怪。”玄风高深莫测的解释,让苏朝夕佩服的五体投地:“面瘫脸,你不去做长老真是可惜了,白瞎了你的头脑啊。” 然后,她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你不会是来阻拦我的吧?” 笑话,就凭这厮的轻功实力,分分钟碾压她啊! “你走可以,但宗主不能死,你必须先救他。”玄风说。 “我要是不救呢?” “那我就不能让你走。”玄风上下打量着她,似是一笑,但万年面瘫脸让他的表情变得难以捕捉:“反正你也不能拿我怎么样。”(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突然想到一句话,衣不如新人不如故,送给同样有感觉得盆友,爱你哦。另外,西西今天还是五更。就是辣么任性╮(╯▽╰)╭ 第一百四十章 二进宫(各种求) 拜谢勇斯拉,马良与美人鱼,七天之树赠送的礼物,群么一个 唰唰唰几把大钢刀直插心脏,最讨厌这种说实话的人了!“但是你们大长老不信任我,我要是去救人,结果被发现了怎么办?到时候你救我啊?” “我救你。” 啊咧?她只是随口一说啊,“别开玩笑了,他可是大长老,你就是个小喽喽,你能抗命?他们不会放过你吧。” “你在做事之前,都是这样瞻前顾后,畏首畏尾吗?”玄风瞥着她,冷道:“现在宗主那里没有人在,就算有人发现你了,也没人能追的上我,所以你到底去还是不去?”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不去就显得太矫情,苏朝夕点头:“去就去。” 白毅的房间里的确没有人,他们从窗子摸进来,外面看守的人没有半点察觉,玄风负责把风,苏朝夕则走到白毅旁边把脉。 仅仅是半天工夫,白毅的脉象就更加虚弱了,这圣灵宗的大夫是干什么吃的?怎么一点忙都帮不上?苏朝夕颦眉,想起那个大夫坚决拒绝她靠近的模样,不禁觉得他神情有些熟悉,但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 针灸恐怕是来不及了,苏朝夕顺手掏出柳钱刃,在白毅的手指上一划,流出来的果然都是黑血。这毒中的不轻啊,再加上他本身自带的病情,没有时间还真难救治,她抬头看向玄风:“你过来看看。你们宗主已经病入膏肓了,这毒看样子也很霸道,就几个时辰的功夫。我救不了。” 她是人,又不是神,几个时辰还他一个活蹦乱跳的人,简直不是有难度就能概括的好不好! 玄风看着流出来的黑血,眼神也很严肃,半天都没说话。 苏朝夕叹息:“我也很遗憾,但我必须走。若是给我一段时间研究,我兴许能救,可是现在没有时间了。我尽力了。” 玄风看着她,眼神中似乎也充满了无奈,最后点点头:“好吧既然如此,我也” “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有问题!” 玄风话还没说完。嘭的一声。门就被大力推开,大长老带着人闯了进来,指着他们俩说道:“把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和这个背叛宗门的叛徒给我抓起来!” 事情来得太突然,苏朝夕连忙扯住玄风的手说:“快走啊!”你要是走了,这帮人连衣角都不会抓到的! 大长老看着他俩,笑道:“你们以为逃得掉吗?这里已经被我严密封锁,就算是玄风飞的再快,也于事无补!玄风。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无用功了,宗门里的那些手段。我想你也清楚吧,就算是你能逃出去,你以为多带着个人还能有胜算吗?你是逃了,但她能顺利逃出去吗?你觉得我会怎么对她呢?” 玄风似乎想到了什么,偏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轻声说:“我不逃,任凭处置。” 纳尼!苏朝夕看见大长老冷笑的样子,惊道:“喂,你不要被他的心理战给击垮啊!别相信他!要是不逃出去才没有好下场呢!他这是攻心!攻心你懂不懂!不要被骗啊!” 玄风看着她:“你不懂。”然后就向前走了两步,将手伸到大长老的面前:“走吧。” 大长老一挥手,就有人上来将他的手捆住,然后带走了,大长老冷冷的看着她:“你是自己走,还是我帮你走?” 苏朝夕认命了,挥挥手:“我自己走,你别过来。”虽然这么说了,但依旧有人过来将她的绑住。她叹息一声,走出了房间。 大长老这次没有把她和玄风再关进那个牢房,而是将他们分别关进了一个黑洞洞的地方,互相只能听见声音,但什么都看不见,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 “面瘫脸,这是什么地方?”大长老的人对这里显然是轻车熟路,连火把都不用点燃,黑漆漆的就带进来了,苏朝夕没有安全感的坐在地上抱着双腿,闷闷的问。 “别乱动。”玄风的声音空空的传过来:“别随便乱动。” 虽说苏朝夕是个闲不住的主,但在这么一个黑漆漆的地方,她想乱动也动不了啊。“为什么不能乱动?面瘫脸,你说刚才要是你放我走了,是不是就没这么回事了,你回去吃香的喝辣的,我自由快乐的回家,多好啊,现在倒好,什么都看不见也动不了。” “你以为只要没去宗主的房间,你就能顺利的离开吗?”玄风的声音好像近了一些,又好像还是很远。 “你的意思是说,白胡子长老早就知道我会逃走,就像你一样?然后提前布置了陷阱,如果我真的走了,最后也是走不出去?”苏朝夕觉得有些奇怪,白胡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他要是真的思维这么缜密,那白天那个傻叉样子,是装的吗?她才不信,人傻是一辈子的事,没商量。 苏朝夕说完半天,玄风都没再说话,周围一下子变得很安静,人在未知的地方总会畏惧,这让她觉得有些不太适应,甚至有些害怕。 突然,她的旁边传来了细碎的声音,然后,她的手就被人握住了。苏朝夕吓得一激灵,差点叫出来,就听旁边低低的声音:“是我。” 面瘫脸?他的手很温暖,包裹着她的手,顿时就有一种安全感涌上心头。但是安全感没到一秒,苏朝夕就将手抽了出来,打在他的手背上:“喂,别占我便宜啊!” 玄风似乎是被她逗笑了,声音里都带着笑意:“就你这个小身板,我会占到什么便宜啊。” 苏朝夕有些惊奇,如果不是这里这么黑,她一定要看看面瘫脸笑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然而她立刻就反应了过来:“你说谁是小身板?会不会说话啊你!等等,你不是让我不要乱动吗?你是怎么过来的?” “我之前来过几次,记得地形,摸索过来的。”玄风坐在她旁边,肩膀抵着肩膀:“现在不害怕了吧?” “本来我也没害怕!”苏朝夕哼哼了两声,然后突然叹息:“这下完了,我是不是回不去了啊。”(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感谢一直陪着我的你们,o(n_n)o谢谢,恩,我就是有感而发,与文无关 第一百四十一章 又来消息(三更,各种求) 拜谢勇斯拉,马良与美人鱼,七天之树赠送的礼物,群么一个 玄风沉默着,也没说话。 周围又恢复了寂静,苏朝夕下巴抵着膝盖,静静地思考人生,说白了就是胡思乱想。从她到了这个地方开始,一直回想到现在,越想越憋气,要不是丁公藤和朱子桑,她怎么会跑到这么个破地方来! 想着想着,苏朝夕突然一愣,然后颦眉:“我想起来那个大夫的眉眼跟谁像了!那个自称是付琪的人,他跟他的神情好像!” “面瘫脸,你真的不知道付琪是谁吗?” “不知道。” 苏朝夕叹息:“来个人救救我吧!哎——”╮(╯▽╰)╭ ———————————————— 几天之后的郾城里,影歌背着墨青阕跃进了驿馆,吓了墨欢礼一跳:“你就这么把她背着就回来了?” “当然不是,属下是用马车偷运回来的。”影歌将墨青阕放到床上:“不过墨小姐好像不太好,需要找个大夫过来看看吗?” “你说呢?”墨欢礼斜睨道:“记得再去府里告诉一声,让他们别担心。” 影歌轻咳了两声,有些尴尬的出去找大夫去了。墨欢礼看着床上安静的墨青阙,眉头紧蹙,她到底知道了李沐婷的什么秘密,竟然被藏了起来。 大夫很快就来了,探看了一下。然后说:“这位姑娘没什么大碍,一直都昏睡可能是因为呼吸了什么迷香,没过多久就会醒的。不用担心。” 大夫走后,墨欢礼就一直守在一旁,当墨青阕醒来时,睁眼看见他,眼眶一下就红了,突然就起身抱住了他:“哥哥!”然后就哭了起来。 墨青阕和他虽是兄妹,但却从未见她这么失态。墨欢礼不由的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别哭了,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墨青阕的泪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梨花带雨的松开他:“五哥李姐姐李姐姐她害了害了苏姐姐!” 墨欢礼眸光一暗,所幸他现在已经从孙嗣黎那里知道了苏朝夕还安然无恙的消息,不然听了这话。他恐怕已经不能安稳的坐在这里。 “你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她害了苏朝夕?你慢慢说。别着急。” 墨青阕点点头,擦了擦眼泪,平复了一下心情,说道:“之前我去宫里,在观园里和李姐姐一起赏花,却遇见了少巫司,李姐姐后来和少巫司私下聊了许久,我本来想去告诉她我先回府了。却没成想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后来我躲了起来。本来想在宫门那里等你,然后告诉你这件事的,但被人给弄晕了,等再醒了的时候,就被李姐姐关在房间里了。” “他们说了好多事,我听见少巫司说他已经得到了他想要的人,而且还说,苏姐姐再也不会有机会回来了,五哥,你快想想办法,救救她啊!” 墨欢礼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了,她现在很好,你不用担心。” “真的?”墨青阕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担心苏姐姐会被害,既然没事了,我就放心了。五哥,你说李姐姐为什么会和少巫司在一起谋事?” 估计和孙嗣黎说的那个圣灵宗有关系,只是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少巫司,少巫司才那么小,难道就已经这么老成了?墨欢礼皱眉,这件事得问问孙嗣黎,于是他安慰了一下墨青阕,就起身前往阙楼分堂了。 这没隔多久就见墨欢礼一面的情况,孙嗣黎表示非常吃不消啊,尤其是这一次墨欢礼还是阴着脸来的,难道说是已经知道了坏消息? 孙嗣黎有些忐忑的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今天怎么有空到我这里坐一坐?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墨青阕回来了,说了一些事。”墨欢礼坐下,倒了杯茶,冷淡的说:“少巫司在和李沐婷联手,你去查查,少巫司和圣灵宗是什么关系。” (⊙o⊙)…孙嗣黎微愣,什么关系?这还用查?哎,自从接到了坏消息之后,孙嗣黎几乎动用能用的所有关系,把圣灵宗的所有资料都翻了个底朝天。 “不用查了,少巫司是圣灵宗的三长老,你别看他长得小,但其实他已经四十多岁了,也不知道练了什么功夫,一直都是长不大的样子。” 墨欢礼颦眉,三长老?难怪“那他为什么想要苏朝夕?而且这都几天了,怎么没有她的新消息?” 有新消息,只是不敢告诉你而已,孙嗣黎心中哀叹,犹犹豫豫的说:“那个墨欢礼啊,我这里有个事,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啊” “她怎么了?”看着他这个模样,墨欢礼几乎立刻就肯定了,苏朝夕又出事了。 孙嗣黎搓了搓手,微微退开了两步,离他远了些,说道:“苏姑娘吧最近一次传来的消息,是前两天,我收到的书信上面,是这么说的,如果几天之后没有她的第二次消息,就是事生变故了,根据我好不容易探听到的消息来看,圣灵宗最近似乎在组织一次仪式,各方面都在准备,而且听说宗主也病倒了” “我怀疑,苏姑娘就是他们举办仪式的中心人物,不然为什么少巫司处心积虑的要把她弄到那么远的地方呢?” 孙嗣黎吧啦吧啦的说了一堆,墨欢礼的表情越来越阴暗:“什么仪式?那是干什么的?” “呃,据说圣灵宗有个很诡异的情况,就是每一任的宗主都是眼瞎体弱,后来他们为了让宗主痊愈恢复,就举办一种仪式,找一种特定身份的女子,然后尊为圣女,其实也就是这么一个称呼,实际上就是找了这么个人来替他们宗主消灾去病。” “据说,只要是参与过仪式的女子,最后都会变得虚弱不堪,而他们的宗主则会变得健康,听着特别玄乎。” 孙嗣黎说的很简洁,墨欢礼倒是听懂了,他皱眉:“所以,你的意思是说,苏朝夕就是被弄去做举行这个仪式的?” 孙嗣黎像捣蒜一样点头。(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第三更,希望得到鼓励o(n_n)o~ 第一百四十二章 跳崖玩玩(四更,各种求) 拜谢勇斯拉,马良与美人鱼,七天之树赠送的礼物,群么一个 然后,现在没了消息。墨欢礼眸光幽暗,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苏朝夕不像是在他们周围,她在那么远的地方,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出了事也没有人能及时知道,越想他心里越烦闷,他猛地起身:“那个圣灵宗,到底具体是在什么地方?” 孙嗣黎一愣:“你不会是想去救她吧?这怎么行?先不说你自己去也很危险,就单说圣灵宗隐秘的地方,你就很难找到,阙楼那都是多长时间积攒下来的人脉和情报,才简单的得到了这些消息,你单枪匹马的去,我不同意!” 孙嗣黎很少这么严肃并且坚定的跟他说话,墨欢礼虽然心里着急,但也明白说的都是对的,他什么都不知道,的确不适合单枪匹马的深入敌营。 他的确是什么都不知道,但不是有人知道吗?墨欢礼盯着他,孙嗣黎的心突然一突突,连连退后了好几步,拉开了好几米的距离,警惕的说:“你想干什么?” “你可以跟我一起去。”墨欢礼理直气壮的说:“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做,不如多出门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孙嗣黎瞪着两个大眼珠子,惊讶的说:“那怎么可以!我是不能去的!坚决不能!” “为什么不能?”墨欢礼上下打量着他:“我看你每天都很闲,就这么定了。收拾一下,立刻出发!” 然后,孙嗣黎连一句抵抗的话都没能说出口。墨欢礼就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走了。 气的孙嗣黎一脚踢在柱子上,然后“啊!好疼!”孙嗣黎蹦颠颠的捂着脚丫子,叫唤:“盖大楼!” 自从盖大楼把和硕公主送到南宫易那里回来以后,就每天都无所事事,连追债都提不起兴趣了,今天看着墨欢礼阴森森的进来了。又更加阴森森的出来了,他心里就有一种非常古怪的感觉,果然。这种感觉还没等维持多久,就听见孙嗣黎高声叫嚷着他的名字。 孙嗣黎看着颠颠跑过来的盖大楼,同样是一脸阴郁:“你,准备准备。跟我们一起启程。” “启程?去哪儿?”盖大楼摸不着头脑。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 孙嗣黎眼珠子一瞪:“问那么多干什么?让你去就去!快点,要是一会儿赶不上,你以后就别想再出门了!” 孙嗣黎口中的出门,显然带着更多的含义,比如追债,盖大楼权衡了一下,俗话说得好,官大一级压死人。他默默地点头:“是,我知道了。” 然后。一个时辰之后,墨欢礼就牵着马回来了,行李也不算多,影歌脸色疲惫的跟在他后面,眼圈黑黑的,明显是被揍了。 盖大楼虽然跟墨欢礼说不上话,但影歌和他是差不多的身份高度,自然共同话题也能多一点。他悄悄的凑过去,问道:“你怎么了?难道是你家主子逼迫你跟他出门,你不答应,所以就被揍了?”这也不无可能啊,看人家孙嗣黎,就是强买强卖,虽然没上手,但语言胁迫也很可耻。 听了他的话,影歌满头黑线,摇摇头说:“不是主子打的,是我自己作的。” 不作就不会死,明明主子说好了这回出门带的是影天,偏偏他随口说了一句:“影天甚少出门,恐怕会照顾不周。”虽然话是这么说,但他也绝对没有想一起走的意思啊! 然而墨欢礼却误解了,以为他是在抱怨之类的,于是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就打一架吧,谁赢了谁跟我走。” 然后,影歌就把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影天在武力上碾压了。他一直很奇怪,影天明明跟他不相上下,为何这一次会这么轻松的就完胜,直到临走时他看见影天那意味不明的笑容,才明白,擦,被算计了! 盖大楼不知其中的深意,所以也就猜测可能是影歌为了面子才没有说出实情,于是也没再问。 墨欢礼看了一眼盖大楼,又看了看刚出来的孙嗣黎,问道:“为什么你要多带一个人?” 孙嗣黎眨了眨眼睛:“盖大楼身体结实,非常适合当苦力,有什么活就尽管使唤他。”其实他想的是,出门在外一定会遇到什么脏活累活,这个时候,墨欢礼一定不会干,那倒霉的不就是他吗?现在好了,有了盖大楼,一切都解决了,突然觉得世界都明亮了呢! 墨欢礼瞟了他一眼,将他的小九九一览无余,然后上马:“快走吧,这一路恐怕要走很久。” 事实上,这一路也的确是走了很久,毕竟圣灵宗的具体位置孙嗣黎也没有完全掌握,只能走一路查一路,时间自然就比直接到达目的地要久一点。 不过,在墨欢礼瘆人的目光之下,孙嗣黎办事的效率简直比平时快了百倍。再加上,之前就得知丁公藤接到密旨后所去的大概方位,孙嗣黎一天时间就查出了位置所在。 然而,当到达那个位置的时候,孙嗣黎蒙了。 不光是他懵了,其他人也都懵了,墨欢礼皱着眉头,看着这陡峭的悬崖,看着那深不见底轻雾缭绕的崖下,他回头看向孙嗣黎:“你确定是这里吗?” “那个按照线索来看,的确应该是这里没错,只是怎么会是悬崖?圣灵宗这么多年一直避居,你说会不会就是因为他们所在的地方超出常理?”孙嗣黎大胆设想:“会不会他们就在崖下?” 虽然这个设想有些忒大胆了点,但墨欢礼却接受了:“既然是在崖下,那你说,怎么走?” “这个嘛”孙嗣黎凑过去瞄了瞄,然后迟疑的说:“难不成是跳下去?” 果然好想法,墨欢礼眸光一闪,然后抬腿,一脚就将孙嗣黎踹了下去。 可怜他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掉进了万丈深渊,听着耳畔的呼啸声,他尖声狂叫:“救——命——啊——” 然而站在崖上,墨欢礼并没有听见这声声催命的救命声,他看了一眼已经呆滞了的盖大楼:“你下去吗?”(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第四更啦,~\(≧▽≦)/~啦啦啦,相信我什么都不用说,你就懂。 第一百四十三章 落崖获救(五更,各种求) 拜谢勇斯拉,马良与美人鱼,七天之树赠送的礼物,群么一个 盖大楼本能的退后,再退后:“您先请。” 本以为墨欢礼会帅气的纵身一跃,谁成想他扭头就走:“我为什么要跳下去?万一死了怎么办?” 所以,你是不怕孙嗣黎死了吗?盖大楼心里为孙楼主默哀了两秒,然后急匆匆的跟着墨欢礼走了。 再说孙嗣黎,他感觉自己完全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一路畅通无阻的下坠,眼前略过的全是一闪而过的景物,完全看不清都有什么。难道他英明一世,就要这么死了?墨欢礼!我要是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不过他显然是想多了,急速坠落之后,他只觉得周身一冷,后背受到了强烈但却不坚硬的水流冲击,随后而来的就是一阵浮力,孙嗣黎本能的扑腾了两下子,就上来了,惊慌的四下一看,他竟是落到了一处巨大的深潭里,而且这潭水浮力极强,不管多重的东西,落在上面都会很快浮起来。 孙嗣黎一边划水到岸边,一边感念自己的福大命大造化大,一边诅咒墨欢礼,上岸了以后,清风一吹,浑身湿哒哒的某人瑟缩了一下,左右看去,难道这里没有人家吗?能不能给他一个换衣服的机会啊?不然人没摔死,就先冷死了。 刚想到这里,背后一阵风略过,他的肩头突然出现一柄剑。紧贴着他的脖子:“你是何人?” 随机应变的孙嗣黎此时完全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样,颤颤巍巍的指着上面说:“我被仇家追杀,从上面掉下来了。本以为会死,没成想还活着,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啊!” 剑被缓缓那了回去,孙嗣黎这才有机会回头,一看是个一脸憨厚的青年男子,正揣度的看着他。他眼珠子一转,说道:“不知这里是什么地方?可有换衣服的地方?我都快被冻死了。” 虽说现在不是严冬时节,但浑身湿透着站着的确很冷。男子瞅了瞅,然后说:“跟我来。” 孙嗣黎一向是能屈能伸,立刻狗腿的跟上去:“大侠,这里是什么地方啊?怎么看上去没什么人的样子?” “别叫我大侠。我不是什么大侠。我就是会点功夫而已,这里灵犀谷,你摊上了好运气,落在了不死潭里,不然,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浑身都会散架子。” 男子说完,孙嗣黎脑补了一下自己浑身散架子的血腥场面。然后内心将诅咒墨欢礼的事又反复念了好几遍才说:“这样啊,那我还真是挺幸运的。大侠,你是自己住在这里吗?我冒昧前来,会不会打扰到你啊?” 孙嗣黎问完这话,男子偏头瞅了他一眼,见他只是问问,并无其他异样,才说:“这里不是只有我住,你运气好,这里全是我们宗门的人,如果你的仇家不死心,下来找你,你也不用怕,我们宗门的人都很厉害,你是不会有事的。” 还真是个乐于助人的好青年啊,孙嗣黎心里乐开了花,他现在可得把有仇家这回事坐实了,等到墨欢礼他们下来,哼哼,让他们好看! 想到这里,孙嗣黎更加狗腿了:“多谢大侠,大侠威武!” “我叫顺子,别叫我大侠了。”顺子憨厚一笑,带着他穿越了山洞密林,越过了草地,又走过了小溪,最后绕过一处林子后,来到了琼楼玉宇的圣灵宗。 孙嗣黎站在外面眨了眨眼,顿时觉得,圣灵宗一直避世,难道是为了攒钱修楼?在外面轻易看不到,但一进来,这装饰,这构造,这布局阙楼果然是穷啊。要不,也去避个世?(⊙o⊙)… 守门的人见顺子带回来了一个陌生人,立马不高兴了:“这人是谁?你怎么回事?这个档口,怎么能带陌生人回来?” 顺子看了看孙嗣黎,孙嗣黎立刻摆出一张忠厚老实的脸,一副“我是好人,你要信我”的样子,顺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对看门人说:“没关系,他是被仇家追杀从悬崖掉下来落到不死潭的,我亲眼所见,现在就是来这儿换件衣服,换完就走,不会耽误长老们的大事。” 看门人又谨慎的看了他一眼,摇头:“不行,这两天是关键时刻,长老们吩咐决不能掉以轻心,陌生人绝对不能进门,你把他带走。” 顺子犹豫着,还想说什么,孙嗣黎却在一旁说:“没事顺子兄,既然如此,我就不进去了,到别的地方生火也能把衣服烘干,你不用担心,先进去吧。”这样我也好偷偷从别的地方溜进去。 然而他低估了顺子兄的善良,顺子听了他的话,不但没有撇下他进门,反而拉着他向正门远处的密林去了。 “正门进不去,但我还知道有一条小道可以溜进去,你这么瘦弱的一个男人,跟个细杆子似的,万一生病了怎么办?我都答应了带你去换干净衣服,就不能食言,我娘说一诺千金,说话要算话。” 感谢天感谢地感谢命运感谢顺子娘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孙嗣黎也不好矫情了,于是说道:“那就多谢顺子兄了,对了,刚才那个看门人说的关键时刻是什么意思?最近这里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吗?我在会不会有什么影响啊?” 顺子走在前面微愣,随即回头笑道:“你能有什么影响?跟你没关系,跟我们其实也没什么关系,主要是长老们和宗主的大事,我们在一旁看着就行了。” 长老们和宗主的大事?难不成是那个传闻中的仪式?孙嗣黎趁热打铁:“什么大事啊?有意思吗?我能旁观吗?” 看他明显是一脸好奇,顺子也就当他是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耐心的说:“旁观应该是可以,据说每次举行仪式的时候都是可以旁观的,到时候你伪装成宗门里的人就行。至于是什么大事嘛”顺子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是宗门里最重要的仪式,前段时间三长老找到了圣女。”(未完待续……) ps:今日五更完毕,谢谢大家,恩,最近抽风的太厉害,西西的存稿虽然还有很多,但直觉不能再这么干了,恩,手速太渣完全没有保障,所以西西决定,明天更更几章?你明天就知道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 走栈道(各种求) …拜谢北屯小燕子、酸奶青瓜赠送的平安符,七天之树、马良与美人鱼、勇斯拉赠送的礼物,一人一个么么哒… 果然!孙嗣黎眸光微凉,旋即一笑:“有圣女参加的仪式?难不成是成亲吗?” 顺子像看乡巴佬一样看着他:“并不是!传说圣女和宗主举行了仪式之后,宗主身上的灾祸都会转移在圣女的身上,神奇的很。” 说着说着,林子里的小路渐渐消失,顺子指着前面的荆棘丛说:“只要穿过了那里,我们就快到了。” 孙嗣黎看着那荆棘丛中比针还尖的荆棘刺,心里哆嗦了一下,一把拽住要走的顺子,商量道:“要不然,我就不去了吧?不用这么麻烦,你先回去吧,我没事!”现在没事,走过这片荆棘,就有事了! 然而顺子却不赞同他的想法,义正言辞义薄云天的说:“那怎么能行!说了要带你进去就一定要带你进去!我怎么能撇下你不管?放心吧,我不嫌麻烦,快走吧!”然后,他手一翻就抓住了孙嗣黎,勇敢的往前走。 这架势,颇有一种杀出一条血路的感觉,孙嗣黎欲哭无泪,只能视死如归。 而另一边,盖大楼也有同样视死如归的心情。 本来以为墨欢礼不带他们从悬崖跳下去就会很安全,然而,他却另辟了一条蹊径——悬崖崖壁上的栈道。这条栈道并不算太隐秘,墨欢礼扒拉了一会儿树丛就看见了。然后 盖大楼看着这陡峭的栈道,看着栈道另一侧的高耸悬崖,死活就是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大楼兄弟,你信我,你现在要是不走,等一会儿就由不得你了,你自己主动走,绝对比我们家主子让你走要好的多得多。”影歌看见墨欢礼的脸色变得难看,赶忙过来劝道。 盖大楼瞄了一眼某人。的确是低气压很恐怖,但那个栈道更恐怖!他连连摇头,甚至退后了好几步:“我不去!” 影歌回头看了一眼墨欢礼。却见他一脸“你尽快解决”的样子,无奈之下,只能继续开导:“大楼兄弟,你想想刚才的孙楼主。还不是被我家主子毫不留情的就给踹下去了。至今生死不明,孙楼主平日里带你不薄吧?供你吃供你穿,关键时候他身边没人,你难道不应该去帮他吗?万一他真摔死在崖下了,无人收尸,你忍心吗?” 正在走荆棘的某孙,打了个喷嚏。 盖大楼表情似乎有些犹豫,影歌见他有反应了。立刻再接再厉趁热打铁:“你再想想,就凭我们家主子的脾性。你要是坚决不去,你说他会不会一怒之下把你直接也踹下去?这可是万丈深渊啊,掉下去那就是粉身碎骨啊!”说这几句的时候,他特地压低了声音,免得被某人听到。 盖大楼觉得影歌说的似乎也有点道理,孙楼主平日里待他也挺好的,并无错处,如今他生死未卜,他身为这里唯一与他的亲近人,的确是应该去看看。 “好,我走,不过”盖大楼瞅了瞅,坚定道:“我不走第一个!” “好嘞!没问题,走吧!”影歌搞定了他,乐颠颠的先跑去汇报。 墨欢礼看了一眼慢吞吞走过来的盖大楼,颦眉:“他不走第一个?” 影歌点头:“恩,我觉得现在已经很好了,起码他走了。” “既然他不走第一个,那就你走吧。”墨欢礼微笑着盯着影歌。 k,忘了这事了!这下轮到影歌欲哭无泪,视死如归了。 当把脚放到栈道上的那一刻起,就没有回头路了,栈道的一边是悬崖崖壁,另一边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所以必须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虽然这处栈道非常坚固结实,但宽度仅仅只有一只脚的长短,完全没有安全感。 盖大楼走在最后面,坚实胖壮的身体紧紧地贴着崖壁,一点一点的往前蹭。生怕一个不小心就粉身碎骨了。 影歌走在最前面,心理阴影面积自然比任何一个人都大,他战战兢兢的往前迈,一步一顿,心里万分悲痛为何当初自己嘴欠,要不然此时在这儿的是不是就是影天了?他后背紧靠着崖壁,眼睛只敢看着脚丫子的那块立足之地,目不斜视,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尸骨无存了。 墨欢礼走在最中间,脸色倒是很平静,他现在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找到某个死女人以后,把她关在小黑屋里,省的他一个不留神,某人就出去惹是生非。 走了差不多有两个时辰,栈道的高度开始慢慢下降,一旁的万丈深渊也开始渐渐显露出它的本来面貌,依稀能够看见,栈道的下方,是一片极其宽大的渊潭。 盖大楼是背对着深渊的,所以并不知道,影歌却先看见了,兴奋地说:“原来下面是个深潭啊,盖大楼,说不定孙楼主福大命大,就掉在着深潭里,说不定他还活着呢!” 的确还活着,只是也快在荆棘丛里丢了半条命的某孙,再一次打了个喷嚏,怎么今天念叨他的人这么多? 盖大楼一听这话,顿时放下心来,走的也轻松了一些。 然而下一秒,影歌的喊声,让他再一次从天上掉到了地上。 “都停下!前面没有路啦!” 没错,这条栈道越走越低,在离地面还有数百米的时候,断了。 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都是瞎扯,那是因为没遇到屋漏偏逢连夜雨。 影歌欲哭无泪了:“主子,怎么办?没路了,难道我们要原路返回吗?”不要啊!再走一遍,他会吓死的。 墨欢礼静默了两秒,然后说:“跳下去吧。” 什么?! 盖大楼和影歌两个小伙伴都惊呆了,跳下去?战战兢兢的走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不要掉下去,现在没路了你却说让我们跳下去!那一开始走这条路的意义何在呢?还不如刚开始就跟着孙嗣黎一起被踹下去呢! 盖大楼第一个反对:“不行!怎么可以跳下去!这么高,跳下去会死人的!”(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又到了周末啦,祝大家天天好心情,反正我是要宅在屋里码字了,看我这么辛苦,有奖励不?先么一个。o(n_n)o~ 第一百四十五章 捉拿(各种求) …拜谢北屯小燕子、酸奶青瓜赠送的平安符,七天之树、马良与美人鱼、勇斯拉赠送的礼物,一人一个么么哒… 影歌第二个反对:“主子,跳下去不太妥当吧?要不,我们先走回去?”果然,有了比较才知道哪个更好。 墨欢礼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然后说:“你们没看到下面是深潭吗?跳下去也不会死,如果现在走回去,再想要到崖底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孙嗣黎掉下去的地方跳下去,你们觉得,是在那个根本都看不到底下有什么的高度跳下去死的快,还是从现在这个没多高的地方跳下去死得快?” 好恐怖的想象,影歌哆嗦了一下,同意了:“主子跳我就跳。” 盖大楼在经历了一番心理斗争之后,说道:“你们跳我也跳。” 此时要是有人在崖下,就会发现,天空中突然多了三个黑点,然后黑点越来越大,变成了三个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掉进了不死潭,激起了一大片水花。 和孙嗣黎一样,三个人很快就浮了起来,上岸后,不得不说,这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 然而还没等这三个水鸭子找地方弄干湿漉漉的衣服,毫无防备的就被一帮人给包围了。 “是他们吗?” “从上面下来的,时间差的这么近,九成是。” “带走!” 然后,仅仅只是差了孙嗣黎半天下来的三人。差别待遇就差了一个天一个地,这帮突然出现的人不由分说的直接就将他们带走了,连辩驳的机会都没给。直接就捆上了。 此一个时辰以前,孙嗣黎已经穿越了荆棘丛,来到了顺子家,善良的顺子娘给他烘干了衣服,做了好吃的饭菜招待他,顺子则更加善良的说:“孙老弟,我已经找我靠得住的朋友守在崖下面了。要是有人从上面下来,第一时间就能把他们抓起来,你放心。绝对不会有人伤害到你的。” 孙嗣黎心里简直乐开了花,连连感谢表狗腿:“谢谢顺子兄,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哎,不要这么说。这些都是举手之劳。要真是抓住了人,任你处置。”憨厚的顺子憨厚的笑。 吃完了饭,孙嗣黎打算继续刺探敌情:“顺子兄,你说过的那个仪式,我越想越觉得神奇,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举行,能不能让我开开眼啊!” 顺子灌了口水,笑道:“你算是赶上了好时候。仪式后天就举行了,到时候你跟我走。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后天?那也就是说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了,也不知道墨欢礼他们什么时候下来,苏朝夕又被关在哪里。 “那我还真是赶上好时候了,对了,你见过圣女吗?长的怎么样?” 顺子似乎很遗憾,抹了抹嘴摇头:“没见过,本来圣女刚开始被弄过来的那两天是被送到外面吸收日月精华,我们要是躲得隐秘应该能看到,但等我们过去的时候,圣女已经被带走了,后来听说她一直都住在宗主的附近,我们也靠进不了。不过” 顺子好像也挺八卦的,低声说:“我倒是听说,圣女好像要逃出去,还勾结了宗门里轻功最好的人一起走,打算双宿双飞,结果被大长老发现,一直都被秘密关押,谁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哪儿。” 呃这话幸亏没让墨欢礼听见,什么叫勾结,什么叫双宿双飞,让某人听见了,分分钟虐死你啊。 孙嗣黎表现出一脸受教的表情,心中有了计较,也没再问什么。既然苏朝夕被关在了谁也不知道的秘密地点,那他们这些刚来的愣头青,自然也摸不着她的所在,唯一能救她的机会,恐怕就是在仪式上了。 不过她要是能放出信号什么的就好了。 刚这么想着,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顺子脸上一喜,说道:“看来是他们回来了,走,我们去看看是不是抓住追杀你的仇家了!” 一听这话,孙嗣黎立刻来了兴致,颠颠的跟了出去。 出门一看,果不其然,一堆人围着被五花大绑的墨欢礼三人,看着他们出来就大义凌然的说:“顺子哥,是他们不?” 顺子偏头看向孙嗣黎:“孙老弟,是他们不?” 盖大楼看见孙嗣黎的那一瞬间,眼睛都冒光了,原来孙楼主真的没摔死,真是感谢天感谢地,可是,没被摔死是因为有那个潭水在,现在这个情况,是因为什么?孙楼主已经和敌人内部打成一片了吗?好厉害啊! 孙嗣黎看着墨欢礼脸色阴寒的模样,想笑的心情不是一点点,但基于之后的救人计划,此时他还必须要表现出遗憾的样子来蛊惑顺子,真是糟心啊。 “啊!这不是二师弟三师弟四师弟吗?你们怎么也来了?也是被那帮坏人追杀跳下来了吗?当初我不是说了让你们从小树林逃跑,怎么就不听我的呢?万一受伤了怎么办啊?”说着,演技派孙嗣黎就激动地上前,眼泪横流的抱住墨欢礼说道:“二师弟,是师兄对不起你啊!” 墨欢礼登时眼皮子抽了抽。 顺子和他的小伙伴们一愣,说道:“这些人不是你的仇家,是你的师兄弟吗?我们抓错人了?”显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顺子的朋友们和顺子一样憨厚老实,一察觉到抓错人了,立刻就上前又是松绑又是道歉,那态度,简直诚恳的不能再诚恳了。 孙嗣黎在一边打圆场:“没关系,顺子兄你的心意我明白,只是没想到在有生之年我还能见到我的三个师弟,心情激动了,失礼之处还望见谅。对了,顺子兄的朋友们,你们是怎么把他们带过来的啊?没有人拦着吗?” 顺子的朋友齐齐笑道:“哪有人拦着,现在到了长老们讲义的时间,大部分人都走了,只要小心些,不会有人发现的。” 孙嗣黎好像听见了心脏破碎的声音,原来还有这样一个时间段啊,那为什么顺子还要费劲的从荆棘丛那边带他过来啊,不仅容易受伤,还费时费力,只要在外面等着,到了时间然后溜进来不就好了吗?孙嗣黎刚刚才有的一点小开心,顿时变成小幽怨了。(今日完,大家不必再等,西西手残,码字不快,但是有达到打赏要求的,西西还是会加更的,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那是银子啊银子~)(未完待续……) ps:周末愉快,~\(≧▽≦)/~啦啦啦 第一百四十六章 就是辣么善变(各种求) …拜谢三更苗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勇斯拉、~叶落风~、七天之树赠送的礼物,一个一个大么么… 一听说新来的这些人是孙嗣黎的师弟们,善良的顺子娘再次将他们的衣服烘干,然后准备了又一桌饭菜。 人多就变得热闹了不少,憨厚的顺子话匣子也打开了,毫无顾忌的说:“你们知道吗?这几天就是举行仪式的时候了,到时候我就带你们一起去看看,说起来,距离上次举行仪式的时间都过了好几十年了,上一任宗主都去世好久了,我也是第一次见这仪式,我娘倒是见过,娘,你给我们说说,这仪式到底有没有那么神奇啊!” 顺子娘笑眯眯的过来倒茶,瞅了一眼顺子,半怒不怒的说:“你这孩子,怎么什么都说,娘之前不是都跟你说过了,怎么又问上了。” “这不是为了让孙老弟和他的师弟们先感受一下吗?娘,你就说说吧,我说的没你说的有意思。” 顺子娘嗔怪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坐到一边,回想着慢慢说:“那都是我小时候的事了,上一任宗主还在的时候,各个长老就到处秘密寻找圣女,一直都无果,直到有一天,有位长老终于带回了一个女人,大家都说那个女人就是圣女,就是能救宗主的人,所有的人都以为从那以后,宗主就会变得越来越好,我们的日子也能过得越来越舒心。” “然而,就在举行仪式的不久前。上一任的宗主突然说不办仪式了,让长老们将那女人放走,长老们当然不同意。宗主就偷偷地将女人藏了起来,等到天黑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弄出去,结果被长老们发现,他们就将女人带到了宗主找不到的地方,一直等到仪式的那天才放出来。” “那个时候,那个女人都已经瘦的面目全非了,却依旧被长老们押着上了祭台。上一任的宗主身体越来越不好,当时也无能为力,只能忧伤的看着女人。当时大家都说是那个女人蛊惑了宗主,勾引了他,必须赶紧除掉,以绝后患。” “仪式举行的很顺利。宗主后来渐渐变得健康。眼睛也渐渐恢复了明亮,而女人则变得日益衰弱,后来慢慢的也看不见了,没过几天,她就自杀了。” “上一任宗主听说她自杀了的消息后,每日茶不思饭不想,天天坐在她自杀的地方,谁劝也不听。最后终于有一天,长老们再去劝他的时候。却发现他已经死在那里了。” 顺子娘越说声音越轻,到后来竟有些哽咽,顺子一见,连忙上前安抚:“娘,怎么每次说到仪式的时候,你都说这件事啊,明明可以说说仪式是怎么举行的之类的,你偏偏说这个,又伤心了吧。” 只不过是顺子娘小时候见过的事,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感触呢?孙嗣黎表示很好奇,于是问道:“伯母,这件事对你有什么特殊意义吗?” 顺子娘一愣,然后摇头:“没有,只不过我小的时候,跟那个女人说过几句话而已,当时她还没有被关起来,还可以自由活动的时候,遇见了我,后来听说她死了,又听说了她和上一任宗主的事后,我觉得可惜罢了。” “哦?伯母原来还有这么一段经历啊。”孙嗣黎眨了眨眼,继续好奇:“那女人叫什么啊?有没有说她家住在哪里?长得好看吗?” 顺子娘叹息道:“她的长相,我已经记不清了,她倒是没说过自己是哪里人,不过”顺子娘歪头想了想,回忆着说:“她倒是跟我说过她叫什么。” “哦?说说看。”孙嗣黎眯眯眼,只要有名字,就不怕阙楼查不出来。这样的人和苏朝夕拥有同样的体质,同样被选为圣女,并且还是个仪式成功了的例子,说不定能查出一些什么。 “付琪。”顺子娘说道:“那个女人叫付琪。” —————————————— 苏朝夕已经在这个黑漆漆的地方关了好久了,没有光线,她根本就不知道时间的流逝,好在玄风一直守在她旁边,让她不至于那么害怕。 本来以为自己会被一直这么关着,直到仪式的举行,然而她却听见了什么东西打开了的声音。 然后就是脚步声。 “圣女?”一个男人的声音。 苏朝夕一愣,这个声音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她想站起来,却被一旁的玄风阻止了,玄风冷道:“你是什么人?” “呵——”男子好似笑了一声,说道:“我是付琪,圣女你还记得我吗?” 付琪?苏朝夕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你在哪儿?你是怎么进来的?你到底是谁?” “还真是个爱问问题的圣女,你问了我这么多,你说我先回答你哪个好呢?”男子似乎就在她旁边,声音好似就在耳畔,但她伸手去摸,却只有空气。 “圣女想不想离开这里?”男子诱惑的语气响起,这次耳畔就连呼吸都感觉到了。苏朝夕侧身一抓,果然抓到了一处衣角,凉凉滑滑的。 “你到底是什么人?”玄风没听见苏朝夕的声音,害怕她受了蛊惑,连忙问道。 然而苏朝夕下一秒就已经答应下来:“我要是说我想离开这里,你有办法?” “当然。”男子反手覆在她的手背上,轻柔的说:“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就知道没有白吃的午餐,苏朝夕没有立刻将手抽回来,而是按兵不动的问:“什么事?” “做我的新娘。” 纳尼?这是什么神展开?苏朝夕觉得有些懵,最近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想娶她啊?这位仁兄,东洛皇宫里现在恐怕还留着一位北蛮皇太子等着她回去和亲呢,难不成把她分成两半,一人一半吗?况且,她一个都不想嫁好不好! 见她没出声,男子笑道:“要不然,你先跟我出去,然后再考虑?” 啊咧?还有这么好的事吗?她不信,“我现在又不想出去了,你走吧。”没错,就是这么善变。(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周末快乐,~\(≧▽≦)/~啦啦啦 第一百四十七章 居心叵测(各种求) …拜谢三更苗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勇斯拉、~叶落风~、七天之树赠送的礼物,一个一个大么么… 说着苏朝夕就把手抽了回来,一屁股坐在地上,玄风本来听了男子的话,以为苏朝夕会选择先委曲求全的出去,然后再想办法摆脱这个人,没成想她这么硬气,居然回绝了。 男子好似也是没想到,追问道:“你难道不想出去吗?” “想啊。” “那为什么又不出去了?” “你傻啊?很显然的,我并不想嫁给你啊,反正出去了又有什么用,又不是永远的逃出去,说不定被大长老发现,赶紧让我参加那个你瞎我不瞎的仪式永除后患呢。” “我可以帮你永远逃出去。” 男子的话带着诱惑,苏朝夕虽然很想出去,但她此刻有比这个更急切的事。不想嫁给他是一回事,想套话又是另一回事,这个付琪能神不知鬼不觉的突然出现在这里,说明他一定就是隐藏在宗门内部的某个人,而他从一开始就在她面前说出了这个名字,虽然有对白毅他们混淆视听的嫌疑,但却间接地暴露了他对她的另类。 她自问自己还没有这么大的魅力,让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就这样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来求亲,并且暴露他自己,唯一的可能就是,她与某个他认识的人相似,或者说,她现在圣女的身份,和他所重视的人相同。所以才会引起他的注意。 就算还有其他别的原因,苏朝夕觉得,只要是有原因。就不怕查不出来。 更何况,她还有一点想不明白,在后山小破屋里,她明明看见上面放着付琪的灵牌,再加上后来袭击她的人说的那番话,她几乎可以敲定付琪就是个死人,那现在这个人为什么声称自己叫付琪?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仪式后天就要举行了。你若是此时不逃,就再没有机会了。”可能是见苏朝夕沉默太久,男子的声音变得极其温柔。带着关切的意味。 为什么越听这个人说话,她越觉得熟悉呢?不是指他的声音像之前在草地上的付琪,而是感觉感觉上他好像是另一个她认识的人,而这个人出现在哪里也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好。我跟你出去。” 玄风本来以为只要是苏朝夕拒绝了。她就不会反悔,谁成想那个男人还没说几句,她又改变了主意。听声辩位,他一把就将苏朝夕拽了过来,护在身后:“她不会跟你去任何地方。” “呵”男子好像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她会的,不仅是她,你也可以跟我走。” 恩?苏朝夕颦眉,这她就不懂了。难不成这个男人也想和玄风成亲?咳咳咳,她又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为什么?”玄风似乎没想到他也要带走自己。疑惑的问:“你到底是谁?处心积虑的过来想要放了我们是何居心?” “是何居心?”男子低喃着,轻笑着:“就当是我在还债吧。” 他说的没头没尾,苏朝夕拉了拉玄风,轻声道:“不去白不去,如果一直困在这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宁愿死在阳光下,也不想身处黑暗。” 玄风显然是有些犹豫,但苏朝夕的态度坚决,他也没法反驳,最后两人都同意跟男人走,跟随着男人的脚步,很快就走了出去,当推开门的那一瞬间,苏朝夕都打算好迎接刺眼的阳光了,结果天黑了 感情出来了周围还是黑漆漆的,苏朝夕泄气了,好想看看太阳公公的模样啊! 玄风看了看天上的一轮明月,偏头瞅了瞅苏朝夕,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宁愿死也要见到的阳光呢?” 切,她又不知道外面是黑天,这是失误!苏朝夕鼓了鼓腮帮子,突然想起件事,连忙看向带他们出来的男子,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四周空寂无人,他已经不见了。 苏朝夕眸光一暗,这个出口外面连看守的人都没有,看来是被人先弄走了,那个付琪到底是谁?为什么把他们带出来以后又不见了人影?难道说,她之前的猜测是真的? 想到这里,她一把拉过玄风:“快,带我去白毅那里。” 玄风摇头:“不行,上次就是去了那里才被大长老抓住,这回我不拦你了,你直接回家吧,别再回来了,这里的事本来就与你无关,不能让你一直担着风险,更何况,你不是一直都不想进行那个仪式吗?只要你现在走了,一切就都结束了,你也可以” 玄风还没说完,苏朝夕就一巴掌扇在他的脑袋上,这个面瘫脸怎么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啊!“我让你带我去就去,费什么话,赶紧走!” 玄风微愣,然后就用一种“你难道不明白我在为你好吗”的眼神瞪着她,死活也不走。 “我不是去送死,也不是去关心你们宗主死没死,我是要去证实一件事的,关于刚才那个男人,我好像知道他是谁了,你早点带我过去,我就能早点找到他,快点的,别墨迹!”平时带她装逼带她飞,关键时刻就歇菜。 一听是和刚才那人有关系,玄风也不再磨蹭,直接抄过她的腰拎着就走,没多久就到了白毅的房间窗户外。 轻轻一推,窗户就开了,苏朝夕眯了眯眼,跳了进去。白毅依旧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与上次见到他时没两样,苏朝夕走到床前,俯身摸了摸他的衣袖,有些凉。 玄风一直谨慎的盯着周围,生怕大长老再像上次一样冲进来。 “玄风。”苏朝夕突然偏头,轻声说:“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好像看见外面西边有人鬼鬼祟祟的,你出去看看是不是大长老的人在外面又要去通风报信了。” 玄风一听,立刻翻着窗户出了去,房间顿时只剩下她和白毅。 窗子敞着,有清风阵阵,苏朝夕坐在床边,盯着白毅的脸,语气疏离:“没人了,别装了。” 然而并没有人理她,白毅还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连呼吸都没有乱一丝。(未完待续……) ps:明天又是周一了,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好快啊。o(n_n)o~ 第一百四十八章 图什么(各种求) …拜谢浊发赠送的平安符,七天之树、浊发、马良与美人鱼、~叶落风~、勇斯拉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我知道刚才是你去了那里救了我们,虽然我大多数时候都不太聪明,但关键时刻我从来没掉过链子,白毅,你就是付琪,对不对?” 苏朝夕说的很平静,就好像在问你今天吃了什么一样淡然,房间里静静地,白毅依旧没有反应。 “其实我一直觉得奇怪,虽然我和付琪没见过几面,但他给我的感觉就好像是见过许久了一样,从第一次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既然你和长老们对付琪这个名字都很避讳的样子,那没道理别人不认识,更何况上次我在后山破屋里,见到了付琪的灵牌,然而我问了玄风好几次,他都说没听过这个名字。” “但我看到他的灵牌时,那上面的身份却挂着宗主的头衔,也许是上一任的,也许是之前任何一任的,然而不管是哪一任,宗主的名字,玄风不可能不知道。” “那也就说明,付琪这个名字,只可能是少数人知道的一个隐晦,而为什么要将这个名字扣上宗主的头衔,我还不清楚。” “但这不影响我的判断,一个少数人才知道的名字,一个避而不谈的名字,既然这个人存在过,为什么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名字呢?” “我觉得,我能想到的唯一答案,就是付琪根本不是一个男人。她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圣女,是不是?” 苏朝夕的声音轻轻浅浅。她的手抚摸着白毅的衣袖:“你若是一直都躺在这里,又为何会凉湿了衣衫?” 白毅缓缓睁开眼,那双眸,依旧是黯淡无光,但月光一映,却又似乎有碎光点点。他苍白的脸颊挤出一丝微笑:“苏姑娘真是个聪明人。” “谢谢夸奖。”苏朝夕弯着眼睛笑眯眯的说,迄今为止。还没有人说过她笨啊,除了那个姓墨的。 “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弄出这么一幕?而且。我第一次见到付琪的时候,他的眼睛是能看见的。”这是苏朝夕想不明白的地方,也是她一开始并没有把白毅和付琪联系到一起的原因。 白毅倚着床头,目光毫无焦点。他微微搓着手。淡淡的说:“我服了药,让我暂时能看见。” 还有这等神药?苏朝夕微愣,随即明白了什么:“所以你现在才这么虚弱,还显出中毒之像,但其实你不是中毒了,而是被那个药反噬了。”她就说嘛,一个人再怎么虚弱,好端端的也不会突然病成这样。还在自己的地盘上被下毒,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付琪干的。但其实是他自己作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谎称自己是付琪?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吗?后山破屋里袭击我的人,是被你用针杀死的吗?你处心积虑的做这些,到底是图什么呢?” 苏朝夕其实还有好多地方想不通,日子过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反派啊? 是啊,图什么呢?白毅微微抬起下巴,将头扬起,刚开始他听说了三长老找到了圣女,正想方设法将圣女带到这里的时候,他是很高兴的,根据每一代的仪式来看,只要是找到了真正的圣女,那么宗主恢复的几率就会特别大。 但等啊等,圣女一直都没到,日子拖了又拖,他的心里开始产生了动摇,特别是宗里有妇人产子,高兴的过来求他给赐个名字时,他听着妇人兴奋地声音,听着婴儿的啼哭,他开始变得不知所措。每个人都应该是自由的,是独立的,而不应该生下来就是为了给别人消灾的。 人人为我,我为人人,上一任宗主是不是就领悟到了这一重含义,才会自杀在圣女的死地?他何德何能,要让一个花季少女为他献出生命? 然而没过多久,圣女就来了,她是被敲晕了带过来的,当时他就坐在秋千上,她就躺在玄风的怀里,在他面前,他却看不见,他看不见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即将挽救他的生命。 于是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服下了那粒药丸,然后易容到了草地那边,终于看见了圣女的模样。 她很阳光,即使被绑在柱子上,他依旧能够感觉到她温暖的气息。若她是个坏人,他还可以欺骗自己说是为民除害死得其所,然而这样的一个姑娘,他不忍心。 于是就有了后来的一拖再拖。 然而后来,在大夫为他诊脉以后,大长老渐渐发现了他的秘密,服用了药丸后加速了死亡,大长老只好将仪式提前,但又担心苏朝夕会逃跑,于是就让玄风一直暗中看着。 后来就渐渐地顺理成章了,玄风发现了她要逃跑,故意将她引到房间,然后被大长老发现,最后关在了一起,一方面方便继续看着她,另一方面也能将她的一举一动通风报信。 白毅现在看不见苏朝夕,但他依旧记得初见时,阳光再暖,暖不过她的笑啊,他好想在看一次啊 苏朝夕见他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又似乎是在放空,她眉心一沉,伸手扯过他的手腕,搭上他的脉,却发现那脉搏几乎消失。 “喂!白毅!你可不能死啊!你要是现在死了我怎么办?”苏朝夕说完,顿时觉得不对劲,这话说出来怎么感觉像个小媳妇呢?“白毅,你要是现在死了,那帮白胡子会把我碎尸万段的!你快清醒一点,别放弃啊!” 苏朝夕抓着白毅的肩头一顿猛晃,生怕他嘎嘣一下断气了,那她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好在白毅还有一息尚存,被她这么一晃,也清醒了些。“我还活着,还没死,你不应该再久留了,快走。” 苏朝夕顿时松了一口气,刚才真是吓死她了。跌坐在床边,小风一吹,让她放松了不少,然而下一秒,她就顿觉不对劲。 刚才她只是编了个瞎话说西边有人,让玄风去看看,按理说依照玄风的速度,不应该到现在还没回来的(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又是周一啦,忙碌碌的一天啊 第一百四十九章 背叛(各种求) …拜谢浊发赠送的平安符,七天之树、浊发、马良与美人鱼、~叶落风~、勇斯拉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难道是 “嘭——”又是那声熟悉的推门声,苏朝夕叹息着起身,看着怒气冲冲进来的大长老和身后的一堆人,以及玄风,她顿时觉得可笑,刚才还跟人家显摆自己不笨,现在倒好,打脸了吧。 苏朝夕目光直直的看着玄风,手爪子抬了抬,意味不明的一笑:“你好啊,面瘫脸。” 玄风看着她的笑容,心里却觉得很不舒服,他目光一偏,不再看她。 “哼,圣女,你以为你能逃得出去?没想到吧,玄风一直都是我们的人,你屡次跑到宗主房间暗下毒手,如此蛇蝎心肠,活在世上也是祸害,宗主的身体越来越虚弱,正好用你来一命抵一命。”大长老的语气冷硬的不带一丝起伏:“你很走运,仪式的东西已经准备齐全了,不用再等,明日太阳一出,立刻举行仪式!来人,将圣女押下去,绑在祭台上,等着开典。” 好几个人一下子涌了过来,拿着麻绳将她捆的死死的带走,这过程中,玄风始终没有再看她。 等到苏朝夕被带走了,大长老才看向玄风:“做的不错!这次要是没有你,圣女早就逃跑了,你功不可没,以后我会奖赏你的,你先出去吧。” “多谢大长老,玄风告退。”玄风一拱手。然后缓缓退了出去。 一时间房间里又只剩下两个人了,白毅猛咳了几声,竟咳出了鲜血。大长老瞳孔一缩,厉声呵斥:“宗主,你都已经这样了,还有心思去把人救出来?就算救出来了又怎样?还不是又被抓住了,这样的女子不配值得你这么照顾!你要想清楚,不要步了前宗主的后尘!” “大长老。”白毅的声音虽轻的似有似无,但语气却很坚定:“什么才是值得的。什么又是不值得?那是一个人,我不能因为我自己,就枉顾了一个人的性命!” 听着这话。大长老仿佛穿越了时空,曾几何时,也有人强硬的说过这样的话,然而后来呢?虽然依旧举行了仪式。但那人却和圣女先后自尽在同一个地方。甚至后来的遗嘱。都是将他的灵牌上刻上那圣女的名字。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圣灵宗的仪式是何等神圣的所在?为什么到了他们的眼里,就变成了罔顾性命的工具? “宗主!这不是你能说了算的,你的性命早已不属于你自己,你是圣灵宗的宗主,总有一天你是要带领我们走向强大的,总有一天你是要带领我们离开这个谷底的,你现在不能自私的只想自己,仪式明天就要举行。今天你好好休息吧。”大长老冷冷的说完,就将门窗都上了锁。 “别想着逃跑。也别想着自杀,你要是死了,那个圣女也活不了!”大长老站在门外高喊。 白毅缓缓的瘫在床上,嘴巴微微张合,最终却化作了一丝叹息。 ———————————— “什么?明天就举行?不是后天吗?怎么改的这么快?”顺子刚将最新得到的消息告诉孙嗣黎,可想而知,他就炸了。 不仅是他炸了,墨欢礼更是脸色阴寒:“怎么回事?” 顺子微愣:“我也不知道,只是刚才来人传话了,说大长老临时决定仪式在明天太阳一出来就举行,让我们都去观礼。”这几个人这么紧张干什么?不是一直都想看看仪式的吗?提前了怎么好像还不高兴了? 孙嗣黎也发现他们的反应太反常了,立刻笑道:“啊,我们就是激动地,终于能看见传说中的仪式了,明天我们一定去,好好参观参观。” 顺子一听这话,也笑了,放心的出去通知其他人了。 顺子一走,孙嗣黎立刻就垮了脸:“怎么办?这也太突然了,不会是苏姑娘出什么事了吧?我们要不要出去看看?” “去哪儿看?你连仪式在哪里举行都不知道,随意出去,不怕自己先被抓起来吗?没脑子!”墨欢礼冷冷的瞥了他一眼。 孙嗣黎立刻闭嘴了,切,他还不是怕某人担心嘛,至于这么冷淡的对他吗?他可是连掉崖之仇都不计前嫌的好人啊。真是好人没好报。 夜更深了,孙嗣黎睡得像头死猪一样,盖大楼和影歌并排挤在床上,睡得也死死的。墨欢礼起身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轻手轻脚的出了门。 就在他出去的一瞬间,孙嗣黎翻了个身,睁眼看了一下墨欢礼的床,哼,刚才还说他笨,现在还不是自己偷偷溜了出去。也不知道是谁傻,这一个两个的,真是让人不省心。 当初听顺子娘描述的时候,好像说到了祭台,仪式是在祭台那里举行的吗?墨欢礼身形隐在暗处,飞快的到处游走,夜里的防卫比较松散,他转了许久都没被人发现。 与此同时,苏朝夕已经被绑在祭台上半个多时辰了,回想到刚开始来的时候就是被绑着,现在又被绑着,真是一点进展变化都没有啊。 夜里的冷风呼呼吹,苏朝夕冷的直哆嗦,就在这时,有人将一件斗篷裹在了她的身上。 “怎么,觉得良心难安,又过来装烂好人吗?”苏朝夕冷冷的看着来人,“收收你的假好心吧,我不稀罕。” 玄风就像没听见一样,将斗篷为她仔细的裹好,然后站在一旁,全程不说话。 这是什么意思?又是过来监视她吗?觉得过意不去所以带了件斗篷?苏朝夕觉得她现在就是不能动,要是能动的话,一定将斗篷扣在这个面瘫的头上,然后一顿胖揍! 玄风不说话,苏朝夕也不想再跟他说话,还不如闭目养神呢。反正现在裹着斗篷也暖和了,能睡一觉是一觉,谁知道明天晚上她是不是还活着。 不知过了多久,苏朝夕觉得自己的眼皮就好像黏在一起了一样,睡意渐渐弥漫上来,却听玄风在一旁突然出声:“之前的事,我很抱歉。”(未完待续……) ps:男主就要来见女主啦,~\(≧▽≦)/~啦啦啦 第一百五十章 礼义廉耻(各种求) …拜谢北屯小燕子、息时、酸奶青瓜赠送的平安符,~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爱你们,大么么… 好不容易要睡着了,才不要理他,苏朝夕继续培养睡意。 “大长老说这是对宗主最好的方法,我并不是有意想要加害你,只是宗主的利益更重要。”玄风继续说道,“一开始我虽然是奉命行事,但后来,我是真心的为你担心,在黑牢外的时候,我是真的害怕你会出事,真的希望你能离开。” 啊,这人怎么说起来还没完了,苏朝夕皱了皱眉,睡意渐渐开始跑了。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想我是个坏人,但我的初衷并不是这样。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都是我从未体验过的快乐,我从未想过要将你推向死亡。” 啊,她受不了了,简直听不下去!苏朝夕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依旧面瘫的脸,冷淡的说:“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想我彰显你具有白莲花玛丽苏的潜质吗?抱歉,我还真没见过那个男人这么磨磨唧唧敢做不敢当的,亏我之前还一直以为你是个好人,原来一直都是我瞎了眼。” “我并没有” “好,你说你没有是吧?那你现在在做什么?难道不是大长老怕我又有什么歪点子逃跑,派你过来监视我的吗?我苏朝夕没什么优点,倒是缺点一大堆,其中最大的缺点就是。你不仁我不义,骗过我一次,就别想再骗我第二次!”苏朝夕看着他。语气冷的直掉冰碴子。 “玄风,信任就像是燃着的蜡烛,你吹灭了,就没有了。” 玄风定定的看着她,他好想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苏朝夕,之前的她一直都是明媚的,都是开心的。就好像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他以为只要道了歉承认了错误,一切都不会改变。 原来。只是他想的太天真,一切早就已经变了。 玄风还想开口解释什么,却突然眸光一闪,冷喝:“谁!” 然后苏朝夕就看见他像一道白色的闪电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就是她身后的一阵打斗声。 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是内部人员打起来了?不可能啊。她好想没发现有谁跟玄风不和啊,而且还是这个时间段,不会是外面的仇家寻仇吧?那她刚才跟他说了一堆话,不会被当做一伙人吧?别啊,她现在被绑着,完全就是来个人都能分分钟将她碾压的情况好不好? 打斗并没有持续很久,后面就没声音了,苏朝夕想回头看。奈何怎么也转不过去脑袋,可她还好奇。于是她只能尽可能的抻长了脖子,以一种极其古怪的姿势挣扎着回头,却还是什么都看不见。 墨欢礼好不容易找到了祭台,却没成想有个轻功极高的人看守,好不容易把看守揍晕了,却没成想上来就看见苏朝夕这个蠢样子。 哎,真不知道这个死女人到底哪里值得他这么劳心劳力的奔波了。 “喂,你脑袋长反了?” 这么欠揍的声音,这么欠揍的话语,苏朝夕觉得距离她上次听见的时候都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转头直视对方的时候,差点哭出来。 墨欢礼皱着眉头,看着她以一副要死不死要哭不哭的难看表情盯着自己,顿时更加不爽:“要死吗?笑都不会。” “喂!你懂不懂什么叫气氛啊!”苏朝夕眼泪终于流了下来,这人怎么这样啊,久别重逢,难道不应该说点煽情的话吗?比如久等了,我来了,别害怕之类的也行啊,偏偏是要死吗,真是不懂浪漫! 看见她眼泪哗哗的往下流,墨欢礼心里一直空荡荡的那处地方开始变得闷闷的,堵堵的,他伸手将绳子解开,一把将苏朝夕揽在怀里,手轻轻地拂去她的眼泪,语气轻柔的安抚道:“没事了。” 这一切就像梦一样,不,即使是在梦里,墨欢礼也不会这么温柔,苏朝夕就像一个失联很久的孩子终于见到了亲人一样,哭的像个泪人一样扑在他的怀里。 过了有一会儿,苏朝夕才缓缓离开他的怀里,随意的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好奇地问道:“玄风呢?” 玄风是谁?墨欢礼第一个想法就是别人家的男人。 苏朝夕当然不知道他是这么想的,颠颠的跑去后面一看,发现了面瘫脸玄风。 一直一直以来,玄风都是那种只要伸手拎着她,她就绝对没法反抗的被到处带着乱飞的人。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玄风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昏倒在地上,这让苏朝夕顿时有一种心中恶气被抚平的感觉。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让他随便乱出卖,现在好了吧,得到报应了吧! 苏朝夕顿时心情舒畅,回头看向墨欢礼:“他就是玄风,他轻功特别厉害,你是怎么打败他的啊?我这两天一直被他像拎小鸡仔一样,都没法反抗来着。”好神奇啊! 墨欢礼闻言,冷冷的看着她:“他很厉害吗?是你太弱了。” 唰唰两把钢刀插在心口,苏朝夕什么都不想说了。 墨欢礼见她突然什么都不说了的憋屈样子,突然觉得挺好玩的,然而他又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你刚才说什么?他像拎小鸡仔一样拎着你吗?” “是啊。”苏朝夕没好气的应着,真是的,难道非要听她承认了才开心吗?这男人怎么一见面就在她伤口上撒盐啊!刚才还觉得他今天还不错来着,果然还是距离产生美。 听了她的肯定,墨欢礼的脸色变得异常冰冷,然后,他一把拎起玄风,就往祭台上走。 啊咧?他要干什么?苏朝夕屁颠屁颠跟上去。 然后,她就看见墨欢礼一脸淡定的将玄风绑在了柱子上,就像刚才绑着她那样。当然,他们俩的绑法还是有差别的,因为墨欢礼扒了他的衣服 “看什么看,转过去!”墨欢礼刚刚脱掉玄风的外衣,就看见苏朝夕一脸惊异的盯着这边,顿时心里不爽,这女人怎么一点礼义廉耻都不知道!(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星期二了,星期五还会远吗?另外,再次感谢一路以来一直陪伴的你们。o(n_n)o~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上场(各种求) …拜谢北屯小燕子、息时、酸奶青瓜赠送的平安符,~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爱你们,大么么… 苏朝夕自然看出了他的画外音,顿时尴尬的咳嗽了两声,老老实实的转了过去。 不得不说,墨欢礼脱人衣服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三下五除二就结束了战斗,然后一把扯过苏朝夕的手说:“赶紧走。”在这里已经拖了这么久的时间,谁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苏朝夕点点头,刚才的打斗声也不算小,说不定已经有人有所察觉,的确不宜久留,虽然有熟人过来撑腰了,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嘛。 “就你自己来了吗?影歌没来?”苏朝夕一边跟着墨欢礼小心的前行,一边疑惑,影歌不是从来不离开他的吗?怎么现在没看见?这男人不会是一时冲动自己找过来的吧?多危险啊? 不过显然墨欢礼不知道她的这一问其实是在关心自己,他权当是苏朝夕关心影歌的一种表现,顿时心里不爽起来,冷酷的说:“走你的路,别说话!” 好吧,她就是嘴欠的,关心这男人干嘛? 然而没走多远,周围就有一阵嘈杂声响起,苏朝夕顿时感觉不妙,果然,没过多久,一堆举着火把的人就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领头的人一脸憨厚模样,指着他们叫到:“就是他们,快去禀报大长老!” 看着领头的人,苏朝夕没什么想法。但墨欢礼却是眉头紧蹙,须臾,他冷淡的问:“顺子。你这是做什么?” 没错,领头一脸憨厚模样的人正是这两天好吃好喝招待他们的顺子。 面对他的疑问,顺子义正言辞:“我就知道你们不简单,现在一看,果然不是什么好人!这女子我们没见过,那肯定就是圣女了!你们这两天一直都在打听仪式的事,果然是冲着圣女来的!我是不会让你们得逞的!” 这对话苏朝夕扯了扯墨欢礼的衣角:“你们认识啊?” “恩。孙嗣黎从悬崖上掉下来后,就是他带着进来的。”墨欢礼轻描淡写的说。 纳尼?孙嗣黎从悬崖上掉下来?苏朝夕掏了掏耳朵,她是幻听了吗?为什么听到了孙楼主的名字啊?那个无利不起早的男人也来了吗?而且。单从顺子和他的话里,不难猜出事情的大概,靠,为毛圣灵宗的人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啊?她还以为这么欠扁的人也就玄风一个呢! “跟我来的其他人呢?”墨欢礼盯着顺子。既然他被发现了。那孙嗣黎他们也跑不了。 然而顺子的回答却出乎他的意料:“他们倒是挺聪明,发现事情不对先跑了,不过没关系,他们逃不了,只要进了这谷底,插翅也难逃!” 既然这么说,那孙嗣黎他们就是已经藏起来了,墨欢礼暗忖。这样倒是省了不少麻烦。他回头看向苏朝夕:“他们在拖延时间,你我联手。现在有把握冲出去吗?” 喂!你那个完全不信任的眼神是什么鬼?我也是很厉害的好不好!苏朝夕试图用眼神秒杀他,但毫无效果,于是说道:“只要你不拖累我,当然有把握。” 和之前抓她的人不同,现在这些人明显只是一群会点三脚猫功夫的人,要是真的让他们拖延时间等到大长老来了,那才是不好了。 于是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瞬间冲了上去。 苏朝夕不善于近身战,所以月光反射下,她的手中不停地出现寒光,柳钱刃就像不要钱一样唰唰唰的冲着对方飞去,偏偏一个柳钱刃被躲过去了,那东西还会一分为三,出其不意的情况下自然打伤了不少人。 墨欢礼则是赤手空拳,简直就是用蛮力解决一切,当然,这是苏朝夕的个人想法,带着有色眼镜看的。 但是俗话怎么说的来着? 人多势众啊。 人家武力值虽然不够,但人家在人数上补啊,那简直就是一批人倒了,另一批人又站起来了的感觉,干冲也冲不过去。 与此同时,在暗处躲着的三人里,影歌都要急死了,这种情况下,只要多一个他,事情就会变得更简单,偏偏孙嗣黎在一旁拉着他死活不让去。 “哎呀呀,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老实啊,你家主子平时对你这么不好,关键时刻你还过去替他挡刀?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我看你还是老实在这儿看着吧,就他们两个对付这帮人那简直就是绰绰有余,你过去了,墨欢礼还怎么英雄救美?没看见刚才苏姑娘问到你的时候,他的那副表情吗?他现在最不想看见的人,恐怕就是你!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出卖你的!”孙嗣黎振振有词的说。 影歌虽然很想反驳,但到底还是因为词穷没说出什么。 孙嗣黎笑眯眯的看向盖大楼:“大楼啊,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盖大楼连连点头,虽然孙嗣黎作为他的主子,对他也不算是特别好,但相比墨欢礼来说,那简直也算是天上人间了,一想到他毫不留情的将孙嗣黎踹下了悬崖,又逼迫他走那个恐怖的栈道,盖大楼的心里就极其难过,哎,食物链底层的人最可怜了,所以就让别人虐虐他吧。 影歌看盖大楼也表示同意了,孙嗣黎又是一副“你听我的准没错”的表情,他就特别无奈,最终他拍了拍孙嗣黎和盖大楼的肩膀,说道:“我知道你们是为了我好,但我必须去。” 不是因为墨欢礼是他的主子,也不是因为他心里并不觉得墨欢礼对他不好,相反的,正是因为他太了解墨欢礼了,如果事后让墨欢礼知道他一直躲在暗处不上去帮忙,那受苦的不会是别人,而是他自己好不好! 再加上孙楼主这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闲人在这儿,虽然他说一定不会说出去,但万一什么时候他想看热闹故意说漏嘴了,他还是难逃一死好不好!这都没准啊! 于是影歌一个飞身就冲了上去,孙嗣黎满心满眼的都是惋惜,哎,又是一个有意思的事没促成,真可惜啊。看着影歌加入之后,三个人没过多久就突破重围的形式,他偏头看了看盖大楼说:“快,该咱们上场了!”(未完待续……) ps:突然好想说,正版万岁。恩,我相信你懂得。 第一百五十二章 忧桑的话题(各种求) 拜谢马良与美人鱼、~叶落风~、勇斯拉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然后,孙嗣黎就一个健步冲了上去,对着已经被打倒在地的可怜人就是一顿猛踢,同时还一副正义的模样:“受死吧!” 苏朝夕顿时满头黑线:“孙楼主,你这是干什么呢?他已经快死了,谢谢。”不要再踢了,她都不忍心看下去了,还有,孙楼主你这样大方的出来捡漏,真的好吗? 孙嗣黎一听这话,顿时停下了手脚:“苏姑娘,好久不见啊,你更漂亮了。” 鬼扯!苏朝夕瞪了他一眼:“别说废话了,赶紧走!” 于是几个人趁着这个空档小心又快速的逃了出去。 当大长老带着人赶来时,只看见了满地的受伤人士,以及只着**被绑在柱子上还没清醒的玄风 “传我的话,封锁各个出口严密排查,一定要找到圣女极其同党,既然下来了,他们就走不出去,给我仔细的找!” 走了一夜,苏朝夕才明白了那个顺子为什么说他们即使逃出了城,也出不了谷底的原因了。 这个谷底四面八方全是悬崖峭壁,根本没有出去的路。 “我当初是被丁公藤从悬崖上面推下来的,你们是怎么下来的?”苏朝夕问道,怎么下来就能怎么上去吧,按理来说。 这可真是个忧桑的话题,孙嗣黎哼唧了两声。指了指上面一字一顿的说:“我是被墨五公子给推、下、来、的!” 呃,点烛。同病相怜啊,苏朝夕好奇地问:“我当初是被人接住了。你是怎么回事?”竟然没死? 孙嗣黎从苏朝夕的小眼神里看出了好奇宝宝的疑惑,接着哼唧:“我是直接掉到了下面的不死潭里,浮上来的。” 原来是这样,下面还有个深潭啊,苏朝夕了然了,然后看向墨欢礼:“你知道下面有深潭吗?” “不知道。”冷冷的回应。 “那你怎么知道踢他下来不会死?”好好奇。 “不知道。”依旧冷冷的回应。 呃,那也就是说。你在不知道会不会死的情况下,还是把人踢下来了吗?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来的啊喂!苏朝夕暗忖,为孙嗣黎默默点上两根蜡烛。 听了墨欢礼毫不在意冷冰冰的回答。孙嗣黎当时就跳脚了:“实在是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么无情这么冷血!万一我要是被摔死了,你难道就不难过吗?”到底是怎么脸大无边的说出这种话的啊喂! 墨欢礼斜眼冷倪:“你不是没死吗?” “那是老子福大命大!”孙嗣黎气呼呼的说,然后顿了两秒,疑惑道:“我是被推下来的。你们是怎么下来的?” “我们是走悬崖上的栈道。后来没路了,我们就跳下来了。”盖大楼在一旁插话。 啧啧啧,原来也是跳下来的啊,孙嗣黎心理平衡了,得意洋洋的看着他们:“还走什么栈道啊,有那个费时费力的功夫,早就跳下来八百回了。” 苏朝夕在一旁默了,刚才这人不还是一脸愤怒。怎么这会儿又得意上了,这种事有什么好攀比得意的啊! “苏姑娘。俗话说以小见大,就他这副要死不死的模样,你就别跟他过了,等回去了,我认识不少的青年才俊,介绍你认识啊?”孙嗣黎看了一眼脸臭臭的墨欢礼,然后一本正经的对苏朝夕说道。 “不必!”还没等苏朝夕说话,墨欢礼就一把将她拉了过去,满眼杀气的看了孙嗣黎一眼,然后冷酷的走在前面。 苏朝夕觉得好笑,这帮人这个时候还有心思气对方,真是没把这里当回事啊。不过说到青年才俊,东洛皇宫里,李沐卿是不是还没走呢?他到底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突然跑来和亲?她抬眼看了看拽着她往前走的墨欢礼,到底还是没问出口,现在这种情况,还是先想怎么出去再说吧。 “你又受伤了。” 走的好端端的,墨欢礼突然停下,眼睛死死的盯着她的手心,之前太混乱了没发现,这个死女人怎么一不在他眼皮子底下就出事,简直不让人省心。 “啊,你说这个啊,没事了,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苏朝夕晃了晃两只手爪子,笑眯眯的说:“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别想借机训我。” 看着她明媚的笑容,墨欢礼越发觉得那双手心缠着白布的爪子碍眼,没好气的拍开她的爪子:“别在我面前瞎晃悠,难看死了。” “啊,好久不见你竟然觉得我难看了?不可能,之前孙楼主还说我变漂亮了呢!”苏朝夕瘪瘪嘴,她才不是越长越难看的那种人! “他瞎了。”墨欢礼毫不犹豫地说完,上下打量着她,随后淡淡的说:“哪里好看了,分明丑死了。” 苏朝夕瞪了他一眼,然后眼珠子一转,言笑晏晏的说:“那我丑死了,你还要我不?” 墨欢礼抬手,屈指在她额头上一弹,理所应当的说:“除了我,你也没人要。” 苏朝夕捂着脑门,突然眼眶红红的,墨欢礼眯了眯眼,伸手掐在她脸颊:“少跟我装,我根本没用力,赶紧走。” 说完,就拽着她继续找出口,苏朝夕跟在后面,看着他坚实的后背,微微一笑,其实刚才那一瞬间,她是真的想哭了,她是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了?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了?感觉能和他一起吵架都是上辈子的事,现在还有机会能这样,可真好。 “孙楼主,我们离得这么远,真的可以吗?”好几十米之外,孙嗣黎三人不紧不慢的跟在他们后面,影歌抻着脖子看着前面时隐时现的两人,颇为担忧。 “你懂什么,你现在过去能干嘛?你要给你主子和女人独处的机会,不然就他那个臭脾气,除了苏姑娘也没人治得了他。将来娶不着媳妇你给赔吗?”孙嗣黎乐呵呵的说:“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能出什么事啊,你就别瞎操心了,说不定你现在过去了,他心里还会记你一笔呢。”(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我一样今年考了导游证呢?~\(≧▽≦)/~啦啦啦,如果有的话,就去查吧,成绩已经出来啦~恩,西西幸不辱命,总算是过了。好消息和大家一起分享一下。 第一百五十三章 荆棘丛(各种求) 拜谢马良与美人鱼、~叶落风~、勇斯拉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影歌想了想,也有道理,于是便老老实实的跟着孙嗣黎,心里则是乐开了花,这下苏姑娘回来了,他家主子也能有好脸色了,真是太好了。 然而就在此时,天上突然闪过一道白影,一晃眼就不见了,影歌眨了眨眼,是他眼花了吗? 事实证明,并不是他眼花了,那一闪而过的白影正是玄风,苏朝夕呆愣的看着他从天而降,挡在他们面前,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又是你!面瘫脸,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你一定要这么害我吗?逃走了你都追过来,还要脸吗?”苏朝夕颦眉,本来玄风和她之间完全可以摒弃这些乱七八糟的恩怨的,可偏偏这个人非要咬着她不放。 “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抓你的。”玄风脸色微白:“你们没人指引,一定出不去,大长老已经派人到处寻你们,他们对这里的熟悉远胜与你们,没人带着你们是走不出去的。” “走不出去我也不相信你!”苏朝夕冷哼:“谁知道你这回又打的什么算盘。” 墨欢礼伸手将苏朝夕护到身后,抬眼看向玄风:“为什么要帮我们?” “这是我欠圣女的人情。”玄风叹息着,看着站在墨欢礼身后一脸疏离的苏朝夕,心里滋味莫名。 墨欢礼回头看向苏朝夕,却见她狂摇头:“昨晚他还被你扒了衣服。今天就跑来当援助,我才不信他有这么圣母。” “圣女!”玄风突然冷声说:“就算你不相信我,难道你就宁可将你的朋友置于险境?我明白你不想让我带你们走的原因。我也不强求,一开始我也没想着你能相信我,我只是想为你们指条路,来弥补我之前所犯下的错误,难道这样的机会都没有吗?” 孙嗣黎他们从后面赶上来时就听见这么一句话,三个人都是摸不着头脑,相互看了一眼走过去。孙嗣黎凑到苏朝夕旁边小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一个人跑过来假圣母假好心。”苏朝夕没有压低声音,所有人都听见了她的话。 墨欢礼虽然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能让苏朝夕说出这样的话来,恐怕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既然你是来指路的,那你不妨说说看,这里到底怎么出去?” 苏朝夕一愣。没想到墨欢礼竟然这么能屈能伸。顿时心里来气,一把掐在他的手臂上,墨欢礼受痛瞥了她一眼,却意外地没有说什么。 “这谷底四面都是悬崖峭壁,难进难出,所以当初老宗主才会选择在这样的地方休养生息,不过宗门里也不时有人会外出采购,他们走的是一条极其隐秘的小路。然后穿过山洞,才能到外面。我当初也是无意中发现了那个地方。”玄风指了指前面:“就在那前面,再走一段路就能看见一大片荆棘丛,穿过那些,就快到了。” 当玄风提到荆棘丛的时候,盖大楼明显感觉到了孙嗣黎浑身一颤,关切的凑过去问:“孙楼主,你是冷了吗?” 孙嗣黎瞥了他一眼,他这哪里是冷的,分明是怕的,荆棘丛什么的,他再也不想听见了。 “我知道圣女不相信我,你们恐怕也都不会相信我,我也无从辩解,但我说的句句属实,还请你们不要拿性命开玩笑。”玄风说完,看了一眼苏朝夕,而后便不再逗留,白影一闪,就消失在天际。 “你们相信他说的话吗?”孙嗣黎仰着头看着天,这人飞的好快啊。 苏朝夕看着玄风消失的方向,想到他最后看她的眼神,心里总有些不舒服,虽然她的理智告诉她不应该再相信这个人,但这几天一起朝夕相处的经历又无时无刻不再提点她,玄风的本质并不坏。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走,还是不走呢? “你还在想什么?”墨欢礼抬手按在她头上揉了揉:“还不走吗?” “可是万一有陷阱怎么办?” “怕什么,有我呢。”墨欢礼理所当然的说完,拉着她就往前走,孙嗣黎在后面坏笑道:“看见没,这就是墨五公子的魅力,明明脸上嫌弃的要命,但其实比谁都要上心。你们以后找媳妇都学着点。” 影歌对于前面那句话没什么意见,但后面那句嘛孙楼主,你确定找媳妇要学他家主子?那媳妇还没等到手呢,就先给吓跑了吧?毕竟这世上没有几个像苏姑娘这么内心强大的人。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逃亡。 苏朝夕他们按照玄风说的方位很快就到了荆棘丛那里,孙嗣黎此时的内心悲痛万分,为什么来到这里以后,他走哪里都要穿过荆棘丛啊?很受伤的好不好! 然而就在他认命的撸袖子挽衣服的时候,苏朝夕当先飞身而上,如蜻蜓点水一般从上方略过,瞬间就到了对面。墨欢礼紧随其后,衣袂连荆棘刺沾都没沾一下就落了地。 盖大楼轻功不好,由影歌带着也顺利的飞了过去。 求孙嗣黎现在的内心阴影面积。 他怎么忘了还有轻功一说,简直就是欲哭无泪人笨无敌啊。哀叹一声,孙嗣黎一个闪身也飞了过去。 过了荆棘丛,果然没走多远就到了头,看来山洞应该就在这附近,几个人一顿乱找,总算是在一处隐秘的草甸覆盖下找到了洞口。 孙嗣黎躬身就要进去,却被苏朝夕一把拉住:“万一洞的那边有埋伏怎么办?” 闻言,孙嗣黎立刻退后两步,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那你先走。” 靠,她要的不是这个答案好不好!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墨欢礼拍了拍她安抚道。 不知道为什么,苏朝夕怎么都觉得现在的墨欢礼好像很有底气的样子,半点都不担心,甚至还这么轻信别人,难道说他是被人易容假扮的?不可能啊,那一张“世人皆蠢,唯我独尊”的表情,八百个人里也找不出一个来。(未完待续……) ps:~\(≧▽≦)/~啦啦啦,祝大家天天都有好心情,恩,晚上做个好梦啊 第一百五十四章 江山易改(各种求) 拜谢马良与美人鱼、七天之树、勇斯拉赠送的礼物 是不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发生了? 墨欢礼看着她一脸揣度的看着自己,微微一笑:“反正我想的和你想的肯定不一样,你就别瞎猜了,当务之急是赶紧出去,至于路的那一边有什么,看造化吧。” 苏朝夕瘪瘪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于是几个人先后进了山洞,却没注意到不远处的一直立着的白影。 有人说过,世界上最可怕的事,莫过于看也看不清的黑暗。山洞特别长,仅有一丝光亮,苏朝夕磕磕绊绊的走,时不时就撞到墨欢礼的后背,她觉得再这样下去,不是她的鼻子歪了,就是他的后背出洞。 “你到底会不会走路?”被撞了多次之后,墨欢礼猛地回身问道,苏朝夕一个不察,直接撞在了他的怀里。墨欢礼下意识的伸手护住她,然后就听见苏朝夕闷闷的抱怨:“这里这么黑,能怪我吗?”你才不会走路,你全家都不会走路! 真是个蠢女人,墨欢礼叹息一声,然后牵起她的手:“你慢慢的跟着我走,不要着急。” 黑暗里,苏朝夕整个的注意力全都被他的手给吸引了,他的手很温暖,连带着她的心似乎也暖起来。“墨欢礼,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你跟我说过什么话?” “不记得。”冷冰冰的声音。 哎,苏朝夕暗忖。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回答。“就是你在桃晏林大傻村把我接走的马车上,你跟我说的话,你不记得了?” “那么久远的事。谁会记得。”依旧冷冷的。 “哪里久远了,不就是几个月而已吗?你好好想想,真的不记得了?” 一阵静默之后,墨欢礼缓缓开口:“不记得了。” 切,突然有一种被吃了豆腐对方还不认的感觉怎么破!既然他一直说自己不记得了,苏朝夕哼唧了两声也不问了,心里刚有的那么一点小温暖。顿时也烟消云散了,墨欢礼这个人就是这样讨厌,上一秒还为你温柔如水。下一秒就冷硬如山了,真扫兴。 苏朝夕赌气没说话,她的小情绪小别扭墨欢礼当然能够感觉到,但现在并不是说这件事的好时机。既然他已经找到了她。以后就有的是时间谈论,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赶紧离开这个地方,算算时间,那个人也应该到了,里应外合,就算外面有埋伏,也不足为惧。 山洞原本就空荡荡的寂静。苏朝夕拉着墨欢礼在前面说话的声音,孙嗣黎一个字都不漏的听了进去。然后小声的对盖大楼说:“之前是有消息说九里明公回九里去了对吧?他手里是不是还带着苏安辰?”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盖大楼自然也听见了他们的谈话,于是对于孙嗣黎突然插出这么一句表示疑惑。 孙嗣黎笑眯眯的说:“没什么事,走你的。” 苏朝夕离开了这么久,想必也一定很想苏安辰了,然而人家墨欢礼却觉得照顾孩子太麻烦给人家送走了,嘿嘿,到时候回去让孩子娘知道了,恐怕又是一阵冷战,冷吧冷吧,他的小乐趣也就这些了。 在漫长的路都有尽头,很快,另一边的光越来越亮,渐渐地也能听见风声。“总算到头了。”苏朝夕长叹一声。 有一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当出了山洞,看见玄风和大长老一众人包围在那里时,苏朝夕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呵”苏朝夕缓缓走上前,看着玄风,嗤笑道:“真是劳你费心了,一次又一次的骗我。”你个碧池。 周围已经没了陡峭的悬崖,看来那山洞的确是通往外面的通道,只是恐怕玄风过来通知他们的时候,大长老就已经带着人埋伏在外面,就等着他们出来,想必此刻,山洞的另一头也已经被圣灵宗的人给围住了,这算不算是瓮中捉鳖的计策? 大长老看着苏朝夕:“别挣扎了,乖乖的跟我们回去举行仪式,说不定你还能多活几天,否则,你若不能为宗主所用,我等拼死也会将你击杀。” “回去?回去跟你举行那个你瞎我不瞎的仪式?那你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苏朝夕冷哼一声:“依我看,白毅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你难道不应该回去多陪陪他,说不定他还能把宗主之位传给你。” “放肆!休得胡言!”大长老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圣女,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走不走?” “你自己走吧。”她又不傻。 “即使如此,那就休怪我等无情了!玄风!”大长老退后一步,冷喝一声,玄风随即飞身而上。 看着那疾驰而来的白影碧池,苏朝夕下意识的抓住墨欢礼,说好的一切有你呢?履行承诺啊喂! 眼瞅着面瘫碧池瞬间就到了眼前,苏朝夕一记柳钱刃飞出去,瞬时一分为三,玄风闪身躲过两个,却还是被最后一个击中肩膀,然而这样的攻击并不足以让他停下,眨眼之间,他一伸手,就抓住了苏朝夕的肩膀。 墨欢礼旋即一掌挥过去,正好打在玄风受伤的肩膀,他受痛将手一松,苏朝夕一个急速回身就将影歌腰间的长剑拔出,冲着玄风就是猛地一刺。 苏朝夕不善于近身战,她也不善于用剑,来到这个世界,这是她第一次用剑伤人,却是极其精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以玄风的速度,再加上她刺剑的角度,剑刃瞬间贯穿,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玄风直接就栽倒在地。 看着前胸整个被贯穿的玄风倒地,苏朝夕的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难过吗?还是无所谓?怎么感觉有点闷闷的? 大长老原本以为以玄风的轻功,想要将苏朝夕抓过来轻而易举,却没想到出了岔子,看着倒地不起的玄风,大长老挥手冷道:“上!务必将圣女抓住!” 大长老身后的一众人顿时冲了上来,孙嗣黎连忙带着影歌他们迎战,墨欢礼看了一眼苏朝夕,然后也投入了打斗。唯有苏朝夕,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脸色渐白的玄风。(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马上就要到周末了,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第一百五十五章 本性难移(各种求) 拜谢马良与美人鱼、七天之树、勇斯拉赠送的礼物 玄风半睁着眼看着她,面瘫脸上依旧毫无表情,但那个眼神,却晦涩不明。 “圣女”玄风有气无力的说着什么,周围太乱了,苏朝夕听不清,她犹豫了两秒,然后缓缓走过去,蹲在他旁边侧耳听。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咳咳”玄风说着,就开始咳嗽,咳出了不少血,“你可以恨我但请救救救救宗主他不能死” 玄风艰难的伸出手抓住苏朝夕的手腕:“算我求你” “这就是你死之前唯一的愿望?让我救白毅?”苏朝夕看着他,阳光落在她的眉眼,留下了斑驳的剪影。 玄风点点头,死死抓着苏朝夕,剑身还插在他的身上,因为他的动作,伤口处已经开始从小溪流似的血变成大股的血流了。 苏朝夕定定的看着他,然后将手腕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搭在剑柄上,玄风感觉声音和光亮已经开始远离他了,他艰难的抬头看着她,想听清楚她的话,然后,他就听见一个轻轻浅浅的声音。 “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又有什么权利乞求我。” 而后,苏朝夕狠劲的将剑从他身上拔了出来,鲜血没了堵塞,顿时决堤,喷涌而出,玄风脸色瞬间惨白,然后他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是在控诉,又好像是在恳求。 “玄风。”苏朝夕拎着那把剑站了起来,剑刃上的血滴在地上。她的声音似乎变得很遥远:“我自认不是一个烂好人,我明白爱憎分明是怎么回事,我不会答应你,你求错人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玄风的眼睛充斥着不甘,然后就再也没有眨过。 苏朝夕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抖,脚下也如同踩着棉花一样软。她踉跄的退了两步,却觉得天昏地暗,然后就没了意识。 与此同时。一片混战之外,有人高呼:“南梁皇太子驾到——众人停手!” ——————————————-—— 当苏朝夕醒来时,是在一个房间的床上,周围静悄悄的。她缓缓睁开眼。却什么都没有看到,有点像之前在黑牢里的感觉,伸手不见五指。 是天黑了吗?怎么不点灯?她摸索着起身,却觉得浑身上下都像散架子了一样,酸痛无比。 “你醒了。” 墨欢礼?墨欢礼的声音。苏朝夕伸出手摸索:“你在哪儿?为什么不点灯?” 外面一轮冷月高悬,灯火通明的房间里,墨欢礼就坐在苏朝夕的不远处,看着她目光无神毫无焦点的样子。脸上晦涩不明。 听了这话,孙嗣黎在一旁想说什么。却被墨欢礼用眼神制止了。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墨欢礼走到苏朝夕面前,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轻轻抚摸:“你还记得发生了什么事吗?” 苏朝夕不以为意的一笑:“我现在就是感觉好累啊,不过我不是失忆好不好,当然记得发生过什么了,对了,大长老不是要抓我们吗?那我们现在怎么会在这儿?还有,你说话先把灯点起来,看不见人说话都费劲。” “既然累了,那就明天再说吧,现在太晚了,你想说,我也没心思听。”墨欢礼扶着她躺下,盖好被子:“好好休息。” 苏朝夕微愣,虽然他说话依旧欠扁,但怎么感觉和平时不太一样?他是在压抑什么吗? 墨欢礼看着她闭上眼睛,然后回身看向孙嗣黎等人,比了个手势让他们先出去。 他静静地坐在床边,回想着大长老说过的话。 白日里,由于南梁皇太子大公子的到来,他们被迫停战,圣灵宗虽然地处西面,但西面都是些小国,南梁这样的大国可以轻而易举就拿到圣灵宗所在地的管理权,换句话说,圣灵宗现在已经是南梁的一份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太子来了,他们自然也不能造次。 当他们发现苏朝夕昏倒在玄风的旁边时,大长老冷笑一声:“玄风果然不负众望,这下宗主有救了。” 傻子都能听出来这话有问题,墨欢礼一把拽过大长老的衣领,冷道:“什么意思?她怎么了?” 然而大长老只是笑,要不是孙嗣黎在一旁拦着,墨欢礼差点就一拳头挥过去了。 事后,大长老就被关了起来,但他一直都没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直到刚才,圣灵宗里传来消息,白毅的病开始有了好转,眼睛也渐渐恢复了清明,他们才想到一个可能 看着苏朝夕安静的面庞,他静默了许久,随后轻轻地走了出去。 将门关好,墨欢礼一转身,就看见了一个白衣男子立在不远处,看见他出来了,微微颔首示意。 两人走的远了些,白衣男子先开了口:“抱歉” “你就是圣灵宗的宗主?”墨欢礼颦眉,看着他微微泛白的脸:“不是说她能帮你挡下所有痛苦?怎么你还是这幅要死了的模样?” 白毅忧虑的看向苏朝夕的房间方向,叹息着说:“我真的不知道大长老打的是这个心思,不然我一定会阻止他的,苏姑娘是无辜的,她不应该被牵连进来。” “你怎么阻止?你都快死了,还想着能阻止别人呢?”墨欢礼嗤笑:“你应该庆幸没人在你要死的时候谋权篡位。” 墨欢礼三句话不离一个死字,听着很刺耳,但白毅明白,这种情况下,对方只是辞色上稍有厉色,其实还算是轻的。 “我明白你的心情,我会想办法治好苏姑娘的。” “你的心意我领了。”墨欢礼的语气冷的直彪冷风:“但请你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说不定我什么时候会忍不住想要杀了你。” 白毅上前两步,语气恳切:“至少先让我见一见苏姑娘。” 墨欢礼一个擒拿猛地扣住他的脖颈,冰冷的说:“我不是在跟你说废话,如果你的命不是用她的命换来的,你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所以,在我好好说话的时候,赶紧滚!”(未完待续。) ps:西西最近加了好多群,但貌似都在潜水状态,╮(╯▽╰)╭,有了码字之后,生活变得这么不多说了,谁码字谁知道。 第一百五十六章 坦诚(各种求) 拜谢醉猫驾到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勇斯拉、七天之树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说完,手猛地一甩,白毅就被甩到一边,本就虚弱的他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从他脖颈处的淤青一片,不难看出刚才墨欢礼是有多用力。 “叨扰了。”白毅咳嗽了两声,轻声说:“我会想办法救苏姑娘的。”说完,他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走。 “墨五公子好大的气性啊。” 冷清的月光下,一个身穿浅蓝长衫的男子负手而立,月光洒在他的肩上笼着浅浅的薄光,陌上人如玉,男子白皙的脸上细眉微挑,一双星眸璀璨如炬,薄唇殷红,浮起淡淡的微笑,温和而疏离。 “我现在没心情和你说话。”墨欢礼冷道。 “本殿承你一纸书信就跋涉至此,墨五公子就是这么报答的?或者说,墨五公子现在的没心情,是怕苏姑娘得知了真相后,会有什么举动让你担心?”男子正是南梁皇太子大公子,他缓缓走过来,看向苏朝夕房间的方向,微微一笑:“我倒是觉得,苏姑娘是个聪明人,也许已经有所察觉了。” 墨欢礼微愣,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看见苏朝夕将房间的窗子推了开,然后就一直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他心头一惊,慌忙跑过去。 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苏朝夕依旧站在那里没动。只是平静的说:“今天晚上可真奇怪,推开窗子都看不见月亮,不仅看不见月亮。其他的也都看不到。” 墨欢礼缓缓走到她身旁,握住她放在窗棂上的手,声音都微微颤抖:“我们回去睡觉,好不好?” “好。”苏朝夕点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墨欢礼牵着她到了床边,扶着她躺下,就听见她轻声说:“其实我不想杀玄风的。”墨欢礼愣了愣。她怎么提到这个了?苏朝夕一直抓着他的手,他只好坐在床边,听着她说话。 “其实我知道玄风不算是坏人。即使他一直都拎着我到处飞,即使他多次告密,害得我一次又一次的不能逃跑,即使他辜负了我对他的信任。我依旧觉得他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我不应该杀了他。” “这样随意的结束一个人的生命,跟那些将我抓过来要办仪式的人又有何异?” “说到底,我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完全就是因为杀了他的原因,如果一开始我就离他远远的,也就不会让他有机可乘,在临死的时候还能害了我。” “其实我最大的梦想,不是当个有很多钱的米虫。而是治病救人。墨欢礼,我有没有告诉你。其实我很会治病的。”苏朝夕的声音低低的,轻轻的,带着伤感。 墨欢礼摩挲着她的手背,也跟着轻声说:“没有,我都不知道你还会这些。” 苏朝夕似乎笑了,又似乎没有,“是啊,我还有好多秘密没告诉过你。” “不着急,你可以以后慢慢告诉我。” 苏朝夕摇摇头:“就今天晚上吧,我都告诉你,把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这样的话,就算我以后万一哪天死了,也不算白来一趟。” 墨欢礼很不喜欢她说这话时的语气,就好像她是个濒死的病人,正在一点一点的嘱咐后事一样,他拍了拍她的手背:“别胡思乱想。” “可我就是因为想的太少了,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模样。”苏朝夕嘲弄的一笑:“你不知道吧,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就好像好多穿越小说里写的一样,我是死了以后,才到了这里的。” “当时我都快要结婚了,但是突然有人通知我有病人病危,让我赶快过去,我开着车上了高速后来撞上了护栏,等到醒过来的时候,就到了这里。” 墨欢礼皱着眉头,听着她的话,他其实一大半都没太听懂,但是看着她脸上的悲伤,他似乎也能猜出来了。 “墨欢礼,你是不是没听懂?”苏朝夕说完,才想起来也许说了这些,对方也不一定听得懂,于是她抬手,摸索着摸到了他的脸,轻轻的摸了摸他的眉心,笑了:“你果然没听懂。” “不就是你是个大夫,在要嫁人之前,得知病人要死了,于是你赶了过去,然后比人家先死了吗?”墨欢礼的声音淡淡的,这点东西有什么深奥的,还至于没听懂? 这下苏朝夕真愣了,呃,他总结的真对。 “那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比如,我是什么地方的人?我那个地方长什么样子?或者,你就不好奇这样的灵异事件是怎么发生的吗?你不觉得很惊讶吗?” 虽然看不见墨欢礼的表情,但听他的语气,完全就没有一点点的好奇嘛,这让本来还很伤心的苏朝夕顿时觉得更失落了,她以为的这点重要的小秘密,原来在别人那里都是不值一提的。 “恩当然有要问的。”墨欢礼不傻,他也看出了自从苏朝夕天南地北的聊上了这个话题之后,她的心情好像回转了一点点,于是他从善如流的说。 果然有好奇的,苏朝夕微微一笑:“你想问什么?” “那个要和你一起成亲的男人是谁?” 呃(⊙o⊙)…你这个冷的只掉冰碴子的声音是怎么回事?这难道是在质问吗?苏朝夕默了 “也没谁,就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说了你也不认识。”苏朝夕企图糊弄过去。 “那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依旧掉冰碴。 “什么到哪一步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继续糊弄。 “牵过手吗?抱过吗?有没有亲吻过?”北风呼呼吹。 我滴个天啊,墨欢礼什么时候这么喜欢刨根问底了?苏朝夕瑟缩了一下,哼唧道:“问这些干嘛?反正我说什么是什么,你又不可能去验证真相。” 那倒是,墨欢礼眼珠子一转,扯了扯她的手说:“那你爱他吗?” “不爱他的话,会成亲吗?你问的这都是些什么鬼问题。”苏朝夕没好气的说。 “找你的话说,你现在就相当于借尸还魂一样的道理,这么说来,还真是鬼问题~”墨欢礼冷哼:“我听说你小的时候一直卧病在床,后来却又奇迹般的好了,是不是因为你俯身了的缘故?”(未完待续。) ps:据说今天是个等站短的日子,恩,希望大家都能有,反正我是没戏了。o(n_n)o~ 第一百五十七章 一夜无眠(各种求) 拜谢醉猫驾到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勇斯拉、七天之树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苏朝夕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被噎住,她咳嗽了两声,更加没好气了:“你才是借尸还魂!你才被俯身了呢!我穿越过来的时候,苏朝夕才生下来好不好?她身体底子弱,的确是活不长的命,但后来我遇到了惠安大师,他救了我。” “也就是说,他也知道你的秘密?” “当然,我都跟他说过了。”人家可没跟你似的,问的都是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墨欢礼突然有些失望:“原来我不是第一个知道你秘密的人啊。” 这股子酸溜溜的感觉是怎么回事?苏朝夕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也不难想象,她晃了晃手爪子笑说:“我告诉惠安大师是因为他是要救我的人,我必须把我的情况都告诉他,要不然现在我早就死了。但是你不一样啊,这是我主动要告诉你的。” “姓苏的,你现在告诉我,完全是因为你觉得自己要死了,不是吗?”墨欢礼的语气突然变得咬牙切齿。 (⊙o⊙)…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苏朝夕吐了吐舌头:“我不会死的。” “为什么?”看着她突然变得狡黠的模样,和刚开始发现自己看不见的时候,完全不同了。墨欢礼颦眉,难道说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灵药能治疗此病?还是说,惠安大师能救她第一次。就能救她第二次? “有什么为什么啊,反正就是不会死就对了,没听过一句话吗?祸害遗千年。我肯定能活的比你还长久,放心吧!”说完这话,苏朝夕一愣,摆了摆手笑道:“我再说什么啊,若真是祸害遗千年,我怎么也活不过你啊” 墨欢礼好想掐死她得了。 不过看她心情变好了不少,墨欢礼也放心了。又说了两句话之后,他便离开了。 听着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苏朝夕唇边的笑意渐渐消失。其实她也没有把握能不像其他圣女一样死在这种情况下,但有希望总比没有好,如果她真的慢慢死了,那就当老天爷将买一送一的大礼包收回去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 出了房间。墨欢礼就看见大公子竟然还没走,就坐在外面的秋千上,也不知在想什么。 听见身后有动静,大公子回头,笑道:“看来苏姑娘已经没事了。” “她能有什么事。”墨欢礼淡淡的说,走到秋千对面的石桌旁坐下,“你怎么还没走?” “墨五公子就是这么办事的?没了利用价值就扔吗?”大公子微微荡着秋千,笑容浅浅的。 “你这次怎么不躲在那些闷骚的纱帘后面了?”墨欢礼撇着他:“其实有好多人都怀疑南梁太子是女人。” 大公子像是听了笑话一样笑了:“我在纱帘后自然是有我的用意。只是不知道原来都被传成了这个样子,看来我让子修替我跑一趟东洛和亲。还是正确的选择,起码不会有人怀疑我的性别。” “大公子特意在这里等着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当然不是。”大公子从袖中掏出一个香囊,抬眸看向他:“这是母后为你缝制的,听说我要过来见你,特意让我带来。” 墨欢礼看了一眼那个香囊,正是之前在南梁皇宫时梁后做的那个。 “母后其实一直都很挂念你,虽然你好像跟她说了一些让她伤心的话,但她听到了你的消息时还是很高兴的,墨五公子,撇开利益不看,这个香囊带着的是一个母亲的思念,你难道真的想对此嗤之以鼻,毫不在意吗?”大公子起身将香囊放到石桌上。 “墨五公子,之前你提出的条件很有诱惑力,本殿也采纳了,所以苏姑娘平安的待在南梁皇宫没有被赶出去,至于后来她的遭遇都是因为她自己。”大公子低着头看着他:“但如今,本殿看到了母后的样子,虽然很不情愿,但本殿可以收回之前的交易,苏姑娘如今已经安全,你也不必在履行承诺,你既是南梁皇子,就应该回来,不要让母后在为你伤心。” 墨欢礼直直的看着他,须臾,缓缓开口:“我若是回去了,地位直接受到威胁的人,是你吧。” “这个问题我想我们没有必要讨论,本殿的地位,是没有人能够撼动的,即使你回来了也一样,所以,想回来就回来,畏首畏尾是做不了大事的。”大公子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就走,没再多说。 看着石桌上的香囊,墨欢礼的心里五味杂陈,他身为当年梁后生的第一个孩子,虽然为了平息战火被秘密送到东洛当质子多年,但若说一点都撼动不了大公子的地位,也是不可能的,如今这么说,完全是为了让他宽心。 但是去了南梁又能怎样?又会比在东洛好多少?最多让他当个王爷,离开了墨府,然后自己开辟一个府邸?这两者有什么不同?墨欢礼拿起香囊,眉心微沉,只是换了个地方,他的意义又能多多少呢? 夜过得很快,破晓时,墨欢礼还在石桌那里坐着,这让过来探望苏朝夕的孙嗣黎吓了一跳,在看清是他之后,小心的蹭过去:“苏姑娘没事吧?你难道在这里坐了一个晚上吗?你被苏姑娘赶出来了?” 一夜没睡,墨欢礼的眼眶充斥着红血丝,他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孙嗣黎,然后起身走向苏朝夕的房间:“一大早的,你过来想干什么?” “当然是过来探望一下了,苏姑娘这么聪明,恐怕早就发现自己现在的状况了,我当然要慰问一下了。”孙嗣黎笑眯眯的跟在后面。 墨欢礼一声不吭的打开门,大踏步走了进去,旋即,瞬间将门关上,跟在后面的孙嗣黎一个没反应过来,直接撞在了门上,偏偏他推门时还推不进去。 “姓墨的!你什么意思!快点开门让我进去!你太过分了!凭什么不让我进去!”孙嗣黎在门外一顿砸门,对方半点反应都没有,于是他又绕到窗子那边,打开窗子就看见苏朝夕已经醒来,正坐在床上,而墨欢礼就坐在她旁边。(未完待续。) ps:明天又是周末啦,~\(≧▽≦)/~啦啦啦,有没有很高兴?然而明天也是个大日子,希望所有参加考英语四级六级的孩子们都能获得好成绩o(n_n)o~ 第一百五十八章 叙话(各种求) 拜谢北屯小燕子、花集院、木子雪柔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勇斯拉、~叶落风~赠送的礼物,一人一个大么么 孙嗣黎眼睛一亮,笑呵呵的叫到:“苏姑娘,我来看你啦,但是他不让我进去!你快点教训教训他!要我说,你就别跟他了,我认识不少青年才俊,回去以后介绍你们” 孙嗣黎还没说完,墨欢礼就一脸冷气的站在窗前,极其不爽的看着他,然后一伸手,就将窗子狠狠的关上。 孙嗣黎碰了硬钉子,但是却看到了苏朝夕,也算是放心了,于是倒也没生气,吹着口哨乐呵呵的离开了。 听着外面没声音了,墨欢礼才走到床边说:“你别听他的。” “孙楼主也是关心我,你老针对他干什么?你把人家从悬崖上踹下来,人家都没记恨你,你就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苏朝夕摇着头笑道。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墨欢礼仔细的看着她的脸,恩,脸色还好,甚至比昨天还好一点,起码没有白毅的那种惨白惨白的死气。 苏朝夕起身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肩膀,说:“没有昨天醒的时候那么酸疼了,总的来说还好吧,除了看不见,你说会不会是白毅的病没有那么严重啊。” “我看是时间太短,你还没有完全显现出来,既然眼睛都已经瞎了。接下来的也快了。” 好吧,她果然不应该对这个男人抱有任何幻想,真是不会安慰人。 苏朝夕摸索着摸到墨欢礼。然后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说道:“走吧,带我去见见白毅。” 墨欢礼颦眉:“你见他干什么?” “当然是跟他叙话了,不然是去杀了他吗?那可是用我的命换来的命啊,可得好好活着,对了,你没伤害他吧?” “当然没有。”墨欢礼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你和他有什么好叙话的,不许去。” “那怎么能行,我起码得问问他到底修习的是什么秘籍。为什么会有这么古怪的病症,虽然不知道玄风从大长老那里得到了什么方法让我不举行仪式也依旧变瞎了,但起码我得找寻根源,想想办法啊。”苏朝夕安抚道:“没事的。不是有你在吗?” 墨欢礼见她态度坚决。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牵着她说:“你要是想弄死那个宗主,尽快告诉我。” 听了这话,苏朝夕不禁笑了,这个人啊,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白毅没想到在经历了这些事之后,苏朝夕还能心平气和的坐下跟他说话,他现在所能看见的一切。都是因为他夺走了她的光明,虽然不是他直接下手。但也是因他而起,她应该恨他才对。 与白毅相对而坐,苏朝夕似是想到了什么,忽的一笑:“人生真是奇妙,前一段时间我们相对而坐的时候,还是你看不见我呢,现在就变成了我看不见你了。” “苏姑娘,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苏朝夕不在意的摆手:“我吧,喜欢既来之则安之的禅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就别再纠结到底是谁的错了,简直就是浪费时间,不如我们说点有意义的事。” 白毅一愣:“有意义的事?” “对啊,比方说,你的那本秘籍,我就很感兴趣,不知道你能不能拿给我看看啊?”苏朝夕说完,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我在说什么呢,我现在已经瞎了,还怎么看。” “苏姑娘,其他的事我都能帮你,但秘籍,我真的不能给你。” “为什么?就你们那个吓人扒拉的秘籍,你还怕我偷学啊?”苏朝夕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就算我想偷学,我也没零件好不好?”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白毅摇头,想了半天才说:“这本秘籍是圣灵宗的珍贵所在,历来都是由每一代的宗主保管。” 苏朝夕点点头:“我知道,所以我才向你要啊。” “但这本秘籍现在已经不在我的手里了。”白毅犹豫着说。 纳尼?苏朝夕懵了:“难道你不是圣灵宗的宗主了?”虽然你们这个宗的宗主好像也没啥权利,但起码还有秘籍在手天下我有的霸道吧?怎么几天不见,秘籍就不在手上了呢?说好的宗门至宝呢? “我当然还是宗主,只是秘籍已经不在我手上了。” 这是什么神展开?苏朝夕颦眉:“那在谁手上?” “当初我病危,苏姑娘你又被人接走,我就以为自己寿命将至,于是将秘籍交给了大长老。”白毅叹息道:“我没想到后来会变成这样,大长老又被你们抓走所以” 所以现在要想要秘籍,就要去找那个烦死人了的白胡子大长老吗? 大长老,我和你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怎么还逃不掉了呢。╮(╯▽╰)╭ “大长老被关到哪里去了?”苏朝夕在墨欢礼的搀扶下,缓缓的前行,这个时候,墨欢礼在她心中的形象,就好比导盲犬,不过这话可不能跟他说,不然会出人命的。 “大长老被大公子关押在后山。” 大公子?苏朝夕颦眉:“你说的大公子,是我想的大公子吗?” “不然还有第二个大公子吗?”好像她问了一个极其愚蠢的问题一样,墨欢礼回答的颇不耐烦。 “他来这里干什么?他怎么会来这里的?你联络他了?” “恩。” 怪不得之前觉得他底气十足,原来是偷偷找了靠山来啊,苏朝夕暗忖。 走了好久才到后山,苏朝夕现在看不见,只能随便乱指:“现在到后山了?那你看到一个破屋没?我可是在那里和歹徒搏斗过得哦!我厉害吧!” “最后是谁救得你?”墨欢礼才不信她能和歹徒搏斗那么英勇,况且看她手上刚好的伤口,恐怕就是那个时候挂的彩,要说最后她一个人灭了对方,他不信。 苏朝夕突地沉默了一下,才说:“是玄风。”救她的人,最后却被她杀死,真是可笑。“如果他当时没有去救我,恐怕现在还活的好好的。”(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恩,当你看到这一章的时候,西西已经奔去考英语啦,希望所有看见此文的菇凉帅锅们,都能顺利通过英语的所有考试,不用再像我一样受折磨。周末祝好,啦啦啦 第一百五十九章 失明日常(各种求) 拜谢北屯小燕子、花集院、木子雪柔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勇斯拉、~叶落风~赠送的礼物,一人一个大么么 “那都是他咎由自取,跟你有什么关系?”墨欢礼冷哼:“虽然他不一定是坏人,但我们立场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死在你的剑下总比他日落入别人之手受尽折磨要利落。” “有些时候,活的浪费还不如死了干净。”墨欢礼的声音很冷淡,这让苏朝夕心里不太舒服,虽然他的立场是为了安慰自己,但这说出来完全没有安慰到,反而有一种被灌了黑暗鸡汤的感觉,负能量满满啊。 但是苏朝夕觉得,这个时候她千万不要插话,更不要企图给他灌输一些心灵鸡汤,因为说不定到了最后,他们会打起来也没准。 墨欢礼当然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太严重了,但不说的严重一点,这个死女人又怎么会从杀死玄风的阴影中跳出来,去想别的事呢? 很快就到了大长老关押的地方,苏朝夕摸着门柱,疑惑的问:“大长老没有被关在牢房之类的地方吗?”这个门柱摸上去,怎么感觉跟普通的房间没两样啊? “他毕竟是圣灵宗的大长老,所做之事都是为了宗门,换个角度想,他也是个忠心之人,大公子想必也不想将这样的人关在那种地方,所以就找了后山荒废的房间,其实说起来。也没比牢房好到哪里去。”墨欢礼一边解释,一边拉着她推门而入。 跨进了门槛,苏朝夕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问:“大长老在哪里啊?” “就在你对面坐着。”墨欢礼扶着她坐下。 苏朝夕一听大长老就在对面,脑子里瞬间脑补了一下他此时的表情,恐怕就是捏着他那个白胡子,一脸的得意吧。 事实证明她想的没错,大长老看见她现在这个明显已经瞎了的样子,顿时明白了白毅现在应该已经开始好转的事实,他有没有被关押没关系。只要宗主还活着,宗门就还有希望。 “圣女今天来,恐怕不是来跟老夫叙旧的吧?” “没错。我就是来跟你叙旧的。”苏朝夕手搭在桌子上,笑眯眯的说,你个老碧池。 大长老微愣,虽然苏朝夕现在双眸黯淡无光。但他总觉得在她笑的时候。眼里有什么璀璨的东西一闪而过。不可能,肯定是他眼花了,这种事情绝对不会出差错的。 “原来圣女这么闲,还是想在最后活着的时间里,找人聊聊天?真是不巧,老夫没有这个兴致,不想和你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叙话。”大长老说着就要起身离桌,却被墨欢礼两步上前就给按回座位上。 “蛇蝎心肠?一天不见。大长老还真会给我安帽子。”苏朝夕嗤笑:“还是说,你人老了。脑子不清楚了?” “玄风在世的时候,对你有哪里不好?他甚至还救过你,但是你呢?还是毫不留情的就杀了他,像你这样的女人,根本不值得别人对你好!”大长老厉色道:“你这样的人,就应该早点死了,以免祸害人间!” “大长老还真是会抬举我,祸害人间?我想我还不够格,但是你们圣灵宗嘛,我看就两说了。从你们这个邪乎的仪式就能看出来,你们不是什么正派,要我说,赶紧遣散算了。”气人谁不会啊,苏朝夕冷哼道:“现在你们是隶属南梁了吧?南梁我认识的人虽然不多,但起码还是能说上一两句话,你说我要不要让他们下令遣散圣灵宗呢?” “苏朝夕!你不要太过分了!”大长老突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推开墨欢礼直奔她而去,却不想半道又被墨欢礼给截了回来,被迫坐在椅子上,他怒目圆瞪:“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把秘籍交给你的!哼,你今天来不就是这个目的吗?告诉你,秘籍已经让我给烧了,你再也别想找到它!你注定就是要死在这里!死在这里!” 大长老挣扎着怒吼,震得整个房间都好像是在颤动。 苏朝夕虽然看不见他,但是依旧能感觉到他的怒火,她缓缓起身,冷道:“大长老,那你就睁大了你的狗眼好好看着,我苏朝夕到底会不会死在这里!” 这对话已经没法再继续下去了,墨欢礼伸手扶着苏朝夕缓缓走了出去,大长老瘫坐在椅子上气喘吁吁的瞪着苏朝夕的背影缓缓离去,脸上的表情莫名。 “你相信他说的话吗?”苏朝夕轻声问。 “你信吗?”墨欢礼把问题又抛回给了她。 “我当然不信。”苏朝夕叹了一口气:“虽然他说的挺像那么回事的,但我就是感觉不可能,那本秘籍对宗门这么重要,他怎么可能说烧就烧。” “既然你都不信,你觉得我可能信吗?”墨欢礼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发丝,随即又胡乱的揉了揉,顿时将她的头发揉成鸡窝。 苏朝夕感觉到了他手欠的行为,不满的推他:“你干什么!” “看来苏姑娘的心情调整的还不错。” 前面突然传来一道浅淡的声音,还有点熟悉,苏朝夕颦眉,扯了扯墨欢礼的衣袖:“谁在前面?” “南梁皇太子。”墨欢礼扶着她走过去。 大公子?苏朝夕一边往前走,一边往前伸直了手左右挥了挥,典型的盲人动作,然后她就碰到了一处微凉的衣角,指尖还能感觉到上面绣着的花纹。 苏朝夕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人这次竟然没有躲在帷幔之后? “真是可惜了,大公子远道而来,连帷幔都省了,我却瞎了,什么都看不见。”苏朝夕瘪了瘪嘴,当真是有些惋惜。 听着她这么坦然的说自己瞎了,大公子的脸上浮现一丝浅笑:“看来本殿之前真是小瞧苏姑娘了,心态当真比常人坚强。” “她就是没心没肺,你夸她也是白夸。”墨欢礼冷不丁的插一句,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尴尬。 苏朝夕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偏偏她现在还不能瞪着他,于是只能色厉内荏的说:“姓墨的,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未完待续。) ps:周末祝好,希望大家每天都有好心情,当然,能看我的文必须都有好心情,啦啦啦,因为我是亲妈啊,根本不带虐 第一百六十章 失忆了(各种求) …拜谢惰奲赠送的平安符,~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浊发、勇斯拉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你当谁都是你吗?什么都不干也能看出你眼瞎。”墨欢礼回嘴道。 靠,这人是上天派来气死她的吧?苏朝夕气鼓鼓的甩甩手,不让他扶着,然后伸手摸向大公子,说道:“大公子,我们玩你扶着我的游戏吧。” 大公子眉眼深深的看着两人,听着苏朝夕像是哄孩子一样的话,不禁一笑:“好。”然后伸手扶住她,慢慢的往回走。 墨欢礼跟在后面,却出奇的没有上来抢人。 “大公子,你不会是因为我现在看不见,所以你才大张旗鼓的走在阳光下吧?我之前可是听说,你矫情啊不,是金贵的很少步行啊。”苏朝夕笑眯眯的仰头,虽然她看不见他,但是他能看见她啊。 大公子低头看着她,总觉得这笑容有点不怀好意。“当然不是。” “我猜你也不是,我这么年轻貌美,你也不该是因为躲着我。”苏朝夕大言不惭的说,“大公子,我挺好奇的,你到底长什么样子啊?是不是特别帅?” “等你眼睛好了,你可以自己看。”大公子淡淡的说。 “你可以先给我打个预防针什么的啊,这样也免得我没有心理准备,见光死了。”苏朝夕继续笑眯眯。 墨欢礼走在后面,看着她对别人笑的阳光灿烂。对自己却一脸冷淡的样子,心里顿时特别不爽。 大公子淡淡一笑:“不会的。” 苏朝夕突然觉得有些奇怪,大公子难道不觉得她说的话哪里奇怪吗?“大公子。你知道什么叫预防针,什么叫见光死吗?” “不知。” 那你还回答的像知道一样,苏朝夕现在特别想翻个白眼。 走的没多久,就听见孙嗣黎的声音由远及近:“不好啦!出大事啦!不好啦——” 苏朝夕现在特别不想听见这三个字,就不能给她一点好消息吗?“什么不好了?你一个楼主,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你的威严呢?跟着节操一起下线了吗? “哎呀,苏姑娘你现在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孙嗣黎飞也似的跑过来。一下扑到苏朝夕的面前,抓着她的肩膀左右摇晃。 “本来没有不舒服,你再晃下去。就不舒服啦!”苏朝夕没好气的推开他:“到底怎么回事?” “是白毅,白毅他刚才突然七窍流血,倒地不醒啦!” 纳尼?! 当苏朝夕他们赶到的时候,白毅已经被扶着躺在床上。周围围着一帮长老。个个都是忧心忡忡的模样。 “他怎么了?”墨欢礼皱着眉,看向他们。 “宗主他刚才还是好好的,突然间就说好像又看不太清人了,之后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宗主他就七窍流血的倒在地上,到现在还没有起来。” 呃(⊙o⊙)…又看不清人了?难道说这个你瞎我不瞎的仪式没有成功?可是她现在依旧眼前漆黑啊,苏朝夕瑟缩了一下肩膀,鬼扯得想。这不会是什么灵异事件吧。 正说着话,就听见床上传来声音。长老们回头看见白毅睁眼了,都一拥而上,关切的问:“宗主,宗主你怎么样?” 一阵静默后,就听见白毅长叹一声,说道:“我又看不见了。” 恩?这是什么情况? 墨欢礼猛地回头看向苏朝夕:“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看见我吗?” “并不能。”苏朝夕眨了眨眼,眼神依旧是黯淡无光的:“我估计是他出了什么问题,反正我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啊,除了有点困。” 墨欢礼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是松了一口气还是在叹息。“我先送你回去。” 白毅怎么样了他们不在乎,苏朝夕看上去的确没有异样,那就好。孙嗣黎和大公子对视一眼,然后也走了。 回到房间之后,墨欢礼便一直守在她床边,生怕她也七窍流血什么的。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墨欢礼是被一阵极其尖锐的叫声惊醒的。他皱着眉头看向一脸惊恐的苏朝夕,没好气的说:“你鬼叫什么!” 却见苏朝夕一把扯过被子挡在胸前,一副抵御外敌的模样,颤颤巍巍的指着他说:“你别过来啊,我不是那种女人!”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墨欢礼有点摸不着头脑,但他却发现苏朝夕的目光此刻炯炯有神,亮晶晶的,有着前两天没有的璀璨。他心头一惊,连忙把住她的肩膀:“你能看见我了?” 苏朝夕吓得一把推开他,直接从床上跳了下来,左右看了看,伸手抓住了一个大花瓶举着,说道:“你别过来啊!” 看着她一脸陌生的看着自己,墨欢礼的心头突然有些古怪,他站在原地说:“我不过去,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已经能看见我了?”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苏朝夕举着花瓶一个劲的往后退:“你是什么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你怎么穿的这么古怪?是在玩cosy吗?” 墨欢礼终于明白了自己心头的古怪是从哪里来的了,这女人显然睡了一觉之后,完全忘了自己是谁,而她嘴里说的什么普雷,难道是之前她说过的,另一个世界的语言吗? “你叫墨欢礼,这里是南梁国西边边境外的一处谷底,你不用怕,我不会伤害你。”墨欢礼揉了揉眉心,好像事情变得有些复杂了。 苏朝夕听的一愣一愣的:“你说这里是哪里?什么边境?什么南梁国?”愣了两秒,她突然抬头:“这里不会是古代吧?” “哎呀呀,小墨啊,听说你昨天歇在苏姑娘这里了?感觉呃,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孙嗣黎一推开门,就看见苏朝夕举着个花瓶,防御式的姿势对着墨欢礼,气氛有些古怪。 苏朝夕听见身后传来声音,顿时转过头去,将花瓶又对着孙嗣黎说:“你又是谁?” 孙嗣黎一愣:“小苏啊,你这是逗我玩呢吗?” “她貌似失忆了。”墨欢礼适当的插话。(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恩,狗血来了,洒一地 第一百六十一章 文静(各种求) …拜谢惰奲赠送的平安符,~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浊发、勇斯拉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失忆了?孙嗣黎眼珠子顿时瞪得比灯笼还大,然后他就发现了异常点:“你现在能看见了?” “我当然能看见了,我有眼睛,我又不瞎。”苏朝夕退到两个人中间,一脸防备的说。 “这可难说,你之前还是瞎子呢。”孙嗣黎哼唧了两声,然后看向墨欢礼:“这里交给你吧,既然她能看见了,我再去看看白毅是什么情况。”然后,他就溜了。 苏朝夕顿时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情形还真有点像前狼后虎,还是一对一比较舒服。 “苏朝夕,我知道你现在的心情,但我不会伤害你的。”墨欢礼站在原地伸出手:“能把花瓶放下吗?” 苏朝夕颦眉:“你叫我什么?苏什么?我叫文静,不叫苏什么,还有,我是不会把花瓶放下的。” 墨欢礼想起了她之前说的前世什么的问题,自然而然的就明白了文静是她上一世的名字,他叹了口气,开始了新世界的教育:“你不想放下就不放下吧,我叫墨欢礼,你先记住这个。” “我为什么要记住你的名字?”苏朝夕一脸强硬:“我跟你又没有关系。” 墨欢礼顿时觉得头很疼,他怎么感觉失忆了的苏朝夕比之前还烦人呢? —————————————— “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消息!”孙嗣黎当真是一点威严都没有,就像个傻小子似的到处奔走相告:“苏姑娘失忆啦。墨欢礼在对付她,啧啧啧,看上去不太好对付的样子。又想去看戏的赶紧去啊!” 第一个听到这个消息的人是影歌,影歌先是愣了两秒,然后就意识到,既然苏姑娘失忆了,那主子一定没时间再折腾自己了,世界真是太美好了。至于其他的,影歌表示。一点都不担心。 第二个听到这个消息的是盖大楼,这个憨厚的汉子第一反应就是:恩,苏姑娘失忆了。那她一定很好欺负,哪天一定要把之前丢了的场子找回来。 第三个是大公子,大公子皱着眉头,看着一脸兴奋地孙嗣黎。不解的问:“苏姑娘失忆了。为什么你这么高兴?” 孙嗣黎笑眯眯的说:“因为墨欢礼会不高兴,难道我不应该高兴吗?” 恩,言之有理,大公子点点头,说道:“我马上就要开拔回国,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们了。” “啊?走的这么快?你难道不去看看热闹再走?苏姑娘失忆啊,千载难逢啊,你现在说什么她信什么啊。而且眼睛也好了,多好玩的事啊。你不去玩玩?”孙嗣黎觉得很奇怪。 “不去了。”大公子微微一笑:“乐趣留给你们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人,有人欢喜有人愁,守着白毅的几个长老们就是忧心忡忡的,从昨天醒来一次之后,白毅又昏睡了过去,至今还没有醒来,而那边说圣女恢复了光明,虽然失忆了,但起码是活奔乱跳的啊。 沉默了许久,一个人说:“不如去找大长老商量一下对策吧。” “大长老现在被关押,我们怎么可能接近的了。” “只要想办法总能接近,况且他们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圣女的身上,大长老那边一定会有松懈的时候,只要趁着那个时机” 几个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之后,墨欢礼说的口干舌燥,坐在桌边倒水喝,苏朝夕则一脸颓废的坐在床上,叹着气:“这么说来,我从出生以来就是穿越过来的了,只是突然出了意外,又失忆了?我怎么到哪里都这么倒霉啊” 墨欢礼没说话,他现在只觉得好累,普及新世界的知识真是累死人了,尤其对方还是一个不太配合,总是插话的人。 “那我之前告诉过你我是穿越过来的,也就说明我们两个是很要好的关系吧?”苏朝夕看着墨欢礼疲惫的脸,其实还挺英俊的,试探着问:“我们是什么关系啊?” “你将来要嫁给我的关系。”墨欢礼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的。 啊?苏朝夕猛地站起来,那就是未婚夫了?眼前的这个人是她的未婚夫吗? “哎呦,看上去你们聊得挺不错的嘛,花瓶都放下了。”孙嗣黎大摇大摆的走进来,瞥了一眼放在床边的花瓶,笑了笑。 “你来干什么?”墨欢礼没好奇地问。刚才溜得挺快,现在又掐着时间回来,准没好事。 孙嗣黎坐在他旁边,笑道:“大公子这就回去了,我来告诉你一声,然后顺便来看看我们的小苏苏啊。” 苏朝夕看着他不怀好意的笑容,心里一激灵:“我叫文静,不叫小苏苏。”然后看向墨欢礼:“这人是谁?” “小墨,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怎么能不介绍我呢?”孙嗣黎抢在墨欢礼之前开口,大声说道:“我是这里最厉害的人了,阙楼你知道吗?阙楼是这天底下最大的情报组织,而我,就是阙楼的楼主,孙嗣黎。” 苏朝夕眨了眨眼,看向墨欢礼:“真的吗?”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不可信呢?还是这个脸色冷冷的人看着可信一些,她心里这种莫名的信任,是因为他是她的未婚夫吗? “当然是真的!”孙嗣黎几步就走到苏朝夕面前:“你之前还是我的手下呢,特别听我的话,哎,现在却失忆了,真是可惜了。” 手下?苏朝夕一个闪身躲开了他,走到墨欢礼的身旁:“你别骗我!” 哎,失忆了的小苏苏也是这么不可爱,孙嗣黎摊了摊手:“不信你问他。” “你的确是。”墨欢礼虽然现在不太想说话,但还是点了头。 原来是真的,苏朝夕泄气了,刚才他不是还说自己是王爷的女儿吗?怎么这么一会儿,身价就掉成人家的手下了呢? 得到了肯定,孙嗣黎心头暗喜,刚要说话,就听见墨欢礼继续说:“不过你现在已经不是了,他跟你没有半点关系。”(未完待续。) ps:周末又过去啦,下个周末还会远吗?~\(≧▽≦)/~啦啦啦 第一百六十二章 试探(各种求) 拜谢~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苏朝夕的脸色瞬间变得多云转晴,笑眯眯的看着孙嗣黎,一字一顿的说:“啊,没、有、关、系了啊。” “好了,你刚才不是说要去看白毅吗?怎么样了?他有什么异常没有?”墨欢礼现在一个头两个大,真不希望再有茬子了。 孙嗣黎收了收笑脸,变得严肃起来:“他还是那个样子,一直都是昏迷状态,那帮长老们貌似想把大长老弄出来,我在门口偷听到的。小苏苏的情况有些古怪,你说要不要找人过来看看?总不能一直都是失忆的状态吧?那苏老爷子怎么办?还有东洛皇宫里的一摊子事又怎么办?要不去找惠安大师过来瞧瞧?” 惠安大师?这倒是个办法,毕竟他也知道她上一世的秘密,墨欢礼看向孙嗣黎:“你能找到惠安大师?” 孙嗣黎笑了:“我可以试试。” 那就是能找到了,墨欢礼点头,然后看向苏朝夕:“你现在这个样子分不清好坏,谁跟你说话你都不要搭理,知道吗?也不要出去乱跑,有什么事就告诉我,我会派人一直守着你。” “那你呢?”苏朝夕这话脱口而出后,一愣,她怎么好像有点依赖这个人了? 墨欢礼微微一笑:“我还有事要处理。” 墨欢礼说的派人过来,自然是要派放心的人。首当其冲的就是影歌,影歌看着一脸无害的坐在那里的苏朝夕,安慰道:“我叫影歌。你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哦,我没有怕啊。”苏朝夕笑了,“我只是在想事情。对了,我们之前很要好吗?” 影歌唇角抽了抽,什么叫要好?然后他就想到了之前孙嗣黎说的,现在苏姑娘什么都不记得了。可以随便瞎说,反正她也不知道真假。 于是他壮着胆子说:“当然,我们是特别要好的朋友。” 苏朝夕闻言一愣。然后勾起一抹笑:“影歌,你在骗人吧。” 做贼心虚的影歌慌乱摇头:“怎么会!” “第一,你是墨欢礼的手下,我们不可能是朋友;第二。墨欢礼那个人看起来脾气不怎么样。他会允许我们很要好?有这两点,我就可以推测了,你在骗我。” 影歌眨了眨眼,这苏姑娘怎么失忆了还这么火眼金睛的,好恐怖啊。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姑娘英明,我们的确不算是要好的朋友。” “不过我感觉我们应该关系也不错吧。”苏朝夕笑道。 影歌点点头。 苏朝夕转了转眼珠子:“影歌,我和你们主子是什么关系?” 影歌心里咯噔一下。“这个问题怎么问我?姑娘不应该问主子吗?” “我忘问了,现在问你也是一样的。”苏朝夕笑道:“说啊。难道是有什么不能说的隐情吗?” 天地可鉴,他只是生怕说错一个字,被自家主子弄死。他才不信苏姑娘没有问过这个问题,一般人看见陌生人,第一个问的就应该是这个问题吧?难道说苏姑娘是在试探? 影歌欲哭无泪了,他只是一个小属下,并不像卷进主子们可怕的怪圈里啊。 看着苏朝夕“你不说我是不会罢休”的模样,他试探着说:“你和我家主子都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了。”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苏朝夕皱眉,盯着影歌那张看似平静的脸,总觉得不可信。“影歌,你这话说的有歧义啊,你最好不要骗我啊。” 影歌淡定的笑道:“怎么会呢?苏姑娘,你想的太多了。” 是吗?苏朝夕揉了揉太阳穴,影歌见状担忧地说:“是不是又不舒服了?主子已经去找惠安大师了,想必过段时间才会回来,你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千万不要逞强。” 他这么小心翼翼的样子让苏朝夕觉得挺有趣的,古代难道都是这样的吗?还是挺恭顺有理的啊。“你紧张什么,我就是有点头疼,没什么大事,再说了,以你对我的了解,我是一个逞强的人吗?” 影歌一噎,慌忙摇头,你虽然不是逞强的主,但你是个招灾的主啊。不过这话他没敢说,苏朝夕看了看窗外,突地起身说:“我要出去走走。” 说着就已经出了门,影歌连忙跟了出去。听孙楼主说那帮长老正打算把大长老弄出来,这个时候可不能让苏姑娘到处乱跑,以她的招灾体质,说不定出什么大事呢,他可得小心点,免得主子回来灭了他。 苏朝夕回头,看见影歌跟在身后不远不近的地方,心里倒也踏实,在现代的时候哪里见过这么蔚蓝的天空,这么翠绿的草地,天天触目所及的就是雾霾,好不容易有此奇遇,当然要好好逛逛。 走了许久,景色虽然干净漂亮,但人人见了她都是绕道走,这让苏朝夕有点不舒服,怎么大家看她的样子都像是在看瘟神一样呢?她难道穿越过来之后变成了扫把星吗?不对啊,穿越套路不是这样的,难道她不应该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爆胎的那种好感度爆棚的设定吗? 突然好不爽。 在园景里又走了一会儿,苏朝夕转了个弯,就看见了假山后静静搭着的秋千,她顿时觉得心里暖暖的,终于见到古今通用的东西了,她轻轻地坐上去,然后冲着影歌挥了挥手:“过来,把我荡起来。” 影歌此时的内心是复杂的,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去了吧,孙楼主还在这儿,万一被他看见,转头向主子打了小报告,那他还是小命不保;不去吧,苏姑娘失忆了以后好像更难对付,万一到时候跟主子打小报告,他依旧是在劫难逃。但看苏朝夕那期待的目光,他又不好直接拒绝,于是他选了一个委婉的说法:“苏姑娘,这秋千,自己荡起来才有意思呢。” “但是我并不想浪费力气。”苏朝夕翻了个白眼,他是当她傻吗?还不知道自己也能荡?关键就是她现在头还是不舒服,一点也不想多动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突然发现我的男女主好像都是各自为营,各打各的仗多一些,我真是亲妈吗? 第一百六十三章 奔走(各种求) 拜谢~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影歌叹了口气,心想伺候人真是个费力不讨好的活,然后走了过去,先是查看了一下周围有没有人在,随后才拽着绳子轻轻地荡着秋千。 他并没有荡的很高,苏朝夕现在头痛,也的确不适合高高低低的上下起伏。周围一片寂静,偶尔能听见有清脆的鸟叫声,清风从耳边吹过,太阳也不是很毒辣,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苏朝夕轻轻闭上双眼,有一种懒懒的想要睡觉的冲动。 “啊呀呀呀!” 苏朝夕颦眉,一睁眼就看见孙嗣黎站在不远处,颤颤巍巍的伸手指着影歌说:“你在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可不能趁着小墨墨不在小苏苏失忆,你就乱来啊!” 一瞬间,苏朝夕和影歌的额头都滑下了黑线 “孙楼主。”苏朝夕伸手招呼他过来坐:“这个秋千挺大的,你要不要一起过来坐啊?” 孙嗣黎眼珠子一转,笑呵呵的说:“不了,你们玩吧,我老了,腰和腿脚都不好,不适合玩这个。”然后就撒丫子溜了。 苏朝夕抬头看向影歌,疑惑道:“孙楼主很老了吗?他看上去也就二十多岁吧?” “苏姑娘,我看着天色晚了,不如咱们也快回去吧。”影歌看着孙嗣黎溜了的身影,眼皮子一跳,建议道。 苏朝夕抬头看了一眼当空的大太阳。又看了看扯谎扯的脸不红心不跳的影歌,叹了口气:“好吧好吧,走吧。”说着她就从秋千上跳了下来。 回去的路程就没有来的时候这么顺利了。 大公子带着人马走了。说白了,这里除了圣灵宗的人以外,就只剩下了孙嗣黎、盖大楼、影歌、苏朝夕四人,就连墨欢礼都出去请惠安大师了,整个谷底其实又回到了圣灵宗的手里,这个时候想要抓一个人,简直就是轻而易举。 苏朝夕看着拦在他们面前的一伙人。各个手里都拿着刀剑,一看就不是好说话的,她偏头看向影歌:“我得罪过他们吗?” “苏姑娘。你一会儿就躲在我身后,千万不要单独行动。”影歌没有正面回答她,而是严肃地叮嘱了一句。 看来是得罪过了。苏朝夕长吁一口气,失忆的感觉可真不好。正想着。她摸到了袖中藏着的一个东西。愣了愣,这是什么?看起来应该是她的,那个孙楼主说她曾经是他的手下,也就是说,在某种程度上,她其实也是会功夫的吗? 苏朝夕皱眉,会又有什么用?现在她都不记得了,会跟不会没两样啊! 就在这时。对面的人说话了,领头的是个憨厚的汉子:“影歌兄弟。我们也不想为难你,只要你把圣女交给我们,大家就相安无事,我保证,圣女也不会有事的。” 影歌浑身的肌肉紧绷,警惕的看着对面:“顺子,自从那日你把我们出卖给大长老的时候,你就已经不可信了,就算你现在说出花来,我也不会把苏姑娘交给你的。”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顺子一挥手,众人立刻扑了上来。 影歌犹如一头猎豹一样瞬间弹了出去,一个横踢就将当头的几个人踢倒在地,对方都是一些圣灵宗的底层人物,顶多会点三脚猫的功夫,靠的只有人多势众,以影歌的身手,完全不需要担心。伸手夺下对方的刀剑,影歌一个猛冲,几个闪身,奋力挥臂,瞬间又刺伤了几个人。 对方的人源源不断的冲上来,影歌已经无暇顾及身后,与此同时,慌乱之中,苏朝夕只觉得脖子受痛,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当影歌将所有人都击退时,再回头一看,已经没有了苏朝夕的踪迹。 ———————————————— 孙嗣黎身为阙楼楼主,掌握的情报大大小小细枝末节的都有,想要找到惠安大师并不是一件难事,但找人容易,难就难在怎么将人请过来。 于是孙嗣黎就将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墨欢礼。 说实话,当看到情报里显示的惠安大师所在的地点时,墨欢礼其实是非常不想去的,但看到苏朝夕无时无刻不带着警惕看着周围的目光,他又于心不忍。没再多挣扎,他就上了马,奔赴九里。 九里这个地方山清水秀,是个世外桃源一样的小镇,因为有了文墨先生和九里明公明书陌这样的人物才逐渐被人们所熟知。 当年墨欢礼还小的时候,在文墨先生门下就读,就觉得九里是个美景众多的好地方,比乌烟瘴气的郾城要干净得多,当时还曾许下心愿,以后一定要回到这里生活,远离世俗纷扰。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想的事情越来越多,考虑的事也越来越复杂,这个心愿就渐渐地被遗忘了。 墨欢礼已经很久都没有再来九里,这次故地重游,且不说文墨先生会不会将他一顿拷问,就单是明书陌一个人在旁边添油加醋的嘲弄就已经足够让人心烦,更何况还要去请惠安大师。 看来这次的九里之行,注定不能一帆风顺平平静静的了。 快马加鞭,从圣灵宗那边赶到九里时也是花了两天的时间。而明书陌不知从哪里得来他要过来的消息,竟然在小镇门口等着他。墨欢礼坐在马上,看着那个儒雅公子一身青袍挥着扇子好似谪仙的样子,他心里就莫名的来气。 “师弟远道而来,还真是辛苦了。”明书陌浅笑着看向他,目光在他左右流连了一下,接着说:“师弟怎么是一个人来的?啊,我想起来了,孙楼主来消息说,苏姑娘失忆了,怪不得你要大老远的跑过来。” 墨欢礼翻身下马,将马缰一把扔到他怀里,没好气的说:“我警告你,你别惹我。”然后背着手就走了。 明书陌看着手中的马缰,摇头笑了笑,然后将缰绳一松,任由马儿随意乱走,他则劳神在在的跟在墨欢礼身后。先让他嚣张一会儿吧,等一下见到了先生,有他好受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文墨先生(各种求) …拜谢十九平方、三更苗、臻空、谨狂赠送的平安符,七天之树、~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果不其然,墨欢礼刚一踏进书苑,一个黑影就如一阵风一样刮到了他面前,一把将他抱住,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你这个小兔崽子总算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为师想你想的有多辛苦?这几百个日日夜夜里,为师只要一想到你,就彻夜难眠,你倒好,一走了之,连个书信都不送来一个,你可知为师的心中是有多苦啊!” 明书陌跨进门槛就看见这么一幕,顿时用扇子遮住下半边脸,挡住那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墨欢礼一把将文墨先生推开,拂了拂身上的褶皱,脸色阴暗的说:“我又不是你的老情人,别说的好像我对你多重要一样。” 文墨先生年过六旬,却依旧是个老顽童的模样,白白的胡子弯弯的眼睛,一看就是个慈眉善目的老好人。此时他的眼里泛着泪花,依旧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将他抱住:“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这孩子怎么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别扭,不过为师不嫌弃你,快让我好好抱抱。” 墨欢礼长叹一口气,真是拿他没办法,索性也没再挣扎,只是语气不太舒服的说:“惠安大师在哪里?” 文墨先生又紧紧地抱住他好一会儿才分开,然后就是板着一张脸说:“问他做什么?同样都是老头子,难道你想他不想我?” “对。快告诉他在哪儿。”墨欢礼点头。 竟然不要脸的承认了!唰唰两把钢刀插在文墨先生的心口,他捂着心口连着退了好几步,颇有怨妇的架势:“果然是儿大不中留。既然你这么说,我是绝对不会将那个老头子在哪儿告诉你的!” “你敢!”瞪眼。 “我是你师父!我有什么不敢的?”瞪回去。 明书陌站在门口看着事态有些跑偏了,于是浅笑着上前,站在两人中间,看向文墨先生:“师父,你就别气他了,他这次来找惠安大师。算起来,还是为了你以后的徒媳妇。” 文墨先生顿时眼睛瞪得更大了,一把推开明书陌。诧异的看着墨欢礼:“你竟然说媳妇了?哪家的姑娘?长得怎么样?身材好不好?” 咳咳咳,明书陌无奈的看着开始一脸好奇的文墨先生,不禁心想,他这个师父再早二十年的时候。还是一个严肃认真的教书人。怎么越老越不靠谱了呢。 墨欢礼显然不觉得有什么异常,反正人都是会变得,他坦然的看着文墨先生,对于他问的问题,只说了四个字:“与你何干?” 又是两把钢刀插在心口,文墨先生觉得好伤心,新手教出来的徒弟,要么就是像个神仙似的不近女色。要么就是像个瘟神似的看谁都烦,这好不容易有一个找媳妇了。还对此只字不提,甚至还说与他何干,真是伤心。 文墨先生转头看向明书陌:“你看看人家,都知道有事没事找个媳妇玩玩,你怎么一天天的就知道看孩子,也不出去找找女人!” 说到这里,还要说起一件事。当前段日子明书陌抱着苏安辰回来的时候,文墨先生的下巴差点惊掉在地上,接连问了好几个“孩子他娘是谁”之类的问题,并且高度感慨儿大不中留,但依旧颇有一种吾家有儿初养成的感觉。然后,在明书陌淡然的解释之后,文墨先生的心情顿时跌入了谷底:“什么?孩子竟然不是你的?”随后就是好几天的闷闷不乐。 明书陌见文墨先生此时将怒火又转移到了自己身上,于是灵机一动,笑道:“师父不是一直对苏安辰的身世耿耿于怀吗?苏安辰就是他未来娘子的孩子。” 文墨先生的注意力果然被调到了一个高点,瞪大眼珠子看向墨欢礼:“他说的是真的吗?” 墨欢礼想着这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于是点了头。然后他就看见文墨先生的脸色瞬间变得多云有阵雨,文墨先生无奈的叹着气,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有些怒其不争的感觉:“徒儿啊,就算你再怎么没人要,你也不能对一个连孩子都有的妇人委曲求全啊,万一被孩子他爹发现了,可怎么是好啊!” 真不知道文墨先生脑子这么脱线,当初是怎么被各国成为书香大家的。墨欢礼抬手将他的爪子推到一边,冷冷的说:“不劳您老费心,赶紧告诉我惠安大师在哪里。” 文墨先生还是一副惋惜又担忧的模样看着他:“徒儿啊,你可不要越陷越深啊,你的路还长,不要为了一朵杂花,放弃了前面更好的牡丹啊!” 墨欢礼觉得他已经没办法好好的和文墨先生沟通了,于是他看向了明书陌:“惠安大师在哪儿?” 明书陌微微一笑:“你早问我不就好了。惠安大师方才出去了,想必过一会儿就会回来,既然是叙旧,不如现在先进屋,我们坐下慢慢说。” 文墨先生被提醒了,拉着墨欢礼就进了屋,嘴里还振振有词的说:“徒儿啊,为师要好好的跟你聊一聊,这感情的事啊,不能勉强,但也不能逞强啊,人家孩子都有了,想必感情一定十分深厚,这破坏家庭的事有伤风化,你可千万要克制自己,不要误入歧途啊!” 文墨先生说的情深意切,明书陌显然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墨欢礼只能自己开口:“他并不是亲生的。”想必这样说,应该就不难理解了吧。 谁成想文墨先生一愣,随即怒道:“就算不是亲生的,你也不能抢人家的有夫之妇,你知道这样的事传出去之后,你的名声会坏到什么地步吗?” 明书陌夹在中间看着两人,不禁叹笑道:“我先去把孩子抱过来。” 文墨先生拉着他坐下,语重心长的劝解:“这感情的事吧,有时候的确是来的很突然,悄悄地悄悄地它就种在了你的心头,等你发现时,它早已经生根发芽,为师明白你的苦楚,爱上这样的一个女子,你的内心也一定是挣扎的。但这种事,只要当机立断,长痛不如短痛,时间总会冲淡一切的,相信为师,不要再沉沦下去了。”(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最近都是考试,心里憔悴啊,有木有潜水的小天使来安慰一下我啊,不要每天都潜水嘛o(n_n)o~ 第一百六十五章 孩子的问题(各种求) …拜谢十九平方、三更苗、臻空、谨狂赠送的平安符,七天之树、~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我都说了,那孩子不是她生的” “就算不是那又怎样呢?”文墨先生打断了他的话,眼里微微泛着泪花:“也怪为师对你们这方面的教育不多,你大师兄就已经是个不近女色的人,而你偏偏又找了一个有夫之妇,这让为师以后,怎么抬头做人啊。” 虽然知道他打的是情感牌,但墨欢礼觉得这件事有必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说一下,不然以后说不定这人还会抓他来做思想教育。 “我说这个孩子不是她生的原因,是她还没有嫁人,并不是有夫之妇,这孩子也算是她捡来的,跟她没有实质性的关系。”墨欢礼冷硬的说:“你听明白了吗?我没有爱上有夫之妇!” 文墨先生眨巴眨巴眼睛,正好明书陌抱着苏安辰走了进来,他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墨欢礼,愣了两秒,然后大笑,欣慰的说:“好好好!我的徒儿总算没有让我失望!我就说,你怎么会委曲求全喜欢一个有夫之妇!原来是为师想多了!” 你这是想太多了。墨欢礼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过去将孩子抱起来,苏安辰好像比之前瘦了一点点,脸上的小胖肉都变少了,他笑眯眯的看着墨欢礼,然后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一个孩子能有多大力气,更何况还是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但这个举动却明显表现出了苏安辰对墨欢礼从心底里的不喜欢。起码墨欢礼是这么想的,于是他阴着一张脸,没好气的说:“小破孩子。” 文墨先生凑过来,看着苏安辰笑眯眯的模样,顿时心里欢喜,脸上更是笑容洋溢:“这孩子以后定成大器。” “为什么?”墨欢礼颦眉,哪里看出来的。 “小小年纪就能看出你对他不好。想要反击你却还依旧笑眯眯的,这难道不是一种智慧?” 这都是哪里跟哪里的事啊,根本没有一丝逻辑好不好。不过墨欢礼没说出来。毕竟文墨先生现在像个老顽童一样,说的话轻易不能相信,由刚才的状况来看,他说的话都是鬼扯。 墨欢礼将孩子还给明书陌。说道:“惠安大师去了哪里。我去找他。” “九里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你去哪里找?万一你前脚出去,后脚他就回来了呢?你还是老实的待在这里等着吧,也耽误不了什么事。”明书陌泰然的坐在一旁,“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苏姑娘怎么就失忆了,而且圣灵宗又是怎么一回事。” “想听故事自己去找说书的,别从我这里扒故事听。”墨欢礼没好气的看着他:“我累了,惠安大师回来了就去叫我。我先睡一觉。”然后,他就径自走向了后堂。 文墨先生看着他挺直的背影。略微欣慰的一笑:“这孩子,还是挺不错的。” “您当初不就是觉得他不错,才收到门下的吗?”明书陌笑道:“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他。” 文墨先生此时倒是严肃了不少,目光锐利的看着他:“那个苏姑娘,是郾城原来的苏老将军,现在的怡安王爷的嫡孙女?” “没想到师父竟然也知道她。” “苏老头原来跟我也有过一点交情,只是他的那个嫡孙女,我怎么听说是个病秧子,现在好了?” “当然,只是身体底子弱一点。”明书陌眉心微蹙,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师父是觉得有哪里不妥吗?” 文墨先生一愣,随即笑眯眯的说:“哪里有不妥,我就是问问,你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敏感!啊,对了,我得去看看厨娘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没有,我要好好招待一下我徒弟。”然后,他就急匆匆的出门去了。 明书陌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又想不出哪里不对,低头看着苏安辰的笑脸,他也不禁一笑:“你娘亲都把你给忘了,你还笑得出来?” 苏安辰依旧咯咯咯的乐,明书陌不禁叹息,这孩子不会是痴傻吧?成天只知道乐,连句话都不说,按理来说,这孩子应该也到了往外蹦话的年纪了啊,难道是以为娘亲不在身边?没人教他?明书陌顿时觉得一股责任上身,他严肃地看着孩子,一板一眼的说:“你可不能在我手里被别人说成是傻孩子,从今以后,我要教你说话,来,先说一句叔父好。” 墨欢礼醒来的时候已经日薄西山了,他腾地一下坐起来,然后就觉得头昏脑涨的。明书陌果然不靠谱,怎么都不叫他?他穿好鞋子出门,一推门就看见了文墨先生,先生笑眯眯地说:“醒的时间刚刚好,吃饭吧。” 饭桌上,依旧没有看到惠安大师,墨欢礼这饭就有点吃不下了,他放下碗筷,盯着文墨先生,质问道:“惠安大师真的在这里吗?为什么还不回来?” “惠安大师要是不在这里,你大老远的跑过来干什么?”文墨先生反质问。 “既然在这里,那他去哪儿了?怎么还不回来?” “人家有人家的事要办,在你还没有到之前,就有人传来了书信说你往这边赶过来了,连原因的写的清清楚楚,当时惠安大师也在场,他知道你有事找他,必定不会离开的,你放心好了,赶紧吃饭。”文墨先生此时倒是有点墨欢礼小时候看见过的那种严肃。 话虽如此,但他依旧不放心,沉默了半晌,他起身说道:“我出去找他。” 说着就要往外走,却正好撞上了走进来的人。 墨欢礼顿时松了一口气:“惠安大师。” “今日出门去寻了一些对苏姑娘有好处的药物,墨公子不必担心,苏姑娘的这种情况,老衲还是能解决的,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先填饱肚子。”惠安大师倒是没有文墨先生的老顽童模样,一脸正气,颇有大师风范。 墨欢礼侧身移步:“大师请。”(未完待续。) ps:码字就是件体力活,对于手残党渣字速度来说,更是一件极大的牢里活。所以为了消遣,最近就跑去看年份较远的美剧,突然觉得犯罪心理之类的都不错,有同道中人吗? 第一百六十六章 离开(各种求) 拜谢君月倾城、上仙万万岁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你要是再不回来,我这个徒儿就要急疯了,真不知道苏老头家的那个丫头长成了什么模样,听他们的意思你见过?长得漂亮吗?身材好不好?”文墨先生说话不出半句就要原形毕露,惠安大师闻言大笑了两声,没回答。 文墨先生顿时有些失望:“看来是长得不怎么样,之前问徒弟,徒弟也不说,现在问你,你也不说,也是,苏老头的长相就不怎么样,孙女又能好看到哪里去?” “色相皮相皆是虚幻,又何来美与不美,好与不好?”惠安大师微微一笑。 文墨先生默默地翻了个白眼:“那是因为你这个老和尚是没机会成亲了,我徒弟可不一样,我这两个徒弟在我看来都是极好的,一般人比不得,若是找的姑娘难看,必然影响后代,这些你都不懂,还是安静吃饭吧。” 不得不说,文墨先生想的的确是太长远了,明书陌和墨欢礼对视一眼,谁也没敢说话。 一顿饭就这么诡异而又安静的吃完了。 “惠安大师,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吃完了饭,墨欢礼就迫不及待的问。他现在不在圣灵宗,那里发生什么事他都不知道,万一出了什么茬子未免夜长梦多,还是早点启程的好。 惠安大师是个明眼人,自然明白他的忧虑。于是他点了点头:“老衲随时都可以。” 哎,这么一听,自家徒弟又要走了。文墨先生不免感伤起来,送着他们一直到九里镇的镇门口,颇为留恋的说:“你这孩子多少年也不回来一次,好不容易回来了,这会儿又要走了,为师这心里,还真是舍不得你。” “那你就多活两年。说不定还能等到我回来的时候。”墨欢礼依旧是说话分分钟气死人。 惠安大师不能骑马,于是找了个马车,墨欢礼暂时就变成了车夫。将大师扶上车之后,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文墨先生:“那个小破孩子,你好好管教管教。教的好一点。省着以后出门什么都不懂的被人打死。不出意外的话,我会带着他娘来看你的,等着吧。” 文墨先生点头:“这还用你说,我教出来的徒弟怎么样,你心里还不清楚吗?还用特地嘱咐?” “那可不一定,鉴于你现在年迈,而且精神好像也不太正常的模样,我觉得很有必要担心。”墨欢礼坐上车。也没等他再说什么,就驾车走了。 文墨先生偏头看向明书陌:“还是你省心啊。” “当然。所以您老就别老催我成亲了,你看看这要成亲的,不也是不省心吗。”明书陌笑道:“反正都是不省心,您老就让我省省心吧。” 文墨先生冷哼:“算你有理,但明年你要是还不能领回来姑娘见我,你就别回来了!哼。”然后,傲娇的就走了,弄得明书陌哭笑不得- ———————————————— 当苏朝夕悠悠转醒的时候,是在一个破破烂烂的地方,她倒在地上,对面桌子旁坐着一个白胡子老头。 “圣女,你终于醒了。”老头冷冰冰地说,然后起身蹲在她面前,伸手掐住她的下巴,仔细的左右端详:“看来他们说的还真没错,你真的恢复清明了。” 苏朝夕一掌拍开他的手,坐了起来,看了看四周:“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 大长老一愣,颦眉,难道传言是真的?圣女虽然恢复了视力,却失去了记忆?这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大长老掐着她的肩膀冷道:“你别想戏弄我,圣女,别人以为你失忆了,我可不会这么傻,平白无故睡了一觉就失忆了?说出去鬼才会信!说!你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害了我们宗主?快说!” 苏朝夕皱眉,肩膀处被他掐的生疼,她下意识的一掌拍过去,却不成想将大长老推出了老远,跌坐在地上。苏朝夕惊讶的看着自己的手掌,难道这就是像电视剧里说的那个内力?难道她在这里还练成了什么绝世神功不成? 事实上,绝世神功当然没有,苏朝夕只是有些功夫傍身而已,不过她现在显然并不知道,还以为自己get了什么新技能呢。 大长老一时不察被推开,更加让他肯定了苏朝夕失忆一事是假的,在他看来,刚才的那一掐完全就是为了试探她,若是她真的失忆了,又怎么可能会用武功将他推开?很显然,他并不认为这是人的潜意识自救行为。 “圣女,就算你再怎么伪装,也是逃不出我的眼睛,说!宗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加害与他的?”大长老踉跄着站起来,怒瞪着她。 苏朝夕觉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一个宗门里的大人物,不都应该很厉害的吗?难道这个什么圣灵宗不是?之前问墨欢礼的时候,她也有问到这里是哪儿,又是干什么的,听起来挺玄乎的,难道说这里的人只会占卜之类的神秘行为,而对武功一窍不通? “这里是关押你的地方吧?”苏朝夕环顾四周,看着那唯一的出口,却被牢牢关着,她淡淡的说:“外面看着的人,是你的同伙吗?难道你就不怕被别人发现?有这个时间,你大可以逃出去,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 大长老眯了眯眼:“圣女的伶牙俐齿老夫早有领教,如今圣女又想在我这里刺探消息?哼,老夫的心思岂是你这妇人想猜就猜的。你还是乖乖告诉我,宗主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是怎么回事的好。” 苏朝夕觉得这个大长老的脑子有问题,这种情况下,她会武功,他显然不太会,外面虽然有他的人,但影歌一定已经开始找她了,这种局势下,难道不应该是她更占上风吗?怎么这个老头好像不知道似的居高临下的问。再说了,就算是寻常情况下,你这么问,也不会有人告诉你的好不好!(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昨天是冬至,西西是晚上才发现的,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吃到饺子,反正我是没有了,有没有潜水的天使过来安慰一下我?o(n_n)o~ 第一百六十七章 杀人(各种求) 拜谢君月倾城、上仙万万岁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 “老头,你是脑子有问题吗?”苏朝夕眉梢上扬:“且不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就算是我知道,你觉得呢你这么问我,我就会回答你?” 大长老忽的一笑,笑的让人很不舒服,他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小药瓶,晃了晃说:“知道这是什么吗?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你的手曾经受伤的时候,玄风曾经给你涂过一个灵药吧?” 苏朝夕一愣,低头看向自己的手,两个手心处的确都有一丝淡淡的痕迹,貌似是有伤口好了没多久,看样子应该过段时间痕迹就会消失,这么一想,应该也算是灵丹妙药。 “那药平常涂抹并不会有什么坏处,但我刚才给你服用了七筋散,两个药性相互融合,就是世间毒药,你若是不说出宗主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你就会毒发身亡!”大长老好心的解释道。 苏朝夕暗啐一声,她这失忆之前都是得罪的什么人啊?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烦人? “你都说是世间毒药了,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解药?再说了,我现在什么都不记得,自然什么都是由着你说,万一你根本没有对我下药,我也不知道。”苏朝夕质疑的看着他。 “那你可以赌一赌,看看最后是你赢还是我赢。”大长老将药瓶又放了回去,笑的高深莫测:“你可以选择说还是不说。看看最后是你的赢面大还是我的赢面大。” 未知的东西最可怕,尤其是大长老一改刚才的怒气冲冲,变得让人摸不着头脑。苏朝夕不禁叹息:“这不是我赌不赌的问题,就算你真的给我下了药,我真的命不久矣,但我还是什么都不能告诉你,因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种情况才最磨人好不好!虽然大长老有可能说的是真的,毕竟他都不怕有人突然闯进来,证明的确是留了后手。但苏朝夕现在根本拿不出他想知道的事情啊。 大长老看着她懊恼的模样,心中不禁疑惑,难道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不可能!若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刚才又怎么可能出手,而那些人现在又怎么可能还没找过来。 而此时,大长老不知道的是,影歌将苏朝夕失踪了的事告诉孙嗣黎之后。孙嗣黎非但没有着急。反而心平气和的说:“哎呀,这种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再说了,她还能被带到哪里去?无非就是被带着去见大长老了,既然如此,不如将白毅也带过去,让那个大长老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万一那个大长老逃了怎么办?” “他能逃到哪里去?这里就是他的家。别忘了,他看白毅的命比自己的命都重要。他才不会走。”孙嗣黎斩钉截铁的说道:“去把白毅抬出来,我们去会会大长老。” 苏朝夕在这边和大长老僵持不下,索性坐在了一旁,哎,心好累啊,作为一个失忆的盆友,她容易吗? “我再说一遍,我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你再怎么威胁我,我也是说不出什么的。”所以,求放过啊! 大长老看不出她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自然不想轻信了她。两人各怀心思,突地门外响起打斗声,没过多久门就被推开了,孙嗣黎率先走了进来,看见苏朝夕安然无恙,心里松了一口气,随即一抬手,紧跟着就抬进来了一个人。 在看见那人时,大长老瞳孔一缩,顿时扑了上去:“宗主!宗主你怎么样了!” 奈何白毅一脸苍白的躺在那里,纹丝不动。大长老仇恨的抬头盯着苏朝夕:“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我们宗主平日里待你不薄,你就算是要报复,你也已经杀了一个玄风,难道现在又要让宗主陪葬吗?” 苏朝夕的脑子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她感觉有点懵了,什么叫已经杀了一个玄风?她杀人了吗?苏朝夕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她难道不是救人的人吗?为什么变成杀人的人了? 孙嗣黎注意到她情绪不太稳定,于是上前两步打算安慰一下,却不想苏朝夕一把抓住他的肩膀,目光晦涩不明:“他说的是真的吗?我真的杀人了吗?” “你冷静一下,事情并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那个人是死得其所,跟你无关” “所以我还是杀人了”苏朝夕呆愣着退后两步,踉跄着跑了出去。孙嗣黎见状,连忙跟影歌使了个眼色,影歌也急忙追了出去。 大长老眉心微沉,看刚才苏朝夕的反应,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杀人了?他冷哼一声,这样的女人,就算真的失忆了又怎样?必定还是一样的蛇蝎心肠,伤心恐怕只是装出来给别人看的。 “大长老,现在我们是不是该说说正事了?”孙嗣黎敲了敲桌面:“你好好看看你们宗主,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怎么回事你来问我?你怎么不去问问那个狠毒的女人干了些什么!”大长老怒喝。 孙嗣黎眉头一皱,上前死死掐住他的喉咙,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厉声说:“你最好谨言慎行,你现在一点用处都没有,最好不要逼我提前杀了你。在我手上死过的人,恐怕比你吃过的饭还要多。所以,给我老实的看着,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长老的脸憋得发青,孙嗣黎甩手将他推到白毅那边,然后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你最好快一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大长老看着白毅那青白的脸,好像又重新笼罩了之前的死气,他一脸忧虑的抓起白毅的手臂,将袖子撩起,赫然发现上面的一条青紫色的线,那线从手腕处开始,一直延伸到肩膀处,大有继续向前的趋势。 如果不是他将袖子挽起来,孙嗣黎是怎么也不会发现这么一条诡异的青线,他皱着眉头,眸光微波涌动:“这是怎么回事?也是你们宗门的秘术?”(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又遇大汉 多谢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每天都支持真是太感谢了,么么哒 “不是。”大长老的声音微微颤抖:“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情况” 苏朝夕跑出了后山,她本能的向前跑,却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而她奔跑的意义又是什么。大长老的话还萦绕在她耳边,久久难以磨灭,她杀人了,她一直是以治病救人为己任的医生,但却在这里杀人了。 只要想着一个鲜活的生命在她手中被扼杀,她的心头就像被千斤顶压着一样喘不过气来,一个本应在世上好好活着,看尽云卷云舒,却因为她的到来,再也看不见明日的阳光。一想到这里,她就特别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再也不要见到任何人,也不要听见任何人的声音。 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她杀人了。 于是她不停地奔跑,发疯了一样跑出去,然后就双脚离地,无形中竟用了轻功。 影歌后脚追出来时,苏朝夕的身影还在前面,但他越追,他们之间的距离反而越大,最后他只能看见她的身影依稀拐进了一处树林,然后就不见了。 玄风还活着的时候,教给苏朝夕的轻功可不是摆着看的,他是真的用心了,所以她现在的速度才会比之前更快,加上影歌的掉以轻心,她很快就穿进了树林,隐匿了踪迹。 纵使是失忆了,很多事情还是没有变。身体总是会在第一时间做出最快的反应。她藏在树上屏住呼吸,看着影歌从树下经过,焦急的寻找她。然后与她失之交臂。带到周围回归寂静,苏朝夕才从树上跳了下来,左右看了看,最终选择了向前。 就这样,因为大长老的一句失言,苏朝夕再次失踪了。当墨欢礼马不停蹄的带着惠安大师赶到时,已经没有了医治的对象。影歌将自己的头埋得低低的,生怕墨欢礼一个生气就把他灭了。 然而墨欢礼没有。听了这个消息,他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众人。然后看向惠安大师:“既然她已经不在了,你也不能白来,去看看白毅到底是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东洛郾城的皇宫里。李沐卿正在向洛慈帝辞行:“等了一月。苏姑娘都未曾传来消息,本殿不想就这么等下去。” “李太子这是何意?”洛慈帝眉目深深,似是要将他看穿。 李沐卿微微一笑,如晴日簌雪,沁人幽幽:“既然她不来,我就寻她去。” 而在路上班师回朝的大公子得知了苏朝夕卡在失忆的档口失踪的消息后,坐在銮驾里静默了许久,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又似放弃了什么决定一般,缓缓开口:“继续前行。以后关于她的消息,都不要再告诉我。” 在三个不同的地方,三个不同身份的人,都因为这个消息做了不同的决定,而这个决定,必定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成为他们或羁绊,或成全,或悔恨的回忆,但那已经是后话了。 要说圣灵宗的谷底,其实并非只有一条出口,当初玄风将他们引到山洞,也是为了方便抓捕而已,墨欢礼等人经一个长老的带领,穿过树林,越过小溪,来到了另一个出口,而那里,原本应该被伪装覆盖的杂草已经被拨乱了,墨欢礼眸光幽深,似有暗涌流过。 “她已经离开这里了。” 孙嗣黎在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那片杂草,略有不解的问:“为什么她对自己杀了人这件事这么抵触?当初杀了玄风的时候,也没见她有多伤心啊,这回这是怎么了?” 墨欢礼清俊的面庞笼着一层薄光,淡薄的双眸慢慢涌上一层凉意:“因为她现在不是苏朝夕,她是文静。” 纵使没有了记忆,但一切都好像是水到渠成一样自然,苏朝夕出了山谷,迎面而来的是清凉的气息。 圣灵宗地处西边,所处的山谷又占地极大,苏朝夕找到的出口又是冲着北方,现在又正值八月,所以自然凉气比别的地方重,她裹了裹身上的衣服,决定先走走看。 然而圣灵宗这么多年避世而居,挑的自然是人迹罕至的地儿,即使是周围,苏朝夕也是走断了腿,才看见了一个人。而这个人,如果她没失忆的话,就能立刻认出来,但现在,她只当这是一个偶然路过的路人。 路人显然也看见了她,并且根本没有想要把她当成路人的同感,八月晴天里,还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他,挥舞着手臂眨眼之间就奔到了她的面前,笑呵呵的说:“啊呀,这不是之前来过俺们村儿的小妇人吗?你怎么也在这里?咱们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缘分啊!” 听着最后一句,苏朝夕突然觉得他有点像范伟,不禁一笑,但笑容却僵在了嘴边。这个人这么说的话,那就是认识她,但她却已经不记得他是谁了,墨欢礼的声音不知不觉在她脑海里响起:“不要相信任何人。” 大汉见她脸色怪怪的,又不吭声,顿时觉得奇怪,好奇地问:“小妇人,你怎么也在这儿?难道说你也想通了,想跟俺一起死?” 自从知道自己杀了人之后,死这个字在苏朝夕听来就分外刺耳,她眉头紧蹙,疑惑的盯着他:“我为什么要跟你一起死?” 此言一出,立刻泾渭分明,大汉遗憾的叹气:“原来你不是要跟俺一起死啊”只是一瞬间,他的眼睛又变得亮晶晶的,洒脱的说:“不过没关系,既然遇见就是缘分,小妇人你要去哪儿啊?俺说不定跟你是同路呢。” 这位大汉显然神经大条,压根就没看出来对方已经不记得自己了,热络的没等苏朝夕回答就先自问自答道:“俺是要去北蛮那边,听说那里常年大雪,号称极北苦寒之地,俺去体验体验,说不定就在那里死了。听说冻死的人都特别好看,说不定俺媳妇到时候也觉得俺挑了个好地方。” 虽然不记得这个人是谁了,但他一口一个死字,让苏朝夕觉得十分不舒服,她皱着眉头看着他,不解的问:“你有媳妇,为什么还要自杀?”(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新征程 多谢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每天都支持真是太感谢了,么么哒 大汉像个小孩子一样撅起了嘴,只不过一个彪形大汉络腮胡撅着嘴的样子,根本也称不上可爱,比较惊悚,他嘟囔着说:“小妇人,这个问题你不是都问过俺了吗?怎么还要再问一遍,你是脑子记不住事吗?” 苏朝夕定定的看着他,脸上毫无表情。大汉瘪了瘪嘴:“俺都说了,死了就有好事发生。” 死了就有好事发生,苏朝夕太阳穴骤然一蹦,她好像真的从哪里听到过这句话,看来这个大汉并没有说谎,可是他为什么要自寻死路? “小妇人,你到底是不是跟俺顺路啊?你要是去别的地方,那俺可就先走了,可不能让俺家媳妇再抓着俺了。”大汉冲着来时的方向望了望,担忧的说。 苏朝夕也冲着自己来时的方向看了看,然后长叹一声,说道:“我们顺路。” 既然她在那里杀了一个人,那么从现在开始,她就用挽救无数个人来作为补偿,来赎罪。 首当其冲的,就是大汉。 刚开始,大汉还是很高兴有人跟他同行的,毕竟一个人到处跑实在是有些辛苦,虽然小妇人比较之前来说好像变得不太爱说话了,但有人陪伴就是好事,大汉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然而越往北走,大汉就越不开心了。因为小妇人开始摒弃了她刚开始的沉默,变得越来越聒噪。越来越像之前的小妇人了。没走两步,他就会听见小妇人对他进行精神教育,要么是生命诚可贵。要么是活着的意义,刚开始他还能将就着听一听,但到后来,大汉就受不了了。 于是在这天夜里,大汉偷偷地溜了出去,但还是好心的留了一张字条。 说是字条,其实就是几幅画。还是简笔画,苏朝夕第二天醒来时,就看见它被放在桌子上。 第一幅画。画的是一个小人跑啊跑;第二幅画,画的是一个小人看到了绵延不绝的雪;第三幅画,画的是一个小人倒在地上。 这是大汉在告诉她,他去北蛮找死去了。而最后的画面。应该就是他已经死了的场景。苏朝夕的心头莫名的闷痛。难道说老天连给她一个解救别人的机会都不给吗? 苏朝夕将手中的纸团成团,死死地掐在手心里。要死是吧?那也得看她同不同意。 没了大汉的带领,北蛮在哪个方向她压根就没有概念,不过既然被称为极北苦寒之地,那往北走准是没错的,再加上一路询问打听,大致的方位倒是没有跑偏。 然而前进的方向解决了,还有另一个大问题等着她——吃住。 前进的路她可以不用马不用车。但只要是人,总要吃喝总要睡觉吧?无论在古代还是现代。没钱寸步难行却是共通的。 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在环境的培养下形成的。 既然是没钱的问题,那么有钱了就会迎刃而解,既然如此,苏朝夕就壮着胆子在街上行窃,见到衣着华丽的人就当成目标锁定,然后尾随着趁机下手。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不怎么敢,但一次两次之后,她就有了经验,虽然第一次到手的钱只有几文,而且后来还被她于心不忍的还了回去,但实践是硬道理,很快就被她偷到了富家子弟的钱袋,里面的银两看上去也很富足。 于是,她又开始了新的征程。 ———————————— “你那天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苏朝夕怎么就是文静了?文静又是谁?”孙嗣黎回去绞尽脑汁想了又想,反复确认了自己这么多年收集情报的情况下,并没有一个特殊的叫文静的人,他忍不住心里痒痒,决定一定要问个清楚。 “惠安大师那边怎么样了?”墨欢礼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引出了另一个话题。 孙嗣黎十分上道的说:“大长老看到白毅变成了那个样子,却依旧一口咬定自己讲秘籍给烧了,半点别的口风也不漏,感觉倒挺像是真的的,所以惠安大师现在也只能先从白毅身上的青线查起,不过好像也已经有些眉目了。” “他不可能把秘籍烧了,大概是看我们对白毅上心,所以抱了一丝侥幸心理,暂时先不用管他。惠安大师有没有说白毅到底是怎么回事,会不会伤及苏朝夕?”墨欢礼坐在桌旁,手指一下一下的敲着桌面,发出咚咚的声音。 “没说,这两天惠安大师一直都在白毅房里,一句话也不说,好像连饭都没吃,今早也只是说了一句有进展了,然后就没话了。”孙嗣黎耸了耸肩,这个惠安大师实在是太敬业了,大有一种不把事情查清楚就不吃饭的架势,真是让人敬佩。 墨欢礼静默了两秒,然后起身出门:“我去看看他。” 孙嗣黎哦了一声,然后猛然反应过来,追了出去,叫到:“你还没跟我说,文静是怎么回事呢!喂!快回来!” 当墨欢礼走进白毅的房里,惠安大师已经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泰然的坐在一旁闭目养神,看起来高深莫测的就像一个世外高人。孙嗣黎追着他进来,看见这么一幕,顿时老实的不再吭声,只是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把文静是谁查个水落石出。 墨欢礼没有打扰惠安大师,而是走到了白毅面前,看着他依旧笼着死气的脸,又将他的袖子撩起来看了看,前两天还是刚到肩膀的青线,此时已经蔓延到锁骨下方,好像比之前走的要更快了些。 惠安大师察觉有人进来了,但对方没有叫他,他也就没有理会,而是心中默默盘算,这个白毅,应该是命不久矣了。 “惠安大师啊,这人到底怎么样了,你有什么进展了,能不能跟我们说说啊?再不然,你先吃个饭?”孙嗣黎笑呵呵的轻声询问,倒是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意味。 惠安大师睁眼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墨欢礼,说了句:“这件事我不能跟你说,我要跟他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再进鬼泽谷(各种求) 拜谢北屯小燕子、三更苗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叶落风~、花集院赠送的礼物,圣诞快乐么么哒 然后,孙嗣黎就见大师大手一挥,一阵推力就将他推出了门外,门也被同时紧紧关闭。 求被嫌弃在外的孙嗣黎的内心阴影面积。既然人家不想让他听,那他也就识趣的走了。 听着外面没了动静,惠安大师转头看向墨欢礼,笑了笑说:“苏姑娘肯定是没事,老衲可以保证。” 有了这句话,墨欢礼心中一直绷着的其中一根弦,终于松了下来。 “老衲听见孙楼主说的话了,你既然知道文静,那你应该也知道苏姑娘的秘密,老衲就可以放心的向你解释现在的情况了。” 墨欢礼没有插话,只是一直静静地聆听。 惠安大师指了指白毅手臂上的青线,说道:“这青线应该与他所修习的秘籍还有苏姑娘有关。人分三魂七魄,魂主内,魄主外,苏姑娘之前一直恶病缠身,就是与她的遭遇有关,她刚出生时七魄不稳,虽然后来被老衲所救,却依旧与常人有异。虽然圣灵宗找到她是因为一些特殊原因,但用她的命来换白毅的命,显然是行不通的。” “苏姑娘是有大气运在身的人,虽然刚开始,白毅的确有所好转,但后来依旧是承受不住苏姑娘的气运而产生逆转,这也在情理之中。不过正是因为有了逆转。他身上的青线才浮现了出来。” “当初若是没有苏姑娘一事,他的青线也依旧存在,只是并没有显现。大家都看不到,而他日渐衰弱,也与这线有关,当线走到心口之处时,也就是他身亡之日。” “说白了,这圣灵宗宗主修习的应该是一种劳损自身而得到进步的功法,随着修习的岁月日渐增加。身体也会慢慢变得越来越衰弱,先是双目失明,然后就是疾病缠身。再加之他之前还曾用丹药强行恢复眼睛,更是加速了他身体的损耗。这个人,已经油尽灯枯,治不了了。” 听着惠安大师的话。墨欢礼看着白毅苍白的脸。圣灵宗到底修习的是什么秘籍,而这秘籍除了会要人性命到底还有什么特别,为什么每一代的宗主都要修习,这些秘密,想必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也不想知道。 墨欢礼长舒一口气,然后微笑着看向惠安大师:“大师辛苦了,赶快休息吧。” 惠安大师摆了摆手:“既然事情已经解决。老衲也不便多留,就此别过。墨公子留步吧。” 大师往前走了两步,又顿住,回头看向他:“人都是要走的,只有走了,才会知道回来。” 虽然惠安大师并没有明指说的是谁,但墨欢礼知道他说的是苏朝夕,微微一笑:“我知道,我相信她。” 惠安大师明显欣慰的一笑,点了点头,就犹如一片云彩,潇洒离开了。 人只有走了,才会知道回来。可是苏朝夕,我害怕,在你失去了一切记忆之后,我的分量,还足不足以让你回头? 孙嗣黎本来想在门外偷听,但这不是君子行为,他想了想,到底没有这么做。他想着,作为一个光明正大的大丈夫,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去调查。 盖大楼听了他的疑问,明显觉得不是什么大事:“说不定文静只是墨公子和苏姑娘私下的称呼什么的,并不是一个真实的人,苏楼主,你查这个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孙嗣黎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得意洋洋的说:“这肯定不是一个寻常的名字,要不然我询问墨欢礼的时候,他不会佯装轻描淡写的岔开话题,如果这个秘密被我知道了,哼哼,那就是我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时候,哈哈哈,到时候有了这个把柄,说不定墨欢礼就能对我唯命是从,多么有必要啊!” 单是想想,孙嗣黎就觉得热血沸腾,恩,一定得查明白这个文静到底是什么意思。 盖大楼看着他得意忘形的模样,不禁心中暗叹,话别说的太满,到时候还不一定谁对谁唯命是从呢。 ———————————— 事实证明,无论从什么地方走,鬼泽谷都是去北蛮的必经之地,但是苏朝夕现在已经失忆了,显然不记得当时她走这里时其实并没有吃多少苦头,而此时,她看着迷雾缭绕的前方,第一次产生了胆怯心理。 这个地方看上去阴森森的,如果她进去了出不来怎么办? 然而挽救大汉的生命在此时更为重要,苏朝夕看着前面朦胧的道路,咬了咬牙,迈了进去。 苏朝夕现在不像之前能文能武,还有经验,她现在完全不知道这朦胧的迷雾就是一种瘴气,虽然不至于要人性命,但吸多了也容易让人头晕目眩。 “苏朝夕。” 她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慌忙向四周看去,却一个人影都没有。 “苏朝夕。” 这个声音还在继续,苏朝夕只觉得脑袋生疼,她捂着脑袋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你为什么要杀我?” 声音还在继续,周围依旧没有人,苏朝夕使劲的晃着脑袋,大叫道:“我没有杀你!我没有!” “没有杀人你为什么要逃跑?” 这个声音虚无缥缈的,苏朝夕只觉得像是从地狱传来,声声控诉她的残忍,控诉她夺走了一个人珍贵的生命。她痛苦的敲着头,眼角渐渐湿润。“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为什么杀人,我不知道啊!” 尖叫过后,周围变得一片安静,苏朝夕已经昏厥在地上,而瘴气的颜色也开始慢慢转变 书生觉得鬼泽谷对他一直都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吸引人的魅力,这不,他回到南梁皇宫没多久,就又跑了出来,既然他的皇长兄都开始到处跑了,他没事多走走也不是什么大事了,于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带上雪叔,两个人又跑到了鬼泽谷。 雪叔并没有进入谷中,而是留在外面以防万一。书生大刺刺的走进去,他觉得每次进来都是一种全新的感觉,就好像第一次,他也是从书中看到,说鬼泽谷是如何如何的危险,如何如何的不能进,但他还是进来了,并且活的好好的。(未完待续,圣诞快乐)(未完待续。) ps:圣诞快乐,这是有大家陪伴的第一个圣诞,西西希望每个人都幸福o(n_n)o~恩,相传圣诞最虐狗,虐待动物最可耻了,所以我决定闭上眼睛。~\(≧▽≦)/~啦啦啦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又见书生(各种求) 拜谢北屯小燕子、三更苗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叶落风~、花集院赠送的礼物,圣诞快乐么么哒 鬼泽谷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只是世人将它想象的恐怖了罢了。 但书生又抱有一丝疑虑,万一是他进入的方向不对呢?万一只是鬼泽谷的南边比较安全,而别的地方还是很危险呢?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他,于是他决定过来看看,毕竟凡事不能光靠想,还要做。 然后他就挑了一个晴空万里的好日子,进去了。 一进入鬼泽谷的北边,这里古树参天,遮天蔽日,书生不禁开始庆幸,自己选了个好日子,不然这要是个大阴天,进来之后还不得点灯啊。 走了没多久,他的脚边渐渐地就开始蔓延着瘴气,像是云烟一样轻轻地缭绕在他的脚踝,像是玩耍的孩子一样慢慢爬上他的腿。书生知道再往前走就是瘴气遍布的地方了,秉承着这种东西能躲就躲的原则,书生决定换个方向走,然后他就听见了叫喊声。 这个声音非常的耳熟,又有点陌生,听上去非常痛苦,这个地方怎么会有女孩子的声音?难道是迷路的人吗?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迈了进去。 他屏住口鼻,并没有走多远,就看见了背对着他倒在地上的姑娘。姑娘的衣衫看上去很狼狈,脏兮兮的,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他皱了皱眉,然后伸手将她拦腰抱起,扛在了肩上。随后迅速的退了出去。这里的瘴气已经开始变色,说明一会儿这瘴气就有可能有腐蚀的作用,他遇到过,极其可怕,半盏茶的功夫就能将一个人腐蚀的干干净净,虽然美人在怀,但他也不想尸骨无存。 于是书生扛着姑娘撒丫子的跑啊。也没管前面是什么地方和方向,好不容易走出了瘴气的波及范围,书生一把将姑娘放到地上。这才有心思看看对方的样貌,然后他的眼睛骤然睁大,捂着嘴巴难以置信的看着地上昏迷的姑娘,苏姑娘?她怎么会在这儿? 于是当苏朝夕醒来时。就看见一张脸在向她靠近。两个眼睛瞪得像是灯笼那么大,整个一个惊骇的模样,倒是吓了她一跳。苏朝夕条件反射的一蹬腿,就将对方狠狠地踢到了对面,一个大马趴就倒下了。 “哎呦!”书生哀鸣一声,颇为幽怨的揉着屁股,不满的看着苏朝夕:“苏姑娘,小生这是哪里找招惹你了?你要这样对小生久别重逢。难道不应该是拥抱对方吗?你这表示娇羞的方式也太特别了啊!”突然好受伤啊。 一听这话,苏朝夕眉头紧蹙。又来了一个认识她的人?看着书生,她仔细的回想,奈何只换来了头更痛了,并没有任何关于他的画面出现。 书生见她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说的话没分寸了,虽说他是南梁的皇子,但他一直都努力做一个亲民的皇子,既然是有不妥的地方,那就说出来嘛,只要是有道理的咱都改。于是书生拍拍屁股站起来,笑眯眯的看着她:“苏姑娘,你怎么呆愣愣的?难道是许久不见小生,没反应过来吗?你不会忘了小生了吧?” 苏朝夕一愣,然后条件反射的点头:“恩。” 恩?这是什么回答?什么意思?是肯定了他的疑问吗?难道她真的把自己给忘了?书生顿时觉得更受伤了,于是一板一眼的说:“你看看这里,这是鬼泽谷啊,小生和你第一次见面不就是在鬼泽谷吗?啊,虽然不是这个方位,但也没什么差别。小生后来还和你在南梁皇宫见面了呢,你都不记得了?” 苏朝夕眯了眯眼,南梁皇宫?这么说眼前的这个人,是皇室中人?是皇子甚至有可能是太子吗?苏朝夕看着书生良善又好说话的脸,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像。 书生盯着她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惊叫道:“哇,苏姑娘,你真的把小生给忘啦!” 周围顿时变得尤为寂静,连只鸟都没有。 想不到这个人还挺敏锐的,虽然看上去不太靠谱的样子。苏朝夕暗忖,脸上却浮现一丝尴尬的笑容:“出了点事,所以忘了,对不起。” 书生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后问道:“那你还记得墨欢礼吗?还记得大公子吗?还记得梁子修吗?”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这三个称呼,苏朝夕只对墨欢礼有印象,毕竟一睁开眼睛就看见人家了,但其他人,她仔细的想了想,好像还真没什么印象。 她没说话,但书生通过察言观色就已经得出了答案,不禁一拍大腿:“你把他们也都忘啦!这下小生终于平衡了,苏姑娘,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小生才是这世上最好的人,你可要记住了啊!” 就好像孙嗣黎说过得一样,对于一个失忆了的人,你要首先掌握她对你的认知主动权,要给她灌输一个好的思想,这样才会有好的拐骗啊呸,发展。 书生虽然这么说,但苏朝夕半点都不信,这就好比醉酒的人从来都不会说自己醉酒了,这个例子屡试不爽亘古不变。 “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那你知道怎么出去吗?”苏朝夕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把抓住他:“我要去北蛮,你知道该怎么走吗?” 书生微愣:“你要去北蛮干什么?那里可不是什么有意思的地方哎?不对啊,你失忆了,那你是怎么过来的?还有,之前我听说你失踪了啊,你不是在那个什么圣灵宗的老巢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墨欢礼呢?他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书生巴拉巴拉的问了一堆,苏朝夕揉了揉眉心,先回答哪个比较好呢?好像只要回答了一个,就会迎来更多源源不绝的问题呢,她有这种淡淡的预感,但是不回答吗?对方那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还在盯着她,完全躲不过去啊。 “出了点事情,我要去北蛮救人,你别多问,就告诉我怎么走就好了。”苏朝夕看了看四周:“去北蛮,是应该往北边走吗?”(未完待续。) ps:圣诞快乐啦啦啦,虽然今天就要过去了,但是想想明天就是周末了,前途还是一片光明哒,恩,想想感觉更高兴了。希望大家天天都有好心情,么么哒 第一百七十二章 安慰(各种求) …拜谢甘棠树下、花集院、浊发赠送的圣诞袜,三更苗赠送的平安符,上仙万万岁、~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双休快乐,爱你们… 书生愣了愣,然后看了看周围,挑了挑眉,心里暗骂了一句,脸上却还是笑眯眯的,语气也没有太大的起伏:“啊,这里是不归林。” 听这个名字就不太吉利,苏朝夕眼皮子一跳:“那该怎么出去?” 书生耸耸肩,摊了摊手,一撇嘴:“不归林,顾名思义,出不去。” “你怎么知道这里就是不归林?有什么象征的东西吗?” 书生指了指天上:“你看,这里连一只鸟都没有,什么声音都没有,这就是不归林的典型代表了。” 苏朝夕看了看周围,又仔细的听了听,的确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她的心沉了沉,难道说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吗?她是不是注定得不到救赎? 书生看着她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于是也没嫌弃的坐在她对面的地上,关切的问:“发生什么事了?我听说墨欢礼都找到你了,怎么肯能让你又一个人走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说吗?” 苏朝夕看着他微笑的模样,盯着他澄澈的眼睛,心里有说不明的东西慢慢涌出来,这个人真的是皇室子弟吗?皇室子弟又怎么会有这么清澈的眼睛? “你先回答我,你是皇子吗?” 书生叹了口气千般怨万般愁的说:“是啊。小生这一辈子最最倒霉的事就是投胎到了皇家,这真是太痛苦了,小生最希望的是想九里明公那样有个书香世家啊不过不用怀疑。我是皇子,怎么,你难道不觉得小生丰神俊朗,特别有王家风范吗?” 苏朝夕不禁乐了:“并没有。” 书生撇嘴:“没眼光,不过我还是挺庆幸的,有一个无所不能的皇长兄,有他在。小生才可以游山玩水啊。啊,我回答完了,你快说你的。” 苏朝夕沉默了一会儿。这时书生倒是没有打扰她,须臾,她缓缓开口:“我杀人了。” 书生眉头急不可见的一挑,但依旧没有打断她。 “我醒来以后就失忆了。周围都是一些我不认识的人。他们都说认识我,他们告诉我一切我不知道的事,包括我是谁,我是哪里的人。然后机缘巧合下,有个人质问我,说我是蛇蝎女人,他说我杀了一个对我一直都很好的人。” “在我有的记忆里,我从来不是这样的人。生命是可贵的,我不会杀人也绝对不应该杀人。” “那一刻我害怕了。所以我就跑了出来,然后就遇到了一个大汉,他说他认识我,还说他是要去北蛮找死。我觉得,既然我已经让一个人死在了我手里,我就不能让另一个人在我知道的情况下再死,我以为我救了他就能心里好受点,就能得到救赎,可如今” 苏朝夕没再说下去,但书生却已经明白了,说白了,这就是一个姑娘还没有完全适应周围环境而找出来的一个借口,借着杀人一事逃跑,不想要别人找到她。 不过失忆的人一般都觉得自己是非常赤城的人,对于自己的阴暗面,一时之间接受不了也是情有可原。 最后苏朝夕总结:“我不应该是这样的人。” 书生静静地听完,人之初性本善,谁也不是生来就是坏人,况且以之前的经验来看,苏朝夕会有这样的想法也对。伤害了别人,甚至杀害了别人,这对任何一个人而言,都是一种心灵上的折磨,更何况对方还是失去记忆的姑娘。 他想了想说道:“苏姑娘,你看小生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苏朝夕打量着对面盘着腿大方坐在地上的书生,他的面目并不那么分明,反而是有些普通的,他的眉宇之间没有皇室应该有的谋略气息,眼睛里也看不出锐气,反而更贴近书卷气,若不是他说,她倒真会以为对方就是个书香世家的人。 “你倒真的很像个弱不经风的书生。”看了半天,苏朝夕给出结论。 书生露出一抹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然后他的眸光产生了变化,有一丝丝刚才她根本没有发现的睿智和冷厉缓缓爬上了他的星眸。 “苏姑娘,在小生手上死过的人,恐怕是你的千百倍。” 此刻的书生半点书卷气也无,浑身散发出一种强势:“人是有很多面的,你不能断然说杀人的你是错的,但也不能说那就是对的。午夜梦回,小生从未后悔杀过的每一个人,因为这些人或情势所逼或飞蛾扑火或自投罗网,他们都是死得其所的。” “一个本本分分做事,老老实实做人的人,小生不能担保他一生平安喜乐,但他被人蓄意伤害出事的概率却是微乎其微。” “小生相信,苏姑娘与小生是一类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世间之事大多如此。扪心自问,我们都不是滥杀无辜的人。苏姑娘,无缘无故,你不会亲手杀人。” “虽然你失忆了,但小生没有。小生愿以性命担保,那人必是死得其所。” 书生说的声音不高不低,几乎没有强烈的起伏,但却说的苏朝夕心里舒服了不少。那日她刚听见这个消息时,孙楼主不是也说,他是死得其所吗?这么多人都告诉她,为什么她不信?她愿意信。 看着苏朝夕脸色缓和了不少,书生知道自己的话有了用处,顿时又恢复了之前书卷气,笑呵呵的说:“苏姑娘,相逢即是有缘,要不我们出去喝一杯吧。” 苏朝夕犯懵了:“你说什么?你刚才不是说出不去吗?” 书生拍拍屁股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脸上是欠扁的笑容:“小生可没说我也出不去啊。” 苏朝夕噌的一下站起来,激动地说:“既然能出去还在这里扯什么淡,快点送我出去,说不定还能阻止大汉自杀。” 这下轮到书生犯懵了:“你这意思,还是要去北蛮?”(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双休快乐 第一百七十三章 找媳妇(各种求) …拜谢甘棠树下、花集院、浊发赠送的圣诞袜,三更苗赠送的平安符,上仙万万岁、~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双休快乐,爱你们… “苏姑娘,那里没什么好看的,你去了也没用啊,北蛮那么大,你上哪里去找一个一心求死的人啊?况且,你一提这个求死的大汉我就想起来了,小生见过他,是桃晏林的那位吧?要真是那位,你去了也没用,那人可是毁天灭地也要求死的,谁拦都拦不住。” 苏朝夕的确听到大汉提过桃晏林,可话虽这么说,不亲自试一试又怎么知道呢?更何况,这是她目前最想做的事了。如果轻易放弃了,那她的新目标又是什么?回到墨欢礼身边吗?说实话,在找到记忆之前,她还不想见那个人。 “你只要把我带出去,然后告诉我北蛮怎么走就行了,书生,我很感激你开导我,但我现在需要有事做。” 她眸光湛湛地看着他,书生叹息一声:“哎,没想到刚遇见苏姑娘,又要离别了。” 苏朝夕心里软软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一笑:“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聚,指路吧。” 书生继续唉声叹气的嘀咕了两句,然后拇指食指成环放到嘴边,顿时一声嘹亮的口哨声轻扬响起,声声远播,带起阵阵清风。苏朝夕眉梢微挑,看来这一声带着深厚的内力啊,果然。皇家之人虽面目良善,但里子里却是没有一个好对付。 哨声渐消,周围回归寂静。忽的一阵急风扑面而来,周围顿时暗了下来。苏朝夕眯着眼抬头,就看见一只大雕从天而降,恭顺的落在眼前,书生冲着它努了努嘴:“哝,就是它了,我们让它带着出去。我顺便把你送到北蛮边境上去,想必那个大汉进了北蛮也走不出多远,也就是在边境上徘徊。” “多谢。”苏朝夕抱拳一拱手。颇有义气的样子。 书生打了个呵欠,摆了摆手:“不必不必,要是在北蛮遇见什么漂亮姑娘记得告诉小生就好。” “你想找媳妇吗?”苏朝夕挺诧异,这个皇子难道缺女人? 或许是她的目光太露骨了。书生瞥了她一眼:“苏姑娘。你虽然失忆了,但你还是这么语出惊人不是小生找媳妇,是给小生的三皇弟找,啊,你们也认识,他叫梁子修,和我皇长兄同名。” 然而给你找还是给你三弟找有什么区别吗?明明都是皇子,难道不应该娶个公主郡主才对嘛?不过苏朝夕没说。不然又该耽误时间了。 匍匐在大雕的背上,二十一世纪好菇凉苏朝夕顿时想到了家喻户晓的神雕侠侣。原来还真有这种能载人的大雕啊,这是太拉风了,这才叫真正的带你装逼带你飞啊! 呼啦——大雕就破空而去,扶摇直上,苏朝夕闭着眼睛,只听见耳边风声呼啸,书生在她后面喊着什么,但风太大,听不清。 有飞行技能就是屌,没多久就看见了下面的皑皑白雪,大雕在空中打了个旋,然后缓缓落在雪地上。苏朝夕顺着它的翅膀爬下来,然后看着书生笑道:“真是谢谢你了。” “大恩不言谢,咱们谁跟谁啊。”书生无所谓的摆手:“只不过你这一身衣服在这里必定是要冷的,我选的这个地方前面不远就是梁少君扎营的地方了,我就不方便过去了,你让他给你找件衣服穿。啊,对了,刚才我跟你说的话,你听清了吗?” 话?什么话?苏朝夕摇了摇头:“你再说一遍。” 书生张开嘴刚想说,却又眼珠子一转,眸光涟涟的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自己小心啊,我走了。”然后他拍了拍大雕的脖子,大雕振翅呼啦一下就飞了起来,吹得地面雪花卷卷飞舞。苏朝夕站在下面挥手,就听书生喊道:“苏姑娘,再会啦!” 看着大雕慢慢变成了黑点,苏朝夕微微一笑,刚才她好像想起了一些画面,是书生跟她告别时的样子,喊的也是这句话。 在原地呆了呆,呼呼寒风刮过,如刀刺骨,苏朝夕瑟缩着抱着肩膀,向着书生方才说的方向跑去。 —————————————————— 北蛮的寒风对于梁少君来说已经是最寻常不过的生活,触目所及的都是皑皑白雪,亮的人眼睛花白刺痛,他却目不转睛。最近他已经很少去逗玉雪关上的人了,听说李沐卿去东洛和亲至今未归,而他的那个五妹妹虽然一直留在玉雪关没有回宫,但她不是什么好玩的姑娘,梁少君没什么兴趣。 不能去别人家门口耀武扬威了,在这白雪地里的乐趣,又少了几分。梁少君缓缓吐出一口气,白色的气体轻轻流出,在面前的空气里打了个转,然后渐渐消散。他身后的营地里,是跟着他一起受苦的几百将士,在这个冰天雪地里,他们和他一样不能回家。 虽然身为武伯侯,但梁少君却一直被流放在这个破地方,南梁皇将他的妹妹梁无双当做人质一样的放在皇宫里,而他别无选择,只能守着这里,只是可惜了他手下的将士们。 梁少君叹了口气,踢了踢面前的积雪,打算回去睡一觉。 “头,发现可疑人物!”一个小兵啪嗒啪嗒的跑过来,在这里,梁少君一直没有把自己当成什么居高临下的人物,他手下的人都这么叫他。 “过去看看。”梁少君英气的面庞上眉头微蹙,难道说是北蛮派人过来挑衅了? 然而跟着那个小兵还没等走到地方,就听见前面一阵叫喊声,然后就是惊呼声,梁少君加快了脚步,众人一见是他来了,顿时让出了一跳道来,然后梁少君就精准无误的看到了这样一幕。 一个人高马大的彪形大汉被一个看上去极其孱弱的女子半蹲着反剪了双手按在地上,小胳膊小细腿却有着爆发性的力量,她同侧的手脚控制住大汉,另一只手上寒光沾沾的对准大汉的后颈,女子穿着单薄的衣服,看上去极其狼狈,她的发丝凌乱,寒风吹过,露出她坚韧秀气的面庞。(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二百两金子(各种求) 谢谢南鸢北筏赠送的圣诞袜,马良与美人鱼、勇斯拉、七天之树赠送的礼物,谢谢你们,周末愉快 梁少君先是愣了两秒,然而当他看到女子的脸时,他的脸上不禁浮出一丝微笑。“久别重逢,苏姑娘还真是让人惊喜。”竟然能在这个时候看见她,想必之后的日子应该不会无聊了。 挟持大汉的正是苏朝夕,她闻言看过去,就看见一个男子站在众人中央,眸光清冽带着浅浅的笑容看着自己。 大汉见她分神,登时一个翻身想要摆脱控制,却不想脖颈一凉,女子在他头上方冷冷的说:“不想死就别动。”大汉顿时停住了。 察觉到大汉的动作,苏朝夕就下意识的做了反应并说了这句话,然而说完她就愣了,这个冰冷的口气还是她吗? “苏姑娘,那是小爷我手下的兵,你可别给伤着了。”梁少君笑道。 苏朝夕颦眉犹豫了一下,然后将大汉缓缓放开,大汉摆脱了束缚就跑向对面的众人,偏偏大家还笑他:“老九,你这也忒不中用了,被女人给制住了。”“老九,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老九你吃那么多都白吃啦!哈哈哈” 苏朝夕冻的指尖微僵,她搓了搓手呵了一口气,却半点都没觉得暖和,她看向梁少君:“你认识我你是梁少君?” 这个问句?梁少君不解的看着她点头:“怎么,多日不见苏姑娘都不认识小爷我了?” 竟然这么顺利就找到人了。果然擒拿对方战友是见到长官的最佳选择。苏朝夕觉得自己的脸都冻僵了,想笑都笑不出来,最后只是扯着嘴丫子弄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过来扶我。我走不了了。” 梁少君此时才反应过来,连忙奔过去扶住她的手臂,然后就感觉到她冰凉的气息,他微滞,随即打横将她抱了起来,快步走向了营帐。 进了帐子就暖和多了,苏朝夕舒服的吐出一口气。推了推他:“放我下来。” 梁少君瞥了她一眼,没放,径直将她抱到了火炉旁的软榻上才放下。然而一松手,他就痞气十足的俯视她:“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小爷我就这么容易被人遗忘吗?” 苏朝夕仰头看着他,觉得好笑,自己在这里好像认识了不少奇奇怪怪的人啊。“不是你容易被遗忘。是我的问题。”苏朝夕笑了笑:“出了点事。我失忆了。” 梁少君眯着眼盯了她一会儿,然后淡定的坐在一旁,甚至还倒了一杯茶握在手里。 苏朝夕挑眉,这反应简直就是没反应啊,这么波澜不惊? 谁知下一秒,她就听见对方说:“那你还记不记得欠小爷我的二百两金子?” 苏朝夕一噎,差点被口水呛到,二百两金子?这是什么问题。她为什么要欠他这么多钱啊? “既然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小爷我就有必要提醒你一下。欠钱不还可不是什么好事,俗话说得好,好借好还再借不难,你可别想赖账。”梁少君痞笑道。 “第一,我不可能欠你这么多钱,因为据说我是东洛王爷家的孩子;第二,你也不可能借我这么多钱,因为看你被弄到这个破地方的寒酸样,也没这么大手笔;第三,你听见我失忆的消息之后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这个问题,这不正常。唯一的解释就是,你在试探我。”苏朝夕微微一笑:“梁少君,我是真的失忆了,你的试探很蹩脚,并且没有必要。” 梁少君茶都端到嘴边了却忘了喝,他的确是在试探,依照苏朝夕的个性,是绝对会反击的,虽然她现在也反击了,但是和原来相比有点太温柔了,梁少君皱了皱眉:“那你怎么记得我叫什么?你又是怎么失忆的?” 苏朝夕拽过一旁的毯子盖在身上,慢慢的将这几天失忆以来的经历以及遇到了书生的过程避重就轻的说了说,说着说着,她的眼皮就越来越沉,最后干脆睡了过去。 梁少君在一旁听的入神,却发现对方渐渐没了声音,于是抬眼一看,就看见女子红嫩的小脸如同璞玉,整个人安静的如同一只小猫蜷缩在毯子里,静静地沉睡。 他没来由的叹息一声,然后裹着裘衣出去了。 一出门就碰见老九带着几个兄弟过来了,老九挠了挠头,壮着胆子问道:“头,这人谁啊?看着有点眼熟,不过身手真不错,我的胳膊现在还疼着呢。” 苏朝夕之前来过这里,看着眼熟倒也不奇怪,梁少君看着他的手臂笑了笑:“你该庆幸它没断掉。”这要是以前的苏朝夕,身手只会比这个更好,说不定上来直接就卸了手臂,哪还能只是疼了疼而已。 老九呵呵笑着,没说话。刚才这姑娘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他以为是北蛮玉雪关派来的人,上去就将她擒拿了,对方刚开始还没有反抗,可走了没两步情况就发生了逆转,一个像纸片似的弱女子瞬间将他过肩摔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强硬的控制,让他动都不能动。 本来还想过来问问这女子是谁的老九现在也不想问了,看上去这人应该是头的旧识,怪不得身手不错。 老九这么跑来一问,梁少君倒是想起了一件事,他从刚才开始就觉得奇怪,但又想不出是哪里奇怪,如今老九一说,他倒明白了。一直以来见到的苏朝夕动手都是用暗器,很少近身伤人,而刚刚她分明用了一种很有效的近身擒拿术将老九控制住了。难道说一个人失忆了,身手也会改变吗? 苏朝夕是被一阵阵喧闹声吵醒的,她看了看帐子,没有其他人,声音是从外面传来的,她揉了揉眉心,将毯子裹在身上,打算出去看看。 天已经黑了,一撩开帐子,苏朝夕顺着声音走过去,原来是不远处一帮人围着篝火吃喝聊天,时不时还会有一两个人站起来单挑一下,而梁少君就坐在这些人中间,喝着酒吃着肉,脸上带着微笑,看上去很是享受。(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周末愉快啦 第一百七十五章 心塞塞(各种求) 谢谢南鸢北筏赠送的圣诞袜,马良与美人鱼、勇斯拉、七天之树赠送的礼物,谢谢你们,周末愉快 她走路的声音并不轻,很快就有人发现了这么一个大活人站在后面。“啊,这不是白天来的姑娘吗?”“呀,老九,你快看看谁来了!”“姑娘快来!过来坐啊!” 好多人都招呼她过去,梁少君也笑着看向她,一双星眸在篝火的映射下变得更加明亮。苏朝夕没有迟疑,缓缓走了过去,这帮人默契的在梁少君的旁边空出了位置,苏朝夕也没见外,直接就坐下了。 然后就有好多人递过来酒肉,梁少君伸手替她将肉接了下来,酒却退了回去:“你们当小爷我不存在是不是?这酒给她就是白瞎,留着我喝!” 话虽这么说,但大家都是明眼人,也能看出来这是护短呢,于是笑呵呵的也没再上酒。 “姑娘,你是哪里人啊?这身手真厉害,把我们老九制的服服的!”有人笑道。 “是啊,姑娘你这招看着厉害,能不能教教我们啊!”有人起哄,自然就有更多的人凑热闹,很快就演变成了大家都希望苏朝夕再将老九制服,让他们再看一遍的局面。 苏朝夕默了,这是什么神展开?表演吗?她偏头看向梁少君,却见他眸光湛湛的看着她:“小爷也很好奇,你那是什么身手?以前都没见你用过。” 这话一出,苏朝夕愣了。以前她没用过?怎么会呢?这是她在现代的时候学的防身术和柔道,按理来说遇到威胁的时候她应该一定会用到的啊,为什么没见过? “那我以前不用这个。用什么?”苏朝夕反问。 梁少君笑了笑:“小爷第一次见你,你是用你的柳钱刃将小爷我的箭矢一举击落。从那以后,小爷我见你伤人,就没徒手过。”即使是被禁锢在怀时,她也是用柳钱刃威胁他,当时她若是用白日里的身手,说不定后来也不会被掳来。 柳钱刃?苏朝夕下意识的摸了摸袖中藏着的暗器。是指这个吗?她眉头一颦,根据墨欢礼的意思,她是从出生的时候就穿越过来了。难道是后来因为什么原因学了这个暗器后觉得比近身搏斗有用?不应该啊,在古代这种危机四伏的时代,两相互补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 梁少君见她疑惑,伸手拍了拍她的背:“不要有压力。小爷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不用非想一个答案告诉我。” 苏朝夕闻言笑了笑:“我只是在想明天该去哪里找人而已。” 找人?梁少君了然了,若不是有事,她又怎么会跑到这极北苦寒之地来。 “找什么人?也许我能帮你。” 苏朝夕想了想,找到了一个恰当的形容:“我在找一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一心求死的络腮胡大汉。” —————————————— 再说孙嗣黎这边,自从惠安大师给白毅下了死亡书走了以后,这个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圣灵宗,宗主要死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办?谁又是下一任的宗主?而日子又该怎么过?继续避世隐居吗? 各有各的愁。孙嗣黎站在关押大长老的房门口,语气莫名的说:“惠安大师你应该有所耳闻。既然他都这么说了,你就节哀顺变吧,白毅至今都还没有醒,估计醒来的几率也不大了,我们对秘籍不感兴趣,如果你真的烧了也就烧了,如果没烧,尽快交给你可信的人,选你们下一任的宗主吧。” 大长老坐在屋内,耷拉着脑袋,一直都没说话,孙嗣黎皱了皱眉,平常这个时候,大长老就算不说话也至少会吭声,可现在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 他踏进去,谨慎的碰了碰大长老,大长老一个不稳就栽倒在地,一动不动,浑身僵硬。孙嗣黎愣了两秒,看来这位大长老,已经自缢了。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小心的寻找了每一处,都没有找到一本类似于秘籍似的东西,看来真没准被大长老一气之下给销毁了。看着已死的大长老,孙嗣黎摇了摇头,出门吩咐道:“他已经死了,找人处理后事吧。” 接下来圣灵宗的事他们已经管不了了,既然苏朝夕已经和这里没有关系了,他们再呆在这里也没有意义,孙嗣黎将大长老死的消息告诉墨欢礼,然后建议道:“我们也该走了,南梁那边我已经收到了好几个消息,大公子回去以后就把你的事告诉了梁后,已经瞒不住了,梁后本来就怀疑你是当年的质子,如今有了确认,一定会派人来找你,你也该想想对策了。” “还有东洛那边,李沐卿也走了,听说他要先回一趟北蛮,你说这虽然天高地远,但万一让他碰见了苏姑娘怎么办?” “另外,还有好多事,你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什么啊!”孙嗣黎滔滔不绝的说着,却发现墨欢礼根本都没注意到他在说什么,他只是一直在愣神。 哎,苏姑娘不在,他的心也飞了吧。正当孙嗣黎打算先回去,过一会儿再来时,墨欢礼说话了:“即刻启程,我去南梁那边,你回东洛,顺便找人监看一下李沐卿的行动,就先这么办,没事不要打扰我,快滚。” 孙嗣黎突然好心塞,这人实在是太讨厌了,但愿苏朝夕一直都不能恢复记忆,让这个人孤独终老吧!他哼哼的想,然后又察觉不对:“你要去南梁?不对,你去了以后要干什么?梁后肯定会对你加封进爵吧?要是直接封你当个皇子,你要怎么跟洛慈帝和墨老王爷交代?” 墨欢礼以一副极其不想跟他说话,但又不得不说的表情看着他,冷冷的说:“我为什么要向他们交代?” (⊙o⊙)…孙嗣黎默了,这不是一个正常人应该有的疑问吗?一个东洛王爷的孩子,突然变成了南梁皇室的皇子,难道不应该向大家交代一下来龙去脉吗?这让不知道实情的人怎么想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重逢(各种求) 多谢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新的一周祝好 不过墨欢礼显然不是想这种事的人,他也就不说话了。 既然行程已经定下来了,人家也说了即刻启程,孙嗣黎就回去准备行李了。路上遇到影歌的时候,他还颇为惋惜的看着影歌说:“哎,你家主子就要抛弃你去寻找荣华富贵了,你以后就跟我走吧,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 影歌微微一笑:“孙楼主真会说笑,这种事谁也说不准的。” 话虽如此,但墨欢礼去往南梁的时候,还真的就没带影歌走。孙嗣黎颇有玩味的看着影歌:“都跟你说了吧,你主子要抛弃你了。” 与此同时南梁皇宫里,梁后激动地抓着岳叔说:“真的吗?大公子真的是这么说的吗?他真的能过来?” 岳叔点头:“大公子说了,据线人来报,墨公子已经往这边过来了,皇后娘娘,你别激动,想必不出三日,就能见到人了。” 梁后指尖都是颤抖的,她捂着嘴,眼角带着亮晶晶的光芒,似哭似笑。 岳叔回去之后将梁后的反应如实告诉了大公子,大公子坐在帷幔之后,手指细细的搓着不久前孙嗣黎传来的消息,唇角微勾。你终究还是要来啊,墨欢礼,只是这一次,你是抱着什么目的来的呢? 大公子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苏朝夕的脸,他的心头隐隐涌上一丝疑虑。墨欢礼在苏朝夕的这个时候决定过来,其心必疑,难不成。他还真想在南梁混成个无事王爷,跟李沐卿一较高下吗?哎,恋爱中的人都是智商低。╮(╯▽╰)╭ 大公子想的的确已经差不多接近真相了,墨欢礼这次来的目的,的确是想当个王爷,但不是无事王爷。经历了圣灵宗一事之后,墨欢礼越发的觉得手上没有权利实在是太受人压制了。他需要辛辛苦苦的潜伏进来,还要从悬崖上跳下来,然而人家大公子来就不用这些套路。不仅光明正大,而且名正言顺,甚至还有人通报。 之前苏朝夕之所以被南梁皇宫收留,被大公子收留。就是因为墨欢礼亲口向大公子承诺。自己绝对不会重返南梁,不会跟他抢皇位,不会谋私。 然而那天大公子却过来找他说,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只因为梁后对他的思念触及了大公子的心房。 虽然这么文艺的理由墨欢礼半点也不信,但既然人家说不用遵守承诺了,可他还死撑着,那就显得他太不明事理了。更何况这还是个机会。 墨欢礼到达南梁皇宫的时候是晚上,他只身一人。谁也没有通知,轻车熟路的去了旧雨小筑,却在那里看见了久候多时的岳叔。 岳叔长揖道:“墨公子,小人再次等候多时了。” 墨欢礼颦眉,看着他略带褶皱的衣衫,微乱的发型,问道:“等了多久了?” “回公子的话,小人已在此地等候两天一夜了。” 果然,大公子知道他来了一定会到这里来,所以就派了人一直在这里守株待兔,墨欢礼冷哼一声,绕开他进了小筑。岳叔尾随其后,恭敬的说:“大公子吩咐了,墨公子来了以后好好休息,见皇后娘娘的事,他会安排。” 看着墨欢礼进了房间,岳叔站在门口继续说:“墨公子舟车劳顿,早些歇息,小人告退。” 门外渐渐没了声音,墨欢礼站在窗前,眸光清冷。 夜深人静,大公子这里却灯火通明,岳叔从旧雨小筑那边赶来,刚刚将墨欢礼已经到达的消息汇报完退出去,大公子的窗户就发出了一丝微弱的声响。 大公子清隽的面庞露出丝丝浅笑,声音不高不低:“既然来了,喝杯茶再走。” 墨欢礼从暗处走了出来,脸色不太好看,不过依旧坐到桌前,倒了一杯茶。只是手指一直摸索着杯身,并未喝下。 “墨公子一路风尘仆仆,怎么不好好歇着,却跑到本殿这里来了。”隔着帷幔,大公子的声音浅浅的传来。 茶水还是热的,显然刚泡不久,墨欢礼闻了闻茶香,没好气的说:“你不就是在等我,别说的好像你不知道我要来一样,孙嗣黎难道没跟你通气?” 大公子轻笑一声:“你怎么知道孙楼主跟我通气了?” 在圣灵宗临行前孙嗣黎特意跑到他面前提醒他该走了,还将南梁的消息放在第一个说,不就是打的让他过来的心思。墨欢礼冷哼:“孙嗣黎怎么可能有钱不赚,大公子给的酬劳想必不少。” “还可以,你值这个价。”大公子倒也没辩解,直接承认了。“今天太晚了,明日带你去见母后,你的事,还没有人跟父皇说,既然你现在来了,你就自己去说吧。” “没人说?想必是你授意不要说吧。”墨欢礼脸色阴阴的。 “你愿意这么想,那就这么想吧。”大公子似是想到了什么,笑道:“你来了这里,也就表明了立场,以后你恐怕就不能叫墨欢礼了,当年你走的时候太匆忙,名字还未取,这次想必父皇会为你取名。” “为什么改名?我这辈子就这么一个名字,不改了。梁皇只是生了我,养育我的却是墨王府。”墨欢礼说的理所当然。 大公子似乎想到了他会这么说,也没再多说,而是扬声叫来了岳叔,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你不睡我还要睡,请回。 第二天一大早,梁后就得知了墨欢礼已经到了的消息,慌忙命婢女梳洗更衣,激动地出了凤仪殿,却不成想在殿外看见了刚刚下撵的墨欢礼。 梁后就这么怔怔的立在了原地,看着墨欢礼的眼神带着柔情,又带着愧疚,墨欢礼对上她的目光,心头就像是被人打了一个弯,又绕了两下,怪怪的。 既然她不过来,那就只有他过去了。墨欢礼缓缓走向梁后,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比较开心,而不是像心里那样复杂。 梁后自打见到墨欢礼以来,就一直觉得他亲切,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再加上他的姓氏又是和当年交换质子时在场的一个人一样,所以她自然而然的就想,这也许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孩子啊。(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新的一周,多谢乃们一直以来的支持。么么哒 第一百七十七章 有所图谋(各种求) 多谢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新的一周祝好 但那天在花园里,墨欢礼却狠心的告诉她,他不是。当时的梁后,虽然没有相信他说的话,但也明白了他从心里不喜欢这个地方的事实。 他或许是在怨恨他们,怨恨他们丢弃了他。但梁后又怕万一他真的不是,平白让自己有了希望再失望。 直到后来,有了大公子的肯定,梁后的心里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只要孩子还在,总有一天一定会再见的。 事实证明,这一天来的也不算慢。 梁后看着墨欢礼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美眸上慢慢染上一层薄雾,这是她的儿子啊,是她流落在外二十多年的儿子啊,他终于回来了。 “久等了。”墨欢礼走到梁后面前,轻轻扶住她的手臂,他并不擅长软言善语,这一刻他也想不出怎么安慰母亲。不过还好,看梁后的样子,应该不在意这些细节。 梁后牵着他进了殿,又吩咐旁边的侍从去叫梁皇过来,而后母子二人相视而坐,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沉默片刻,梁后手指微颤的握住他的手,墨欢礼能感觉到她指尖的冰凉。 他淡然的说:“没什么好不好的,左右都是这么过来的。” 大公子之前对于墨欢礼的生活过往一字未提,梁后就猜测这些年他过得不会太好。如今听他这么一说,眼里又涌出了泪水。“这些年委屈你了。” “委屈不委屈我说了算,你别哭了。”墨欢礼虽说语气算不上冷淡。但也绝不是温柔。 梁后掩去泪水,叹息道:“我知道,你心里对于这里对于我们还有疙瘩,过去的事都是身不由己,若是有选择,我们绝不会这么做。你别怪我们。” 要说不怪,不是真的。墨欢礼的脾气秉性本来就是薄凉,更何况被送出去之后他过得日子也并不好,再加上还有一个大公子时不时的过来转悠一下。墨欢礼的心情想美丽都美丽不起来。 不过看着梁后的模样,如今他又不忍心怪下去了。儿女是父母的延续,将第一个孩子拱手送人,若非情势所逼。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更何况。他换来了的是和平安宁,也不算是做了无用功。 梁后见他半天也不说话,心里哀叹,这孩子还是不能原谅他们吗?“对了,那位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墨欢礼抬眸,看了一眼梁后,转移话题这么明显。看来她心里也不舒服。但是一想到苏朝夕,他心里更不舒服。“那个死女人有什么好问的。该死死,该活活,与我何干?” 梁后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孩子就是不会表达自己的内心,明明脸上很担心,嘴却很硬。她浅笑道:“苏姑娘看着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把握,你现在不看紧点,以后等到她挽着别人出现在你面前,你后悔也来不及了。” 话正说着,外面进人了,梁皇像个行走的弥勒一样笑眯眯的进来,微憨的肚子在龙袍下丝毫没有被遮掩住,但反而显得亲切。他进来就看见对面两个人对坐着,说不上聊得开心,但也不算尴尬。 他眯着眼睛坐过去,笑道:“你们母子二人聊什么呢?” “再聊苏姑娘。”梁后微微一笑。 梁皇眉头微蹙片刻,随即又舒展开来,笑道:“是上次来宫里的那个苏姑娘吗?朕对她倒是有点印象,很会说话的一个小丫头,怎么,你们母子重逢,聊得却是人家的小姑娘,朕是不是可以认为,那个是未来儿媳了?” 墨欢礼的脸上倒是不见有任何的异样,梁后瞥了他一眼,不由得笑:“八字还没一撇,这个孩子太别扭,估计是把人家又给弄丢了。” 梁皇微愣:“难道大公子说的竟然是真的?朕还以为只是说着玩的呢。” “他又跟你说什么事了?怎么我什么都不知道?皇上,你和儿子之间的小秘密是不是有点太多了?”梁后显然跟梁皇感情深厚,说话毫无遮掩,字里行间都是随意亲切。 梁皇眯着眼睛想了想:“他说那小丫头失忆了,是真的?” 墨欢礼看了看对面伉俪情深“一致对外”的两人,不由得叹气:“好久不见,你们真的打算一直跟我讨论别人家的死女人吗?” “今天我来这里,是有话要说的。”墨欢礼正色道。梁皇看他的神色有变,在一联想大公子,顿时福至心灵。 梁皇看向梁后说道:“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了,之前你不是一直说想要给他尝尝你的手艺吗?现在时候也差不多了,去准备准备吧。” 梁后哪里看不出来这是赶人呢,不过她也没反对,这个提议她欣然采纳了,起身面带喜意的出了门。 屋里只剩下父子二人,什么话都可以说的开了,却反而沉默了须臾,最后还是梁皇开口:“说吧,你想要什么?在外这么久,听大公子的意思,你早就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怀疑,却一直都没有过来证实,一直拖到现在这个时候,是有什么事需要这里的帮助吧?” 虽然这么说显得有些刻薄势利,但事实如此,没人能不多想。 墨欢礼点头:“我的确是有所求才回来的,但最后能得到多少,还是皇上说了算。” “朕什么都可以答应你,但是大公子的地位不能动摇。”梁皇想都没想就说:“虽说你是嫡长子,但是你一直在外,对朝野政局不甚了解,大公子这么多年辛苦操持也不容易,朕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因为你突然回来了,而把他拽下马,手心手背都是肉,你应该明白朕的心思。” 墨欢礼笑道:“我并不是奔着当南梁太子来的,您要是真让我当了,我也不会当。这个位置天生就是属于大公子的,我从未想过觊觎,我想要的,也不是朝野政局上的掌势。” “哦?那你想要的是什么?”梁皇显然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兵权(各种求) 多谢三更苗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七天之树、老木新芽赠送的礼物,新的一周祝好,么么哒 墨欢礼从袖中掏出一张纸,摊在桌上,梁皇凑过去一看,是一张地图。涵盖了东洛、南梁、北蛮以及西面小国的详细地图。 墨欢礼伸手指着地图上的西面小国,淡然开口:“我要的是这里。” 大陆西面的土地虽然不如南梁丰裕,气候也不如东洛舒适,而且番邦众多,小国杂乱聚居,并不是一个十分有利的地段,更何况,那里并不属于南梁,梁皇眸光微凝,不动声色的说:“你要西面,是想干什么?你可知道,那里并不是南梁国境,不是你想要,朕就能给的。” “西境的情况一直不稳定,小国之间互相争权夺势,是该有个人出面管管了。”墨欢礼说的轻描淡写,就好像再说今天吃什么一样自然。但这话听在梁皇的耳朵里,可就变了味道,他的意思,明显就是想要得到军权,去统帅西地。 “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人能真正将西境收复,三个大国都没有办成的事,你怎么就能确定你能行?朕怎么就能放心将兵权交给你?” 墨欢礼的手指微微摩挲着地图上西境的位置,脸上渐渐浮现出笑意:“这么久以来,三国一直都保持着休养生息韬光养晦的的架势,对西境不甚管制,才让西境日益壮大。我收复了那里。就相当于给南梁拓展了边境,古往今来都没人办成,是因为没有人是我。” 梁皇不得不说。他的胆量是大的。西境的复杂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易解释,迎难而上,到底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心中有沟壑,梁皇竟有些看不出来。 而他看不出来的事,还有一件:“你为什么想要那里?”明明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拥有一切,为什么还要煞费苦心经营一个不一定会属于自己的地方? 墨欢礼微微一笑:“凡做事只说七分留三分,皇上不会是想让我将一切都摊开给你吧?在这种我还什么都没有得到的情况下?” 梁皇笑了。摆了摆手:“朕可以给你兵力,但是并没有太多,相信个中原因你也明白。不过朕可以先册封你当个王爷,朕听大公子说你不想改名字,连姓氏都不改,既然如此。朕也不勉强你。就先封你为厉王,厉通礼,你觉得如何?” 墨欢礼点头:“多谢父皇。” 恩,给了甜枣才叫父皇,之前还一直都生疏的叫自己皇上呢,梁皇哭笑不得的看着他:“你的身份不能全盘揭露给世人,想必东洛那边也不会同意,暂定你为朕的义子。如此一来,东洛那边也全了面子。如何?” “我没意见,父皇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吧。” ———————————————— 梁少君回了营帐,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心头一惊,连忙跑了出去,直接撞上了老九,老九挠了挠头:“头,你这么着急是想去哪儿啊?” “苏姑娘呢?” “啊,她在那边,我刚才看见她,她说想静一静”老九还没说完,就看见梁少君已经跑过去了,他纳闷着,头这么紧张干什么?难道还怕美人跑了不成? 梁少君跑出了好久,才看见一个萧索的背影站在坡上,迎着风雪,三千青丝飞扬,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裹在身上的毯子慢慢从肩头滑下来了也没有察觉。 他轻步走过去,伸手想将毯子为她重新裹好,却在触及她的那一瞬间,被她下意识的躲开了。 苏朝夕猛地回头,看见是他,一双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顺便将毯子重新裹了裹。 梁少君伸出去的手僵在空中,须臾,他痞笑道:“怎么,站在这里是想变成一个冻僵了的雕塑,还是想到了某人,才在站成望夫石啊?” 苏朝夕嗤笑道:“什么望夫石,别瞎说。”说完,她微微愣神,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墨欢礼和我,真的是那种关系吗?” 梁少君伸手搂过她的腰肢,色眯眯的一笑:“才不是,你和小爷我才是。” 苏朝夕翻了个白眼,想将他推开却没推动,索性直直的看着他:“我和他要是不可能,我和你就更没可能了。” 这回轮到梁少君翻白眼了,他没好气的转移话题:“喏,这个距离就是我们第一次接触时的距离,当时你一点都不紧张,掏出个柳钱刃就要杀我,啧啧啧,最毒妇人心,还好小爷我身手高强。” 他说的情真意切,但鉴于刚才的不靠谱,苏朝夕决定不相信他,这人说话半真半假的,很讨厌。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手:“你的人到底有没有好好在找人啊?大汉现在还没消息吗?” 梁少君松开她,摊了摊手:“你说的那个人啊,小爷我的人至今都没有找到,你确定他会在这附近?你说万一找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你是不是还得意志消沉一下?要真是那样,小爷我可不想找,你现在失忆了,谁知道你会不会把怒火转移到小爷身上,然后趁着小爷睡着的时候下狠手。” 他的脸上还真有点忌惮的模样,这让苏朝夕有点咬牙切齿:“我才不是你想的那种人,虽然我不知道我之前是什么样的人,但现在的我绝对不会做你想的那些事。” 梁少君似乎是放心了,拍了拍胸脯煞有其事的说:“有你这句话小爷就放心了,你可一定要记得啊,小爷我还算是你的救命恩人呢,要是真找到那个大汉了,你可要记得报答我。” 苏朝夕撇嘴,刚想说“你先找到人再说吧”的时候,老九突然带着人跑过来,隔着老远就在喊:“头,苏姑娘,找到人啦!你们快过来看看是不是!” 梁少君得意一笑:“记得欠我一个大人情啊!” 苏朝夕翻白眼:“还指不定是不是呢,话别说的太早。”(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据说已经有小盆友放寒假了,真心羡慕已经有假期的盆友(⊙o⊙)… 第一百七十九章 好事发生(各种求) 多谢三更苗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七天之树、老木新芽赠送的礼物,新的一周祝好,么么哒 跟着老九他们过去一看,苏朝夕的眉毛挑了老高,没想到还真是他,此时的大汉虽然还是穿着蓑衣带着斗笠,但也不难看出他蓑衣之下穿的还是挺厚的,保暖措施做的极其好,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要自寻死路的人应该做的保护。 大汉本来被人挟持着还十分不满,刚想要大打出手,就看见苏朝夕站在人群中,顿时两个眼睛瞪得比灯笼还大,惊愕的说:“妈呀,俺这是死了吗?怎么看见小妇人啦?” 此言一出,苏朝夕愤怒的上前,一把揪起他的耳朵,怒气冲冲的说:“你还敢说!说!为什么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你不知道我身上什么都没有吗?你就不怕我饿死冻死被人欺负吗?你还敢自己偷偷摸摸的来这里!你是想让我下辈子都不得安生是不是!” 这大冷天的,大汉的耳朵本来就冻得通红,现在还被她掐着,顿时有一种麻痒的痛,他歪着脖子叫到:“小妇人!你轻点!可别把俺的耳朵拽掉了!” 苏朝夕闻言冷哼道:“你不是想去死吗?还在乎这耳朵掉没掉?我看我就应该把你的两个耳朵都拽掉,让你不听我的话擅自逃跑!你知道我找你找得多辛苦吗?”一旦心中的憋屈说出了口,那就好比黄河决堤一溃千里。她越说越觉得不痛快,最后甚至直接上手了。 眼看着大汉瞬间就被苏朝夕过肩摔在地上,然后双手反剪。苏朝夕踩着他的背拽着他的手使劲的往后拉,让他整个人趴在地上,像是一个要被折起来的肉盾。大汉受痛,连连挣扎尖叫着饶命,却被苏朝夕手中甩出的柳钱刃直接从脖颈划过,拉出一丝红痕,一滴血瞬间滴在雪上。像是开出了一朵红梅。大汉瞬间就不敢乱动了。 老九咂舌,这苏姑娘还是很暴力的嘛! “你不是想死吗?我成全你!”苏朝夕踩着他的背,都能听见骨头嘎嘣作响。偏偏大汉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无力的尖叫,却发现苏朝夕手上一点都不留情,他偏头就看见梁少君一脸玩味的站在一堆人前面。他瞪着眼睛大喊:“好汉饶命啊!快来救俺啊!俺要不行了!” 说实话。梁少君觉得此时的苏朝夕才最接近之前他认识的苏朝夕。不过对于大汉的求救,他看了一眼苏朝夕,却见对方一个冷眸甩过来,他只能摊手表示:“小爷我就是个路过的,要是救了你,谁来救我啊?” 怪不得媳妇说人性凉薄,竟然是真的!大汉苦哈哈的看着他,觉得自己现在真是生无可恋了。 不过还好苏朝夕并没有下狠心。最后还是放开了他,大汉重新获得自由后。连连赔礼道歉:“小妇人,这是俺的错,不应该把你一个人扔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但是俺真的要去死,不能被阻拦,你要理解俺!” 苏朝夕没好气的拽着他往营帐那里走,也不说话,不过经过刚才的事,大汉现在显然十分畏惧她了,连反抗都忘了。 进了暖烘烘的营帐,大汉舒服的叹出一口气,却发现苏朝夕正冷眼看着他,顿时如鲠在喉,脸红红的,也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悔的。 “你这保护措施做得可真好,一点也看不出来是要去寻死的人。”梁少君尾随着进来,颇为好笑的看着大汉的一身装束:“话说你真的要在这里死吗?这里连埋人都挖不出一个坑,因为土都被冻住了。” 大汉坐在地上,没敢正眼去看苏朝夕,只是嘀咕着说:“哎呀,俺也没想要埋,这里风雪连天的,天做被,地做席,俺觉着就挺好。” 苏朝夕双手抱拳,手上一使劲,嘎嘣作响:“既然如此,不如我送你一程啊。”这话说的,简直就是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大汉虽然是个粗人,但是对于察言观色那也是一流的,再加上刚才的事,大汉依然心有余悸,连连摆手:“不了不了,你就当俺没说过。” “没说过?”苏朝夕眯眼:“那你还死不死了?” 说到这个话题,大汉毅然决然的点头:“死!当然死!” 靠了,这人怎么就这么拧呢?苏朝夕拍着桌子就要起来,梁少君连忙过去安抚,大汉则是直接被吓得跳了起来,然后见她没有过来的意思,又坐了回去。 “你为什么这么想死?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苏朝夕气呼呼的说。 大汉叹息:“俺的心思你不懂,小妇人之前你就问过我,俺都跟你说了,这不能说”这话还没说完,他就看见苏朝夕有些色变了,顿时话锋一转,改了口:“啊啊啊,但是!但是俺现在觉得,没什么不能跟小妇人说的了!俺说俺说,现在就说!” 苏朝夕脸色不变,继续冰冷:“说!” 大汉眼珠子转了转,叹了一声:“哎,这还要从俺媳妇的来历说起。” 接下来,大汉就扒拉扒拉的一直说,中途没有半点断气,虽然有些地方听着有些糊涂,还有些古怪,再加上苏朝夕的记忆还没了,只能从他的滔滔大论里,稍微理解一下。 事情的大概是这样的:大汉一直都住在桃晏林附近,一辈子都本本分分的,但是在遇到了媳妇小红之后,一切都变了。小红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来到桃晏林的时候,她衣衫褴褛的就像是个逃荒的,然而事后一问,还真是差不多,据说是为了躲避仇人才到了这里。大汉见她可怜,就收留了她,没多久,桃晏林就来了一只火红的小狐狸,这狐狸来了谁也不理,就喜欢小红,于是大家都说这两个有缘分。 后来就变成了日久生情的故事,直到后来有一天,大汉不知从何处看到了一张纸,上面有些残破,但是依旧能够辨认出这是一个功法,大概就是将小狐狸的血喝上一小口,然后再死,就能有好事发生(至于是什么好事,大汉还是没有告诉苏朝夕)(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归去(各种求) 多谢夜光羽佳赠送的平安符,老木新芽、勇斯拉、~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上仙万万岁、猫眼少年赠送的礼物,一人一个大么么 于是大汉就开始了寻死之路。 苏朝夕听的迷迷糊糊的,大致听懂了,但依旧没有理解,人死万事无,怎么就有好事发生呢?难道说真有转世,大汉还能落得一个好地方不成? 梁少君在听头一段的时候就已经哈欠连天,说到最后的时候早就已经睡了。苏朝夕瞥了他一眼,叹息了一声,又看向大汉:“虽然我还是不太明白,但是我还是不会让你继续寻死的。” 大汉鼓着腮帮子,哀嚎道:“俺就知道会这样。” “行了,你洗洗睡吧,我会让人看着你的,别想逃跑!”苏朝夕说完就摇醒了梁少君,出去了。大汉叹息一声,也认命的睡了。 梁少君打着呵欠看着她:“你相信他说的话吗?” 苏朝夕撇着他:“你都听见了?” “你别看小爷我好像是在睡觉,其实并没有,小爷我的耳朵灵着呢。”梁少君摇头晃脑的笑道。 “那你说,你信吗?” 梁少君想了想,摇头:“不知道。” 苏朝夕哼了一声:“我也不知道。”然后两人四目相对,竟一起笑了起来。 两人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大雪已经变成了零散的小雪,冷风一吹。在地上打着旋的往远处飞。阳光从乌云背后露出一个角,映着白茫茫的雪地闪出了亮晶晶的光。 苏朝夕眯着眼看着远处的一片黑线,说道:“那里就是你之前说的玉雪关?” 梁少君点头:“怎么。你想起什么来了?” “并没有。”苏朝夕摇头,直觉告诉她,那里有的都不是什么好回忆,还是不想的好。 “我可是听说你曾经被北蛮太子李沐卿关押在那里的地牢里,后来墨欢礼去了,才把你救出来。”梁少君轻描淡写的说:“在你回去之前,小爷我还劝过你。可你不听,非要回去,结果就出事了吧?还好现在还活蹦乱跳的。” “墨欢礼去救了我?”苏朝夕颦眉:“他不是在东洛吗?怎么会跑到这里来?我又是怎么来的?” 梁少君闭着眼睛沉思。似是在回想,然后就真的有想到:“啊!我想起来了,你过来是因为你要找解药给你儿子治病,而他过来。当然是为了来追你了。” 后一句话不太要紧。前一句话很要命,苏朝夕一把拽过梁少君的脖领,十分惊愕:“你刚才说什么?给谁治病?我儿子吗?我什么时候有儿子了!” 妈呀,要不要这么惊悚,平白不记得穿越过来的这将近二十年也就罢了,怎么连儿子都有了呢?苏朝夕的内心开始翻起了巨浪,儿子?谁的儿子?难道是她和墨欢礼的吗?天啊,古代什么时候允许未婚先孕了?难道说政策改革了? 梁少君对她一波三折的表情表示非常感兴趣。看着她从惊愕到诧异,再从诧异到诡异。就是没有恢复正常的样子,梁少君不禁奇怪,难道墨欢礼没有告诉过她,自己有儿子的事吗?难道是忘了? “谁干的?” 梁少君一愣:“什么谁干的?” “我是说,儿子是谁干的?”苏朝夕勉强恢复情绪,但依旧不淡定。 梁少君连忙摆手,着急的撇清关系:“反正不是我干的。” 苏朝夕瞪了他一眼,然后仔细回想她接触过的人,最后冒出一个观点——这儿子说不定是捡来的,恩,一定和她没有直接关系,对,就是捡来的。大人不是常告诉自己的小孩他们是从垃圾堆里捡来的吗?恩,这是一个道理。 苏朝夕在心里一直默念儿子是捡来的捡来的一百遍,试图催眠自己,反正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索性也不要记得这个孩子了。 看着她的反应,再仔细听她嘴里嘀咕的话,梁少君只觉得好笑,这人怎么一点都不按套路来呢?捡来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凭空捡来的。 突然从现代人变成古代人的情况才适应好,现在又升级成孩子娘了,很好,苏朝夕觉得现在她应该喝一杯静静心。 然而她并没有更多的时间去消化这个消息,老九带着人急急忙忙的跑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不好啦,大汉不见啦!” “你说什么?”苏朝夕惊讶了,之前不是还好好地呆着,怎么一下子就能不见了? 老九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他一直带着人守在营帐外,后来实在是冷了就想着进去暖和一下,结果一掀帘子,里面空空如也,哪有大汉的人影了,他被吓得一激灵,然后就赶忙跑过来叫人了。 苏朝夕颦眉,那个营帐只有一个出口,老九带人守在外面,大汉是绝对不可能逃走的,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大汉事先藏在了某处,然后等着粗心的老九发现,这样等他出去叫人的时候大汉就能趁乱逃跑了。 梁少君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摆了摆手:“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在外面站了这么久也累了,休息吧。” 老九惴惴不安的看了一眼苏朝夕,见她没什么异议,于是便带人回去了。 “没想到大汉还能有这种小心思,还真是低估他了。”梁少君无所谓的说,反正他的人都在这里,想找一个大汉还是不难的,想必他现在也没跑远。“要不要我让人去找?” “不用了。”苏朝夕沉默了一会,须臾,叹了一声:“想必他真的很想死,我都追到这里了他也不领情,既然如此,就让他去吧,人各有志,都是命。” “呦,没想到你还信命那?”梁少君吹了一声口哨,吊儿郎当的说:“果然,你还是不失忆的时候好玩点,现在怎么神神叨叨的。” 神神叨叨吗?才没有呢,苏朝夕瞪了他一眼,而后又想起了什么,目光诚挚的看向他:“这几天谢谢你的照顾,既然大汉的事我已经决定不管了,那么我也该回去了,这个冰雪之地不适合我。”(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问路(各种求) 多谢夜光羽佳赠送的平安符,老木新芽、勇斯拉、~叶落风~、马良与美人鱼、上仙万万岁、猫眼少年赠送的礼物,一人一个大么么 回去?梁少君微愣,是了,当初她是因为别人才来的这里,如今已经没有了留下的理由,而他,也不可能成为她的理由,既然如此,洒脱放手是不是比较好? 梁少君痞笑道:“要走赶紧走,小爷这里可不养闲人,白吃白喝这么久,早该走了。” 苏朝夕抬手一掌就要拍向他的脑袋,结果被他轻易躲过,她没好气的说:“走就走,反正我也没什么好收拾的,现在走好了。”说着她踏踏踏的就往外走,却又被梁少君拉住,她回头瞪道:“干什么?” “下次见面,估计你就是恢复记忆的你了,为免到时候你因为今天的事报复我,我可不能这么轻易的放你走。”梁少君的眼睛就像阳光下的清雪,带着晶亮的微光,以及浅浅的笑意。 苏朝夕不明所以的被他拽着走,没多久就到了马厮那里,梁少君牵出一匹枣红色的马,马背上还驮着两个包袱,他看着苏朝夕有些不明状况的表情,不由一笑:“早知道你不会久留,昨天就给你准备好了,结果没想到今天就用上了,看来小爷我还是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说不定也能去你们那里讨个巫司玩玩。” 苏朝夕的心里突然觉得有点酸涩,这个人看上去吊儿郎当的。但却对她事无巨细,这份情谊是她在现代绝没有体会过的,她的眼前渐渐蒙上薄雾。轻吐一口气,她轻轻抱住他:“谢谢你。” 梁少君没想到失忆了的她这么多愁善感容易感动,甚至都拥抱了,他拍了拍她的背,没正型的说:“呦,这就投怀送抱啦,那小爷我再做点什么感动的事。姑娘是不就以身相许啦?” 此一举,苏朝夕即使再感动也没情绪了,伸手推开梁少君。看着他痞气的模样,还真有点庆幸刚才没有掉眼泪,不然还不知道会被这人损成什么样子。 “行啦,别瞪着我了。要走就走。拖拖拉拉的算什么好汉。”梁少君将缰绳扔给她。 苏朝夕撇着他:“我本来也不是好汉,你嘴上就积点德吧,不然小心以后娶不到媳妇!”说完,就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俯视:“我走啦,你可别想我。” “小爷女人多得是,没事想你这个男人婆干什么?”梁少君说的理直气壮,可这冰天雪地的触目可及的无非就是冰雪和男人。哪儿来的女人,不过苏朝夕也不好再驳了他的面子。于是也没反驳,只是说:“那到时候成亲了,记得请我喝喜酒啊!再见啦。” “快走吧!”梁少君看着她轻踹马腹缓缓离开,再看她毫无闺中女子的娇气温柔,坐在马背上回头向他挥手,整个一个假小子,他不由一笑,这么不女人的女人,恐怕也就只有墨欢礼要了,他才不要这么没眼光。 苏朝夕离开的时候骑着高头大马难免遇到几个兵,大家对她也算熟悉,看着她要走了,还有点伤感,不过伤感归伤感,老九带头还是想到了一件大事。 “苏姑娘啊,你看我们常年在这个地方,也不能回家看看,这里写了好多家书都没地方送,既然你要走,能不能帮我们捎个信啊?”老九提议。 老九一说完,好多人都想到了这件事,纷纷将自己写的书信拿出来,里面还不乏有人拿银子的,一时间苏朝夕的马前围得全是人和信。 苏朝夕想了想,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她现在也是漫无目的的走,还不如给自己找点事做,于是她点头应下了:“好,那你们把家里的地址详细的写下来,免得我送不到。” 当梁少君从马厮那边逛游着回来时,苏朝夕早就走了,他看着周围人一个个红光满面的样子,不由好奇的抓来一个人问:“你们背着小爷我干什么啦?一个一个的都这么高兴。” “啊,我们刚才让苏姑娘将我们的家信带走了,好久都没给家里送信了,这次终于有了机会,苏姑娘真是个好人啊!” 家信?梁少君微愣,苏朝夕去送信了?要是失忆之前还好说,现在她一个失忆人士,能好好地把信送回去吗? ——————————-—————— 恩,梁少君的担心不是没有必要的,苏朝夕带着许多人的牵挂往回走,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往哪边走。往前面走吧,好像是梁少君说过的那个北蛮玉雪关,往两边走吧,全是白茫茫的一片,往回走吧,梁少君的营帐处都已经远的看不见影了。 还真别怪苏朝夕突然变路痴,在这个白雪皑皑,天苍苍雪茫茫风吹雪地还是雪的地方,有点阳光她都觉得晃眼睛,还真有点分不清路。 因为四面八方都是长得一个样子嘛!白花花的。 苏朝夕捂着眼睛坐在马上想了许久,最后决定——去玉雪关。 虽然听说自己曾经被关在那里,但去那边问问守门的士兵路怎么走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反正她又不是要进去,应该不会这么不讲理的。恩,打定了主意,只是想去问问路的苏朝夕驾马就走。 眼见着天边一条黑线渐渐有了形状,最后变成了近在眼前的灰色城墙,苏朝夕不敢骑马疾驰,万一被城墙上的卫兵当成细作射杀了可就不划算了。 原本想着问问守门卫兵的计划泡汤了,走进了才发现,人家根本没有站在下面的守城卫兵,所有卫兵都整装待发似的站在城楼上,苏朝夕仰着脑袋看了看,想着自己要在下面冲着上面高喊的模样,都觉得亚历山大。 卫兵显然发现了她,直接搭弓射箭,箭矢闪电般的射落在马前,惊得马儿抬起前蹄嘶鸣。 “下面的是什么人?不许再往前走!”卫兵冷声高喝道。 “我就是路过的,迷路了,想过来问问路。”苏朝夕扬声道:“这位军小哥,不知道去鬼泽谷应该往哪边走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脱线的五公主(各种求) 多谢北屯小燕子、上仙万万岁赠送的平安符,七天之树、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跨年快乐么么哒 当初在谷中遇到书生时,书生提过这个名字,苏朝夕当时就记在心里,想着应该能用的上,没想到用的这么快。卫兵听到鬼泽谷当然不觉得陌生,毕竟鬼泽谷离玉雪关不是特别远,而且当初五公主为了去东洛与暗恋之人明书陌见面,还曾经两次三番的跑去那边。 “鬼泽谷不是这个方向,你向东边走上一段时间,应该就能看见了。”卫兵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只是问个路嘛,告诉她就是了。 然而 “谁要去鬼泽谷?” 背后突如其来的疑问声惊到了卫兵,卫兵甲回头,果然看见了自国的五公主,顿感不好,立刻反应道:“没谁,五公主想必是听错了。”笑话,可不能让五公主再萌生去东洛的念头,不然大家都遭殃。 五公主秀气的眉毛微蹙,听错了?不会啊,刚才明明有人提到鬼泽谷来着!但看卫兵甲的目光如此诚恳,难道真是她听错了?五公主疑惑之际正准备回身离开,就听见城外楼下一个声音高喊:“多谢军小哥啦!” 卫兵甲心里咯噔一下,惊叫不好,五公主却已经冲了过来,站在城楼上,可以看见下面一个姑娘正打算策马离开。这个身影怎么看怎么觉得熟悉,五公主的记性虽然不是极好。但也一下子就记起了这姑娘就是当初东洛来的那人,顿时心头一喜。 “姑娘留步!” 苏朝夕本想着问完了路就走,明明一切也很顺利。可为什么临门一脚却出岔子了?看着这个突然叫住自己,又突然冲出城门的华贵女子,只觉得没有什么好事。 五公主很快就跑到苏朝夕的马前,仰着头一脸欣喜的看着她,仔细辨认后,笑的十分开心:“姑娘你是回来看我的吗?” 啊咧?我们认识吗? 苏朝夕懵了,怎么失忆了出一趟门。看见谁都说认识她啊?古代的女子不是应该待字闺中吗?从哪里认识的这些人物?难道她一直都天南地北的到处跑?怪不得连儿子都有了。大雾。 “呃,那个”苏朝夕正想着怎么组织语言安慰对方并提示她自己已经失忆了的时候,人家就已经伸手。毫不客气的将她拽下马。 本来还想反抗一下的苏朝夕,抬眼看了一下城楼方向,果然那里的卫兵们一个个都警觉地看着她们,估计只要反抗一下就会被弓箭设成筛子。权衡利弊之后。苏朝夕只能妥协,被对方拽着走。 五公主一直留在玉雪关而不回皇城的原因,就是这里离鬼泽谷最近,离去东洛的路最近,想着哪怕不能去见明书陌,也能待在离他最近的地方。好几个月过去了,虽然皇长兄和四姐都不在这里看着她了,但皇长兄的脾气她知道。一旦逃跑,她没事。却会连累所有看护她的卫兵婢女,人不能这么自私。 而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之前的东洛姑娘,又能从她嘴里听到关于明书陌的新消息,五公主想想都觉得满足。 就这样,不顾别人的阻拦,五公主带着苏朝夕一路前行,最后进了自己的房中。一进去,五公主就兴致勃勃的拉她坐下,发问:“九里明公最近过的怎么样?他还好吗?” (⊙o⊙)…九里明公是谁?你又是谁啊?苏朝夕顶着一张蒙圈了的脸,十分不好意思的刚要问,就听见对方突然感伤失落的来了一句:“我都好久没有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了,不能见到他,也不能从别人口中听见他,这几个月我都不知道是怎么过来的。” 呃难道是异地恋?苏朝夕发懵的心里潜意识的就将两人的关系敲定了,为表同情,她决定委婉一点表达自己的现状:“那个姑娘,不是我不告诉你他的事,而是这中间有不可抗力在作祟。” 五公主眉头一皱:“不可抗力?什么意思?”然后还没等苏朝夕解释,她就自己脑补了:“难道是指九里明公出事了吗?他怎么了?有没有大碍?怎么发生的?什么时候的事?要不要紧啊?” 吧啦吧啦说完,她还抓着苏朝夕的肩膀晃了两下,充分显示了自己急迫的心情。 “我就说为什么最近一点风声都听不到了,原来是他出事了。”五公主脸色微白:“是了,一定是这样,你上次就说你和他的关系亲近,这样的消息你知道也很正常,想必伤的不轻,不然不会封锁消息都没人知道,怪不得我最近总是睡不着心神不宁,原来是因为这样,不行,我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我要去找他!” 完了,这事态怎么还比不说严重了呢?苏朝夕揉着眉心,一把拉住要出门的五公主,叹息道:“亲,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 恩?五公主被她口中的称呼说蒙了:“苏姑娘,你是不是不想我去?” “并不是。”苏朝夕拽着她一把按在椅子上,语重心长的说:“我并不记得你,也不记得你嘴里说的那个九里明公。” 五公主愣了两秒之后笑道:“苏姑娘,你别骗我,虽然我年纪小,但我又不傻。” “我没骗你,我来之前出了点事,所以之前发生过的事都不记得了,你是谁,我是真的不记得。你想想,若是我没失忆,为什么不直接去鬼泽谷,而是要跑到这里来问路?你不傻,难道我傻吗?” 她这么一问,倒是把五公主问住了。两人四目相对许久,周围寂静无声,再看下去苏朝夕几乎以为对方都能和自己百合了,结果五公主说了一句:“苏姑娘,我知道你用心良苦,我刚才也只是一时冲动,你放心,我是不会去找他的,就算是为了外面看护我的人,我不会去的。你就别煞费苦心了。” 我擦,对视这么久,我眼里的真诚你看不到吗妹子?还不信?这年头为什么讲句真话都混到这种地步?心好累。(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ps:明天就是元旦了啊,那么今天晚上就是跨年了,希望2015年的最后一天,大家都能平安喜乐,然后迎接比现在更美好的一年,爱你们,么么哒。 第一百八十三章 听者有心(各种求) 多谢北屯小燕子、上仙万万岁赠送的平安符,七天之树、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跨年快乐么么哒 人家不信,苏朝夕也不能逼着人家信啊,那不就成安利了。哀叹一声坐回去,看着对方一脸苦楚的小模样,苏朝夕还真有点不忍心,虽然直觉告诉她那个什么九里明公肯定没出事,但这小姑娘已经自己脑补了,现在说不定还在脑子里歪歪什么古怪画面呢,她还是别插嘴了,不然就凭这智商,一会儿小姑娘以为那男的死了怎么整。 “对了,苏姑娘。”五公主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开口:“我皇长兄就要回来了,当初多有得罪,再见面你们可别打起来啊。” 皇长兄?这三个字的信息量可不少,苏朝夕眸光一闪:“你是公主?” “对啊,你不会不记得了吧?我是五公主,当初在鬼泽谷边上还是我救得你呢。”五公主笑道。 那这么说,这位皇长兄,应该就是梁少君嘴里说的那个把她关进大牢里的李沐卿太子。当初没失忆的时候就已经被人家给关起来了,如今失忆了就更不利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苏朝夕腾地一下起身,说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着就往门那儿走,五公主对她的突然辞行表示不解,连忙跟过去:“这天色也不早了,你有什么事等到明天再走吧。” 说话之间苏朝夕已然将门打开,五公主还想要劝阻时却发现对方并没有急着出门。她疑惑上前,惊道:“皇长兄你回来啦!” 门外的男子一身紫裘,肩上还停着簌簌落雪。薄凉的日光将男子映的越发朦胧,他浅白的面庞带着轻轻地笑意,眸光湛湛的看着迎面而来的苏朝夕,不温不火的说道:“真是好久不见。” 来人正是李沐卿,他浅淡的看着如临大敌的苏朝夕,轻巧的从她身旁越过,说道:“来都来了。难道连尽地主之谊的机会都不给我?” 好嘛,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苏朝夕心一横。又折返了回去。 五公主一见此景,立刻就笑了:“苏姑娘你刚才还骗我说你失忆了,幸亏我没信,我看你的样子倒一点都不像是不记得皇长兄嘛。” 刚坐下的李沐卿闻言。清亮的眸子略过一丝不易被察觉到的惊异。复而又恢复平静,闲雅开口:“前段时间还听闻苏姑娘人在南梁,怎么一眨眼就跑到这里来了?” 呵呵,您这眨眼时间还真长苏朝夕腹诽着,脸上却带着标准化公式化的微笑:“就是随便走走,这就准备回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李沐卿细长的弯眉微微上挑:“本殿在东洛等了姑娘许久,想必原因你也清楚,不知道姑娘对于此事有何看法。” 啊咧?神马事啊?在前五分钟她还根本不认识这个人好不好。她哪里知道原因还有看法啊。 可是,如果坦白的告诉人家她失忆了。会不会造成什么不好的后果呢?然而如果不告诉,早晚都是会被发现的吧? 根正苗红的好青年仔细的思考商榷之后,还是决定说实话,不然谁知道下一秒被人家看出端倪之后会不会阴她一招。 “对不起,我并不清楚你为什么在东洛等我,我也没办法说出看法。”苏朝夕耸肩摊手表示无奈:“我的确没有骗五公主,我是失忆了,至于为什么记得你,其实完全都是靠猜测身份猜出来的。” 本来李沐卿问那么一句就是在微弱的试探,没想到对方直接就缴械了。这让他的心里有些疑虑,虽然苏朝夕看他的眼神真的和原来不一样,就好像是在看陌生人,但一想到墨欢礼,他就不得不防,万一这是他们两个合起来的骗局,他这么轻易的就入坑岂不是称了他们的心。 苏朝夕说完这话发现对方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反应,她就猜想这人估计是生性多疑,在揣度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失忆呢。不过她也不急,她相信只要对方不是像五公主那样擅长脑补又不听别人建议的人,就一定能发现她与之前的变化和不同。 毕竟五公主这样的人,她还是第一次遇见。 李沐卿并没有沉默很久,权衡利弊的他从善如流的点头:“怪不得本殿觉得今天的苏姑娘与往日不同,原来是这样。不过本殿还有一丝疑惑,想请苏姑娘解惑。” “你说。” “刚才苏姑娘遇上本殿时,为什么那么紧张?”如临大敌的模样,十分警惕。 苏朝夕眨了眨眼,言笑晏晏:“啊,那是因为我之前从别人那里听说,我曾经有过被太子殿下您关在这里一段时间的经历,刚才撞上,就想了起来,生怕您再把我关起来。”这倒是大实话,你信我! “那是个意外。”李沐卿的语气轻轻浅浅:“本殿保证那再也不会发生,我不会再这么对你。” 呃,前面那句她可以认为对方是在给她吃安心丸,可后面这句,听着是不是有点小暧昧了。 看了看苏朝夕变化莫测的表情,李沐卿扶额,状似无奈的说:“苏姑娘显然不信我。” “没有!”苏朝夕连忙摆手:“真的!我信你,十足十真金的信。” “哦?原来苏姑娘这么信任我。那真是,不胜荣幸。” (⊙o⊙)…为什么明明很正常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这么的不正常呢?苏朝夕想了想,估计是自己的幻觉,恩,一定是这样。 “苏姑娘是一个人来的吗?故地重游有没有想起什么来?” 被李沐卿这么一问,苏朝夕有点懵,讪讪的问:“李太子希望我想起什么?被关在牢里的事情吗?”这地方估计不会有什么好事吧?要她想起来干什么。 问者无心,听者有意。李沐卿对上她清澈的眸子,竟无法辩驳。 “我是一个人来的,不过希望能快点回去,我还有很多事要办。”苏朝夕企图充分表达自己的恳切愿望:“相信李太子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就不用我多说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血线(二合一大章,各种求) 多谢~叶落风~、北屯小燕子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晓村z、勇斯拉、七天之树赠送的礼物,元旦快乐么么哒 她看着的确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李沐卿瞳孔一缩,脸上渐渐浮现一抹冷寂的笑容,看着让人有些不舒服。“既然苏姑娘这么着急要走,那本殿安排一下,今日天色已晚,就在这里歇一晚上,明日再出发如何?” 这倒不是不能接受,苏朝夕想了想,点头:“那就多谢李太子招待了。” 晚上吃过了饭,苏朝夕就滚去睡觉了,据说这间房还是当初她和墨欢礼来的时候住过的,苏朝夕躺在床上半天也睡不着,最后做出了一个无比无聊的决定——参观房间。 人家都是秉烛夜谈,到她这里却变成了秉烛赏屋,默 看了一圈后,苏朝夕倍感无聊,这北蛮的屋子和之前她见过的屋子也没什么太大区别嘛,没有新意。与其在屋子里转悠,不如去外面走走。有这个想法后,行动派苏朝夕立刻就披上斗篷出门了。 玉雪关的夜里十分寂静,雪也停了,天空只一轮冷月孤寂的挂在梢头,碎落的星子黯淡,地面上的雪泛着幽幽的冷光,擦在上面发出轻轻地嘎吱声。 院里有一株寒梅树,点缀在苍白之中殷红似血。苏朝夕走到树下,突然想到古人有食花瓣的先例,在现代因为有各种污染所以即使看见了此景也不敢尝试。但现在不一样了,什么大气污染燃料废气统统没有,想必这雪与花都是干净无比。于是心动不如行动,苏朝夕折了一朵决定尝试一下当初的古人是什么滋味和感觉。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苏姑娘夜半不睡,当真好兴致。” 身后突兀的响起说话声,吓得苏朝夕一哆嗦,手指划过枝干时被划破了口子。一回头,看见来人是李沐卿。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心生警惕,这人大半夜的不睡觉,难不成是专程过来看她的? 李沐卿见她像一只小兔子一样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站在红梅下更显清秀,此时又像是惊弓之鸟,不禁笑道:“是我吓到你了?”踱步缓缓走过去在她面前站定,李沐卿的俊眉微蹙。伸手将她的手拉过来。手指尖被划开的口子上渗出丝丝血迹:“你就这么怕我?说句话都能让你吓得受伤。” “呃,不是怕你大半夜的,我是怕鬼。”苏朝夕讪讪然的说。 显然这个说法取悦了李太子,他眸中带笑的摆弄着她的手指:“你刚才想干什么?折花?” 手被别人这么牵着,苏朝夕觉得十分别扭,想抽回来却还不敢,只能先认命的回答问题:“我是想尝尝这花是什么味道的你干什么!” 苏朝夕话说到一半,就感觉自己的指尖被温暖柔糯所包裹。定睛一看,却是李沐卿将她的手指含在了口中。吓得她顿时将手指抽回来,还退后了好几步。 李沐卿眸光湛湛的看向她,见她如炸毛了的小猫,顿时觉得很有意思,他状若无事的将花瓣摘下,走到她面前,伸手一捞她的腰肢,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你不是想尝尝吗?”李沐卿素白的指尖夹着两片殷红的梅花瓣,递到她唇边,带着哄骗和诱惑的意味,他的另一只手还在她腰间游走。 她真是脑残了才会在大半夜出来逛!苏朝夕恼怒的伸手想将他推开,却不料他的手臂就像铜墙铁壁一样牢不可摧,万般无奈下,她也只好不敬了。 腕间寒光乍现,苏朝夕握住柳钱刃紧贴着他的脖颈,怒道:“放开我!” 李沐卿就好像是没感觉到她的敌意一样,双臂依旧禁锢着她,清冷的月光使他的脸颊上镀起一层莹白色,那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她,似是想把她刻在眸光里。 “你真的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去东洛吗?”李沐卿抬起手,无视她贴在脖颈侧的柳钱刃,伸出的指腹微微摩挲着她的唇,眸光晦涩不明。 苏朝夕只觉得腹腔里的怒火蹭蹭蹭的往上冒,这个人大半夜的这是想干什么?对她发春吗?时不时摆出一副情深不悔的给谁看?老话说得好,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苏朝夕拿着柳钱刃的手一扬就要打过去,却被人家一把攥住 不是我方队员不努力,实在是敌方队员太争气,这阴暗的脸色和狠厉的手劲,苏朝夕几乎觉得手腕要断了。然而下一秒,李沐卿却突地松开了她,得到自由的某苏迅速后退。 李沐卿对她避如蛇蝎的架势不感兴趣,他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苏朝夕先前被抓着的手腕,脸色简直不能再难看。 “那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苏朝夕微愣,而后低头看向手腕才反应过来,那里有一条殷红的血线,好像是之前那个大长老说的什么药膏和什么东西混合变成的毒。先前还忘了有这么一回事,现在被他一提醒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有这么苦逼的一件事。 真是衰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这跟你没关系,李太子,我对你说的事一件也不感兴趣,如果没别的事我要回去睡觉了。”苏朝夕将袖子往下拽了拽,遮住了那条红线,也没等他说话,扭头就走。 李沐卿看着她的背影,满眼深意,末了,去到五公主的房前敲门。 五公主看着深夜造访的皇长兄,有点懵,还没等她询问,李沐卿就先发问了:“父皇病重时,只有你和二弟有时间在旁侧伺候,你还记不记得当时父皇有什么异样吗?” “异样?”五公主皱眉。仔细的想了许久:“没什么异样啊,皇长兄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问父皇了?难道是父皇又出事了?不会啊,扶阴花不是都” “别瞎想。父皇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李沐卿打断了五公主要说的话,平淡的说:“你要是想到什么了再来告诉我,先睡吧,我回了。” 出了五公主的房间,李沐卿眉心微沉,难道是他想错了?他总觉得苏朝夕手腕上的血线在哪里见到过。若不是从父皇那里见过,又是在哪里呢? 苏朝夕回了房间,借着月光撸起袖子仔细翻看。这血线如同活的一般,仿若在腕间游走。不行,不能在再这里久留了,有一个具有骚扰倾向的男人就已经够烦人的了。再加上这个。这日子简直不能安宁。 悄悄地推开窗子,顺着缝隙看出去,外面庭院里已然没人了,苏朝夕松了一口气,回头看了看床头的包袱。以免夜长梦多,还是提早抽身为妙。 一旦打定主意,苏朝夕还是很行动派的,抱着包袱蹑手蹑脚的出了门。小心翼翼的躲避每一个行人,一看就是个最贼心虚的。某贼一路摸到玉雪关口,还没来得及想为什么这一路都这么顺利,白天里的那些人都跑到哪里去了以及她到了门口该怎么出去这些问题时,玉雪关的大门“嘭”的一声,豁然大开。 然后,门外的人就看见月光下,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子抱着个什么东西惊愕的站在门的正对面,月光洒在她身上,冷清如冰,倒像是个拦路的女鬼,一瞬间,万籁寂静,万物无声。 而苏朝夕此刻的心里,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有什么比深夜逃跑却被人当面抓包更尴尬的呢? 于是门外的人又看见女鬼抬手用了似乎想把自己拍晕一般的力道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脑门。周遭寂静,只听见清脆的一声“啪”,众人霎时反应过来,当头领路的几个健步就冲了过来,带着疾疾掌风,屈指成爪就向她抓来,同时口中还喝到:“何人拦驾!” 能把这四个字喊得堪比孙悟空的“何方妖孽”,苏朝夕也是心中佩服,但看他来者不善,身体比大脑抢先做出了反应,一个轻身加反旋,脚尖轻点雪层,苏朝夕一下子飞到一旁的高墙之上。 如果玄风还在世,一定能看出来,此时她下意识用的轻功,正是他教的。 但苏朝夕失忆了,这就表示她这个一直相信地心引力的好青年对于自己突然会飞了这件事表示极度的不适应,这就直接导致了她震惊的同时一个没踩稳,瞬间从高墙上掉了下来,摔了个狗吃屎。 还真庆幸下面都是积雪,否则就毁容了。然而没毁容的代价就是她掉进了一个又高又厚的积雪堆里,整个人瞬间被雪埋没了 先前来抓她的男人见她轻易躲过,又看见她的轻功了得,还以为是个难对付的狠角色,结果下一秒 狠角色苏朝夕艰难的从雪堆里伸出一只手挥舞,然后闷闷的声音从雪堆里传来:“救命啊!” 男人愕然,回头看了一眼后面的车撵:“二殿下,你看这” “呵挺有意思的人,拉她出来。” 得到了车撵里飘出来的命令,男人过去三两下就将苏朝夕拉出了雪堆,出了雪堆的某苏发丝凌乱衣衫不整,脸色苍白脚底飘忽,然而此刻她更关心的事却是:“喂,你刚才看见了吗?我会飞啊!我刚才飞上去了是不是?我竟然会飞!” 你不仅会飞,而且摔得也惨。男人瞥了一眼她,然后一把擒住她的手臂,半托半拉的拽到车撵前,使劲一甩手,苏朝夕差点被他甩到地上。 “说,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深夜在此拦路?” 苏朝夕揉着被男人钳过的手臂,脸色难看的说:“怎么就是我拦路了?你怎么不说是你们坏了我的事!”下一秒,苏朝夕差点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断,说话怎么能不经过大脑呢?这车撵里的人肯定是个人物啊,旁边还有这么多估计跟男人一样身手的随从,非富即贵啊,这么说是请等着找死吗? 冷喝的男人被她这么一说也是微愣,然后反应极快的将她擒拿:“所以你是细作!说!来玉雪关干什么?谁派你来的!” 车撵里的人都不说话,这个随从倒是挺会给人按黑锅的。苏朝夕挣扎了两下,决定识时务者为俊杰了:“我不是细作!也不是谁派来的!我是李太子的客人!不信你去问他啊。” 李太子三个字一出,男人的手劲明显有松懈,而车撵里的人也不再沉默了:“哦?你是皇长兄的客人?那你叫什么名字?” “苏朝夕,我叫苏朝夕。”苏朝夕其实很想说自己叫文静来着,可自从她失忆以来,遇见的每个人物都叫她苏朝夕,以至于一路走来到现在,她都有些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 假作真时真亦假。 “苏朝夕”车撵里的人轻喃着,似乎在寻味着什么。就在苏朝夕以为对方也认识自己,然后会放她一条生路时,她却听见车撵里的人说:“原来父皇口中迷惑了皇长兄的人是你啊” 这话简直让人瞬间掉进冰窖里,苏朝夕眨巴着眼睛愣了两秒,她就算名声再大,也不可能让一国皇帝知道吧?而且“迷惑”?这个词怎么让她感觉自己是妖女了呢? 试问历代历史上的妖女都是怎么被处理的呢? 苏朝夕心头一凉,挣扎着大叫:“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偏偏自己还挣脱不开,那个男人听见这句话之后,掐着她手的力道简直能把她掐断的感觉。 “看来是你了。”车撵里飘出来一声轻描淡写的轻叹:“既然如此,就更不能留你了。” 根据历来看剧的经验,此话一出,一般就会血溅当场。额滴个神啊,苏朝夕一个脚软差点跌在地上,不行,不能怂!不争馒头争口气!恩?这有什么必然联系吗?大雾。 “带出去清理,不要留痕迹。”车撵留下一句话,然后轻轻缓缓的离开了。(未完待续。) ps:本来想着元旦这天就给自己放一个假,但最后还是爬起来更文了,由此可见,我对你们才是真爱啊,么么哒,元旦快乐o(n_n)o~ 第一百八十五章 逃跑(二合一大章,各种求) 多谢马良与美人鱼、勇斯拉、七天之树、~叶落风~赠送的礼物,新的一年祝好 男人抓着苏朝夕,她挣脱之际包袱掉落在地上,男人冷声道:“你要是再动,我现在就杀了你!” (⊙o⊙)…好想哭啊!她就是个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为什么要穿越啊!啊!啊! 但所幸的是男人将她拖出了玉雪关,本来就打算遛出去的某苏被光明正大又有些隐秘的拖了出去,其实也算是变相的达到了目的,苏朝夕哭哈哈的问:“你想怎么做了我?割脉放血?还是捅刀子?” 天可见怜,她身上还中着不知名的毒,怎么还没等被毒死,就先被人弄死了呢?这不符合正常的套路!难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一个什么堪比天神的男子来救她吗?苏朝夕放眼四野,全是白雪,哪有男的啊!哦,除了要杀她的这个男的。 男子眯了眯眼,一轮冷月当空,他手中的刀刃泛着湛湛寒光,就在苏朝夕以为下一秒就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时,他却说:“你走吧。” 啊咧?这是什么鬼设定神展开?苏朝夕愣了,男子收了刀,轻描淡写的说:“二殿下若是真心让你死,你就不会喘气到现在了。趁着夜色浓,快跑吧。” “你确定你们二殿下是这个意思?万一你理解错了怎么办?”苏朝夕颦眉,原来刚才那个是二皇子,可他们这个二殿下这是什么逻辑?刚才不还把她说的跟妖女似的。怎么现在又变了呢? 男子唰的一声将刀又抽了出来,冷道:“你说得对,以防万一。还是杀了你比较好。” “您英明神武!智勇双全!我这就走,您也快回去吧,别感冒了。”苏朝夕讪讪的说,然后转身就走。 男子看着她走远了,才回了玉雪关。 “二殿下,人走了。”男子道。 房室珠帘之后,一个男子坐在床上点头:“早就听闻东洛苏氏之女失踪多日。原来是在这里,想来皇长兄也许是想金屋藏娇却不想佳人会逃跑,呵走了就好。断了他的念头,这样父皇本来想和亲的姑娘就轮不到我了,真是好极。” ———————苏朝夕逃跑中——————— 跑了一阵,苏朝夕才发现包袱不见了。可怜里面还有梁少君部下的那些家书。这可怎么办?苏朝夕站在原地思忖,仔细权衡了一下若是回去的话会发生的后果,然后果断冲着梁少君的方向俯首:“对不住了弟兄们,保命要紧啊!” 然后苏朝夕继续向鬼泽谷进发。 本来以为不会在遇见熟人的某苏,在鬼泽谷的边缘地带却意外收获躺尸一枚。(⊙o⊙)… 其实是她忙着赶路没看脚下,一不小心踹到了被雪几乎掩埋了的人。说来也巧,躺尸还是熟人,苏朝夕将他的脸上的雪拂开。顿时乐了:“大汉,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扬言要在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死吗?这里怎么看也不是你的菜啊!” 说完。苏朝夕顿了顿,脑中的回忆似乎开了一个小缝,缓缓的流了出来,却并不是很多。 大汉并没有打理她,苏朝夕伸手拍了拍他的脸,却发现他的脸冷冰冰的还有些僵硬,她瞬间缩回手,呆滞了两秒。不会吧,真死了? 这夜黑风高的,寒风呼啸,雪花飘舞,一人一尸对峙的场面简直不能更诡异,苏朝夕后背莫名一寒,瑟缩着脖子站了起来,冲着大汉一顿鞠躬弯腰行礼作揖,嘀咕着别来找我之类的话,苏朝夕默默地绕过了大汉,向谷中走去。 走了没几步,苏朝夕心里就越发的不舒服,虽然她失忆了,但对于大汉她后来也接触了不少,对于这个没有心机一心求死的汉子,苏朝夕还是很喜欢的,如今他真的死了,还让她给遇上了,她怎么说也应该葬了他,好歹也是相识一场。 于是苏朝夕踟蹰了两秒后,又原路返回了。 然而苏朝夕顺着路寻了好久都没再见着大汉,等待她的只是一个地上人形的雪形,人却没了。 这下苏朝夕不淡定了,哆哆嗦嗦的看了看四周,成功发现了一排排的脚印,也不知道是她刚才过来时踩得,还是别的什么 苏朝夕眨了眨眼睛,抱着膀子决定赶紧走,生怕一个不留神遇上大汉型粽子。正这么想时,肩头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又冷又硬的。苏朝夕当即寒毛冷竖,却不敢回头。 “这不是小妇人吗?你怎么在这里?” 大汉的声音。苏朝夕愣了,但依旧不敢回头,万一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东西,她会被吓死的吧? 可能是见她不回头,大汉不耐烦的走到了她面前,脸色青白的说:“小妇人,你被冻傻啦?刚才不还拍俺来着,现在怎么又不说话了?” 苏朝夕眨巴眨巴眼睛,咽了咽口水:“你是人是鬼?” “当然是人了,你摸摸还有温度呢。”大汉一撸袖子,然后拽着她的手就摸,完全忘记了男女授受不亲之说,苏朝夕生怕一个反抗他就变成了有着血盆大口的厉鬼,于是也就顺着他摸了,然而没想到触手可及的还真就是温暖的。 “怎么样?俺没骗你吧?”大汉咧着嘴乐。 苏朝夕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你刚才怎么不说话?害的我还以为你死了。” “俺睡着了啊,然后就感觉到有人拍了俺,俺就醒了,哎呀,这雪地里还真冷,冻得俺手脚冰凉。” 不仅是冰凉,都有僵硬的征兆了,苏朝夕腹诽。 “哎?小妇人你是要回去吗?俺跟你一起走。”大汉瞅了瞅不远处的谷口。乐哈哈的说。 苏朝夕撇嘴,先行一步:“你不是说要寻死吗?我可不跟你一起走,万一哪天一觉醒来你又扔下我跑了怎么办?同样的亏我可不想吃两次。” 这事大汉明显理亏:“俺错了。小妇人不要记恨俺,按当时也是一时糊涂,这次绝对不会再犯了!” 苏朝夕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竟然带着包袱,看着挺沉的,应该有盘缠,她当即一笑:“既然是这样。我也不是记仇的人,走吧,我们一起回去。”要不然她也不知道怎么走。 大汉心思单纯。见她不生气了,也没多想,乐呵呵的就跟了上去,不过因为手脚有些僵硬。走路的样子像个不倒翁一样。 进了鬼泽谷。苏朝夕还记得之前进来时的那些瘴气烟雾,若不是书生救她,说不定她会发生什么。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自从进来之后她就一直胆战心惊,生怕再遇上什么难缠的东西。 反观大汉,倒是悠闲自在,估计是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若是活着也好。死了也很称心,所以根本不害怕。像逛花园一样往前走,还四处看,见到什么都想摸。 两相一对比,还真有些高人和小人的差距。苏朝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伸手拽着他就往前走。“你不要什么都想摸了,万一你出了什么事,还是在我面前,你说我是救还是不救?不要给我添麻烦!” 大汉吧嗒了两下嘴,也没说话,默认了,之后的路上也没再瞎摸瞎看,倒是省心了不少。 苏朝夕时不时就看看天上有没有鸟类,用来判断他们有没有不小心跑进了鬼泽谷里的不归林,可能真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他们还真就幸运的一路都没遇到什么大事,也没走进不归林。 经历了一天一夜的路程,地上早就没有雪了,天气也变得温暖起来。什么都没遇到让苏朝夕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倒是大汉看她一直紧绷着的样子有些可怜,好心的说了一句:“小妇人,这条线路俺都走过好几遍了,这个方位是鬼泽谷里最安全的,什么事都不会有。” 苏朝夕眯了眯眼,回头冷瞪:“你怎么不早说!” “是你让俺不要给你添麻烦的啊!”大汉说的何其无辜。 苏朝夕险些气绝,这人是猴子派来气人的吗?“什么叫添麻烦什么叫不添麻烦,你活了这么大还不清楚吗?” 大汉叹了口气:“小妇人,你别生气,俺以后不这样了。” 恩,认错态度积极,苏朝夕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气顿时消了大半:“既然这里很安全,那就快点走吧,我可不想在这里继续瞎晃了。” 事实证明,也没有必要瞎晃了。一个峰回路转,又遇上熟人了。 苏朝夕怀疑,今天是不是什么黄道吉日,怎么一个两个都遇上了? “啊!小生就说清早喜鹊叫,有好事要来到,原来是又与姑娘见面了。”书生笑眯眯的走过来,一展折扇遮住下半边脸:“这位就是大汉兄吗?久仰大名。” 大汉看见文绉绉酸溜溜的书生,先是愣了两秒,然后一个健步过去将他的扇子扯了下来,露出脸来的书生分外尴尬的一笑,大汉登时怒了:“俺就知道俺没看错!就是你!” 这种类似于捉奸在床的即视感是什么鬼?苏朝夕瞪大了眼睛:“你们认识?” 大汉怒气冲冲的解释:“就是这个酸儒嘲笑俺们大傻村的村名,后来又逃跑了!一点都不大丈夫!” 苏朝夕挑眉,大傻村?(⊙o⊙)…酸儒?(⊙o⊙)…这位可是南梁的皇子啊亲,做人要为自己留条后路的说 然而书生一点都不把自己当皇子,起码现在看来一点威严都没有,反而真的很像一个酸儒,怯怯的瞥向苏朝夕:“苏姑娘,小生与你也算是相熟,你跟他说说,就不要再生小生的气了吧” 苏朝夕闻言一乐:“这可不归我管,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书生苦了一张脸,憋着嘴看着大汉:“那都是小生的荒唐之言,不必在意,想来能被你记这么久,小生真是惭愧。” 大汉一根筋,既然道了歉,自然就应该得到原谅,当即点头:“恩,俺知道了,以后俺也不欺负你了,知错就好。” 这么通情达理,书生差点泪牛满面。 世上还是好人多啊,苏朝夕叹笑。 书生摸了摸压根就不存在的眼泪,笑眯眯看向苏朝夕:“对了,你们这是要往哪儿去啊?” “我也不知道”苏朝夕抿唇,之前一直都在路上奔波,这个问题也不是没有想过,原本打算离开了玉雪关就去找墨欢礼的,毕竟他是她失忆以来第一个见到的人,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相信的人。但是当问题摆到面前时,她又犹豫了该不该回去? 书生将她犹豫不决的模样看在心里,眼中精光一闪,眉眼弯弯的说:“小生听说大陆西边最近在发生十分有趣的事,本来打算逛完了这里再去看看热闹,如今遇上了苏姑娘,不如你同小生一起去,如何?” 有趣的事?苏朝夕眨眨眼,这人在鬼泽谷里闲逛,还能有什么有趣的事,估计又是什么不靠谱的,她才不会上当。“我就不去了,刚才我已经想好了,毕竟我是东洛人,离开了这么久还是应该回去了,回去看看家人什么的,估计还能快点恢复记忆。” 书生对她这番言辞倒是一点都不惊讶,反倒像是早就猜到一般,眯着眼睛笑道:“既然是这样,那小生就先走一步啦。” 说完,他拽着大汉就走,苏朝夕愣了两秒,颦眉:“你走就走了,为什么要带大汉一起走?” 大汉也十分不解,呆愣之中竟没想起反抗来,书生笑道:“因为小生要经过的地方离大傻村非常之近,想必出走这么久,大汉也十分挂念家里人吧?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和小生同路?” 说的好像挺在理的,大汉好像也不反对的样子,苏朝夕叹了口气,看来接下来的路只能她自己走了,挥手和书生二人告别后,顺着先前指引过得小路,苏朝夕又走了一天多的时间,总算是出谷了。 不愧是大汉口中最安全的道路,完全没有受到一点阻碍,看着谷外喧闹的世界,苏朝夕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是归乡之旅了(未完待续。) ps:新年新气象,用二合一大章一口气发完的感觉也挺好的 第一百八十六章 包子(各种求) 多谢陆乘风来了赠送的平安符,晓村z、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新年祝好么么哒 等等!回家回家,她的家在哪里啊!苏朝夕一拍脑门,她压根就不知道家在哪里好不好!只知道是东洛郾城,可是郾城那么大,难道叫她一家一家的去敲门找吗? 突然觉得心好累啊 苏朝夕长叹了好几口气,才振作了心情,算了,就先想办法回郾城好了,她既然能认识这么多大人物,想必本身也是被人熟知的,说不定往郾城街道上一站,就有人来认领了呢? 抱着乐观向上的积极心态,苏朝夕重新踏上了归程。 出了谷往东走,没多久就经过了青城,苏朝夕看着城门上的牌匾,总觉得对这里十分熟悉,但又想不起来。难道说,这里也有她认识的人吗?这么说来,是不是就有机会讹人骗钱了呢?呃,她在想些什么怪怪的东西。 青城地处东洛偏角,往来行人并不是很多,但是街道上的商贩却是络绎不绝,大多都是买些其他国的饰品之类的小物件,苏朝夕捂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站在包子铺前,看着热气腾腾香气喷喷的肉包子,一步都走不动了。 然而,她没有钱钱在玉雪关的时候直接跟着包袱一起掉了 满眼的怨念光波直射包子,包子铺的老板见她一直死盯着这里却没有买的意思。不禁开口询问:“姑娘要买包子吗?两文钱一个。” 这真是两文钱难倒英雄汉啊苏朝夕咽了咽口水:“那个能赊账吗?” 包子铺的老板先是愣了愣,然后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小店做的是小本买卖,不赊账。没钱就快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没钱寸步难行啊,苏朝夕揉了揉饿瘪了的肚皮,早知道就向书生借点钱了,现在倒好,难道又要去偷别人的钱?太不光明了。 苏朝夕遗憾的最后看了一眼香喷喷的包子,然后小步小步的蹭着离开。 “来一屉包子给这位姑娘。” 恩?苏朝夕回头。一个穿着暗灰盔甲的男子正看着她笑。呃,这种场景好熟悉,难道说她们认识?(⊙o⊙)… “好久不见。上次的救命之恩还未曾有机会报答,没想到竟在这个时候遇见,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呢?苏姑娘?”男子接过老板递来的包子,指了指前面的摊位:“先过去坐吧。” 对方的言行如此熟络。可对于她来说。他们才刚认识啊哎╮(╯▽╰)╭心好累。 两相落座,苏朝夕看着包子咽了咽口水,决定先坦白:“那个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我这段时间经历了一些事,所以失忆了,不记得你是谁真抱歉,能再认识一遍吗?” 对方明显一愣,过了好久才消化了这个说法。然后倒了碗茶水喝了压压惊:“在下是南宫易,怪不得你刚才看我的眼神那么古怪。原来是这样。” 有这么明显吗?苏朝夕腹诽,但脸上还是从容不迫的模样:“南宫公子,多谢理解,南宫公子是将军吗?” 南宫公子?南宫易笑道:“看来苏姑娘还真是失忆没错了,之前你可不会这么端正的称呼我,你都是连名带姓一起叫的。我的确是个将军,不过现在也只是挂牌将军了。不说这个了,苏姑娘的救命之恩我还没有答谢,不知如今有什么能帮你的?” 听了前半段,苏朝夕暗道自己原来是这么没礼貌的人,听了后半段,苏朝夕眼睛瞬间被点亮,忙不迭的说:“的确有事想要麻烦你,我想回郾城去,但是脚程不够,能不能送我匹马?再送点盘缠?” “回郾城?”南宫易微愣:“为什么要回那里去?你不是应该去找墨欢礼吗?” 恩?怎么这话说的好像墨欢礼去哪儿她就得到哪儿一样?苏朝夕撇嘴:“我是要回家,才不是去找他不过你这么说的话,是知道他在哪儿吗?” 南宫易颔首:“原来是要回家哦,听说他最近跑到西边去了,前些日子南梁国主收他当了义子,还加封了王爷,你都不知道吗?” 怎么一段时间不见,人家就变厉害了呢?苏朝夕皱眉,南梁的王爷?他不是应该是东洛人吗?这么随便的受封真的好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挖墙脚?墨欢礼这么抢手吗? 南宫易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微微一笑:“虽然我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既然受封了,那就是一切后果都有深思熟虑过了,你不必做没必要的担心。” 苏朝夕不在意的挥手:“我才没有担心呢!” 话虽如此,但怎么看都是心口不一的模样,南宫易指了指包子:“先吃吧,不然就该凉了。马和银子都交给我处理就好,不过我还有件事想麻烦你。”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苏朝夕点头:“说吧,什么事?只要我能办到的,都尽量帮你。” 南宫易笑道:“苏姑娘还真是和以前不同了,答应人办事的速度还真快。本来这件事不应该在你失忆的时候麻烦你的,但是我思来想去,也没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人了。” “东洛皇宫里有一位受宠的公主名为和硕,她已失踪许久,据传闻是被洛慈帝带走藏到了天音山庄,按理来说若真是这样也还好,但我总觉得心神不宁,还请苏姑娘帮忙查探。” 南宫易说完这番话,苏朝夕就想咬断自己的舌头,怎么就这么轻易地答应人家了呢?这事怎么听也不像是她一个失忆人士能帮得上的啊!(⊙o⊙) “另外,郾城胭脂巷的柳燕楼里,有位歌姬叫凉音,于我是红颜知己,许久未得她的消息,我总觉得挂念,再加上上次凉音赠我紫玉波一事,我总觉得她并不知情,这里有一封信,还请姑娘替我交给她,让她回信给我,让我好弄清楚事情原委,莫要委屈了她。” 这件事就比上一件事听着简单,苏朝夕当即答应下来:“好,我一定带到。”(未完待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牢狱之灾(各种求) 多谢我为良人、北屯小燕子、岚陵画、柒殇怜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七天之树、陆乘风来了、浊发、我为良人赠送的礼物,我回来啦,么么哒 嘱咐和委托都已经被交代了,苏朝夕吃了包子后,就跟着南宫易去领马和盘缠了。南宫易见她对路程反向也不太了解,干脆给她拿了张地图,免得她走弯路耽误时间。 南宫易一直送她出了城,在城外的望君亭上辞别,南宫易拜了又拜:“此去路遥,万望小心,一切平安。” 苏朝夕在现代就从来没被这么重视的告别过,这种新鲜体验让她觉得心里暖暖的,就好像是无论你走了多远,都始终有个人在牵挂着你,很温暖很贴心。 她骑上马,回头挥手,眼角湿润道:“不必挂念,再会了!” “记得送信回来!”南宫易笑道。 “我会的!”看看,多么温暖贴心的人啊,这么担心她的安危,还特意嘱咐要送信捎平安。 南宫易看着她突然煽情的模样微愣了两秒,然后了然的笑道:“我是说,记得让凉音送信回来!” 呃,原来是这样!知道真相的苏朝夕头也不回,策马狂奔,卷起阵阵烟尘,一骑绝尘而去。 —— 有些时候身体的记忆比大脑的记忆要长久可靠,就好比现在,现代的文静明明从来没骑过马,但古代的苏朝夕却能策马奔腾。根本不用担心掉下来。 耳边呼啸的风声略过,眼睛被吹的酸涩,苏朝夕拽了拽缰绳让马儿减速。顺手掏出地图仔细翻看。照目前来看,方向是对的,苏朝夕放眼四野,可为什么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呢? 这周围是不是有点太 苏朝夕揉着眉心,看着松树满山岭,野果遍沟壑的四周,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常走的路啊。而且这空寂无人的地方,喊一嗓子都能听见回声,真的正常吗? 她不会是开启了什么隐藏地图吧? 想到这里。越发的觉得不能久留,苏朝夕拍了拍马背,决定迅速并且隐秘的离开这个地方。 沿着之前上来的小路下山,刚回到大道上。迎面就过来好几个人。拎着砍刀威风凛凛的,一看就是打家劫舍的好手。苏朝夕暗道不好,除非对方是瞎子,否则这么近的距离,任谁都能看见对方。 果不其然,那几个人一看见她,脸上顿时浮现诡异的笑容。前面的两个人甚至加快了脚步,企图包抄。 苏朝夕瞥了一眼自家坐骑。又看了看双方相距的距离和角度,心道再不跑就是傻子。然后一勒缰绳,策马奔去。跑的时候,她还不忘回头看看,结果人家压根就没追过来,苏朝夕颦眉,难道是她小人之心了?对方并不是劫匪?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那几个人再看见她逃跑之后,之所以没有追过来,是因为他们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画像,上面画的虽然不是很好看,但依旧可以辨认出是苏朝夕的模样,几个人相视一眼:“刚才那女的是画像上的人吗?听说报官有悬赏,这等好事可不能错过!快下山去!” —— 苏朝夕一路奔驰,顺风顺水,沿着大路进了城,虽然不知道这里离郾城有多远,但根据这一路以来走哪儿都有熟人的经验来想,估计她走哪儿都饿不死。更别提手里还有银子呢。 进了城,苏朝夕就改牵马了,让她坐着高头大马到处逛实在是有些心理障碍。然而没走多远,就听前面一阵喧哗,然后她就看见一帮衙役例行抓人的架势向这边冲来。 苏朝夕正诧异之间,忽的瞥见一旁的告示板上,一张半像不像的画像,愣了两秒,然后又看了看对面冲过来的衙役,顿时心头一惊——妈妈咪呀,这画像上的人好像她啊! 定睛一看,上面赫然写着罪名——悬赏缉凶:苏朝夕,杀人罪。 尼玛她什么时候杀人了?她明明刚从北蛮那边跋山涉水翻山越岭的奔回来好!不!好! 苏朝夕这下连缰绳都吓扔了,撒丫子就跑,身后的衙役一看她跑了,顿时也来劲了,追的更快了。 一群不明状况的人民群众立即围观看热闹,苏朝夕本想借着电视剧里的逃跑架势,先将水果摊等路边摊掀倒,然后趁乱藏进什么阴暗小巷子里等待时机 然而—— 苏朝夕看着眼前几乎是一瞬间就被围成的人墙,那密不透风的架势,她还真是低估了古代人凑热闹的兴致 她出不去,但不意味着衙役进不来。人家那一身衙役的衣服,就像现代的警服一样好用。 穿着好用衣服的人们瞬间跑到苏朝夕的面前,一左一右的将她架住:“苏朝夕是吧?跟我们走一趟!” 临行前,苏朝夕那该死的大脑里的第一想法并不是“为什么抓我”之类的,而是“要是刚才没有扔掉马就好了”。 一般来说,官差押走犯人,起码要带到传说中的青天大老爷面前,然后等待发落处置什么的才对,然而怪事年年有,苏朝夕连怎么喊冤的台词都准备好了,结果别说青天大老爷了,连青天都没看见就被关到小牢房了。 虽然失忆了,但苏朝夕总觉得牢房于她来说,并不陌生,看着三面铜墙一面铁拦,她连四面楚歌的心情都提不起来。 好在没过多久,就有人来探监了。(恩?怎么哪里怪怪的) 苏朝夕坐在最墙角的位置,看着铁栏杆外面衣冠楚楚笑意莹然的男子,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你是失忆,有印象就怪了) 男子拂了拂衣袖,眉眼弯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真是好久不见了,苏姑娘。” 好吧,看来没失忆的她除了有熟人之外,还有仇人。不过这位仇人似乎并不知道她失忆了,而且好像还很熟的样子。 “把门打开。” 男子摆了摆手示意衙役出去,然后走到苏朝夕面前俯视她:“苏姑娘是打算一直装作不认识我,还是打算在这个牢房里扎根?”(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撞柱(各种求) “我没有杀人,这一切都是你为了见我弄出的小动作。”苏朝夕起身,靠着墙壁远离他。 “当然,不过你见到我开口说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这个,让我很吃惊所以,”男子缓缓踱到她身前,伸手抚着她的脸侧,贴近她的耳畔,声音清浅犹如低喃:“你是在试图隐瞒什么而岔开话题。重点是,你想隐瞒的是什么呢?” 额滴神啊,这绝对是个道貌岸然的人精!苏朝夕一动不敢动,生怕说错哪句话或者做错哪件事就一失足成千古恨。 “呵~”发现了苏朝夕的小心思,他轻笑了一声,“若是之前,你我之间这么近的距离,你不会将我推开也会与我唇齿相讥,而你如今这般反应,倒真像个不涉世事的小姐而这样的反应大概只有一种可能性。” 他退后了一步,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在下丁公藤,丁是人丁兴旺的丁,公是蒲公英的公,藤是常春藤的藤。” 这人的名字倒还真积极向上生生不息。 “还真多亏你路上遇见的劫匪报官,否则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丁公藤有些阴测测的说:“苏姑娘,没想到传闻竟然是真的,你竟真的失忆了。” 我擦,要不要这么搞?我就是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小姑娘,为毛失忆了要搞得好像所有人都有这方面的线报一样?苏朝夕顿时黑线。 “不管我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我都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你处心积虑说我杀人把我抓来,到底是为什么?”苏朝夕凝眉。 丁公藤一把拽过她的手腕。几乎是拖拽着将她弄出了牢房,乍一出来,刺眼的阳光晃得她都睁不开眼,丁公藤五指紧扣,将她往前一推,冷道:“看看这个人你还有印象没有!” 苏朝夕闭着眼,心想她都失忆了。对谁都没有印象,现在又怎么可能出现意外?她半眯着眼睛看过去,对面的地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白布,还不待她看清模样,不知怎的,她的指尖竟开始有些颤抖。 不管哪里躺着的是谁。她此时此刻一点也不想看清楚。 然而丁公藤不给她退缩的机会。他两步上前就将白布掀开一角,苏朝夕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她是和硕公主,当初是你亲手将她送上离京的马车,而如今,也该由你亲手将她送上回京的殡车。” 丁公藤的声音变得有些虚空,苏朝夕听的不是很真切,但她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的颤抖和恐惧。 这是一个公主,一个她认识的公主苏朝夕的头开始疼了。太阳穴传来突突的痛感。丁公藤看着她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冷笑一声:“若是当初你老老实实的听话。没有从圣灵宗逃出来,也许和硕公主不会死,她的死,你要负全责!” 这话说了和没说并没有差别,没有记忆的苏朝夕根本听不懂,丁公藤似乎料到了这一点,于是继续解释:“因为你这个最适合的圣女跑了,大巫司他们不得已选择了另一条路,和硕公主之前失踪虽然是被洛慈帝带走关在天音山庄,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和硕公主是除了你以外的合适人选,得不到你,他们只能动了她。” “归其原因,都是因为你!你刚才说我是给你安了莫须有的杀人罪名,事到如今,你还这么认为吗!”丁公藤指着地上毫无生气的和硕说道:“如今洛慈帝已经知道了你的圣女身份,也知道了和硕公主的死因,你觉得这个原本就容不下你的皇帝,如今会不会想要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苏朝夕根本不知道自己离开了圣灵宗会引发这样一系列的后果,就好像蝴蝶效应一样始料未及,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希望自己记得一切事情,这样她起码不会处于这般被动的地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才是最悲哀的事。 苏朝夕踉跄着走到和硕的身前,看着她苍白的面庞,笼着死气的模样,她的脑海里还是一点也回忆不起来。她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柱子,又看了看毫无防备的丁公藤,顿时心生一念。 她的失忆是外部原因造成的,那么想要恢复,说不定借助外力能更有效果。行动派的准则就是想到就做,苏朝夕瞄准柱子,一个飞奔冲过去,额头与柱子霎时进行了猛烈的撞击,她只感觉闷痛和眩晕,然后就昏了过去。 丁公藤本以为和硕公主的事也就是能刺激刺激她,没想到她竟然撞柱子去了!这女人的脑子失忆不失忆都一样有问题!他一个健步冲过去扶起她,看着她额头被撞出的大包和血迹,忙喊了大夫过来。 —— 按理来说当一个人进入深入睡眠的时候,她是感觉不到任何事的,但是苏朝夕觉得凡事没有必然性,就好比现在,她能感觉到头痛,也能感觉到身边有人在说话,只是听不清。 她能感觉到身边任何幅度大的事情,只是她醒不来动不了。 一般老人家会说这个时候,这个人是走家了。一般走家是小孩子常有的现象,他们年纪小喜欢到处玩,睡着了之后魂也还在走,走得远时就会有想醒却醒不来的情况。 苏朝夕倒没想到自己这么大了,还能走家。若是真有走家这一说,那么她现在的魂是跑到哪里去了呢?是回现代去了吗?那她岂不是一辈子都醒不来了 然而事后许久,当苏朝夕再次回忆起此事时,都不禁唏嘘感叹:若真是信了封建迷信走家了,那她的魂哪里是回现代了,简直是跑到外太空去了好不好! “都这么久了,为什么她还不醒?”丁公藤皱着眉头,“你不是说没有大碍吗?” 大夫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的确没有大碍,只是老夫也不知姑娘为何不醒,不过这种事也是时有发生的,既然这位姑娘先前失忆过,现在头部又受到了猛烈的撞击,身体潜意识里为了保护自己就会陷入沉睡,应该不会太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撞柱(各种求) “我没有杀人,这一切都是你为了见我弄出的小动作。”苏朝夕起身,靠着墙壁远离他。 “当然,不过你见到我开口说的第一件事竟然是这个,让我很吃惊所以,”男子缓缓踱到她身前,伸手抚着她的脸侧,贴近她的耳畔,声音清浅犹如低喃:“你是在试图隐瞒什么而岔开话题。重点是,你想隐瞒的是什么呢?” 额滴神啊,这绝对是个道貌岸然的人精!苏朝夕一动不敢动,生怕说错哪句话或者做错哪件事就一失足成千古恨。 “呵~”发现了苏朝夕的小心思,他轻笑了一声,“若是之前,你我之间这么近的距离,你不会将我推开也会与我唇齿相讥,而你如今这般反应,倒真像个不涉世事的小姐而这样的反应大概只有一种可能性。” 他退后了一步,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微微上挑:“在下丁公藤,丁是人丁兴旺的丁,公是蒲公英的公,藤是常春藤的藤。” 这人的名字倒还真积极向上生生不息。 “还真多亏你路上遇见的劫匪报官,否则我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丁公藤有些阴测测的说:“苏姑娘,没想到传闻竟然是真的,你竟真的失忆了。” 我擦,要不要这么搞?我就是个二十岁都不到的小姑娘,为毛失忆了要搞得好像所有人都有这方面的线报一样?苏朝夕顿时黑线。 “不管我是真的失忆还是假的失忆,我都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你处心积虑说我杀人把我抓来,到底是为什么?”苏朝夕凝眉。 丁公藤一把拽过她的手腕。几乎是拖拽着将她弄出了牢房,乍一出来,刺眼的阳光晃得她都睁不开眼,丁公藤五指紧扣,将她往前一推,冷道:“看看这个人你还有印象没有!” 苏朝夕闭着眼,心想她都失忆了。对谁都没有印象,现在又怎么可能出现意外?她半眯着眼睛看过去,对面的地上躺着一个人。身上盖着白布,还不待她看清模样,不知怎的,她的指尖竟开始有些颤抖。 不管哪里躺着的是谁。她此时此刻一点也不想看清楚。 然而丁公藤不给她退缩的机会。他两步上前就将白布掀开一角,苏朝夕终于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她是和硕公主,当初是你亲手将她送上离京的马车,而如今,也该由你亲手将她送上回京的殡车。” 丁公藤的声音变得有些虚空,苏朝夕听的不是很真切,但她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的颤抖和恐惧。 这是一个公主,一个她认识的公主苏朝夕的头开始疼了。太阳穴传来突突的痛感。丁公藤看着她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冷笑一声:“若是当初你老老实实的听话。没有从圣灵宗逃出来,也许和硕公主不会死,她的死,你要负全责!” 这话说了和没说并没有差别,没有记忆的苏朝夕根本听不懂,丁公藤似乎料到了这一点,于是继续解释:“因为你这个最适合的圣女跑了,大巫司他们不得已选择了另一条路,和硕公主之前失踪虽然是被洛慈帝带走关在天音山庄,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和硕公主是除了你以外的合适人选,得不到你,他们只能动了她。” “归其原因,都是因为你!你刚才说我是给你安了莫须有的杀人罪名,事到如今,你还这么认为吗!”丁公藤指着地上毫无生气的和硕说道:“如今洛慈帝已经知道了你的圣女身份,也知道了和硕公主的死因,你觉得这个原本就容不下你的皇帝,如今会不会想要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苏朝夕根本不知道自己离开了圣灵宗会引发这样一系列的后果,就好像蝴蝶效应一样始料未及,她从来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希望自己记得一切事情,这样她起码不会处于这般被动的地步,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才是最悲哀的事。 苏朝夕踉跄着走到和硕的身前,看着她苍白的面庞,笼着死气的模样,她的脑海里还是一点也回忆不起来。她瞄了一眼不远处的柱子,又看了看毫无防备的丁公藤,顿时心生一念。 她的失忆是外部原因造成的,那么想要恢复,说不定借助外力能更有效果。行动派的准则就是想到就做,苏朝夕瞄准柱子,一个飞奔冲过去,额头与柱子霎时进行了猛烈的撞击,她只感觉闷痛和眩晕,然后就昏了过去。 丁公藤本以为和硕公主的事也就是能刺激刺激她,没想到她竟然撞柱子去了!这女人的脑子失忆不失忆都一样有问题!他一个健步冲过去扶起她,看着她额头被撞出的大包和血迹,忙喊了大夫过来。 —— 按理来说当一个人进入深入睡眠的时候,她是感觉不到任何事的,但是苏朝夕觉得凡事没有必然性,就好比现在,她能感觉到头痛,也能感觉到身边有人在说话,只是听不清。 她能感觉到身边任何幅度大的事情,只是她醒不来动不了。 一般老人家会说这个时候,这个人是走家了。一般走家是小孩子常有的现象,他们年纪小喜欢到处玩,睡着了之后魂也还在走,走得远时就会有想醒却醒不来的情况。 苏朝夕倒没想到自己这么大了,还能走家。若是真有走家这一说,那么她现在的魂是跑到哪里去了呢?是回现代去了吗?那她岂不是一辈子都醒不来了 然而事后许久,当苏朝夕再次回忆起此事时,都不禁唏嘘感叹:若真是信了封建迷信走家了,那她的魂哪里是回现代了,简直是跑到外太空去了好不好! “都这么久了,为什么她还不醒?”丁公藤皱着眉头,“你不是说没有大碍吗?” 大夫摸了摸额头上的冷汗:“的确没有大碍,只是老夫也不知姑娘为何不醒,不过这种事也是时有发生的,既然这位姑娘先前失忆过,现在头部又受到了猛烈的撞击,身体潜意识里为了保护自己就会陷入沉睡,应该不会太久。”(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累心(各种求) 这下丁公藤犯难了,那边和硕公主不能久放,这边苏朝夕昏的像头死猪,这种情况下,他还要赶赴郾城,真可谓是肩负重担啊! 怪不得临走的时候朱子桑一脸嫌弃的不愿意跟过来,不得不说.太有先见之明了!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苏朝夕本来就是个奇葩女子,若是一直昏睡,路上也省了他不少麻烦。丁公藤这么一想,突然又觉得择日不如撞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于是,我们的丁大人带着这两位身份特殊的姑娘上了路,和硕公主的殡车跟在马车后面,苏朝夕则被寸步不离的安放在丁公藤的马车里。 日夜不停风雨兼程,总算是赶回了郾城。 —— “为什么放任她离开?苏朝夕此次过来时手腕上有一丝血线,与当初父皇的那条颇为相似,本以为能从她入手查出来,可你一来就..”李沐卿看着对面悠然自得的二弟,一脸的怒其不争。 二皇子倒是不以为意:“你确定想要留住她不是出于你的私心?自从烧毁扶阴花之后,父皇的身体就已经日渐康复,血线早就不见了,你如今再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更何况,那位姑娘一看就不是能本本分分留在这里的,金丝笼虽好,锁不住鸟也是没用。” 李沐卿眯了眯眼:“二弟这番话,是在说我假公济私了?”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二皇子抚了抚额,叹息:“听闻西边各小国不出三月尽数被南梁新任王爷给收复。眼看着南梁就要扩土,你我二人在此争辩这事也是无益,不如想想怎么对付那位王爷。皇长兄与他不是旧识了吗?” “打蛇打七寸。人生在世总要有弱点,皇长兄莫不如去找找他的弱点,一击即中,也省的在这里无所事事。” 二皇子的话虽带着嘲讽,但听在李沐卿耳朵里,也不至于跟他计较。相反的,他反而受到点醒了。 “不必去找。那人的弱点几天前才被你放掉。”李沐卿清隽的面庞上笼起一层阴郁。 二皇子看着他的表情,忽的一笑:“呵,得不到就要毁掉不是皇长兄的一贯作风吗?如今机会就在眼前。皇长兄要不要选择怜香惜玉?” 李沐卿瞥了他一眼,某人的脸上尽是幸灾乐祸,他冷哼:“祝你永远体会不到儿女之情相思之苦。”说完,大踏步出了门。招呼侍从备马车。动身东洛。 “相思之苦?儿女之情?”二皇子捏着茶杯轻笑低喃,末了,茶杯在他的掌中碎成残渣,摔落在地。 —— 南梁皇宫,大公子这天突地福至心灵,想要参拜我佛,心动不如行动,说去就去的大公子刚走到大殿门口就被岳叔拦住。岳叔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封书信递过来:“是怀安王爷的加急书信,您可不能不看。” 怀安王爷。即墨欢礼。 大公子指着这书信说:“半个多月的时间,他都给我发了好几十封加急书信了,无非都是同一个内容,让我找到苏朝夕。就这么点小事,至于天天说吗?苏姑娘那么大个人了,又不是不能照顾自己,我这里还有很多事要忙,找人这种事他怎么不自己去?我不看!” 岳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来这些天墨欢礼的确是把大公子给逼急了,从来都是风轻云淡的大公子此刻竟然连连抱怨,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岳叔有些晃神,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善于把握时机的大公子早就没了踪影。 岳叔看着手里犹如烫手山芋一般的书信,想着之前接到书信时送信人说的话,默默叹道:“可这次,怀安王爷说的并不是苏姑娘的事啊..” 不过既然大公子不想知道,那就放着好了,反正早晚也能知道。好心态的岳叔笑眯眯的将书信揣回怀里,离开了。 跑去礼佛的大公子看着面目慈祥,笑眯眯的大肚弥勒,又想起那封加急书信。 狼来了的故事稚子都知道,墨欢礼明明知道找人的事只要说了一遍,他就会放在心上,却偏偏后来又说了许多遍,每封都是同样的内容,才会使他起了反感。 若墨欢礼本来的目的并不是找人,而是与狼来了一样,让他慢慢的掉以轻心,最后.. 大公子叹息一声,墨欢礼真是太会抓心了,若是一直不去看,他就会一直这么怀疑下去,可若是去看了,说不定又是千篇一律的同样内容。 哎,有这么个兄弟真是累心。 大公子默念了两句我佛慈悲之类的话,然后就起身去找岳叔了。 岳叔见到去而复返的大公子,愣了两秒之后福至心灵的掏出书信递过去,并及时补充道:“这次应该与往常不同,送信来的人特地嘱咐说您一定要看。” 接过书信打开一看,的确没有了以往的找人交代,简洁的只有一句话——西边之事已妥当,唯有东洛不宁,吾心不安,遂走,勿念。 大公子顿时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什么东洛不宁吾心不安,明明还是挂念苏朝夕,怪不得雷厉风行兵贵神速的将西边理好,原来是相思心切!╭(╯^╰)╮ 岳叔搭了一眼,知道信的内容后不禁笑道:“这怀安王爷以后若是成了亲,必是宠妻之人啊。” 成亲?怕是不容易吧?大公子拂了拂衣袖坐在一边,苏朝夕如今失忆,对墨欢礼不见得有多信任,再加上北蛮的人也盯着她,东洛皇帝也不看好她,想要轻而易举娶过门,还真是要费一番心血。 另外..据线人来报,天音山庄的和硕公主前段时间好像被秘密送走了,等到回来的时候身死灯灭,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还不得而知,再加上这两天丁公藤总是游走在苏朝夕的必经之地,说不定已经将人抓住了。这两件事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联系还不清楚。 大公子看着书信上苍劲有力的字迹,不禁一笑,有这么多事需要墨欢礼头痛,可令他最头痛的,恐怕还是苏朝夕失忆中毒这件事。(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好提议 。多谢岚陵画送出的月票,马良与美人鱼、七天之树、浊发赠送的礼物,西西这两天身体不好,所以不能保证持续更新,很抱歉,实在是后背的刀口太疼了啊,但西西争取不让大家等太久(虽说这东西争取也争取不来)。 说到中毒。。大公子抬头看向岳叔:“我之前吩咐你查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苏姑娘的那条血线是中了何种毒属下还没有查清楚,但是查的过程中,倒是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岳叔俯身轻声说道:“北蛮毁了扶阴花之前,北蛮国主的身上也曾有过血线的痕迹,只是后来不知为何竟然不治而愈,蹊跷得很。” 事出反常毕为妖,大公子颦眉:“这件事别忘了回信告诉怀安王,另外,也记得叫他不要大事小事事无巨细的都要告诉我,他也是个王爷,要有自己的主见才是。” 岳叔看了一眼书信,笑道:“大公子,怀安王爷这不是没有主见,而是在安你的心。” 的确,什么事都主动回报就不用他安插眼线也不用他疑心多虑,这个墨欢礼,还是对他不信任。 或者说,其实他们对于对方而言,就没有放心的时候。墨欢礼这个实至名归的嫡长子,只是因为两国交战换做质子的原因,回来就不能当太子,这件事放在谁身上都会有怨言。而大公子身为太子,自然是要掐灭任何能够燎原的星星之火。 他们两个互相不信任,又被迫相互扶持。还真是别扭。 大公子敲了敲桌面:“我不用他来安心,他的身份就算再能改变,也不会真的压到我的头上。叫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不要总是瞻前顾后。” 岳叔了然的点头,此话一出,他知道大公子这算是走出了信任的一步,想必原话带去,墨欢礼也能领会到他的用意。 然而当影歌收到书信后将大公子的意思传达给墨欢礼时,墨欢礼则是一副多管闲事的表情:“这个南梁太子也想的太多了。我天天都给他传信只是为了烦他而已,他倒是引申出这么多花花肠子。” 影歌默了,果然。他家主子的脑回路和苏姑娘的一样,半点不能为常人所理解。 “主子,探子回报,丁大人已经带着苏姑娘到郾城了。咱们是不是也加快步伐。赶紧追上他们?” 墨欢礼斜睨,颇为诧异的问道:“这里离郾城之间还有三座城两道山那么远,你想怎么追上?” 这疑问句。难不成不追吗?看着墨欢礼还在瞅着自己,影歌的脸皮这么久了也变厚了,脸不红心不跳,淡定的回答:“赶紧追上。” 墨欢礼一噎,倒像是没了话,影歌心里暗爽。岂料下一秒,墨欢礼点头。一脸欣慰的说:“就知道你忠心为主,既然你要求赶紧追上,那便去吧,一天之内给我赶到郾城。” 这下轮到影歌如鲠在喉。 但是又分外奇怪:“主子,你这次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苏姑娘啊?姑娘她现在可是谁都记不得,万一丁大人从中作梗,将姑娘交给皇上了,那姑娘岂不是百口莫辩无能为力啊?” “谁都记不得和她会百口莫辩无能为力之间有什么必然联系?”墨欢礼扬眉,“那个死女人堪称打不死的小强,能出什么事?” 这下影歌不得不承认,自家主子自从当了王爷收了西边小国之后,底气真是越来越足了,这件事要是放在之前,第一个飞过去救姑娘的肯定是他,可如今竟然气定神闲,真是上位者的不同啊。 还没等影歌感慨完,墨欢礼便皱着眉头看着他:“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 影歌摸了摸鼻子,灰溜溜的赶路去了。 墨欢礼怎么可能看不出刚才这人在想什么,自古以来都是关心则乱,且不说苏朝夕走了这几天记忆有没有恢复一点,单凭她之前的表现就能看出来,有没有记忆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更何况,丁公藤将她带回郾城,又大张旗鼓的将和硕公主的遗体一并带回,这两者之间的联系若是没有经历圣灵宗一事他还很难想到,而如今。。苏朝夕此次,最应该防备的恐怕不是别人,而是皇宫里的大少巫司。 墨欢礼沉吟,到底该想个什么办法干净利落的解决这件事? “原来你在这里!” 一声高喝,孙嗣黎像个猴子一样蹿了出来,满面红光的笑道:“刚才看见影歌兄弟急急忙忙的跑了,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但仔细想想,恐怕现在也就只有一件事需要上心了。” 孙嗣黎得意洋洋的看着他:“你是不是在想怎么解决这次的事?其实很简单,要我说,你就把白毅抓起来,他虽然是借和硕公主的命活下来了,但毕竟不是最完美的选择,苏姑娘还是有可能被抓去再进行仪式。斩草要除根,永绝后患只有一个办法,杀了白毅。” “白毅一死,什么巫司圣女就都没用了,大长老不是说秘籍被烧了吗?那正好,以后不会有人再练这个根本看不出什么益处的邪术,也就用不着借人性命了,一举多得啊。” 孙嗣黎说完,一展折扇,笑眯眯地样子活像一只狐狸。 墨欢礼眯着眼睛盯了他一会儿,然后一言不发的就要走,孙嗣黎见状立刻拉住他:“我的提议不好吗?你走什么啊?我觉得这是最好的办法了,难道你不想救苏姑娘?说不定白毅一死,苏姑娘就恢复记忆了呢?” “真是个好提议。”墨欢礼弯着眼睛笑,孙嗣黎从没见过他这笑眯眯的样子,顿时觉得后背发毛,不知怎的就想到了之前被他踹下悬崖的事,霎时也不拉着他了,手缩到背后,一副胆小如鼠的瑟缩模样。 “我夸你的提议好,你怕什么?”墨欢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安抚的架势:“既然孙楼主想出了这么好的提议,想必后续一切也都打算好了,既然如此,不如孙楼主去抓白毅过来如何?”(未完待续。) ps:多谢大家的留言关心,西西再次不能一一谢过,西西会尽快养好身体,在这期间也会时不时爬上来更新,正所谓人艰不拆,话不多说了,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给西西一点动力。(话说在后背上割了刀口真是。。睡觉都是趴着的,真是可怜了我这胸前二两肉了。咳咳) 第一百九十一章 司白绍祺 开神马玩笑?孙嗣黎一哆嗦闪到一边,躲开了墨欢礼的魔爪,折扇遮住了他下半边脸,一双慧目此时泛着光:“墨欢礼,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圣灵宗在的那个鬼地方,我可不想去!再说了,白毅要是知道我是去杀他的,一定会先把我杀了的!那里都是人家的地盘,我去了就是找死!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恩?我还以为孙楼主提议此事是因为自己想去,现在一看。啧啧啧,我就说,孙楼主怎会有如此胆量。”墨欢礼咂舌。 切,激将法才不好使,孙嗣黎眯着小眼睛,两眼泪花:“我突然想起来,阙楼还有大事要我去办,先走一步,别送啦!”说完,一溜烟的就溜了。 墨欢礼也没拦着他,只是一提到阙楼,他倒想起来有一件交易还没履行诺言。。 于是,两日后,大公子收到了墨欢礼的信,上面清楚的写着何年何月何日何人欠南梁境内何地的阙楼分堂堂主一件事,同时还写道: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兄有要事在身实难奉行,弟集天时地利人和,实乃天意,委请代兄一行。 大公子看着这书信,第一次觉得有些哭笑不得,这个人怎么能脸皮厚成这样,他欠人家的人情为什么要让别人来还?他又怎么肯定自己一定会去? 岳叔立在一旁,余光扫到了信上的地址,微愣之后说道:“这地方,不是之前怀安王爷来寻苏姑娘时去过的吗?原来那里竟是阙楼分堂。属下听说那里是个小丫头管事。。” 小丫头?看来这山芋还不是一般的烫手,大公子揉了揉眉心,忽的精光一闪:“既然你对那里了解一二。不如就你去吧。” 岳叔顿时蒙圈,还没等开口拒绝,大公子就已经拍拍屁股走人了。 其实墨欢礼的意思已经很明显,若是他去还人情,定然不会有什么好事等着,但若是换了旁人,说不定此事也就过去了。岳叔一生侍候君侧。岂能不明白这其中玄妙,他叹息一声,只能领命前往。 不出所料。一见来人不是墨欢礼,那小丫头也没多无礼,最后也没说什么就放岳叔回来了,只是回程的路上。岳叔听闻东洛的和硕公主逝世一事与圣灵宗有关。回宫之后同大公子一讲,大公子也没露出有多在意的模样,反倒是笑眯眯的问起了另一件事。 “我听闻苏姑娘的儿子被送去东洛九里文墨先生处教养,近来无事,我想去看看。” 说走就走,连天色已晚都不在意,岳叔懵了,这大公子好像一直对苏姑娘的事就很上心。若说之前都是墨欢礼委托,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那么之后没有委托的时候,大公子也是对苏姑娘格外照顾,这有些不寻常啊。 “苏姑娘很像我的一位旧人,故而如此,你不要乱想。”看出了岳叔的疑惑,大公子平静的微笑。 旧人?岳叔本来就有些迷糊,被他这么一说,脑子更糊涂了。 大公子微微一笑:“岳叔年事已高,还是应该多吃核桃补补脑。” —— 丁公藤将昏迷的苏朝夕带回郾城后,并没有急着回宫,而是将她安置在了驿馆后,先将和硕公主的殡车带回宫。 和硕公主的遗体因为路途奔波久置,所以不能再等,直接下葬,有一种草草了事的感觉。而这期间,洛慈帝一直没有露面,最后下葬的地点也是与皇陵遥遥相望,据说,葬礼地点都是大巫司占星之后早就布置好的。 大巫司说,和硕公主没有完整的魂魄,不能葬在皇陵,只能葬在外面,也不能有人守灵。 许多百姓听到这个消息后都不禁唏嘘短叹,好歹也是个公主,身前死后竟都无人陪伴,好是可怜。 东洛皇宫内,洛慈帝躺在养心殿的美人榻上,整个人憔悴了好多,有气无力的看着丁公藤:“和硕的事办好了?” “回皇上,都办妥了。” “听说苏朝夕被你带回来了,为什么今天不直接带过来?” “皇上,出了点意外,苏朝夕失忆了。”丁公藤伏在地上,恭卑道。 洛慈帝颦眉:“失忆了,与你并未将她带来有什么关系吗?和硕因为她才变成这样,她以为一个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能逃得过去?去!把她带来,不用见朕,直接交给大巫司,他知道该怎么办。” —— 苏朝夕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她是一颗石头,被人拿去筑成了桥,受千人踩万人踏,这期间,她好像见到了好多人,她想张口叫喊,却发不出声音,也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只是觉得眼熟。 然后,她就见到了绍祺,那个在现代与她青梅竹马的男子,他果然已经成为了一名出色的医生,穿着白大褂,他的旁边还有一个清俊挺拔的男子,眸光隽永,有那么一瞬间,苏朝夕觉得这男子已经看见了她,却在下一秒两人相伴离去。 感觉到这两人之间亲切而朦胧的气氛,苏朝夕的心里火烧火燎的,好想冲着绍祺大喊——你不要被掰弯了啊喂! 然而下一秒,她就愣住了,那清隽的男子像是听出了她的心声一般,清冷的笑了,之后她就听见绍祺像是见鬼了一样好奇地问:“司白,你突然之间笑什么?难道这里。。”随后就是警惕的目光扫视四周。 与此同时那个叫司白的男子伸手敲了敲桥柱,明明没有敲她这块石头,她的心头却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敲动。 “我在笑,有人似乎害怕你被掰弯。”司白的声音清淡闲雅,却又像是古风画卷里走出来的古人,带着流世的沧桑。 然后,绍祺不以为意的摆手说了句什么,司白就和他离开了。 苏朝夕愣愣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像水墨画一样渲染晕开,模糊消散。 那个人,怎么能听见她的心声呢? 随后,她想掐自己一下,却发现自己是石头,根本动不了,不禁有些泄气的继续看着桥上的人,却猛然发现之前觉得眼熟却叫不上名字的人,她现在都认得了。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她就记起了所有人。 苏朝夕突然看向那个叫司白的人离去的方向,不禁心头涌出一丝诡异——这一变化,难道是因为刚才他敲打了桥柱的缘故?(未完待续。) ps:  西西爬上来更新一次,后背的刀口都得疼半天,大家手里有什么都砸过来吧,给西西个安慰奖吧,~~~~(>_<)~~~~虽然不能持续更新,但请相信,我尽力啦~~~~(>_<)~~~~(话说换药的时候也很疼,等到拆线的时候会不会不疼?) 第一百九十二章 醒来 。多谢北屯小燕子、上仙万万岁赠送的平安符,马良与美人鱼赠送的礼物,么么哒,真是西西生病时候码字的动力啊。 可是这是梦境吧? 看着周围高楼林立,不复亭台,苏朝夕就不明白了,在梦里见到原来现代的恋人也就罢了,恋人身边还有一个长得好看的男人也罢了,两个人的关系看上去非常出柜也罢了,可那个司白为什么能穿透梦境让她回忆起往昔的一切呢? 还是说,这一切都是昏迷前撞得柱子捣的鬼,让她大脑受了刺激,应激性回忆起来了? 恩,一定是这样的,到底是梦里嘛,怎么可能有什么稀奇古怪的人物,说到底还不是她梦出来的。 这么一想,梦里作为石头的苏朝夕顿时心情大好,此刻她记起了一切,按理来说也是时候应该醒了,可她就是觉得昏昏的,半点醒的征兆也没有。 看着桥上来来往往的过客,苏朝夕心感疲惫,要是醒了,该怎么面对皇上,怎么面对和硕呢?和硕到底是因为自己死的,若是没有记忆也就罢了,可现在她心里明镜似的,若不是她逃走了,坏了大长老他们的好事,白毅后来也就不会用和硕续命。 说到底,她就是个灾星,走到哪里都能惹出事非来。 这次皇上一定很想杀了她吧?是五马分尸呢?还是放到笼屉里蒸了呢?相比较刑部别的酷/刑死/刑,这两样是她觉得最残酷的了。 皇上总不至于因为她。创建一个新的死/刑吧?苏朝夕瑟缩了一下,虽然是身为石头。 不过皇上应该也顾不上她,若是按之前听南宫易说的消息。墨欢礼身为东洛墨王府的人,竟然跑去南梁领了个王爷当,说不定朝野上会怎么议论呢。 恩,苏朝夕想了想,就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向着墨欢礼。 反正他是男人嘛。 —— “为什么她还不醒?”朱子桑站在驿馆房间的窗前,看着老大夫,一脸不耐:“你不是说她很快就能醒了吗?怎么还跟两个时辰之前一样。像个死人似的?”若是丁公藤回来了,一定会嘲笑他这么点小事还办不好。 老大夫也表示自己亚历山大:“王爷,她的确应该醒了。只是不知为何。。我也无能为力。。” 朱子桑瞪着丹凤眼瞥着他,然后指着药箱里的针袋说:“用针扎吧,知道疼了自己就醒了。” “这。。”老大夫似乎觉得无病用针有违医道,正犹豫间。朱子桑不耐烦的将针袋打开。随手一拿就是好几针,走到床边就要扎人,那架势,颇有些逮哪儿扎哪儿的意思。 到底是医者父母心,老大夫赶紧拦在中间,将针好说歹说的拿了过来:“老夫这就扎这就扎,王爷息怒,稍安勿躁啊。” 这要是扎到了不该扎的地方给扎坏了。这姑娘就别提醒过来了,说不定直接归西也未可知。老大夫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想着几处不太要紧的穴位,小心翼翼的下针了。 —— 还在梦里呜呼哀哉的苏朝夕只觉得大地一晃,她身处的桥梁就瞬间崩塌,作为石头,她倒是幸运的没有像其他石头那样瞬间被崩的四分五裂,而且也没有什么强烈的疼痛感。 桥下就是条汹涌的长河,苏朝夕霎时掉在河中,顺着河水漂了老远,就好像坐船一样,还能看见两岸的风景,她觉得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也不会被淹死。 然而下一秒,她就觉得四肢百骸如同被瓜分了一样剧烈的疼痛。 老大夫刚扎了一针,另外一只手还悬着没等下针呢,苏朝夕就如同诈尸一般瞬间睁眼,这突然间的转变吓了老大夫一跳,手里的针差点扔到地上。 朱子桑一见她醒了,一把推开老大夫,凑上前去:“哟,总算是舍得醒了。”他盯着苏朝夕刚醒来的迷茫小眼神笑眯眯的:“啊,听说你失忆了,怎么,睡了一觉之后还是不记得我吗?” 苏朝夕揉着脑袋之前被撞到的地方,迷迷糊糊的看着他:“我们认识吗?” 朱子桑目光一滞:“你还真不认识我了?难道撞了脑袋也没好使?还是说,你在装糊涂?” 苏朝夕当然是在装糊涂。 自打昏迷做了那个梦,被那个叫司白的男人敲了桥柱之后,她的脑子就没再迷糊过,简直可以说是从未如此清醒,然而这话不能当着朱子桑说。 且不说他与丁公藤是一丘之貉,就单看她现在还没有被送进宫里的情势,说不定装蒜还能装出转机来。 下一秒,朱子桑说的话,便让苏朝夕明白了,转机这东西,还真是说有就有。 “你不记得我没关系,墨欢礼你还记得吗?他现在成了南梁的怡安王爷,听说他已经赶回来了,你说是你的人头先落地,还是他先赶到郾城呢?” 朱子桑好整以暇的盯着她,似乎想从她的脸上找出一丝破绽,不过苏朝夕别的不行,装糊涂可是一等一的在行,当即就说:“你在说什么?” 朱子桑定定的盯着她,末了冷哼:“我不管你是在装蒜还是真不记得,反正都是将死之人了,好好睡一觉,啊,还是别睡了,明天说不定你就永远睡了,放心,脑袋掉了碗大个疤,清明时节我会记得叫所有人都不要给你烧纸,不谢。” 说完就走,留下呆愣的老大夫,手里还拿着针,哆哆嗦嗦的说:“姑娘,你身上有好几处旧伤,若是不好好医治,将来可是要落下病根的。” 苏朝夕倚着床头,笑眯眯的看着他:“你刚才没听见他说吗?我都是将死之人了,旧伤和病根都找不上我的,不老您老费心了,请回吧。” 老大夫抱着药箱迷迷瞪瞪的出去了,留下苏朝夕自己冥想。 墨欢礼要来了?他来做什么?可千万别是来救她的。苏朝夕长吁一口气,他自己都是泥菩萨了,应该永远都别回东洛来,不然他该怎么交代呢?墨忠一定不会放过他,皇上也不会放过他,难道他要仗着自己是南梁的王爷,就与东洛对立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想他做什么,还是想想明天怎么办吧。。”苏朝夕耷拉着脑袋,听朱子桑的意思,明天就是决定她到底会不会被问斩的关键时刻了。 不过。。为什么是明天呢?她昏迷的时候,为什么皇上没有动手?难道是想让她死的明白?(⊙o⊙)… (未完待续。) ps:  哎,伤筋动骨一百天,那我这刀口神马时候才能长肉啊。(⊙o⊙) 第一百九十三章 通信 苏朝夕真想仰天长叹:为毛让我穿越到这么纠结的地方来啊! 然而老天爷不仅不会回答她,说不定还会安排更戏剧的事情等着她。 临近傍晚,房间的门被推开,丁公藤只身一人踏了进来,手里还端着饭菜,分外和善的说:“过来吃饭吧。” 若是没有恢复记忆,苏朝夕可能还会觉得这人是个好人,只可惜.啧啧,当初丁公藤推她跳悬崖的往事还恍如昨日。 丁公藤见她没有动作也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他将饭菜放到一边,径直走到床边坐下,用着哄孩子的语调轻声细语的说:“你知道我去哪儿了吗?我去面圣了,只可惜皇上现在连见你一面都不愿意,直接命我明日将你送到大巫司那里。我听说墨欢礼已经赶过来了,你说到时候还来不来得及?” 丁公藤没有说来得及什么,但苏朝夕已经明白了。当初他将自己推下悬崖八成就是因为圣灵宗与巫司的关系,而如今白毅明明已经可以借助和硕的命继续活下去,巫司却偏偏还是要她,恐怕就算墨欢礼真的及时赶到,她也会变成巫司手中随意摆弄的工具。 “大巫司为了得到你,用了好多心思,北蛮四公主李沐婷竟然也曾是他的棋子,你到底有什么秘密,让他们对你趋之若鹜?” 窗子开着一丝小缝,傍晚的凉风徐徐吹进,伴着丁公藤有些虚无的声音。苏朝夕觉得后背发凉。 其实他问的也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为什么她会是圣女?为什么巫司和圣灵宗有关系?为什么他们都想要她?难道这就是她穿越过来的意义? 如果真是,苏朝夕真想现在立刻就咬舌自尽。 我就知道这买一送一的重生大礼包不好拿。衰! 丁公藤见她一直都是呆呆的样子,对他的话半点反应都没有,不禁觉得无聊,起身就走。他走也就走了,但饭菜还留着,苏朝夕闻着饭香来来回回咽了好几次口水,最后还是没敢吃。 看丁公藤刚才的架势。说不定在饭菜里面下个毒把她迷晕之后将她解剖了,古代人可没有现代人的严苛法律,杀人不用偿命神马的都是洒洒水。 正想着睡着了就不饿了的苏朝夕刚打算躺下。就听见窗户那边发出了一个轻声,这个时候翻窗户的人要么是走错了,要么就是来找她的,她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苏朝夕眯着眼睛看过去。不敢轻举妄动。 一秒钟后,窗户外翻进来一个黑衣人,落地无声,猫着腰轻悄悄的走到床边,然后就看见了苏朝夕亮晶晶的双眸,先是愣了两秒,然后一把捂住她的嘴小声说:“姑娘别叫,小人叫影天。是怡安王的手下。” 苏朝夕当然知道他是影天,而且她根本没打算叫好不好?她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但还是点点头表示了解,影天松了口气,将手拿开,歉意一笑:“姑娘莫怪,形势所迫,恐姑娘失忆不记得小人,小人只能冒犯。” 苏朝夕的目光越过他瞥向门口,见没什么异常动静,她点点头:“我没怪你,墨欢礼人呢?” 影天见她这么冷静,也没往她恢复记忆了的方面想,只当她是沉稳淡定。“主子现在已经赶到郾城外附近不远处,命小人先来安抚姑娘,姑娘莫怕,明日不管被带去哪儿,主子都有办法把你救出来。” 呃,她怕的就是墨欢礼打着这样的心思来,苏朝夕转了转眼珠,问道:“有纸笔不?” “姑娘若是想捎信给主子,尽管吩咐小人传话,书信传话还是不妥。” 苏朝夕微微一笑:“那你就传话告诉他,一个字也不许漏掉。” “姑娘请讲。” “姓墨的,当了王爷是不是觉得自己牛光闪闪可了不起了,哪儿的事都想插一手,活腻了吧你!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来烦我,要是让我看见你,我们新账旧账一起算!”苏朝夕笑道:“恩,就这几句,记住了吗?” “..!” —— “她真是这么说的?” “.是。” 影天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影歌一直跟他抱怨跑腿的差事不好干了,将苏姑娘这一番话像她一样理直气壮的说给墨欢礼听,他觉得自己的小心脏还是很有压力的,尤其是主子听完还半点反应都没有.. 墨欢礼听完了影天如何进屋如何见到苏朝夕以及如何传话的过程之后,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等到听完苏朝夕让他传的这句话之后,他才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她恢复记忆了。”墨欢礼唇角一勾,眸光明媚。 影天却是愣了:“这.苏姑娘没说啊。”他怎么没看出来? “若是没有恢复记忆,她又怎么会说新账旧账一起算的话。”墨欢礼浅笑,还有那称呼,这天底下除了她,还有谁能理直气壮的唤他“姓墨的”。 感受到自家主子明显飞扬的心情,影天松了一口气,默默问道:“那.是按苏姑娘的意思来,还是明天照旧按计划行事?” “你们照旧。”墨欢礼清隽的眸光闪过一丝诡谲:“既然她不想和我碰面,那正好让我有时间去做另外一件事。” —— 破晓的黎明如期而至,丁公藤将苏朝夕接走,上了原来她十分艳羡的红木马车,马车里熏了香,朱子桑早早的候在里面,躺在软榻上,一见到丁公藤就上下其手,搞得苏朝夕都有些脸红。 忙碌的空档,朱子桑邪笑着调侃:“苏姑娘还和原来一样,见不得这场面?” 苏朝夕坐的离他们远到不能再远,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的说道:“我不记得原来的事,但我承认你的后半句。”说完以后又沉吟半晌,心想着不能只让他们恶心她,她也得讨点便宜玩玩,于是又道:“你们是两个大男人,这样做难道不觉得羞/耻吗?” “羞/耻?”朱子桑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一样扶着肚子笑:“欢/爱之事何来羞耻之说?苏姑娘以后嫁了人,难道想每日与相公什么都不做,举案齐眉一辈子,相公想与你翻云覆雨你都要教导他这是羞/耻之事?那以后苏姑娘的相公若想泻/火,可以来找我。” 你脸皮厚,你赢了,哼。╭(╯^╰)╮(未完待续。) ps:  好久没写这对男了,恩,手都生了(⊙o⊙)… 第一百九十四章 进宫路上 恶心别人不成反被别人恶心了的事在苏朝夕身上鲜少发生,本想着回击两句,但如今她还装作失忆中,秉承着说多错多沉默是金的态度,她决定大方的不予计较。 然而朱子桑似乎觉得赶往皇宫的这一路上很无聊,虽没再拉着丁公藤做什么“有意义”的事,但显然是因为他把矛头指向了苏朝夕。 “苏姑娘回了郾城之后好像一直都没回家看看,不如我们绕道苏府怎么样?也好当做临别的念想。”朱子桑人畜无害的一笑,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有这么好心呢。 只是苏朝夕知道,他还是怀疑自己失忆的事。 “回不回都是一样的,又何苦让他们伤心,我记不得人,这念想有与无都是一样的。” 女子清秀的眉眼间没有一丝波动,就如同她说出的话一样,好似有与无真的都是一样的。朱子桑瞧着她不动声色的架势,也摸不透她到底是真没记起来还是假的。 “既然苏姑娘自己都不愿意回家看看一家老小,那我何必多事呢?”朱子桑拉扯着丁公藤的衣衫一角,送到鼻尖轻嗅,舒叹道:“对了,有一事还得跟苏姑娘说说,我好悬就忘记了。前几****在街上偶遇南宫家的三公子南宫文,被告知他要娶亲了,听说娶得还是柳燕楼的一个歌姬,叫什么凉音,我想着既是喜事,就拿来与姑娘说说。” 南宫文与凉音成亲?南宫家怎么会同意娶进门一个歌姬?南宫易应该想不到现在还惦记着的凉音已经要嫁做人妇了吧。 “都说戏子无情,我看这女人都无情。我之前还听到过这歌姬与南宫易的流言,如今转眼就换了对象,啧啧啧。真是可怜了在外的南宫易,真不知道心上人被自己弟弟抢走的心情是什么感觉。”朱子桑一边说,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苏朝夕实在想不通这个时候他为什么要聊这件事,难道是想看她的反应吗?且不说她早就知道凉音与南宫文那档子事,就算事先不知道,她如今也不会有什么大反应好不好?朱子桑这是安的什么心? “你瞧我这记性,早先苏姑娘还被皇帝派去与南宫易聊过几日。怎么可能不知道凉音的事。” “那你可能想多了,我并不记得谁是凉音,也不记得谁是南宫文。南宫易我倒是记得,因为我赶路回来的时候在青城遇见过他,我的马和盘缠还是他救济的。”苏朝夕不温不火的说:“你说女人无情,所以你才找了男人?” 朱子桑如醍醐灌顶般作恍然大悟状:“啊。最近事太多了。我都忘了苏姑娘失忆的事了。不过记不记得都没关系,因为那个凉音不日就要被处斩了。恩,喜事变丧事,也不知道这南宫文是不是命里就不该有美人相伴。”他倒是没理会苏朝夕最后一句。 处斩?一听这话,苏朝夕来了精神,颦眉道:“一个要成亲的姑娘为什么要被处斩?她犯了什么罪吗?” 一直没开口说话的丁公藤拍开朱子桑搭在他肩上的手爪子,淡道:“这可不是一个普通的姑娘,她之前涉嫌杀人。已经定罪了,是皇上定的。南宫家也无法翻案。” 要说杀人罪..难不成凉音之前用假的紫玉波伤害南宫易的事败露了?不应该啊,这都是八百年前的事了,而且南宫易也没死,按理来说也不会告发她啊,这不能说是杀人吧? 难道凉音又杀了别人? “苏姑娘好像挺好奇那歌姬的事啊。”朱子桑一双丹凤眼眯成一条线:“那歌姬杀的是和硕公主,没想到吧。” 苏朝夕虽然脸上没表现,但心里却是一惊,而后又迷茫了。 和硕公主的死不是因为白毅吗?若是白毅的事不好搬上台面的话,不是还有自己这个替罪羊吗?何时轮到凉音了?况且,这莫须有的罪名一扣,南宫文难道不知道其中有鬼吗?南宫家应该会有动作才对啊,怎么就任由即将成为自家人的姑娘变成阶下囚呢? 朱子桑好整以暇的盯着她,似乎一点也不想解惑,丁公藤更是一句话也不说,苏朝夕看着这二人悠哉的表情,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平白无故的就要提这件事了,不就是为了让她的心绪变得像现在这样,不再是波澜不惊吗? 本着和硕公主死就死了,谁杀的都不重要的骗人心态,苏朝夕平复了心神,索性也不开口说话,连眼神都不给一个,自顾自的掀开帘子向外眺去,却不成想一眼看见苏府的门匾,心中的一根弦好似被突地一挑,挑出万般思绪。 苏府还是记忆里的那个模样,一想到爷爷,苏朝夕不禁心头一酸。这么久都没回去,爷爷估计急坏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那么大的年纪,是不是还因为她的冒失行径而想着四处奔走? 朱子桑见她掀开帘子半天也没动静,好奇的探过身去一看,乐了:“哟,今天驾车的人还真是懂我的心思,都没命令就直接驾车取道这边了,苏姑娘,这就是你的家,是不是觉得分外亲切?” 苏朝夕平淡的放下帘子,诧异的看着他:“我倒是没什么感觉,倒是你,笑的这么开心,难不成是觉得这里亲切?” 朱子桑见没得着便宜,也不说话了,苏朝夕松了口气,转而有些疑惑,苏府这条道的确是去皇宫的绕远之路,没有朱子桑的吩咐,驾车的人怎么会走这边? 疑惑之际,她微微掀开车前帘,看到驾车人的侧脸,没见过,但也不能排除不是墨欢礼的人,若是他的人,那走这条路的原因就可想而知了。 他是想让她看看家吧,即使只有一个轮廓不见人。 马车四平八稳的行驶,眼看着就要到宫门了,迎面驶来一辆马车,两两相对,都不得不停下来,前面马车下来个人,恭敬的立在外面行礼:“不知这可是丁大人的马车吗?” “正是,你是何人,为何拦在路中。”驾车人问。 “小人是巫司大人派来接人的,巫司大人已经得了旨意,此人不用进宫去摘星楼了。”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送走 不用去摘星楼了?大巫司这是准备在外面动手? 亦或是,这拦车之人并非大巫司派来的,而是另有其人? 苏朝夕不敢擅自推断那种可能性更高。 丁公藤听了这小厮的话,先是犹豫了片刻,而后点头应允:“即是如此,那巫司大人一定命你带了手信过来作为凭证,拿来与我看看。” 那小厮闻言,竟还真的走上前来,从袖袋中掏出一物,苏朝夕不认识,但看丁公藤脸上稍纵即逝的放松,这小厮应该就是大巫司派来的人没错了。 “苏姑娘,看来我们要就此别过了。”丁公藤将苏朝夕交给小厮,回身上车前又交代道:“这是你们大人要的人,别怠慢了。” 丁公藤此举颇有些画蛇添足之感,既然都亲手将她推入陷阱,为何又假仁假义的不许别人怠慢?想着以后可能都没机会再见了,苏朝夕叫住他:“丁大人。” 丁公藤似是没想到她会叫他,身形顿住,侧首凝眉:“苏姑娘还有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苏朝夕一双皓目犹如弯月:“只是临走前感念大人这两天的照顾,希望大人以后的日子也能人如其名,人丁兴旺生生不息。” —— 回府的路上,朱子桑摆弄着香炉上垂挂的流苏,徐徐说道:“这人还真有意思,你把她推向火海,她却盼你人丁兴旺,难不成这苏朝夕不光失了忆。连脑子也整个丢了?” 深秋的清风带着丝丝凉气顺着卷帘吹入,香炉徐徐升腾的青烟如蝶飞般缠绵升华,殷红的流苏在朱子桑的掌中轻轻摇曳。他抬眼看过去,却只见丁公藤微滞的目光,不知在想什么出神。 “你怎么了?难不成你也失忆变傻了?”朱子桑拍了拍他的脸颊,笑眯眯地说。 丁公藤回过神来,推开他的手,淡道:“我下去走走,你先回去吧。” “希望大人以后的日子也能人如其名。人丁兴旺生生不息。” 初见苏朝夕时,她就曾说过,丁公藤这个名字听着是个好名字。人丁兴旺长春韧然,而如今,她又一次提及,想必应该是恢复了记忆。 苏朝夕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他却屡次三番的不仁不义。这样的小人行径,是他在为官之前所不齿的,而现在,却也已经做的如同家常便饭一般自然。 世事在变,她却好像不曾变过,临行前那一抹吟笑,还与初见时一样,像轻轻地羽毛。缓缓地划过人心。 “小女苏朝夕,苏是锦绣流苏的苏。朝是璀璨朝阳的朝,夕是今夕何夕的夕。” 她这么介绍过自己,丁公藤当时却没注意,她的名字之中,竟有两个字都是轻字。所谓轻字,既是浅薄之字。流苏,何夕.明明可以用其它字眼形容的字,她却轻巧的用了这两个。 也许以后都不会再见,丁公藤瞥了一眼街巷的尽头,璀璨朝阳才升起不久。 既是不会再见,那么也不必心有愧疚,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容不得妇人之仁伤春悲秋。 “何人在此拦路?熙王在此,还不速速让开。” 熙王,天底下只有一个熙王。丁公藤缓缓回身,正好对上掀开帘子的墨欢礼的眉眼,不慌不忙的行礼道:“熙王爷,别来无恙。” —— 自从上了那小厮的袖珍马车后,整个世界都清净了,小厮在外面赶着马车不说话,苏朝夕坐在里面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两相无言,苏朝夕不禁开始她的长项——胡思乱想。大巫司会把她弄到哪里去?荒郊野外还是深山老林?呃,貌似这两个地方都差不多啊。(⊙o⊙)… “姑娘,你还在吗?” 小厮突然来这么一句,倒是让苏朝夕有些意外,她奇奇怪怪的掀起帘子看向他:“我不在这儿还能去哪儿?就算是跳车了,也只有这么一个出口吧?” 小厮见她消遣自己,也没生气,只是淡定的解释道:“巫司大人吩咐了,姑娘是有七巧玲珑心之人,不得不防,需时时警惕。” “七巧玲珑心?那还真多谢你们巫司大人的抬举了。”苏朝夕嗤笑一声,缩回车里,但下一秒又伸了出来:“你们巫司大人有没有跟你说过,要接我去干什么?” “这个巫司大人倒是没有说,不过应该是好事。” 好事?巫司找她无非是和杀人灭口相关的同义事,能有什么好事?苏朝夕冷哼一声,又缩了回去。 小厮可能是看她不信,接着说:“真的,巫司大人想必是极看重姑娘的,不然也不会专门派小人来接你。” “砍头之前还得给人吃顿饱饭呢,只不过让你来接我就是好事了?还真是天真。”苏朝夕倚着车门哼唧。 “哎呀,你这人怎么不相信别人呢?巫司大人接你去的地方可是对你来说极好的,更何况,我听说你的姻缘好像也在那里,你说是不是极好的?”小厮一边驾车,一边焦急的解释。 姻缘?等等!苏朝夕颦眉,想到了一件重要的事:“你这是要送我去哪儿?” 小厮乐呵呵的说:“天音山庄啊,听说北蛮太子正等着你那。” —— “久别重逢,丁大人还是风华依旧。”墨欢礼并未下车,倚着车门不咸不淡的说。 丁公藤微微一笑:“哪里比得上熙王,数月归来,竟摇身一变,成了南梁王爷,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不知熙王此番回来,墨老王爷知晓吗?” “本王正要去墨府拜访,丁大人若是闲来无事,不妨一道同去?” 丁公藤摆了摆手:“这也算是熙王的家事,下官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来日再聚,告辞。” 看着丁公藤渐行渐远,一旁的影天疑惑:“主子就这么让他走了?若不是他,姑娘又怎会落在巫司手中。” 墨欢礼眉目清隽如画,如远山近水不带一丝波澜:“就算抓了小虾米又如何,大鱼还未上钩。更何况,我还有一个避无可避的人要见,没工夫在他身上操心,走吧。”【西西对不住,忘记了苏朝夕的爷爷是怡安王,先前将墨欢礼写成了怡安王,已经改成熙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归府 避无可避的人,影天知道墨欢礼指的是墨王府里那位墨忠老王爷,当初仅仅是因为没有事先知会他就跑到南梁寻人就被他怒斥挥鞭,而如今墨欢礼变成了南梁王爷,墨忠不知又会作何动作。 墨欢礼的马车还未到墨王府所在街口时就已经派人去府中提前招呼,然而当马车到了王府门口时,却依旧只有两个门卫看守,并未见有其他人出来接驾。 影天皱着眉头嘀咕:“这墨老王爷是想干什么?” 影天的声音虽小,但还是让墨欢礼听见,他不以为意的说:“这还只是第一步。” 不知道他指的具体是什么,影天犹豫着问:“那咱们还进去吗?” “进。” 门口守卫看见了墨欢礼的样子,连忙又去禀报,然而没多久人跑了回来,却只字未提请他们进门之事,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依旧站岗。 而马车这边,影天听完墨欢礼说了“进”字之后,就没有进一步动作了,更被搞得有些糊涂。这墨忠不请他们进去,而墨欢礼想进去却又不动,这是在玩儿什么呢? 秋日送凉,落叶纷飞,街角的枯叶借着风势打着旋的四处飞散。墨欢礼在马车之中正襟危坐,双眸微闭,俨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一点也不急,这倒让影天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即视感。 朝阳变午日,府门口才终于有了动静。 出来迎门的是墨忠的孙女墨青阕。她见了墨欢礼,先是矮身行了一礼,而后面露难色。似是不知该如何称呼他。 墨欢礼下了马车,背对秋日而立,清隽的面庞上笼着一层光雾,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嗓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透,又比往日里少了些黯然。 “上次一别,没人再找你麻烦吧?” 墨青阕想到李沐婷将她迷晕关起来的事,薄唇微抿。脸色难看的摇头:“没有了,李姐姐她.也回去了,我也没再出来过。自是不会再受欺负..爷爷就在里面等着,五.熙王殿下里面请。” 对于那事,墨青阕当然是感激他的,但一想到如今身份。到了嘴边的五哥。也还是没能叫出口。 搭了她一眼,墨欢礼便知道她心中纠结,也不点破,先她半步进了门。 本以为晾了他几个时辰的墨忠会独自见他,却不想到了正厅才发现,墨家人几乎能来的全来了,整个厅室里坐着满满的人,许是从偏门进来的。估计方才没叫他进来的原因,有一半也是因为该到场的还没到场吧。 众目睽睽之下。墨欢礼坦然迈入,清俊的身形挺立在厅中央,目光直视对面上座的墨忠。 多日不见,墨忠的两鬓斑白,目光浑浊,眉眼之间尽是疲态,似是一夜之间老了不知多少岁,他倚着桌角,在看见墨欢礼的瞬间双眸怒瞪,上次还能手执家法上前行刑的他,如今只能拿着手中的拐棍颤颤巍巍的指着他,叱呵:“逆子,你还知道回来!还不跪下!” 整个厅室里静的落针即闻,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盯着墨欢礼,不知此情此景之下,他是会乖乖跪下,还是反其道而行之。 墨忠看起来并没有耐心,话音落后,却见墨欢礼并无动作,他一手撑着桌角勉强站稳,另一手提着拐杖就要挥过去,看样子是还想打他,却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老爷子这番动作,墨青阕赶忙过去扶住他,软言相劝:“五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爷爷你就歇着吧,你现在不能逞强。” 好不容易扶着他坐稳,老爷子却依旧怒目圆睁:“谁是你五哥?他这个逆子,不配当我墨家人!从今往后,我不许你再这么叫他!” 墨青阕一脸尴尬的愣住,末了轻叹一声,却是没应下来,只在一边垂着头站着,手里拧着衣袖,不知在想什么。 “爷爷,人家可是南梁御赐的熙王,再不是墨府里的庶子,您可不能这么说,有违待客之道。”墨欢虞眯着眼睛冷笑,似嘲似讽。 客?如今回来,他对于这里,已经是客不是主了吗?墨欢礼心中暗讽,貌似从来都没有是主过。 “熙王殿下这次来,不会仅仅只是来叙旧的吧?”墨欢虞冷笑:“还是说,熙王殿下觉得自己飞黄腾达了,想要学别人玩玩衣锦还乡的把戏?那还真是对不住了,您走错地儿了,这里姓墨不姓梁!”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似乎是站不清立场,又似乎是搞不清状况。墨忠冷眼看着他,手中的拐杖狠狠的敲着地面,喝道:“逆子,你到底想干什么!” 无数的眼睛盯着他,如芒在背,墨欢礼却一改往日阴晴不定的模样,脸上浮现少有的淡定浅笑,他拂了拂衣袖,袖上绣的暗纹蔷薇在起伏间带起幽光,他并未看任何人,只是轻巧的说:“本王是代梁皇来答谢墨老王爷一个人情的。” 此话一出,除了墨忠,其他人都是神色各异,墨青阕猛地抬头,颦眉不解的看着他,墨欢虞则是挑着眉,一脸的轻鄙,许多人交头接耳,厅内一时间微微躁动起来。 “想必墨老王爷心里已经非常清楚本王指的人情是什么,既然如此,影天,将本王带来的厚礼呈上来。” 一直在门外等候的影天闻声即到,手中还捧着一个木盒,盒上花纹繁复,镶边精巧,并未落锁,墨欢礼瞥了一眼木盒,淡然道:“呈给墨老王爷吧。” 影天恭敬的将木盒放在墨忠旁边的桌台上,而后默默退去。所有人的目光此时都聚焦在那木盒之上,虽然都不知道墨忠是怎么有了梁皇的人情,但看今天这架势,那木盒中未必会有好东西,更有旁系的人暗想里面会不会有什么暗器,能将墨忠致命。 然而,墨忠并未打开木盒为大家解惑,墨欢礼淡笑着,似乎也猜到了他不会当众打开。 一坐一立,一老一少,如同世外高人一般莫测的对视,谁也猜不出他们下一秒又会发生什么事,直到外面突然跑进一小厮,通报道:“南梁三皇子殿下在外求见。”(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进宫 南梁三皇子,即与南梁大公子同名的梁子修,他这个时候毫无预兆的来东洛,还直接来了墨王府,倒是让厅内众人一懵。 还未等墨忠应声,外面就已经传来声音:“本殿不请自来,还望墨老王爷见谅。” 梁子修手执折扇,一身红袍,风流倜傥的踏进门来,却让众人如遭雷击。 墨欢虞更是噌的一下起身,看着他目瞪口呆:“梁太子?!” 呃,梁子修一见他这反应,顿时头皮发麻,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他哗的一展折扇,悠哉的扇着,理直气壮的说:“这位公子,你想必是认错人了,本殿并非南梁太子,与你之前见过的并非同一人,本殿与本殿的皇长兄只是同名,且外貌相像而已。” 墨欢礼立在旁侧,见他脸不红嘴不慌的撒谎,再看看众人瞪目结舌的模样,实在是不忍心戳穿他。两个人就算是双胞胎,样貌一样气质也会不同,更何况,一个是皇长兄,一个是三皇子,根本不可能是双胞胎,同名相像,真好意思说出口,他还不如直接承认是一个人。 墨欢虞整理心情后,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但不好当众点破,于是尴尬的笑道:“原来如此,是在下唐突冒犯了。” 梁子修甩着扇子不在意道:“没关系,好多人都认错我们,本殿都习惯了。”言罢,看了一眼一直没说话的墨忠,又瞥见了他一旁桌上的木盒。两眼一眯,笑嘻嘻的说:“墨老王爷想必已经收到了父皇托熙王送来的礼物,那本殿也就放心了。若是没什么事,本殿还要同熙王进宫面见洛慈帝,谈谈和硕公主的事,告辞了。” 梁子修转身即走,还不忘给墨欢礼使眼色,虽然墨欢礼此次来的目的不光是送礼,但见他这么急切的要走。也就作罢了。 两人出了墨王府,梁子修摇着扇子急喘:“墨欢礼,今天幸亏了我。不然你是不是打算在哪里被那老爷子打啊?这都不是我自夸,你来这一趟没我陪着还真不行!” 墨欢礼斜睨着他,颦眉:“你怎么来了?” “当然是我那爱操心的皇长兄非要我过来看着你啊,说什么你现在的身份回来容易受欺负。我看他实在是想太多了。就你这脾气,你欺负别人还差不多。啊,对了,父皇那木盒里到底送了什么礼物啊,神神秘秘的,你知道吗?” 梁子修凑到他面前,挤眉弄眼:“是好东西吗?总不会是金银这么俗气的东西吧?恩?” “这么想知道,不如你回去看看啊。”墨欢礼推开他上了马车:“现在进宫吗?” “回去看就不必了。进宫吧进宫。”梁子修拎着衣角就要往车上迈,却有些笨手笨脚的上不去。他眼尖的看着影天,笑眯眯:“太高了,扶我一把,扶我一把。” 影天哭笑不得的扶他上了车,梁子修曲着腿坐在墨欢礼对面,尴尬笑道:“你这车太高了,嘿嘿。” “那你怎么不坐自己的车?” “因为我的车上没有你啊。”梁子修腆着大脸笑道:“啊,对了,苏姑娘呢?她在哪儿呢?我们都好久没见面了,怪想她的,你难道不想她吗?” 墨欢礼凛眉,眸光如炬,语气冷冽:“你想她?” 梁子修眨巴两下眼睛,极其识时务的摇头:“没有,没有,我怎么会想她呢?嘿嘿。” “想便想了,有什么不好承认的。”墨欢礼眼睫微敛,在如玉的脸颊上留下层层阴影,语气低喃,也不知是对谁说的。 梁子修鼓着腮帮子,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哎,我那二皇兄捎信回来说在鬼泽谷曾遇见苏姑娘,那个时候她还是失忆的样子呢,时隔多日,估计不出意外这记忆也恢复不来,说不定现在站在苏姑娘面前,她都认识我了。” 这话说到后面都有些委屈了,梁子修瘪瘪嘴,见墨欢礼也不理自己,于是停止了自说自话,闭着眼睛睡觉去了。 马车缓缓驶入宫门,想必梁子修之前已经派了人进宫传消息,所以一路上都没人拦着,直到进了景福宫墙外,迎面来了一路引路宫女,两人这才下了马车,继续前行。 走了没多久,就见洛慈帝在景福宫内的水榭旁歇着,听闻宫女通报后,她才缓缓起身,向他们示意。 见了洛慈帝,免得墨欢虞提到的问题再次出现,梁子修先发制人,直接行礼:“南梁三皇子梁子修,拜见洛慈帝。” “三皇子?”洛慈帝拧着眉:“朕怎么看你这么像梁太子?” “本殿与皇长兄乃一母同胞,名讳相同,相貌相似,又许多人都认错我们,让洛慈帝见笑了。” “原来是这样。”洛慈帝点了点头,眉目间带着疲态,脸上的皱纹都已经藏不住,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个老态龙钟的老妇。 这小半年不见,洛慈帝倒是老了不少,梁子修心中暗想,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想必本殿此行的目的,洛慈帝也已经猜到了,作为两国和亲的和硕公主近日却忽然病逝,父皇和皇长兄听闻后都不免心中郁哀,还望洛慈帝保重身体,节哀顺变。” “多谢梁皇的关心,朕还能撑住。”洛慈帝看了一眼立在不远处没有上前的墨欢礼,摆了摆手:“你的事朕也知道了,过来吧。” 墨欢礼上前行礼,洛慈帝喟叹:“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世,此事唯今东洛只有朕与墨忠知晓详情,你事出有因,封王也算是落叶归根,朕没什么好说,只是如今身份不同了,有些事,你就不要插手了。” 洛慈帝虽未点名,但墨欢礼知道她值得是和硕一事,但和硕公主的死牵涉到苏朝夕,他不能不管。 洛慈帝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似是猜到了他心中所想,张了张嘴,最后却还是没提,只是看向梁子修说:“即是打算两国修好,和硕虽出了事,但朕也不是失信之人,朕宫中还有几位贤淑乖巧的公主,不如三皇子移步随朕去看看。” 天知道他家皇长兄听见和硕去世的消息时有多放松,如今好不容易拜托了和亲的枷锁,他要是再看什么贤良淑德的公主,出了什么岔子,他回去就没好日子过了! 细思恐极,梁子修讪讪笑道:“多谢洛慈帝美意,只是今日天色已晚,不便叨扰,改日子修一定过来一叙。”(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见面 洛慈帝点点头,唤人带他们下去,自己依旧歇在那里,手扶着额,整个人都笼罩着一种疲态。 梁子修一步三回头,弄得墨欢礼都忍不住发问:“你看什么呢?” 梁子修嘘了一声,有些贼头贼脑的说:“你有没有发现洛慈帝比之前看着累多了,好像.好像一夜之间老了好多岁的样子。” “没有。”墨欢礼看都不看他,径直往前走。对付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口封住,让他找不到继续开口的理由。 然而梁子修是什么人,在大公子那里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墨欢礼的这点把戏根本不被他看在眼里,就算真的没人理他,他依旧可以自己说的很开心。 就像现在。 “难道真是因为和硕公主的事?说到这儿,我还有件事想不明白,这和硕公主怎么就殁了呢?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谁杀的?” “..” “反正我觉得这件事跟洛慈帝也脱不了干系,要不然只是死了一个亲人,怎么就能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变化?” “..” “要我说,上位者都是见过大风浪的人,和硕公主的事说不定只是一个幌子,她真正忧心的另有他事,你觉得呢?” “..” “喂,墨欢礼,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 梁子修像只老鼠一样围着墨欢礼叽叽喳喳的转圈,墨欢礼却是目不斜视。泰然淡定的往前走,视他于无物。 最后梁子修忍无可忍,叉着腰挡住他的路。一脸的蛮横:“墨欢礼,你不要太过分了!” “哦?我哪里过分了?”墨欢礼清冽的眸光染着丝丝寒气,像是一口凿开冰的泉眼。 梁子修察言观色的能耐岂同常人,立即轻描淡写的说:“本殿饿了,先吃饭吧。” 连本殿都说出来了,这一本正经的模样还真是..太假了。墨欢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轻飘飘的说:“民以食为天。三皇子说了算。” 既然是吃饭,那别的地方就不去了,出了皇宫。两人直奔鎏金楼。 话说这温升都有好些个日子没见过这二位爷了,自从拿到消息听说墨欢礼摇身一变成熙王之后,他就一直抓心挠肝的想见上一面,奈何人家这是怎么盼也不回来。如今突然降临。温升的心情可想而知。 见到他们的瞬间,温升好悬没把口中的竹叶青给喷出去。 “今儿这刮得是什么风啊,竟把二位爷给吹来了?”温升细长的眼睛笑眯成缝,乐呵呵地问。 梁子修上前勾肩搭背,俨然一副好哥们的模样:“温老板,你这话我可是听过不少遍,你知道都是在哪儿听见的吗?” 温升眼珠子一转,先发制人的笑道:“风尘地里老鸨的台词。我拿来随便用用,见笑了。” 梁子修表情夸张的退开一步。惊诧道:“温老板,想不到你是这种人,风尘地里老鸨的话都能信手拈来,其实我本来想说的是戏班子来着。” 温升一噎,如鲠在喉。 墨欢礼轻飘飘的上了楼,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们,梁子修重新搭上温升的肩膀,十分义气的说:“你竟然和这种人做朋友,真是辛苦,他总是不理你,你心里难过吧?没关系,以后有事不用找他,来找我就好了。” 虽然梁子修一副“有事你说话”的态度很让人感动,但温升也不是在阴沟里翻两次船的人,当即笑道:“南梁离我这里岂一个远字了得,有事就不麻烦您了。” 两人上了楼,进了雅间,墨欢礼正在品茶,见两人进来了,脸上的表情缺缺,开门见山:“苏朝夕呢?” 梁子修微怔,下意识看向温升。 温升翘着二郎腿坐到一边,脸上乐呵呵的,一副“你求我我就告诉你”的无耻模样。 墨欢礼的目光顿凉,温升只觉得唰唰两道冷光打在自己身上。 “你这人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苏姑娘被大巫司的人带走了,看马车行走的路线,应该是要送去天音山庄,而且我得到风声,李沐卿也来了,你说这两个人会不会再见面?啧啧啧,我算是发现了,这苏朝夕和你相聚的时间远比任何一个人短嘛,你说这是不是无缘的象征?” 温升大刺刺的说完,梁子修真想为他默默点烛,无缘这样的话都敢说出口,真是不怕死的有魄力! 然而墨欢礼却没有意料中的反唇相讥。 他的确有好久都没有见到那个死女人了,她的一颦一笑都如水墨画里被晕染过的远山近水,变得朦胧模糊。他们每次相聚的时间都很短,分离的时间又长的可怕,虽不信缘分之说,但墨欢礼此时却觉得温升的话该死的贴合实际。 别人家的闺女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深闺女子,怎么轮到苏朝夕这里,就像是被放养一样的四处乱串?一点也没有女孩子家的矜持。 想到这里,墨欢礼不禁咬牙切齿,他怎么就看上了这么一个不省心的死女人! 温升见他半天也没有反应,和梁子修换了换眼神。 ——他想什么呢? ——我怎么知道,你去问他啊! ——废话,我不敢啊!你去问! ——我又不好奇! 温升:.. “呃,那个..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不直接进宫呢?天音山庄离这里还要走一段路,难道巫司就不怕苏朝夕逃走?还有,他们抓她做什么?那个白毅不是借和硕公主的.都已经好了吗?” 墨欢礼毫无情绪的看着温升:“你还知道白毅的事,消息还真灵通。” “我也是听孙楼主说的,嘿嘿。”温升挠挠头:“你知道为什么吗?难道白毅还没好?” 墨欢礼没吭声,梁子修倒在一旁发问:“这圣灵宗到底怎么回事?我听皇长兄说,这白毅看着弱不禁风的,也没什么过人之处,显然那秘籍练着也没什么大用,为什么还要冒着眼瞎身残的风险练?若是找不到匹配的圣女,那历代宗主不就都完蛋了?” 温升对此也很好奇,两人相视一眼,都将目光投向墨欢礼。 修长的手指轻敲桌面,墨欢礼唇角一勾:“既然都这么好奇,那就问问这位白宗主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知天命 一听这话,温升的两眼瞪的像灯笼似的,惊诧:“白毅来了?” 话音刚落,房门就被敲响了,温升屁颠颠的跑去开门,就见门外影歌根正苗红的问好:“温老板好。” 温升对他没兴趣,目光越过他往后看,果然看见一个白衣男子,他虽没见过白毅,但料想应该不差了。 果然,下一秒影歌就带那人进来介绍:“这位是圣灵宗的宗主白毅。” 梁子修对他也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但此时有件事要问清楚:“白宗主怎么来了?你派人抓他过来的?”后一句显然是问墨欢礼的。 墨欢礼不理他,只是看着白毅,多日不见,这男人的脸色倒是好了不少,眉目也很清明,当初惠安大师说他将不久于人世,现在看来,托和硕公主洪福,他活的不能再好了。 当初就不应该看他病重而留他,不然也不会出了和硕公主的茬子,墨欢礼腹诽。 “熙王殿下,好久不见。”白毅并不认识另外的两个人,再加上墨欢礼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他也只好先打招呼。至于这称谓,天下皆是透风的墙,想必现在没有人不知道墨欢礼成了熙王。 “白宗主此言差矣,若不是和硕公主被你夺了命,你也不会活着,尽管过了好久,我们都会不见。更别提你现在的眼睛并不是你一个人的,它还是和硕公主的。” 墨欢礼的话有点绕,但语气中难掩讥诮。白毅一时间脸色难堪,但还是坦然开口:“和硕公主之事实属意外,我当时并不清醒。一切都不是我的意愿,当我醒来时,也已经无力回天..” “这话你还是留着到阴曹地府说给和硕公主听去吧。”墨欢礼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白毅整个人一震,怔住,嘴微张,尴尬的立在那里。不说话了。 温升在一旁悄悄地拽了拽梁子修的衣袖,凑近了小声说:“看他这架势,难不成是移情别恋和硕公主了?怎么这么打抱不平?” 梁子修一展折扇遮住下边脸。悄声感叹:“若不是因为这事,苏姑娘能现在还没回来?他这哪是移情别恋,这是怒火中烧,迁怒于人那..” 温升恍然大悟般点头:“三皇子所言极是!”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 墨欢礼意味深长的扔了个眼神过去。从小被大公子荼毒的梁子修没觉得怎样。温升却先守不住阵地缴械了:“我错了,你继续。” “我没什么好继续的,倒是温老板刚才不是有一堆问题,现在人来了,你可以抓紧时间问了。”墨欢礼起身走到窗前,背对着他们,一身萧索肃寒,也不知道是谁惹他了。一副不想交谈的模样。 温升听了这话,眉头一皱。问就问呗,为什么要抓紧时间问?现在抓紧时间了,腾出来的时间他想干嘛?不会是想做了白毅吧? 细思恐极,温升浑身一颤,满眼同情的看着白毅:“白宗主,我就有一个问题。”问完就没了,你就会被杀千刀的姓墨的带走做掉了,你要好自为之早日投胎啊~ 白毅自然不知道他此时内心这么复杂:“但说无妨。” “你们宗门练的这是什么秘籍啊?为什么如此伤身还不放弃呢?我看你这弱不禁风的也不比我强,这秘籍练来有什么用?”温升嘀嘀咕咕问了一堆。 梁子修在一旁两眼抽搐,不是说好了就问一个问题吗?怎么拖拖拉拉问了一堆? 白毅微怔:“我圣灵宗世代练就此秘籍,已经成为习惯,至于真要说它到底能有何益处,那就只有一点,历代宗主练就此秘籍后,都能开天眼,知天命。只是根据探算的事情大小会有相继损耗,所以一般情况下不会用到。” 呃(⊙o⊙)… 温升眨巴眨巴眼睛,他有猜想过这秘籍的作用,但怎么也没想到开天眼知天命的程度,妈妈咪呀,封建迷信要不得啊。 梁子修也是同样吃惊,只是惊讶过后,理智占了上风:“你说它会根据探算大小而损耗自身,可你们为了练就它都已经眼盲身残,没有资本还怎么探算?万一一不小心死了呢?” 白毅似乎早就料到会被这么问,他扯了扯唇角,露出一个不甚舒服的笑容:“所以历代宗主才会如此迫切的寻找圣女,以求修缮身体,多活几年。” 想到和硕公主是因为这样一个理由就被杀了,温升和梁子修的脸色都变得难看。 一时间屋里寂静无声,唯有窗前的风铃叮当作响。 “没有疑问了吧?没什么问题,我们就上路吧。”沉默半响,墨欢礼转身淡道。 上路?这个字眼可以衍生出很多深意,温升眼皮子一抖,试探着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温老板不是消息路子广吗?我们走后你自己查吧。”墨欢礼挥手,第一个出了屋,影歌收到指示,对白毅说:“白宗主,请吧。” 温升被墨欢礼的话堵得心里不舒服,又见这人一个两个的都走了,顿时更不爽了,在梁子修迈步出门前一秒,他瞬间抓住他的衣角,眨着星星眼问:“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梁子修见他可怜巴巴的样子,也不好打击他,老实回答:“我与他们并不是一路,如果你想知道他们去哪儿的话,依我猜测..恐怕是去天音山庄换人质去了。” 天音山庄换人质?温升皱眉,缓缓松开梁子修的衣角,愣神,墨欢礼待着白毅去那里,能换的还有谁?苏朝夕! 回过神来的温升还想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抬头却发现梁子修早就不知所踪,不禁叹气。 —— 与此同时,坐在马车里赶路的苏朝夕,闲来无事掀开帘子看风景的下一秒,发现了一件决定人生意义的大事。 她的手脚都没有被绑!那小厮来接的突然,丁公藤大概是忘了。 也就是说,她现在就是一个行动自由的人,而一起赶路的也只有那瘦巴巴的小厮一个,如此天时地利人和,不跑都对不起丁公藤那张招蜂引蝶的脸!(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累心(各种求) 这下丁公藤犯难了,那边和硕公主不能久放,这边苏朝夕昏的像头死猪,这种情况下,他还要赶赴郾城,真可谓是肩负重担啊! 怪不得临走的时候朱子桑一脸嫌弃的不愿意跟过来,不得不说...太有先见之明了!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苏朝夕本来就是个奇葩女子,若是一直昏睡,路上也省了他不少麻烦。丁公藤这么一想,突然又觉得择日不如撞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于是,我们的丁大人带着这两位身份特殊的姑娘上了路,和硕公主的殡车跟在马车后面,苏朝夕则被寸步不离的安放在丁公藤的马车里。 日夜不停风雨兼程,总算是赶回了郾城。 —— “为什么放任她离开?苏朝夕此次过来时手腕上有一丝血线,与当初父皇的那条颇为相似,本以为能从她入手查出来,可你一来就......”李沐卿看着对面悠然自得的二弟,一脸的怒其不争。 二皇子倒是不以为意:“你确定想要留住她不是出于你的私心?自从烧毁扶阴花之后,父皇的身体就已经日渐康复,血线早就不见了,你如今再查也不会有什么结果。更何况,那位姑娘一看就不是能本本分分留在这里的,金丝笼虽好,锁不住鸟也是没用。” 李沐卿眯了眯眼:“二弟这番话,是在说我假公济私了?”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二皇子抚了抚额,叹息:“听闻西边各小国不出三月尽数被南梁新任王爷给收复。眼看着南梁就要扩土,你我二人在此争辩这事也是无益,不如想想怎么对付那位王爷。皇长兄与他不是旧识了吗?” “打蛇打七寸。人生在世总要有弱点,皇长兄莫不如去找找他的弱点,一击即中,也省的在这里无所事事。” 二皇子的话虽带着嘲讽,但听在李沐卿耳朵里,也不至于跟他计较。相反的,他反而受到点醒了。 “不必去找。那人的弱点几天前才被你放掉。”李沐卿清隽的面庞上笼起一层阴郁。 二皇子看着他的表情,忽的一笑:“呵,得不到就要毁掉不是皇长兄的一贯作风吗?如今机会就在眼前。皇长兄要不要选择怜香惜玉?” 李沐卿瞥了他一眼,某人的脸上尽是幸灾乐祸,他冷哼:“祝你永远体会不到儿女之情相思之苦。”说完,大踏步出了门。招呼侍从备马车。动身东洛。 “相思之苦?儿女之情?”二皇子捏着茶杯轻笑低喃,末了,茶杯在他的掌中碎成残渣,摔落在地。 —— 南梁皇宫,大公子这天突地福至心灵,想要参拜我佛,心动不如行动,说去就去的大公子刚走到大殿门口就被岳叔拦住。岳叔像变戏法一样变出一封书信递过来:“是怀安王爷的加急书信,您可不能不看。” 怀安王爷。即墨欢礼。 大公子指着这书信说:“半个多月的时间,他都给我发了好几十封加急书信了,无非都是同一个内容,让我找到苏朝夕。就这么点小事,至于天天说吗?苏姑娘那么大个人了,又不是不能照顾自己,我这里还有很多事要忙,找人这种事他怎么不自己去?我不看!” 岳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来这些天墨欢礼的确是把大公子给逼急了,从来都是风轻云淡的大公子此刻竟然连连抱怨,这种从未有过的体验让岳叔有些晃神,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善于把握时机的大公子早就没了踪影。 岳叔看着手里犹如烫手山芋一般的书信,想着之前接到书信时送信人说的话,默默叹道:“可这次,怀安王爷说的并不是苏姑娘的事啊......” 不过既然大公子不想知道,那就放着好了,反正早晚也能知道。好心态的岳叔笑眯眯的将书信揣回怀里,离开了。 跑去礼佛的大公子看着面目慈祥,笑眯眯的大肚弥勒,又想起那封加急书信。 狼来了的故事稚子都知道,墨欢礼明明知道找人的事只要说了一遍,他就会放在心上,却偏偏后来又说了许多遍,每封都是同样的内容,才会使他起了反感。 若墨欢礼本来的目的并不是找人,而是与狼来了一样,让他慢慢的掉以轻心,最后...... 大公子叹息一声,墨欢礼真是太会抓心了,若是一直不去看,他就会一直这么怀疑下去,可若是去看了,说不定又是千篇一律的同样内容。 哎,有这么个兄弟真是累心。 大公子默念了两句我佛慈悲之类的话,然后就起身去找岳叔了。 岳叔见到去而复返的大公子,愣了两秒之后福至心灵的掏出书信递过去,并及时补充道:“这次应该与往常不同,送信来的人特地嘱咐说您一定要看。” 接过书信打开一看,的确没有了以往的找人交代,简洁的只有一句话——西边之事已妥当,唯有东洛不宁,吾心不安,遂走,勿念。 大公子顿时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什么东洛不宁吾心不安,明明还是挂念苏朝夕,怪不得雷厉风行兵贵神速的将西边理好,原来是相思心切!╭(╯^╰)╮ 岳叔搭了一眼,知道信的内容后不禁笑道:“这怀安王爷以后若是成了亲,必是宠妻之人啊。” 成亲?怕是不容易吧?大公子拂了拂衣袖坐在一边,苏朝夕如今失忆,对墨欢礼不见得有多信任,再加上北蛮的人也盯着她,东洛皇帝也不看好她,想要轻而易举娶过门,还真是要费一番心血。 另外......据线人来报,天音山庄的和硕公主前段时间好像被秘密送走了,等到回来的时候身死灯灭,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事还不得而知,再加上这两天丁公藤总是游走在苏朝夕的必经之地,说不定已经将人抓住了。这两件事之间到底有没有什么联系还不清楚。 大公子看着书信上苍劲有力的字迹,不禁一笑,有这么多事需要墨欢礼头痛,可令他最头痛的,恐怕还是苏朝夕失忆中毒这件事。(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混进山庄 常言道大意失荆州,苏朝夕先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心情,然后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车外,小厮对此浑然不知,还在一心一意的赶车。 苏朝夕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树木高耸,林深草茂,并无生人。 于是一记手刀击在小厮的后脖颈,小厮顿时昏了过去,苏朝夕将马车停住,本来想跑的心现在却不想跑了。 她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小厮,样貌比一般男子要轻柔,身材也不是很高大,若是她换上这身衣服,再易容,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虽然现在可以一走了之,但是走之后呢?又要跑到哪儿去?逃跑是懦夫行为,苏朝夕决定直面自己的困境,现在能搞明白一件事算一件,天音山庄又怎样。 打定主意,苏朝夕就开始扒小厮的衣服了。 没过多久,清灵秀气的姑娘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带着一丝阳刚之气的小厮。 苏朝夕想了想,抡起旁边的石头和木棍就往自己身上砸,就连脸上也被她弄出点伤口来,发丝凌乱,看上去就像跟人搏斗过的样子,想了想还觉得不妥,最后从袖里掏出柳钱刃往肩膀处使劲一扎,一股子鲜血霎时涌了出来。 苏朝夕满意的一笑,总算停止了自虐,上了马车驾车前行了。 马车沿着山路走了两个来时辰,就在苏朝夕第一百零一次祈祷天音山庄在一个醒目点的地方后,山路转了个弯。露出了山后面的天音山庄。 山庄门口的守卫老远就看见一辆青灰色的马车驶来,随即警惕的上前,等到马车渐近。高声喝到:“来者何人?” 这开场白.再加上他叉着腰叫喊的模样,怎么突然有种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的感觉? 苏朝夕捂着肩膀处的伤口,虚弱的下了车:“小的是奉巫司大人之命去接人的,只是不想出了意外,人跑了。” 原本以为这样说就能混过去,然而那圆圆脸圆圆眼睛的守卫大哥却是一脸的不信任:“我不管你是去干什么了,有没有手信?没有手信谁也不能进!” 手信?她扒衣服的时候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能当手信啊。 圆脸守卫见她有些怔愣。不禁讥问:“怎么,找不出来?我看你就是想混进来的奸细!快点滚蛋,不然打得你老娘都不认识你!” 圆脸守卫话音刚落。另一个瘦脸守卫就过来了,上下打量了她两眼,很显然,他比圆脸的有耐心。解释道:“最近是非常时期。你受着伤,我们也不想拦着你,但你若是没有手信是不能进去的。不过,除了手信,你若是有别的能证明身份也是可以的。” 苏朝夕愕然,手信都么得,别的更没有了,难道她就注定被拦在外面了? “两位大哥。小的走得急,真没想这么多。身上什么信物都没有,接人的时候还让人打伤跑了,想必现在回去也是受死,既然两位大哥不让小的进去,那小的正好能逃过一劫,以后就算被大人抓住也有说辞,小的先走了,两位大哥保重!” 苏朝夕说完就要走,瘦脸守卫一把抓住她:“等一下!” “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进去问问有没有这回事,你先别走。”瘦脸守卫给圆脸守卫使了个眼色后就跑进山庄。 没多久,他就回来了,气喘吁吁的说:“真对不住了,我打听过了,的确有这么回事,你进去吧。” 苏朝夕知道自己以退为进押对宝了,当即愁眉苦脸的说:“也不知道这次进去了,还有没有命出来,两位大哥,小的这就走了。” “快进去吧!”瘦脸守卫摆手。 拉着马车进了山庄,苏朝夕发现山庄里的下人都是穿的一个样子,自己一身布衣倒是显得更加扎眼,思忖之间,她觉得自己还是先换下这身衣服再说。 “哎,你是什么人?”一个婢女路过,看见她穿这么一身,奇怪的问。 苏朝夕粗着嗓音道:“小的刚从外面回来,还没来得及换衣服。” “怪不得,赶紧的吧,浣衣房刚送来洗干净的衣服,赶紧去领。”那婢女指着前面一处,匆匆说完就走了。 知道了去哪儿换衣服,苏朝夕心头一喜,结果进了浣衣房领完衣服后,找了个没人的假山后面就把衣服给换了,换下来的衣服也被她绑上石头直接丢到了假山对面的池里沉了。 因为领衣服的时候她是一副小哥的模样,所以领来的衣服也是男人的,虽然按照尺码来看对方给她的也不算太大,但总归还是麻烦些,男女相比,还是婢女能去的地方相对多些。 苏朝夕理了理头发,确保怎么蹦跳头发都不会掉下来暴露性别之后,她微弓着身子往外走。 出了假山范围,就遇见两三个小厮,领头的看见她,停下来问道:“你,干什么呢!” “小的刚领衣服回来。”不熟悉山庄运作的苏朝夕只能说实话。 “哦,那就是没事做了?那跟我们走吧,正好人手不足。”领头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认识我吧?我是你旭哥。” 估摸着最后那句应该是自来熟的口头语,并不是相熟的象征,苏朝夕讪笑:“旭哥好,咱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旭哥笑眯眯的说:“看你这老实巴交的样,估计平时光顾专心干自己的事了吧,你难道不知道宫里来人了吗?” 宫里来人?指的是巫司吗?“小的平时也不打听这些,不太清楚,宫里来人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啊?” 旭哥自来熟的拉着他往前走:“一猜你就不知道,这次来的可是大人物,还有北蛮的太子呢!那太子的起居室不喜欢婢女进出,所以来的这两天都是咱带人去打扫的,今天你是运气好,遇上了我,旭哥带你去见见这大人物。” 他说的倒是挺来劲,苏朝夕听着却是另一种感觉。 去打扫李沐卿的房间,万一被他认出来就完蛋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遥遥相望 苏朝夕刚想推脱,转念一想却又作罢,且不说李沐卿会不会在房间,就算真的在,他应该也想不到打扫的人里会有她。…≦頂點小說, 于是,抱着侥幸心理的某苏陪同旭哥及其另外两位小弟一同进了李沐卿的居所小筑。 然而李沐卿并不在里面,苏朝夕松了一口气。既然是打扫,那就得每个角落都看到,苏朝夕借着这个由头,开始扫荡八卦,但一圈过后,意料之中的没有发现,也是,李沐卿这种人,怎么会随便把重要的东西放在别人的地盘上呢? 打扫结束时,小筑外面的天色已近黄昏,旭哥乐颠颠的跑来:“弟兄们,外面又来人了,听说又是个有故事的人物,这儿忙完了,旭哥带你们看看去。” 虽然不知道这人怎么消息这么灵通而且这么爱看热闹,但对苏朝夕来说,这也不失为一个助力,有这样一个人在身边,有什么风吹草动都能拿到第一手消息,远比她四处乱碰的强。 思及此,苏朝夕连忙过去拍马屁:“旭哥,小弟长这么大就没见过什么有故事的大官,小弟以后就跟着旭哥了。” 旭哥颇有义薄云天的架势:“哈哈哈,好!跟着我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走吧!旭哥带你去见见世面!” —— 有故事的人物,旭哥虽然如此形容这个几近黄昏才来到这里的人,但苏朝夕怎么也没想到,会是他。 夕阳西下。橙红色的光晕如同晕染一般在他周围璀璨,原本冷冽的表情也变得柔和,目光隽永。薄唇微勾,多日不见,他好似变了一个人,再找不到原来半点阴晴不定的诡谲气息。 苏朝夕缩在旭哥背后远远的望着他,这个人如今已经不是王府庶子,他已经变成了梁皇失而复得的熙王,他与她之间。恐怕也不只一道鸿沟,如今她这个被别人恨不得杀之后快的女子,与他已经算是有云泥之别了。 苏朝夕躲在旭哥背后一动也不敢动。现在生怕他一个偏头看见自己,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易容,就算看见了也不会被认出来的事实。 女人,遇见自己爱的人。都会变成傻子。 好在墨欢礼并没有花心思打量周围。而是从马车里请出了另一个人,苏朝夕在看清了那人的眉眼之后,心中一滞,白毅?他怎么会跟墨欢礼在一起?还来了这儿? 墨欢礼不知跟迎接他们的人说了什么,那人慌忙行礼,低头唯唯诺诺的说了什么,随后将他们引道离开了。 看这架势,应该是说明了白毅的宗主身份。如今巫司就在山庄里,白毅想必与他们有某种联系。所以墨欢礼讲明之后,那人才会恭敬又慌张的带他们进去。 人群渐渐消散,墨欢礼的身影也从有到无,旭哥得意洋洋的转身想要显摆一番,却看见苏朝夕那微怔的脸。 “小弟,你怎么了?” “啊?啊,没事,就是被风吹着眼睛了。” “没事就好,旭哥说的没错吧,那人一看就是个有故事的大官,还被老管家这么尊敬的请进来,一定有猫腻,真希望他也是不喜欢婢女近身,这样说不定咱又有机会给大官打扫房间了。”旭哥扯着她往回走,眼神憧憬,似乎给大官打扫房间就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 然而苏朝夕知道,他这如意算盘是要落空了,就算墨欢礼介意婢女近身,他也不会变相思考让小厮进去打扫,那个人,不管是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他住的地方都只能自己的人打扫。想必这活儿,是该落在影歌身上了。 —— “熙王爷,今日天色已晚,庄主吩咐老奴先带您去歇息,白宗主的事明日再详谈。”老管家在前面领路,将墨欢礼安置在了与李沐卿所居小筑相邻的一处园子。 墨欢礼也没有异议,只是问他:“今天除了本王带来的人,还有外来人吗?” 老管家摇头:“没有了。” 墨欢礼眸色一黯,但一想到苏朝夕有可能是被巫司的人秘密带进来的旁人也许不知道后,眸光才又复清亮。 “熙王爷若是没什么吩咐,老奴先告退了。”老管家见他也没反对,就打算退下。 “李太子住在哪儿?” “李太子住在出了园子,左手边的庭风小筑。” 墨欢礼点点头:“你先下去吧。” 仰头看了看左边,墨欢礼沉吟半晌,吩咐影歌将白毅看好后,提步前往。 李沐卿看见他踏月而来,并不意外,反倒是事先备好了茶水,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一副等候的姿态。 “我以为你会来的更早一些。”李沐卿将倒好的茶水杯子推到他面前。 “现在也不晚。”墨欢礼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看着滴水不剩的杯子,李沐卿眸光波动:“变了身份就是不同了,原来你都不喝我倒得茶水。” “虽然这是事实,但你的语气这么委屈,不免让我想到别处。”墨欢礼敲了敲杯身,发出叮叮的声音,他笑了笑,“你这口气,真像被抢拐来的憋屈媳妇。” 李沐卿微怔,随后大笑:“不错不错,你这变了身份,连脾气秉性都与以往大不相同,原来墨家五少爷最是阴晴不定,如今竟还会说笑了,这事传出去,想必又有一堆姑娘排着队想嫁给你了。” “并不会有姑娘想嫁我,李太子才是说笑。”墨欢礼道:“李太子从北蛮到这里,应该不是专门等我过来,与我说这些的吧?” “当然不是。”李沐卿的脸色变得肃然:“我是想与你说苏姑娘的事,你应该也听到过消息,苏姑娘失忆的时候,到过我那里,虽没有待上一天,但我也发现了重要的事。” 墨欢礼不说话,只是看着他。 “苏姑娘中毒了,虽不知她是在哪里中了毒,但她手腕上有明显的红色血线,实不相瞒,那血线我总觉得似曾相识,后来才想到,我父皇先前也曾有过类似的。”李沐卿叹息:“苏姑娘虽不待见我,但人命关天,我该说的还是要说。她如今失忆,想必不知道自己情况紧急,你若是见了她,希望能告知她。”(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如何得与凉风约 这话说的,前半段还合情合理,后半段怎么听着这么古怪?李沐卿来到天音山庄,难道不是因为知道苏朝夕会被抓来吗?但若是知道,他又何出此言?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来?”墨欢礼又倒了一杯茶,徐徐升腾的热气隐匿了他的表情,月光清幽之下,只看见一张清隽的脸透着丝丝青白之色,诡谲非常。¥f頂點小說, “或者换句话讲,李太子怎么会来?仅仅只是为了提醒苏朝夕中毒一事,用信鸽应该比你赶路更快些。” 李沐卿半点没有被戳穿的尴尬,反而一脸坦然:“我来这里自然还有其它事,就不便告知了。”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谈,告辞了。” 墨欢礼离开庭风小筑后,并没有立刻回去,月上梢头,他想单独走走。 秋日短促,夜幕漫长,墨欢礼着一身青衫,沿着庭风小筑外的望晔池踱步,此时周围一片寂静,偶有夜行的婢子路过向他行礼。 墨欢礼此时心里可谓一片郁结,只要一想到他与苏朝夕这个死女人同处在一个山庄里,他的心就止不住的悸动,总会情不自禁的去想她有没有受委屈,夜里睡觉会不会冷,有没有好好吃饭,是不是又自作聪明的打算逃跑.. 月光在上,洒在他心尖,影射出苏朝夕的模样。 墨欢礼长吁一口气,掉头打算回去,却在一处人造假山石前停住,然后轻步缓移。绕到了它后面。 这处假山石非常高大,并且依池而造,后面临水。一般人路过都不会特意绕到它后面,但墨欢礼路过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分外熟悉的低喃声,他的心不可抑制的跳动,催促他去认证。 然而绕到后面,看清之后,他的心又沉寂入谷底。 看着在假山后面缩成一团沉沉睡去的陌生男子。墨欢礼嗤笑,难道自己已经想她到这种地步了吗?都能将一个男子的声音错听成她的? 错愕过后,他便要拂袖而去。偏巧那男子似被虫子咬到,浑浑噩噩间撸着袖子抓痒,莹莹月光下,手腕处一道线鲜红似血。 目光触及。墨欢礼像是脚底生根了一般。不可抑制的伫立在那儿,眸光如活剐刀割般死死盯着那条血线。 三息过后,他轻手轻脚的走到那人旁边蹲下,生怕惊醒他般连呼吸都轻盈,他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那人的鬓角,所感受到的先是粗糙的皮,指尖微挑。皮下细嫩柔软的肌肤便露出微微一角。 他的呼吸一下就重了。 这个死女人,竟然易容成了男人躲在这里。难道不怕被人发现吗?就算不会被人发现,这里近水,难道她不怕着凉吗? 墨欢礼突然很想掐着她的脖子将她摇醒。 然而,看着她细长微翘的眼睫像是蛰伏的蝴蝶落在那皓目之上,殷红的唇如待摘取的玫果静静留守,尽管变了样子却依旧恬静的睡颜,墨欢礼的心就好像塌陷了一般软了下来,他贪恋指尖下柔软的触感,也怀念采摘玫果时的甜蜜滋味。 心尖好似有羽毛轻扶,他微微俯身,凑在她唇角留下克己的一吻。 如何得与凉风约,不予尘沙一起来? 她一直都是浮生里随意来去的清风,肆意的路过别人的人生,又毫不留恋的离开。而他是阴晴不定的尘沙,注定被她带走,不仅是飞扬的尘,还有他的心。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他人生中唯一的滋味就是她,不得不深陷其中,越来越身不由己。 墨欢礼没有惊醒她,理顺她鬓角翻起的皮面具,他缓缓起身,没有为她添衣,没有为她挡风,更没有将她带到温暖的床上。 望晔池上荡着涟漪,皎月当空,水波抱月,月光华美皎洁,天上一个,人间一个,朦胧了天上人间,令他一往而深。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然后静静地离开。 她易容进来,一定有她的目的,既然知道了她还平安,他便没什么好挂心的。 这是她的选择,他定躺平成路,不作半分阻挠。 至于会不会生病?墨欢礼弯了眉眼,这死女人有金刚不坏之身,就算病了也会如小强般顽强恢复,这不是问题。 真正的问题是那条血线.. —— 影歌觉得今天晚上的墨欢礼极其不正常。 他指的今天晚上,是从墨欢礼由李沐卿那里回来为开始,到第二天朝阳升起后作结束。 墨欢礼回来以后,竟然眉眼带笑,不仅没有即刻如睡,反而对月饮酒,甚至还拉着他一起喝,酒过三巡,还将白毅叫进了房间,三个人一起喝。 影歌觉得这是他这辈子喝到最恐怖的一次酒,生怕喝完之后迎来的就是墨欢礼的一句“你没什么用了,去死吧”。 虽然一般情况下,主子高兴,下人也能过得舒坦,但他家这位主子明显是另类,看着高兴的时候其实不一定高兴,看着不高兴的时候也不一定就是不开心。一般具体情况具体分析,但影歌今天晚上再怎么分析,他也不知道墨欢礼是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什么事变的高兴,还是在李太子那里受了气后回来假装高兴中两种情况哪个可能性更多。 一般来说,墨欢礼都是丢给你个眼神自己体会的典范。 影歌忐忑莫名的喝着酒,连个声音都不敢随便发,白毅在旁边倒是不以为意,似乎是被墨欢礼的好心情所感染,脸上也不禁带着笑容:“熙王爷今日这么高兴,是有什么好事吗?” “高兴谈不上,只不过是悬着的心总算是落下了,放松而已。”墨欢礼浅浅的笑着,“白宗主,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但说无妨。” “圣灵宗对毒可有研究?” “毒?不知熙王爷指的是什么样的毒?” “中毒后,会在身上体现红色血线的毒。” 白毅皱着眉头,思忖片刻:“闻所未闻,你也知道,我之前一直都是眼盲,就算真有这种毒,也从未见过。宗里若是有人用毒,也不会在我面前用,所以.恐怕帮不上熙王爷。”(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洒扫 墨欢礼点点头,似乎早已猜到是这种结果,但还是抱着一丝侥幸的问:“这毒,大长老用在了苏朝夕身上,白宗主若是想起了有关的蛛丝马迹,请务必告知。” “苏姑娘?”白毅微怔,而后又想到大长老自缢在后山的事,不禁心头一悲,点头应允:“若是想到,一定告知。” 又喝了许久才送走了白毅,影歌看着停杯负立窗前的墨欢礼,壮着胆子问:“主子,您今天遇到了什么高兴事吗?” 高兴事?墨欢礼微微一笑,顺着窗子望向望晔池的方向,看着池面月光迤逦,想着池边恬睡的人儿,他的心顿时就软的不像话。 这种感觉不是一句高兴就能解释的,若非身临其境,否则世间任何字眼都不能描绘这种柔软的感觉。 “影歌,你多大了?” 被冷不丁这么一问,影歌怔愣:“十八了。” “十八,正是好时候。”墨欢礼心情的确很好,就连语气都带着美妙的滋味:“该给你说个媳妇了。” 神!马!东!西?影歌对于这种话题突然调转到他该娶媳妇的情况表示非常的不!理!解! “主子,你这是在顾左右而言他!”涉及到人生大事,影歌毫不含糊,将话题掰回来义不容辞! 但是俗话说的好,冲动是魔鬼,冲动是一副手铐,也是一副脚镣,大义凌然的说完这话之后,后知后觉的影歌就被墨欢礼投来的意味不明的眼神弄得小心肝忐忑不已。 “主子。都快寅时了,歇下吧。”影歌提议,却不敢看他。 墨欢礼忽的就笑了:“影歌。你这是在顾左右而言他。” (⊙o⊙)…影歌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主子,属下还小,找媳妇这种人生大事还远着呐。” “不早了,若是遇到合适的,就跟我说吧,感情这事,拖不得。”拖到最后。都是用情最深的人最受伤。 话题讨论到这里,影歌就算再少根筋也能感觉出不对劲来了,他暗忖。难道是主子出门看见苏姑娘了? “对了,那老管家后来又回来了,询问咱们需不需要洒扫的人,属下擅自做了决定。说了不用。” “洒扫?”墨欢礼倚着窗子。凉风悄悄飘进他的衣袖,带起呼啦啦的声音,“天亮了你就去告诉他,派两个人小厮过来,但要我过目之后才行。” —— 苏朝夕是被冷风冻醒的,浑身打了个寒颤,看着天边将将升起的太阳,她搓了搓手臂。 若不是想要打入敌人内部。而她又是个假冒的男人,她也不至于在外面睡一宿。一想到昨天旭哥热情洋溢的拉着她往全是男人睡觉的地方走,她就一阵后怕,要不是她借口临时有事,说不定现在就不是在池子边站着,而是被人发现是女的,抓紧地牢里去了。 借着池水,她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是不是还完好,衣着有没有乱套,再三确定一切正常之后,她偷偷摸摸的从假山后面溜出来了。 还没走多远,就听见背后有人叫唤:“小弟!小弟!” 这声音好耳熟,她回头一看,果然是旭哥正挥着手臂跑过来。 “旭哥,什么事啊?” “这可是个美差事,记得昨天来的那个大官吗?他竟然也要找小厮洒扫,你说巧不巧,他住的离那个太子的庭风小筑也不远,所以管事的就直接分给咱们了,不过大官说洒扫的人要他亲自过目才行,总共就要两个人,我估摸着大官嘛,都觉得老实巴交不爱说话的人可靠,所以我一下子就想起你来了,怎么样,旭哥对你没的说吧!走,快跟我走!” 旭哥兴高采烈的就差手舞足蹈了,拉着她不由分说的就往那边走,苏朝夕怎么挣脱都不行。 这事儿听着明显就是有诈啊!墨欢礼什么时候出门用别人家的小厮洒扫了?而且为什么他和李沐卿的居所相邻?还有,这旭哥是专门负责洒扫的吗?怎么哪儿都有他啊! 内心纠结万分的苏朝夕就这样被旭哥拉进了墨欢礼的居所,一进门就看见墨欢礼一身苍蓝长衫坐在窗前品茶,彬彬有礼,与窗外的远山翠林相交映,更显文雅。 苏朝夕一时间头皮发麻,心里默念“认不出我认不出我”一百遍。 旭哥倒是很高兴,拉着她自来熟人来疯的憨笑:“大人,您看我们两个行不?别看我这兄弟个子小,但他能干细活啊,我就不用说了,别的没有,就有个巴子气力,大人要是有什么搬搬抬抬的,小的都能干。” 墨欢礼眼神轻飘飘的落在他拽人的手上,不咸不淡的开口:“既然如此,那就你们两个吧,那这里打扫的干净一点,若是做得好,本王有赏。” 旭哥顿时乐呵呵的应下来。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影歌问道。 “小的张旭,这是我小弟,叫。。小弟,你叫什么?”旭哥大咧咧的问。 “路人甲。”苏朝夕耷拉着脑袋,有些赌气的说。 要不是这个张旭,她现在早就去打探巫司的事了,怎么会跑到这里来给墨欢礼打扫房间。 墨欢礼听了这个名字,眼底划过一丝笑意,随即覆灭,起身离开了。 影歌也跟着走了,屋子里顿时只剩下苏朝夕和张旭,张旭伸出粗糙的大掌,做出要击掌的架势,乐道:“成了!” 苏朝夕干笑两声,附和的拍了拍手,然后就去干活了。 本着如果干不好就能被赶出去的消极心态,苏朝夕几乎什么也没干,最多给花浇浇水,倒是张旭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干什么都生龙活虎走路带风的。 苏朝夕消极的拎着水壶,内心哀嚎:我要去找巫司!我要去查事情!我不要干活! —— 墨欢礼离开了住所,就迎上了老管家,老管家俯身:“熙王爷,庄主有请。” 沿着踏道七拐八拐的,没多久就到了正厅,天音山庄的庄主刘启坐在上座,下手是大巫司和少巫司,另一边是李沐卿。【恩,你猜的没错,男女主现在相遇之后,我保证不再让他们分开了,总是各打各的仗太无聊了,不如来个双剑合璧雌雄双侠吧,啦啦啦,恩,下午还有一章,记得看】(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赏赐 天音山庄的少庄主是朱子桑,而老庄主刘启与朱子桑是什么关系,墨欢礼并不清楚,但看这正厅中坐着的人,怎么看都像是一伙的,既然是一伙的,那就没一个好人。△頂點小說, 刘启见墨欢礼来了,起身相迎:“熙王爷赏脸驾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啊,请坐。” 墨欢礼浅笑:“老庄主言重了,李太子在这儿,本王可不敢抢这风头。” 刘启看了一眼闲淡无言的李沐卿,但笑不语。 落座后,墨欢礼看向大巫司:“大巫司,本王这次来此,是为了给大巫司引荐一个人。” 大巫司抬着老眼,两鬓斑白,整张脸皱纹满布,话音沧桑:“我听说了,熙王爷带来了圣灵宗的白宗主。” 墨欢礼手指微动,影歌便及时会意,将白毅领了上来,白毅整个给人一种病书生的感觉,文质彬彬的见礼:“在下白毅,见过李太子,熙王爷,老庄主以及两位巫司大人。” 刘启眯着眼睛笑:“不知熙王爷带白宗主过来,有何贵干啊?” “本王听闻前段时间,和硕公主做客山庄,结果竖着进来,横着回去,可有此事?”墨欢礼的语气不甚柔和。 刘启的脸色变得难看,但依旧保持着笑颜,怎么看怎么别扭。“这件事,皇上已经有了定夺,与我山庄无关,罪魁祸首也已经捉到了。” “哦?不知老庄主所指的罪魁祸首,是谁呢?” “自然是怡安王府的嫡长女苏朝夕。” “据本王所知。这苏朝夕一直不知所踪,又如何会跑来山庄里谋害和硕公主?” “这个。。”刘启眼神闪烁,含糊的说:“大概是她偷偷混进了山庄。没人知道吧。” 想着此刻应该正在洒扫的某人,墨欢礼整个人都不禁柔和下来,恐怕这刘启怎么也想不到,他的随口一说,在此刻看来竟是真事吧? “可本王听说和硕公主殁了的那个时间段,这苏朝夕刚从北蛮玉雪关里出来,有李太子作证。她根本没有时间去谋害和硕公主。”墨欢礼眼神凌冽的看向刘启:“老庄主,这你又作何解释?” 刘启微怔,下意识的看向李沐卿。却见对方正低头品茶,半点没有插嘴的意思。他心头一沉,破罐子破摔:“皇上圣明,已经有了定夺。熙王爷如今跑来这般。难道是想质疑皇上的决策?还是说,熙王爷背后有了梁皇做靠山,就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墨欢礼拂了拂衣袖,不以为意的开口:“老庄主此番,是在恼羞成怒,还是虚张声势?” 被戳中心事,刘启并没有堂皇无措,反而冷静下来:“据老夫所知。这苏朝夕与熙王爷相交颇深,您此番这般。想必是被那女子蒙蔽了,老夫不予计较,但熙王爷若是想抓住此事做我山庄的文章,那就别怪老夫无义了!” “老庄主言重了,本王并不是来找茬的,只是这和硕公主的死与这位白宗主也有颇深的渊源,若要说血债血偿,那罪魁祸首可不止一个。” 听了墨欢礼轻描淡写的指控,白毅倒是没什么反应,反倒是大巫司嘶哑着开口:“熙王爷,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你又何必多言,就让它过去吧。” 一直没说话的李沐卿突然问道:“不知苏朝夕现在何处?又将作何处置?” “皇上已经下令将苏朝夕全权交由老夫处置,老夫与她还有些渊源要处理,到最后是死是活还要看她的造化。”大巫司道。 这话说的非常微妙,既说明了人在他手上,又没有透露半点处置的风声。墨欢礼眼睫微掀,心道若不是知道苏朝夕如今安然无恙,恐怕听了这话,他也会误会那女人在大巫司手里。 李沐卿显然也发现这话像是擦边球,他恳切的问:“能否让本殿去见见苏姑娘?” “恐怕不行,苏朝夕现在是要犯,谁也不能接近。” —— 秋阳薄凉,凉风萧索,微微掀起落叶几片,唯有秋菊灿黄,迎风独立。 墨欢礼刚踏进园子,就看见苏朝夕拎着个水壶站在一大片秋菊圃中央,哗啦啦的浇水,水光迤逦,花瓣娇嫩,衬得人儿也非一般的柔美,虽然易容成了男人的模样,但举手投足间还是不自觉的流露出女儿娇态。 听见脚步声,苏朝夕抬头看过去,正好对上墨欢礼深不见底的眼眸,她心头一颤,慌忙低头,眼观鼻鼻观心的浇水。 不过墨欢礼并没有与她说话,就连从旁路过的脚步都没有停顿,苏朝夕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甲啊。”张旭自从知道她叫路人甲之后,就一直小甲小甲的叫,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多亲昵。 见他拎着个扫把凑过来,苏朝夕停下了浇水:“旭哥,什么事?”千万别说这里打扫干净了就赶紧到李沐卿那里打扫,她实在不想再干活了!浇水也不想! “那个。你应该也知道,旭哥不是那么不讲究的人,但是咱们这活吧,有好多人都排着队想干。。”张旭为难的说。 一听这话,苏朝夕眨眨眼,难道是他想换了别人来干?太好了!赶紧让她离开这里,去查事情吧!她要憋坏了! “我就想着,咱们也别把活都揽了,既然这边这么轻松,那李太子那边,咱就别去了,让给别人吧,你看怎么样?” (⊙o⊙)…呃,感情你扭捏了半天,就是想跟我说不去给李沐卿打扫了?!不行,要赶紧表明立场和态度! 苏朝夕平息了激动,微笑道:“旭哥,我觉得这里的活也不适合。。” “你们两个!跟我过来,熙王爷有话要说!” 张旭回头看了看突然冒出来的影歌,又看了看苏朝夕,说道:“好嘞,这就去,小甲,有什么话回来再说,赶紧走。” 苏朝夕哀叹一声,耷拉着脑袋跟了过去。 进了屋子,行了礼,张旭就忐忑不安的问道:“熙王爷,是不是小的们干的不和您心意?您放心,小的们立马改!” 墨欢礼眸光清亮,温言:“你们打扫的很好,你不必忐忑,本王只是想在这园子里赏你们个住处,也能随时打个下手。” 住处?苏朝夕眼睛一亮,那敢情好啊,她就不用跑到假山后面露宿了! 张旭一听这赏赐,想到不用跟别的小弟挤在一个屋子里,他立马就乐呵了:“小的拜谢熙王爷!熙王爷,您真是活菩萨!小甲,听见没?今天晚上就只有咱们两个一起住了!”(未完待续。) ps:  小年快乐! 第二百零五章 赐食 咳咳,墨欢礼看着兴高采烈的张旭,语气莫名:“本王的意思是,你们两个一人一间,分、开、住。” 分开住?苏朝夕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她觉得墨欢礼最后的那句分开住,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呢? 偷偷瞄一眼,墨欢礼在上座正襟危坐,活脱脱一副世外高人的高深莫测样,没有半点异常,甚至没有多看自己一眼,苏朝夕纳闷,难道是她想多了? 墨欢礼余光扫见某人垂着头鼓着腮帮子沉思的模样,不禁觉得好笑,怎么过了这么久,她还是一副没心肝的样子?半点没有被这世间的染缸晕染,难道真是因为她不来自这里,所以对这里的一切都不上心吗? 一想到这里,墨欢礼的心头微微一凉,他也是这里的一份子,所以她才对他也无所谓吗? 墨欢礼越想越气闷,挥手不耐的说:“下去吧,没本王的许可,不许你们出现在本王的视线里。” —— 出了屋子,张旭神神叨叨的拉着苏朝夕到一边说悄悄话:“你说这熙王是不是这儿有毛病啊?”边说边指着自己的脑袋:“怎么上一刻还好好的,下一刻又跟个罗刹似的,这变脸变得也太快了吧?” 苏朝夕心道,这才是墨欢礼的本色,这人速来阴晴不定,听风就是雨,本来以为现在都改好了,如今一看,哎。真该找个人来治治他这臭脾气。 “哎呀,不想这些了,今天晚上咱们就可以在这儿住了。说出去还不羡慕死那群小弟们,说不定还能尝到这里的餐食呢,哎,你说这王爷吃的和咱们吃的有什么不同啊?”张旭靠着柱子,一脸憧憬。 不过苏朝夕倒觉得,墨欢礼既然都说了不想见他们两个,那张旭说的这吃食多半就是做梦。 “行了。别做梦了,赶紧收拾收拾吧,马上就到吃饭的时辰了。”苏朝夕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道。 其实也没什么好打扫的。象征性的忙活了一下后,张旭就哥俩好的勾着苏朝夕的肩膀往外走,准备吃饭去了。 “你们两个,干什么去?”背后影歌的声音毫无防备的传来。 张旭讪讪道:“那个..这里没什么好忙活的了。正想吃饭去。这位大人您还有事需要小的干吗?” 人生第一次被称为大人的影歌差点被口水呛到,摆摆手指了指屋子里说:“不用出去了,王爷吩咐,你们的吃住都在这里,饭已经好了,跟我来吧。” 恩?难道还真被张旭说中了,连吃饭都包了?苏朝夕疑惑的跟着他们进屋,桌上已经摆好了几道小菜。虽然称不上丰盛,但比苏朝夕这些个日子里吃的馒头包子要好太多了。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色香味俱全嘛。 张旭看着这屋子里没有别人,不禁好奇的问道:“那个..这些菜只有我们两个人吃吗?熙王爷..” “王爷并不在这里吃,你们吃吧,我先走了。”影歌淡道。 等着影歌走了,张旭这才表现出兴奋激动的模样:“小甲,你快看,我说什么来着,果然不用出去吃了!哎呀,旭哥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不用跟别人抢饭,坐在这桌前放心的吃呢!” 苏朝夕看着他拿着筷子激动地不知道该先吃哪个的样子,不禁有些同情他,她这辈子活到现在也才吃过这么几天的苦,甚至跟真正苦的人相比,她这点小波折都不算什么,然而她却已经觉得不好受了。 但像张旭这样从小吃苦到大的人,只要随手赏一顿饭就会激动地坐不住,这样的人更能懂得感激,更加明白珍惜。 苏朝夕拿着筷子,怔愣的半天也没动筷,张旭见她这样,连连给她夹了好几块肉:“快吃吧,别愣神了,像咱们这样的下人啊,一年也吃不上一顿肉,今天走运有肉吃,就赶紧吃吧,吃进自己肚子里的才是自己的。” 苏朝夕微微一笑,点点头,埋头开吃。 屋外窗子不远处,墨欢礼负手而立,影歌站在旁边,疑惑的问:“主子,您怎么对他们两个这么好?”又赏住处又赏饭的,自己跟了他这么多年也没得赏赐,这两个人怎么就这么好运? 墨欢礼斜睨着他,也不说话,心里思量着如果将苏朝夕的身份告诉影歌的话,有多大的可能性会将她暴露出去,而影歌的嘴又有多严,言行举止能不能瞒住这么多双眼睛。 影歌忐忑的看着墨欢礼,看看看看,又出现了!那种丢给你自己体会的眼神!主子这是要干嘛?逼死他吗?每天都提心吊胆的思量眼神里影射的含义,他头发都快掉光了好不好! 而此时墨欢礼却思忖着,这件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保险,苏朝夕这个死女人,还是他自己看着最放心。 于是他淡淡的撇开目光,背着手踱步离开。 影歌瞪目结舌,这算怎么回事?不解释吗?喂,怎么什么也不说就走了?这样更恐怖好不好? —— “熙王今日这是什么意思?带来的那个白宗主,真的与和硕公主一事有关?”刘启关紧门窗,谨慎的看着对面的大少巫司。 “老庄主放心,熙王只是与苏朝夕私相授受,随便找了个人来当借口罢了,不足为惧,现在最要紧的是,派出去找苏朝夕的人回来了吗?”大巫司鹰眼如炬,“那个女人,断不能留在外面!” 谈及此,刘启心神不定,摇头道:“还是没有消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大巫司,你之前不是说是丁大人将苏朝夕带回来的吗?不如传个消息回去问问,这人到底是接到了还是没接到。” 大巫司点头:“恩,你去传吧。” “不必传了。”少巫司稚嫩的声音突地响起:“若是派出去的人没有接到苏朝夕,你们以为熙王会平白无故的跑来?现在还没见到人的可能性,无外乎两种,一种是接到了人却让她给跑了,另外一种则是苏朝夕根本就没跑,而是潜进了山庄,显而易见,无论是哪一种可能,墨欢礼都拿不准我们手上到底有没有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排查掉第二种可能。” 少巫司的话如醍醐灌顶,刘启当即就明白了:“既然是这样,那老夫先吩咐下去,秘密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苏朝夕的蛛丝马迹。”(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绣金夕字 刘启搓着手,笑眯眯的看向大巫司:“大巫司,少巫司还真是机灵,您的教导有方啊。∷,” 大巫司垂着眼皮,也不应声,刘启知道碰了软钉子,也不好意思继续叨扰,便匆忙出去吩咐下人了。 “这个刘启倒是很有意思。”少巫司道:“你记得留心宗主的事,还有,你最近身体也不行了,最好物色下一个人选,不要拖累我。” “我明白。”大巫司点头。 于是,因为少巫司的一个提点,刘启开始私下秘密的命人寻找可疑陌生的小厮婢女,试图寻找苏朝夕的踪迹,妄图查明并排除她到底有没有潜入山庄的可能。 然而,他们所有人都忽略了一件十分重要的可能。 墨欢礼会在这里,并不一定是因为怀疑苏朝夕落入他们之手,也有另外一种更实际的可能,那就是他已经找到了苏朝夕,就在这里。 是夜,对这一切还恍然未觉的苏朝夕坐在园子里的亭廊之下,望着天上一轮冷月,思忖着这些日子以来的变动。 正想着,阵阵凉风传堂而过,她不禁搓着手臂缩了缩脖子,下一秒,一件宽大的墨色斗篷毫无预兆的从后罩住了她,将她紧紧包裹,密不透风。 苏朝夕愕然回头,看见了一身霁月风清的墨欢礼,撞进了他深邃的琥色双眸。 大脑哐当死机了一瞬,想起了自己现在是男人,于是霎时起身。赶忙就要将斗篷脱下来,无措的说:“不知熙王爷驾临,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墨欢礼负手而立,看着她假装恭敬的点头哈腰,借着月光散着莹白之气的脖颈一览无余,墨色的斗篷罩在她身上像是包裹了一只小白兔。 他想抬手阻止她,却又觉得不妥,于是语气冷上几分,十分严肃的说:“给你你就穿着。难道想染上风寒传染给本王吗?” 呃..就知道这位主没这么好心。苏朝夕见他一脸肃然,也不敢脱了,尴尬的站了两秒后。鞠躬:“若王爷无事,小的就先告退了。” “你刚才在看什么?” 恩?苏朝夕不敢抬头:“没,没什么,就是看看月亮。”见他没声了。也不知道刚才说告退他是不是当耳边风吹了。于是又犹豫着开口:“小的..” “今晚的月亮是不错。” 还未等她说完,墨欢礼就意味深长的说道:“一个人看未免无聊,你留下来陪本王。” 完了!苏朝夕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大字冉冉升起,全然没有发觉他说的是“陪”,而不是“伺候”。 这位主一来,苏朝夕不安的立在一旁,连坐都没得坐,不由默叹自己真是自讨苦吃。 墨欢礼坐在长廊下。余光扫见她垂着头,一副受欺负也不敢开口的小媳妇样。不由开口:“你若是觉得累,回去也是可以的。” “多谢王爷,小的告退!” 似乎一直都在等待这个契机的某人几乎是瞬间给出反应,90度的鞠躬,然后脚底抹油拔腿就溜。 墨欢礼幽幽的盯着她飞逃似得背影,心头微闷,这死女人,真是一点风情都不懂,他是什么洪荒野兽吗?跑得这么快也不怕摔了。 仰头望月,月亮笼在一层薄云之后,有着浅淡的光晕。 恩,比刚才看起来要难看许多,墨欢礼腾地起身,拂袖而去。 —— 苏朝夕一路疾走,回了房间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披着墨欢礼的斗篷,看来只能明天再还回去了。 扯开斗篷的细带脱下来,苏朝夕坐在床上,轻轻抚摸,入手丝软可见料子不错,上面绣的蔷薇花纹也很精巧,她没有掌灯,窗外的月光透过浣纱格子洒进来,清冷的光打在斗篷的内角,一个金色的字微微发亮。 夕。 苏朝夕整个人一顿,手指不由的摩挲这那字,墨色上绣着金线虽然明显,但这字绣在内侧,平常穿着也不会被发现。 而现在,那个字就像是一个秘密,剥丝抽茧后展现在她面前,令她脸颊微微发烫。 这个人,是以一种什么样的心思,命人将这个字绣在里侧的? 若不是今晚,她或许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人用这样细腻又内敛的方式,将自己的心思悄然映现。 房门声突地响起,苏朝夕将斗篷放下,起身问道:“谁?” “开门。” 苏朝夕微怔,打开门,墨欢礼站在门口,背对着月光,看不清表情。 “本王的斗篷呢?” 苏朝夕大脑空白的回屋拿来斗篷递给他:“王爷就是来拿斗篷的?小的可以明日送过去。”你不用特意跑来啊。 墨欢礼并没有接,只是向她靠近一步:“给本王披上。” 墨欢礼比她高一个头,苏朝夕怔愣的抬头,却见他脸上一点不自然的表情都没有,完全一副使唤下人的样子,她稍松了口气,伸手为他披上斗篷。 直到看见他穿上,苏朝夕才发现,那个金字的大概位置,就停在他的心口左右。 “你直勾勾的在看什么?还不赶快回去睡觉?难道还要本王为你铺床吗?” 这冷淡的音色,苏朝夕连连摆手:“小的不敢!王爷慢走,小的这就去睡!” 说完,转身迅速的将门关严。 墨欢礼勾唇一笑,踏步离开。 —— 昨晚发现了斗篷金字的某苏可想而知一夜都没有睡好,墨欢礼那个人很别扭,并不擅长表达感情,要不然也不会有她之前在桃晏林的大傻村被他用脚踹起来的经历,明明很想念,可一见面不是冷言冷语就是人身攻击。情商低! 但当发现一贯如此做派的墨欢礼突然走内敛的深情路线,将她的字绣在衣服上时,苏朝夕简直是抓心挠肝的辗转反侧,特别想不惜暴露身份也要过去问个清楚。 为什么要绣字?既然都这么喜欢我了,为什么不跟我说?为什么不大方的表达出来呢? 苏朝夕就这样胡思乱想的失眠了。 第二天,张旭拎着扫把过来跟她打招呼,却被她青暗的黑眼圈惊到:“小甲,你这是怎么了?昨晚没睡好?难道是这辈子还没睡过这么好的床,激动了?” 苏朝夕揉着脑袋点头:“可能是吧,头也有点晕。” “头晕?我摸摸是不是发烧了?”张旭的手顿时就热情的抚上她的额头。 还未等她做出反应,就听见一声冷喝。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未完待续。) ps:  一直甜一直甜 第二百零七章 书信 “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墨欢礼站在高处,以一副肉体上和精神上都居高临下的姿态俯视他们,那高深莫测的表情让苏朝夕顿时没了底气。 然而张旭却是一副好战友的模样:“参见熙王爷,回王爷的话,小甲头晕,小的正在给他量体温来着!” “量体温?”墨欢礼投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既然发热了,前面有个望晔池,不如跳进去凉快一下。” 苏朝夕刚想要为自己据理力争的反驳一下,结果人家墨欢礼说完这句话就走了,潇洒的不带一片云彩。 张旭愣了,转头看向苏朝夕,极其恳切的问:“要不,小甲你就试试王爷的提议?” 试个毛啊!现在跳到望晔池里,先不说她会不会真的感冒了,就单是这个动作就会把人都引过来好不好,到时候估计谁都知道她是苏朝夕了。 刚想给他头上来个爆栗,园子门外就传来缓缓脚步声。 苏朝夕下意识的看过去,霎时怔愣,李沐卿?他来这里串门吗? 张旭也看过去,一见来人,赶忙拉着苏朝夕行礼:“小人参见李太子殿下。” “起来吧。”李沐卿并没有多看他们,直接进了屋子。 苏朝夕顿时松了一口气。 上了二楼小阁,墨欢礼正与白毅在下棋,两人应该是刚开始,李沐卿好修养的没有出声打扰,而是搬了椅子坐在旁边。 白毅虽然长得有些病书生,但棋势却很凌厉,步步险招,反观墨欢礼则是另一副做派,不显山不露水的将白毅的棋子都接下来,然后慢慢吃掉,虽然稳准,但是总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 观棋不语真君子,李沐卿倒了杯茶。好整以暇的看着,一盏茶的功夫,胜负已分。 收了棋子,白毅淡笑道:“熙王今日心不在焉。棋风也与往日大不相同,难道是有心事?” “本王的那点心事,你还不知道吗?”墨欢礼轻飘飘的回道。 白毅一噎,知道他指的是圣灵宗和苏朝夕的事,但又不知该怎么回答。 墨欢礼瞥了他一眼。转而看向李沐卿:“李太子今天怎么这么闲,跑到我这里坐?” “事实上,我是有事情找你商量。”李沐卿欲言又止,白毅眼神在两人周围转了转,知趣的离开了。 “我不认为我们之间有什么事情好商量。”墨欢礼起身要走,却被李沐卿叫住,李沐卿叹道:“苏朝夕的事你也不感兴趣吗?” 窗外,隐约传来张旭和苏朝夕说话的声音,墨欢礼眼帘一掀,不咸不淡的问:“她怎么了?” “我手下的人传来消息。说苏朝夕丢了,她现在根本不在山庄里,巫司他们只是虚张声势,实际上她早就跑了,去接她的人被她打晕在树林,已经被我的人发现了,我说的这么清楚,你不会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墨欢礼的态度很淡漠:“然后呢?” “找到那小厮的时候,周围什么都没有,这说明苏朝夕很有可能是驾着马车逃跑了。” 墨欢礼看着他。缓缓开口,毫不拐弯抹角,单刀直入:“你到底想说什么?” 李沐卿被他的态度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虽然知道他不可能不在意这些消息。但看他的表情,还真有些不耐。他只好挑明:“我已经找到她了,你要不要去见见?” —— 乍一听见这句话时,说不惊是不可能的,墨欢礼不自主的联想到外面假扮小厮的某苏,心道这李沐卿果然好能耐。这么快发现端倪了,但他脸上却依旧兴致缺缺的模样,似乎不信:“李太子一直都在山庄里,又是怎么找到她的?” “更何况,若是真如你所言,为何老庄主和巫司不见动作?” 李沐卿料到他会不信,从袖袋中掏出一张纸:“这是她给你写的,你看看吧。” 苏朝夕给他写的?墨欢礼凝眉,接了过来,一展书信,那熟悉的笔迹跃然纸上——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虽说这字迹的确熟悉,但字是死物,人是活物,只要用心临摹模仿就能学会,更何况..墨欢礼盯着这纸上唯一的一句话,眸眼深深,若是苏朝夕真能说出这样煽情的话来,他也不必担心了。 无论是谁,这封信绝不是苏朝夕交给他的,那么,能让李沐卿这么笃定自己找到了苏朝夕的情况.. 墨欢礼不动声色的将信叠好放进怀里,长吁道:“她在哪儿?” “不在山庄里,我把她安置在外面了,你放心,目前还没有人能找到她。” “我想见她。” 李沐卿点头:“也好,她现在仅仅恢复了一点记忆,都是关于你的,她平时也不让我靠近,你能去见她最好。” —— 送走了李沐卿,墨欢礼并没有进屋,而是在庭院里的秋千上坐下,看着苏朝夕在花园里修剪枝丫,云卷云舒,倒是安静美好。 苏朝夕一剪子下去,就感觉有道难以忽略的炙热目光落在她身上,她循迹一看,墨欢礼正坐在后方的秋千上。他一个大男人,一本正经的坐在那里,秋千连晃都没有晃。 真是不会生活,秋千就是用来荡的,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干的话,怎么不直接去做石凳啊。 苏朝夕腹诽,结果看到墨欢礼冲她招了招手。 “路人甲,你过来。” 噗,当初赌气给自己弄了这么个名字,没想到这货还记得。 苏朝夕拎着剪刀大刺刺的走过去:“参见王爷,不知王爷叫小的有何吩咐?” “读过书吗?” “读过的。” “那说几句诗词来我听听。” “诗词?说什么都行吗?” “说你最拿手的,记得最牢靠的就行。” 苏朝夕拿不准他怎么就突然想听诗词了,但又不敢不从,于是沉吟半晌,底气十足的开口—— “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墨欢礼眼帘一掀,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勾唇一笑:“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志向。” (⊙o⊙)…苏朝夕挠挠头:“随口一说,随口一说..” “我要的诗词不用这么慷慨激昂,随便说点别的就行。”墨欢礼循循善诱:“比如,家常里短,恩爱情仇。”(未完待续。) ps:  不解风情者,唯有苏女最甚了o(n_n)o~ 第二百零八章 另一个 苏朝夕颦眉,想了想,试探着说:“长恨人心不如水,等闲平地起波澜。¥f頂點小說,”又怕他觉得不行,补充道:“这算是恩爱情仇吧?” 墨欢礼长叹一声:“算了,你还是直接给我背一篇诗经看看吧。” 诗经里,类似那封信上的缠绵诗词总不少吧? 谁知苏朝夕一怔,摇头,大方承认:“小的不会被诗经。”那么多缠绵悱恻的诗词,谁背的下来啊? 墨欢礼怒其不争的瞪着她,她大方的回瞪回去,不会就是不会,咋滴? 末了,墨欢礼认命的叹息道:“你走吧。” 苏朝夕挥舞了一下手里的大剪刀,笑道:“王爷要是想听诗经,小的回去就背,背下来之后就去找您,怎么样?” “不用了,你没这天赋,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苏朝夕嘟着嘴,鼓着腮帮子走了,心想这人抽风了吗?没事听什么诗经啊? “等等!” 喊得太突然,苏朝夕脚下一个踉跄,讪讪回头:“王爷还有何事?” “我这儿有一句话,你来念念。”墨欢礼拿出那张纸递给她。 接过那纸,粗扫一眼,苏朝夕心头一惊,这字迹..她什么时候写过这样的话? “日头太晒,晃得眼睛疼,看不清楚,你跟本王进屋里来。”墨欢礼不由分说的先行一步,苏朝夕愣了两秒,随后跟上。 进了二层小阁。墨欢礼将门窗紧闭,侧首凝视着她,淡道:“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 他叫她进来的时候。她就猜到了墨欢礼已经知道了,苏朝夕低着头,嘀咕:“没想多久,查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就会走的。” “查清楚?怎么查?是用你的剪刀查,还是用你的水壶查?”墨欢礼不禁讥讽。 苏朝夕霍的抬头,瞪着:“墨欢礼,我们就不能好说好商量吗?非要每次见面都剑拔弩张的吗?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一直在这里浇花剪树枝。” “要不是我,你早就被老庄主的人发现了,哪里还会有机会在这儿跟我瞪眼睛!”墨欢礼没好气的说:“这张纸。是李沐卿拿来给我的,他说是你给我的。” “我没有!”苏朝夕立刻反驳。 “我知道不是你,这么酸溜溜的话谅你也说不出来,但李沐卿说这是苏朝夕给我的。还说苏朝夕就在他那里。”墨欢礼像是想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笑道:“我已经让他回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就出发,你要不要跟我去见见,另一个你?” 苏朝夕惊愕的瞪大眼睛:“另一个我?”额滴个神啊,难道我还有双胞胎? 这时门外传来影歌的声音:“主子,李太子传话来说,可以走了。” “知道了。”墨欢礼应了声,又看向苏朝夕。拍拍她的头,像是摸小狗一样:“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走?” “要!”苏朝夕扒拉开他的手爪子,捣蒜般点头。 —— “这位是..”李沐卿候在山庄门外,一掀马车帘子就看见了灰头土脸的苏朝夕,随即疑惑的看向墨欢礼。 “一个下人,随旁侍候的,跟在外面就行。”墨欢礼毫不留情的上了车,留下了“跟在外面”的某苏。 人家都这么说了,还能怎么着?苏朝夕磨磨蹭蹭的坐在赶车人的旁边,心想不进去也好,免得被李沐卿看出破绽。 墨欢礼上了车就一直闭目养神,浑身散发着一种谁也不要跟我说话的浓厚气息,李沐卿瞥了一眼,同样好心性的沉默。 马车驶出山庄范围,渐渐接近郾城郊外,那里有一处荒废的小矮房,平时并不会有人特意过去,马车就停在那里。 众人下了车,李沐卿先走一步推开了大门,侧身一让:“她就在里面。” 他一让开,墨欢礼便一眼看见了坐在院子里的女子,听见声音,女子抬头,看见她的样貌,墨欢礼心头一惊。随即听见旁边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苏朝夕自然也看见了那女子,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光荣的被口水呛到了。 (⊙o⊙)原来我真的有个双胞胎啊? 女子一见墨欢礼便奔了过来,无视其他人,冲着他扑了个满怀,美眸泛起雾气,柔道:“你总算来了。” 冷不丁被一个和苏朝夕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抱住,墨欢礼说不清心里这个什么滋味,下意识的偏头看向苏朝夕,可还没等目光对视,就见她一个健步过来,拉开那女子,挡在两人中间,义正言辞的解释:“这位姑娘,我家王爷最近偶感风寒,还是保持距离的好,免得传染。” 墨欢礼一听这话,眼底划过一丝笑意。这是个好现象,想当初李沐婷求赐婚的时候,她还是一副不关己事的模样,而如今竟然会护食了,不错。 女子一听墨欢礼病了,顿时关切的就要过来,奈何苏朝夕两手一伸拦在中间挡的严严实实,她只得隔人相望:“怎么会染上风寒呢?吃药了吗?很难受吗?” 一看着和自己一样的脸做出娇柔可人的动作,苏朝夕就一阵恶寒,这人要真是她的双胞胎,她一定掐死她。 “本王还好,只是头疼的紧,不要过来,免得传染你。”墨欢礼看了看李沐卿:“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进门的时候,墨欢礼盯着那女子的手腕,那里有一条藏在衣袖里若隐若现的血线。 连这样的细节都有,也难怪李沐卿会以为她就是苏朝夕,只不过.她在这个时候出现,是什么目的? 进了屋子,女子伸出手来有些犹豫的看着墨欢礼:“头疼的话,要不要我给你揉揉?没关系,我不怕传染!” 墨欢礼浅笑:“但本王舍不得让你染病,若你实在担心想做点什么,就倒杯水吧,我润润喉。” 女子闻言,立刻倒了杯水递过去,美眸里尽是担忧,但言语中还是透露欣喜:“原来你从来没跟我说过舍不得这样的话,我很高兴。” “是吗?本王不记得了,若是你喜欢,本王以后不妨多说些这样的话。”墨欢礼接过水,一直拿在手里,并没有喝,只是温柔的看着她。 随即话锋一转:“说起以前,你也从不会如此关心本王,甚至觉得本王若是一病不起最好,如今怎么转了性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扑倒 屋里的气氛有些尴尬,李沐卿坐在一旁不说话,苏朝夕假扮小厮不能乱说话,那女人站在墨欢礼面前也是低着头不说话,而始作俑者墨欢礼,正饶有兴致的盯着她,意味深长的问道:“你还记得以前你是怎么称呼本王的吗?” 女子咬着下唇,脸色泛白,迟疑半晌也不敢看他,神色有些恍惚,“我失忆了。+◆,” “但李太子说,你记得本王。从刚才进来的那一刻起,你的表现也是一副熟悉本王的模样。”墨欢礼唇角一翘,“怎么,半个时辰都不到,你又不记得了?” “我..我并没有完全恢复记忆,只是记起了一点而已。”女子抿唇,眼帘一掀,泛着雾气,委屈道,“我知道你怀疑我,但我并没有说谎..” 这样一幅我见犹怜的模样,看的苏朝夕心里都不是滋味,更何况是男人。她偷偷瞄了一眼墨欢礼,却发现对方一派气定神闲,完全不为所动,不禁暗叹,真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本王何时说过怀疑你?本王只是随口问个问题而已,不记得便不记得了,你失忆的事大家都知道,又何来说谎之说?” 女子依旧垂着头,眼泪却簌簌的落下来,墨欢礼叹了一声,起身将她拉到身前,指腹微微擦拭着脸颊,抹去她晶莹的泪水,软声软语:“你的眼泪还真是不要钱,本王只是问几个问题,这又有什么好哭的呢?” 女子仰着脸哽咽:“我有好多事都不记得了。李太子也说我的性情与之前不大一样,但我清楚这就是我,我不会变。可若是因为这样的我让你讨厌了,那我宁可你没再见我。” “我失忆了,很多事情都需要适应,虽然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也不想你对我失望,但我更不想失去你,你别不要我..” 女子梨花带雨的一番告白。听的苏朝夕心里越来越堵,再看他们二人相依相偎的模样,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要火冒三丈了。 深呼吸..眼不见为净。苏朝夕一扭头,拔腿就走。 “你干什么去?”冷冷清清的语气。 苏朝夕头也不回:“喂马!” —— 秋风飒爽,苏朝夕手里握着草料,看着马儿无忧无虑的咀嚼。心里不是个滋味。 其实她也清楚没什么好气的。毕竟那种情况下,若是墨欢礼还是无动于衷,李沐卿应该也会起疑心,更何况,李沐卿带着他过来的首要原因,恐怕就是鉴定这女的到底是不是苏朝夕。 按她刚才所说,李沐卿在觉得她性情与往常不同时应该就已经怀疑了。 可女人就是女人,感性大于理性。一想到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小鸟依人的依偎在墨欢礼的怀里装可怜,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墨欢礼抱过她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如今还被别人喧宾夺主,真是..太他喵的讨厌了! “马是素食动物。” 身后毫无预兆的一道男音传来,苏朝夕怔愣的回头,看见李沐卿眼角带笑,指了指她的手:“再不伸回来,马就要咬到你的手了。” 啊?苏朝夕低头一看,手里的草料只剩下小半截,马嘴马上就与手指亲密接触了,苏朝夕吓得把草料一扔,退后一步。 “多谢李太子提醒,小的刚才走神了,没太注意,若是无事,小的就告退了。”苏朝夕低着头就准备要走。 “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李沐卿伸手拽住她的手臂,低声笑道。 苏朝夕不着痕迹的将手臂挣脱,讪讪道:“那是小人的荣幸。” “可我认识的那人,不是男人,而是女人,若是这样,还是荣幸吗?” 苏朝夕心尖微颤,低头看着地面,恭敬开口:“小人惶恐,太子殿下认识的人无论男女皆非富即贵,小的能与这样的人相像,无关男女,都是一种荣幸。” “你们说话的语气也很像,你甚至比她本人还像她。”李沐卿指了指里面,“不过应该是我多心了,你先下去吧。” 苏朝夕欠了欠身,做缩头乌龟状离开了。李沐卿看着方才拉住她的右手,眼底划过一丝阴霾,那细软的手臂,真的是男人的吗? 苏朝夕怕又看见什么给自己填堵,于是也没有回屋,而是跑到屋后面的一处草坡那里躺着,触目所及皆是蓝天,想到现代的天上尽被雾霾取代,不禁安慰自己,穿越过来也并非没有好处,起码还有新鲜空气。 躺着躺着,耳边传来簌簌的脚步声,苏朝夕顿时闭上眼睛装睡觉。 “不是喂马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墨欢礼见她不答话,伸出脚来踢了踢她的腿,“说话。” 苏朝夕噌的一下坐起来,没好气的说:“你去抱你的小美人好了,管我干什么!” “小美人?”墨欢礼眉梢高扬,语气轻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个女人跟你长得一样,你这是在变相的夸自己吗?” 这一高一低的搞得好像她在仰望他一样,苏朝夕不甘心的站起来,踩在一块石头上,顿时高出一小截,“是又怎么样?”苏朝夕大言不惭的俯视,“难道我不是美人吗?” 墨欢礼的目光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像是扫描机器一样看着她,最后得出结论:“不是。” 苏朝夕怒了,我不是美人,难道那女的就是吗?她越想越气,顿时化身愤怒的小鸟,整个人往前一扑,作势就要将墨欢礼推倒,却没成想自己也没站稳,狠狠的摔在了墨欢礼的身上。 一般偶像剧里都有这样的老梗,女主不小心被绊倒扑在男主身上,结果两个人角度合适就直接扑吻了。 但现实总是骨感,当苏朝夕的鼻子狠狠撞在墨欢礼的胸肋骨上时,她已经没什么好想,捂着鼻子抬头看他:“姓墨的你快给我看看鼻子是不是断掉了!” 墨欢礼被这出其不意的一扑惊到,还没等全缓过神来,就看见苏朝夕趴在自己的胸前,捂着鼻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连眼睛都是莹光闪闪的,像只小白兔。 突地心头一慌,一股热气从小腹躁动起来。 偏偏苏朝夕还在他身上扭动试图爬起来。 墨欢礼一把拽住她,将她固定在身上,眸光一黯,嗓音微哑:“不许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气息 苏朝夕顿时就不敢动了。↖, “你抬头,我看看鼻子有没有事。”墨欢礼平复内心的躁动,轻轻的拍了拍她后背。 苏朝夕摸着鼻子狂摇头:“没事了没事了..”好歹她也是二十一世纪的好青年,这么暧/昧的姿势下,她早就想入非非了,哪里还在意鼻子有没有事。 “既然没事了,就起来吧。” “啊?哦。”苏朝夕磨磨蹭蹭的起身,心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刚才怎么就没阴差阳错的吻/上呢?真是天公不作美。虽然不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扑倒的,但该来的能来还是好的啊。 苏朝夕手臂撑着草地,微微离开他打算起来,墨欢礼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抬起抚上她的脸,整个人极其柔和,连眼角都是噙着笑的,“你好像很失望?” 这种情况下傻子才承认,苏朝夕连忙摇头:“没有,怎么会..”心里却想,现在脸上带着面具,应该看不出来有没有红晕。 “脸都红了。” 恩?苏朝夕瞪着大眼睛反驳:“怎么可能,戴了面具你怎么看见的!” “不用看见。”墨欢礼目光柔和,“感觉到的。”感觉到了指腹下传来的微热。 苏朝夕连忙挣脱他,爬起来,顾左右而言他:“那个..李沐卿叫你来应该就是为了辨别那女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过,她怎么会和我长得一样呢?难不成真是我亲戚?”说完后自己又一阵恶寒。 “苏朝夕。” “啊?” “你真是不可爱。” “哦.什么?”苏朝夕皱着眉头瞥过去。“我在跟你说正经的呢,你却诋毁我。” 不可爱这个形容词怎么也算不上是诋毁,墨欢礼阴柔的声音顿响。整个人都阴风阵阵的:“你扑倒我,却什么都不干,现在还想跟我聊别的女人,我说你不可爱又怎么了?” (⊙o⊙)…呃,这话怎么听上去遗憾有之,控诉有之呢? 苏朝夕拍了拍屁股站起来,掐着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脸的假正经:“该回去了,不然被发现就完蛋了。”说完后,立马开溜。 墨欢礼半撑着身子坐起来。看着她近乎落荒而逃的模样,不由唇角一翘。 这么不经说,看来应该多调教。 —— 苏朝夕回去时,李沐卿的马车已经等候多时了。站在夕阳下。他整个人如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当然,如果身边没有那个女的就更完美了。 “熙王爷呢?你们不在一起吗?”李沐卿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苏朝夕规规矩矩的行礼:“参见太子,回太子的话,小人并没有看见熙王爷。” “那王爷呢?他去哪儿了?是不是觉得我累赘,不要我了?”假的苏朝夕神情焦灼,忐忑不安。 李沐卿拍了拍她的肩膀,温和道:“不会。你别多想,安心在这里待着。我们有时间就回来看你。” 言下之意,这是要走了?苏朝夕颦眉,那怎么行,她都没有弄明白这女人到底是谁呢。 “啊,熙王爷回来了。”那女子欢喜的跑过去,“我还以为你走了。” 墨欢礼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女子十分受用,挽着他的手臂撒娇:“李太子说你们现在得回去了,我也想跟你们回去,我不想在这个破地方一个人待着。” 不论这个人扮作苏朝夕到底是什么目的,难道就不能正常一点吗?苏朝夕眯着眼睛看着相依的两人,心头的怒火噌的一下就起来了。 “不行,你现在还不能出现在别人面前,会出事的,听话。” 女子晃着他的手臂,嘟着嘴不满的说:“不要,我不想自己待在这里,你就带我走吧,好不好?我保证不会有人发现的,我换上别的衣服,把脸蒙上,这样行不行?我想跟你在一起,不想分开..” 苏朝夕见状,偷偷瞄一眼李沐卿,发现他并无异样,不禁暗叹,这女人假的这么明显,难道你的眼睛是用来喘气的吗?平时听英明的,怎么关键时刻就掉链子呢? “熙王爷,不如这样吧,给她换上女婢的衣服,脸上再抹点东西遮盖一下,进了山庄之后就不出屋,应该也不会有人发现。”李沐卿突然开口。 墨欢礼眉头一紧,又看了看那女子,心道这人突然妥协,难道不知道老庄主和巫司都在暗地里找苏朝夕吗?将她带回去,再怎么伪装也是招人耳目,并不安全。难道他已经确认这是假的了? 反观那女子倒是一脸欢喜:“李太子说的是,就这么办吧,我保证不出门。” 既然都达成统一战线了,墨欢礼也不好拒绝,何况,若是这女人被抓到了,说不定事情还会简单些,巫司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两个长得一样的人,这样来说,对真的苏朝夕而言反而安全。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 回了山庄,一路顺风顺水。经过商量后,假苏朝夕被安排在墨欢礼的居所。 于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假苏朝夕安全进了屋之后,就一直缠着墨欢礼,走哪儿跟哪儿,像粘人的牛皮糖一样,看的苏朝夕心里这个不舒服。 偏偏耳边还传来她的娇声细语:“欢礼,渴不渴?要不要喝茶?” “欢礼,我头有点晕,你能帮我揉揉吗?” “欢礼,天色不早了,我们歇息吧。” 忍无可忍..忍无可忍! 你抢我的身份样貌也就罢了!现在还想抢我的汉子!苏朝夕撸胳膊就要冲进去,却被张旭一把拦住:“小甲,你干什么去?王爷和女人办事你也敢进去?不想活啦?” 我擦,他敢!敢跟别的女人办事,她先切了他工具! 刚想跟张旭说你别拦我,就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这夕阳西下的,来的人肯定是有事,苏朝夕回头看过去,却见刘启跟大少巫司二人气势汹汹的走来了。 这架势,是发现假苏朝夕的存在了? 苏朝夕这真货顿时闪到一边角落里,虽然易容了,但还是力求谁也看不见自己。 刘启和大巫司的确目不斜视的进屋了,但少巫司却像是受到了什么心电感应一般顿住了脚步,一双稚嫩的眼睛四处查看,最后落在苏朝夕的身上。 这个小厮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少巫司眯了眯眼,与苏朝夕身上的气息相同。(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分析 不得不说,少巫司的视线若有若无的落在苏朝夕的身上,那凉腻如蛇盘的怂人感觉,让她想落荒而逃。 好在少巫司只是顿了两秒,随后又若无其事的迈进了屋子。 此时墨欢礼已经蓄势以待,而假的苏朝夕也已经藏好。 少巫司进去的时候,刘启已经盘问了一圈了,无奈墨欢礼守口如瓶,一句“这里没有苏朝夕”贯穿始终,王爷架子摆在那里,刘启也不好搜人,两方尴尬的对峙,谁也不让。 少巫司四下打量着屋子,目光落在桌上的两个杯盏上,疑惑道:“熙王爷自己一人在这屋里歇着,为何又要放两杯茶?” “那是本王与白宗主喝的,少巫司觉得不妥?” “那么敢问白宗主何在?”大巫司声音沙哑着开口,“难道是为了躲我们,藏到别的屋子里了?” “白宗主适才出去了,大巫司没有遇见吗?”墨欢礼扯谎的境界渐渐迈向不要脸。 “熙王爷说白宗主刚出去了?”少巫司状似疑惑的摸了摸头,一副小孩子该有的好奇模样,“可是我来这里的前一刻还在书房见到他了呢,他说正在看书,看了好一会了。” 话有分歧,刘启凝眉:“既是如此,熙王爷为何说谎?这茶到底是与谁喝的?难不成是您的护卫吗?” “老庄主说是,那就是吧。”墨欢礼随意地说,半点没有被揭穿的尴尬。 “熙王爷,我怀疑你这里窝藏犯人,需要搜查。”刘启道。 墨欢礼气定神闲的坐在正中,表情没有半分妥协:“不可以。” “熙王爷,希望你配合!”刘启生硬的语气,加上严阵以待的架势,好像下一秒就会亲自搜查一样。 “老庄主,有件事你应该忘记了,本王并不是东洛的王爷。你若是想强行搜人,最好也能想到那么做的后果。” 刘启怔住,一个墨欢礼不足为惧,但若是没搜到人。他以此做文章,让上面和南梁那边知道了,他估计不会好受。 进退两难之时,少巫司突然开口:“回去吧,我觉得这里不会有的。” —— 张旭好奇的看着苏朝夕以一副小偷的姿态偷偷摸摸的躲在一旁偷听。刚想上前,就见她撒丫子的飞逃到更角落的地方,下一秒,老庄主和两位巫司大人就出来了。 等到他们都走了,张旭过去拍了拍某人:“你刚才干什么呢?偷听?你听到什么了?这是怎么回事啊?” 苏朝夕没心思招架他,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少巫司之前看她的眼神,这心里惴惴不安的,特别想倾诉,她挥了挥手不耐的说:“我还有事,你去忙吧。” 张旭见她一点都不见外的就往屋子里冲。叹了口气,随即离开了。 苏朝夕进屋问问墨欢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岂料一进门就看见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女人正像条蛇一样缠着墨欢礼的手臂,娇笑:“刚才真是吓坏我了,还以为会被发现了,不过我就知道,有你的地方一定不会让我受欺负的!” 这心头的火噌的一下就冒起来了,苏朝夕想上去把她推开,却又想到自己现在是个小厮,没名没分的。这么做说不定还会被发现,但不推开她,那女人就像是粘在墨欢礼身上一样,形影不离。腻腻歪歪的,看得她脑仁都疼。 这上也不是,不上也不是,苏朝夕憋屈的瞪了一眼墨欢礼,冷冰冰地说:“熙王爷,白宗主还没回来。您不去找找吗?” “找他做什么?刚才那小孩不也说了,看见白宗主在书房看书呢,那么大的一个人又不会丢了,你这小厮怎么什么都管,我刚才看园子里的花开得不顺眼,你去给我修修去,别老站在这里碍眼。” 墨欢礼还没说话,那女人倒是开口了,看着她的模样,苏朝夕不禁想到小人得志这四个字。 现在若是手里有把剪刀,她非剪了她的嘴不可。 墨欢礼淡淡的推开她,走到苏朝夕面前沉声说:“是该去找找,夜路不好走,你跟本王一起。” “欢礼,我跟你去吧。他一个小厮,还是应该干活去。”假苏朝夕凑过来,笑盈盈的说。 “不必了,你别忘了来之前答应了本王什么,不许走出这屋子。”墨欢礼指了指楼上,“回去睡觉吧。” —— 其实现在才刚刚入夜而已,但假苏朝夕见他表情肃然,也就没再坚持。 出了门,苏朝夕提着盏灯笼走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墨欢礼掀了掀唇角,玩味的问:“吃醋了?” 苏朝夕见四下无人,冲着墨欢礼的脚面抬腿就是一脚,结结实实的踩在上面,似乎将所有怒气都聚集在那里。然后又若无其事的往前走,看也不看他。 墨欢礼挑眉,看来是气着了,都知道发泄了。 “我觉得这事有问题。”走到僻静处,苏朝夕骤然停下,仿佛刚才的怒气只是幻觉,冷静的分析,“我们下午刚把那个假的接回来,傍晚刘启他们就知道了,这不正常,若非有人告密,不可能这么快。还有白毅,他没事去书房干什么?还与少巫司见过面,他们之间有没有说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再有就是这个假的我,怎么就这么刚好的让李沐卿遇见了,而且行为举止与我相差的这么明显,他竟然视而不见,我不信他会突然变笨。再有一件事你可能不知道,朱子桑跟我说凉音因为涉嫌谋害和硕公主就要被处斩了。”苏朝夕眉头拧成一团,“这一切都这么恰巧,我不信,你觉得呢。” 抬头看向墨欢礼,却发现对方正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那深邃的双眸像是深夜的星空,迷人又神秘,让人忍不住被吸引,又像是漩涡,让人看了一眼就拔不出来。 “你看什么呢?”苏朝夕别开目光,不敢看他意味深长的目光。 “很明显,他们已经搭上线了。” “他们?谁和谁?” “巫司,和白毅。”墨欢礼噙着笑,意味不明的叹道,“哦,还有李沐卿。” 苏朝夕呆了,这几个人搭上线了?什么意思? 对上某苏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将里面流露的疑惑和惊诧一览无余,墨欢礼不禁宠溺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笑道:“想不通?” 苏朝夕无比坚定的点头:“恩!请指教!”(未完待续。) ps:  新年的脚步声近了,有你们的陪伴真好。 第二百一十二章 入狱 “很明显,这几个人搭伙,各有各的目的,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都想保住你。¥f頂點小說,那个假的是怎么被找来又是被谁找来的,我不知道,但能想象,李沐卿知道了有这样的人存在,完全可以替代你去行刑,而巫司他们也不用发愁怎么既能将你刑之以法又能留住你给白毅做圣女,而白毅,自然是为了自己的命,和硕公主毕竟不是最好人选,只有你举行了仪式,他才能真正放心。” 苏朝夕惊呆了:“也就是说,他们都知道有假的这个存在?” “但应该还不知道真的也在这里。”墨欢礼安慰道。 说到这里,苏朝夕忐忑了:“那个..刚才在院子里,少巫司看见我了,虽然不知道有没有认出我,但他的确认真的看了我两眼。万一..他们那个什么圣灵宗这么邪乎,说不定已经知道了。” 墨欢礼扶额,惆怅:“就知道一旦涉及你,总有意外。” 苏朝夕讪讪一笑,心里不禁奇怪,真不明白,白毅看上去那么正派的一个人,为什么是邪教教主.啊呸,圣灵宗主呢? 以命换命真的存在吗?可若是不存在,和硕公主又是怎么死的呢?真的是凉音杀的?那后来怎么又抓上自己了? 啊,头好晕啊,人生就不能简单一点,米虫一点吗?(⊙o⊙)… “你在你们的世界里,应该做的不是什么复杂的事。”冷不丁的,墨欢礼来了这么一句。 提及此。苏朝夕挺胸抬头,颇有底气的反驳:“才不是,我是医生。啊,也就是大夫,救死扶伤的!” 墨欢礼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既然如此,你弄明白自己手腕上是什么了吗?” 就好像气球被扎了下,苏朝夕顿时蔫了:“大长老用两样分开来根本没有毒的东西分别用在我身上,就好比食物中毒。但我又不知道那两样东西里都有什么,只能随便它长在那里咯,反正现在还没什么影响。” 思及此。苏朝夕抬眸:“你就是因为这条血线才认出我的吧?我得把它遮好。”说完往下拽了拽袖子。 “那个假的手腕上也有这线。她要么是也中了毒,要么就也是作假。” 讨论的事太费脑细胞,苏朝夕决定有什么事都等明天再说,先去找白毅回去。 谁知走了没多久就迎上了白毅。“熙王这是要往哪儿去?” “白宗主入夜了还没回来。本王有些担心,正要去书房找你。”墨欢礼不咸不淡的说,“方才巫司大人和老庄主来过了,少巫司说在书房见到了你。” “的确,少巫司长得很像宗里人的孩子,我便拉着他说了几句话,说实在,看见这么小的孩子担任巫司一职。我还真有些吃惊。” 往回走时,夜色更深。白毅的神情隐没在黑夜里,灯笼微薄的亮光映的他脸上青白诡谲。 墨欢礼笑笑:“少巫司自有大巫司带着,不必担心,更何况,少巫司虽年纪轻,但心思成熟,若是单看他的眼神,倒也有一种违和的沧桑感。” 白毅笑了声,没有接话。 一路无话,回到园子里时,张旭迎头奔来,焦急无措的说:“王爷,您总算回来了!刚才你们走之后,庄主又带着人来了,从屋子里找出了姑娘,就带走了!” —— 天音山庄介于皇家与江湖之间,自然有自己的一派作风,抓来的人都要先审问一番,查实之后再行定夺。 然而今晚,刘启抓到了假苏朝夕后,甚至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就将人带去了水牢,牢牢地锁在水塘里,水深至肩,浑浊不堪,假苏朝夕想从手铐脚镣里挣脱,却只是激起水花,徒劳无用。 刘启坐在水牢外面的高台上,俯视着她,不多时,巫司便来了,刘启赶忙起身,指着水塘说:“已经锁起来了,的确是藏在熙王那里,巫司大人英明。” 大巫司没有应声,一双浑浊的老眼低头看向少巫司,却见少巫司拧着眉,看着水中的女子,一脸肃然。 大巫司沉吟:“已经确定了吗?的确是苏朝夕?” 刘启忙不迭点头:“没错,老夫见过苏朝夕一眼,就是这个模样,巫司大人之前吩咐说她手腕上有血线,老夫也查看了,的确有。肯定是她,不会错的。” 少巫司一瞬不瞬的盯着那女子,怎么看都觉得不是。虽然长得一样,但气息与原来大不相同。他不禁心中冷笑,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竟真有样貌一样的人,若不是气息不同再加上先前就知道此事,他还真有可能被骗过去。 “既然不会错,那就关着吧,等候发落。”大巫司见少巫司神情稍霁,嘶哑着说。 刘启忙应下来,一同出了水牢。 少巫司并没有直接回去,而是绕路去了李沐卿的庭风小筑。 李沐卿见他造访,笑道:“少巫司踏月而来,应该是已经见过她了。” “的确是一模一样。”少巫司扶着椅子坐下,袖上的星韵随着动作如水波荡漾,勾人魂魄,“你是从哪里找来的此人?这么相似,该不会是同胞?” 李沐卿唇角微掀:“她们没有任何联系,只是我偶然在匈奴部发现的流浪女而已。给了银子,供了吃穿,就什么都干。” “只是她没想到,这份美差,最后的尽头却是死亡。”少巫司稚嫩的脸上浮现笑意,“李太子果然好算计,只是,你难道不怕墨欢礼发现她是假的吗?” “不怕。”李沐卿道,“他从第一眼看见,就知道这是个假的。” “哦?何以见得?” “若是不知道,他现在恐怕已经冲到水牢要人去了,到现在还没有动作,应该是顺杆而下了。”李沐卿拂袖浅笑,“毕竟,死了假的,真的才安全。” 少巫司眸光一闪,“你知道?” “本来不知道,今天出门之后就发现了。”李沐卿眉眼一弯,“看来少巫司也知道了。” “她身上的气息,本司绝不会认错。”少巫司想着之前在园里见到的小厮,笑意渐浮,“不管变成了什么样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揭穿 “她身上的气息,本司绝不会认错。”少巫司想着之前在园里见到的小厮,桀笑渐浮,“不管变成了什么样子。” “少巫司,你应该清楚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她还不能动吧?” 少巫司跳下椅子,背着手,一副年少老成的样子,“当然,李太子放心。” —— 假的苏朝夕被抓走了,墨欢礼却跟没事人一样坐在楼阁里看书,凉风相送,灯盏里的烛火忽明忽亮,苏朝夕抿唇,默默立在风口处挡住,烛火才得以持久明亮。 书翻了一页,墨欢礼的指尖顿住,抬头看了一眼默默伫立的某人,将书放下,长臂一伸,将她拉到身前。“你不必做这样的事。” 四下无人时,苏朝夕就会恢复本来的模样,烛火晕黄,她的双眸璀璨如星子,顾盼琉璃,耳畔丝丝柔发垂落,墨欢礼抬手将它轻轻挽到耳后,指腹划过小巧细嫩的耳垂,让人眷恋的触感缠绵在指尖。 “我可不是为了你啊,是这烛火闪的我眼睛疼。”苏朝夕笑道。 “是吗?”墨欢礼手臂一勾,她一个不稳跌在他怀中,被牢牢禁锢,苏朝夕偏头不敢看他,挣扎着要起来,却被他捏住下巴被迫转过来,他微微颔首,欺身靠近,苏朝夕怕的闭上眼睛,随即却感到眼帘被温暖的触感包裹。 是一记轻吻。 “这样呢?还疼吗?” 睁眼就看见某人得逞的笑容,苏朝夕恼羞成怒。抓起他的手,对准手背狠咬。直到牙都酸了,她才松开。手背上的牙印赫然昭示着她的粗暴,墨欢礼反手握住她的手,温柔笑道:“消气了?” “才没有,你的肉太硬,咬着不舒服。”苏朝夕理直气壮地评价。 墨欢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白皙细嫩的脖颈在他眼前轻晃,那股熟悉的热气又开始从小腹躁动起来。“哦?是吗?那让我看看,你的肉是不是软的。” 说完,根本不给她反应的机会。墨欢礼薄唇微张,一口咬在她的脖颈。 轻拢慢捻抹复挑。 苏朝夕感觉到在脖子处吸/吮乱舞的舌/尖以及微微啃/噬的牙齿,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伸手推开他。急急的起身。脸上的红晕犹存,她微喘着气,又羞又怒,却找不出词来描述,憋到最后只说了个“你”字。 偏偏始作俑者很大方,轻。舔。唇角,轻佻的笑:“果然很软。” 苏朝夕的脸噌的一下变桃红,转身就走。墨欢礼起身一把拉住她,笑道:“去哪儿?” “睡觉!” “自己?” “你!”苏朝夕回头。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憋屈的难受。 知道调教的差不多了,墨欢礼摸了摸她发顶,眼底尽是宠溺,“这么爱害羞,看来还是不够熟悉我的气息。” 谁家熟悉气息的过程是干坏事啊!苏朝夕瞪着他,本来还想问问那个假的她怎么办,现在倒好,她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苏朝夕满腔羞火难平息,抬腿使劲踩在他脚背上,然后甩手就跑,墨欢礼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唇角一勾,刚才那软腻的触感似乎还停留在他唇边,真是让人眷恋的滋味。 —— 作为二十一世纪神马都见过的苏朝夕竟然被人调戏之后逃跑了,回到房间的她顿时觉得丢脸。不就是亲密接触吗?在现代的时候,她也和青梅竹马的绍祺接触过,但从没有一次心跳成这样,像是心脏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一样。 苏朝夕摸着自己的脸,简直能烫死人,估计此时已经红的跟番茄一样了吧,墨欢礼还指不定背后怎么笑话她呢。 但是比起以前的摇摆不定暧。昧不清,如今更有脚踏实地的感觉。 躺在床上,大被蒙过头,苏朝夕一夜好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还没有找到她窗前时,就已经有人跑到了她门前,以雷霆之势敲门高喝:“开门,快开门!小甲,出事啦,快开门!” 苏朝夕迷糊的起身,还不忘将头发挽起,********带上,随意的披了件外套就去开门,张旭在外面俨然等急,一见她就拉扯着往外走。 “发生什么事了?” “杀人了!” —— 还没有完全从睡梦中清醒的苏朝夕一听这三个字,整个人就像是被人从头顶浇了一桶冰水一样,从头凉到脚,霎时就清醒了,“在哪儿?谁要杀谁?” 张旭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表情严肃的疾步前行,“好像是昨天抓住的那姑娘,也不知是谁干的,今天破晓的时候发现的,人已经死透了。” 苏朝夕心里咯噔一下,分辨出这方向是往水牢那边走的,她甩开张旭的手,站在原地,“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大家都去了吗?” “反正我起来如厕的时候就听说了,庄主他们都在水牢那里。”张旭神色如常,“我们也过去看看。” “不管死了谁,都与我无关,我不去。”苏朝夕心生异样,转头就走。 谁知背后生风,一道急劲的掌风贴面而来,苏朝夕下意识的闪身,同时从袖中甩出三道柳钱刃。 暗器贴着张旭的身体划过,势如破竹,将对面的柱子射出三个黑洞。 苏朝夕定定的看着他:“为什么?”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玄风的教训告诉她,无论何时,遇见的人即使再无足轻重,也可以于无防备时给你致命一击。所以她时时谨慎,却不想这么快就往事重演。 两相对峙,张旭平凡的脸上毫无表情,再不见往日的自来熟,“从你进庄的那天起,庄主就叫我盯紧你,你以为没人发现,其实你驾着马车在山庄外与护卫争执的时候,庄主就已经发现了。” “庄主派出去的根本不是你,虽然体型相似,但样貌不同,你可能以为那小厮只是随便派来的,但其实那是庄主屋里洒扫的人,庄主对他极其熟悉。你以为你会瞒过他的眼睛?” 所以他那个时候才会突然出现,拉着她去洒扫,甚至后来还拉她去墨欢礼那儿,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要人 “所以,你刚才也是骗我的?”苏朝夕拧眉,她现在已经分不清哪句话是真的。 “不,她的确死了,你若是还有良心,就去看看那个为你做了替死鬼的女人。” 这件事跟良心又有什么关系?“你真的不知道是谁杀的?” “不知道,再怎么样我也只是下人,主子们的事怎么好过问。” 张旭撇嘴,握手成拳,“你若是不想去,那我只好直接抓你去见庄主了。” 破晓的第一缕阳光终于落地,背阳而立,苏朝夕却觉得连影子都是凉的,她知道自己不能反抗,打斗声会引来更多人,这样即使赢了,她也已经暴露在人前,得不偿失。 “怎么样,想好了吗?是去看尸体,还是跟我直接去等庄主?” 这样的选择说来其实根本不算选择。 “刘启也在看尸体吗?他若是在,我便跟你去看。”苏朝夕的声音温温和和,波澜不惊。 —— 同样被吵醒的还有墨欢礼。 假的苏朝夕死了,他并不在乎是谁干的,但假的一死,真的就岌岌可危了。 墨欢礼顺着窗子看出去,外面园子里空无一人,他扭头问:“那两个洒扫的小厮呢?” “不清楚,一直没见过。” 墨欢礼疾步走出去,平常这个时候都在外面的人,今天竟然一反常态,再加上那边又出了事,他得过去看看。 墨欢礼到水牢的时候。假苏朝夕的尸体刚被仵作验完,明确了不是中毒,而是单纯的被水呛死之后。就被人抬了出去,出门前还特意叮嘱这尸体是上面会来要的,不能有损伤,要好好保管。 环视一周,这里都没有刘启和巫司的身影,李沐卿也不在,墨欢礼眸光黯了黯。出了水牢。 外面来往的都是形形色色的女婢和小厮,唯独没有他想找的人。 墨欢礼望了一眼刘启住的地方,提步前往。 —— 早就想过这女人没心肝。但没想到她竟然能这么平静,人都在牢里了,她竟然还一脸闲适的打量这牢房,最后浅笑着得出结论。恩。这里比她待过的任何一个牢房都要精美。 精美,她竟然这么形容。 隔着铁栏,李沐卿看着这只有一席草垫,没有透风的铁窗,三面都是冷墙的牢笼,不明白这哪里能跟精美搭上边。 许是他的表情暴露了他的心,他看着苏朝夕娴静一笑:“还真多谢你们没把我关进那个刚死过人的水牢,脚踏实地的滋味很美妙。” “你早就知道了?” 若不是早知道。也不会这么平静的接受。 “其实不是我猜到的。”她笑道,“你也知道我脑子不够使。聪明不起来。” 她就好像话家常一样,李沐卿颦眉:“你就这么告诉我,你不怕我告诉别人?他是什么时候猜到的?” 苏朝夕挑了个顺眼的地方席地而坐,仰着脸浅笑,语气温柔缓和,“不怕,这里只有我们俩,况且这是你这么通透的人,只要回去一想就能知道的事。至于他什么时候猜到的,大概是假苏朝夕出现的时候吧。” “我没想到你们动手这么快。”她喟叹,“她只是假的,何必非要弄死,只要把人带回去见洛慈帝,没人会想到那不是我。还平白搭上凉音,多一条人命难道是添菜那么随意吗?” “你说的那个人,已经被南宫家救下来了,既然有苏朝夕了,那她做不做替死鬼也已经不重要。”李沐卿道。 “这么看来事情应该都结束了。”她道,“接下来是不是就该瓜分我了?” 洛慈帝那边有假的送过去做交代,那么她这个真的,就可以被巫司等人为所欲为了。 “说是瓜分还难听点,但你们的目的终究不同,又打算如何满足一己私欲?” 她的声音平和缓慢,与他往日见过的任何一次都不同,这样的她,让他没来由的想起傲梅,知道寒风凛冽,却依旧冠压枝头。 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面是他没有发现的? 李沐卿不回答,苏朝夕其实心里很慌,但心里越没底,脸上越不能露出半点痕迹,给人以乘胜追击的机会。 这个人总不会打算得不到就毁掉吧? 不过其实她也说不准李沐卿对她是个什么心思,要说不喜欢吧,但他又去洛慈帝那里不止一次提过与她和亲的事,要说喜欢吧,这人从没明确的表达过,甚至有时候对她还挺古怪的。 苏朝夕现在急的想挠头,这个墨欢礼到底什么时候来啊,他有没有发现自己已经丢了啊! —— “刘庄主,明人不说暗话,本王来要我的人。” 踏进刘启的居所,墨欢礼开门见山。 刘启老眼微眯,笑道:“熙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老夫不甚明白。” “苏朝夕,她在哪儿。” “熙王爷,你这风尘仆仆的想必应该也去过水牢了,苏朝夕今早发现被人淹死,已经停尸,即刻启程送往宫里。” 墨欢礼冷道:“你知道本王是什么意思,死的那个我不在乎,活着的那个要是有半点损伤,我就把这里夷为平地。”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刘启也不再装了,“她的确在老夫的手里,熙王爷放心,现在还很平安,只是巫司大人过会儿要去探望,那个时候就不是老夫说了算的了,你应该也猜到了,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为了留住她的目的会是什么。” 巫司要把她和白毅联系在一起。 墨欢礼眸光一黯:“她现在在哪儿?” —— 牢房里,苏朝夕和李沐卿都没有再说话,而少巫司进来,刚好打破沉默的局面。 少巫司是独自前来,苏朝夕一见他便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这个小孩带着违和的沧桑目光看出了她与别人的不同,而如今,他依旧是那样的眼神,让她恍惚。 “别来无恙。”苏朝夕举起手爪子摆了摆,样子比少巫司还像个孩子。 “我觉得白毅现在很好了,能说能跳,眼睛也不瞎了,一口气上楼也不费劲儿了,就不需要我献身了吧?”苏朝夕的手支着下巴,惆怅的问。 【不出意外这个月都是双更,o(n_n)o希望新的一年大家多支持】(未完待续。) ps:  明天就是除夕啦,除了涨了一岁的忧桑,有你们陪伴我还是特别高兴哒o(n_n)o~ 第二百一十五章 结束 “我觉得白毅现在很好了,能说能跳,眼睛也不瞎了,一口气上楼也不费劲儿了,就不需要我献身了吧?”苏朝夕的手支着下巴,惆怅的问。¥f頂點小說, 隔着铁栏杆,少巫司微笑着看她,“绕这么大的圈子留下你,不是单为了这一件事。” 苏朝夕转了转眼珠,似笑非笑。 “也是,这么点事哪儿够你们折腾的,而且我应该不仅仅只有这么一点价值。” 少巫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而后回头对李沐卿说,“李太子可否先出去?” 李沐卿神色复杂的踟蹰,最后还是走了。 “圣灵宗传代至今,白毅是最无能的宗主,只能带着宗门在深谷之中避世苟且偷生,以前是因宗门无人才这般无能,而苏姑娘是我唯今见过最适合修习秘籍的人选。。” 少巫司稚嫩的音色在空荡的牢房里低空飞行。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余下的让人深思,苏朝夕樱唇微张,下意识的指了指自己,惊问:“你的意思不会是让我。。” 少巫司笑了,“那你就太高看自己了。” 恩,这才是正常的展开。 “所以我需要你,和我结合。” 噗—— 苏朝夕顿时被口水呛到,整个人脸变成猪肝色,这是什么神展开?结合?是她想的结合的那个结合吗?和这么小的孩子?(⊙o⊙)…咳咳 少巫司眼皮子一掀,嗤笑。“怎么,苏姑娘想到别的地方去了吗?” “不敢不敢。”苏朝夕摆手打哈哈,“你说你说。” “简而言之。”他说道,“就是我们举行那个仪式。” 那个不是你瞎就是我瞎的仪式,现在不瞎也能举行了吗?苏朝夕刚想开口表示自己不愿意,外面就传来声音—— “她不行!” 少巫司看着才来的墨欢礼,轻笑,“熙王来的比我预料的晚。” “你倒是说说,为什么不行?”他问道。 墨欢礼半点不含糊:“她已经是我的人了。不适合你说的仪式。” “熙王是什么意思?” 少巫司瞥了一眼苏朝夕,却见她连个表情都没有,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据我所知,那个仪式需要的是处。子之身。” —— 不得不说,苏朝夕现在已经被一个个雷给炸懵了。 他们明明昨天才有那么一点接触上的小进展,怎么今天就变成他的人了呢? “我不信!”少巫司冷喝。随后抓起牢房外桌上的钥匙把门打开。大步迈向蹲在墙边的苏朝夕,伸手屈指向着她后腰三分之一处用力按下去。 苏朝夕被这一动作惊得向后一仰,脑袋直接磕在墙上,嘴边泄出丝丝呻。吟。 少巫司像是看见了鬼一样的踉跄退后。 “这怎么可能?怎么可以?”少巫司回头恶狠狠的瞪向墨欢礼,“你骗我!” “是不是骗你,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墨欢礼无所谓的摊手,“感情到了,这些事都是水到渠成。哦,本王忘记了少巫司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并不能完全体会。” 墨欢礼提步走进牢房,伸手捞起蒙圈的某人,话也不说就往外走,而少巫司却像是生根在那里一样,脸色惨白,都不曾出口阻拦。 出了地牢,李沐卿看着墨欢礼怀里的苏朝夕,迟疑着问:“少巫司怎么会。。” “大概是终于发现不需要她,开窍了。”墨欢礼道,“既然遇见李太子了,那就顺便告诉你一件喜事,本王将于本月十六娶亲,到时候李太子若是有空,可以一叙。” —— 直到被墨欢礼扶上了马车,苏朝夕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娶亲?娶得是谁?她吗? “墨欢礼,你什么意思?”她问道,“你是要娶我吗?那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墨欢礼丢给她一个不咸不淡的眼神。 “哪儿都不可以!你想啊,假的我被从到宫里确认死亡了,这个时候你怎么可能再娶一个我,那不是昭告天下的欺君?还有,娶亲这种事是要明媒正娶的吧?要通知家人吧?这么一来,我爷爷他们不都变成了欺君的一份子了?本来和硕的事我就是连坐,没有连累到爷爷我已经很满足了,这个时候你弄这么一出,别说爷爷了,那些不认识的七大姑八大姨也得问罪,不行不行!这事我不答应!” 苏朝夕觉得这件事哪里都不对,太狗血了,不能答应,绝对的。 “这件事,你就别多想了,我自有后路。” 后路?苏朝夕颦眉,“什么后路?” —— 与此同时,皇宫御书房内,洛慈帝收到了一封来自南梁的手书。 上面详尽的说明了和硕公主的真正死因,以及圣灵宗的存在,参与此事的所有人,包括白毅、巫司二人、刘庄主等,甚至还另附了惠安大师的手迹,上面解释了圣灵宗的仪式因果,并准确的注明了苏朝夕与此事全无关系的原因,还有送来的那位尸体是假苏朝夕的理由。 洋洋洒洒五大篇,字字珠玑,事无巨细,详尽描绘。 最后落款南梁太子后,还写了他曾亲临圣灵宗,绝无半句虚言的保证。 有传言,洛慈帝收到那封手书后屏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在书房待了一天一夜,再出来时,一夜白头。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一夜白头,但苏朝夕的罪令却是真真切切的被撤消了。 而此事的当事人,却浑然不知,因为她此时正以一种誓死不从的姿态抱着一根柱子,死死的瞪着对面的墨欢礼,视死如归的大喊—— “俺不要跟你回去!南梁那地方什么鬼都有!尤其是你这个厉鬼!俺要回家!俺要自由!俺要社会主义大家庭!” 根本不知道苏朝夕在嚷些什么的影歌为难的看着墨欢礼:“主子,真的要属下去把苏姑娘拽下来吗?” “当然。”墨欢礼好整以暇的看着抱柱子的某人,叮嘱,“不许伤了她。” 影歌泪了,苏姑娘那架势根本就是靠近者死嘛!而现在他不仅要靠近,还有把她拽下来,并且是不伤人的拽下来,他心中恍如有数以千计的草泥马狂奔。 这么在意会不会伤着她,你怎么不自己去啊!(未完待续。) ps:  除夕快乐,新的一年大家好! 第二百一十六章 抵达 影歌本着‘苏姑娘是明事理的人,一定会体谅他们做下人的苦,乖乖下来’的良好心态积极的走进,岂料还没等他开口,苏朝夕就大义凌然的拒绝—— “俺要回家!你这个资本主义的狗牙离俺远点!俺不去南梁!你们想都不要想!” 狗牙?影歌虽然没太听懂是什么意思,但总觉得不是什么好话,他脸一黑,哄孩子一样,“苏姑娘,船就要开了,咱还是走吧?耽误了时辰就不好了。↗頂點小說,” “狗牙走开!” 苏朝夕振臂一呼,“俺要自由!才不去嫁人!不去!” 影歌没辙了,回头向墨欢礼求救。 主子一看到了吧,这就是你女人,我还没干什么呢,她就骂我是狗牙! 墨欢礼挑了挑眉,向着苏朝夕招了招手:“过不过来?” “不去!”苏朝夕一扭头,倔强的说。 “那好,本来还有件大事要告诉你,既然你不过来,那我们走了,你自己走回郾城吧。” 墨欢礼毫不留情的转身就走,那决绝的背影让某苏一愣。 会是什么大事呢?难道是圣灵宗又想干嘛?苏朝夕抓了抓头发,郁闷,这里离郾城有好远呢,她怎么走回去啊?而且其实说是回南梁成亲,到时候她不同意,这亲也成不了吧?虽然不是真的不想嫁,但总感觉不真实啊.. 眼看着墨欢礼就要上船了,连影歌都跟着走了。苏朝夕心里一顿天人交战之后,一咬牙一跺脚,追了上去。 听着身后踏踏踏的脚步声。墨欢礼勾唇一笑,回头看她:“怎么不抱柱子了?” “柱子哪有你抱着舒服啊~”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苏朝夕讨好的扑进他怀里,像只小狗一样脑袋蹭来蹭去。 墨欢礼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像是一滩水化开般,他捏了捏她的脸,“这会儿不要自由了?不回家了?不要社会主义大家庭了?恩?” 他竟然都记住了..苏朝夕眼珠子一转。笑吟吟道,“这些都没有你重要嘛,我知道什么对我最重要!” 这么说够狗腿了吧? 苏朝夕偷偷的瞄他一眼。却见他霁月清风,温柔的笑,一双眼眸璀璨如星子,似乎心情大好。 恩。看来没有拍到马腿上。 上了船。苏朝夕一身轻松地站在船板上吹着风,看着水流潺潺,红黄两岸,不禁想到她第一次去南梁时的场景,那时候身边只有影歌一个熟人,而那时两岸还是郁郁葱葱,如今却枫叶满山岭。 时间过得可真快。 身上突然被裹上斗篷,一个人从背后环抱住她。在她耳边低喃:“想什么呢?” 耳边被呼吸吹的痒,苏朝夕偏头笑:“你知道我刚才说的社会主义大家庭是什么意思吗?” “你们那个地方的术语?”墨欢礼贴着她的脸颊摩挲。那里被风吹得凉凉的,细滑的皮肤触感很舒服。 “错,那是我们那里生活的总概括!”她笑道,“我们那里没有奴隶,也没有封建,人人平等,而且战争都很少,比这里好多了。” 苏朝夕顿时有些恍惚,那样的日子,那样的环境,她应该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了吧? 耳垂忽的被温暖濡腻包裹,苏朝夕霎时回过神来,侧脸看向他,“喂,没说两句话你就不干正经事。” 被抓包的人也不尴尬,反倒义正言辞,“你是我的女人,这就是正经事。” 苏朝夕翻了个白眼,强权主义啊! 随后脑中闪过一个疑问,“为什么少巫司相信了呢?还有李沐卿,我不信他在外面听不到,可他怎么也没阻拦?我明明还没有跟你..咳咳,那个啊。” 说到一半,苏朝夕脸就红了,眼神闪烁,不敢看他。 “因为这个。”墨欢礼伸手点了点她的脖颈,那是之前他们在阁楼时,他咬过的地方。 苏朝夕一愣,“你留下痕迹了?被他们看见了,所以他们才..后来少巫司去掐我,我撞了头哼了出来,他却误以为是..天,原来你是早就预谋好的!” “也不算。”他笑道,“我没想到你这里这么敏感,皮薄的只一下就有了痕迹。” 苏朝夕感觉脸特别烫,她看向别处,岔开话题,“对了,你上船前要跟我说的大事是什么?” “没什么,骗你的。”墨欢礼低头含上她的后颈,含糊的说。 不行不行,这人现在是流。氓附体,她得离远点,苏朝夕一把推开他,“我困了,要睡觉,再见!”然后一溜烟就飞逃走了。 墨欢礼的怀里顿时空的只剩凉风,但他的心却被温暖填满,这个女人就是他的毒,深入骨髓,让他欲罢不能,让他为之沦陷。 当船抵达南梁口岸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下了船,苏朝夕一眼就看见了熟人,顿时一张脸就笑开了。 说是熟人,其实应该说是熟悉的帷幔,苏朝夕心情极好的跑到大公子的车撵下,笑道:“大公子竟然亲自来迎接,小女子真是荣幸之至啊!” 口岸江风阵阵,却似乎吹不起那层层帷幔,苏朝夕突然很好奇南梁珍贵的像个宝一样的大公子到底长的是个什么样子,会不会惊为天人呢? 心动不如行动,苏朝夕伸爪子就要去掀帘子,谁知半路手就被截下来了,她怨气深深的瞪向墨欢礼,但人家根本不在意,拉着她的手就往后面的马车走。 “喂,你见过大公子长什么样子吗?” “为什么这么好奇他?” “唔,也不为什么,就是想看嘛,你到底见没见过啊?” “见过。” “什么时候?在哪里?” “你眼瞎的时候。” “..!” 上了马车,苏朝夕便不再关注大公子的长相问题了,而是转而看向车外,马车缓缓驶出口岸,渐渐接近上京的人群街道,看着外面的热闹,她不由叹气,上次来她只顾着逃命了,哪有仔细的赏玩过,不过这么一想,她好像去哪里都是因为逃命,从来没有单纯的因为观光而去过哪里。 真是可悲啊。(⊙o⊙)… 听着苏朝夕叹息连连,墨欢礼眼睫微动,状似无意的说道:“一会儿进了宫,先去给我母后请安吧。” 哦,请安..请安!苏朝夕瞪大了眼睛,这是要丑媳妇见公婆的节奏吗?之前明明见过了啊,怎么还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进府 “呃,那个..我们打个商量好不好?梁后我上次见过啦,雍容华贵气质典雅,堪称国母表率,所以这次就不去了吧?” 这个时候去,苏朝夕总觉得怪怪的。 看出她的注意力已经从伤春悲秋中跳出来了,墨欢礼便不在意的点头:“这次不去,明天再去也可以。” 这就叫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苏朝夕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点头,“好吧。” “就这么不想去?”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眼底一片温柔。 “也不是。”她声音低低的,“就是感觉不真实,怎么一下子就要成亲见家长了呢?” 不真实,其实他也有这样的感觉,像是踩在云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踩空,但他更不想拖下去,时间已经拖得够久了,这个女人像个猴子一样不老实,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惹出什么事来,他必须要在她身上盖个戳,不然真是不放心。 墨欢礼长臂一伸,拥她入怀,下巴抵着她的额头,温言软语:“你喜欢我吗?” “..喜欢的。” “那你觉得每天跟我在一起,会讨厌吗?”循循善诱。 “怎么会。”轻笑。 “既然喜欢我,也不讨厌和我生活,那嫁给我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不真实,以后慢慢会适应的。” 墨欢礼的声音就像有魔性一般,在车厢内低空飞行,他的怀里温暖舒服,让她不禁想要沉睡,她想,是啊,现在不适应,以后慢慢的就好了,反正她又不会嫁给别人,早晚要适应的。 苏朝夕抬起头。笑眯眯的在他下巴上咬一口,“恩,我知道啦,嫁就嫁。反正又不是我吃亏,摊上我,你以后可不能后悔。” 吃亏?后悔?他轻笑,怎么可能,他想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里。有且只有她。 微微低头,额头轻轻抵着她的,呼吸微微交错在一起缠绵交织,他轻吟:“我心悦你。” 除了你,我再想不出还会有谁,能似你一般,像烙铁一样深深印在我心里。 —— 虽然决定嫁了,但她依旧不敢去见公婆。 下了马车,大公子的人过来询问要不要去皇后的寝宫请安时,苏朝夕立马变乌龟。恨不得找个壳缩进去。 她的担心害怕实在太明显,墨欢礼摇摇头:“不必了,我们先回府。” 大公子的人领命去了,墨欢礼回头,却发现刚才还像缩头乌龟似的某人此刻却恨不得变成长颈鹿,站在熙王府门外抻长了脖子往里看。 墨欢礼不禁失笑:“看什么呢?” “这里就是你的府邸?里面只有你一个人吗?”苏朝夕眨着星星眼。 这女人的脑子里也不知道都装了些什么,既然是王府府邸,自然不会只有他一个人了。(==) 苏朝夕看了看后面,大公子的车撵已经渐渐远去,“大公子不进来坐坐吗?怎么走了?看着是来接我们的。可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自从下了船,她就没听见大公子说过一句话,难道哑巴了? “因为那里面根本就没有人。” 纳尼?(⊙o⊙)“你是说,大公子根本不在那里面?那这车撵来个毛啊?走过场吗?” “大公子是南梁的宝。怎么可能只是因为接个人就出宫,他派了车来就算是表了个心意。” 听着墨欢礼的解释,再想到刚才她傻呵呵的跑去帷幔那里说话却没人搭理的情形,真是好丢脸啊,好想哭啊。 “好了,别摆着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了。赶紧进去歇歇吧。” 墨欢礼拉着苏朝夕进了府,这里倒是与一般的王府规格一样,并没有看出梁皇赏赐这府邸时有多偏心,不过唯一的一点,这府邸所在的街与上京城里最繁华热闹的街相邻,甚至只要登上楼阁就能将热闹尽收眼底,这让苏朝夕兴奋不已,以后就算不出门,也能纵观八方了。 她的高兴掩藏不住,这也让墨欢礼心头一悦,也不枉费他当初选府邸时浪费的时间。 正好是午饭的时辰,苏朝夕对着满桌子的菜刚坐下,还没等动筷,外面就一阵喧闹,听声音很耳熟,她起身就要去看,墨欢礼一把拉住她:“干什么去?” “外面好像有人来了,你不去看看吗?听声音好像是梁子修啊。” “不用管,他要是有事就自己进来了,你先吃饭。” 他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坐下,岂料外面的声音不小反大,却就是不见人进来。 “听声音梁子修就在附近啊,为什么这么半天还不进来呢?” 被他喊得都无心吃饭了。 “不用管他,他喊也不是因为你来了。”墨欢礼筷子敲了敲她的头,“他是在跟临街的姑娘说话呢。” —— 这顿饭就在梁子修七嚷八叫的喧声中结束了,出了房门,苏朝夕仰头看见梁子修正穿的大红大绿的站在对面的楼阁上,振臂一呼:“姑娘们,等着我!” 当时苏朝夕的表情是这样的:→_→ 神马时候梁子修变得这么不靠谱了?而且为什么不直接去大街上喊,非要跑到熙王府里喊,这是想干什么?o__o 梁子修素来练就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苏朝夕出来的时候他就发现了,再加上墨欢礼那散发着寒气的目光,他哆嗦了一下,飞奔着从楼阁上跑下来,奔到苏朝夕面前,乐呵呵的说:“呀,嫂嫂你来啦!” 要说梁子修,那在万花丛中过,‘正揽着美人小红迎面却撞见了相好的小绿’这种事简直就是时有发生司空见惯了,在这种情况下,他早就成就了类似察言观色等各项技能,在楼阁上他就知道自己一定是惹到这位墨大爷不满了,于是奔来的瞬间他就想好了对策。 先从苏朝夕身上下手,击中墨欢礼的暖点。 而显然,这一声“嫂嫂”明显取悦了墨欢礼,梁子修感觉周围的寒气正在一点点消散。 苏朝夕当然不知道他心里的这些花花肠子,只当他是随口一叫,不甚在意,岂知这样的反应落在墨欢礼眼中简直就是一种信号—— 她不排斥这个称呼,她已经接受这个称呼了,她已经接受自己了,她已经准备好嫁给他了。(未完待续。) ps:  春节快乐啦,~\(≧▽≦)/~啦啦啦,新的一年祝大家万事如意! 第二百一十八章 谁爱嫁谁嫁吧 “嫂嫂,这马上就要嫁到我们家来了,嫁妆我们倒是不在乎,但这聘礼我是很好奇啊,我这皇兄到底送了你什么啊,你就同意了。” 虽然墨欢礼是半路才回南梁的,但从梁子修这里倒是半点看不出生分,一口一个嫂嫂皇兄的叫着。 受了他的提点,苏朝夕才反应过来,墨欢礼根本什么都没有送她好不好!连求婚都没有!这也太便宜他了! 苏朝夕什么都写在脸上,墨欢礼一打眼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刚刚才觉得梁子修顺眼一点,还真是高看他了。 感觉到嗖嗖的冷箭插在身上,梁子修知道自己无形间又破坏了什么,立刻讪讪一笑,“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那儿还有一堆事呢,告辞!”闪人走咯。 “恩,我是挺吃亏的,连浪漫的求婚都没有。”苏朝夕眯着眼睛托着下巴,一副深究的模样,“甚至你说娶我都是在牢里,这回忆实在太不美好了!不行,我不嫁了!” 好不容易要到手的媳妇说不嫁就不嫁了?那怎么行! 然而苏朝夕的态度极其坚定:“说不嫁就不嫁,谁想嫁谁嫁吧!” —— 说出这话的苏朝夕其实也就是在使小性子,这也算是女人心性,希望对方能多投入一点精力在自己身上,多在乎一下自己。 岂料第二天,熙王府的门槛就被媒婆踏破了。 原来,熙王要娶亲的消息不知何时已经传遍了上京城的大街小巷,谁都知道熙王想娶亲,至于娶谁大家谁也不知道,既然是这样,众人想当然的觉得未出阁的女儿们都有希望。 虽说熙王是个半路杀出来的王爷,听说以前还是东洛人,但这样的背景都能得到皇上赏赐,显然是个得宠的,况且前段时间人家还去收复了大陆西边的小国。显然是能文会武。 这样的人放出口风要娶亲,求之不得的人当然数不胜数。 苏朝夕站在楼阁上看着接二连三进来拜访的媒婆以及一些穿着官服的人,都来意明显的找墨欢礼,偏偏墨欢礼没有半点不耐。细心聆听,时不时还点头示意,这让站得老远什么都听不到的苏朝夕心里顿时没谱起来。 这人,不会一气之下真的娶别人吧?如果是真的,那她还真是作死作的。 话说今天的早饭也没管她。昨天晚上说完谁爱嫁谁嫁的话之后,晚饭也没叫她,这架势..就是甩人的前奏啊! 人家都说这男人一旦有权有势了之后就会变花心,她之前还不信,如今看来,真是古今通用! 再加上古代人都习惯三妻四妾,万一他真放了个对前途有利的正妻进来,把她安置成小妾,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啊!以目前的形式,吃饭都不管她了。恐怕话也是说不上的。 苏朝夕越想心里越没底,也顾不上饥肠辘辘了,她得赶紧找个军师来参谋参谋才行! 要说军师这个角色,既需要眼界开阔的机灵人,又需要心思缜密的耐心人,同时还要口风紧会算计,她绞尽脑汁,最后想到了一个人选—— 大公子。 作为南梁太子,他简直就是具备军师资格而生的。 可是.. 苏朝夕站在大街上,无奈了。大公子住在宫里,她一个人根本进不去啊。 —— “她人呢?” 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墨欢礼眉头紧皱,怎么一眼看不住。她就又丢了。 “是主子说苏姑娘有行动自由的,所以我们谁也没跟着。”影歌道,“但是属下看到她急匆匆的出去了,也许是有事。” 看着墨欢礼黑黑的脸色,影歌又说:“苏姑娘昨晚就没吃饭,今早又没吃。也许是突然想吃外面的小吃,所以才跑出去了。” “府上的粮食不够了吗?为什么她两顿都没有吃?”墨欢礼的脸色已经临近冰点。 “苏姑娘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一直不出来,可能厨娘以为她不吃了,所以..” “去把她找回来。”墨欢礼阴森森的看着他,“找不回来,你也不要回来了!” 与此同时,苏朝夕正漫无目的的在街上瞎溜达,听着热闹的人群讨论着最近的新鲜事,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口口相传,即使在遥远的消息也能随风飘来。 这期间,她知道了自己在东洛的罪令已经撤销的消息,也知道了凉音已经被判无罪,跟南宫文成亲了的消息,还知道了洛慈帝撤了巫司一职的消息,好多消息从四面八方赶来,汇聚在一起,压在她心头,像是憋了一口气。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苏朝夕突然多愁善感的想回家,异地他乡,回不去现代也就算了,竟然连东洛都变得遥远,她只有两条腿,要怎么走回去啊? “嫂嫂?” 苏朝夕一怔,回过身去,看见梁子修和书生微愣的脸。 “还真是你,刚才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墨皇兄怎么舍得把你放出来透风了?”梁子修笑呵呵的指着旁边的茶楼,“进去坐啊。” 坐在茶楼,手里握着温热的茶杯,苏朝夕瘪嘴,三分委屈七分不满的说:“他怎么不舍得了,恐怕他现在都没空理我,只顾着想哪家千金更漂亮呢。” 一听这话,梁子修和书生对视一眼,双双露出笑意。 “既然放出话来了,他自然是要走过场的,至于最后嘛,没二话,肯定是选嫂嫂你嘛,你就放宽心好了,他一看就是妻管严的资质,选了你就不会要别人,不用担心。” 虽然梁子修这么宽慰她,虽然知道他多半不是那种人,但她总觉得害怕。 感情这种事谁说的准呢?朝三暮四的人数不胜数,她又怎么能期望遇到的良人一定能经住诱惑? 书生大概是看她的确担心,想了半天,凑出一句话来:“小生觉得,苏姑娘乃大气度之人,墨皇兄其实很宠你,这点事根本不算什么,你也应该适应,为以后侧室填房的到来,提前做好准备。小生认为,即使熙王府有再多的女眷,苏姑娘还会是墨皇兄心头的宝贝,不用担心。” 突然很想杀人了,谁也不要拦着她!这哪里是劝人,这明明是在气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见面 当苏朝夕将这件事完整的解释过后,书生端着一副世外高人的架子,手指一声声的扣着桌面,“小生听明白了,这件事其实完全可以避免啊,是苏姑娘你没事找事了。” 这她也知道。 “道个歉就完了。”书生摆摆手,不以为意的说,“他也舍不得你负荆请罪。” 梁子修点头附和:“这不是什么大事。” 道歉?凭什么要她道歉?她没事找事是有点傻缺,但他也不能真的让媒婆进门啊,把她当什么了?空气吗? 越想越憋气,苏朝夕猛地拍着桌子起身,“不嫁就不嫁!老娘才不稀罕他,俺要回家!” 说走就走,梁子修和书生都震惊了,相视一眼,怎么还劝走了呢?这要是真让她回了家,第一个被大卸八块的就是他们两个啊。 “走之前我要见大公子一面,你们两个带我去。” —— “..就是这样。”熙王府里,影歌跑断了腿回来禀报,将刚才恰巧在茶楼遇上后听到的事都说了,“苏姑娘现在已经跟二皇子和三皇子进宫去了,您看这..” “看来她还是不在乎。” 说不嫁就不嫁,这么潇洒的说完就要回家,这就是她的作风,他从来没有占据她生命里的任何一个位置,相反的,他是一个能说抛弃就抛弃的不在意。 墨欢礼的脸色极其难看,“备马,进宫!” 与此同时,苏朝夕刚刚踏进东宫,大公子的一面可不是想见就见的,东宫那么大不好找不说,还要等通传,苏朝夕差点打退堂鼓。 但是美色当前,当仁不让! 恩,苏朝夕来这里的目的就是为了见到大公子。不是隔着帷幔,不是隔着屏风,而是真正的面对面,大公子的相貌其实是她最好奇的事了。 大公子在书房看折子。通传了有一会儿了,才有人出来说:“请几位回吧,大公子说了,这几日都不见客。” 不见客?笑话,大公子什么时候都没这么摆谱过。有问题。梁子修也不管有没有人拦着,抬腿就往里冲,好几个内侍过来挡在前面:“三皇子,您也不能进去。” “笑话,我怎么不能进去了?里面的是我皇长兄,我为什么不能进去?他说的是不能见客,我是客吗?你们几个脑子被驴踢了是不是?还敢拦我?” 这话一出,几个内侍也犹豫了,梁子修趁机拽着苏朝夕就往里奔。 书生倒是没有进去,这位二皇子素来喜欢书生之道。对下人也不怎么斥责,有个胆大的内侍过来请罪:“二皇子,小的们不会拦着您的。” “小生不是怕你们拦着,而是一会儿这里还会来个人,小生得在外面守着等他。” —— “皇长兄,你怎么了?病了吗?为什么不见客?小弟是客吗?”梁子修像风一样刮进来。 大公子坐在屏风后的书桌前,没有理他,语调平平:“苏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见你一面。”苏朝夕撸着袖子就要绕过屏风。 “苏姑娘想看我的模样?不是见过了?” 见过了?什么时候?苏朝夕一愣,这么想着也就这么问了,大公子却并没有答话。 难不成是圣灵宗的谷底?可那个时候..那个时候她是瞎的好不好!“不行。我就要现在见!”求而不得的东西这么神秘,她来都来了,总不能什么也没得到。 梁子修看着苏朝夕踏踏的绕到屏风后,然后就没声音了。他不禁皱眉,难不成是皇长兄吓到她了?怎么会,皇长兄长得不错啊。 半天也没有声音,当梁子修都快以为大公子把她打晕想进去救人的时候,屏风后传来一阵尖叫。 这颤抖的尖音,听上去像是夹杂着欢喜、惊讶、兴奋、激动等各种类似情绪。 苏朝夕颤抖的看着对面的人。心里也不可抑制的激动,她一动不动甚至不敢走近他,生怕一晃眼就发现这些都是泡影。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也..也..”苏朝夕薄唇轻颤,话不成句。 千年前的大公子和千年后的绍祺,他们的样貌跨越千年之隔,恍然的重合在一起,不差分毫。 大公子微微一笑:“苏姑娘,你怎么了?” 他怎么会和绍祺长得一个模样?这是巧合吗?他不认识自己,是因为自己和现代的时候长得不一样的原因吗? 但是如果他不是穿越过来的,这真是巧合的话,她也不能自己暴露吧?引起质疑怎么办? 想到这里,苏朝夕上前一把按住他的双肩,目不斜视的盯着他,“知道什么是手术刀吗?” 古代根本没有这个称呼,如果他真是现代穿越过来的医生绍祺,那这一句话就可以点明了。 “不知。” 大公子眼皮子都没抖,面不改色,没有任何异常。 苏朝夕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雾气弥漫,她一把抱住大公子,伏在他身上哭。 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是哭他不是绍祺,还是哭这个世界果真只有她一个?已经在这里活了将近二十年的苏朝夕早已经适应了这里,现代的生活那么缥缈反而像梦,她差点就从梦中醒来,而此时却无疑是给她一闷棍,让她重新沦陷。 梁子修绕到屏风后就看见这一幕,苏朝夕哭的惊天动地,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他刚想上前询问,身旁忽的一阵疾风划过,一个身影箭步冲了过去,将苏朝夕拦腰捞起。 “他要死了吗?哭什么哭?”墨欢礼扶着她的腰带向自己,迫使她抬头看他,语气冷冷的,“说话不会好好说吗?怎么说到他身上去了?” 见到墨欢礼,苏朝夕的委屈成功上升到顶点,哭的稀里哗啦,眼眶红的像只兔子,她扒着他的衣领摇头嚎,“他不是!他不是!墨欢礼,他不是!” 墨欢礼看了一眼大公子,大公子除了衣衫褶皱以外没有半分不妥,目光一派坦然,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不是就不是,哭什么呢?你扔下我,就是为了跑到这里哭的跟鬼似的?” 打横抱起她,墨欢礼目不斜视的出去了,书生走进来,对上梁子修和大公子的目光,疑惑道:“她刚才哭什么呢?什么不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梦境 从宫里回来后,苏朝夕就病倒了,发着烧躺在床上昏迷,嘴里不停地嘟囔着什么,可谁也听不懂。 倒是墨欢礼听到后,便屏退了所有人,只留他自己在这儿守着。其实苏朝夕迷迷糊糊说的话,他也听不懂,但直觉上就是她那个世界的语言,被人还是少听为好。 苏朝夕烧的迷迷糊糊,朦胧中觉得自己一动不能动,只能仰望蓝天,但触目却是一片雾霾以及人群黑压压的脚丫子时,她好想骂人,怎么又做了这个梦! 都说梦是潜意识的折射,难道她潜意识里真的这么想当一块筑桥石吗? 然而当再次看到绍祺时,她明白了,她的潜意识并不是想当筑桥石,而是想见到他。 他依旧穿着上次做梦时的白大褂,身边依旧陪着那个清俊挺拔的男人,她记得那个人好像叫司白。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们没有像上次那样匆匆离开,而是站在桥上聊天。 苏朝夕静静地看着他们,虽然知道这是梦,但能看到绍祺还依旧穿着白大褂站在高楼林立的都市,她的心里就好受很多。穿越到陌生的地方,其实是一种孤独的折磨,周围的思想都不能和你契合,没有人能聆听你的感受。 他不用经历这些,挺好的。 这是她的梦境,苏朝夕觉得自己应该醒来了,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就像是被梦魇着了一样。 “真是缘分,又见面了。” 苏朝夕还在跟梦魇对抗时,她听见旁边有个声音,她看过去,果然是那个司白。 上一次做梦也是,明明是她的梦境,她应该是主导,但这个人却好像不受控制,难不成他不是梦里的?想到这里,她好想翻个白眼。自己果然是在封建迷信的时代待得太久了,脑子都瓦特了。 “哦,你又跟上次一样,怎么随便乱跑呢?”司白并没有笑。但他的声音听上去却在笑,“睁开眼睛就好了。” 睁眼?她现在不就是睁着眼的吗? 似乎听到她的心声,司白这回笑了,“使劲点,再睁一次。” —— 当苏朝夕睁开眼时。墨欢礼正拿着本书在旁边坐着看,香炉里寥寥的青烟徐徐升起,掩住了视线,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喂..”一张嘴,发出的都是沙哑的声音,苏朝夕嫌弃的皱眉。 墨欢礼走过来扶起她,递了杯水:“总算是醒了,你要是再不醒,梁子修就要找人给你跳大神了。” 这话一出,苏朝夕一口水差点喷出去。“为什么?” “你都昏了一天了,还说胡话,烧也不退,药也灌不进去,请了大夫来看,说是心病,治不了。” 所以要跳大神?苏朝夕讪讪笑:“我现在好了,不用跳大神。” “绍祺是谁?你以前说过的那个和你青梅竹马的男人吗?你那个地方的?”墨欢礼的声音轻飘飘的,也听不出情绪来。 苏朝夕瘪瘪嘴点头承认:“恩,大公子长得和他一模一样。” 听到这里。墨欢礼的眉头一皱,随即散开:“长得一样也不是他,有什么可哭的?脑子被门挤了?还哭到人家身上去了,你是姑娘家吗?” 有压迫就要有反抗。这是苏姑娘的惯性,她立刻回嘴:“我激动不行吗?我怎么不是姑娘了?你抱也抱过,亲也亲过,难道还用质疑吗?” 墨欢礼出奇的没有反驳,而是轻描淡写意味深长的又看了她一眼,“既然绍祺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人。那司白又是谁?” 呃(⊙o⊙)…“梦里的人,梦里的人..我其实没见过他,真的!他就是个梦中人!你信我!” “梦里都能遇见男人,是想男人想疯了吗?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当我是死的吗?”墨欢礼屈指在她额头上使劲一弹,“婚书我已经请示过父皇了,他同意了,你要是再敢有事没事瞎溜达,就等着脑袋搬家吧!” “我才不是瞎溜达!”苏朝夕急了,“明明是你不对,让那些媒婆进门,我生气了才走的。” “我告诉你,我们那个地方,讲究一夫一妻制,你懂吗?就是不能三妻四妾的意思,你要是想娶我,这辈子就只有我,好看赖看你也得受着!要是敢娶别人,我阉了你!” 婚书都下来了,得赶紧把婚前教育打点好了,不然有大男子主义想左拥右抱怎么整? 看着某苏张牙舞爪的模样,明明烧才刚退,虚弱的模样像只猫,却非要假扮大老虎,墨欢礼摸了摸她的头,伸手揽她入怀,轻声细语,“好,我受着,不要别人。” “这还差不多!” —— 苏朝夕醒了,梁子修是最高兴的,因为自从那天她在书房里不要命的嚎哭之后,所有想知道原因的人都来问他,明明隔着屏风,大公子比他更了解为什么,可他们都碍于各种原因舍近求远,搞得他一个头两个大。 现在好了,当事人醒了,谁想知道谁就去问吧,可跟他没关系了! 见着苏朝夕时,她正躺在外面晒太阳,四仰八叉的没个姑娘样。梁子修摸摸鼻子,她好像从来也没像个姑娘一样娇滴滴的,倒是跟个汉子似的。 梁子修这么想了,他也这么说了,苏朝夕乐呵呵的解释:“那是因为我是女汉子啊!” “女汉子?你的意思是,你其实是个长得像女人的男人?”梁子修惊了。 苏朝夕当时的表情是这样子滴:(v?v) “难道不是吗?这听上去,和宦官差不多啊。”梁子修拿出少有的勤奋好学劲儿问道,“你看宦官,他虽然长得像男人,但其实他内里已经不是男人了,那就是你说的那个女汉子的对立面啊,这和你虽然长得像女人,但其实不是女人是一样的道理啊。” 呃,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虽然不太符合实际。 “你来就是为了跟我讨论这个事的?” “当然不是,你难道还没听说吗?墨欢礼把你的家人都接过来了。” “你说什么?爷爷来了?”苏朝夕激动地跳起来。 “呃,不止你爷爷他们,墨欢礼把你家族谱翻出来了,把上面提到的所有族人都请来了。”梁子修讪讪的说,将近二百人啊..(⊙o⊙)…(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落水 苏朝夕并没有在意“所有族人”是个什么含义,当她兴冲冲的跑到前厅时,才傻了眼。 怎么说呢?这种场面,有点像春运。 全部都是陌生的面孔,背着包袱拽着孩子,黑压压的站在前面,一眼望不到头,一个人一张嘴,喧闹的跟菜市场似的。 不知道爷爷是不是在里面,看着乌泱泱的人群,苏朝夕咽了咽口水,她现在要是进去,会被挤成馅饼吧?但爷爷不能不见,拼了。 “你要干什么去?” 苏朝夕刚抬起一条腿,就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拦住了。她回头,“找爷爷啊。” 墨欢礼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目光看着她,拉着她就往另一面走,“你爷爷没有来。” “没来?为什么?怎么会?”苏朝夕怔愣在原地,任凭他怎么拉也不走,执拗的要答案,“我不信,他怎么会不来?” 墨欢礼不忍的颦眉,轻叹一声。 “他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既然嫁到南梁来了,就是这儿的人了,他不会来看你。” 这下苏朝夕彻底傻了,爷爷这是什么狗屁逻辑,这还没嫁人呢,为什么不能来?就算嫁人了,亲情血缘也不能断,怎么能不来? “你放心,你爷爷身体很硬朗。”他说道,“你要是想见,可以等到归宁的时候再见。” —— 东洛怡安王府里有些空荡荡的,能被请去的人都被墨欢礼请去了,苏老爷子站在院子里落寞的看着南方叹息,也不知道那丫头现在是不是不开心了,自己没去,她一定很失望吧。 他低头看着手里细长的木盒,里面装着他此时最不想看见的东西,木盒上的花纹深邃悠远活灵活现,像是伸出的藤蔓紧紧缠在上面。 打开木盒,里面有一张因年代久远而微微泛黄的卷纸。上书古朴苍劲,烫金字笔书二字最为明显—— 婚书。 隔了这么久了,那个人应该已经忘记了还有这么一件事,若非苏朝夕即将嫁人。他也早将这事忘的一干二净。 菩萨保佑,小夕能够顺利的嫁出去,那个人不要来找了。 —— 而此时,听闻墨欢礼婚讯的明书陌正遭受着文墨先生前所未有的道德轰炸。 “那个臭小子放着儿子不管就要娶别人?难不成他是打算把他儿子一辈子放在我这里吗?”他说道,“这也太不像话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成亲这样的大事,我怎么能连对方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不行,我要过去看看,现在就走!” 明书陌叹气,不知道还以为是他要娶媳妇呢。 “师父,这你就不用担心了,苏姑娘人不错。” “不错?什么叫不错?我的徒弟要娶的必须是大家闺秀,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样样要会,那臭小子被迷了心窍看不清楚。我得去把把关。” 说着文墨先生就开始收拾行李,明书陌看着已经学会走路的苏安辰,心道,四书五经他不知道,但琴棋书画,苏朝夕是绝对不会的,要不要提前捎个信过去让墨欢礼注意一下呢?毕竟师父难缠起来是真要命。 苏安辰笑眯眯的抬起手要抱抱,明书陌笑着抱起他,心里瞬间有了决定,还是不告诉了。毕竟帮他们两个养了这么久的孩子了,收点利息也不为过。 文墨先生一行人雷厉风行的赶到熙王府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正巧赶上了一件事。这件事让文墨先生的讨伐之行瞬间覆灭。 这还要从前天晚上说起。 被各种号称是她近亲的人连番轰炸后,苏朝夕脑袋昏沉沉的逃离现场,夜路难行,再加上对地形不甚熟悉,于是乎,她华丽丽的落水了。 若是腰上绑了个巨石。那就能沉湖了。 她腰上当然没有绑东西,落水的声音惊动了夜行的女婢,跑过来探看时,只来得及看到苏朝夕的衣角缓缓沉入水中,众女婢慌忙叫人来救,墨欢礼也闻讯至此,却不想十好几个人下到这湖中寻了半个时辰也没见到一丝人影。 苏朝夕就这么在落湖之后,华丽丽的消失了。 —— “事情就是这样。” 墨欢礼脸色难看,声音沙哑,眼睛里充斥着红血丝。 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能这么不见了,文墨先生等人感到莫名惊奇,惊奇过后便是担忧,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再过几天就要成亲了,准新娘却出了这种事.. “那湖里没有暗道什么的吗?会不会是没有找到?人怎么能说没就没了呢?”明书陌颦眉,这不合逻辑。 墨欢礼耷拉着眼皮,整个人都颇为疲惫,“湖水已经抽干了,里面什么都没有。” 当湖水干涸,露出湖底,除了绿藻和鱼,什么都没有,不要说暗道,那里甚至没有一个洞,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个湖,却好像隐藏了无底洞一般,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掉下去就不见了,连块衣角都没留下。 明书陌站在湖畔,怎么也想不明白苏朝夕怎么会不见了,当时没有人在场,只有女婢听见水声才跑过来,据她们描述,当时也没有看到苏朝夕,只是看到她的衣角沉下去。 若是当时苏朝夕根本就没有掉到湖里去呢?只是人为的弄出水声,让大家以为她掉下去了呢?可这又解释不了衣服的问题,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可能下水把衣服再藏起来。 这么一看,难道苏朝夕真的凭空消失了? 明书陌将自己的想法转述给了文墨先生,先生捏着胡子沉吟:“怎么能说是凭空消失呢?那不是还有湖吗?” “可湖水已经干涸,里面根本没有人。” “有没有人不重要,那丫头掉下去的时候,既是黑夜,又有湖水,这两样本来就是最好的掩盖点,若是有人想趁乱做点什么,也不是没有可能。” 文墨先生说的很淡定,但其实心里也很奇怪,好好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没了呢? ——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苏朝夕,当她睁开眼时,周围全是水,奋力浮出水面,整个世界却变了个模样。 千年之隔,仅在眨眼之间便消失殆尽,看着周围高楼林立,听着耳畔汽车轰鸣,她差点腿一软重新栽进水里。(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回去 苏朝夕突然懵了,这是穿越了吗?又穿了?她低头一看,自己还穿着古代的衣服站在水里,这要是一出水,她立马就能上新闻了吧?来不及从回来的冲击中反应过来,她又开始想怎么从水里出来了。 这周围好像是个公园啊,那边好像有个桥,这样子看着有点眼熟啊。她小心的游到桥下隐蔽处才出水,凉风一过冷飕飕,苏朝夕瑟缩着四处望,企图找到一个地方换衣服。 现在这种情况,她都想好了,要是有人过来问,她就说自己是演戏的,身上穿的是戏服。算盘打好了,她却依旧不敢大摇大摆的走出去,只能弓着身子像个小偷一样小心翼翼的。 苏朝夕仔细看好了行动路线,正准备走,头上方却出现了声音,“姑娘。” 她被吓了一跳,也没注意对方说的话,下意识的抬头往上看。白石桥上立着一人,与其他匆匆而过的人不同,他静静地立于一处,清俊挺拔,温润如玉,似山水泼墨的画中人,让人过目难忘。 然而苏朝夕看见他的下一秒,脚下一个踉跄就摔在地上,对方的面容她简直太熟悉了,前两天还梦见过,她颤抖着指着他,惊到:“是你!你是那个司白!” 吼完这一句,路过的人都纷纷侧目,苏朝夕讪讪的笑:“我拍完戏刚回来,你怎么过来接我了?” 原来是拍戏的啊,怪不得穿成这样,行人均是一副了然的模样,继续匆匆离开。 “喂,就你一个人吗?”梦里的人物突然变成货真价实的活人,苏朝夕简直觉得自己又在做梦了,接二连三的冲击也太大了,但愿绍祺不在。 “就只有我,跟我来。” —— 走了一路,苏朝夕都是低着头目不斜视的盯着地面。恨不得找个牌子挂在身上,写明自己是拍戏的。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尴尬了,好在司白带她去的地方并不远,在街角的一个僻静处。有一个好像照相馆的地方,苏朝夕抬头看了一眼名字,忘相馆。 听着好像亡相馆,这名字不太吉利。 进了门,苏朝夕才惊觉自己其实不应该跟他进来的。这孤男寡女的,现代人又这么诡谲,万一出点什么事.. “那个..不好意思,麻烦了,我家就在附近,我还是先回家吧,改日再来,改日再来。” 司白冷淡的看着她,指了指里间,不容拒绝:“去换身衣服。” 这男人好像有点冷啊。长得挺好看的,怎么一副冰山气质,不讨人喜欢啊,苏朝夕吐了吐舌头,只能进去。 这家店面虽然小,但里间没有看上去的那么小,苏朝夕看了看右手边的衣柜,也来不及想为什么一个照相馆的里间会有衣柜,衣柜不小,但打开一看。里面的衣服却只有两套,一套男装,一套女装。 男装应该是那个司白的吧?这个女装是谁的?不会是他女朋友的吧?苏朝夕拿下来,发现挂牌还在。明显是新买的,一看上面的价格,苏朝夕立刻什么想法都没有了,直接穿上。 笑话,她这种单靠工资过活的人,可没余钱买四位数的衣服。穿上过过瘾也好。 出了里间,正好看见司白往门上挂停业的牌子,这外面大太阳的,怎么就歇业了? “需要联系绍祺吗?” 恩?他怎么认识绍祺?啊,对了,在梦里他们一起出现过..可是不对啊,那不是梦吗? “不用了不用了,说不定我还会走的。”苏朝夕手里拎着湿淋淋的古代衣裙,尴尬的笑,“说起来,我还梦到过你呢。”不过他应该不信吧。 司白从下到上打量着她,脸上丝毫没有梦中见到时偶尔浮现的笑容,就好像是在看一件商品一样,末了做出评价:“眼光很好。” 恩?他是在跟我说话吗?苏朝夕心道,那衣柜里只有这一套能穿,跟眼光没关系吧? “把你的那身衣服烘干,你还有机会穿。”说完,司白就拿过衣服进里间了。 还有机会穿?说起来..这个人自从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就好像认识她一样,如果是认识穿越以前的她,可明明她现在已经不是文静的样子了啊,而且,他好像也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一样,连这身衣服的由来问都没问。 好多疑问想要问,还有好多事要烦心,她不见了,墨欢礼那边应该急疯了吧,她现在属于身穿,估计是一点影子都找不到了,马上就要成亲了,真是好事多磨一波三折,她还有机会回去拜堂吗? 既然回来了,是不是应该把想见的人都见一见,以后万一又穿越回去了,也算是打过招呼了。也不知道爸妈他们是不是已经重新振作了,绍祺是不是已经另寻新欢了。 想到这里,她突然又不想见了,既然大家说不定已经从阴影中走出来了,这个时候她再留下什么讯息,不是徒增烦恼吗? 可是如果她不能回去了呢? 她现在可以说是现代社会里突然冒出来的人,没有身份证,没有户口本,什么都没有,如果不能穿回去,那将来在这里就是寸步难行。 “已经烘干了,你穿上吧。” 司白从里间出来,将衣服递过来,“穿好了,我们再回去。” “回去?去哪儿?”苏朝夕现在几乎可以肯定这个人知道自己是穿越的了。 “回刚才你出现的地方,送你离开。”他说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这种玄乎的剧情发展让苏朝夕一愣一愣的,换好了衣服重新回到那个公园的小河边,苏朝夕有些迷糊的问:“怎么做?是需要我跳下去吗?” 司白没说话,只是一把推开了她,苏朝夕一个踉跄就栽进水里,顿时感觉冰凉的水汽从四面八方压迫而来,她挣扎着摆动双臂,奋力游向水面。 泼水而出时,视线里已经没有了那个神秘的司白,取而代之的,是两岸连绵的青山,和缓缓驶来的古船。 古船?苏朝夕惊愕的一看,心里不禁大骂,不是应该回到熙王府的小湖里吗?怎么变成大江了!还是在江水的正中间,这是想要让她活活冻死还是淹死还是饿死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被时间带走 按理来说,苏朝夕是从深秋穿越回现代的,来南梁时两岸还是秋黄之色,可如今却变得葱翠欲滴,苏朝夕脚底踏着水,疑惑的四处看,难道时间变了? 古船缓缓驶来,苏朝夕奋力挥臂:“救命啊!这里有人!来人啊!救命啊!” “哎呦,这是哪里来的女娃子,怎么在这儿啊,快上来!”撑船的老伯急忙忙的拉着她上船,因为船上还有男客,所以老伯把自己的蓑衣给她穿上了。 “女娃子,你别进到里面去,就在我边上待着,这里面都是男客,你一个女娃子不合适。” 老伯看着挺慈祥的,苏朝夕感激的笑笑,不过身上湿哒哒的不舒服,再加上江风阵阵,不大一会她就开始牙齿打颤了。 老伯笑着说:“娃子冷了吧?今年夏天可没有以往热乎啦,等一会靠了岸,就赶紧去换身衣服吧。” 夏天?苏朝夕脑袋一懵,难道真的时间点出现了偏差? “老伯,今年是哪年啊?” 老伯看了她一眼,对这个问题也不甚在意:“你这娃子日子都过不清了,跟我老伴似的,今年是苍庆历三百一十七年啊,现在进五月了。” 一十七年?那岂不是回来晚了将近两年? 怪不得那个司白说再不回来就晚了,这时间差也太大了! 这么长的时间内,这里恐怕已经翻天覆地了吧? “老伯,现在这条江是要通向哪里啊?南梁吗?”她问道,“你们这是从东洛来的啊?” 老伯似乎被问住了,愣了好久才恍然大悟:“娃子,东洛一年以前就变成南梁的附属郡啦,现在可没有什么东洛了,你得说是洛郡。” 纳尼?!苏朝夕仿佛听见了自己下巴掉落的声音。她有想过会发生一些大事,但她没有想过会发生这么大的事啊。这么说东洛是覆灭了?两国交战了吗?怎么就附属了呢? “那老伯你有听说过南梁熙王墨欢礼这个人吗?他最近怎么样?” 老伯脸色一变:“你这娃子是怎么回事,怎么竟问些胡话?我老头子就是个撑船的,可不认识这些大人物。怎么知道他最近怎么样?” “不过..”老伯低下了声音,神神秘秘,“你说的这个人,现在是洛郡的郡王了。以后你遇到了别人,可别瞎问,他这人听说是个黑面罗刹,杀人不眨眼!让他听见了,你就小命不保啦!” 黑面罗刹?这是个什么风评?苏朝夕只当是世人口口相传说的夸大了。没有放在心上。 “那老伯,这船是要开到哪里去啊?” 老伯突然直起腰板,指着对面依稀可见的灰色,说道:“就是那里了,洛郡的口岸。” —— 船一靠岸,苏朝夕就急急忙忙的跑了,老伯想喊住她还蓑衣,话都到嘴边了人却没了,他叹息着摇头,就当是做好事了。他心道。 “老伯,刚才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在外面嘀嘀咕咕的?”船舱里出来几个男客,赏了两锭银子,“不用找了。” 老伯感激的接过来,搓了搓手心,憨厚一笑:“没什么,老汉自己闲唠叨的,叨扰几位贵客了。” “那就好,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说到洛郡郡王的名字了,现在可没人敢这么直呼其名。你小心点,可别再闲唠叨了。”几个男客后面站着一人笑道,若是苏朝夕还在的话,一定能认出来。那人便是梁子修。 梁子修伴着几个小厮下了船,直奔洛郡王府。 还未到府门就看见影歌正哭丧着脸在府门口站着,一副门童的架势。梁子修笑呵呵的摇着扇子过去,调侃道:“这不是影侍卫吗?怎么有空过来迎接我啊?” “三皇子,我这哪是迎接您啊。”他说道,“我这是被我家王爷罚站呢。” “呦。这回又是犯了什么错了?” 影歌面漏难色,“不小心提了苏姑娘。” 梁子修长叹一声,拍了拍他的肩:“我现在都不敢在他面前提,你自求多福吧。”说完晃悠着进门了。 一进府内,寂静无声,所有的人都在各忙各的事,紧张又压抑的气氛蔓延着,大家连个呵欠都不敢打,梁子修皱了皱眉,这是第几次了?整个府里就像没有人活着一样,死气沉沉的。 拦了一个小厮,那小厮说墨欢礼在花园,梁子修本还诧异这人怎么突然跑到那么有风情的地方去了,结果到那里一看,他正拿着个大剪刀,手起刀落,咔嚓一下就把一枝桃花剪断了。 梁子修心也随着咯噔一下,眼瞅着这树桃花就要被剪没了,他快步走过去,将剪刀夺了下来,没好气的说:“你这是干什么?好好的剪什么花啊?又犯病了是不是?” “你怎么来了?” 半月不见,墨欢礼又瘦了一圈,脸色泛白,整个人羸弱的像是一吹就倒,他看也不看梁子修,回手拔出护卫腰间的剑,一剑砍在树干上,树干被狠狠砍出一道剑痕,花瓣纷飞。 “你是非要把这树毁了是不是?”梁子修一把扔了剪刀,“这树怎么惹你了?” “有消息了吗?” 墨欢礼上句不接下句的问话并没有问住梁子修,相反的,他早就知道会被这么问,已经想好了怎么回答。 “有几处好像有点意思,但我去的时候见了,都不是。”他说道,“这次我还侥幸遇到了惠安大师,求他算了一卦,不是大吉也不是大凶,她应该还没事,只是找不到而已。” 梁子修叹着气,“我就纳闷了,刚开始的时候你不着急,怎么越到后来越沉不住气?她只是失踪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其实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你着急也没有用。” 刚开始不着急吗?墨欢礼看着枝残花落的桃树,心尖就像是被人拎着拧了好几遍,怎么会不着急呢?刚开始还以为是有人暗算把她带走了,可后来最有嫌疑的人都被一一证实没有这么做,那么一个大活人,若是没有人算计着带走她,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一种只有惠安大师和他才知道的可能。 她不是被人带走了,她是被时间带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花街柳巷 想到苏朝夕有可能已经回到自己的世界去了,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这种想法就像是长在心头带着毒瘤的藤蔓,紧紧缠上墨欢礼的心,绞着他的心,让他不能安宁,痛不欲生,无法摆脱。 没有她在的时间,连呼吸都是痛苦的。 墨欢礼扔了手里的剑,转身就走,杀一个人只需要一秒,但折磨一个人却是分分秒秒,他不知道这种折磨还要承受多久,而她还会不会回来。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别人,他只想自己待着。 虽然他想走,但梁子修却不准,“你好歹也是个郡王了,能不能做点实事,皇长兄说了,这次我来就看着你,你要是还不能振作起来,你这职位就别要了,去深山老林里孤独终老吧!” “好。” 不咸不淡的回了这么一个字,梁子修听了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感情现在什么都不能激发他的斗志了是不是? “好什么好,你要是真撤了职去了深山老林,她回来了你都不知道。”他说道,“孰轻孰重你自己看着办,你也不是什么小孩子了,一个女人丢了而已,再找回来就是了,这么萎靡不振做给谁看!” 再找回来?还能找回来了吗?墨欢礼拧着眉,脸色愈发苍白,头也不回的离开。 —— 而此时,苏朝夕正穿着蓑衣四处流窜,这里应该不是原来的东洛皇城郾城了,变成洛郡后,都城好像也换了,现在的这个地方她不甚熟悉,本想着来了之后就算找不到墨欢礼也能先找到温升他们,结果这里压根就没发现有他们的痕迹。 虽然是夏天,但她这一身湿哒哒的也是够清凉,毫无目的晃晃悠悠的一转,却不知怎的转到了花街柳巷,一个头戴大红花的老女人目光灼灼的盯了她半天。 “这位姑娘是第一次来这儿吧?是投亲戚啊。还是路过赶路的啊?” 老妈子声音极尖细阴柔,笑的不怀好意,苏朝夕浑身一哆嗦,连连摆手。 “我走错地方了。再见!” 老妈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生拉硬拽着往花楼里走,边走还边说:“来都来了,进来坐坐嘛,妈妈这里什么都有。进来看看吧,快来!” 呃,感觉再也不能正视妈妈这两个字了。 老妈子显然是个练家子,三步并作两步就将她拽到了楼里,白日里这里还没有什么客人,好些个姑娘都是闲着的,老妈子招呼了一声,立刻就有两个人高马大的大汉过来了,看了一眼苏朝夕,轻车熟路的开了一间房。将她推了进去。 老妈子笑眯眯的挡在门口:“小姑娘,我看你姿色不错,就别反抗了,说不定留下还能一举成名呢,也别想着逃走,要不然我可对你不客气。” 说完啪的一声把门关上了,咔哒的落了锁。 真是大意了,刚才就应该在门外把这老女人撂倒。(==) 苏朝夕瞅了一眼这昏暗的房间,连窗户都是封上的,窗子旁有个衣橱。打开里面还放着几件衣服,虽然不怎么好看,但起码是干净的,比起自己身上的湿衣来说不知好了多少倍。 本着不能亏待自己的原则。她换好了衣服,坐在床上等天黑。 天黑了,应该就有人过来找她了吧? —— 梁子修劝慰墨欢礼未果,自尊心受到了万点伤害,决定找同样受伤了的影歌倾诉。 倾诉嘛,基本上都是他在说。影歌在听,结果越说越来气,梁子修一拍大腿,怒道:“我就不信了,离了那女人他还不活了是怎么着,今晚我就去给他物色个新的去,哼!” 影歌虎躯一震,“您去哪儿物色啊?” “当然是那里!”指着烟花柳巷之地,梁子修说走就走。 影歌只能默默地在心里为他点烛,三皇子真是太意气用事了,殊不知这样做的后果是会很可怕的。 梁子修雄赳赳气昂昂的迈向胭脂地,此时太阳还没有下山,那里还没有多少客人,老妈子一见他来了,立刻迎上去:“哎呦这位客官,是听曲儿啊,还是办事儿啊?” “本公子是来选美的!”梁子修扫了一眼众姑娘,“把你们这儿的干净姑娘都叫来!” 老妈子眼皮子一抖:“干净姑娘是指..” “废话,当然是你们这儿还没出过活的。”梁子修横了她一眼,“不会没有吧?” 老妈子反应敏捷,眼珠子一转:“有!当然有!您上二楼雅间候着,马上就来!” 苏朝夕倒是没想到老妈子这么快就来了,一开门,她就风风火火的闯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丫头,一个拿衣服,一个拿首饰,老妈子掐着腰谄笑:“没想到这么快你就有生意了,快点过来梳洗,外面爷等着呢。” 然后,就不由分说的将她从床上拽下来换衣服,随后又按在梳妆台前打扮。 现在这种情况下是跑不了,外面应该还有人守门,唯一的希望就是见了那客人之后再逃跑,打定主意之后,苏朝夕几乎是任人摆布的收拾好了自己,随后跟着老妈子出门了。 本来以为只有自己,却不想老妈子又叫了三个姑娘过来,一起上了二楼雅间。 一进门,老妈子先是一愣,这客人怎么躲到屏风后面去了?难道不过来看姑娘吗? 殊不知梁子修想的是,他起码也是个皇子,这样的事说出去实在是太让人笑话了,还是应该保险为妙。 “公子,四位姑娘都到齐了,您出来看看吧。” “确定是干净姑娘吗?” “当然了,其中一个姑娘还是今天新来的呢,公子你就放心吧。” “那好,一会儿你就把她们都送出去,恩,就送到郡王府上去。” 老妈子听闻脸色一变,“郡王府,这..” “你放心,我是郡王府的小厮,我们家王爷吩咐我过来选人的,银子不会亏了你,照办就是。” 说完,屏风后面甩出来五千两银票。 虽然不知道这王爷怎么要这么找姑娘,但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妈子立即眉开眼笑:“好嘞,这就给您送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口不择言 虽说这段时间的变化让苏朝夕有些迷茫,但这洛郡王府如今是谁的府邸,她还是很清楚的。屏风后的声音听着也很耳熟,看来的确是府里人来给墨欢礼找姑娘。 本来还想逃跑来着,但现在她倒想看看,这墨欢礼究竟背着她做了些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哼! 老妈子派了个马车,眉开眼笑的把四个姑娘塞了进去,马车缓缓行驶,其他三个姑娘都沉默不言,本着打入基层内部才能快速吸收群众需求的目的,苏朝夕开口。 “我是今天刚被抓来的,你们呢?” 寂静无声。 “我们这是要被送到什么王府去吗?那岂不是就能麻雀变凤凰了?” 鸦雀无声。 “你们见过那个王爷吗?长得怎么样?听说是个黑面罗刹,会不会和关公一样啊?” 还是无声。 苏朝夕败下阵来,好吧,老妈子说不准是找了三个哑巴过来,她不能跟生理缺陷作无用抗争。 不过看这几个都面无表情的,应该也不是很高兴这个结果吧? 马车很快就到了郡王府,守门的影歌离了老远就看见了这辆红布帐的马车,眼皮子一抖,这三皇子还真是雷厉风行,这么快就找来了,希望主子今天心情好,能放她们一把。 马车停在门口,苏朝夕才反应过来这次是潜伏行动,应该隐藏身份,于是急忙从旁边一姑娘手中抢过了条手帕遮住下半张脸,这才下了车。 影歌看着马车上款款而来的几个窈窕女子,心叹一声,若不是主子心中早有了苏姑娘,恐怕现在的填房应该也有这个数了,真是情之一字,害人匪浅啊。 三皇子既然打过招呼,他也不能拦着,但这几个人是万万不能从正门进的。影歌赶忙下来引路:“几位姑娘,请跟我到偏门来。” 他扫了一眼,都是漂亮姑娘啊,只是其中有一个怎么蒙着脸?头还低的沉沉的。但看着身形却有些熟悉,在哪里见过呢?一时间还想不起来了。 偏门那里有管家在候着,影歌惊异:“你怎么在这儿?三皇子也吩咐你了?” 老管家点头:“三皇子都打点了,老仆知道该怎么办,几位姑娘。请跟我来。” 七拐八拐,绕了好几个圈子,就在苏朝夕走的都要睡着了的时候,老管家说:“就是这里了,我先进去请示,你们候在这里,不要乱动。” 说完老管家就进门了,静了几秒之后,里面传来了花瓶破碎的声音,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扔在地上的闷声。然后老管家默默的退了出来,下面的衣摆上沾染了不少墨汁,他叹了一声摆摆手:“王爷今天心情不好,下了令让你们去马圈喂马,跟我来吧。” 本来一直没什么表情的几个姑娘都愣了,脸上明显浮现出不满,有个姑娘甚至直接开口,声音极大:“凭什么?马圈有马厮照管,我们只是弱女子,怎么能去?更何况。我们虽然是被买来的,但也应该有自由有尊重,王爷不能看也不看就把我们打发走,这样不公平!” 老管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还未来得及阻拦,身后书房的窗子就被大力推开,传来一道沙哑冷冽的男声。 “反正都是来卖的,还想要自由和尊重?既然不想去马圈,那就滚去投胎吧!” 那女子脸色惨白,手指都哆嗦了。这话的意思是,不去马圈就去死吗?她不想死啊,她说这话是因为听说这位郡王爷曾喜欢的女子是个喜欢抗议据理力争的人,她只是想效仿博得喜爱而已,怎么变成这样了? 老管家扫了她一眼,知道她心中所想,却不点破,幽幽开口:“王爷既然发话了,那就不能留你了。” 那女子闻言,抖如筛糠,一下跪在地上,清泪直流:“不要啊,我不想死,我家里还有弟弟妹妹要养活,王爷,你不能这么狠心啊!我不能死!我不想死!” 然而并没有人回应她,老管家虽然面露不忍,但也只能挥手叫来守卫托她下去,女子的哭嚎声越发凄惨,听的苏朝夕心中一痛,她上前抓住老管家的手:“你不能让她死,她若是死了,郡王爷不就背上了草菅人命的罪名?这样得不偿失,求你进去劝劝王爷吧。” “王爷吩咐过的事从未改变过,让她死就是死,我进去也没用。” “求你进去劝劝吧,虽然她口不择言,但罪不至死,这样说出去无法服众,久而久之,王爷的位子也会越来越难坐,趁着事情还可以挽回的时候,不要一错再错了。” 守卫可能是看出此时的僵持,并没有立刻带走那女子,而是架着她停在原地,那女子听见有人为自己哀求,哭的越发委屈,却又不敢再大声说话,怕惹怒了里面的人,直接冲出来杀了自己。 老管家看着面前虽说是在哀求,但半点卑微也无的蒙面女子,想了想,点头道:“我就进去说一说,事情成不成可不一定。” “多谢了。” 老管家进了书房,墨欢礼正不知在画些什么,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温柔。听见有人进来,他头也不抬,冷道:“怎么,还没拖出去?” 老管家垂着头,将苏朝夕先前的说辞复述了一遍,墨欢礼手中的画笔一顿,“草菅人命?无法服众?笑话,一个风尘女,杀了便杀了,本王为何要服众?” 老管家不敢吭声,听了这话也知道没什么希望,便打算退出去,“那老仆这就命人把她拖出去。” “等等!那个女人先不要拖下去。”墨欢礼放下手中的笔,“你先去把刚才说过这话的人带进来,我看看。” 看看?看什么?老管家有些懵,但还是照做了。 苏朝夕怀着一种莫名的心情走进书房,看都不敢看他,一直垂着头,“奴婢见过王爷。” “就是你在说本王草菅人命?”墨欢礼皱着眉,眸光像是两道冰刀,“你说刚才那女子口不择言罪不至死,那你觉得你现在是不是也犯了同样的罪?既然都是草菅人命,那多一个少一个又有什么关系,你这么想帮她,那你就去陪她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死得其所 原来的墨欢礼仅仅只是阴晴不定,但现在的他好像已经没有晴了,他的语气暴戾,行为狠绝,像是长期处于阴暗下的猩猩,只想残暴示人。+頂點小說, “你觉得她死了可怜,那你就替她死吧。”他说道,“二选一,你要放弃谁?” 是为了陌生人放弃自己的生命,还是保全自己牺牲他人? 苏朝夕这回没有垂着头,她抬眸直视着他,目光扫到了桌上的画纸,看着有些牡丹亭少女的感觉。 “你这么做,难道不怕她怪你吗?” 苏朝夕指着那幅画,画上的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一颦一笑都像极了曾经。 墨欢礼皱着眉头看着她,这个女人的声音真是该死的熟悉,眉眼也像极了她。 “这与你无关。” 本来只要摘下面巾就能一切大白的事,苏朝夕却瞬间不想这么做了。 现在的墨欢礼与曾经不同,他的一切变化都是因为自己不在了,现在自己可以跳出来表明身份,他也可以变回原来。但是以后呢?若是再有同样的情况,他岂不是更会崩溃? 别人带来的伤犹如心头的刺,拔出来虽然会流血,但好过分分秒秒的折磨,而他自己是唯一能拔刺的人,她要的不是表面上的愈合,而是完全的合好。 一个无坚不摧的人,首先遭遇的是四肢百骸的粉碎,然后任何人都不会是他的软肋。 “事是人做出来的,话是人说出来的。人在做天在看,王爷这般轻贱人命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墨欢礼冷笑:“别说没用的,你死还是她死。想好了没有?” “想好了。”她说道,“我死。” —— 梁子修风风火火的冲回来时,王府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空寂,好像他这一路上听说的都是别人家的事,他拉住来报信的影歌,疑惑的指着四周如行尸走肉般沉默行走的下人,“这就是你说的王府闹翻天了?跟之前一模一样嘛。连个声音都没有,哪儿翻天了?” 影歌也疑惑不已,他只是在门口听到了点风声而已。因为是跟之前送来的几个姑娘有关,他怕出事才出去找了梁子修,可这一回来..的确不像是出过事的样子啊。 梁子修一见问他也问不出什么,一向眼观八路的他发现了老管家的身影。立即奔了过去。 身后一阵疾风吹过。老管家泰然微笑着回身行礼:“三皇子殿下。” “哟,你怎么知道是我啊?” 因为王府的风如人一样从来都是沉静的。“三皇子殿下有何吩咐?” 梁子修谨慎的看了看周围,低声问:“我听说我送来的姑娘跟墨欢礼杠上了?怎么回事?真出人命了?” 老管家的笑容依旧,上身微佝,“三皇子殿下的消息真是灵通,若是担心,以后就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王爷本就不喜欢。自然看她们也是处处不顺眼,若不是要给您留面子。早就扫地出门了。” 这话答了和没答没区别。 “那到底死没死人啊?” “您应该了解王爷的为人,就冲您的面子,他也不会杀人的。” 老管家说的轻描淡写,但这老管家向来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著称,他说的话一般都是只能信一半,况且梁子修知道自己在墨欢礼心里有几斤几两可以掂量,面子什么的,根本就是个客套。 知道问不出什么了,梁子修只能去问当事人了。 “老管家,那些姑娘现在在哪儿呢?” “马圈。” 马圈能做的事有什么呢?梁子修在赶过去之前以为是喂马,然而当他到时,却是另一番景象。 总共四个姑娘,喂马的只有两个,而另外两个..在驯马。 老管家端正的立在一旁解释:“那两位驯马的姑娘便是先前您听说惹了王爷的人,王爷吩咐,只要马儿驯听话了,就能免其死罪。” 梁子修瞪着眼睛指着那两匹高头大马:“这俩姑娘弱不经风的,怎么驯?驯到一半还不被马踩死了?这马不是前段时间我皇长兄送来的?” 皇长兄为了借机讽刺墨欢礼,特意挑了两匹最烈性的马,不喜进人,无人能驯,和墨欢礼那个阴沟里的犟石头一样倔。 墨欢礼让两个姑娘来驯马,那就是不想开恩的意思,还拐弯抹角什么! 然而老管家却微笑着:“马儿温顺,怎么会踩死人?三皇子殿下多心了。” “温顺?你没看见她们两个连马都接近不了吗?接近不了还怎么驯?”梁子修没好气的问。 “那是因为现在马儿是栓着的,等明日解了绳子就好了。” 相对于老管家的风轻云淡,梁子修嗓子都要气冒烟了,什么叫解了绳子就好了,今天只有短短半天的时间,还没等人马熟悉就放绳子,那不是存心让马踩人吗? “不行,我得去找墨欢礼去,这姑娘他不喜欢不要就是了,干嘛作践她们!” “三皇子殿下,王爷现在出门去了。” 说走就要走的梁子修一愣,怔怔的看着老管家重复:“出门去了?” “是。”他说道,“与那位带面巾的姑娘说过话之后,就出门去了。” 这真是新鲜了,墨欢礼已经将近三个月没有出过王府的大门了,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画画,看着都自闭,今天怎么想起出门了? —— 其实墨欢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出门,只是坐在寂静无声的书房里,突然就想去热闹的地方走一走,沾一沾人气。 梁子修说他现在就如同僵尸一样,人气都要耗没了。也许出来走走能好点。 街上都是各色的小贩在张罗自己的生意,卖包子的将笼屉一开,蒸气升腾香味四溢,好些个人都围过来,叽叽喳喳的要买,每个人都很开心。 苏朝夕也是喜欢热闹的,哪里热闹她都去凑,半点安全意识都没有。 恍惚间,墨欢礼突然就想起刚才在书房里,那个带面巾的姑娘。 二选一,你死还是她死?是为了陌生人放弃自己的生命,还是保全自己牺牲他人? “我死。”她说道,“但我要死得其所。”(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对峙 死得其所是什么意思呢?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笑话,那面巾女子只是一个风尘女,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胸襟? 就算有,这份胸襟又能帮她什么?面对不懂人言的烈马,还不是无能为力,束手无策? 墨欢礼漫无目的的逛了一会儿,只觉得无趣,周围的人都欢天喜地热闹无比,唯有他的身边像是被罩了幔一样被隔离开,只剩孤独寂寞。 而这份寂寞,在无比热闹的面前,只能选择落荒而逃。 回府的时候,天色已晚,影歌腰板挺直的站在大门口,一副‘我是好守卫’的模样,墨欢礼却看也不看他,直接擦肩而过,跨步而入。 影歌轻叹一声,哎,主子什么时候才能原谅他啊.. 老管家见墨欢礼回来了,立刻迎上来:“王爷,晚饭已经准备好了。” 一顿饭而已,不用这么特意跑过来告诉,看来是有人来了。“都谁在?” “回王爷,文墨先生携九里明公和苏小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南梁那边的无双郡主和南阳郡主也来了。” 梁无双和南阳?这两个女人来这里干什么?说起来,这梁无双是梁少卿的妹妹,而梁少卿与苏朝夕关系还好,来了也就来了,可这南阳来干什么?话说这南阳郡主不是喜欢大公子吗?听说苏朝夕第一次去南梁参加梁无双及笄礼的时候,这个南阳还出来捣乱来着。她怎么来了? 进了屋,苏安辰第一个跑过来抱住墨欢礼的腿亲切的喊:“爹爹!” “你这臭小子,他才不是你爹!”文墨先生瞪眼睛。“赶紧给我回来,不许瞎叫。” 墨欢礼俯身将他一把抱起来,脸上终于有了柔软的笑意,而苏安辰嘟着小嘴在他脸上左右亲了两下,沾了他一脸口水,然后笑眯眯的说:“这就是我爹爹。” 文墨先生冷哼:“你第一次学话的时候,还管他叫爹爹呢。你忘了?”说完指着明书陌。 说起这里,苏安辰第一次开口完整的叫人时,身边就只有明书陌和文墨先生。基于先生年岁已高,小屁孩极有眼色的冲着明书陌开口,这一喊让两人都是一愣,高兴之余还有苦涩。那个时候苏朝夕刚失踪不久。墨欢礼一心扑在找人上,半点时间都没有分给孩子,让这孩子的第一次开口,叫错了人。 苏安辰搂着墨欢礼的脖子,乐呵呵的说:“他不是,爹爹是。” 文墨先生不再理会小屁孩,转而看向墨欢礼:“你今天出门了?真是出息,你怎么不烂死在屋子里?” 墨欢礼没理他。抱着苏安辰入了菜席,见状。南阳郡主脸色难看的说:“真是没礼貌,也不知道大公子为什么这么担心你,还让我过来看看,有什么好看的,还不是一个嘴巴两条腿,该吃饭吃饭,该出门出门,死了个女人而已,还真以为是天大的事呢!” 梁无双一直在旁边小心的拽着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可南阳一向张扬跋扈惯了,有什么说什么,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气势更加。 “就那个姓苏的女人,我看也不怎么着,长得那副丑样子,性格也不好,死了就死了,还这么多人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死就死呗,还偏说什么是掉进湖里消失了,我看就是故弄玄虚,要真是失踪了,那也是为民除害,替天行道了!” 席间一时四下无声,落针可闻。 梁无双见墨欢礼脸色全黑,小声地提醒:“快别说了。” “怎么,许她做,还不许我说了?”南阳冷哼,“就她那样儿,当初还是逃犯时就敢明目张胆的跑去找大公子求庇护,如今又差什么了,说不定这都是她的诡计,就是为了不嫁过来!那种女人,还没嫁人呢就有孩子了,一看就是不正经!什么事做不出来啊!我看连死的几率都是小的,她就是逃跑了!这把戏她不是最拿手吗?” 梁无双脸色尴尬,忙向着墨欢礼解释:“南阳郡主方才喝了点酒,竟说上胡话了,王爷恕罪,我这就带她去醒酒。”说完也不管南阳乐意不乐意,强拽着就往门外走。 墨欢礼起身放下苏安辰,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柄匕首,几步就拦在两人面前,匕首泛着幽幽寒光,一如他此刻的目光,幽暗渗人。 “怎么,郡王爷听不惯,想杀人灭口吗?”南阳也不是吓大的,挺直腰板喝到,“我说的只是街巷里大家口径相传众人皆知之事,你杀我一人可以,但你堵不住天下悠悠众人之口!” “郡王爷,我说话虽然不好听,但你细想,那样的女人真的值得你用心对待吗?她弃你如敝屐,半分情分也无,你又何需再守着情意,两年之久,你难道还没有想明白吗?” “大家都说她是掉进湖里消失了,一直相信她没死,可若她还没死,为什么不回来找你?”她说道,“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她这分明就是用了计策,离你而去了!跟那种女人根本没有情义可讲,你也该醒醒了!” 南阳的声音尖锐,句句戳在心口,敲打着众人,也敲打着他。 然而墨欢礼如冰的目光没有半分裂痕,他冷冰冰的看着她,犹如寒天冰雪。 “那种女人?”他问道,“她是哪种女人?” 梁无双想过来劝和,却被南阳一把推开,她仰着头,半点也不屈服:“不讲情义,没有道义,放荡,不守妇道,还在闺阁就抛头露面,惹是生非,谎话连篇,她就是这样低劣的女人!” 梁无双倒吸了一口凉气,“南阳,话可不能乱说,你喝多醉了,快给王爷赔罪,别说胡话!” 南阳却看也不看她,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墨欢礼,丝毫没有妥协。 “郡王爷,你今天就算打死我,我也是这套话,那女人浑身上下没有半点可取之处,丝毫不值得你为她浪费感情,你这两年来,都是在作践自己!而她这个时候,说不准还在哪儿逍遥快活呢!”(未完待续。) ps:  明天就是情人节啦,~\(≧▽≦)/~啦啦啦,咦,我为什么要这么高兴?可能是写南阳写嗨了。o(n_n)o哈哈~ 第二百二十八章 倔驴 南阳口中‘说不准在哪儿逍遥快活的’苏朝夕此时正在马圈里头疼。 她从来没有驯过马,第一次就遇上一匹烈性子,五步以内不许生人靠近,而且都不正眼看她,据说这是一匹雄性,性格真是够高傲。 天色已晚,那三个姑娘都已经去吃饭了,她却觉得这个时候不能走,一旦走了,这匹马岂不是对她更生分?动物需要交流沟通和陪伴,她决定,没驯好之前,绝不离开,吃住都在这里了。 老管家纯属路过,却看见那蒙面的女子站在与马儿的安全距离内,声音带笑,“你是烈性子,我也不喜欢被人束缚,我们是同类,既然这样,我给你取个名字吧,你可得记好了,你以后就叫倔驴,听见没有?” 马儿嘶鸣一声,前蹄一抬,往她那边踢了两步,明显表示出对名字的不满意。 老管家也觉得好笑,一匹马,怎么能取名叫倔驴呢?这姑娘还真是没文化。 就当是看了个笑话,老管家也没放在心上,径直离开了。 而苏朝夕觉得倔驴这个名字极好,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盘腿坐在地上,看着倔驴:“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驯服了你,能救人命,这是多大的功德啊,倔驴,你可不能耍小性子。” 倔驴压根就不理她了,直接转了个马身,把黑漆漆的马屁股对着她,马尾还轻轻地左右扫动。 碰上了钉子。苏朝夕也不泄气,直接躺在地上,以天为被以地为席。睡了。 —— 相对于马圈的安宁,墨欢礼那里却有些鸡飞狗跳。 本来是南阳与墨欢礼对峙的局面,谁也不好插话,偏偏此时跳出来了个梁子修,此人一见墨欢礼凶神恶煞的拎着匕首挡在门口,顿时就跳脚了,强行插在南阳和他的中间站着。义正言辞大义凌然:“墨欢礼,她是个女人,你可不能打女人!” 虽然他也不见得多待见南阳。但好歹也是女性弱势群体,可不能受人欺负。 岂料南阳倔脾气上来了,直接推开梁子修,生硬的说:“三皇子。你少管闲事。今天我非得把事情给弄清楚了,让他醒醒脑,别被那臭女人误了终身!” 能让墨欢礼误终身的女人..梁子修不进反退,退到明书陌旁边,笑眯眯的抱起苏安辰,半点也看不出刚才插手的人是他。 明书陌觉得好笑:“怎么不管了?” “你为什么不管,我就为什么不管。”梁子修缩着脖子笑道。 梁无双见梁子修都退出去了,想了想。也退到了一边。南阳对此喜闻乐见,昂着头。“郡王爷,我说了这么多,你倒是明没明白,给句话啊!” 中间被梁子修这么一打断,墨欢礼心头的火却消了一半,别人怎么说怎么想都是别人的事,苏朝夕的好只要他知道就好,但若说非要给所有人一个交代的话—— “我爱她。”他说道,“所以你刚才说的那些缺点,都不成问题。” “遇到我之前,她没有遇到更好的,离开我之后,她更不会遇到。”墨欢礼收起匕首,“我也是一样,宁缺毋滥。南阳郡主既然对我挑女人的眼光这么不满,门就在这里,好走不送!” 说完,墨欢礼冷冷的扫了众人一眼,提步离开了。 南阳气的跺脚:“真是个榆木脑袋,活该被人坑!” 平安无事,梁子修明显松了一口气,苏安辰趴在他身上笑眯眯的说:“爹爹真好!” 小孩子的思想教育做的不咋地啊,梁子修清咳两声:“你爹才不好,不要学你爹。” “爹爹爱娘亲,爹爹好。” 梁子修一噎,是啊,墨欢礼爱苏朝夕,墨欢礼最爱的就是她了,可她人呢?现在又在哪儿? —— 出了门,墨欢礼漫无目的的在府宅里走,他不想去书房,那里都是苏朝夕的画像,只会勾起他内心的痛,他也不想睡觉,梦里都是她的影子,睡也不会安稳。 走着走着,西南方就响起了声音,王府里一向都是安静的,偶尔路过一个婢子走路都是无声的,就在这样的环境下,哪里有个声音,听着都是非常刺耳的,墨欢礼颦眉,顺着声音走了过去。 那边是马圈,这么晚了,还有人在那里干什么? 墨欢礼无声的走到马圈外,借着月光,看见白日里那个蒙面巾的女子正大咧咧的坐在地上,以一种极其不淑女的姿态指着对面的棕马,说道:“倔驴,你怎么能这样呢?我好好的睡我的觉,又没碍着你,你怎么能在我面前上厕所呢?这是不道德的!你是公的,我是母的,你不能这样!” 墨欢礼仔细一看,那女子前面不远,果然有坨冒着热气的粪便。 女子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掐着腰冷道:“怪不得你脾气这么不好,倔驴,你这样是找不到媳妇的!听见没有,以后我见了漂亮的雌性也不会介绍给你的!绝不!要是你看上了哪个,我就去棒打鸳鸯,听见没?” 倔驴?她是在叫那匹马吗?墨欢礼不禁失笑,而那匹马压根就没理她,高傲的仰着头望天。 女子见状也不浪费口舌了,换了个位置,倒在地上就睡。 墨欢礼皱眉,为什么要睡在这里?难道老管家没有给她房间吗?不过转念一想,这事跟他又没有关系,他便不再看她,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马圈。 回去的路上遇上老管家,老管家佝着身子行礼,“参见王爷,方才南阳郡主已经被三皇子殿下送着离开了,其他人也都去休息了,王爷有什么吩咐吗?需不需要重新传膳?” “不用了,我去书房。”墨欢礼走了两步又停下,本想问问那女子为何在那里睡的事,但话到了嘴边,却没说出来,最后还是走了。 老管家看了看他来时的路,那里通往马圈,他低头沉思,末了一笑,也去忙自己的事了。 第二天,破晓的阳光如期而至,穿破薄雾伴着一阵惊鸣,打在窗上。 “驯好了!驯好了!”有人惊道,“马儿驯好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驯马 昨天来的女子中有人冲撞了王爷,被王爷派去驯马,驯成,死罪可免,驯不成,在劫难逃。∈↗頂點小說,这件事整个王府小半天就传遍了,大家都等着看这事到底成不成,而今儿一早天刚蒙蒙亮时,就有下人看见有女子坐上了马背还没有被摔下来,顿时心中一惊,破天荒的叫嚷了起来。 王府许久的宁静被打破,好些人都被叫起来了,墨欢礼坐在书房一夜未眠,被这么一叫,头有些疼,那马儿最难驯,仅凭女子怎能驯好,估计又是下人们大惊小怪了。 文墨先生年岁大了本就浅眠,一有声音便醒了,他也听闻了此事,觉得有趣,这王府里一向死气沉沉,此时倒是有些人气了,他穿上衣服打算出门看看。 一开房门,就遇上了精气神极好的梁子修带着梁无双,旁边还有明书陌抱着苏安辰,文墨先生惊了:“你们也都要去看那驯马的?” “反正也是无聊,权当消遣了。”梁子修乐呵呵的说,“好容易这王府里有点新鲜事了,稀奇。” 几个人一拍即合,老少齐行,却不成想,到了马圈那边,正好遇上下人给马圈落锁。 “不是说驯好了吗?怎么把门还给关上了?” 下人回头,一看这阵仗立刻行礼:“回三皇子殿下的话,之前是下人看花眼了,这大清晨的,那些姑娘还没来驯马呢,马圈里根本就没人,又何来驯好之说。而根据王爷的吩咐,今儿该给马放栓了,没了绳子束缚。怕马儿跑出来惊人,所以才落锁,等了驯马的姑娘来了,再放锁。” 一听这话,大家不免失望,原来只是下人看错了,梁子修叹息:“我就说嘛。那几个******,哪儿就能驯好马了,不行。我得去找墨欢礼说理去,这马怎么能不拴绳子呢?你就留在这里守着,我要是不回来,那些姑娘来了也不能开门!谁来也不能开门。知道了吗?” “知道了。”下人严阵以待。守在门口。 梁子修也不管文墨先生他们了,急匆匆便走,文墨先生一撇嘴:“这墨欢礼,真是没事闲的,走吧,咱们也走。” 当马圈门口的人都散了,只剩下人守门,门锁紧扣时。谁也没有想到,清晨第一个喊‘驯好了’的下人并没有花眼。马圈里并非是没有人在。 梁子修急匆匆的奔到书房,正好迎上墨欢礼出来,他没好气的指控:“你赶快下令把马拴好,万一伤了人可怎么办?” “马不是都驯好了吗?” “那是下人看花眼了,根本就没有。”他说道,“你不能欺负人家姑娘,你要是不满意,我把她们带出去便是。” 墨欢礼冷冷的看着他,“带出去?把口口声声说本王草菅人命的人带出去,后果你负责?” 这个..梁子修想了想,退了一步:“那好,我已经让下人把马圈的门锁上了,姑娘我不带出去,但你也别得寸进尺,我是不会让她们进马圈的,你可听清楚!” 墨欢礼没搭理他,反身回房,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房门便啪的一声关上了。 不说话就当是他默认了,梁子修摸了摸鼻子,笑眯眯的走了。 事后他才知道,此举虽出于好意,但差点害了一个姑娘性命。 —— 苏朝夕觉得和马睡了一晚成果斐然,天还半亮不亮时,马儿也没有清醒,她小心的凑过去,好不容易爬上了马背,刚想欢呼,下一秒,又被马儿给甩下去了,但起码是有进步了,她满意的点点头。 结果,只是上个厕所的功夫,再回来时,不仅倔驴的绳子被放开了,另一匹烈马的绳子也被放开了。 奔去开门苏朝夕却半天也没推开门,顿时惊呆了,难道这是墨欢礼新出的招数? 刚想要拍门求救的苏朝夕一回头,就看见两匹马同仇敌忾的奔了过来,连救命都忘记喊的某苏顿时跑向另一边。 郡王府的马圈位置偏低,地方宽大,像个马场一样,马儿跑到十分肆意。 苏朝夕:.. 这下好了,刚有的一点进展顿时展现副作用,倔驴明显是想报仇,嘶鸣着追她,一副追逐人类乐在其中的样子。 苏朝夕:(⊙o⊙)… 难道就没有人知道这里被锁了一个人吗?怎么没人来救她呢?苏朝夕边跑边想,不会是因为自己现在身份卑微,而且还得罪了王爷,别人都想借刀杀人吧? 想到这里,她哆嗦了一下,重生归来被马踩死还真是糟心,马场的左边有棵大树,苏朝夕突然福至心灵,奔了过去,三下两下就爬上了树,死抱着枝干居高临下,倔驴也不死心,索性守在树下看着她,似乎就等着她掉下来。 还好她会上树,她笑眯眯的挥手:“倔驴,这下你没辙了吧?要不然,你也上来啊!” 倔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开始用身体撞树,刚开始撞得并不激烈,但当另一匹马也加入后,两匹马撞树的力量变得非常庞大,苏朝夕抱着树干一抖一抖的,生怕自己掉下去。 这真是太他喵的憋屈了。 人作为万物灵长,竟然被马逼成这样,苏朝夕没好气的喊:“别撞了,你要是把我逼急了,我可是有武器的人,能杀了你们的!”说完,还不忘亮亮自己的柳钱刃。 当然,她不可能真的杀了它们,马儿似乎也明白,所以压根不理她,专心撞。 马场里不一般的声音很快就引来了下人过来,身后尾随的还有梁子修等人,乍一看见两匹马在撞树,众人都惊呆了。 然后很快就发现了上了树的蒙面姑娘。 “呀,你看你们把人姑娘逼得都上树了,快,把马牵走,让人家下来!”文墨先生不忍的说。 下人扬了马鞭,啪啪两下打在马背上,马却不走,甚至还有想踩人的预兆,苏朝夕连忙从树上滑下来,挡在倔驴的面前,看着那下人:“这是王爷命我管教的,你不能打它。” 下人一愣,手中的马鞭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此时旁边却突如其来一道稚声—— “娘亲!”(未完待续。) ps:  情人节快乐,~\(≧▽≦)/~啦啦啦 第二百三十章 向来缘浅 苏安辰揉着眼睛,趴在明书陌的怀里,一副似睡非睡的模样。 应该是这孩子迷糊中脱口而出的称呼,没什么意义,大家又转头看向女子那边。 马儿就算再有灵性,也是畜生,不仅没有因为有人帮忙而停下,反而抬腿就要往女子身上踹,众人一惊,“快闪开!” 苏朝夕没想到这马对自己这么狠毒,蹄子一抬就踹上来了,踢得她一个踉跄滚在地上,后腰处火辣辣的疼。 有人受伤了,这可不是小事,梁子修见自己带来的******因为墨欢礼的马而倒在地上,不禁火从心中起,转身就要去理论,却不成想一回头,墨欢礼就站在不远处。 墨欢礼是什么时候来的,没有人知道,当时大家的心思都在马上,他自然也就安静的将事情都目睹了。 没有理会跳脚的梁子修,他径直走向那女子。 文墨先生冲着下人大喝:“还愣着干什么,快去请大夫!” “谁都不许去!” 墨欢礼一声冷喝,让下人们顿时住了脚,文墨先生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你这臭小子又想干什么?这不是闹着玩的,要赶快看大夫!” 墨欢礼没有理会,而是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女子,整个人都是冷冰冰的。 “死得其所?现在你还想要死得其所吗?”他说道,“你若是现在死了,马也不用驯。那个女人本王也不杀了。” 苏朝夕现在疼的额头冒汗,整个人眼前都是金光闪闪的,她整个人倒在地上。牵一发而动全身,后腰处的疼痛慢慢爬上整面后背,若是不找人医治,她觉得自己极有可能会疼死。 这种时候,这个人还有什么闲心追究什么死得其所的话,真是人面兽心! 苏朝夕腹诽,却不能不回话。她的声音有气无力,带着颤抖,“呵。王爷这招借刀杀人,用的还真是妙,小女子佩服。” “你现在还觉得本王当初是在草菅人命?”他问道,“再有一次机会。你还会乱说话吗?” “何提当初。同样的事王爷现在还不是一样在做。”苏朝夕提了一口气,疼的胸腔都在颤,“人性本贱,重来一次,我还是那句话。” 墨欢礼抬腿,脚踩在她受痛处,“所以你要记住现在的痛苦,以后不要再乱说话。” 他的脚只是踩在上面没有动作。苏朝夕却觉得四肢百骸像是要碎了一般,眼前黑了又黑。她强撑着一口气,“王爷,你现在只有折磨别人,才能让自己忘记痛苦吗?” 墨欢礼眸光幽暗,使劲踢了一脚,冲着旁边的下人说:“找大夫治好她。” —— 墨欢礼走后,梁子修叹了口气:“他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哼,他也就那点出息了。”文墨先生拂袖而去,而明书陌抱着苏安辰早就走了,一时间马场里只剩下梁子修和梁无双。 梁子修撇撇嘴:“丫头,你觉得怎么样?” 梁无双脸色泛白,话也没说就离开了。梁子修知道,南阳走了她却没走,心里或多或少对墨欢礼应该都有点想法,但如今这么一闹,估计以后就是敬而远之了吧。 看着地上疼的微微抽搐却死撑着不昏过去的女子,她的双眸璀璨如星子,倒是有些像苏朝夕,他叹了口气,最近真是眼花了,她怎么可能是。 苏朝夕死撑着不昏倒只有一个理由,她不能让任何人摘了她的面纱。 先前摘了也没有什么,可如今,墨欢礼刚伤害了她,让他这个时候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或许不会原谅他自己。那个人,什么事都憋在心里,不能让他知道。 大夫很快就跑了过来,检查了一番得出结论:“肋骨断了一根,不能移动了,就地治疗吧。” —— 明书陌抱着苏安辰进了屋,走了一段路,吹了吹风,小孩子早已经清醒,他吧嗒着小嘴,笑眯眯的说:“叔叔,我见到娘亲了。” 明书陌眸光一闪,微笑:“又梦见了?” “不是,看见了,不是做梦,刚才看见的。” 苏安辰说完,就挣扎着下来,跑出了门,找墨欢礼去了。 明书陌颦眉,末了叹息,小孩子的话只是儿戏,怎能当真呢,若是苏朝夕回来了,怎么会不来见他们。 苏安辰啪嗒啪嗒的跑到书房,推开门就看见墨欢礼站在一副画像的面前,小孩子跌跌撞撞的跑进去,扑着抱在他腿上,仰着头指着画像:“娘亲!” 墨欢礼蹲下摸了摸他的脸:“你想娘亲吗?” 苏安辰笑眯眯的点头:“想,但是我刚才见到娘亲了,就不想了。” 墨欢礼指尖一滞,“在哪儿看见了?” “恩.”苏安辰想了想,“我忘了。” 想必又是做梦了吧,墨欢礼松了口气,心里却莫名的失落,她真的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吗?真的不会再回来了是吗? “郡王爷。” 书房门口,梁无双垂着头,小心翼翼的问:“我能进来吗?” “无双郡主有什么事吗?” “我熬了点粥,想着王爷早上还没吃,就送过来了,不知王爷能否赏脸。”梁无双晃了晃手中的食盒,脸上有些女儿家的娇态与小心。 刚才看见墨欢礼动怒,她的确是有些害怕,但这两年来,她看见过他的深情,虽然不是对她,但她希望拥有这样的深情,毕竟,那个有资格拥有的人,已经永远消失了不是吗? “粥!粥!喝粥!”苏安辰高兴的跑过去,拽着她的衣裙,“我要喝,我要喝。” 墨欢礼看了一眼苏安辰,点头:“进来吧。” 梁无双牵着苏安辰的小手,微微一笑,进门将食盒放在桌上,盛了粥递给苏安辰:“先坐在椅子上,然后再慢慢喝,小心烫。” 苏安辰年纪虽小,但格外懂事,听话的照做,老老实实的一口一口吹着粥,慢慢的喝。 梁无双又盛了一碗,走到墨欢礼旁边递过去,“王爷,你也喝点吧。” 墨欢礼没有看她,而是一瞬不瞬的盯着苏朝夕的画像,那画像的右下角,浅浅的写着一句话。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奈何情深 何谓缘分?世界上其实从来没有缘,只有分,有缘无分,其实就是无缘无分。△↗頂頂點小說,所谓的缘,不过是人们自己欺骗自己,又骗骗他人罢了。【注1】 情分则是比缘分还要玄妙的东西,它无根而生,悄然滋长,虚无缥缈,却又勾人心弦。 向来缘浅,奈何情深,只是人们无缘无分,却不舍得放手的说辞罢了。 梁无双将碗放到一边,轻声道:“这画上的神韵真是像极了苏姐姐,苏姐姐是万中无一的女中英豪,我曾匆匆见过一面,都难以忘记她的那份洒脱泰然,也难怪王爷两年来的念念不忘。” “女中英豪?”墨欢礼勾唇一笑,“不过是地痞行径,惹是生非还不想后果罢了。” 听闻这两年来,很少有人敢在他面前提到苏朝夕,每次提时都无一例外的恼火,可今日貌似没有这样的迹象,梁无双沉眉,微微一笑:“王爷,先喝粥吧,别空了肚子。” 墨欢礼虽不想喝,但也总不能拂了她的好意,便拿过碗来喝了两口。 苏安辰早就喝完了,放下碗跑过来:“爹爹,娘亲呢。” “娘亲回家去了,得了空就来看你,你先出去玩吧。”墨欢礼摸了摸他的小脑袋,微笑。 苏安辰啪嗒啪嗒的跑开了,梁无双收拾了他吃的空碗,状似无意的问:“苏小公子真的是苏姐姐和王爷的孩子吗?” “不是。”想到最开始时是因为这个孩子结了缘,墨欢礼的眉眼都柔和起来。“但也差不多了。” 梁无双举目四望,书房里到处都挂着苏朝夕的画像,或调皮。或娴静,栩栩如生,衣袂当风。 “王爷,那日南阳姐姐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南阳姐姐只是一时冲动,等静下来她就会想明白的。”她道。“只是,王爷真的打算一直等下去吗?我听说你现在都已经没有派人去寻了,莫不是。。放弃了?” 梁无双惴惴不安的问出口。眼睛小心的瞄着他,生怕说错了话惹他生气。 墨欢礼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坐于书桌前铺开画纸。开始研磨。逐客的架势相当明显。 梁无双想了想,矮身行礼:“王爷既有事,那无双先告辞了。” —— 画纸上,一笔一勾,苏朝夕的轮廓渐渐清晰,墨欢礼也不知道如今他是在用一种什么样的情感描绘她的颦笑,失落吗?还是寂寞?没有再派人去寻她,是因为他知道。寻了也不会有结果,她和他。已经是云泥之差,天地之别,再不能同望一轮月。 他也没有想过放弃与否的问题,这两年来发生了太大的变故,太多的事情,他从来没有机会静下心来好好想过这个问题。 又或许他午夜梦回时想过,若是有一天,这纸上再不能勾勒出她容颜,就是他的放弃伊始吧。 书房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墨欢礼停住了手中的笔,皱眉向着窗外看去,最近王府里的人真是越来越欠管教了。 窗外什么都没有,声音应该是从别处传来的,门口梁无双去而复返,声音有些喘:“王爷,出事了。” 她指着外面说:“苏小公子他,他落水了!” 墨欢礼噌的一下起身,疾步闯出了门。 自从苏朝夕从水中消失之后,他对水一直都有一种古怪的情结,恐惧水,却又希望水能重新将她还回来。所以王府里一直都有湖,但他从不靠近。 此时听闻苏安辰落水,他的心尖像被人揪着一样,这个孩子是她留下的,谁也不能带走,水也不可以,这种事他不允许发生第二次! 好在赶到时,苏安辰已经被下人安置在水榭处了,梁子修浑身湿哒哒的立在一旁,表情紧张,看着苏安辰吐了几口水悠悠转醒,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墨欢礼,他安抚道:“没事了,你别紧张,这水不深,你想的那种事,不会发生了。” 他话音落下,指的是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文墨先生叹息:“都怪我,没有及时看住他,才让他掉下去了。” 墨欢礼没有理他们,走到苏安辰身边,紧紧抱住他,像是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小孩子本来害怕,此刻却特别懂事,小手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爹爹,我没事。” 他湿哒哒的小脸凑到墨欢礼的脸旁亲了一口,笑眯眯的说:“爹爹,我看见娘亲了哦。” 墨欢礼指尖微颤,“你说什么?” “我看见娘亲了,娘亲变得好漂亮,她还穿着一身红衣服,她说她要嫁人了,让爹爹不要担心她。爹爹,娘亲说,她希望你也能幸福。” 小孩子稚嫩的声音掷地有声,众人心头都是一震,难道是孩子掉进水里的时候沟通了阴阳,看见了常人看不见的事? 梁无双惊道:“难道苏姐姐真的如南阳姐姐所说,是离开了吗?” 墨欢礼从刚开始的微惊,慢慢转为平静,他温言:“娘亲还有说别的吗?” 苏安辰摇头说没有了,墨欢礼点点头,吩咐下人带着他去沐浴换衣服,然后一言不发的离开了。 对他这么平静的态度,梁无双有些惊讶,小心的追问:“王爷,您觉得小公子说的是真的吗?” 墨欢礼回头看向她,目光凌厉,像是两把钢刀戳破了她的心思,让她有些无措,然而下一秒,又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错觉一样,一切都恢复平静。 梁无双的心慌了一瞬,没有再追问。 离开了水榭,想着刚才苏安辰说的话,墨欢礼心里其实半句都不信。那样连贯的话,还知道在那个时候说,明显是有人教的,刚开始的确是骗过了他,甚至有那么一瞬,他以为孩子真的了跨越时间见到了斯人,但后来那话里,却尽是破绽。 这破绽别人不知道,只有他了解。 当初苏朝夕骄傲的说她是21世纪的好青年时,曾提到过,她差点就嫁给了那里一个叫绍祺的人,而他们那里嫁娶,穿的都是叫婚纱的服饰,那婚纱,是通体雪白的。她提到这衣服时还对这里没有而倍感惋惜,而如今,若孩子说的是真的,她又怎么会放弃梦想中雪白的婚纱不穿,反而去穿什么红衣服。 到底是谁,指使这么小的孩子,做这样的事,撒这样的谎。(未完待续。) ps:  【注1】:节选自《鬼称骨》 第二百三十二章 倾诉 苏安辰在这之前也说见过苏朝夕,这样一并联想,应该都是受人唆使的。 回书房的路上,墨欢礼没想到会再见到南阳。 “你不是走了吗?” 南阳不屑的昂头,“逃跑是懦夫行为,本郡主才不是那样的人,既然答应了大公子要点醒你,不达到目的我是不会走的。” 墨欢礼瞥了她一眼,“那你做好准备常住吧。” 南阳见他转身就走,没什么心情搭话的样子,心中恶趣味滋生。 “喂,我刚才听说小公子掉水里了,有没有消失啊?”她说道,“有其母必有其子,你可看好了他。” 一个晃神,身影一闪,墨欢礼的匕首贴着她的脖颈划过,一缕青丝徐徐掉落,日光下,他的脸色却愈发阴郁。 “管好你的嘴。”他说道,“不然下一次割得就是你的喉咙。” 饶是南阳这样胆子大的人也是吓了一跳,木讷的点头,直到人走了,她才缓过神来,没好气的踢开路旁的石子,“吓唬谁呢,我南阳可不是吃素的!” 被打了一巴掌就必须要打回去,这是南阳这辈子做人的宗旨,无论何时她都不能做唯一受欺负的那个人,但是墨欢礼这个人她打不过,既然明的来不了,那就只能来暗的。 打不了他的人,那就毁了他最爱的东西。 说到墨欢礼最爱的东西..南阳径直走向书房,不知道她把那堆满书房的画像烧了。他会是个什么样子,哼。 —— 墨欢礼本来想回书房,但被南阳这么一闹。他有些放心不下苏安辰,绕了道过去,却被告知苏安辰已经睡了。 突然间就无所事事起来。 王府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连风声都是静止的,夏日灼人,草萋艾艾,他站在原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去哪儿。 “王爷,怎么站在日头下面?”老管家离了老远就看见墨欢礼失魂落魄的立在那里,像是无助迷路的孩子。 墨欢礼抬头。看着老管家身后还站着一个背着药箱的中年人,颦眉,“他是谁?” “那被马踢了的姑娘伤势严重,这是今天来看病的大夫。”老管家侧身。让大夫行礼。 被马踢得姑娘?墨欢礼一时断片。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想来她身上的伤也是他导致的,他摆了摆手:“前面带路,本王也去看看。” 在马场原地医治后,苏朝夕才被小心的抬到最近的屋子里,肋骨断了一根不是小事,养不好就会有后遗症,虽然疼。但她半点也不敢晕,生怕暴露身份。身上的伤势以及长时间的精神紧张,让她冷汗直流。 墨欢礼来的时候,她已经疼过劲了,整个人脑袋都是沉沉的,但还是一动也不敢动。 “竟然还没死。”墨欢礼站在床边,不咸不淡的说。 闻言苏朝夕差点一口气背过去,她连抬眼看他的力气都没有了,也不想跟他斗嘴,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墨欢礼眉头皱成川字,看着女子泛白的脸色,面纱因为汗水黏在脸上,勾出纱后淡淡的轮廓,细密短促的呼吸声,微微颤抖的身体,生命像是随时都会消失的露水,他的心不知为何竟也微微颤悸。 “没死就说句话。”他说道,“别像个死人似的不出声。” 苏朝夕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她现在心里烦躁,身上难受,极其不想说话,这个人还这么冷言冷语。 我就是不说话,你咬我啊! 墨欢礼冷气场全开,大夫只能在一旁小心的医治,开药,半句话都不敢说,快速的解决完事,然后出去交代老管家。 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个人,墨欢礼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沉默了好久,脸色和语气都不再硬邦邦,“你说的没错,我现在就是只有折磨别人,才能让自己忘记痛苦。” 好想睡觉啊,他怎么还不走啊。苏朝夕耷拉着眼皮不出声,用冷暴力应对。 然而墨欢礼好像终于找到了倾诉的出口,“你们两个有时候挺像,软硬不吃,也不服输,非要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才罢休。不过她现在应该不会了,她回到了她的地方,那里有她说的社会主义大家庭,应该就不会有事没事随便作死。然后..再找个好人嫁了,生一堆孩子,最后颐养天年..” “她会有更好的生活,我不能拽着她不放手。” “但是..我怎么放手呢?她带走了我的一切,她走的这么干净,连只言片语都不留下,所有人都让我忘了她,可我最好的生活就是她,我的一切都与她有关,现在却要我连思念都不能?” 墨欢礼刚开始不在意对方有没有听见,他只是单纯的想说出来,却不想对方好像越听越困,最后竟然睡着了。 他没好气的起身,大力的踢开凳子,吓醒了床上的姑娘,对上她带着怒气的目光,墨欢礼突然很欣慰,“还算有点人气了,本王刚才说的话,你听进去没有?” 苏朝夕长吁一口气,有气无力的点头。 “铭记于心,莫不敢忘。” 墨欢礼满意了,转身就走。苏朝夕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小心的换了个姿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他刚才说的话一直萦绕在她耳边。 他这么别扭的一个人,竟然肯对陌生人说这些,看来真是忍受不住了。苏朝夕叹息,伤养好了就告诉他吧。 —— “走水了!走水了!”踏道上好些下人拎着水桶奔走。 墨欢礼皱眉,一股灼烧味顺着风飘来,哪里着火了,看那个方向.. 是书房! 他心头一惊,立刻奔了过去。 书房本就是僻静处,所以烧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直到火势变大,而这个时候,里面的东西恐怕都已经毁了。 梁无双站在外围,下人一桶水一桶水的泼上去,火势渐渐变小,火光映在脸上忽明忽暗,看不清表情。直到墨欢礼来了,她才眼眶一红,奔过去委屈的指着书房。 “王爷,苏姐姐..苏姐姐的画都没了..”她微微抽泣,“都是无双不好,应该及时制止南阳姐姐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失火 梁无双这么一提醒,墨欢礼才发现左边不远处,南阳正呆愣的站着。頂點小說, 火被扑灭了,好好的书房变得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留下,被火势引来的众人心中五味杂陈,说起来这书房里还能有什么呢,无非就是苏朝夕的画像了。 梁子修一听说这火是南阳放的,顿时护鸡仔一样站到南阳前面挡着,“烧都烧了,你别太过分!” 明明他还没有做什么,梁子修却已经开始防着了,你看,这里的人都知道那书房里的东西对他很重要,却偏偏还是有人放火。 为什么?难道他现在连留个念想的权利都没有了吗? 南阳脸色虽不好,但却还是逞强的一把将梁子修推开,“这火不是我放的!我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起火了!” 墨欢礼没有理她,右手紧紧攥着,指尖抠进肉里,却浑然不觉疼痛,他走向灰败的书房,所有的画像都化作灰烬,风起时,盈盈的飘摇。 梁无双浅浅的泣着:“南阳姐姐,我亲眼看见你拿着生火的工具过来,怎么会不是你放的火?你这么说,是在指控我诬陷你吗?” 南阳走到梁无双面前,怒不可遏:“我刚开始的确是想把这里给烧了,但是我没有这么做!这火不是我放的!我南阳行的正坐得端,说不是就不是!” “南阳姐姐,有大公子护着你,王爷是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不用害怕。” 大公子护着?大公子从来就没护着她过!南阳翻着白眼。“梁无双,你非要把这盆黑锅扔到我头上到底是什么目的!难不成这火是你放的?” 梁无双惊愕的抬眸:“怎么会,那里面都是苏姐姐的画像。我怎么会下此狠手!” “你不会,难道我就会吗?梁无双,你说话走不走良心?” 梁子修在一旁听的有些晕,默默地走到墨欢礼旁边,叹了一声:“没了就没了吧,以后再画就是了,你也不要太难过。” 岂料墨欢礼反问:“为什么难过?” 梁子修一怔:“这烧的可都是她的画像。你..” “人都不在了,留着画还有什么用。”他说道,“烧就烧了。” 另一边还在争执的南阳听了这句话。立刻表态:“虽然这火不是我放的,但你的想法很好,要我说,那个臭女人的画像也没什么用。留着就是恶心。早烧早舒心!” 墨欢礼冷冷的瞥着她,南阳面不改色,反而挺直了腰板:“怎么,我有哪里说错了吗?那个姓苏的从头到尾都是在耍你,要不然,怎么就能在要成亲的前夕就那么消失了?你知道现在外面人都是怎么传的吗?他们都说苏朝夕是去北蛮找李沐卿了,就连苏家人听了都不辩解,全天下也就只有你还傻傻的做着梦。醒醒吧!” “南阳。”墨欢礼面无表情,语气却冷的掉渣。“我说过,管好你的嘴,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南阳从来就是个倔脾气,听了这话半点都没想到服软,伸手就将旁边护卫的剑拔了出来,剑尖遥指他:“有本事就来啊,杀了我啊,死了我一个,也堵不住悠悠众人之口!” “这火不是我放的,要是让我放,我烧的就不是这些画,而是她本人!” 墨欢礼手背青筋暴起,怒目圆睁,伸手就要去夺剑,梁子修立刻挡在前面,眼神示意梁无双把南阳拉开,梁无双咬唇,没有动作,他心头一急,亲手把剑抢了过来扔到了一边。 “墨欢礼,你要冷静!” 这个时候要是能有什么别的事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就好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梁子修小眼睛瞄着老管家匆匆而来,立刻扬声叫嚷:“老管家,你跑这么快,出什么事了?” “小公子,王爷,小公子不见了。”老管家气喘吁吁的跑来,有些狼狈。 一听此话,南阳讥笑:“我说什么来着,有其母必有其子,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哎呀我的小姑奶奶啊,你可少说两句吧!”梁子修怒其不争的喝到。 墨欢礼心头的怒火一下被浇灭,他焦急的问:“他不是在房间里睡觉吗?谁把他放出去了?怎么会不见了?” 老管家抚了抚额头的冷汗,“老仆也是刚知道,不过正门和偏门都关着,湖边也一直有人把守,小公子应该暂时不会出事,王爷,您快去找找吧。” —— 苏朝夕悠悠转醒,疼痛依旧,头却没有那么昏了,眼皮子沉得像是灌了铅,好不容易睁开,一张稚嫩的小脸就映入眼帘。 她被吓了一跳,这孩子看着有些眼熟啊,“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说完话,她顿感不好,脸上的面纱被摘了。而那面纱如今就被那孩子握在手中。 “我叫苏安辰。”小孩笑眯眯的亲了她一口,“娘亲!” 这一声叫的苏朝夕这心里是七上八下的,怪不得觉得眼熟,当年的小婴儿如今已经长大了,都能叫人了。她眼前微微泛起雾气,小孩见了有些慌,忙把小嘴凑过来,亲在她眼上。 “娘亲不哭,辰儿可乖了。”他说道,“娘亲别走。” 苏朝夕破涕为笑:“你这小孩子才多大,怎么知道我是你娘亲?” “娘亲就是娘亲,和爹爹画的一模一样。”苏安辰笑眯眯的说,“蒙了面纱也像。” “辰儿乖,把面纱给娘亲戴上好不好?”苏朝夕听着外面的嘈杂声,有些紧张。 苏安辰很听话,小手凑过来老老实实的将面纱戴好,嘴里却还是忍不住问:“娘亲为什么要戴面纱呢?为什么谁也不知道娘亲在这里呢?” “因为娘亲有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做,辰儿可不可以帮娘亲保密,谁也不能说?” 苏安辰郑重的点头:“恩,辰儿谁也不说,娘亲放心!” 房间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大,隐约能听见有人在叫小公子,苏朝夕摸了摸他的小脸:“快出去吧,肯定是爹爹派人来找了,辰儿记住了,谁也不能告诉,也不能随便叫娘亲,听见了吗?” “听见了。”他说道,“辰儿谁也不说,也不随便叫。”(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苏安辰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安辰虽然是郡王府里的小公子,称墨欢礼为爹爹,但实际上他还不是世子,府里的下人小公子小公子的叫唤着,其实心里还是觉得他就是个外来的心智与常人无异的普通孩子。 此时全王府的人都出动找的他,正撅着小屁股慢吞吞的爬上一个小假山,至于理由嘛,当然是希望没有人知道他刚从娘亲那里回来了。 苏安辰好不容易站在假山顶上,深吸一口气,振臂一呼:“我在这里!” “啊,小公子!” “小公子您怎么跑到那上面去了,等小的上去接你。” “小公子,您可别乱动啊!” “小公子..” “苏安辰!”在众多嘈杂的呼声中,苏安辰准确的听到了爹爹的声音,哎,他家的笨蛋老爹又叫他的全名了,看来是生气了。 苏安辰站在上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众人,看着墨欢礼从不远处奔过来的身影,以及看上去也很焦急的梁无双,心中纳闷,当初听了这位无双姨姨的话掉了水也说了那些话,但爹爹好像并不在意诶,看来又是一对神女有梦襄王无心,那他也不费心撮合了,反正娘亲现在都回来了,还怕什么! 依照众人的说辞以及他设身处地的观察,只要娘亲出现,他家老爹就是被紧紧抓在手上,那就是逃不掉的五指山啊。 不过现在应该找好表情。 苏安辰迅速的思索,找到了最佳解决方案。他小脸一拧,可怜兮兮的冲着已经在脚下的墨欢礼喊道:“爹爹,辰儿怕~” 墨欢礼本来还想训斥一番,但一见他这副样子,也不好说什么了,一个飞身上去抱住他带了下来。一落地,墨欢礼就要把他扔下去,岂料被他小胳膊一把抱住,软声软语委委屈屈:“爹爹。辰儿错了~” 要说苏安辰哪里和苏朝夕最像,那就是这里了。有错就认,但死性不改。 墨欢礼若有似无的叹了一声,这辈子。他算是被这两个人抓得死死的了。 梁无双一直紧随着墨欢礼,是其他人中来的最快的,她在一旁亲切的摸了摸苏安辰的小脸,温和道:“辰儿以后可不能这么吓我们了,知道吗?” 既然娘亲都回来了。那这个候补娘亲就不能管了,苏安辰琥珀色的眼睛微微一动,笑眯眯的点头:“知道了。” “无双姨姨。”他问道,“那你以后是不是也不需要辰儿下水了?那也挺吓人的。” 梁无双微怔,下意识的看向墨欢礼,后者正用一种阴冷的目光看着她,她心中咯噔一下,不动声色的笑道:“辰儿说什么呢?无双姨姨听不明白啊。” 反正提点的也够明显了,苏安辰弯了眉眼:“哦,辰儿瞎说的。无双姨姨别害怕。” 南阳等人同时过来,看见苏安辰平安无事,大家都松了一口气,南阳撇嘴,“这么小的孩子就会吓人了,长大了还得了,跟他娘一样,哼!” 梁子修扯着她的衣角,低声说:“你少说两句。” 梁无双掩唇,“南阳姐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难道你爱放火,也是从娘亲那里学来的?” 南阳怒道:“那火不是我放的!再说了,就算是。那我还算是有人学,总比你这个没娘的好!成天就知道憋着坏!歹毒!” 梁无双眼角噙着泪,偏头找墨欢礼,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王爷..” 却不想墨欢礼不知何时已经抱着苏安辰走了,梁无双期待的事情没有发生,心中憋着气。也走了。 众人慢慢散了,王府又恢复了平静,梁子修拉着南阳悄悄地走到一边,“南阳,你跟我说实话,这火到底是不是你放的?” 南阳怒不可遏:“怎么都说是我放的,你们有什么证据?就因为梁无双说是我,你们就都相信了?那我说不是我放的,怎么就没人相信?你怎么不想想,那火要真是我放的,我还会守在那里等着你们抓我把柄吗?” “也不对,”南阳想到了什么,冷笑,“梁无双不就守在那里,只是你们都不信我,我要说那火是她放的,你信不信?” 梁子修皱眉:“不会吧,她有什么动机?” “她没有动机难道我就有?”她怒道,“再说了,她怎么没有动机,那里面都是苏朝夕的画像,烧了那些就是她的动机!你们都是瞎子吗?没看出来她喜欢墨欢礼吗?” 南阳气的说话跟放炮似的,梁子修摸着下巴点头:“恩,这个我倒是看出来了,也不知道这妮子是什么时候存的心思。动机虽然有,不过放火,实在不像是她能干的事,这事儿放出去,任谁都会说是你放的,谁叫你南阳郡主本事大呢!” 南阳被他这么一说,更生气了,使劲踢了他小腿两脚出气后,转身就跑了。 梁子修疼的咧嘴,抱着腿直跳脚,“啧啧啧,真驴性!” —— 回了房间,墨欢礼将苏安辰放到床上,自己蹲在他面前,尽量温和的问:“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是梁无双让你跳湖的吗?” 就知道你会问,“是啊,无双姨姨说不会有危险的,她会派人看着,我只要一跳,那些人就会过来救我,救上来之后再跟你说话,说的话都是她教好的。” 墨欢礼眸光幽暗,手紧紧攒成拳,这么说来,书房的火也不一定是南阳放的了,她这么做,到底想干什么! “无双姨姨说,她很喜欢爹爹的。”苏安辰笑眯眯的说。 墨欢礼微怔,“喜欢我?” “是啊,无双姨姨说她喜欢你的深情,也希望你能对她深情,她还说了,这是娘亲无福消受的情,她愿意代劳。” 其实梁无双的原话并不是这样,但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都是不会有结果,当然是哪个更惹人生气说哪个了。 墨欢礼噌的一下站起来,转身就走,苏安辰笑嘻嘻的点头,恩,爹爹看上去很生气,达到目的了。 墨欢礼刚走,这边的窗子就被推开了,明书陌清隽的脸旁带着浅浅的笑,看着苏安辰:“你的确跟你娘一样,唯恐天下不乱。”(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辩解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朝夕是用实际行动犯上作乱,而这位小孩是用言语攻击作死添乱,果然是一家人。 明书陌手指扣敲着窗棂,一字一句的说:“看你之前的反应,是打算让梁无双进你家门?” 与一个快四岁的孩子谈论这个话题,明书陌一点压力都没有,苏安辰笑眯眯的摇头:“不是,也是。” 一个屁大点的孩子就知道说话跟惠安大师一个腔调了,也不知道是谁教的。 “你的意思是,不是打算让她进你家门,但是打算让她和你爹爹试试?” 苏安辰点头:“知我者,九里明公也。” “那现在呢?”明书陌颦眉,“你戳破了关系,看来是有更好的人选了?” “当然。”苏安辰稚嫩的小脸上高深莫测的笑,他娘亲当然是最好的人选,其他绊脚石该清理就赶紧清理才行。 明书陌轻叹一声,这孩子明明是听着文墨先生的教导长大的,怎么跟他娘一副德行。 “不过你这招未必好使,那梁无双心思细密,也不是你这小孩儿能扳的倒的。” —— 梁无双思来想去,还是不能闭门自哀,应该出去探探墨欢礼的口风,看来这小孩子还是不能相信,没准什么时候就把事情都说出去。 可刚一打开门,她心心念念的男人就站在门外,梁无双心头一喜,立刻迎出去:“王爷,你怎么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墨欢礼此刻像是出了鞘的锋刃,目光直逼,寸寸剜心,“梁无双,书房的火是不是你放的?辰儿落水也是你一手策划的?伤害我爱的人,这就是你喜欢我的方式吗?” 听了此言,梁无双心尖上的喜悦被一点点抽剥开,留下干涩的痛苦,但她面色不改。依旧带着微笑。 “王爷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懂?”她说道,“小公子年纪小,说的话不可信,若他说的话也是受人唆使。而王爷却信了,那无双就是在替人背黑锅。” “南阳姐姐一时冲动做出来的傻事,王爷怎能扣到我的头上?” 墨欢礼的目光一寸寸的冷下来,“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 “王爷怎知我不是在说实话?难道仅凭我爱慕王爷。小公子随便说的两句话,王爷就要把这一切都安在我的头上吗?王爷可知在王府故意纵火是何等罪名,无双平时谨小慎微,怎敢做出这等大事,明知故犯!” 梁无双说着说着,眼底泛起薄雾,掩唇轻泣。 “王爷不喜无双,无双走便是,何需设此伎俩,将莫须有的罪名扣过来。”她泣道。“王爷对苏姐姐的感情深邃,无双****看在眼里,羡慕不已,又怎会下此狠手将苏姐姐的画像尽数烧毁。” 她说着,走进房里,再回来时,手中拿着半卷被烧毁的残画,画上苏朝夕的眉眼噙着笑。 “无双深知王爷的感情,火势刚起时,无双惦念着苏姐姐的画像。拼死进去却只能取回这半张,本想着改日再送过去,却不想王爷竟如此怀疑无双。” 她将画递到墨欢礼手上,叹道。“既然如此,物归原主,无双告辞。” 这段话说的感人肺腑,委曲求全,梁无双不轻易间流露的悲戚让墨欢礼迟疑,这火。到底是谁放的? 因为苏安辰不信,所以明书陌悄悄地把他带来暗处观看,全程看过,明书陌浅道:“怎么样,这梁无双三言两语便将重心都转移到这场摸不着头绪的火上,半点不提证据确凿的你落水之事,心思深沉细密,我没说错吧。” 苏安辰撇撇小嘴,看来娘亲的这个绊脚石还真是难缠,比听说的那个几年前喜欢爹爹的北蛮公主烦多了。 “她逃得了一时,却掩盖不了一世,既然她挑放火的案子来,那就来吧。”苏安辰笑眯眯的说,“有作案动机的不是还有一个呢吗?找南阳姨姨去。” 那边暗处的两人悄悄退场,这边墨欢礼缓和下来,解释道:“这一切都是猜测,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本王是不会赶你走的。” “无双不求别的,只要王爷明白我的心意就好,冤枉不冤枉什么的,无双都可以忍受。”梁无双轻拭眼泪,“这画请王爷收好。” 墨欢礼心情复杂的接过残画,看着上面苏朝夕无忧无虑的笑颜,他长吁一口气,带着浅笑看着她:“多谢。” 梁无双也笑了:“王爷客气,只要王爷高兴就好。” —— 南阳房间门口,梁子修拼命拦着明书陌和苏安辰。 “你们可不能跟这个妮子说话,她现在发起火来六亲不认,刚才还在我腿上踢了两下子,疼的要命,就你们两个细皮嫩肉的进去,还不被生扒活剥了。” 苏安辰一把抱着他的腿,奶声奶气的说:“南阳姨姨自从来了就没和辰儿玩过,南阳姨姨肯定是讨厌辰儿了,你就让辰儿进去看看吧!” 梁子修叹气,她哪里是讨厌你,她是讨厌你的娘!南阳那脾气,讨厌谁就往死里整,这么点的小孩进去了还得了。 “不行,你不能进去,明书陌,你快拦着他点啊,别光看着!” 明书陌一摊手,“这可不归我管,他是孩子,要谦让着他。” 门外的动静太大,引得南阳自己出了门,苏安辰一见她两眼都放光,高高兴兴的扑过去:“南阳姨姨!”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然而南阳是另类,只要她不喜欢,才不管你是不是小孩,照样不待见。 南阳一闪身让苏安辰扑了个空,她拂了拂衣裙,“小孩子一边玩儿去。” 梁子修见她出来了,明书陌也在,他眼珠子一转,想了想,是时候功成身退了,恩,他就是这样深藏功与名的人。悄无声息的退到一边,然后悄无声息的溜了。 明书陌注意到他的小动作,却不加以制止,因为接下来苏安辰要说的话,还是越少的人听见越好。 南阳双臂环于胸前,一副不耐烦的模样,“你们两个一大一小拦在我的门口,想干什么?” 苏安辰退离她两步远,仰着头笑眯眯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无双姨姨让我来问你,被冤枉的滋味好受吗?”(未完待续。) ps:  恩,根据各方面的衡量,这个月月末左右就会完结了,好快啊 第二百三十六章 公平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南阳的性子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也犯人的驴性子,如今被苏安辰那张挂着童言无忌的小嘴一说,她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被冤枉的滋味好不好受,她还不知道吗?”她说道,“我就不信了,那个小蹄子还能一直蒙混过去!” 南阳一把揪起苏安辰,整个人怒不可遏:“她为什么冤枉我?是她放的火对不对?她为什么要放火?” 苏安辰双脚离地顿时一点安全感都没有,他晃了晃小腿,发现对方压根就不想把他放下来,他只好苦着一张小脸说:“她喜欢爹爹嘛,但是爹爹喜欢娘亲啊..” “所以烧了那些画想断了郡王爷的念想?” 南阳放下苏安辰,若有所思,“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刚才你问的那句话,压根就不是梁无双让你来问的吧?小屁孩,你想干什么?” “南阳姨姨真聪明。”他笑眯眯,“辰儿只是跑来告诉姨姨事情的真相而已,姨姨难道不想把她揪出来吗?这样姨姨就清白了啊。” 南阳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两眼澄亮,她勾唇一笑。 “我为什么想把她揪出来?” 恩?这话什么意思?苏安辰心里一沉。 “我虽然也不喜欢梁无双,但她相比较苏朝夕来说,好的不知有多少倍,这样的人喜欢郡王爷,说不定他就能移情别恋了,多好的事。更何况,那些画我本来就想烧,她只是做了我想做的事,结果我们两个人都满意,我为什么要没事找事去揭发她?别说我手上没有证据,就是有,我心里也不打算揭发。小孩,你打错算盘了。” 怪不得大公子说苏朝夕的这个儿子聪明,还真是挺机灵的,但毕竟还小。人心都没看透呢。 南阳一番话倒是击垮了苏安辰,他本以为这次一定能成功让爹爹看清梁无双的嘴脸,却没成想被南阳反将了一军。 离开南阳的院子,一直沉默的明书陌才笑着开口:“怎么样。人心不好把握吧。” “长恨人心不如水,”他笑道,“等闲平地起波澜,你的确还嫩着。” 苏安辰吐出一口气,笑眯眯的说:“既然人心不好把握。那你怎么就这么肯定南阳不会揭发她?” “今天我给她的心里埋了个种子,指不上哪天就能发芽。”他笑道,“人心嘛,谁能说得准呢?” 明书陌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个字都没认全的孩子,他好像就没有别的表情,心里无论失落高兴,脸上都是笑眯眯的,真有趣。 苏安辰瞥了他一眼,“我还有事,你先走吧。” 近四岁的孩子一本正经的说自己还有事。明书陌倒是很好奇还有什么事,两个人谁也不走,目光对峙,最后年幼的败下阵来,原因是仰着头脖子好疼。 “好吧,你既然想知道,那就跟我来吧,不过这是个秘密,你要保密啊。” —— 苏朝夕今天感觉后背的疼痛感好多了,不怕死的就想试试下地走路。却被突然闯进门的苏安辰吓了一跳,尴尬的趴在床上保持着要起不起的动作。 苏安辰眼珠子一转,“娘亲,你想下床吗?不可以!” 被看穿了。苏朝夕只好干笑两声,老实的趴了回去。 “你一个小孩子不是应该学习读书吗?怎么整天没事到处瞎跑?” 苏安辰倒腾着小腿走过去倒了杯茶,十分孝敬的递到苏朝夕手上。 “辰儿怕娘亲苦闷,所以带了人过来陪你聊天。”苏安辰一张小脸不怀好意的一笑,然后请出了门外没有进来的明书陌。 苏朝夕一口茶水憋在嘴里,噗的一声就喷了出去。因为没防着苏安辰,所以她压根就没戴面纱,谁会想到这位主突然进来啊! 明书陌目光搭在她身上时明显一顿,阳光逆着打在他身上,让人看不清表情。深知瞒不住的某人举了举手爪子,笑道:“嗨,好久不见啦。” “还真是好久不见。”明书陌说的咬牙切齿,“这两年你去哪儿了?为什么现在又会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你一直躲在附近吗?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苏朝夕讪讪道:“如果我说,我不知道这两年发生了什么,你信不信?”天地可鉴,我就是嗖嗖两下从水里出来,世界就变了! 明书陌坐在床边,脸色极其难看,他从来都是霁月清风的,这样阴柔的表情她还是第一次见,搞得她心里直发毛。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问道,“为什么我们怎么也找不到你?为什么你不知道这两年发生的事?你是刚从昏迷中醒过来吗?” “是啊!我就是最近才醒过来的!呃,就是那个时候一落水,我就昏过去了,等我再一睁眼,周围就变样子了。”苏朝夕煞有其事的点头。 “你是什么时候醒过来的?在哪里?”目光灼灼。 “呃,在江边一个小地方,挺偏僻的,我也忘了是哪里了,据说我是被渔船打捞上来的,知道这事的人很少。”目光闪烁。 明书陌牢牢地盯着她,末了深呼一口气,叹道:“回来就好了。” 他喵的,终于骗过去了!(⊙o⊙) “你知不知道,你失踪的这两年,我们一直在找你,梁子修好几次去找了惠安大师,求他给你算一卦,卜吉凶,每次得到的结果都是不凶不吉时,你知道我们的心情有多复杂吗?”他说道,“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直接来见我们?你难道不想见墨欢礼吗?” “呵呵,我这不是也见到了吗?”苏朝夕缩缩脖子傻笑,“他还踩了我两脚。” 明书陌突然就怒了,拳头狠劲的垂在床板上,“苏朝夕!你这个人到底有没有心!墨欢礼这两年度日如年,而你呢,回来了却不去见他,你想干什么?你在闹什么?难道真如南阳所说,你是个没心肝的女人,要不是被辰儿发现了,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出现了!你这样做对墨欢礼公平吗?对我们公平吗!” 苏朝夕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笑意渐无。 “我知道不公平,但比我更不公平的是时间,我又跟谁说理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残画 我知道这一切对墨欢礼不公平,可时间对我更不公平,仅仅只是现代两个小时的时间,这里却翻天覆地的变了两年,这次离开我还能回来,那下次呢?如果还有下次,是不是就回不来了?就算能回来,到时候谁知又过了多少年? 苏朝夕眼眶泛红,这些话不能跟任何人说,只能憋在心里,连那个人的面也不能见,因为害怕自己什么时候又会不见,她心里的矛盾痛苦又有谁知道? 如果墨欢礼一直活在她消失的阴影下,就算她这次回来了又怎样?以后呢?谁能保证以后的日子? 现在倒好,她被指控成了没心肝的烂人,难道就没有人为她想一想吗? 明书陌趁着怒火说了胡话,在看见她苦楚的小脸时便清醒回来,他叹着气:“你也不要怪我,现在的人又有几个不是这样想你的呢?就算嘴里不说,大家也已经开始希望墨欢礼另寻他欢了,苏朝夕,如果你不能保证以后的幸福,就不要再来招惹他了。”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你受的伤都是因他而起,若是让他知道,恐怕又是好几天吃不下饭,你们总是分分合合互相折磨,如果以后也是这样,那还不如让他以为你消失了,没有再回来过。” “也许这样对你们两个都好,反正你现在不是也存了不让任何人知道你回来了的事吗?我可以帮你保密,辰儿也不会乱说,如果你还对墨欢礼存了怜惜,就走吧。” “或许你这么做是有理由的,那么就请你离开,理清了思绪,想明白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在决定要不要回来。” 其实苏朝夕本来打算伤养好了就告诉大家的,但今天被明书陌这么一说,头绪一下就乱了。 难道他们两个在一起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吗? 想着墨欢礼消瘦的面庞和死气沉沉的王府。她咬着下唇,摇头:“我不走,我的心我最清楚,我不想离开他。我哪儿也不去。” “那就跟我走,现在就去告诉他。”明书陌一把拽住她手臂,托着就要下床。 苏安辰一见两人达成协议,顿时福至心灵的叫来两个下人帮忙抬着小轿,苏朝夕坐在小轿里。缓缓向着墨欢礼而去。 自古以来,凡事都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一步错便步步错。 就在苏朝夕和明书陌谈论以后时,也有一个人在和墨欢礼探讨将来。 梁无双手中拿着半卷残画,娇俏的站在新书房里,嘴角噙着笑:“王爷的新书房真不错,比原来那个大了许多,想必以后再画苏姐姐时,也会有不少地方可挂了。” 说着,她将手中的残画放到桌上。满脸笑意,“王爷,你说呢?” 墨欢礼看着桌上的残画,画上的人儿笑的无忧无虑,刺得他眼睛生疼,心中闷痛的感觉又开始了。 “我不会再画,这幅画,你也拿走吧。” 梁无双垂眸,眼底不经意划过一丝惊喜,再抬眸时又恢复平静。她浅笑着将画收起,嘴上却问:“王爷为何不画了?是怕还会有人放火吗?南阳姐姐也是一时冲动,这样的事想必不会发生第二次,王爷若是不放心。无双会去看着她的。” “无双之前听人说过,心中的思念要寄予在别的地方宣泄,王爷想念苏姐姐,能时常画画,看着画像也是好的。” 梁无双的温言细语像是一阵涓流淌过墨欢礼干涸的心口,他看着她的目光也不再是原来的冰冷生硬。转而带着一丝温和,这一切看在梁无双的眼里,都是好势头。 “无双郡主费心了。” 梁无双笑着摆手:“王爷说的哪里话,这辈子我能遇上王爷便是我的福气,这忙能帮上一点算一点,更何况,我现在也没做什么。” 墨欢礼目光流连在她手中的残画上,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梁无双将画递过去:“那王爷,这幅画还留着吗?” 说是让她拿走,其实心里还是舍不得,梁无双心中愤懑,不过是一幅残画而已,他竟还如此留恋,怪不得老人都说活人是争不过死人的,原来真是如此,不过她不信,苏朝夕都死了,一个死人凭什么霸占着活人的感情?既然这辈子有这个机会,她必定要牢牢地抓在手里。 “这画上的苏姐姐像活的一样,王爷必定是倾尽深情来画的,南阳姐姐总是说苏姐姐无情,却不知,道是无情却有情,能得王爷的情深,真不知苏姐姐知道后会何等感激。” 那个女人?墨欢礼心中一痛,她一向没心没肺惯了,又怎会懂得感激?更何况,她也许再也不会知道他所做的一切。 “没用了,扔了吧,我以后也不会再画。” 梁无双心中一喜,脸上却还佯装着为难之色,将拿画的手背在身后,指着窗前的花说:“既然如此,那以后就换成赏花吧,那海棠是我特地拿来的,王爷可不要把它扔了,无双全盼着王爷以后看见它就想起我呢。” 墨欢礼偏头,看着梁无双的小女儿姿态,听着她流露的情意,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无双郡主,你不必在我身上花费心思,我的这颗心,早就交了出去,收不回来了。” 虽然是在预料之中的婉拒,但梁无双的脸上还是不免失落,连带着她的微笑都黯淡起来。 “无双知道,王爷的心在苏姐姐那里,没关系,我可以等,无论等多久,即使王爷的心一直回不来,无双也可以把自己的心分给你,只求王爷不要一直推却我。” 墨欢礼看着那海棠,温和一笑:“好。”如果一直等不到,这样是不是更好? 窗内,人儿两相望,海棠交映红。 窗外,明书陌看向苏朝夕,“看见了吗?你不稀罕的感情,有人甘之如饴,****盼之。” 苏朝夕撑着身子,后背的伤反复的疼,她的额头上蒙着一层细密的冷汗,灼灼烈日下,眼前的景象却比骄阳还刺目。 不应该是这样的,墨欢礼这是打算接受别人的心意了吗?那她呢?变成了时间能够抚平一切的过去了吗? 苏朝夕强撑着下了小轿,看着窗内带着温和浅笑的墨欢礼,微哑的呼唤。 “墨欢礼。”(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相见 有一瞬间,墨欢礼以为自己幻听了。【, 这两年来,他曾经无数次产生幻觉,无论在何时,苏朝夕轻飘飘的声音都一直围绕着他,轻声的呼唤他,让他彻夜难眠,寝食不安,有时候也会看到她的人就站在对面,但他怎么跑,也追不上她。 求之而不得,得到又失去,这两者,那一个更让人痛心? 哀大莫过于心死,可是他连心都被带走了,又要如何挨过这****夜夜分分秒秒的思念折磨? 两年前她消失之后的第三天便是他们的成亲之日,却唯有他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样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他甚至想过冥婚。 就算只有牌位相伴又如何?起码牌位上刻着的,是他的妻! 然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她没有死,既然任何地方都找不到她,那她就没有死!她只是回去了而已,而他,又怎么能在这种明知道她还活着的情况下,给她设牌位? 如今,这种蚀骨的思念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却为何又听见了她的声音? 墨欢礼顺着声音看去,窗外灼灼烈日之下,苏朝夕面如金纸,虚弱的扶着旁边的树,整个人孱弱的好像风一吹就会飘走。 是的,风一吹就会飘走,这一切都是幻觉,只要他闭上眼睛,一切又都消失了。 苏朝夕看着他用带着震惊的目光看向自己,却在下一秒又沉寂的移开视线。她心口一痛,怒喝:“姓墨的,你看着我!我不是你的幻觉!” 我不是你的幻觉。所以不要用那种目光看着我,我不会消失,只要你仔细的看看我。 苏朝夕这一嗓子声音极大,梁无双顺着声音看过来,顿时惊声色变:“苏姐姐!” 几乎是在同时,墨欢礼一把掐在梁无双的肩膀处,指着窗外的苏朝夕。冷道:“你能看见她?”她不是幻觉吗? 梁无双觉得肩胛骨要被捏碎了,脸色惨白的点头:“能。” 墨欢礼一下子就卸了力,他踉跄着走出书房。浑身微颤的站在苏朝夕的几步远处,却想进不敢进。 “墨欢礼。”她说道,“是我,我回来了。” “这不..可能!”墨欢礼咬着牙。摇头退后一步。“怎么会..” 后背的疼痛一波一波的袭来,苏朝夕的眼前发黑,她两腿一软,就要跌倒在地。 下一秒,一个熟悉的怀抱拥住了她,墨欢礼感受着传来的温度,手中的柔软,这一切都不是幻觉。他清楚地接触到了她,清楚地感受到了她的身体。带着温热和颤抖。 颤抖? 墨欢礼低头看着她惨白的脸,细密的汗,微颤的嘴唇。她受伤了? “她的后背,是前两天被马踢得。”明书陌适时的提醒,“当然,里面也有你的功劳。” —— 苏朝夕昏迷之际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她耳边一声声的呼唤,然而醒来时,除了明书陌,她期盼的人并不在。 看着她期望的眼神,明书陌低声说:“他不在这里,不用找了。” “你先好好休息,这两天都不要走动了。”他说道,“什么也别想。” “他在哪儿?”苏朝夕一张口,嗓子微哑。 明书陌端来一碗汤药,轻声哄着:“先把药喝了。” 苏朝夕脸一歪,倔强的问:“他在哪儿?” “他不会来的。”他说道,“你先把药喝了再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这算什么意思?以前不是这样的,分明每次她醒来时都能看见的人,如今见一面却还要从长计议? 苏朝夕抬手,将药碗一把打翻在地,“看不见他,我就不喝。” 看着滚落在地的药碗,明书陌若有似无的叹了一声,刚要捡起,便有人适时的推门而入。 梁无双俯身将碗捡起,微笑着看向苏朝夕:“苏姐姐不喝药吗?王爷还有要事在身,所以就让我过来,说是一定要让我亲眼看着苏姐姐把药喝完呢。”说完,从随旁丫头那里又拿来一碗。 苏朝夕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郁结在心,“王爷在哪儿?” “苏姐姐,王爷正忙着,苏姐姐还是乖乖喝了这药,不要让我们费心的好。”梁无双笑着端了药过来,“九里明公,这儿就不劳烦您了,我来就好。” 明书陌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末了起身:“既然如此,那明某就先走了。” 梁无双看着明书陌出了门走远了,这才转过身来,将手中的汤药递过去,笑道:“苏姐姐,喝了药伤才好得快。” “苏姐姐要是觉得自己一直不喝王爷就会过来探望的话,那这算盘可就打错了。”她笑道,“王爷最近的事非常多,顾不上你的,还是听妹妹的话,乖乖喝了吧。” 苏朝夕手指微蜷,攥着被褥,带着丝丝颤抖。看着梁无双脸上得意的笑以及碗中乌漆墨黑的汤药,她的心不知为何一下下的抽痛。 墨欢礼,你现在连看都不想来看我吗? 苏朝夕伸手接过药碗,仰头闷了进去。 梁无双的眼底划过一丝诧异,她还以为会在坚持一会儿呢,没想到这才说了几句话就喝了。 “多谢无双郡主的好意,现在药也喝了,请回吧。” 梁无双闻言一笑,“那怎么成?苏姐姐一个人在这屋子里不免烦闷,妹妹还想着问问姐姐这两年来过得怎么样呢。苏姐姐生性洒脱,想必这两年又去了不少好地方,不如说来听听?” 说着,她便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一副要促膝长谈的架势。 苏朝夕只觉得胸口像有一块巨石压着一样,透不过气,不要说聊天,她现在连嘴都不想张一下。 似是看出了她无心交谈,梁无双浅笑着,指着窗前摆放的花瓶,率先开口,“苏姐姐这房间里的花还真是漂亮,不过季节不对,这花恐怕也是马上就要败了,不像我刚给王爷送去的那盆,花期长久花开正盛,恐怕是要常驻书房了。” “要我说,这花就像人一样,错过了时间,就只能落得一个凋残的下场。”她笑道,“苏姐姐,你说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寂寞深闺 寂寞深闺,柔肠一寸愁千缕。惜春春去,几点催花雨。倚遍阑干,只是无情绪。人何处,连天衰草,望断归来路。 一个多月了,苏朝夕倚着窗子,看着寂静的院落,真正体会到了李清照写下闺思时的心情。 一个月前,连个由头都没有,郡王府的下人就把还伤着的她送离了王府,让她住进了相隔几条街外的一个小院。 当日梁无双得意的笑容似乎还在眼前。 “要我说,这花就像人一样,错过了时间,就只能落得一个凋残的下场。”她笑道,“苏姐姐,你说呢?” 呵,她还能说什么?墨欢礼连一个解释都不听,一面都不见她就把她调离了身边,恐怕在梁无双眼中,她现在比那残花败柳还不如。 梁子修曾来看过她,那时还说:“那个人最喜欢的就是你了,早晚憋不住,不愁他不来见你。” 可是谁说过,恃宠而骄的人一旦失去了宠爱,就什么都不是。 苏朝夕手指冰凉,如果他永远都不来见她,那她每日的等待又算什么?她的以后又该怎么办? 整个小院里,除了被分来的一个小丫头以外,什么人都没有。那个小丫头不到饭点和喝药的时间也是肯定不出现,有时候她都怀疑这丫头是不是梁无双派来监视她的。 但转念一想,又怎么可能呢?她现在就好比失宠的冷宫妃子,连问都不会有人问,又何必费了心思盯着她? 后背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她现在也能小心的走上一走,其实只要挺一挺,走到郡王府的门口去,就算是昏倒,也是有看见他的几率的。 但她不想这么做,既然墨欢礼不想见她,那就顺了他的意。若是死缠烂打的纠缠过去,更让人生厌。 梁子修大咧咧的推门而入,一眼就看见了站在窗前一筹莫展的某人,脸上顿时堆了笑的走过去打招呼。 “怎么站在这儿?现在六月。暑气正盛的时候,你别好了伤却中了暑。” 一看见他,苏朝夕脸上的愁绪全都收了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浅淡的微笑,“我还没有那么弱。况且只是在窗子边站着,没有照到多少阳光。” “那也得小心点,你不心疼墨欢礼也心疼呢。” 梁子修说完,看见她脸上的笑容一僵,不由咬了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其实,墨欢礼也挺担心你的,真的,只不过他最近特别忙,没抽出时间来看你。你放心,过段时间就没事了。”梁子修偷偷瞄着她的脸,没什么底气的说。 苏朝夕脸上的笑容也只是僵了一瞬,她不以为意的摇头:“你不用替他说好话了,这话你早在一个月前就说过了,可现在还不是和之前一样,我已经习惯了。” 梁子修扶着她坐到一边,看着她消瘦的模样,不由叹气:“你也别上火,感情这事急不得。他只是还没有从你突然回来的情况中清醒过来,当初我听说你回来的时候,那也是缓了好久呢,更别提他了。” “这两年他也过得不容易。都快适应了你消失的事,可你又突然冒出来了,这任谁也得懵。他现在也是天天一筹莫展的,说不定是心里还在矛盾着呢。” 虽然墨欢礼在王府里并不是像他说的这样,但真实的情况说什么也不能跟苏朝夕说,她可还是个病人呢。 梁子修的脸上看不出半点端倪。但苏朝夕却感觉他说的并不全是真的。 那个人,就算再别扭,若不是心里真的对她失望透顶,又怎么会光在府里一筹莫展却这么久都不来看她。 梁子修又跟她说了一会儿话才走,回了王府,正好遇上老管家,梁子修对谁都乐呵呵的,当即打招呼:“呦,老管家这是忙什么去啊?” 老管家佝着身子笑:“是无双郡主,她说王爷今天胃口好,天气却热,想熬点雪梨败火,老仆正忙着去吩咐厨房的婆子准备呢。” 梁子修一听,心口莫名一堵,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虽然这梁无双也算是他们梁家人,她哥哥梁少君跟他的关系也不错,梁少君虽然为人痞性,但人品正直,怎么妹妹却这么招人嫌呢?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想着苏朝夕那消瘦的模样,估计每天都食不知味,这墨欢礼竟然还这么好兴致的胃口好?梁子修心火噌的一怒,向着书房走去。 还没到书房,就听见梁无双的笑声如银铃般娇俏的飘出,梁子修一脚踢开门,正好看见两个人凑在一起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桌上还摆着好几样点心,少了半盘左右,一看就是聊天的时候分食了。 梁子修突然闯入,吓了梁无双一跳,她惊笑着拍了拍胸口,“三皇子这是忙什么去了,风尘仆仆的,连门都不敲就进来了,急什么?快坐下喝杯茶。” 说着就要起身去倒茶。 梁子修冷冷的瞥着她,“你还真当自己是这儿的当家主母了?我敲不敲门,喝不喝茶还轮不到你来管!” 梁无双起身的姿势一滞,然后依旧浅笑着倒了茶水递过去,语气轻飘飘的,“三皇子说话这么冲,看来是刚从苏姐姐那里回来吧?还是路上又见了什么不平事?” 梁子修这个样子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上一次就被梁无双撞见过,而后一听缘由,无非是见不得苏朝夕独守院子的孤寂过来打抱不平的。 可是墨欢礼一次都没有应他的言去那小院过,梁无双心中讥笑,同样的把戏做得多了,自然惹人生厌,看来都不用自己动手,这苏朝夕真是傻了,让梁子修一次次的过来闹,适得其反。 梁子修没理会梁无双,而是越过她走向墨欢礼,冷言道:“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墨欢礼,她不是你厌烦了就能丢弃的玩具,你不稀罕还有别人,今天我就是来要句痛快话,你到底还想不想和她过日子了?” “要是这辈子都不想了,”他说道,“那就让人把她接走吧,我也不会再来闹你,你也落个清闲。”(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去留 本以为这样说,墨欢礼就能紧张一些,说不定也就想通了。却不成想,墨欢礼冷睨,一副不以为意的模样,冷淡开口。 “她何去何从,与我何干?”他说道,“难道是我囚禁着她,让她无处可去吗?” 梁子修一滞,诧异的看着他:“你可想好了,我把她带走了,可就不会再送回来了!” “梁三皇子,她与我毫无关系,一拍两散,你可以转告她,想走就走,我绝不挽留。” —— 苏朝夕看着一直在屋子里忙活打包的梁子修,不禁颦眉:“发生什么事了?这是要去哪儿吗?” 梁子修抬头一笑:“是啊,前两天我收到皇长兄的信了,信上说好久不见你了都挺想你的,梁少君原来在南梁和北蛮的边境驻守,现在也回来了,你不想去看看他吗?” 说着,他将衣物都打包好,吩咐手下人就要拿到马车上去,却被苏朝夕伸手拦住,她紧紧地攥着包袱,分毫不让,“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刚才去找墨欢礼了对不对?他说了什么,让你这么急着回来要把我送走?” “梁子修,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不能走。”她澄亮的眸子盯着他,“也许你觉得我现在过得不好,但其实现在这样我就很知足了,他就住在离我几条街远的地方,抬头可以看着同样的日月,欣赏同一季节的花,守在一片蓝天下,我就很满足了,我不觉得苦,真的。” “这是我欠下的债,这是我该还的。”她说道,“我哪儿也不去。” 看着她急急辩解的样子,梁子修心中更憋气,他甩手将包袱扯过来,怒道:“现在你满足?你不觉得苦?那以后呢?难道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吗?你知道刚才墨欢礼是怎么跟我说的吗?与他无关!一拍两散!他压根就没有挽留你!他都这样说了。难道你还留在这里给他作践吗?” 苏朝夕脸上的笑容渐渐散开,眸光闪烁,她没有再去抓包袱,而是轻轻地扯着梁子修的衣袖。 “他没有说错啊。”她说道。“两年前,是我突然消失,独留他一人面对喜堂,这是我欠他的,怎么是作践呢?” “我独自在这个院子里才一个月。你就觉得我委屈,那他呢?两年来一直独身的他是不是更委屈?” “我不觉得苦,也不觉得委屈,所以我哪儿也不去,真的,我不骗你。” 梁子修垂眸,看着扯着他衣袖的手指,青白纤细,带着微微的颤抖和讨好,像是在哀求。不应该是这样的。苏朝夕不应该是这样的,她应该是洒脱的,应该是过得********的,而不是站在这空无一人的院子里,低声下气的扯着他的袖子哀求。 小厮过来询问马车备好了,是否即刻启程,梁子修没有丝毫犹豫的将手里的包袱递过去:“拿到车上去等着。” 苏朝夕一急,就要去拦着,却因后背一疼生生的被梁子修挡住。梁子修平静的看着她,收起了平时玩笑的模样。认真的开口。 “就算你不觉得委屈,我也不能让你留在这里。”他说道,“你知道当你倚着窗子盼着他来的时候,他在做些什么吗?你知道当你食不知味的时候。他在吃些什么吗?你知道当你夜夜难寐的时候,他睡得又有多好吗?” “苏朝夕,”他说,“只要但凡他还有一点挽留之心,但凡他有一点想念你,我都不会带你走。算我求你了,他已经不在乎你了,咱们走吧。” 苏朝夕鼻子一酸,眼眶就红了,她轻轻松开了扯着他的手指,愣愣的站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脸上却还勉强的扯着笑。 “原来他吃住都好,那我就放心了。”她说道,“上一次的离开是我身不由己,难道现在又要让我再一次离开他吗?反正有没有我他都可以好好的,我不走不行吗?就保持现状不好吗?” “你要是觉得我苦,我以后每天也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只是别让我离开他。”这一次走了,万一以后真的再被时间带走,再也不见时,那她要怎么办?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不是不能走,是不敢走。 梁子修不明白为什么苏朝夕带着丝丝哀求一直不同意走,但是他知道,再这么下去也不会有好结果,他一狠心,抬手在她后颈一劈,击晕了她。 —— “王爷,这些就是奴婢听到的。” 窗前,墨欢礼负手而立,静静地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身后,毕恭毕敬的站着一个丫头,如果苏朝夕在这里,就会认出来,因为这是她那个院子里唯一的丫头。 窗外,有百灵放喉飞过,他的耳畔,却只回响着苏朝夕的话。 “他就住在离我几条街远的地方,抬头可以看着同样的日月,欣赏同一季节的花,守在一片蓝天下,我就很满足了,我不觉得苦,真的。” 为什么不觉得苦呢?墨欢礼的心尖像是被人狠狠揪着隐隐作痛,单是想想她这段时间忍受的,丫头回禀的那些不吃不喝,他就心口发闷,可她却说,不觉得苦。 明明只要你解释,我就会听,就会原谅你,明明你都可以走路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高诉我发生了什么? 你说只要守着一片天,你就不苦,那么现在你被带走了,再不能和我同呼吸一阵风,是不是就能感觉到苦了? 没关系,因为我一直都在苦里,既然我爬不出去,也想拽着你来陪我一起苦。 丫头默默地退了出去,墨欢礼转身走向书架,抬手一推,书架缓缓向着一边移动,露出了后面的东西。 那是一副画像,上面的苏朝夕穿着月蓝色拽地望仙裙,手里还拿着半枝梅花,正言笑晏晏的看着他。 墨欢礼手指轻轻摩挲过她的脸,“苏朝夕,现在的你,是不是和我一直以来的一样,分分秒秒都在折磨里?” “你要是能感受到了我的痛苦那就好了,”他说道,“可我又怎么舍得。”(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不走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马车带着梁子修和昏迷的苏朝夕还未驶出城就被拦下了。 掀开帘子,梁子修目瞪口呆的看着将马车层层包围的卫兵,这起码得有二百来号人了吧?就为了拦三个人? “你们要干什么?知道这是谁的马车吗?”赶车的小厮喝道。 “当然,”领头的卫兵也很恭敬,“王爷说了,只要梁三皇子将苏姑娘交出来,这马车就可以走了。” 梁子修甩开帘子走了出去,瞪着那人,心气儿不顺的说:“交人?今天本皇子就不交了,你们能怎么样?他姓墨的不是说一拍两散吗?不是说与他无关吗?现在这又是想干什么?反悔吗?想得美!” “梁三皇子,请不要让属下难做。”领头道,“还是交人吧。” “交人?凭什么?说不要的是他,说要的又是他,难道他还想什么便宜都占了不成?都给我让开!今天我不仅不交人,我还非得出这个城不可!”梁子修一把推开驾车的小厮,亲自上阵,手中缰绳一勒,作势就要闯出去。【ㄨ】 领头的人一见事情难办,想起了王爷的命令,无奈的叹了一声,喝道:“把梁三皇子押下来,将苏姑娘带回去!” 既然先礼不行,那就别怪我们后兵了。 梁子修一见这帮卫兵毫不迟疑的冲过来,那架势就好像他是什么要犯一样,他心里顿时一惊,噌的一下站起来,略微慌乱的指着他们:“你们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们啊,不许过来!都不要命了吗?” 墨欢礼手里的兵怎么跟他一样难搞,好吓人啊。 “梁三皇子,属下最后劝您一句,还是交人吧,不要让双方难做。”领头叹道。 “想都不要想!”梁子修手疾眼快的抢过一把剑,飞快的比在自己脖子上,“你们要是再过来。我就割喉自尽!我死了,你们也都别想活!” 领头顿时一惊,连忙喝止众人,面露难色。“三皇子,您这不是为难属下吗?快把剑放下来!” 梁子修见自己占了上风,不禁有些得意,“都给我让开!我看谁敢拦!” 然而领头的人并不敢让开,于是双方立刻陷入僵局。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妥协。 “梁子修。”马车的帘子被掀开,“带我回去吧。” 领头的人脸上一喜,梁子修的脸却垮了,他怒其不争的瞪着醒过来的苏朝夕,“那怎么行,今天你必须走!” “你要是不带我回去,我就自己走回去。”苏朝夕作势就要下车。 梁子修急急的抓住她,“你就这么想回去?真心的?就算回去以后还是过着那样的日子,你也不后悔?” 苏朝夕浅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背。虽然没说话,但眼睛里的坚定却是触目可见的,既然如此,梁子修也只好妥协。 二百来号人护送着马车回去,这阵仗让梁子修几乎以为墨欢礼回心转意想开了,却不想,马车被送回的地方,不是郡王府,而还是原来的那个小院子,院子门口站着那唯一的丫头。 梁子修的心头火噌的一下就燃起来了。还未等他开口,一道声音就传了过来。 “早就听闻苏朝夕回来了,我还不信,原来真是回来了。”南阳站在不远处。轻蔑的看着苏朝夕。 “回来就回来了,还搞这种欲擒故纵的小把戏,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人啊?这样就能让郡王爷回心转意了?”她轻笑,“贱蹄子果真就是贱蹄子,什么时候再见都一样!” 梁子修皱眉喝止:“南阳,你收敛点!” “怎么。许她做还不许我说了?”南阳指着旁边的小院说,“郡王爷都把她赶到这里住了,她竟然还以为自己能回到王府去,真是自不量力!姓苏的,你知道现在郡王爷每天都跟谁在一起吗?是我那无双妹妹!郡王爷压根就不想你!依我看,这两个人就快要在一起了,我劝你还是赶紧走,免得到时候受打击!” 苏朝夕一直平静的坐在车上,看不出半点生气,只是她掀帘子的手紧紧攥着,骨节上的青白之色泄露了她的情绪。 南阳说了半天,见当事人都不跟自己争执,顿时觉得很无趣,愤怒的踹了旁边的树一脚,转身走了。 苏朝夕呼出一口气,扶着梁子修下了车,丫头见了立马跑过来接手。 “多谢了,你也回去吧,不用跟我进去了。”苏朝夕冲着他笑道。 梁子修本来的确是想进去坐一会儿,但被她这么一说,也就没有坚持,转身上了马车走了。那二百来号人也不知是什么时候走的,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了,苏朝夕立在大门口,眼神落寞的扫了一圈,然后才进门。 本以为迎接她的依旧是空荡的院子,却不成想一进门梁无双就迎了过来,她穿着一身古烟纹碧霞罗衣,看上去就像一阵清凉的春风飘到了面前。 “苏姐姐,你可回来了,无双都等你好久了。”她笑道,“还有王爷,就在里面呢,我扶你进去。” 苏朝夕微微侧身避过了她伸过来的手,转而看向旁边的丫头:“我们进去吧。” 梁无双热脸贴了冷面也不生气,脸上依旧堆着笑,一看就有大家闺秀的大方得体。苏朝夕余光瞄着她,心里感叹,这个姑娘的确是聪明,知道什么时候能生气,什么时候不能,情绪把控的很好。 梁无双比她先走一步,进了屋便笑说:“王爷,苏姐姐回来了,我就说吧,苏姐姐不是那种不识大体的人,王爷只要稍微一留肯定就能回来,甚至都不用亲自出面。” “苏姐姐压根就不想走,”她笑道,“就只有王爷还当真了。” 苏朝夕踏进门正好听见最后一句,梁无双笑着看向她问道:“你说是不是,苏姐姐?” 苏朝夕想笑,但却实在笑不出,她看向对面正襟危坐的墨欢礼,对方正用一种冷漠陌生的目光回看,她心头一颤,缓缓开口。 “是啊,我不想走。”她轻声说,“因为这里还有我爱的人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心疼 梁无双从及笄以来从未如此喜欢过一个人,宁肯耍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也想要能住进那人的心里去。≧頂點小說, 但是上天从来不公平,她小心翼翼苦心经营的感情,却在别人的一句“我爱的人”中分崩瓦解,她求而不得的爱情,却是别人的唾手可得的玩物。 看着墨欢礼因苏朝夕的一句话就明亮璀璨的双眸,梁无双的心尖像是被人用刀剜。 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抵不过别人的一句话来的讨喜。 “苏姐姐,”她笑了,“怪不得三皇子处处为姐姐着想,原来姐姐竟是把他看的这么重要啊。” 苏朝夕偏头看向她,虽然她脸上的笑容依旧清甜,心里应该不好过吧,要不然也不会选择言语误导这条路。 “无双郡主,我希望有一点你能清楚。”她说道,“我不是你姐姐,我也没有妹妹,而且我说的爱人,也并不是梁子修。” “我还有事要跟墨欢礼单、独、谈,想必无双郡主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梁无双脸上的笑容一僵,转而看向墨欢礼,岂料对方根本没有再看自己,她深吸一口气,笑道:“苏姑娘说的是,无双失礼了,告退。” ——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俩,空气静静地凝滞,谁也不先开口。 许久,墨欢礼淡淡的看着她,没耐心的说,“赶走了我的人,难道你还什么都不说?” “你的人?”三个字让苏朝夕咬的拐了好几个音。她嗤笑,“我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人了,真是失敬了。” 墨欢礼冷睨。“少跟我在这儿阴阳怪气的,有事说事!” 苏朝夕一看他这个态度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踹了他小腿一脚,颇有气势的说:“为什么不来看我!” 被踢了的某人完全没有怒意,他靠着椅子,一摊手,不咸不淡的说:“难道你现在看到的是鬼吗?” “我不来看你。你就不会去找我吗?你长的两条腿是干什么吃的?”他说道,“更何况,我不来看你。你的委屈憋气样才能做得更好不是吗?梁子修为了你去找我可不是一次两次,演技不错。” “真是谬赞了,我还比不上你的无双妹妹呢,”苏朝夕瞪着他。“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可以认为我是故意消失的,唯独你不行!你明明知道我的身份,为什么还这么别扭?我都任着你欺负了,后背的伤还是拜你所赐呢,你有什么可气的?” 苏朝夕撇嘴,明明我才是最应该生气的人好不好?嗖嗖两下子落水,出来就是两年的差距,物是人非。万一你又娶了别人,我跟谁说理去?偏偏所有人都说我才是最负心的那个。说到底,这关我什么事啊!要怪就怪老天爷啊!哼! 墨欢礼噌的一下站起来,两步就走了过来,吓得苏朝夕下意识的就往后避,却不料身后是墙壁,瞬间就给了壁咚的最佳地点,(⊙o⊙)… 他的手啪的一声撑着墙,将她整个人禁锢在怀中,以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不知为何,这本来应该带点粉红的氛围却带着嗖嗖的凉风,苏朝夕缩着脖子看着他,喵喵呀,这目光像是要把她冻成冰棍了! “苏朝夕,”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第一,她不是我的无双妹妹,也不是我的人,我没有对不起你;第二,你才是那个消失两年的人,不要说得好像我欠你两年一样;第三,是你突然撇下我消失了,不管别人怎么传言,都是你有错在先;第四,你后背的伤完全是你自作聪明咎由自取,我踩的是那个风尘女,不是你;第五,这么一点小事你都气的不行,那被你抛弃的我只是一个月不来看你又有什么不可以?” “苏朝夕,这两年以来,我心里憋得气,受得委屈,是你这一个月的数以百万倍,怎么,现在你回来了,我就要像只狗见到主人一样吐着舌头跑过去吗?不管你做了什么,我都会原谅你,这就是你的依仗吗?所以你可以尽情的践踏我的感情,等到后悔的时候再跑回来,然后还要我兴高采烈的接纳你?” “苏朝夕,你到底有没有心?” 这个问题,明书陌也问过她。 有没有心?当然有,她是人啊,又不是神。 什么时候问题变得这么严重了呢?我回来了,难道事情不就应该解决了吗?不就应该皆大欢喜吗?为什么反而更生气了?之前不表明身份,完全是为他好啊,我害怕自己哪天又不见了,想帮他适应没有自己的生活而已,又不是永远不告诉他身份了,这怎么就变成没有心了呢? 苏朝夕想不明白,难道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改变一切吗?他们明明原来可以不是这个样子的,他们明明原来都是要成亲了的。 墨欢礼整个人都紧绷着,他知道自己说的话伤害了她,但是今天这件事必须要说清楚,她不能再像原来那样什么都不放在心里,像风一样让他抓不住了。 但是下一秒,她垂下了头,整个人像只猫一样缩在一起躲着,抽泣声渐渐传来。 墨欢礼的心顿时就软了,想要塌陷一个地方让她依靠让她哭,撑着墙的双臂慢慢放下,环住了她,避开后背的伤,慢慢的抱在怀里。 “有什么好哭的,我不是在跟你讲道理吗?” 墨欢礼若有似无的叹息吐在她耳畔,弄得她痒痒的,心里不禁更委屈了,像是要把这段时间以来所有压着的情绪都宣泄出来,眼泪不要钱的往外淌,很快就沾湿了他的衣襟。 胸口湿湿凉凉的,墨欢礼认命般叹息,这个女人,刚才还颇有气势的踢人呢,现在却..怎么听风就是雨呢? “你有什么好哭的,我都没哭。”他说道,“我知道你是回到了你来时的地方,我也知道你不是故意离开我的,所以我才一直等着,可你要说这个过程中我没有一点怨和恨,那你就太高估我了,所以我才一直都撑着不去找你。” “但是你看,就算我有怨有恨,你哭了,我的心还是在疼。”(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日记 苏朝夕泪眼婆娑的抬头看着他,抽抽搭搭的指控:“你这不是在讲道理,你这是在训人!” 别以为说了两句漂亮话就完了,你生气你愤怒,我还委屈还憋气呢,你训完就完了,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哼! “墨欢礼,我知道我有错,但是这不是我能控制的。”她说道,“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消失,我们和解好不好?不要再把时间都耽误在这上面了。” 墨欢礼轻笑:“和解?哪有这么容易,你嘴巴一张一合就说和解,那我这两年来承受的谁来还?” 苏朝夕抬头瞪着他,一副心狠手辣的模样,气呼呼的说:“不和解就不和解,让开!我反悔了,我要离开!” 奈何男女之间的差距太大,苏朝夕怎么推也没推开他,气急之下抬腿在他脚上死踩,却不想对方压根不在乎,甚至将她抱得更紧。 “你欠了我两年,”他说道,“用一辈子来还吧。” 苏朝夕一怔,他没有给她时间反应,俯身覆上她的唇,轻柔温和的触感让她一颤,身子一下软在他怀里,墨欢礼顺势将她捞起,走向床边。 看着床,苏朝夕一下清醒了,两腿使劲蹬着,“你想干嘛?墨欢礼,青天白日的你想强抢良家妇女吗?喂!我不会做你想做的那种事!” 墨欢礼不禁满头黑线:“我看胡思乱想的人是你吧?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好的怎么样了而已。” 啊咧,是这样吗?苏朝夕眨眨眼。好像是哦,难道她真的饿太久了,一看见床就瞎想了?切。那也是因为这个歹人不值得信任。 被放到床上的苏朝夕深知是自己瞎想了之后,带着丝丝尴尬,老老实实的趴在床上,任由摆弄。 墨欢礼的手轻轻扯上她的衣后襟,苏朝夕警觉的偏头:“你干什么!” “不是看伤吗?隔着衣服看?”凉凉的语气。 哦,原来是这样,苏朝夕别扭又小心的默许了。 看着她像只受惊了的小兔子一样慌张。墨欢礼的眼里噙着笑,极其温柔的将衣服一层层的褪下,最后只余一个肚兜。 刚开始他的确是心无旁骛的只想看看后背的伤势而已。但随着衣服一件件的褪下,他的身上却越来越热,小腹就要像生了一团火,燥得很。嗓子也干涩着。 好在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后背的伤就先惊醒他了。 看着即使隔了一个多月却依旧带着部分青紫的后背,他的心又开始抽痛了。不自觉的伸出手轻轻抚摸,指腹下的皮肤温软细腻,掩盖着内里受到的伤痛,他默默的呼出一口气,心头的压抑却丝毫没有减弱,一想到这内伤都是因他而起,他就不可抑制的愧疚。 墨欢礼的指尖微凉。覆在皮肤上痒痒的,苏朝夕微微动了动。“我才想起来,我这是内伤,你隔着一层皮呢,能看出什么啊?快点起开,我要穿衣服了。” 话音刚落,苏朝夕整个人就是一滞,她感觉后背的伤痛处,凉凉的触感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温热濡糯的唇瓣。他竟然在吻她的伤背?她不禁心慌,这个时候是应该起来给他一巴掌,还是当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继续趴着? 苏朝夕觉得自己遇到了人生中的重大问题。 如果给他一巴掌,显得自己是不是太矫情了?而且起身的过程中,这个小肚兜也遮不住什么******? 可如果什么都不做,是不是又显得自己太轻浮?而且万一他以为自己默许了,再蹬鼻子上脸做些别的事怎么办? 苏朝夕紧攥着手,心里纠结出两个小人,一个说着贞洁保守,一个说着顺其自然,她觉得自己都快疯了。 “苏朝夕,你又再胡思乱想什么?” 苏朝夕晃过神来,才发现始作俑者正拎着她的衣服笑看着她。 “想什么了脸这么红?快点穿衣服。” 不得不说,这一刻某人是有些失望的,你亲都亲了,为什么不顺其自然的趁着没阻碍的时候做点别的事呢?苏朝夕叹了一口气,微微起身,伸手去拿衣服。 岂料对方压根就没有把衣服递给她的动作,苏朝夕颦眉,抬头看他,却发现他的目光正落在她上身的别处,顺着目光寻去,她不禁一惊,这肚兜怎么回事!怪不得她觉得有些凉飕飕的,这是什么时候掉下来的! “你!看别的地方!不许看我!把我的衣服给我!快点!”苏朝夕手忙脚乱的扯了被子遮在身上,伸手去抢衣服,不料下一秒,他俯身压了过来。 虽然有被子在中间隔着,她依旧感受到了硬实的胸膛,她伸手想要推他,但嘴巴比手更快。“我这个时候要是推你,是不是很做作矫情?还是说,你会当做欲拒还迎?” 听了这话,本来就有些头脑发热的某人不禁笑了,他伏在她耳边轻道,“我只是来拿这个的,你以为我想干什么?” 苏朝夕一愣,偏头看过去,他手里果然拿着床头里侧的一个本子。 她的脸噌的一下就红了,他喵的,今天这是怎么了?真是丢人丢大发了! 墨欢礼低头看着她懊恼的小脸,嘟着的小嘴,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本想着今天过后再晾她两天的心思也都烟消云散。 他晃了晃手里的小本子,笑道:“这是什么东西?你拿来记账的吗?” 记账?苏朝夕愣了,那是她的日记本,不是记账的啊! 等等!日记本! 苏朝夕伸手就去抢,无奈被人压制着根本就是反抗无效,只能眼看着人家把本子打开,为所欲为的阅读。 “回来的第十天,今天还是个天气晴朗的好天气,真是让人烦躁,为什么突然不下雨呢?这样就能让某个人措不及防的被淋雨了,想想就开心。” “回来的第十二天,今天后背突然不怎么疼了,难道是因为下雨的缘故?我的愿望终于被老天听到了,不过他应该带伞了吧?或者压根就不会出门,恩,这样也好,淋雨容易生病的。” 墨欢礼随意翻了两页读完,眉目温柔的看向她:“果然记着账,可你到底是想让我淋雨,还是不想?(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饿 真后悔下雨怎么没浇死你!苏朝夕牙根做痒,却不得不耐心教育:“在我们那个地方,日记本被偷看那都是不道德的!你这种行为叫触犯**!是不尊重我的行为!” 抱怨了两句,她又觉得不对劲,“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日记本放在这里?说!你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偷偷来过了?” “我们不做这么低级的事。”墨欢礼笑了笑,“你身边唯一的丫鬟都是我派来的,你还有什么事我能不知道?” 我就知道那个丫鬟是派来监视的,苏朝夕哼了两声,还说不做低级的事,派人来监视难道就高级吗? 墨欢礼放下手中的本子,抬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脸,声音低低柔柔。 “你知道我曾经多少次梦到过现在这样的场景吗?只要低头就能看见你,伸手就能触碰你,能听见你跟我说话,与我生气,这样的事我梦到过无数次,但每次午夜梦回,身边只有冰冷的黑暗作陪。” “苏朝夕,这是你带给我的伤痛,我需要你来抚平。” 他的目光渐渐变得炙热,手也开始不老实的闯过被子,缠在她的腰间,寓意明显。 苏朝夕长吁一声,“墨欢礼,你知道这两年来,我在哪里吗?” 她试图在发生某事之前先跟他讲明,然而她却高估了自己和某人的定力,感觉到腰间缠绕的手指渐渐游走趋于向下,有一种麻酥酥的颤栗感从头顶到脚底蔓延着。她不禁哼唧了两声。 一室春光,擦枪走火,忽的一道震耳欲聋的叫喊声从外面传来。让两人顿时一停。 “墨欢礼!我知道你在里面!你给我出来!不许欺负小苏!发乎情止于礼听过没有!青天白日的你们两个想干什么!我不允许!你赶紧给我滚出来!” 墨欢礼伏在她耳边,似无奈般叹息一声,而后咬上她的耳垂,“你早晚是我的人。” 苏朝夕一乐,推开他,“赶紧出去吧,不然一会儿某人就要冲进来了!” 墨欢礼黑着脸起身。整理好衣冠,阴森森的走了出去。 一看就是好事被破坏的样子,梁子修笑眯眯的摇着扇子。哼,明明余情未了还敢晾了小苏这么久,我就让你看得见吃不着,饿死你。 “还好我来得快。王爷和小苏在里面这么久。我还真怕出了什么事,小苏身子骨弱,王爷要打要罚可下手轻着点,不行,我得进去看看小苏是不是被你给打晕了。” 梁子修得意的姿态实在太明显,墨欢礼的脸黑了又黑,却压根没法反驳,人家句句没提那种事。他也不好不打自招,但一想到苏朝夕此时上身半。裸。着。他便脚一横,挡在门口,不让人进。 这架势一看就是有鬼,梁子修心中偷笑,轻咳了两声,笑眯眯的问:“王爷,小苏以后还要住在这儿吗?” “住!怎么不住!” 还未等墨欢礼说话,苏朝夕已经穿好了衣服推开窗开口了。 “我觉得这里极好,清静!” 墨欢礼皱眉,偏头瞪她,这说的是什么话! 苏朝夕挑眉,仰头回瞪,谁让你一直晾着我来着!说不回就不回! 梁子修好整以暇的旁观,看这两位的架势,应该是和好了啊。他扯了扯旁边一直没说话的梁无双,低声笑:“你看,我就说吧,他们俩只要一凑到一起,天大的误会都能化解,我说的没错吧?这才多大一会儿,就开始眉目传情暗送秋波了。” 梁无双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眼底满是不甘,淡道:“苏姐姐手腕真高。” 听着这略带嘲弄的话,梁子修不禁心中一叹,看来她还是不放弃啊,何苦呢。 梁无双看着对面的人儿,任谁看都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可她就是不甘心。凭什么自己费心费力都得不到的东西,别人却唾手可得? 知道墨欢礼禁不住苏朝夕的诱惑,所以她这段时间一直劝着,希望墨欢礼不要来这里,为此她费了多少心思和口舌,却还是抵不过人家一个要走。嘴上说要走,暗地里还不是想留下,他怎么会钟情这样矫情做作的女子?难道他就看不到她的好吗? 梁无双手指死死攥着衣角,脸上拧出一抹笑来,扬声说:“既然苏姐姐喜欢清静,我看这里也挺好,王爷不必烦恼,若是担心,无双可以搬过来和苏姐姐作伴。” 听闻此言,苏朝夕脸上渐渐浮出笑容来,看来这小妮子是想从她这里入手抢男人了,来就来,谁怕谁啊? “好啊,无双郡主肯来陪我这个白衣,那真是荣幸之至。”她笑道,“王爷的意见不用管,这里我说了算,你搬过来吧。” 墨欢礼瞪着她:“为什么我的意见不用管?” “那你的意思是?”苏朝夕扬眉,你要是敢反驳一句,我就过去掐死你。 她的态度十分明显,刚看见她时的柔弱不知何时灰飞烟灭,不过这样的她才是生动的,鲜活的,墨欢礼笑的柔软宠溺,“你说了算。” 这还差不多,“听见了吧?无双郡主,我就说王爷的意思你不用在意吧。” 苏朝夕这话里似乎在宣示她和墨欢礼不分彼此,梁无双的脸色微白,脸上的笑容却更深,“苏姐姐说的是,是无双欠考虑了。” 苏朝夕笑吟吟的看着她,这个小妮子及笄礼的时候看着还挺顺眼的,没几年也长成大姑娘了,知道藏心思了。不错,有点心机还知道不动声色的伏低做小,以后若是找个好人家嫁了,也不会受欺负。 接近傍晚的时候梁无双才带着丫头搬着住了过来。 那时候苏朝夕已经吃过饭了,梁无双看着空荡荡的厨房,一时有些呆愣。 “我以为无双郡主会在王府里用过膳再来,所以并没有留饭,见谅,见谅啊。”这还真不是为难人,她的确是这么想的。 但梁无双却觉得这是在给她下马威,想着在王府里,墨欢礼一副“你应该搬过去陪她吃饭,要不然她会寂寞”的架势,她怎么也不可能在那里先用过饭,心中苦涩微浮,她浅笑着回道:“没关系,无双今天刚巧不饿。” 苏朝夕眼中划过一丝狡黠,“哦,是吗?那真是可惜了,我还备了雪梨汤呢,看来只能我自己喝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毒 苏朝夕承认她是故意的,不过梁无双要是表明态度想喝,她也不会故意为难,只可惜.. “苏姐姐的雪梨汤必定好喝,看来是无双没有福气了。£∝頂點小說,” 这模棱两可的态度算什么? 苏朝夕敛瞳,“无双郡主说的哪里话,这与福气不福气的又有什么关系?反正只是些汤水,也占不了多少地方,让丫头盛点给你就是了。” 梁无双笑道:“那真是谢谢苏姐姐了。” 当时苏朝夕还不明白一碗汤水而已她为何言谢,直到后半夜,院子里传来一阵喧闹声。 苏朝夕披上衣服出了门,正好撞见梁无双带来的丫鬟,“发生什么事了?” “郡主吃坏了肚子,跑了一晚上的厕所,刚才晕过去了。”丫鬟急急的说完,匆匆的跑出了大门。 晕过去了?苏朝夕转身回房,她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不去添乱了。没多久,丫鬟就带着王府里的大夫回来了,最终确诊,是食用了带有泻药的食物所导致。 一听这话,丫鬟立刻看向苏朝夕的房间,“是苏姑娘,我家郡主今天晚上别的都没吃,就吃了苏姑娘的一碗雪梨汤!” —— 墨欢礼来的时候已经破晓,正赶上梁无双刚醒,一看见他来了,梁无双整个人看上去更是软绵无力,虚弱无比。 “不是什么大事,还劳烦王爷特意跑一趟,无双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同样坐在屋里的苏朝夕闻言眉梢一扬。恐怕这就是你的目的吧?苦肉计? 墨欢礼看向一旁的丫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人变成这样了?” 丫鬟戏也足,当即抹泪:“郡主昨个儿刚搬过来时,苏姑娘已经用过饭了。郡主空着肚子,正好苏姑娘说她做了雪梨汤,本来郡主是婉拒的,但奈何姑娘坚持,郡主就喝了一碗,谁成想过了半夜就..。” 这话说得,怎么好像是她不想喝却难以推辞硬是喝了的感觉? 果然。听闻此言,墨欢礼转而看向苏朝夕,眼神探究。 苦肉计啊。还想陷害她是吗?这年头,谁身上没个病灾都不好意思出门。苏朝夕嫣然一笑,晃了晃带有血线的手腕,“王爷。您看我这血线是不是变深了?” 墨欢礼脸色骤变。起身不满的瞪着她:“不许瞎说。” “谁瞎说了,昨天喝了雪梨汤之后,我感觉也不舒服呢,这血线都爬到手肘这里来了,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想要加害于我啊?这么看来,无双郡主还真是受了无妄之灾呢。” 梁无双勉强扯出一个笑容,脸色惨白的看向墨欢礼,然而对方的注意力却压根就不在她这里。 活人争不过死人。如今到她这里,却是也争不过活人了。 —— 再怎么说这血线也盘在苏朝夕手腕上许久了。梁无双的情况与这个比起来,那就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墨欢礼敷衍的安慰了她两句,就将苏朝夕带走了。 “去哪儿啊?”苏朝夕被推着上了马车,“你不会是带我去找解毒的法子吧?要我说,这东西带在我身上都这么长时间了,要有事也早就有事了,你不用瞎紧张。喂,你听见我说话了没有?带我去哪儿啊?” 墨欢礼瞥她一眼:“到了你就知道了。” 马车行至晌午才到达目的地,苏朝夕晃晃悠悠的下了车,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墨欢礼拽到山上去,上了山很快就看见了庙宇,门口的和尚远远的看见他们来了,忙让一人回去通传,又一人下来接应。 看见这一个个的小光头,苏朝夕心里才有了谱,原来是来见惠安大师的啊,不过惠安大师一向云游四方,什么时候还有固定居所了? 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墨欢礼淡道:“前不久惠安大师才来到这里,听说你回来了,本想来看看你,但是慕名前来的人太多了,所以一时就耽搁了,你身上的血线,他还算了解。” 很快就出来一个小和尚引着他们进了门,曲曲折折的走了一段,才到了禅房。 惠安大师立在房前,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看得苏朝夕噗嗤一下就乐了。 “惠安老头,好久不见啦!” 苏朝夕扑上去要来个熊抱,结果被墨欢礼揪着衣领又拽了回来。 “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苏朝夕撇撇嘴,倒也老实下来。几个人进了禅房,惠安大师开门见山的拉起她的手仔细端详,苏朝夕冲着墨欢礼眨眨眼,一脸“这老头对我动手动脚”的好笑表情,墨欢礼则没理会她,倒是一脸严肃的看向大师。 “惠安大师,她的血线已经蜿蜒向上,时隔许久,还能治好吗?” 惠安大师眸光晦涩的看了一眼苏朝夕,说道:“郡王爷,请跟贫僧到内室,苏姑娘在此等候就好。” —— “大师,她的毒一直都没有任何发作的迹象,丝毫不影响生活,应该不是大问题吧?你为什么要单独告诉我?”墨欢礼问道。 惠安大师叹了口气,内室的烛火稀疏,映衬着他的脸忽明忽暗,“郡王爷,她的毒属于蛰伏之毒,可存在体内十年之久,但一旦发作,就是回天乏术之时,贫僧深谙此毒,故而不能对苏姑娘说。” “而她中的这个毒就像蛊虫一样蛰伏在体内,慢慢蚕食五脏六腑,按照她手腕上的血线蔓延速度,若无解药,不出一年,血线就会爬到她的心口,到那时,她早已被蚕食的所剩无几,就会变成一具无意识的傀儡,听从下毒之人的命令。” “关键是,此毒的解法,贫僧并不完全知晓。”他说道,“但我听闻北蛮国主曾中过此毒,并且找到了解药,如今还完好康健的活着,郡王爷可以想办法去问问他。” 墨欢礼从内室出来时整个人毫无异常,苏朝夕摸着下巴上下打量也没看出一丝破绽,最后只得开口:“喂,你们两个男人偷偷摸摸的躲到后面说什么去了?为什么我不能听?是不是我的毒不好解?是不是我要死了?” 这个女人的口气哪有半点贪生怕死的感觉,甚至还有些期待,真是让人不爽,墨欢礼死瞪着她,恨不得现在就掐死她。 苏朝夕笑眯眯的凑过去,伸手揉着他的脸颊,“别怕啊。”(未完待续。) ps:  元宵节快乐,~\(≧▽≦)/~啦啦啦,么么哒 第二百四十六章 出行 别怕啊,无论我发生了什么事。 墨欢礼压下心中的酸涩,摸了摸她的发,笑道:“有什么好怕的,你不会有事。” “今天天气好,要不要去见见老朋友?”他问道。 老朋友?苏朝夕疑惑的颦眉:“我老朋友多了,你问的是哪个?” “在北蛮的那个。”他道。 北蛮?苏朝夕眨了眨眼:“李沐卿可不是我的老朋友!” “恩,那里还有别人,我们去看看。”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往外走。 某苏上蹿下跳的拒绝:“不要,那里死冷死冷的,我才不去!” “不去也得去。”冷冰冰的语气。 “姓墨的,你欺负人!我不要理你了!”冷哼。 “好。”语气平淡。 “..” 惠安大师站在高台上,看着山道里打打闹闹的两人,眸光温和,清风徐来,林间的青叶簌簌作响,伴着他们的声音,又飘向远方。 “阿弥陀佛。” —— 马车晃晃悠悠的又出发了,苏朝夕极度怀疑突然去北蛮的原因就是血线的毒,但这东西既然惠安大师不想让自己知道,那问墨欢礼也是白问,肯定对此事三缄其口,这该怎么办呢? 墨欢礼微抬眸,便看见对面的姑娘坐没坐相的蜷在那里,手拄着下巴,一副深究的目光盯着自己,然后目光相对,又悄悄的移开,再尴尬的笑两声,一看就是心里有鬼。 应该是察觉不对劲了吧,他想,按照她这个大咧咧的性子,估计就算真知道了实情,也会一笑而过,左耳听右耳冒,根本不走心。 “苏朝夕。你听说了吗?”他问道,“李沐卿娶妻了。” 纳尼?苏朝夕小脑袋一下晃悠过来,“他不是喜欢我的吗?” 你这一副十分惋惜的语气是想怎样?墨欢礼冷哼:“早一年就娶了,那时候天下人都说你死了。他就算喜欢你又怎样?难道给你立个牌位每天守着吗?” 苏朝夕笑眯眯的爬到墨欢礼膝上坐下,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小脸亲昵的在他脸上蹭了蹭。 “干什么?”他说道,“像只小狗一样。” “你呢?有没有立个牌位天天等着我啊?”苏朝夕低吟,笑意盎然。 刚开始的时候怎么会没有这个想法?每每听到的消息都是在一次次的确定她的消失她的死亡。他连冥婚的打算都有,牌位又怎么会没有?但是他也清楚的知道,也许她并没有死,只是回家了,人没死,那么他又怎么能设牌位? 噬心腐骨的痛每日都爬在他的心口,只是这些事,也没必要让她知道。 “现在想想,你等了我两年,还真是意志坚定。”苏朝夕嘿嘿笑着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奖励你哒。” 这奖励,还真是..不够啊。 墨欢礼抱着她,俯身就是一个深。吻,像是要把她吞进腹中一般,丝丝氧气都汲取,苏朝夕一口气没喘上来,眼冒金星,等到他放开,眼前都是黑的了。 “墨欢礼,我差点就被你给憋死了。”苏朝夕大口的喘着气。 然而始作俑者却不以为然:“这说明你还需要适应我。多来几次就好了。” —— 马车走了两天多,在第三天将近傍晚的时候才到玉雪关,虽然是临时起意并未带加厚的衣服,但好在北蛮虽冷。也架不住是在酷暑六月时节,阳光还是暖烘烘的,地上的雪层也薄,苏朝夕缩着脖子像个树袋熊一样扑到墨欢礼怀里取暖,墨欢礼不忍心推她,也只好拖着她的****往前走。 影歌早就把消息递过来了。李沐卿当时虽未在玉雪关,但听说苏朝夕回来了,他还是架不住好奇心驱使,连夜赶了过来。 一并来的,还有他娶回的娇妻太子妃。 李沐卿站在城门口迎着,看见苏朝夕整个人毫无形象的在墨欢礼身上进行八爪鱼姿势,他不禁轻咳,看来是真的了,这天底下的女子,恐怕也只有她这么不修边幅。 太子妃随旁站着,到底是女人,自是心细,带来了加厚的斗篷,一见二人,便叫小厮赶紧送过去,苏朝夕一向觉得有眼力见的女人很讨喜,这一举动让她顿时觉得暖心。 披上了厚斗篷,自然就不用扒在某人身上,苏朝夕乐颠颠的跑过去打招呼:“嗨,好久不见啦!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我喜欢你媳妇!” 咳咳,这个开场白真是..墨欢礼一把拽回来:“好好说话。” 苏朝夕吐了吐舌头,本来就是嘛,李沐卿和她有好几次不对付,就连最后一次见都是在牢里,回忆压根不美好,难道还要她非说假话吗? “早就听闻苏姑娘是个女中豪杰,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令喜儿钦佩。”太子妃微微颔首,双方的地位都不低,自然谈不上谁给谁行礼。 女中豪杰..苏朝夕还是第一次听见有人这样说自己,霎时被口水呛到,咳嗽不止。 李沐卿呆呆的伸手,轻轻地触碰着她的肩膀,已触及便收回,语气晦涩不明,“还真是你。” 苏朝夕瞪了他一眼,余光瞥见面不改色的太子妃,突然计上心来,笑眯眯的说:“是啊,难不成我还能是假的?现在看来,你是不是后悔了?要是再多等一年就好了?现在娶都娶了,悔之晚矣啊。” 李沐卿也只是呆了一瞬,继而恢复清明,又怎会听不出苏朝夕在挑拨离间?他执起太子妃的手,一副怜惜的模样,“如今看见你,我更觉得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女儿家就应该如喜儿一样端庄,苏姑娘还是浮躁轻佻了些。” 苏朝夕小鸡啄米般点头:“是是是,您说得好娶得妙,太子妃这样的女子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不像我跟个脱缰野马似的。不过李沐卿,太子妃和全天下的女子一样温婉贤淑,大家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唯有我苏朝夕是全天下万中无一的另类,物以稀为贵,这么看来,你还是赔了。” 到底是赔是赚,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明白了。 太子妃听了这话也不生气,反而笑的落落大方:“苏姑娘真是生的一张巧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沉水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进了玉雪关,太子妃先带着苏朝夕去客房梳洗,换件厚点的衣服,墨欢礼则跟李沐卿在前厅等着。 苏朝夕一走,墨欢礼便说明了来意,李沐卿虽然心里明白若无重要的事,他们不会不计前嫌的跑来做客,但听完之后心里还是一惊。 “原来这血线一直都没解开,”他颦眉,“惠安大师说的没错,我父皇的确中过类似的毒,只是这解法..” “无论需要什么,我都会找过来,你只需要告诉我怎么解毒。”这是墨欢礼现在心中的第一大事。 李沐卿犹豫着沉吟半晌,才幽幽开口,“父皇他,斩断了自己的手臂。” “与其以后变成下毒之人的傀儡,还不如直接自我了断。”他说道,“父皇性子刚烈,一时又没有法子,最后只好行此下策。知道此事的人不多,你自己掂量吧。” 斩断手臂?墨欢礼心中一颤,按照她的性子,估计既不想当傀儡,也不想断手臂,说不定最后自己琢磨出什么更损的法子来,如此一看,更不能让她知道此事了。 而另一边,太子妃带着她进了浴室,苏朝夕笑眯眯的说:“太子妃,你叫喜儿啊,我也知道一个叫喜儿的姑娘,真巧。” 只不过那个喜儿最后变成白毛女了。(⊙o⊙) 太子妃不以为意的笑:“是吗?天底下叫喜儿的人多了,苏姑娘听过也不足为奇,先试试水温吧,有什么需要再吩咐丫鬟,我先在外面等你。” 浴室的门被掩上,周围恢复了平静,夜明珠下,苏朝夕白皙近乎透明的皮肤上,血线缠绕的位置鲜红的刺眼,她一瞬不瞬的盯着手腕处。想着今天偷听到惠安大师说的话,脸上的笑意全无,心沉到了谷底。 恐怕现在墨欢礼的心情也不怎么样吧,路上还要对着自己强颜欢笑。想必是更不容易。她微微叹息,整个人沉到水底,感受着周围的温水包裹着耳目,暖洋洋的,要是能一直待在这里就好了。 渐渐憋不住气。头昏沉沉的,外面好像有人在说话,但是她听不清,下意识的张嘴,却吸进了一大口水,呛得脚软,整个跌的更深。 被人捞起的那一刻,苏朝夕却在想,如果淹死在这里,说不定太子妃还要担责任。真是可怜。 墨欢礼伸手随意拽来一件衣服盖在她身上,看着她不断地往外咳水,小脸惨白却还勉强的冲着他笑,他的心里就不是滋味,一边拍着她的背帮她顺气,一边回头冲着浴室外面说:“已经没事了,李太子和太子妃都不用担心。” “没事就好,我们出去等你们。”李沐卿的声音传来,然后就是脚步声渐渐远去。 直到变得安静了,墨欢礼才怒其不争的掐着她肩膀。吼道,“你刚才在干什么?你想淹死自己吗?” 如果不是突然想到她曾经在水里消失过,如果不是他突然心里慌乱所以过来查看,她是不是就要淹死在这里了?一想到这个。墨欢礼的心就不可抑制的疼。 “你都知道了是不是?”他怒道,“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难道你就应该作践自己吗?你是死了一了百了,那我呢?等了你两年,最后你还是死了,这样的结局你不觉得对我很残忍吗?” “苏朝夕,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看着她略带空洞的眼神。墨欢礼有些后怕的抱紧她,声音微颤:“苏朝夕,你的命不止是你的!你听见了吗!你要是死了,我拉着所有认识你的人陪葬!你听见了没有!回答我!” 苏朝夕眼神渐渐有了焦点,她勉强的扯了个笑容:“听见了,我没想死。” 她的声音略带暗哑,“我就是头晕了,脚下一软沉下去了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好端端的我怎么会寻死呢?倒是你,说了一堆乱马七糟的,什么意思?” 所谓关心则乱,墨欢礼此时根本分不清她平静的姿态下到底是不是同样平静,也不知道她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的抱住她,仿佛只要这样,她就不会再消失。 苏朝夕被他勒的身上生疼,他颤抖的手臂以及隐隐后怕的情绪都包裹着她,让本想推开的手缓缓变成回抱,她纤细的手臂抱着他,手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 “墨欢礼,我好冷,我们出去吧,好不好?” 墨欢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她眉眼一弯,露出一抹微笑,毫无异样。 “好。”他目不斜视的为她穿好旁边准备好的衣服,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最后抱她出了浴室。 前厅里,喜儿坐在李沐卿的旁边,略带羡慕的说:“这位郡王爷对苏姑娘还真是好,也不知什么时候办喜事。” 李沐卿轻笑:“他们?早两年前就办了,你没听说吗?只不过成亲前夕苏朝夕临阵脱逃,消失的无影无踪。这件事传遍了天下,你会不知道?” 喜儿也笑了:“殿下说笑了,喜儿一直守在闺阁之中,又怎么会特意打听外面的事,苏姑娘的事,喜儿还是在嫁给殿下之后才听说的。” “再说传言不可尽信,人人都说苏朝夕已被墨王爷恨入骨髓,可今日一见,两人却依旧让人艳羡。”她说道,“就算是分开两年,感情这条线也不会轻易断掉,爱之缥缈,谁先爱上谁,谁就拿谁没办法了。” 李沐卿看向她,眉眼深深,“太子妃好像深有感触,难不成在嫁给我之前,有别的意中人?” “殿下又在说笑了不是?”她笑的大方,“喜儿说的这些感触,都是在嫁给殿下之后才一一体会到的。苏姑娘虽与众不同令殿下侧目,但其实只要殿下细心,就会发现每个女子虽走同样的轨迹,但内里都是不同的。” 说到此处,墨欢礼正好扶着苏朝夕出来,听见太子妃说的最后一句话,墨欢礼颇有心得的附和:“太子妃说的极是,李太子以后免不了再娶,到时可要擦亮眼睛,别像我一样找了个不省心也不长心的回家。”(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国主 什么叫免不了再娶?李沐卿不在意的一笑:“难道墨王爷以后不会再娶吗?” 闻言,苏朝夕仰头看向墨欢礼,会不会呢?应该会吧?古代人不都是这样吗?娶了一堆妻妾,还要有通房填房。不过在心底,当然希望他能做个一心一意的人。 墨欢礼扶着她坐下,理所当然的点头:“当然不会,这么一个就够我愁的了,难不成还要自己给自己添堵吗?” 这话说得,啧啧,苏朝夕抬腿就是一脚踩下去,凶神恶煞的说:“喂,说什么呢?别太过分啊。” 墨欢礼淡定的收回被踩的脚,“我只娶你一个,你开心吧?” “开心!”苏朝夕咧开一个大笑脸,完全看不出刚才踩人的是她。 怎么看这两个人都是在打情骂俏,李沐卿轻咳一声打断了他们,说道:“是还需要休息,还是直接启程?” 墨欢礼瞥了某苏一眼,淡道:“直接启程吧。” 虽然不知道去哪儿,但跟血线九成有关,苏朝夕瘪着嘴,也不问,低头摆弄着衣服。 车马早就备好,一行人直接上路,去往北蛮的国都曼城,一路向北,越走越冷,苏朝夕将手伸出车外,感受着微微飘落的雪花落在掌心的沁凉,心情也变得很好。 “我说,你们每天都看着白花花的雪不会腻吗?外面都是盛夏六月百花齐放,可这里却还只有梅花而已。嫁过来是不是觉得吃亏了?”苏朝夕看向喜儿。 喜儿端正的坐着,一看就是好教养,不像某苏似的坐没坐相。喜儿从刚开始苏朝夕来时的如临大敌,然后慢慢的放松警惕,此时心防已经所剩无几。这个据说和太子纠葛不清的女子,似乎并不像她想象的那样,倒是很容易就让人卸下防备。 此刻听她这么问,喜儿笑道:“喜儿本就是北蛮人氏,身在闺阁本连白雪都不得一见。出阁后才赏到这美景,并无吃亏一说。” 苏朝夕本来就是随口一说,但见喜儿竟然认真的回答了。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干笑了两声。 喜儿不明就里的看向墨欢礼,后者随意的解释:“她就是随口一提,太子妃不必放在心上。事实上以经验看来。这一路上她还会无所事事的说各种奇怪的事提各种无意义的问题,太子妃都不用理会,当她是空气就正好,若是认真的聆听,反倒让她觉得无措。” 苏朝夕小鸡啄米般赞同的狂点头,而后又觉得不对,狂摇头,“不不不。有些事该听还是要听的,太子妃你说是不是?” “苏姑娘不比一般闺阁女子。去的地方多,见识广阔,说的事自然都有寓意在,反正赶路无趣,喜儿愿意聆听。” 看看看看,这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从不当着人的面折人面子,苏朝夕对于有听众这件事表示非常高兴,墨欢礼自然也就由着她去了。 玉雪关到曼城,走最近的一条路快马加鞭一日半就到了,苏朝夕第一个冲下车,吐个不停。 本来这车晃晃悠悠的就容易晕车,偏偏这车里还放了暖身的火炭,熏得她头涨涨的,晕车的速度明显加快,这一路上都吐了三次了。 墨欢礼一声不吭的站在她旁边,轻拍她的背,手里还端着一杯茶水等着,苏朝夕最后吐无可吐,才端起茶水漱口。 “你这次回来后,好像比之前爱晕了。”墨欢礼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我也发现了。”苏朝夕有气无力的说,小脑袋耷拉在他的肩膀处,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走不动了,你抱抱我呗?” 李沐卿走过来正好听见这一句,和喜儿相视一眼,轻笑道:“早知你这么晕,车就不赶这么快了。” “没事没事,”苏朝夕摆摆手,“他抱抱我就好了。”说完一脸期冀的看着他。 墨欢礼叹息着,眼底却带着丝丝笑意,俯身将她打横抱起,苏朝夕晃了晃小腿:“哇,头不晕了,你看,我就说你抱抱我就好了吧?走吧!” 进了曼城皇宫,李沐卿差人通传,太子妃则直接回了东宫,北蛮国主正在午休,听闻太子回来了,还带着一个有血线毒的女子,他立刻将他们传进书房候着。 一炷香的时间,国主便出来了,看了一眼他们,便直奔苏朝夕走来。 北蛮国主虽然硬朗,但总有些骨瘦如柴的感觉,他稳稳的走来,左臂空荡荡的袖子微微摇晃。 “你就是中毒的那个?手给我看看。” 人家开门见山,她也不能含糊,拽着袖子就把血线亮了出来,“就是这个了。” 国主浑浊的眼珠泛红,手有些颤的抚上那血线,语气断续莫名,“就是..没错了..” 说完,他指了指自己空无的左臂:“你看看,这个..你也要砍去,砍去..” 我滴个喵啊,不是说这位国主日子过得挺明白的吗?怎地说话还断断续续的呢?苏朝夕微微后退,有些心悸,“你的意思是,我也得把手臂砍了才能活?” 国主一直点头,嘴里不知在念叨什么,李沐卿眉头紧皱,果然这血线还是他心中的伤,碰不得。看着他情绪失控,李沐卿忙带着他回后面休息。 苏朝夕有些怔愣的看着自己的手臂,茫然的说:“砍手吗?” 墨欢礼覆上她的手臂,温暖而坚定,“放心,会有别的办法的。” 话虽这么说,但..真的有别的办法吗? 当晚,苏朝夕睡得十分不踏实,梦里总有人跟她说砍手砍手,朦胧中惊醒,却见床边站着一个黑影,手里拿着寒光沾沾的刀,对准她的手臂正欲砍下。 苏朝夕一个激灵坐起来,高呼:“救命啊!”然后拿起枕头对着他扔过去,身边常带的柳钱刃也没带,谁这么会掐时候,好巧不巧的来这儿偷袭她啊。 墨欢礼就住在隔壁,闻声赶来时,点燃灯火,苏朝夕已经用枕头将其制服,正气喘吁吁的从对方身上爬起来,烛火一亮,看清了对方的脸,苏朝夕差点腿软又栽到他身上。 喵喵啊,这不是国主大人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离开 墨欢礼也是一愣,李沐卿随后带着人过来时,苏朝夕正一脸心虚的扶着国主起来。 到人家的地盘袭击了人家的头头,苏朝夕表示压力山大,不过转念一想,这位国主大半夜不睡觉偷偷跑到姑娘的房间还拿着刀,一副不是好人的模样,任谁都会吓一跳,下意识反击吧,这也不能怪她啊。 她是这么想的,自然也就这么跟墨欢礼说了。 墨欢礼瞥她一眼:“这么说,你还有理了?” 本来就是有理啊,不过看他严肃的表情,苏朝夕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好说好商量的走到国主面前,毕恭毕敬的赔礼道歉:“这事都怪我,天太黑没看清楚,要是知道是您老人家,就算您那把刀真的砍到我手上,我也不敢反抗啊,这大晚上的,我这都是应激性的反应,真不是针对您!对不起!” 这道歉的话说成这样,听着还真是别扭,墨欢礼把她拽回来,表情难看的看着北蛮国主,半质问道:“国主这是什么意思?想人不知鬼不觉的砍了她的手臂?她和你不一样,也不会走上你的老路。” 墨欢礼这话说的不太客气,李沐卿皱眉,想说什么却被国主拦住,国主撑着椅子站起来,目光深沉的看着他,倒是没了先前见时的糊涂,语重心长的说:“朕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以为自己贵为天子不会有事,但等到最后呢?还是选了下策,你们还小。这个世上,不能左右的事太多,能保住性命才是首要的。断一臂并不重要。” “所以,您老人家就特地跑来替我做决定?”苏朝夕不满的看着他,“命是我自己的,我要怎么活跟你有什么关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是我的谁,凭什么这么做!” “既然如此,你们还来这里干什么?”国主独臂狠拍桌面。“滚!” 说完,还拎着刀指着他们,双眼血红。一副要杀人的愤怒模样。 墨欢礼看了一眼李沐卿,随后将苏朝夕拽出了屋子。他的脸色冷冷的,苏朝夕偷偷瞄了一眼,便一副乖乖受训的模样。果然。不出两秒,墨欢礼开始训斥。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他说道,“他再怎么糊涂也是皇帝,你就是一介白衣,如果要把你处斩不会有任何人能拦着,你说话怎么就不过脑子呢?这话我能说,你能说吗?” “还有,临睡前我告诉你什么了?把门窗反锁关好。你听了吗?北蛮国主那个年纪了,是会飞檐走壁还是穿墙啊。你要是锁好了,他能进去吗?我说的话,你什么时候能听进心里去?非要等到出事了才后悔是不是?” 李沐卿出门时便看见这一幕,苏朝夕乖乖听训的同时还不忘偷偷的向他使眼色,他一时不禁失笑,走过去劝道:“父皇近几年越来越糊涂了,总是喜怒无常的,记忆力也差,所以这件事他是不会记得的,等天亮的时候,他又会当你们是新来的客人了,所以你就别训她了,这件事,是父皇的不对,她生气说两句就说了,谁也不会放到心上的。” 苏朝夕当即一个熊抱就要扑上去,“哇,李沐卿,两年不见你变得好心不少啊!快来,让我好好抱抱你!” 李沐卿顿时哭笑不得,但也没伸手去接她,反倒后退一步,“我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了,苏姑娘可不能想抱就抱了。” 墨欢礼没好气的掐着她的后颈拎回来,“我的话还没说完,你想去抱谁?” 苏朝夕一个反身满满的抱住他,笑嘻嘻的说:“抱你呗,还能抱谁?” 墨欢礼的心被这么一抱,软软的全填满了,刚想说两句好话,就听见苏朝夕欠扁的声音传来。 “李沐卿,说真的,咱们哪天等到没人的时候去喝一杯吧,你变得这么好心还专情真是惊到我了,有时间跟我说说你和喜儿的事呗?” 喝酒就喝酒,为什么还要等到没人的时候? 墨欢礼一脸不爽的拽着她就往自己睡觉的地方走,苏朝夕还尤不自觉的想着李沐卿挥手:“说好了啊!要喝好酒啊!” 这一夜便有惊无险的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被召见的时候,国主果然不记得昨晚的事了,看着苏朝夕又是一顿嘘寒问暖,最关心的还是血线的蔓延速度,并且成功分享了自己当年的心得。 “当时朕的血线比你的还粗还红,蔓延的速度特别快,三天都不到就爬上肩膀了,请了大夫来看也没有用,最后万不得已就砍了,不然等到蔓延至心口,就晚了。” 墨欢礼本还想瞒着苏朝夕,听见国主这么说时他还想拦着,但看她听得认真,丝毫没有意外,又联想到之前在浴室的沉水,他不禁猜想,她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事,却还故意瞒着? “你这血线走的如此之慢,难不成是中毒不深吗?”国主继续说,“你说你中毒都有两年多之久了,为何这血线才到手肘处?朕百思不得其解啊。” 苏朝夕干笑了两声,那是因为她这个身体压根就没有真的在这个时空待两年啊。 “朕当时三天就无医了,这么看来,你的血线虽与朕的相似,但还是有不同,你为何不找下毒之人严刑逼问?你不是知道是谁下的毒吗?” 苏朝夕继续干笑,“知道是知道,可那个人已经死了。”早知道就应该把大长老打晕关起来,不让他有自杀的机会好了。 “不怕,下毒之人也是按照方子下的,你找到毒药的方子,就能找到解药。”他说道,“朕当时是时间紧迫,但你不同,你这血线爬的如此之慢,应该还有时间。” —— 既然北蛮国主也帮不上忙,他们只能即日启程,去找那个方子。 出了北蛮皇宫,李沐卿立在宫门处送别,“无论最后结果如何,还望传信告知,此去路遥,一路保重。” 苏朝夕挥挥手:“一定一定,咱们还有酒没喝呢,你可记住..” 话还未说完,就被墨欢礼不爽的塞进马车,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见家长 在马车上,苏朝夕终于有时间询问她心里最疑惑的问题了。 “这两年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东洛变成了南梁的郡?” 这话说起来就长了,墨欢礼摸了摸她的头,浅笑:“既然说来话长,我就长话短说了,恩..就先从东洛这边说起吧。” 苏朝夕趴在他膝上,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围绕在耳边,将这两年来发生的事娓娓道来。 两年前,苏朝夕失踪前夕,因为大公子曾送过去的那封信,洛慈帝就下令将大少巫司关押了,而后苏朝夕消失了,大巫司没两天就死在了牢里,而少巫司因为年幼,后来逢大赦之日,便放了。从那以后便再没有人见到过少巫司。 洛慈帝的身体日渐衰弱,却死活不肯设太子之位,直到某天夜里,一个人黯然死去,没有继位之人,东洛朝局动荡,南梁皇见机取兵东上,最终将东洛收至麾下。 兵戈相见,哀声四野,却在现在说来,只是几句话便能概括,苏朝夕叹了口气,虽然这中间必定还有不为人知的诸事众多,但结果已然,过程也不重要了。 墨欢礼轻轻抚着她的秀发,低声问:“还想知道什么?” 苏朝夕听的昏昏欲睡,一听此问倒是来了精神,问道:“大公子现在娶妻了没?李沐卿这小子都成亲了,他呢?” 大公子与邵祺样貌相同,这次回到现代虽然没有见到邵祺。但回来见见大公子也算“睹物思人”了。 墨欢礼颦眉,有些不情愿的说:“他当然还未娶亲,你问这个做什么?” “还没娶亲呢?那敢情好!以后他娶的媳妇。必须要先过我这一关。”她笑了,“就像那个南阳郡主那样的,都不行!必须要贤良淑德,还要幽默风趣,通琴棋懂书画,知书达理却不要古朽死板,样貌清秀不妖媚是最好了。” 墨欢礼掐了掐她的脸颊:“他要找什么样的娘子。为什么还要过你这一关?” “当然要过我这关了!论辈分,你其实是他的兄长吧,那我就是他嫂子。弟媳妇的人品样貌当然要我管。”她笑道,“更何况,他长得和邵祺一模一样,这也算是千年的缘分。邵祺找个什么样的姑娘我是不得而知了。但我还有机会帮大公子把关,也算上天带我不薄。” 话说到后来,自有酸涩浮上,墨欢礼听出了她笑容后的落寞,不禁问道:“既然这么舍不得你的世界,为什么还要回来?” 为什么呢? 其实苏朝夕也懵懵的,当时突然回到现代,什么事还来不及细想。就又被人指引着回来,这中间她都没有好好再看那边一眼。说来也挺遗憾。 不过这也是天意吧? 当时她来到古代时是魂穿,直接变成刚出生的婴儿,她现代的身份,恐怕早已经火化。而这次回去却是身穿,不管她的内里是怎样,身体却切切实实是古代身,更何况这边还有挂念的人,所以就算是匆忙回来了,她也没有后悔。 她是这么想的,自然就这么说了。结果换来墨欢礼温柔的摸摸头,“放心,你以后也不会后悔的。” 在墨欢礼的轻柔抚摸下,苏朝夕慢慢睡着了。 再一睁眼时,外面又是绿树滴翠,百花齐放了。下了马车,苏朝夕揉了揉眼睛,惊了惊,回身抓着墨欢礼的衣领质问:“我们不是要去找解药吗?不是要去找方子吗?为什么到这里来了?” “两年前你没做的事,今天正好有时间补上。”墨欢礼浅笑。 苏朝夕欲哭无泪的看着眼前的南梁皇宫,哀嚎:“丑媳妇不想见公婆!啊——” —— 好在墨欢礼并没有真的这么不信义,先带她去了大公子那边,算是给她缓冲的时间。 看着与邵祺有着一模一样脸的大公子,苏朝夕极度克制自己不要冲过去,无果,还是扑到了他身上。 “呜呜呜,以后你要好好找个人过日子,不要想我啊!你说我爸妈就是你爸妈来着,别忘了替我照顾啊!..” 苏朝夕红了眼眶,说着大公子压根听不懂的话,大公子看向墨欢礼,却发现他并不生气,既然如此,那他又顾及什么呢?大公子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知道了,你说什么我都照办。” 大公子不仅样貌像,声音也像,苏朝夕也算是变相的触“景”生情,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听着他的保证,就好像邵祺还在她面前,向她保证一样。 墨欢礼忍了又忍,最后忍无可忍的把她拽下来,冷道:“看你现在状态不错,去见父皇母后正好,走。” 苏朝夕当即不哭了,抱着柱子要死要活的,“不要,我还没有准备好!” “早去晚去都是去。”冷声。 “要去你自己去,我才不去!”轻哼。 “为什么不去?”严肃。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在成亲前抛弃你消失了,这个时候又冒出来,去见他们不是找死吗?你起码也要给我一点时间做心理准备啊!万一他们一生气把我打入地牢怎么办?”据理力争。 墨欢礼算是服了她了,当即软了语气:“我们就去见一面,说几句话就走,有我在,谁也不敢那你怎么样,现在时间宝贵,我们还要赶路去找药方呢,就去看一眼,好不好?” 苏朝夕刚要继续扒拉脑袋,就听外面有宦官传声:“皇上驾到!皇后驾到!” 这就是所谓的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吧? 苏朝夕盯着刚哭过的红眼睛看着上座坐着的两位家长,心中别提是什么滋味了。 梁后看着她的眼睛,又看了看墨欢礼的脸色,不禁笑道:“是不是他又欺负你了?别哭,跟本宫说,本宫替你做主。” 这是要先礼后兵吗?苏朝夕深吸一口气,主动承认错误,“梁皇,梁后,我知道两年前我不辞而别是我的错,但我真的是身不由己,这次我回来保证不会再突然消失了,也不会随便抛弃他,你们要相信我,我是真心的。”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新宗主 苏朝夕焦急的辩白反倒显得她更心虚。±頂點小說, “本来还想着往事休提,但既然你先戳破了这层纸,本宫就要好好问问你了。”梁后说道,“欢礼是本宫失而复得的孩子,本宫待他如心头肉般疼着,可你却一而再的伤害他的感情,本宫都开始怀疑你的居心了。” 看吧,这才是正确的婆媳打开方式,之前那个的和蔼可亲完全就是假象! 苏朝夕惴惴不安的瞄了墨欢礼一眼,却发现后者一派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果然,男人在自己娘和媳妇之间,永远选择的都是娘,哼,没爱了。 这边梁后还在等着她的回答,苏朝夕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说自己是穿越来的,这样一切事都变得顺理成章了,可是..她要是说了,这里的人会把她当做脑残吧? 梁后等了许久也不见她有动静,有些不耐的问:“你在想什么?怎么敷衍本宫吗?还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苏姑娘,这样好了,本宫问,你来答,怎么样?” 苏朝夕小脑袋点了点。 “你当初逃跑,真的是像天下人所说的那样,因为不想与欢礼成亲吗?”威严问。 “不是。”低声道。 “那你是另有心上人?”威严问。 “不是。”低声道。 “这两年你是故意躲着我们,不让人找到你?”威严问。 “不是,我昏迷了。什么也不知道。”低声道。 “既然都不是,那本宫做主了,你们现在就成亲。” “哦..什么!”苏朝夕猛地抬头。“现在?” 梁后一脸不悦:“怎么,你还有意见?不愿意?” 苏朝夕哪敢说实话,只能巴巴的给墨欢礼使眼色,好在这回某人没有装聋作哑,开口道,“母后,这件事不急于一时。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将她身上的毒解了,此事耽误不得。” 梁皇一直没说话。半眯着眼睛像是要睡着了,此时才睁开附和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就别跟着瞎操心了,他们想什么时候成亲就什么时候成亲吧。眼下人命最重要。在这里也耽误了不少时间了,让他们走吧。” —— 出了皇宫,苏朝夕的小心脏还砰砰的跳个不停,看着她这副模样,墨欢礼失笑:“有什么好怕的,母后和父皇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才说了几句话你就受不住了?” 苏朝夕何曾看不出梁后不是真的生气,但心里还是很忐忑。她扑到墨欢礼怀里缩着。闷闷地说:“你委屈吗?” “我有什么好委屈的?”他笑道,“看这样子。反倒是你更委屈吧?” 苏朝夕晃了晃脑袋,“不是指刚才的事,我是说这两年,你委屈吧?”天下众生悠悠之口,有人替他抱不平,有人拍手称快,可就算别人不觉得委屈,他自己还是委屈的。 墨欢礼闻言一笑,轻柔缓慢的抚摸着她的长发,低声说:“是啊,我很委屈,所以你不能在扔下我了。不管这次能不能找到方子解毒,你都不能自暴自弃,知道吗?” 捏着她的下巴微微抬起,逼迫她直视,墨欢礼说:“你的命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不许擅做主张,听见没有?” 苏朝夕小猫似的往他怀里拱了拱:“知道啦。” 这两年发生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除了东洛变了以外,圣灵宗也变了。 既然她身上的血线是圣灵宗大长老下的毒,那么解毒也要回宗里去。在路上,苏朝夕问起白毅时,才得知白毅在她突然消失的半年后就一命呜呼了。 不知缘由,没有征兆,突然倒在地上,然后就没了鼻息。 苏朝夕不禁唏嘘,纵使赔上别人的性命也要自己能健康的人,终究不会有好下场,天都会收他。 “那我们现在还去圣灵宗?宗主不是都死了吗?” 墨欢礼失笑:“白毅都死了一年半多的时间,难道他们不会选新宗主吗?” “而且,”他说道,“这个新宗主你很熟悉。” 直到抵达圣灵宗所在的避世山谷,见到了那新宗主,苏朝夕才明白为什么墨欢礼会这么说。这个她百思不得其解想了一路的新宗主,的确是她一位非常熟悉的熟人,看见他的那一刻,她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这位新宗主,顶着一张络腮胡子脸憨厚一笑:“呀,小妇人,你来啦!好久不见啦,俺听说你失踪的时候还怕你出什么事,还好没事。” 苏朝夕干笑两声,打招呼:“是你啊,作死大汉。” 大汉腼腆的摆手:“小妇人你可别这么说了,俺现在可不寻死了,小红带俺来这里当了头头,俺就得有责任感,可不能张口闭口都是寻死了。” 小红,作死大汉的泼辣媳妇。可是这两个人怎么会和圣灵宗扯上关系? 进了屋,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苏朝夕总算听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犹记得当年她刚被抓到圣灵宗时,有人曾说过,这里出现过叛徒带着赤焰灵狐逃跑,那个人便是小红。小红当年深觉圣灵宗越发走上歪斜之路,不堪同伍,于是才逃走,而赤焰灵狐被带走则全是意外,后来到了大傻村遇到了大汉,安了家,才算是稳定了下来。 然而赤焰灵狐是圣灵宗宝物般的存在,一向是由宗主管理,白毅死去后,宗里的长老们就开始寻找小红,小红一时间便由逃跑的叛徒变成了宗主的替补人选,可她毕竟是女人,于是这一重任就交到了大汉的身上,大汉自觉有了责任在身,便不再提及寻死之事,小红喜闻乐见,于是便长久的留了下来。 “现在的圣灵宗和原来可大不一样了,不会再害人性命了,那个历代宗主修习的坏秘籍被大长老烧毁了,也算是他临死前做的一件好事。”小红说,“俺知道你们来的目的,王爷用飞鸽传过消息了,俺们前两天就开始找类似的方子,也问了长老们,可没人知道苏姑娘的毒怎么解。” 这个消息对于苏朝夕来说,也在意料之中,当时大长老下毒后就告诉过她,绝不会有解药能救命,她早就不抱希望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秘事 一时之间又走到了死胡同里。~頂點小說, 苏朝夕坐在白毅曾坐过的秋千上,抬头看着一碧如洗的天空,耳边蝉鸣声声,却也内心平静。自己到底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这二十来年的古代生活也算是蒙天赐福,多过一天是一天。若是命该如此她也不想抱怨,毕竟这辈子都是偷来的,还奢求什么寿与天齐? 然而她却不放心墨欢礼,这个男人极度的别扭死心眼,她若是死了,那人还说不定会做出什么事来。 秋千轻晃,微微上扬,离天近寸,徒而又离。 墨欢礼走过来,坐到秋千对面的石凳上,若有所思的看着她,“你多大了?” “不记得了。”苏朝夕笑道,“自从回来以后,我就好像有了时间差,再说年纪什么的过了十八就不能算数了。” 墨欢礼失笑:“我不是问苏朝夕多大了,我是问你多大了。” 这话有点绕,苏朝夕脚下一蹬,秋千停了下来。“你是想问另一个世界里,我是多大了?” 墨欢礼点头,“听你说到了嫁娶的年纪,那应该和现在也差不多?” “差得远去了。”苏朝夕挥挥手,“我们那里提倡晚婚晚育,很少有十**就做娘的人了,我想想啊,我死的时候是二十八吗?好像差不多了多少。” 二十八,墨欢礼眉头一舒,意味深长的说:“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让你活过二十八。” 苏朝夕当时还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说。直到很久以后,思及此时才明白,大概是从这个时候开始起。他就动了不改动的心思。 圣灵宗没有能救她的方子,她还以为又得赶路了,没想到在大汉以死要挟(反正他也已经习惯动不动就寻死了),小红也极力挽留的情况下,赶路达人墨欢礼竟然同意在这里多留几日。 多留就多留吧,反正这里好山好水的好风光。然而让苏朝夕不爽的是,从第二天开始。墨欢礼就消失了,或者说,是躲开她不知道上哪儿去了。 刚开始还没觉得不对劲。但吃了两顿饭都没有见到他人,苏朝夕就起疑了。抓来小喽喽问吧,人家地位太低什么也不知道,抓来大汉问吧。大汉又是一副你再问我就死的难看表情什么也不说。最后还是小红过来劝。 “你是中毒之人,谁知道这长途奔波对你有没有影响啊?所以你汉子就把你留在这里,自己去找解药了,你放心,俺们会好好招待你的。” 自己去找解药?苏朝夕将信将疑的看着她:“那他走了为什么连个字条都没有留下?起码告诉我一声啊,我又不是死皮赖脸的非要跟着他,为什么搞得好像他故意甩下我似的?” 小红嘿嘿笑:“还不是怕你不肯吗,你家汉子对你多好啊。你就放心住吧。” 之后的几天,苏朝夕没再继续怀疑。过着米虫一样的生活,偶尔还有兴趣调戏一下某个长得好看的小厮。不过在她调戏了两次之后,那个小厮就不见了,问大汉,大汉先说病了,后来又说出远门了,反正就是不能再见她了。苏朝夕表示略微遗憾。 这天夜里,小红偷偷摸摸的出了门,借着月色上了后山,扒开杂草,钻进了山洞里。 看着山洞里的某人,小红将这几天苏朝夕的作息生活都说了一遍。 “那个小厮呢?” “俺给弄走了。”小红笑道,“你说你这人,自己媳妇自己看着多好,不就是调戏了两次吗?她闲着也没事做,又不会真的喜欢上,你还怪认真的。” 山洞里坐着的正是多日不见的墨欢礼,小红拍了拍他的肩,突地叹息一声:“你在这儿怪可怜的,你媳妇却还什么都不知道,每天看着她,俺都好想告诉她。这件事怎么说她早晚也得知道,万一临门一脚坏事了,你这苦不是白挨了?更何况,你媳妇不会同意的。” “就因为她不会同意,所以才更不能告诉她。”墨欢礼道,“这件事虽然是铤而走险,但如果告诉她,连试一试的机会都没有,我不甘心。” 小红坐在地上,一副不开心的模样,“俺家男人也不知道你这事,这两天偷着出来见你,他都有所察觉了,哎,最近俺要是没什么大事就不见你了,你自己保重吧。”说着拍拍屁股走了。 小心翼翼的没有惊动任何人,小红回到了房间,看着大汉还睡得昏沉,心里也放心了不少。躺到床上,想着墨欢礼之前跟她单独说过的话,她的心又有些难受。 —— “小红,我知道圣灵宗有个仪式,之前白毅和苏朝夕差点举行,后来他又与和硕公主做的那个仪式。我不知道你们有什么特殊的法子让白毅突然恢复清明又身体健朗,但我想借着那个办法试试看能不能让苏朝夕也和白毅一样。” “我知道你难做,也知道这个仪式可能不会奏效,但我必须试一试,那个解毒的方子我也会派人去找,也算是做两手准备,你只要告诉我仪式需要我做什么准备就行。” 小红惊道:“这怎么行,仪式必须是圣女做承受的那一方,而你是个男人,有没有福灵,是不可能成功的。再说了,就算成功,难道你没看见你们那个公主的下场吗?承受的那方是会死的!苏姑娘身上的所有不洁都会转移到你身上,到时候你怎么办?她怎么办?” “有法子总要试一试,万一奏效了呢?”墨欢礼坚持道,“如果不奏效,我再想别的办法。” 小红拗不过他,只好同意。 这几天苏朝夕一直睡不踏实,半夜总是被梦惊醒,每每开窗透气时,她都能看见疑似小红的女人偷偷摸摸的不知从什么地方回来。 苏朝夕憋着这事儿一直没敢告诉大汉,小红不会是在外面找男人了吧? 然而她没想到,她没去找大汉,大汉倒是来找她了。 这天一大早,大汉就委委屈屈的过来诉苦:“小妇人,俺小红好像不要俺了,怎么办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捉奸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难道是真的? 大汉一脸不高兴:“小红这几天都是大晚上的出门,偷偷摸摸的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俺悄悄问别人,别人都说最近没什么事需要办,那你说,她不是去跟别人私会去了,还能去哪儿了?俺也没做错什么,小红咋就不要俺了呢?” 苏朝夕想着这几次晚上都看见小红的身影不知从何处回来,心里也没底起来,按理来说小红和大汉的感情很好,怎么会有外遇呢? “要不然这样,今天晚上我帮你盯着,要是小红再出门,我就悄悄跟上去,看看她去哪儿了,好不好?”苏朝夕安慰道,“你放心,我觉得小红不是那样的人,你先别多想,也别在表面上露出不高兴让她发现,好吗?” 大汉点点头,叹了一口气:“那这事儿俺就放心交给你了,你可一定要看清楚小红去哪儿了啊!” 苏朝夕使劲的点头,想着有可能是帮人去抓奸,心里莫名的还有些小激动呢。 然而这天晚上小红哪里都没有去,苏朝夕连个瞌睡都没敢打,一眨不眨的盯着小红那边,结果天都亮了,也没有人出门。 上午的时候大汉过来笑眯眯地说:“小红没有跟别的男人走,她昨天晚上就没出门!” 一听这话,苏朝夕有些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晚上俺一直都抱着小红,眼睛都没闭,看着她来着。”大汉得意的说。 这个傻帽!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一直盯着她,她当然不能走了!要是随便什么时候都能走,她干嘛非要大晚上的去啊!苏朝夕怒其不争的拍打了两下他的大脑袋,真是说不出什么了,怪不得等了一宿都没影,亏他想得出来! “今天晚上你绝对不能再这样做了听见没有?”苏朝夕说道,“你就正常睡觉,这样她才敢走啊。你要是一直这样看着她,万一她真有什么问题,那就一直发现不了了,比起看着她。还是解开心结更好,听见没?” 大汉懵懂的点点头,一副再也不敢了的模样。 送走了大汉,苏朝夕漫无目的的随处瞎逛,结果正好撞上小红。小红拉着她就往僻静处走,苏朝夕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被发现了吧?她这是要杀人灭口吗? “苏姑娘,俺当你也不是什么外人,有话俺就直说了。”小红开门见山。 苏朝夕略微心虚的点头:“请说。” “你毕竟还是个姑娘家,没有嫁人,实在不应该抛头露面,不过你在这里待着闷,随便走走俺也能理解,只不过。大汉是俺男人,你总是把他叫到你房间里不太妥当吧?” 呃..“我对大汉完全没有意思,你放心!我就是找他说点事,以后不会了!”苏朝夕干笑,真是的,怎么有一种被反捉。奸。了的感觉呢? 小红面上缓和,点头:“苏姑娘果然是明事理之人,那你忙吧。”说完就走了。 苏朝夕松了一口气,这么一看,小红还是挺在意大汉的啊。应该不会婚。外。情吧? 这天晚上大汉应该听了她的话,因为月亮刚升到正中没多久,苏朝夕就隐约看见一个人影向着一处跑去。她赶忙轻声追上去,借着月光一看。果然是小红,苏朝夕颦眉,这个方向是要去后山吗?难不成小红真的藏了个男人在那里? 小红似乎并没有发现她,跑到后山后,在一隐秘处扒开杂草走了进去。苏朝夕犹豫着站在洞口,要是进去了以后真的有男人。那大汉怎么办? 那也不能不进去啊,都跟到这里了,苏朝夕心一横,悄悄走了进去。 山洞里隔一段就有小颗的夜明珠照路,她不禁感慨,小红真是花了银子在这男人身上啊。走了没多久,前面的光亮就非常明显了,隐约有声音传来,她不敢再过去,只能屏住呼吸静静地听。 小红不赞同的看着墨欢礼:“就算你服了药,真的能将身体调整到适合仪式的体质,可那也不一定能成功!俺怎么就跟你说不通呢?这药的效力极大,副作用强,还不能见阳光,你一直在这里躲着也不是办法,你看看你现在,手脚无力了吧?用不上两天,你就会浑身都提不起劲来!” “到时候你怎么承受的了她身上的毒?说不定当场就一命呜呼了!”她说道,“这药本来就是禁药,俺不同意你再喝了!” 墨欢礼捂着胸口轻咳,叹息一笑:“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不会有事的。她最近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好吃好喝的,养的白白胖胖的,你说她要是知道你在这儿受这种苦,她可怎么吃得下饭啊!” “所以不能告诉她,这是我的选择,我不后悔。” 小红不忍的看了他一眼,怒道:“那你就受着吧!俺走了!” —— 距离稍远,苏朝夕听的不是很清楚,唯有最后一句听清了,赶忙先跑了出去。 回了屋,苏朝夕窝在床上回想刚才山洞里的对话,她依稀听见了什么“服药”、“一命呜呼”、“吃饭”、“不后悔”,这些是什么意思?而且大多数都是小红在说话,听上去还有些不耐烦的感觉。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里面的确有男人在,只是说话声音太小,听不清。 苏朝夕脑子里突地闪过一丝灵光,小红不会是要在大汉吃饭的时候给他下药,让他一命呜呼吧?这怎么成!难道她真的会为了新人而不念旧情?不成!必须赶紧让大汉知道! 苏朝夕匆匆穿了鞋,刚要开门才想起来现在还是晚上,大汉还在睡觉呢。她不禁顿时泄了气,坐到一边,仔细想想,这事要是告诉了大汉,那个人肯定第一时间冲过去把山洞里的男人揪出来暴打,这可不行,小红现在看着挺喜欢那人的,他要是这么做了,小红说不定会恨他。 不行,这事还是要悄悄地解决,与其从小红那里下手,还不如直接去找那个男人,劝他迷途知返! 说走就走,苏朝夕悄悄地关上门,摸进了后山。(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到来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月夜寂静,偶有蝉鸣,苏朝夕眼看着就要摸到后山山洞了,却不想有人突然而至。 “呦,这大晚上的不睡觉,你这是玩什么呢?” 苏朝夕本来做这样的事就分外心虚,此刻大地寂静中突然冒出一道声音差点把她心脏吓得跳出来。她没好气的看向对面,月光下,孙嗣黎抱着还睡着的苏安辰缓缓走来。 本来还想发火的某人一看见孩子,立刻什么气都没了,跑过去轻嗔:“你怎么来了?还抱着安辰?” 孙嗣黎道:“还不是墨欢礼发了消息,怕你自己寂寞,正好这么些年你一直也没在这小子身边陪着他,正好借此机会你们两个亲近一下。” 有这个机会苏朝夕自然是高兴的,瞄了一眼本来要去的目的地,她想都没想就跟着孙嗣离回去了。那是大汉的家事,明天再说也不迟。 孙嗣离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笑眯眯的抱着苏安辰往回走,又回头看了看后山的方向,心道了声好险。 第二天一大早大汉就跑来找苏朝夕打探敌情,却不料一夜之间她的屋子里竟然多了个男人和孩子,大汉极其震惊的瞪大了眼珠子,“小妇人,你怎么能趁着墨老弟不在,和别人生孩子呢!” 气的苏朝夕扑过去狠敲他的脑袋:“什么叫跟别人生孩子,你见过一夜之间就怀上并且生出来的孩子吗?蠢蛋!还有,谁会这么没眼光相中这样的男人啊!跟我家的差太远好不好!”说完指向孙嗣黎。 大汉揉着脑袋想了想,似乎也是这么个道理,那既然不是和这个男人生的,那就是和墨老弟了,这么一想,他极其高兴的抱起苏安辰,“叫叔叔。” 苏安辰眯了眯眼,这个男人就是差点让娘亲发现爹爹踪迹的人吗?果然看着傻傻的,俗话说得好。冷在心笑在面,他笑眯眯的说:“叔叔。” 大汉这下更高兴了,冲着刚进门来的小红喊道:“小红,你看。孩子!” 看见苏安辰小红也笑了,不过下一秒就开始批评大汉:“快把孩子放下来,你一直这么举着他多不舒服!” 天大地大媳妇最大,大汉立刻遵旨,苏安辰解脱了束缚很开心。扑到苏朝夕身上蹭了蹭。 孙嗣黎立在一旁看着这其乐融融的场面,心里还是很欣慰的,这样一来,苏朝夕应该就没功夫去担心别人家的事了吧,这个墨欢礼也真是的,兵行诡道也不是他那么个走法,现在她的注意力是被拉过来了,可以后呢?总有一天她是要知道的,到那个时候该怎么办?如果现在这个法子真救好了她,难道以后让她一个人生活吗? 苏安辰瞥了一眼孙嗣黎。看他心事重重的脸就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真是藏不住事,也不知道这楼主到底是怎么当上的,是不是裙带关系上位,还好现在娘亲的注意力不在他那里。 小红过来看了一眼说了几句话就走了,大汉却拖着迟迟不走,苏朝夕看穿了他的想法,托孙嗣黎先把苏安辰抱出去玩,她留下跟大汉说两句。 其实她也有点纠结到底应该怎么说,这小红刚才看来完全没有异常。而大汉还在等着她的答案。 想到她在山洞里零星听到的几句话,小红有可能这几天会下手,可是这几天他们都在一起吃,而且现在还来了外人。这样应该计划会延后吧?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小红昨天晚上没出门,你放心,我一直盯着呢。”现在只好先说谎。 大汉一听立刻眉开眼笑:“俺就知道会是这样,小红还是俺的好媳妇!”说完就跑出去了。 有时候,苏朝夕真的深深怀疑这大汉是不是得了什么精神疾病。心智简直就是小孩子啊。 而另一边,苏安辰小小的人站在椅子上,一副我是老大的架势看着孙嗣离,低声说:“你别总想着爹爹的决定到底对不对这件事,他那么大个人了,什么后果都应该能预见,还用得着你操心?爹爹让你来是为了让娘亲分心的,不是让你来帮她看清真相的!” “我说小孩儿,你爹爹的这个决定有可能会死啊,你难道就一点都不担心?”孙嗣黎摸了摸下巴。 苏安辰眉梢一扬:“为什么要担心?他死又不是娘亲死,他要是真死了,娘亲以后可以再找啊,天下的好男人多得是,我看南梁的大公子就不错,听说娘亲对他的长相颇为得心,要是嫁给他,娘亲就吃喝不愁了,以后还能睥睨天下,多好的事。” 孙嗣黎深深的为墨欢礼拒了把汗,这小孩不光早熟,而且还狠心,爹爹都不要了,下家都物色好了。 “所以说,你就不要担心这些没有用的了,娘亲好才是真的好。”苏安辰年少老成的说。 “我一直有个疑问,你从小长到现在,苏朝夕也没陪你多久啊,而且据我所知,呃,反正你和她不应该这么亲吧?”孙嗣黎费解啊,不是说这个孩子是原来郾城一户普通人家生的遗腹子吗?跟苏朝夕半点血缘也谈不上,怎么就这么亲呢? 苏安辰抓住了他刚才的迟疑,补充道:“我知道你刚才想说什么,我不是娘亲亲生的嘛,我知道,你不用遮遮掩掩了。” “这件事明书陌早就说过了,不过是在他以为我没有听见的时候说的。”他说道,“这有什么,谁生的又有什么关系,娘亲只要一个就够了,而现在的这个我很满意。” 孙嗣黎眨了眨眼,略微震惊,这孩子,也太早熟了.. 苏朝夕此时正好过来,苏安辰小声的向孙嗣黎发出最后通牒:“不许露出破绽!”然后就乐颠颠的跑向娘亲了。 苏朝夕的注意力随着他们的到来虽然的确慢慢转移了,但后山的事一直卡在她心里,不除不快。而且她对于孙嗣黎他们突然晚上到来并且变相的阻拦了自己表示很疑惑,难道是巧合?而小红对他们会来好像一点都不惊讶的样子。依照墨欢礼的性子,这里发生的事总要有人跟他汇报的,免得她会先出事。 而那个人,会不会是小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书信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心中有了怀疑,小红的一举一动就更让苏朝夕暗中关注,可一连两天的白天她都毫无异常,至于晚上,苏朝夕一直被苏安辰缠着睡觉,压根就没法观察。 这里除了小红可以给墨欢礼传信以外,她想不出第二个人了,孙嗣黎是刚来的,而且每天无所事事调戏小姑娘,不可能是他,一定是个能掌握这里全局的人,一定是小红。 可传信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坏事,为什么一次都没让她看见过呢? 心里揣着明白才能装糊涂,苏朝夕决定自己瞎想还不如直接去问小红。 小红一愣:“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呢,这两天墨欢礼的位置稳定了,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话就写在纸上,让信鸽给你送去。” 苏朝夕立刻像变戏法一样从袖中掏出一沓子信,“这些都能送吗?” (⊙o⊙)…她是什么时候写了这么多..小红干笑着点头:“能,能送。” 苏朝夕把信往她怀里一塞:“那多谢了。” 这些信都是她这段时间闲来无事的时候写的,一直也没找机会送出去,既然小红可以送,那就太好了。【ㄨ】苏朝夕心中的一块石头落了地,心情也变得无比美好。 小红趁人不察的时候跑去后山,将信交给了墨欢礼,“现在她没有之前那么戒备了,你放心吧,苏安辰他们没露出马脚。” 墨欢礼看着手中一沓子信,抬头看向小红:“多谢。” “希望这值得。”小红叹气,出了山洞。 墨欢礼随意拆开几封信,娟秀的字体露了出来。 “墨欢礼,你都走了两天了,其实我很不希望你出去找解药的。谁知道我还剩下多少时间,这个时候偏偏最应该陪在我身边的你却跑了,我可不会轻易原谅你。” “我这几天睡觉一直不安稳,是不是你那边出什么事了?你快点回来吧,我现在简直可以说的上是寂寞空虚冷了!你要是肯带上我一起走。【ㄨ】我也不用像现在这样整天无聊望天,估计你那里肯定也特别无聊吧?因为没有我,哼,后悔了没?” “大长老说过。我的毒是没有解药的,要不然你就回来吧,或许你永远也找不到解药的,你回来了,我们就能过一天是一天。把每天都当成最后一天来过,这样也挺好的。” “你知道吗?我之前消失了之后,你们这里过去了两年,我们那里才过去小半天,你说这是不是跟天上一天人间一年有的一拼?嘿嘿,其实这段时间我有时候就会想,如果我没有再回来,或许你就不用这么辛苦的到处奔波,而我,也许能从现代医学那里找到解药也说不定。” “不过我还是回来了。虽然久了一点,但那也说明我们之间的缘分密不可分啊!跨越了时间空间,你说对不对?” 苏朝夕的信里从来没有重点,想到哪里就说哪里,墨欢礼看着这些琐碎的语言,心里却有暖流涌过。 如果让她知道现在自己正在做的这个决定,她一定会冲过来先掐死自己吧?墨欢礼摩挲这纸页,眼中有雾气升腾,渐渐模糊。【ㄨ】 不过那也是值得的,总要试一试才行。 苏朝夕躺在草地上。一整块蓝天都盖在她的眼上,心里也顿时辽阔起来。苏安辰学着她的样子也躺了过来,笑眯眯地问:“娘亲在想什么?” “神仙啊。”苏朝夕不在意的答。 苏安辰被这个无所谓的答案噎了下,果然子修叔叔说的是对的。他家娘亲的思维跟别人都不一样。 “娘亲,天上是没有神仙的。”苏安辰慢吞吞的说。 咦?古代人竟然还有这样的想法?大家不都是封建迷信的传人吗?难道小孩子刚开始都不是?苏朝夕顿时来了兴趣,转头看向小孩,“你怎么知道没有?” 苏安辰翻了个白眼:“要是有神仙的话,早就有人看见了。”问这废话。 苏朝夕惊了惊,“儿子啊。你不会也是穿越过来的吧?” “娘亲,你没事应该多看看书,而不是在这里望天,你的脑子都锈住了,净说些没用的话。” 面对儿子的质疑,苏朝夕干笑了两声,“学无止境,学无止境。” 苏安辰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问了:“娘亲为什么要收留我呢?我原来的娘亲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这下苏朝夕的小心肝抖了好几下,她眨了眨眼,疑惑的问:“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明叔叔说的时候我偷听到的。”苏安辰不在意的说。 明书陌!这个人看着靠谱怎么说话连个把门的都没有!苏朝夕默默的磨牙,却见这边小孩还在等着回答,她只好小心教育:“你还小,这些事就不要知道了吧?” “娘亲,你听过鸵鸟埋沙的故事吗?一味的逃避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他说道,“早点说出来,我以后也不会再纠结了。” 也对,这也不是什么不好的事,既然他都有心理准备,那她还怕什么?苏朝夕摸了摸他的头,“其实当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收留你,可能是觉得你和我有缘?你是个遗腹子,你亲爹在你还没生出来的时候就去世了,你娘一个人怀着你很不容易,我也是在机缘巧合下认识她的,林氏是个好妇人,本份守礼,克己守道,只是一个人带着你太辛苦,家里也没有生活来源,所以有时候我就去接济她一下。” “她是个目光长远的女人,教了我不少事情。”她说道,“只可惜为了生下你耗费了太多气力,一觉不醒了。” “原来是这样。”苏安辰笑了,“我还以为我亲娘是个坏人,被娘亲惩恶扬善的过程中灭掉了,所以娘亲才把我收养了。” 苏朝夕不禁失笑,“你的脑洞也不小。” “这么看来,过去的事就没必要纠结了,反正我也不记得他们的样子。”他说道,“只要我不是坏人的孩子就好了,娘亲还是我娘亲,这样最好了。” 苏朝夕爬起来,俯视着他:“恩,你的疑惑解决了,现在轮到我的了吧?” “墨欢礼到底在哪儿?”她问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发现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苏安辰在来之前,有很多人对他说临行的话,其中说的对多的人就是明书陌和梁子修,而来的一路上,孙嗣黎也不停地给他做教育。 他们的话题中心论点只有一个:苏朝夕不好对付。 怎么会呢?他娘亲不是一向思路跟不上脚步傻傻的吗?苏安辰表示不解,孙嗣黎则语重心长的解释:那是因为你娘扮猪吃老虎扮久了,自然而然就变成猪了,但老虎毕竟是老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两天的接触下来,苏安辰越发觉得这些都是他们杜撰的,娘亲分明傻的可爱,什么都没看出来。 然而,在这一刻,苏安辰才明白,到底是自己活得少,看事情不全面,即使是站在身边这么多有经验的人的肩膀上,也没能及时防备。 “墨欢礼在哪儿?”苏朝夕的双眸澄澈明亮。 “娘亲在说什么?”苏安辰眨眨眼,做无知状。 苏朝夕盘腿坐起来,语重心长的调教:“装无知是我的强项,你是我儿子,难道还能骗过我?” “这段时间,只要我不在,你就和孙嗣黎唠唠叨叨的,看见小红的时候,你的眼色深究,有时候还会时不时向着别处眺望,鬼鬼祟祟,这些事我不是没有发现,我只是不想说而已。” “但是现在,我越来越觉得不对劲。”她说道,“快说,墨欢礼在哪儿?他是不是没走?他是不是就是那个后山山洞里藏着的男人?!” 啊,我滴天瞄啊,苏安辰的小心脏吓得砰砰跳个不停,娘亲追的太狠,他招架不住啊! 苏朝夕这么猜测不是没有道理的,小红和大汉感情这么好,却偏偏在被通知墨欢礼去找解药后,天天晚上跑出门,次数之多就连大汉这么迟钝的人都发现了,一看就是有鬼。 苏安辰故作淡定:“娘亲。你都在说什么呢?爹爹不是去找解药了吗?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找孙楼主啊!” “孙嗣黎?他跟你明显就是一伙的!” “怎么会!娘亲在说什么胡话?他是大人我是孩子,哪儿能什么事都让我知道?” 这么想想也对,苏朝夕拍拍屁股起身。“那我去找他。” 额滴神啊,终于把这烫手的山芋扔给姓孙的了! 苏安辰趁着这个功夫,赶忙跑去后山。 —— 孙嗣黎这几天过的倒是像个逍遥神仙,要找他,还得去河边。据说自从前几天在河边钓到了一块金子以后,他就蹲在那边不走了,吃饭都见不到他影儿,如今细细想来,河边怎么会有金子!明显是这个人杜撰出来的,就为了不用整天在她身边晃引起怀疑。 孙嗣黎劳神在在的躺在河边,边上还有鱼竿子正垂钓,苏朝夕悄无声息的轻功引体,下一秒,孙嗣黎就看见一个阴影从天而降。啪的一下踩在他的胸口。 待看清来人,孙楼主的表情是这样的:(⊙o⊙)… “呦,这不是小苏吗?有事啊?能不能把脚拿开我们起来说啊?”孙嗣黎笑眯眯。 “不行!”脚下的力度一狠,“说,墨欢礼在哪儿?是不是后山的那个!” 这种情况下,秉承着威武不能屈的坚定信念,孙嗣黎咬紧牙关:“小苏,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啊!” “别跟我这儿装了!苏安辰都已经招了!”苏朝夕眼睛都不眨。 小屁孩招了?孙嗣黎一愣,照这个架势,不会是屈打成招的吧?不行。招了他也得坚定,万一是下套呢? “小苏,我真的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后山的那个?后山的哪个啊!”孙嗣黎转了转眼珠子。“既然你心里有怀疑,那还找我干什么?直接去后山找不就行了?” 苏朝夕移开脚,俯身揪着他的衣领拽起来,“你跟我去!” 现在只能祈祷小屁孩有了风声能及时通报给后山的那位了,这种情况下,只能自救啊。 待苏朝夕拽着孙嗣黎赶往后山的同时。小红听说了此事,立刻奔来拦路:“你们要去哪儿?” 孙嗣黎一个劲儿的给她使眼色要她不用管,然而小红一眼都没看见,皱着眉头怒道:“你们哪儿也不许去!” 这个架势,不是有鬼是什么?苏朝夕压下心中的气,冷冰冰地说:“这事儿跟你无关,是我自己发现的,你不用承担责任,让开!” “不行!”小红也不傻,她这个态度明显就是发现端倪了,这个时候怎么能让她走! 孙嗣黎发射了无数个“不用担心”的眼神,然而小红一个也没有接收到,最后孙嗣黎眼角都抽抽了,翻了个白眼任由她们去了。哼,反正本楼主不是没有提醒过。 小红态度坚决,苏朝夕又必须要过去,这样一来,就只能打了。 然而小红是个正大光明的人,要是开打也得是摆好了架势告知了对方的情况下才能打。可惜苏朝夕不是,她心气儿不顺的时候,暗器直接就飞出去了,管你事先知不知道,受了伤后不就都知道了。 于是小红还没有反应过来,柳钱刃已经双双刺入她小腿,疼的她一下跪在地上。 苏朝夕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对,但是她现在心里好像压有千斤担,这个时候她只想验证自己的想法到底是不是对的。 没了小红拦路,苏朝夕很快就到了后山,过程中遇到一两个人时,她便让他们去后面找小红,免得她流血过多。孙嗣黎则一路像个玩偶一样被拽着,速度之快,差点就飞了。 后面小红被人抬着回来,拔下柳钱刃止了血后,小红还不忘这事儿,还要下床去拦着。苏安辰迈着小腿晃晃悠悠的进来了,看见这一幕,真心佩服这个魁梧阿姨,忙走过去笑道:“赶紧歇着吧,这事儿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小红不明白,这才刚开始,怎么就过去了? 苏安辰眉梢一扬:“你就放心吧,赶紧歇着吧,以后再说,现在你不用担心就对了。” 虽然对方是个小孩子,但这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也让小红安了心,依言躺了回去。苏安辰坐到床边笑眯眯的说:“谢谢小红姨姨了,我娘这人没脑子,干什么事都不计后果,让你受了伤,真是抱歉。”(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离开 事实证明,苏安辰这么淡定那都是有原因的。△頂點小說, 苏朝夕带着孙嗣黎冲到后山山洞时,里面已然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留下,就连墙上的夜明珠都被摘走,一看就是受人通知,有预谋的逃跑了。 苏朝夕眯着眼睛看向孙嗣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嗣黎高举双手表忠心:“我可是一路跟着你,什么也不知道啊!” 这话说的倒是不假,可是这里长了腿和嘴的人遍地都是,不是他还会有别人,如果说原来苏朝夕只有七分怀疑这里是墨欢礼,那么现在她就有了十乘十的肯定。 墨欢礼肯定有什么事瞒着她! 然而她现在相当于打草惊蛇,以后再想找到什么端倪就难了。 苏朝夕有些泄气的往外走,孙嗣黎则早就一溜烟的跑出去了,她愤愤然的踢着石子,下一秒脚下一顿,边上有一张纸。 纸上的字迹她再熟悉不过了,这不就是她让小红给墨欢礼捎过去的那些书信里的一张吗?肯定是匆忙之中掉落的,苏朝夕捏着纸,手骨青白,这个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这天夜里,苏朝夕趁着所有人都睡着的时候,又回了一趟后山,意料之中的还是没有人,她叹息着躺到草丛里,看着满天繁星,心里就像压着块石头喘不过气。 这个男人明显是有什么预谋,可是他留在这儿不走到底是为了什么呢?为什么不能告诉她呢? 活了两世的某人别的不知道,但有一样她深谙其道:山不来就我。我便去就山。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苏安辰便醒了,揉着眼睛找娘亲。然而娘亲没找到,倒是看见了枕边的一封信。 “既然你们谁都不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让我知道那里到底是不是墨欢礼,那么我也不会告诉你们我到底去了哪儿,这样是不是公平了?” 苏安辰拿着这封信去叫人,他这个娘亲果然是不好要挟的。 墨欢礼接到这封信的时候,孙嗣黎一脸严肃在旁边嘀咕:“她这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过两天说不定就回来了,再说了,这件事还是你有错在先。她身上的毒你们一起想办法就是了,现在搞得好像你非要隔离她似的,她心里当然不好过了。” “你怎么总是忘了最重要的事呢?”他叹道,“苏朝夕手上最重要的筹码就是她自己。难道你不怕她这次又消失个两三年?” 墨欢礼捏着信。因为服药的缘故咳嗽不止,脸色阴森森的,让人生怖。 她不会消失两三年,既然留了信,那就是自主走的,只要不是被时间带走,他都有办法能把她找回来。 “让你的人去找,务必要把她找回来!” —— 既然最应该瞒着的人走了。墨欢礼自然不用再躲,直接被人接到了房间住下。小红将此事告诉了大汉,大汉的心结解了,自然一切都好说。小红依旧是不赞成的态度,如今苏朝夕走了,她更是第一时间就给他停了药。 “这个药本来就伤身,再加上从没有人像你这样尝试过,会发生什么事谁也不知道,曾经这药方上面写着服药后不许见阳光,可你如今也见了,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所以这药方是不是真的有效还有待商榷,俺不能让你再喝了。” “苏朝夕都不在这里了,你喝也没有用。”小红态度坚定。 就这样,一个月过去了,墨欢礼在没有服药的情况下,身体渐渐好转,咳嗽也停了,饭量也上来了,然而心情却越来越差了。 他恢复的越好,心里越有一种前功尽弃的感觉,再加上孙嗣黎第一时间就让阙楼的人去查,却半点苏朝夕的消息都没有,就像两年前一样,他就更加恼火。 苏朝夕既然没有像上次一样消失,那她一个大活人,走到哪里怎么可能不会留下痕迹?怎么就一点消息都没有? 苏安辰吃饭的时候瞄着自家爹爹忧心忡忡的脸色,实在是于心不忍,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所谓关心则乱,爹爹,你现在就算是拼了老命,也想不出娘亲在哪儿的。”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字面上能够理解的意思啊。”苏安辰小脑袋一晃,“你想啊,这么大个人走到哪里会不被发现呢?一看就是还没走嘛!” “你在说什么!”墨欢礼完全不顾他还是个孩子,一把将他揪起来,没好气的说。 大人嘛,一般被指出了错误以后一时之间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苏安辰非常淡定的直视他:“依旧是你字面上能够理解的意思,你要是不信,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你出去看看不就行了,保证你能发现意想不到的东西。” 他的眼神太平静,墨欢礼浮躁的心也安静下来,小心的将他放下,“你的意思是她还没走,说走了只是她的圈套?用来引我出来的?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都出来了,为什么她还不出现?” 苏安辰用一种成事不足的目光看向自家老爹:“这些问题你要是想让我来回答那就是想多了,难道你不应该留着一起去问娘亲吗?夜深人静的时候?” —— 孙嗣黎看着傍晚突然出现在自己床边的苏安辰,心里咯噔一下:“你来干什么?” “找你说说话。”小孩子笑眯眯的,人畜无害。 孙嗣黎才不相信这种笑容,一看就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揪起某孩儿的衣领就往外拎。 苏安辰真是受够了人人借着他长的小就胡作非为的架势了,他手脚乱蹬的说:“我是想告诉你,我娘亲估计今晚就会被我老爹找到了,说不定到时候又是一场血战,未免殃及池鱼,你赶紧跑吧。” 孙嗣黎脚步一滞:“你说什么呢?” “字面意思,以后出了事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孙嗣黎能坐上阙楼楼主的位置,自然懂得趋利避害,当即不管消息是否准确,收拾了行礼就要走了,临出门前却不解的又回头看向小孩。 “你为什么要帮我?” “惠安大师说了,要广结善缘啊。” (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买消息 这死小孩知道什么叫广结善缘吗?惠安大师怎么会跟他说这样的话,一看就是假的。不过孙嗣黎来不及多想了,拎着包袱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苏安辰小小的身体站在门口,看着他仓促的身影,捏着下巴满意的一笑。 而另一边,因为小孩的一句话,一天都没怎么有精神的墨欢礼此刻恨不得目光能刺破黑夜。 傍晚,墨欢礼便守在窗口;夜半三更,他还守在窗口;快破晓时,他立在门口;天大亮时,他冲了出去。 一夜的耐心都被熬没了,此刻的墨欢礼犹如洪荒猛兽,向着苏安辰汹涌而来。 苏安辰则劳神在在的看着他,两手一摊:“其实这件事我也是听孙叔叔说的,他说娘亲一直躲在这里,一定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跑出来吃点东西什么的,我也不知道是假的啊,看你那么担心,我才好心告诉你的,你现在冲我凶什么凶?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 “孙嗣黎告诉你的?他人呢?” 这个问题嘛..苏安辰两眼一弯,笑眯眯的说:“畏罪潜逃了。” 直到许多年后,苏安辰长大了,与别人谈及此事时,被问及原因,他温文一笑:“看着爹爹一直担心娘亲的下落,当初只是觉得有趣,东窗事发后当然是要找一个垫背的,孙楼主实在再合适不过。不过现在想来,当时还是年纪小,就算事后知道了他们也不会拿我怎么样,若是现在再算计他们,恐怕就是有来无回了。” 媳妇没找到,还无端被人算计了,墨欢礼一直阴风阵阵,处于暴走状态,见者敬而远之,而孙嗣黎跑了。苏朝夕的下落便更难寻找,一日又一日,他终于忍不了了,收拾行李拽着苏安辰上了路。 苏安辰坐在马车里哈欠连天。“爹爹,我们要去哪儿啊?你知道娘亲的下落了?” “不知道。”墨欢礼磨牙霍霍,“不过按着她熟悉的人里,一家一家的去找,总能找到。” 这么大个活人之所以一直没有下落。肯定是有人把她藏起来了。 苏安辰掀开帘子向外看去,天空一碧如洗,澄澈明亮,让人的心境都不由广阔舒远。他扶着下巴沉思,如果这一趟下来还是没有找到娘亲呢?如果娘亲和两年前一样失踪了呢?爹爹这么做还有意义吗?到时候结果不好他又会怎样呢? 墨欢礼手里始终捏着那封苏朝夕写的临行信,就因为这封信,他坚信苏朝夕这次不会是和上次一样的情况,他不相信,也不允许,绝对不会是消失了。 与此同时。大公子得知了此事,眉心一沉:“难道又要旧事重演了?” 苏朝夕认识的人并不算少,分布的地方也七零八落的,最近的便是南梁,但大公子已经传来消息,说苏朝夕并不在南梁,他也已经派了人手去调查,如果有消息再通知。 这样一来,墨欢礼的目标就少了一个,既然南梁没有。那就传消息给李沐卿,然而回过来的消息也和大公子一样,没有。 如此一来,马车的路线就非常明显了。直接去洛郡。 “爹爹,如果找到娘亲了,你会不会掐死她?”看着表情,十成十的会啊! “我为什么要掐死她?”墨欢礼面露不解,“如果为了掐死她,我为什么还要找她回来。让她自生自灭不是也会死?” “我说的掐死只是抽象意义下的。”苏安辰翻了个白眼。 会不会呢?只有找到了人才知道。 然而两个月过去了,连个人影都没有找到,所有认识苏朝夕的人他都去找遍了,谁也没有见过她。 墨欢礼坐在王府的书房里,看着对面墙上挂着的画像,画像里的女子言笑晏晏,好像是在嘲笑他,嘲笑前段时间经历过得都是他的幻想,兜兜转转之下,又回到了从前。 苏安辰站在书房外的槐树下,通过半掩的窗子看着自家老爹失魂落魄的消瘦样,心中不忍,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梁无双自从墨欢礼带着苏朝夕走后,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离开王府,也不知她在坚持什么,然而当王府里的人都觉得她没希望的时候,苏朝夕又消失了,人家突然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人多口杂,苏安辰自然也听说了一些,虽然对梁无双这个人他没什么太大感觉,但这些话说的好像一直有人盼着自家娘亲消失,他这心里就很不舒服了。 更何况,王府里还有一位闻风而来的南阳歹人,有事没事就提醒这些人类似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话,让大家渐渐觉得苏朝夕的确是水性杨花的女人,而这一次消失正好坐实了。 王府里乌泱泱的气氛让苏安辰心里十分不舒服,更别提墨欢礼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了。 小孩子垂着头走出门,身后跟着两个随从,大街上谁都认识这是墨王府的小世子,都自觉让路,然而彼时还不是小世子的苏安辰心里愈发难过。 “呦,这不是小小苏吗?上来玩啊!” 苏安辰闻声看去,一旁二楼的窗口,温升正挥手示意。 上了楼,温升狭长的双眸眯成一条缝,“怎么不开心的样子?谁惹你了?” 苏安辰三两下坐到椅子上,随意摆弄着手里的茶具,轻描淡写的回道:“没谁,跟你没有关系。” “我当然知道跟我没有关系了,不过你算计孙嗣黎的事我都听说了,干的漂亮!这家伙一直压榨我,我早就想反击回去了。”温升一副好哥们的样子,手臂搭在椅子上,“你应该听说过我是干什么的吧?我现在手头有个消息,你要不要出价买过去?” “你手头的消息跟我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没有钱。”苏安辰叹了口气,“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去了。” 他作势就要走,温升哪能眼看着,立刻拦住:“别啊,你好歹听听我这消息的重点你再决定买不买啊,年纪轻轻的果然做事不稳重。” “那你说吧,手里的消息到底是关于什么的。”苏安辰看了他一眼,“另外我没有钱。”(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一文钱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谈钱多伤感情啊,更何况,我也不是冲着你的那点钱来的。”温升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苏安辰才不信他这么刻意的把自己叫上来只是为了做好事,温老板爱财大家都知道,不过说自己没有钱,应该也没人信,毕竟他是没钱,但身后还站着一位金主呢。 苏安辰点点头:“那好吧,我就听听你的消息到底是什么。” “说好了听消息的啊,那我可就派人取王府取钱了。”温升笑眯眯的说。 “先听消息吧,如果有价值,这钱才能落到你手里,要是没价值,一份也没有。” 温升笑的阳光灿烂:“当然有价值,是关于你娘的,你说有没有价值。” 苏安辰心里咯噔一下,这么长时间以来,大家都没有娘亲的消息,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人主动说,他自然不能放过。 “快说,我娘怎么了?” 温升先送了个口,接下来就该是坐地起价了,“本来我这个消息只要四千,不过既然你说有价值,看你也挺着急的,一口价,一万,怎么样?只要你同意,我就说了。” 管他一万还是四千,“你先说,快点!” 温升从袖中掏出一张纸递给他:“看看,这上面的字迹是不是你娘亲的?” 苏安辰年纪虽小,但心思通透,苏朝夕的笔迹他不止看过一次,这字迹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一看就是他娘亲写的无疑,上面只有两个字:勿念。 “你这是从哪儿得来的?”为什么只有两个字?勿念,让谁勿念?苏安辰摸不着头脑,而对面的温升又笑的一脸高深莫测,更让他心烦。 温升捏着小胡子,晃了晃脑袋:“这么说吧,你娘亲现在安好无虞,至于在哪儿我现在还不能说,拿到银子了我自然会告诉你。你也看到了,这字迹是你娘的,上面也写了勿念了,想不想进一步知道。还看你的态度。” 苏安辰静了静心,将纸条放下,一派平静:“你想知道我的态度?依照你的习惯,找金主也要挑大的,为什么会找我?直接上门找我爹不就行了?更何况。我还是个孩子,你就这么肯定自己不会算计错?” “你年纪虽然小,但做事还是挺稳的嘛。”温升满意的点点头,“我找你是因为看见你了啊,这就是缘分啊,我这儿有消息,正好你又在我这儿路过,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懒,不喜欢走路,去王府还要过条街。再说了,墨欢礼那个臭脾气,说不定我还没要价呢,他就先把我关起来严刑拷打了,你说那不就亏了吗?亏本的买卖谁做啊。” 说的真有道理,苏安辰冷笑:“温老板,我觉得坐的够久的了,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着就往门外走,温升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急急的问道:“你不想知道你娘的下落了?” “你也说了。我娘亲现在安好,既然人没事,我又急什么?更何况温老板肯定不会跑,因为你手上还有没卖出去的消息。【ㄨ】普天之下最能出价买这个消息的人恐怕就是我们家,不过我不买,等我回去告诉了我爹,再来定夺也不迟。” 苏安辰说的劳神在在,温升目瞪口呆,这孩子哪儿来的这么多花花肠子弯弯心思啊?不是说之前一直放在文墨先生那里教养了吗?怎么没交出个书呆子。倒是这么精明是什么意思? “哎呀,你要是觉得价格高了我们可以再谈,你先别走啊。”温升拉着苏安辰的小胳膊,一副讨好的模样,“你要是回去告诉你爹了,他肯定会把我这里踏平的,千万不要啊!” “我娘亲的消息自然要卖个好价钱,这么来之不易的东西我也不会让你亏了,这样吧,一口价一文钱,怎么样?”苏安辰笑眯眯的仰头,“你也知道,我还是个孩子,身上怎么会有钱呢?要是想买你的消息,那我只能回王府里去取了,可是一取钱老管家爷爷就会告诉爹爹,这么一来,爹爹还是会把你这里踏平的,到时候你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正好我身上现在还有一文钱,你要么拿去,要么等我叫了爹爹回来给你个大的。” 苏安辰摊了摊手:“你自己选吧,一文钱,还是一文都没有?” 温升脑子现在有点晕,本来的一万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了一文钱呢?偏偏他还觉得这小孩说的好有道理,如果墨欢礼来了,他说不定赚不到钱,还会赔钱进去。 可如果一文钱就把这个消息卖了,他又觉得亏,真是进退两难。 苏安辰看出了他的心思,迈着小腿出门,给他下了一剂猛药:“爹爹今天格外阴森,我跟他说话都有可能被打,哎,也不知道回去以后跟他拿钱,他是会先打死我,还是打死要钱的人。” 温升耳朵一动,这苏安辰可谓是苏朝夕留下的重要人物,如果墨欢礼现在已经达到了都能打他的程度,看来是气急了,那到时候还用问,当然是打死自己了。温升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把拉住苏安辰:“一文就一文,成交!” 许多年后,苏安辰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时,江湖上的人对于温升这个关系网要价极高的事也已经司空见惯,但却从未有人见过苏安辰给他拿钱,据说苏安辰从他这里买来的消息,全部都是一文钱。而思及此,追溯起来源,就是这时候了。 温升好言相劝,苏安辰才一副勉强同意的样子,点点头:“那好吧,说消息。” “钱呢?” “一文钱你也催,不会差了你的,有话快点说。” 温升只好忍气吞声,指了指桌上的字条,“这两个字,是在一个月前写的,既然你都已经肯定这是苏朝夕的笔迹了,那我也可以准确的告诉你,这张字条的来源。” “这张字条,是我的人在西境收到的。”他说道,“基于西境那边苏朝夕根本没有认识的人,而我又恰好知道有个人在那里,你可以回去告诉墨欢礼了,苏朝夕是被关起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找人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一听就是因为前尘往事,可是娘亲怎么会被人抓到西境去呢?苏安辰一张小脸眉头紧皱,匆忙跑了出去。电光火石间,温升都未来得及阻止。 看来这一文钱也泡汤了啊.. 回了王府,苏安辰就被梁无双拦了下来。“小公子这风风火火的是怎么了?有什么急事吗?” 苏安辰本来不想理她,但是好教养又让他停步,“无双姨姨,我要去找爹爹。” 梁无双眼睛一亮,拉着他说:“更好我也要去,一路吧。” 一路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这女人走的也太慢了!苏安辰几度不满的加快脚步都被她拽着拉了回来,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他甩开无双的手,冷淡的看着她:“我先走了,您自己在这儿慢走吧。【ㄨ】” 说完,一溜烟的就跑向了书房。墨欢礼看着匆忙跑来的孩子,愣了愣:“干什么跑这么快?有人追你吗?受伤了怎么办?” 苏安辰上气不接下气的从怀里掏出温升给的那张字条递过去,“爹爹,温老板找到娘亲了!” 墨欢礼接过字条,定睛看了许久,那“勿念”的两个字就快要被他看穿,确实是苏朝夕的笔迹。“她现在在哪儿?” 苏安辰摇头:“温老板说娘亲被人抓到西境去了,这是他的人从西境那边得到的消息,爹爹,西境那边有谁在吗?为什么要抓走娘亲?” 西境那边苏朝夕从未去过,若说是结仇也结不到那么远去,既然是这样,那就有可能是这边后到那里去的人,若猜的没错的话,他倒是知道有个人。 既然知道了下落,事不宜迟,必须赶快过去,这两个月如果苏朝夕都在那个人的手里的话,说不定已经被折磨成什么样子了。 墨欢礼匆匆出了门。正好撞上梁无双过来,梁无双笑吟吟的问:“王爷这是要去哪儿啊?”然而墨欢礼却像没有听见一般从她身边擦肩而过,急急的走了。 梁无双的脸色霎时变了又变,看见这一幕的苏安辰背着小手立在远处说道:“无双姨姨。我爹爹要去找我娘亲了,估计又是十天半个月回不来,您也别在这儿等着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所以说,好事要趁早。谁让你走的这么慢了。 —— 大公子接到墨欢礼传来的书信时已经是他启程的后一日,看着上面写着关于苏朝夕的最新消息,以及请求协助的话,大公子虽然也很担心,但却还是有些幸灾乐祸,墨欢礼这小子终于也知道求人了,是好事,那应该给他派谁过去帮忙呢? 大公子思忖半晌,最后将人选写下,传书给墨欢礼。 墨欢礼接到他的书信时已经离西境不远了。看着书信上的人选,他眉头皱了又皱,反复看了许多遍才知道自己没眼花,然而让他更确定的是,书信上的人已经快马加鞭追了上来。 书生离着老远就冲着他挥手,走到近前时更是一副老友重逢的喜悦表情,文绉绉的施礼:“上次一别,小生总觉得重逢的日子来不远,今日果然又再相见。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墨欢礼可没心情听他在这里说废话,拽着他上了马车。急匆匆的往西境赶。一路上听着书生之乎者也的废话连篇,实在是不明白大公子派他来的用意。 西境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找个人还是没那么容易的,然而墨欢礼一行刚进西境。就有人来接应,问明身份才知道,是温升的人。 “温老板吩咐过了,等您以来就带您去消息传出来的地方。”那人说,“就在离这儿不远的城隍庙,消息就是从那里得知的。” “你们知道了地点为什么不先去救人?”一边走。墨欢礼一边不满的问。 那人倒是笑的坦荡,“我们只负责买卖消息,至于救人之类的,不在我们的责任范围内。” 书生皱着眉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你们不能因为没有钱就不去救人啊,就算不去救人,你们有没有看看里面的人有没有受伤?” “我说了,我们只负责买卖消息,你们说的那些都不归我们管。”那人指了指前面山上,“就在那里了,我就带你们走到这儿,剩下的你们自己解决吧,告辞。” 往山上走的一路上,书生都极其忐忑不安,战战兢兢的问:“你说苏姑娘会不会受伤啊?我听皇长兄说,把她抓来的人是少巫司?可是少巫司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抓她那么大的一个人啊?而且你不觉得这里面疑点重重吗?少巫司都多久没有消息了,怎么就突然又出现了呢?而且还主动将消息放出来,明显就是一副引蛇出洞的套路啊,万一那里根本就没有苏朝夕怎么办?万一那字条是伪造的怎么办?这些你都没有想过吗?” 当然想过,墨欢礼薄唇紧抿,可就算真是假的又怎样,总不能因为这些顾虑就不来了,等了好久才来的这么一个消息,就算真是陷阱也要先跳下去看看再说。 更何况,来龙去脉都跟大公子说过了,大公子还能派自己的新兄弟来帮忙,可见这事并非十分凶险。 城隍庙就在坐落在山顶,一路上都没什么人,到了庙口更是杂草丛生,荒芜废旧,书生皱着眉头,“这里如此破旧,还真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进了庙,书生小声叫唤:“苏姑娘?苏姑娘你在不在啊?有没有人在啊?是小生和墨王爷来啦,有没有人啊?” 庙里的灰尘厚重,蜘蛛网到处都是,怎么也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就连地上都是一层厚灰,只有他们两个人的脚印在,墨欢礼颦眉,难道是放了消息就跑了?那为何还放消息出来? “咯吱——” 空荡的庙里一处声音突如其来,吓得书生一哆嗦,“好像有动静,你听见了没?” 墨欢礼没有理会他,这个地方一看就是没人在,就算是有声音估计也是老鼠什么的,于是转身就要往外走。 书生倒是没有跟着他,反倒是壮着胆子向着声音的来源处走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结束 书生这辈子,正儿八经当皇子的时间很少,多半时间都是在游历江山,看遍高山明川,访遍奇江深谷,所以对于好奇的事物一向没有抵御力。 所以在这个可以做鬼屋的破地方,他依然没有把持住,好奇心害死猫一说对他而言完全不适用。 事实证明,太好奇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声音的来源处是一面墙,书生凑过去拂开尘网,正呛得咳嗽之际,墙壁又是一阵吱嘎声,随即而来的是一个黑暗的缝隙。一看就是活动墙,后面可能有暗道,书生喊了一声墨欢礼,然后就打算进去看看,结果腿还没等迈出一条呢,突然从里面伸出一只手,啪的一声扒在了墙上,吓得书生跳脚直叫。 “墨..墨欢礼!有鬼,有鬼啊!” 就别说墨欢礼还没走远,就算真走远了,凭他这般撕心裂肺的哀嚎,也不可能听不见。 然而墨欢礼返回庙里一看,整个人都僵住了。 书生正半扶着一个头发零散遮住了半边脸的女子,女子可谓是破衣烂衫,如同乞丐一般,不过这不是重点,墨欢礼缓缓走过去,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咬牙切齿:“苏朝夕!” 书生忙不迭点头:“她都这样了你还能认出来,果然高人,小生刚才吓了半天才看出来。”然后一抬手就把苏朝夕推给了墨欢礼,义正言辞,“既然认出来了,男女授受不亲。交给你了。” 墨欢礼低头看着伏在他怀里腿脚发软的姑娘,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朝夕讪讪抬头。干笑了两声,随后想起什么一愣,说道:“对了,少巫司还在里面,你们得把他抬出来。” 就这样,来不及多问的墨欢礼又被推进暗道里去抬人,书生过去好心帮着搭把手。出来的时候才看清,惊道:“这是那个少巫司?怎么看上去好像..没气了?” 的确是没气了。苏朝夕扶着一旁的窗棂,看着被抬出来的少巫司。想到这段时间的经历,不禁有些悲戚。 出了城隍庙,找了一处落脚歇息的地方,苏朝夕沐浴换好了衣服出来时。少巫司的尸身已经差人送往圣灵宗了。说到底,他也是宗里的一份子,怎么处置就由小红他们管吧。 苏朝夕在墨欢礼和书生的双双注目下,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两个月前的那个晚上,苏朝夕留下书信后,本来是想偷偷躲在不远处伺机而动的,偏不巧的选了不死潭附近。结果遇上了不知何时来这儿同样打算伺机而动的少巫司。惊讶之下,她打算去将此事告诉小红。然而少巫司却看见了她手腕上的血线,以此要挟,说是知道哪里有解药。秉承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道理,再加上少巫司毕竟是个小孩,她便跟着走了。 一路上都避开了热闹的路,选了最难走的小道,磨破了鞋子才走到了西境的这座城隍庙,据少巫司所讲,这座庙原来也是属于圣灵宗的,只是后来宗门避世之后就荒芜了。进了庙里的暗道,到了密室,少巫司就像变戏法一样从密室的盒子里掏出了一本秘籍。 这本秘籍极其眼熟,苏朝夕目瞪口呆,这不就是大长老当初说已经烧毁了的那本吗?然而少巫司却摇头说不是,大长老烧毁的秘籍是假的,这个才是真的。 当初选择避世的时候,已经是几十年前,宗门的秘籍一共是两本,一本主阴一本主阳,主阴的秘籍只要是修炼了就会对身体有损害,所以原来的宗主想要把它销毁,然而大长老却偷偷的将阴阳两本调换了顺序,主阴本就变成了避世后历代宗主修炼的那本。 而少巫司此时拿的是主阳的那本。阴阳相克,苏朝夕身上的血线属于阴脉,只要用主阳的这本压制,就能消除。 听上去玄玄的,但苏朝夕本着破釜沉舟的想法,还是试了。 听到这里,墨欢礼眉头紧皱:“你是傻的吗?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帮你?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反正都是要死的嘛。”苏朝夕笑道,“而且当时少巫司也快不行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懂不懂啊?” 书生关心的倒不是这个,“那你这毒到底是解了还是没解啊?” “当然是解了。”苏朝夕将袖子一拉,露出白皙的手臂,上面什么都没有,“那本秘籍的功力将这个全都压下去了,最后自然而然就消失了。” 消失的时候,少巫司看着她松了一口气,然后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就断气了。想到这里,苏朝夕瘪了瘪嘴:“少巫司其实也不是没有目的的,他帮我解毒,但是解毒的法子只有一个,我也不能平白受人恩惠学了人家的秘籍,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个代价就是接管圣灵宗。” “什么!”书生惊叫,“那怎么可以!” 苏朝夕好笑的看着他,摊了摊手:“我也知道不可以啊,所以我在密室的时候,把那本秘籍给烧了。” “既然小红他们不会再修习阴秘籍,那么阳秘籍也就没什么用了。”她笑道,“毁尸灭迹才是王道,回去了以后,只要我不说你们不说,谁知道我这毒是怎么解的,是不是?所以说,少巫司的算盘还是打错了。” 事情得到了解决,这一行人便回到了洛郡王府,苏朝夕刚松下一口气,却又迎来了下一个消息。 “时间拖得够久的了,该成亲了吧?”消息传达者墨欢礼不满的说。 成亲以后就天天关着她生孩子,看她还有没有时间精力往外跑,哼。 事情都到这个时候了,再矫情就是她的不对了,苏朝夕笑了笑:“好啊,成亲就成亲。” 于是王府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成亲事宜,墨欢礼这次通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苏朝夕归他所有,南梁那边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梁皇便派了大公子等人过来协助。 成亲要准备的事不少,但是生怕某人嫌烦从而溜掉的墨欢礼,将所有事情都一手包备了。(未完待续。) ps: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就会完结了,在这里先谢谢一路陪伴不足的我走完的朋友们。 请各位书友访问9???9???.c???o???m,sj.9??9??,纯绿色清爽阅读。 第二百六十一章 结束 read_content_up();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书生这辈子,正儿八经当皇子的时间很少,多半时间都是在游历江山,看遍高山明川,访遍奇江深谷,所以对于好奇的事物一向没有抵御力。 所以在这个可以做鬼屋的破地方,他依然没有把持住,好奇心害死猫一说对他而言完全不适用。 事实证明,太好奇的确不是什么好事。 声音的来源处是一面墙,书生凑过去拂开尘网,正呛得咳嗽之际,墙壁又是一阵吱嘎声,随即而来的是一个黑暗的缝隙。一看就是活动墙,后面可能有暗道,书生喊了一声墨欢礼,然hou就打算进qu看看,结果腿还没等迈出一条呢,突然从里面伸出一只手,啪的一声扒在了墙上,吓得书生跳脚直叫。 “墨墨欢礼!有鬼,有鬼啊!” 就别说墨欢礼还没走远,就算真走远了,凭他这般撕心裂肺的哀嚎,也不可能听不见。 然而墨欢礼返回庙里一看,整个人都僵住了。 书生正半扶着一个头发零散遮住了半边脸的女子,女子可谓是破衣烂衫,如同乞丐一般,不过这不是重点,墨欢礼缓缓走过去,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咬牙切齿:“苏朝夕!” 书生忙不迭点头:“她都这样了你还能认出来,果然高人,小生刚才吓了半天才看出来。”然hou一抬手就把苏朝夕推给了墨欢礼,义正言辞,“既然认出来了,男女授受不亲。交给你了。” 墨欢礼低头看着伏在他怀里腿脚发软的姑娘,气不打一处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朝夕讪讪抬头。干笑了两声,随后想起什么一愣,说道:“对了,少巫司还在里面,你们得把他抬出来。” 就这样,来不及多问的墨欢礼又被推进暗道里去抬人,书生过去好心帮着搭把手。出来的时候才看清,惊道:“这是那个少巫司?怎么看上去好像没气了?” 的确是没气了。苏朝夕扶着一旁的窗棂,看着被抬出来的少巫司。想到这段时间的经li,不禁有些悲戚。 出了城隍庙,找了一处落脚歇息的地方,苏朝夕沐浴换好了衣服出来时。少巫司的尸身已经差人送往圣灵宗了。说到底,他也是宗里的一份子,怎么处置就由小红他们管吧。 苏朝夕在墨欢礼和书生的双双注目下,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的说起事情的来龙去脉。 两个月前的那个晚上,苏朝夕留下书信后,本来是想偷偷躲在不远处伺机而动的,偏不巧的选了不死潭附近。结果遇上了不知何时来这儿同样打算伺机而动的少巫司。惊yà之下,她打算去将此事告诉小红。然而少巫司却看见了她手腕上的血线,以此要挟,说是知道哪里有解药。秉承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道理,再加上少巫司毕竟是个小孩,她便跟着走了。 一路上都避开了热闹的路,选了最难走的小道,磨破了鞋子才走到了西境的这座城隍庙,据少巫司所讲,这座庙原来也是属于圣灵宗的,只是后来宗门避世之后就荒芜了。进了庙里的暗道,到了密室,少巫司就像变戏法一样从密室的盒子里掏出了一本秘籍。 这本秘籍极其眼熟,苏朝夕目瞪口呆,这不就是大长老当初说已经烧毁了的那本吗?然而少巫司却摇头说不是,大长老烧毁的秘籍是假的,这个才是真的。 当初选zé避世的时候,已经是几十年前,宗门的秘籍一共是两本,一本主阴一本主阳,主阴的秘籍只要是修liàn了就会对身体有损害,所以原来的宗主想要把它销毁,然而大长老却偷偷的将阴阳两本调换了顺序,主阴本就变成了避世后历代宗主修liàn的那本。 而少巫司此时拿的是主阳的那本。阴阳相克,苏朝夕身上的血线属于阴脉,只要用主阳的这本压制,就能消除。 听上去玄玄的,但苏朝夕本着破釜沉舟的想法,还是试了。 听到这里,墨欢礼眉头紧皱:“你是傻的吗?他为什么突然这么帮你?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反正都是要死的嘛。”苏朝夕笑道,“而且当时少巫司也快不行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懂不懂啊?” 书生关心的倒不是这个,“那你这毒到底是解了还是没解啊?” “当然是解了。”苏朝夕将袖子一拉,露出白皙的手臂,上miàn什么都没有,“那本秘籍的功力将这个全都压下去了,最后自然而然就消失了。” 消失的时候,少巫司看着她松了一口气,然hou意味不明的笑了两声,就断气了。想到这里,苏朝夕瘪了瘪嘴:“少巫司其实也不是没有目的的,他帮我解毒,但是解毒的法子只有一个,我也不能平白受人恩惠学了人家的秘籍,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而这个代价就是接管圣灵宗。” “什么!”书生惊叫,“那怎么可以!” 苏朝夕好笑的看着他,摊了摊手:“我也知道不可以啊,所以我在密室的时候,把那本秘籍给烧了。” “既然小红他们不会再修习阴秘籍,那么阳秘籍也就没什么用了。”她笑道,“毁尸灭迹才是王道,回去了以后,只要我不说你们不说,谁知道我这毒是怎么解的,是不是?所以说,少巫司的算盘还是打错了。” 事情得到了解决,这一行人便回到了洛郡王府,苏朝夕刚松下一口气,却又迎来了下一个消息。 “时间拖得够久的了,该成亲了吧?”消息传达者墨欢礼不满的说。 成亲以后就天天关着她生孩子,看她还有没有时间精力往外跑,哼。 事情都到这个时候了,再矫情就是她的不对了,苏朝夕笑了笑:“好啊,成亲就成亲。” 于是王府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成亲事宜,墨欢礼这次通告天xià,让所有人都知道苏朝夕归他所有,南梁那边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梁皇便派了大公子等人过来协助。 成亲要准备的事不少,但是生怕某人嫌烦从而溜掉的墨欢礼,将所有事情都一手包备了。(未完待续。) ps:不出意外的话,这两天就会完结了,在这里先谢谢一路陪伴不足的我走完的朋友们。 思︽路︽客siluke~info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二百六十二章 大结局 一秒记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说阅读。 于是终于等到成亲,一切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苏朝夕也终于成为了墨欢礼的王妃。 这一切兜兜转转,也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一年半后,苏朝夕生下了一对龙凤胎,但基于苏安辰是第一个进门的孩子,所以墨欢礼二话不说,将世子的帽子扣在了他头上。 大公子这个不婚主义者也终于有了眉目,对象却是北蛮的五公主,当初五公主一心想投如明书陌的怀抱,却不想当五公主终于有机会来到洛郡这边,明书陌却早已经陪着文墨先生退隐了,无巧不成书,五公主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大公子微服,两人竟然一见倾心。 苏朝夕当初扬言说要帮大公子的太子妃把关,却在自己有了孩子之后越发懒惰,把关之说也就作罢。 至于梁无双,苏朝夕以为成亲之后她还会缠着墨欢礼,却不想她竟然削发为尼,跟着惠安大师修行去了。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苏朝夕正在吃点心,一个不察噎住,喝了大半杯水才顺下去,心道如果自己真的噎死了,听到这消息的梁无双是会继续修行呢?还是快马加鞭赶回来陪墨欢礼呢?答案自然不为人知了。 好在现在岁月安好,儿女双全,人生幸事哉。 ----------全文完----------- 番外苏安辰 苏安辰一直听说自家娘亲在喜欢上自家爹爹之前有个意中人,而且这个人长得与大公子颇为相似,思忖之下,他决定登门拜访。 彼时大公子已经迎娶了五公主,膝下也有了自己的孩子,日子过得其乐融融,苏安辰则已经变成了小大人。大公子听闻苏朝夕的大儿子来了,而且还是怀着这样的目的而来,自然是不希望他进门。 一来这件事有可能会破坏他和五公主的关系,二来墨欢礼养大的孩子绝非善类。能赶则赶。 然而人家苏安辰却不是从正门进的,而是翻窗进的。东宫地方大,窗子多,大公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七八岁的孩子翻进来。 苏安辰笑眯眯的打招呼:“大公子好!我过来串个门。不介意吧?” 当然介意。 五公主,即太子妃却连连摆手,“怎么会介意!快过来坐!对了,王妃最近怎么样?听说又怀上了?” 苏安辰乐呵呵的凑过去,紧贴着太子妃坐下。亲昵的笑:“那都是爹爹瞎说的,他恨不得我娘亲一年怀一个,这样就没工夫出去瞎跑了。” “原来是这样啊。”太子妃单纯的点点头,指了指一旁熟睡的孩童说,“你看希巧妹妹,是不是又长大了不少?” 希巧,便是大公子膝下暂时唯一的孩子。苏安辰看了看,颇为赞同的点头:“还真是长大了不少,比前些日子看着还要好看不少。” 这话倒不是违心的,希巧虽小。但长得玲珑剔透,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 自己孩子被夸了,是个娘都得高兴一番,然而五公主这个娘显然比一般的娘想的要多,她犹豫着看了看到大公子,最后没来由的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希巧,那就把希巧许配给你吧!怎么样?” 怎么样?苏安辰的小心脏飞上去又摔下来的,忐忑着不安,自己今天来是想仔细看看大公子的样貌有什么好,和自家娘亲到底是不是曾经有鬼。可不是来相亲的! 苏安辰惊讶的表情让五公主心生不悦,脸色一黑:“怎么,你觉得我们希巧配不上你吗?刚才你不是还说她越长越漂亮了吗?” 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好不好! 苏安辰退后两步,行了个大礼:“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怎可儿戏定下,待我回去请了父母之后再行定夺,告辞。”然后就溜之大吉了。 五公主呆愣的回头看向一脸高深莫测的大公子,疑惑的问:“他这到底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啊?” 当然是不想同意了,大公子扯了扯唇角。就算他想同意,也没门。 回去之后,听闻了此事的苏朝夕两个眼睛瞪得像灯笼一样,诧异的问:“你自己的事自己做主就好了,为什么要推到我们身上?不过我觉得这件事听上去不错啊,娃娃亲我最喜欢了!” 苏安辰一脸黑线,自家娘亲还真是时时刻刻都不在频道上,只能指望自家老爹了。 墨欢礼听到这事时,第一反应竟然是忆往昔。“当初你还不会说话的时候,五公主托人捎了一块绢帕给明书陌当定情,但当时却被你抢了过来,这件事明书陌是后来告诉我的,这么一看你和五公主的孩子真是有缘分,你要是有心,我不介意。”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爹和娘都傻了,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苏安辰次日又登门,五公主却满心欢喜的拉着他去见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小世子,说道:“你看这个人怎么样?听说一直很懂事,品行端正读书多,一看就是个好孩子,你说他和希巧般配吗?” 这个五公主还真是听风就是雨,昨天还是他呢,今天就换人了。看着对面傻兮兮的干瘦小子,就他,能配得上那个粉嘟嘟的小妹妹?苏安辰怎么也看不顺眼,心里虽然不舒服,但是一想到如果不是这小子就会是自己了,到了嘴边的不满又让他咽了回去,舍道友不舍贫道啊。 五公主见他没什么反应,以为他也是这么觉得的,便喜笑颜开的拉着那个小子去见妹妹了。苏安辰留在原地,看着朗空秋高气爽,心里却愈发的不是滋味。 依照五公主那个和自家娘亲差不多的傻性格,估计这事情说不定就敲定了吧?那个粉妹妹真的要嫁给别人吗?虽然还小,但是娃娃亲也很严肃吧? 苏安辰活到这么大(其实也没几年)第一次遇上了这样进退两难的困境,如果说要让他长大以后娶那个成天就知道睡觉的小丫头,他实在是不甘心,可如果把那小丫头拱手让人,他却有种更不甘心的感觉。 思忖半响,苏安辰低吟:“就当是做善事了。”说着,向着五公主那边走去。 “太子妃娘娘,请把您的女儿许配给我,我以后会全心全意为她好,绝不会亏待她一分。” 暗处听到这句话的某父母,暗暗点头,果然自家儿子还是要推一把才好使啊。 o(n_n)o~ 【历时六个月终于完结了,感谢这么长时间一直陪伴着我的你们,每一份打赏订阅和投票我都记在心里,作为新人,有坑这篇文有太多的不足之处,没有抛弃我的你们简直是太棒了,有了这次的经验,相信再见面时,西西会做的更好,再见之日应该不会很远,再次感谢大家的支持,我们以后再见啦,么么哒】(未完待续。) ps:  完结了,爱你们(づ ̄3 ̄)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