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慎二,有何贵干》 第一章 你该死了,间桐脏砚,不,是玛奇里·佐尔根 昏暗的地下室,阴湿的墙壁,异样的近乎恶心的环境。 异形般的干瘦老者在笑,蕴藏着黑暗的喜悦,愉悦的,令人胃部感到不适的笑容。 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虫子...... 到处都是虫子。 虫卵,幼体,虫蛹,成体。 蠕动的,爬动的,飞动的。 密密麻麻,比老人的笑容更加令人作呕的虫群充斥着这间阴森的地下室,潮水般涌向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女孩。 这是一个还在上幼稚(儿)园的女孩子,黑色的齐耳短发,宝石般的大眼睛,是一个让绝大多数人心生怜惜的女孩子,但这个绝大多数人中不包括地下室的主人,与女孩同处一室的老人。 老人无视女孩的哭喊,女孩的哀求,狂笑着驱使着虫群靠近女孩。 “来吧,小樱,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间桐家的一员,成为老朽真正的孙女。” 此时的女孩早已听不见老人在说什么,她的心中被巨大的恐惧充满,身体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翕动的嘴唇中不时溢出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呢喃。 “爸爸...” “妈妈...” “姐姐...” “救救我...” 可是,她的声音连狂笑不止的老者都听不清,更不要说传达到她所呼唤的人那里。 “谁来...” 虫群临近,离女孩娇嫩的皮肤只差一丝,近得女孩的黯淡的眼眸中都能倒映出虫子还带着液体的口器与竹节状的复足。 女孩下意识地闭上眼睛,最后发出一声绝望地哀鸣。 “谁来...救救我。” 或许是盖亚不希望看到女孩刚起步的人生就此失去光彩,或许是阿赖耶无意识地动了恻隐之心,又或许是在世界在量子固定带前发生了一丝丝偏移。 这间密封的,没有任何人想,也没有任何人敢靠近的地下室的大门被人用力踹开,一道惊心动魄地光芒割开了昏暗地灯光,割开了女孩地恐惧,割开了充斥视野的虫群。 一个稚嫩却蕴含着阳光气息的声音在女孩耳边响起。 “没事的,哥哥在这里,哥哥会保护你。” 女孩的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朦朦胧胧地看见身前多了一个比她稍长些许的男孩,紫色的带着天然卷的短发,不高却站得笔直的身体,还有那与整个环境格格不入地气质。 女孩认得男孩,那个跟在应该被叫做“父亲”的名为“间桐鹤野”的男人身后,她应该叫“哥哥”的人。 女孩莫名其妙地想起了几小时前,两人初次见面的那一幕。 “我叫间桐慎二,你就是小樱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妹妹,我就是你的哥哥了。” “哥...哥哥。”怕生的女孩低着头,弱弱地叫出这个从来没有叫过的称呼,像一头柔弱地小鹿。 男孩蹲在地上,用灿烂的笑脸迎向女孩的躲闪地目光:“嗯,以后就由哥哥来保护你。” 那个时候,女孩没有往心里去,但现在她相信了。 离开原来的温暖的家庭,离开爸爸,妈妈,姐姐,来到陌生的环境,将姓氏从“远坂”改为“间桐”,女孩的纯净的心灵中一片茫然。 就在女孩吃完晚饭,坐在全新的,属于自己的房间里发呆的时候,间桐家的家主间桐脏砚,那个自己应该称呼“爷爷”把自己带到了这间让人很不舒服的地下室。 很快,噩梦开始了。 打碎噩梦的,就是那个第一次见面就说要保护她的哥哥。 站在哥哥的对面,立于虫海之中的间桐脏砚又是愤怒,又是惊奇。 愤怒于仪式还未开始就被打断,惊奇于打断仪式的居然是那个平凡的,普通的,毫无才能的,和废物无异的孙子。 “慎二,你来干什么?我应该说过,这里不允许任何人进来。”老人本就细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像虫眼多过人眼的瞳孔聚焦像被慎二踹开的大门,那个本该守在门前的男人没了踪影。 “别找了,父亲已经被叔叔放倒了。”慎二好整以暇道。 “叔叔?”脏砚的脸皱成一团,心中浮现出一抹不详的阴影,“雁夜?那个舍弃家族的废物?他怎么会?” “叔叔已经回来了,就在刚才——”慎二语带讥讽,“——被我请回来的,是不是觉得很惊讶呢?” “你?”脏砚瞳孔一缩,生平第二次正眼打量这个被自己视为废物的孙子,“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打扫一下这个肮脏的家。”慎二的脸色越来越冷,与安慰妹妹时截然不同,“我好不容易有一个可爱妹妹,怎么能让她被恶心的虫子吓到?尤其是一条苟延残喘了五百年的老臭虫,那股腐朽的味道,光是闻到就令人作呕啊。” 是的,正如间桐慎二所说的那样,他的爷爷,正确的说是户籍上的爷爷间桐脏砚是一个活了五百年的老怪物。而这个老怪物的反应也对得起他的年岁,在起始的惊讶与愤怒后,他已经彻底镇定下来。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平静地语气背后杀机暗藏,他潜心准备多年的计划不容出现任何闪失。 “你猜?”慎二呵呵一声,脸上却无笑意。 脏砚仅存的一点说话的耐心都被磨灭,有什么想知道的先把这个小子抓住,再慢慢问,身为一个魔术师,一个大魔术师,想要从一个人的嘴里知道东西太容易了。 与老人自身相反,散发着木香的拐杖轻轻点地,蓄积多时的虫潮再度爆发。 “虽然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但亲眼看见实物还是觉得恶心啊。”慎二面色铁青,强忍胃部的不适,“小樱,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很快就结束了。” 说完,慎二抬起左手,掌心突然出现了一双眼睛,幽深的瞳孔拉长成椭圆,散发着诡异的金黄,就像是传说中的有翼之蛇的眼睛。 被这双眼睛所捕捉到的事物,无论是生命体还是非生命体尽皆被镀上了一层灰白,禁止不动。 地面上的爬虫当场凝固,宛如雕像。空中的虫子簌簌掉落,碎成石渣。 “石化...魔眼!”隐藏于虫潮之后,逃过一劫的脏砚面色大变,“你...怎么可能。” 一抹妖冶的寒光划过,干瘦的老人一分为二。 老人身前,慎二手持一柄若隐若现的长柄镰刃,发出告死宣言: “你该死了,间桐脏砚,不,玛奇里·佐尔根。” ps:新书发布求收藏点击推荐票。 第二章 穿越(新书求点击收藏推荐票) 魔术,即超脱常识的现象。 将在常识下即能做到的事情,用另一种非常识的方式使其发生。人为的奇迹,再现奇迹的行为的总称。这里的神秘指的是违背常识的现象,如果不限制时间跟金钱那么用现代的技术也能再现。 因此,魔术不包含“人类无法达成的事”,能做到这类事情的能力,称为“魔法”。 在人类的文明尚处于幼年的时期,所有的魔术都是魔法。不过伴随着科学技术的进步,以人类之手所“能做到的事”增多了,而相对地魔法就减少了。残留在现代的“魔法”的数量非常稀少,变成只有仅仅的五个。已知的,确定名称的魔法有二个,分别是第二魔法“平行世界干涉”以及第三魔法“天之杯”,本质是“灵魂物质化”。 使用魔术需要有魔术回路,那时用来把生命力变换成魔力的器官。像是内脏或神经般的东西,没有它就用不了魔术。 持有魔术回路、可以行使魔术的人被称为魔术师。普通人也有魔术回路,虽可学习魔术,但通常回路数量较稀少所以相当困难。 魔术师基本上以一子相传的方式继承自己的魔术和研究。这样子的家庭称为“魔术师家系”。 魔术师家系传承的并不单纯地局限于血脉,而是更深一层的“魔术刻印”。 魔术刻印是将魔术师花费一生来锻炼并固定化的神秘,刻印化而成的东西,亦可说是让魔术师家系成为魔术师家系的,魔术性的遗产。即使生物学上的血缘断绝了,只要魔术刻印被他人的肉体继承了,那个魔术师家系就算是延续下去了。即使持有魔术回路的子孙仍然继续存在,但要是失去了魔术刻印的话,那个家系也等同于在魔术上断绝了。 话虽如此,通常魔术师会从自己的血族当中选择拥有优秀资质的继承者,连绵不断地继承魔术刻印,只有在遇到断子绝孙或者子孙不足以集成魔术刻印时才会以其他方式另选刻印也就是家系继承人。 间桐脏砚,间桐慎二所在的间桐家就是这样一支魔术师家系。 间桐家本是欧洲的魔术师家系,旧姓佐尔根,两百年前移居日本冬木市,取日语谐音改姓间桐。从脏砚一代起,佐尔根的子孙就开始渐渐失去魔术回路,到间桐慎二这代则是完全衰落的状态。为让间桐家能作为魔术师家系延续下去,间桐脏砚选择将同为魔术家系的,远坂家的次女,魔术师资质出众的远坂樱过继入间桐家,改名间桐樱。 但是,樱的属性——魔术师跟怎样的魔术相性较好,属于魔术师本人的要素——是架空元素“虚”,与间桐家的“水”属性并不相合,因此在樱五岁时过继给间桐家的第一天开始,间桐脏砚就强行对樱的身体进行改造。改造的方式是在樱的身体里植入大量的刻印虫,正是上一章提到的无数的虫子,那是脏砚以魔术制造并使役的下仆——使魔。 那是地狱一般的痛苦,远不是一个只有五岁的女孩所能承受。 更恐怖的是,所谓的刻印继承不过是个幌子。砚脏为了自己的野望,在其中添加了更多应该人道毁灭的东西。一旦改造开始,樱还未开始的人生就会蒙上巨大的阴影,沦为脏砚的傀儡。届时她的确有了继承魔术刻印的资格,却丧失了人类最基本的尊严。 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间桐慎二才会打断脏砚的仪式,才会对着脏砚发出告死的宣言。 身体被镰刃一分为二,腥臭中带着点点腐败的献血四散飞溅,但脏砚的脸上却看不见丝毫的痛苦。 “真是漂亮的一击啊,慎二——暂且这么称呼你吧,至少这具身体的名字叫慎二,而你应该是用了什么方法操纵了他的身体。” “真的是这样吗?身为一名大魔术师,你不会连我有没有受到操纵都看不出来吧。变成了虫子的爷爷,简称虫爷。” 慎二一边说,一边用镰刃分隔着脏砚的身体,又用石化魔眼将碎块石化并打碎,只剩下头颅。 脏砚仔细打量着慎二,发现他的身上确实没有被施加过魔术的痕迹:“不是**纵的,难道...是被人直接占据了身体?不,不可能,如果说这样,你为何还能保持慎二的样子,难道你找到了打破记忆限制的方法?” 肉体的情报可以作假,灵魂却不能,如若不然,脏砚也不会换了这么年都一直保持着干巴巴的老头形象,这都是受到了记忆的限制。如今有人突破了这个限制,也难怪脏砚会如此激动。 “谁知道呢。”慎二耸了耸肩,镰刃挥落,“睡了一觉,醒来就变成这个样子。” 慎二说的没有半点虚假。 如脏砚所说,他身体中的灵魂确实不是原来的间桐慎二,原来的间桐慎二是个没有魔术师资质的普通男孩,心智也和普通的六岁孩子没有区别,没有能力,更不会有杀死祝福的想法。有能力策划杀死间桐脏砚,并付诸实施的是占据慎二身体的一个成年人的灵魂。 至于如何占据慎二的身体,原装的灵魂又如何,新生的“慎二”并不知道。他原来的身体不是日本人,也不是欧洲人,甚至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换了个身体,换了个身份,连世界都变得不一样了。 通过对大脑中残留记忆的分析,他很快确定了状况——虽然难以置信,虽然几次怀疑是在做梦,但他确实是来到了一个并不陌生的异世界,以传说中“夺舍”的方式。 一个一度以为是虚拟的,由某菌类所领导的型月创造出的奇幻世界。 一个拥有着各种精彩,无数分支与世界线的璀璨世界。 这里可能有fate系列,有月姬,有魔法使之夜,有空之境界,这是一个让无数二次元迷,心向往之的世界。 现在,他就在这里,以间桐慎二的身份展开属于他的故事。 ps:新书求点击收藏推荐票 第三章 虫爷之死(新书求推荐点击收藏) 平心而论,穿越到间桐慎二身上不算是个好的开始。 间桐慎二,人送绰号二爷。魔术师家系间桐家的长男,却是个没有魔术师资质的废物。因为家庭环境的影响,成长充满扭曲自尊与虚荣心的冒牌魔术师。性格自我为中心,经常蔑视他人,在菌类笔下的《fatestaynight》中都没落得什么好下场,两条世界线身死,一条世界线受伤,是个典型的可怜、可恨又可悲的角色。 毫无疑问,慎二会落得如此下场是他咎由自取,但导致他变成这个性格的罪魁祸首却是他的爷爷,间桐脏砚。 间桐脏砚,人送绰号虫爷。一个把自己变成了虫子,依靠不断吞噬他人的身体当做续命的苗床活了500年的扭曲的老怪物。 年轻时也有着宏大的梦想,并为之孜孜不倦地奋斗,但是越到后来越发现,这个梦想需要大量的时间,而自己,却已经快油尽灯枯了。为了亲眼目睹其将来,不惜把自己的身体变成虫子以谋求延命。 可悲的是悠久的岁月侵蚀了他的灵魂,最终,他遗忘了最初的梦想,成为了为求永生,不择手段的怪物,也成为了笼罩间桐家长达200年的阴影,间桐家所在的冬木市最大的幕后黑手。 身为穿越者,身为月球厨师(型月厨)的慎二很清楚,只要脏砚还在一天,间桐家就不会有未来,世界线最终会变成菌类笔下的三条之一,所有的人都将被他五百年的执望所束缚,在黑暗的漩涡中越陷越深。 想要获得一个光明的未来,虫爷必须死!必须真真切切,完完全全,连渣都不剩地从这个世界上摸消。 然而,一个大魔术师,还是以活得久著称,擅长续命的大魔术师,一个六岁的孩子加上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如何能杀得掉?如果慎二还和原著中一样是个普通人,那么新生的慎二只有一个选择,像叔叔间桐雁夜那样离家出走,隐姓埋名,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 幸好有失必有得,命运给了他一个糟糕的开局,却也给了他破局的可能性,正是这个可能性让慎二最终站在了脏砚面前,挥下了切开黑暗,通往未来的一击。 脏砚的头颅一分为二,又迅速化为石雕,最终变为齑粉。 茫茫的,阴冷的雾气从脏砚尸体碎片上析出,飘飘荡荡,往地下室外飞去。人类的身体不过是随时可以更换的外壳,这股由灵魂形成的雾气才是关键。 就在灵雾飘出地下室的前一刻,慎二不知从哪里取出了一个毫不起眼的布袋,并解开了布袋口上系扣。 “猎蛇之镰对灵体没什么效果吗?那就——” 布袋张口,无形的力量席卷了这间已经被石化的地下室,灵雾被这股力量牵引,毫无抵抗力地被吸入布袋。 “——只能用这个了,用来盛放魔物头颅的袋子封禁你这个异型的灵魂也算是物尽其用。” 慎二重新系好系扣,小心翼翼地收起袋子,这才轻轻拍了拍樱的肩膀。 樱放下捂着耳朵的双手,睁开宝石般的大眼睛。 慎二的笑容一如两人初见:“结束了,我们上去吧,好好的睡一觉,明天又会是美好的一天。” 樱没有回答,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了吗?”慎二柔声道。 “哥哥的脸上沾到血了。”樱伸出手,想要擦去慎二脸上的污迹。 慎二往后退了一步,摇头道:“别碰,脏。” “不脏,哥哥一点都不脏。”樱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上前一步,用力擦去了慎二脸上的血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手因此沾染鲜血。 “小傻瓜。”慎二揉了揉樱的脑袋,“走吧,哥哥送你回房间。” “嗯。”樱抓着慎二的衣角,和她一起离开了这个给她带来噩梦般回忆,却又不那么害怕的地下室。 脚步声远去,一条毫不起眼地褐色飞虫从樱躲藏的角落里飞出,两对复眼望着一对兄妹离开的方向,虫眼中流露出一丝庆幸与嘲弄。 沙哑,低沉的声音自虚空中响起:“还是太嫩了呢,老朽的孙子哟,永远不要低估一个老家伙的生存能力。呵呵,你与老朽类似的存在方式比起那个废物更适合当老朽的子孙啊。” 那是脏砚的声音,应该被慎二以雷霆之势灭杀的老魔术师仍然健在。 那也是当然的。 刚才被击溃的间桐脏砚,只不过是虫子的集合体罢了。 脏砚的真正身体、让魂魄留在世上的附身,正在这间宅邸最深处,人类无法到达的虫巢中沉睡。 即便是可以杀死不死者镰刃,用以封印魔物的魔袋,若不将身为正体的虫子击溃的话,就无法消灭脏砚。 “手脚全被击溃了,现在的老朽连魔力都生成不了,还是先到外面去寻找一个合适的肉体吧。” 飞虫沿着阴影飞到门边,准备贴着门框飞出地下室。 就在这是,一只白皙如同牛奶一般的手从空气中伸出,准确地握住了承载有脏砚最后灵魂的飞虫。 “真是可悲。”空灵的声音响起,似是天籁,又似是死神的耳语。 “什,么?” 视线抬了起来。 在摇晃的视线中。 有位女性的身姿。 银色地不含一丝杂色的长发,红宝石一般的眼睛,精致的不似人类的容貌,还有那身纯白色的华丽礼服。 脏砚着迷地抬起头,望向这位女性,存在于久远记忆,不管岁月如何流逝,都毫不褪色、长存心中、如同女神般的存在。 二百年前,与他一同追求伟大理想把自己当做活祭品的同胞。 从那一天起,从未衰老,有着他所无比向往的眼神。 “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 “200年过去了,远坂永人死了,我也只剩下这点残渣,你又为何不愿死去。不惜让自己变为异形,与当初的愿望背道而驰,也不愿死去。”再一次响起的,无比怀念的声音,“回答我,玛奇里·佐尔根。” 为何? 为何? 为何? 为何不想死呢? 每日承受着痛苦,不能照射太阳,以这种非人的方式活着,比死更痛苦的活着。 明明只要结束的话,就可以从痛苦中解放出来,但还是不停地抱着所有痛苦,紧抓着生命不放,又是为何呢? 想起来了。 没错。最初,是为了崇高的目的。 将万物掌握至手中。明白所有的真理,到达未曾有人到过的境地。超越有限的肉体、到达魂魄的无限。 名为人类的物种。被预先制定的界限定住,想要脱离脑髓这永无止尽旋转的螺旋之外。所有的憎恨、痛苦,全都是为了痊愈与消去。 ——回想起来了。 当得知没有乐园的悲叹之后。若此世为空无的话,若连创造肉身一事都不被允许的话,那就奋起朝向能够被许可的场所而去。 并不是要作出全新的世界,而是要将自己、将人类的性命转变成崭新之物。 对了。 只要抬起头来,就能到达那片宇宙,那个尽头,再度崭新出生,没有人想像过的地平处,到达吾等描绘不出来的理想乡。 ——为此。 为此而寻求圣杯。 寻求人力所不能及的奇迹。 在达成之前,没有消失的理由。 不论被打败多少次,就算有多少次领悟到以肉身是到达不了的,只在还存活着,就永不放弃。 ——没错,梦想之物只有一个。 为了废除此世全部的罪恶。 吾等,为了无法实现的理想,赌上性命。 所以,要残活下去。 即使在所有的仇敌都消失了之后,明明知道毫无意义,还是只能不停寻求着。 相信着存在有其意义,只要存在,总有一天,或许能够培育出继承自身意志之人。 所以要继续生存下去。 即使明白痛苦不已,也没有死去的理由。 即使要改变自身,也想推翻掉年轻时候不成熟的悲叹。 此即为自己的生存方式,也是自己答不出来的答案 没错。 即便在前方的未来,没有任何报偿也是一样。 这就是最初的愿望。 这种苦痛。 和不停挑战无法实现的愿望相比,不想死去这个愿望,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对了,就是如此啊,爱因兹贝伦。”脏砚低语着,对自己多过对黄金圣女。 “想起来了,是吗。” 很多话,脏砚没有说出口,但羽斯缇萨心中明白,因为他们是最初的同伴,为了救济世人的舍弃己身的同伴,然而—— “过于漫长的时间已经侵蚀了你的灵魂,连最初的愿望也一并忘却,所以,该结束了。” “是啊,该结束了,吾等的愿望、苦痛、玛奇里的使命——全都将在这里结束了吧。” 在那双眸子的注视下,脏砚变得无比的平静,这场永无止境的,因她而起的旅程由她终结也没什么不好。 “你会继续完成我等的愿望吗?” “会。”羽斯缇萨郑重点头。 “是嘛,那么祝你成功,爱因兹贝伦。”虫眼合上,等候自己的终末。 “永别了,玛奇里·佐尔根。”素手握紧,飞虫变为一滩肉泥,凭借执念留存于世的灵魂失去凭依,离开人世。 笼罩在冬木市上空长达二百年的阴影终于烟消云散。 黄金的圣女步出地下室,步出渐渐间桐家最大禁忌的回廊。 在光与影的交界处,与年轻时的玛奇里·佐尔根有着几分神似的孩子靠着墙等候。 “结束了?” “结束了,我完成了和你的约定,接下来该你了。”羽斯缇萨看着男孩的眼睛,一眨不眨。 “放心,我会遵守约定。”男孩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语气却是坚定无比,“但是,即便真的完成了大圣杯,我也不认为能达成救济人类的愿望...况且,人类真的需要救济吗?” “能或者不能,总要试一试,那是‘我’所残存下来唯一的执念。”羽斯缇萨合上眼睛,不再说话。 “如您所愿,‘冬之圣女’殿下。” 说完这句,男孩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软倒在地。 第四章 来龙去脉 圣杯,源于基督教传说的奇迹之物。 但在魔术的世界中,它有着特别的定义,那即是奇迹的代名词,第三魔法“灵魂物质化”的产物,被认知为万能的许愿机的通往“根源”的尝试。 根源又作“根源之涡”,一切的起点,包含着一切的“因”,有因即有果,因此以存在来说,这即是“究极的知识”。那是所有魔术师都梦寐以求的终极目标,也是也是人类一生都无法达到了梦幻之地。 传说,人类前往根源之涡会因此掌握世界万事万物的根本因果与法则,可以修改世界的格局和秩序,换言之就是创造新世界以及毁灭旧世界。 正因如此,才能化不可能为可能。 正因如此,才衍生出这个冬木市的一切。 大约180年前,樱的祖先远坂永人,间桐家的创始人玛奇里·佐尔根(间桐脏砚),以及有“冬之圣女”称号的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在冬木市秘密构筑了圣杯系统。 远坂永人提供储存有强大魔力的灵地,即冬木市。 玛奇里·佐尔根构建了七名御主与从者互相厮杀,以此收集魔力,召唤“圣杯”的仪式——“圣杯战争”。 羽斯缇萨·羽丝缇萨·冯·爱因兹贝伦则将自身献出,成为了整个系统的核心。 “圣杯战争”以60年为周期,时至今日已经经历了三次,每一次都因为不同的原因功亏一篑。 最初的三人,远坂永人将“通往根源”的梦想传承给了后人,自然逝世。 玛奇里·佐尔根为了自身的野望,不择手段地延长寿命,直至忘记了初心。只剩下如果没有慎二横插一脚,他会一直在执念驱动下续命,布局,导致一系列的悲剧。 羽斯缇萨·羽丝缇萨·冯·爱因兹贝伦至今坐镇圣杯系统的中枢,但是人格早已消失。 这是慎二脑中关于冬木市圣杯系统的认知,大部分都没有谬误,唯有最后出现了些微的偏差。 身为系统核心的“冬之圣女”的人格并未完全消失,而是以残渣的形式被保存在了系统内部,并且因为机缘巧合与穿越后的慎二产生了联系,最终得以类似亡灵、幽灵的方式现世。 听上去很扯淡对不对?慎二自己也认为很扯淡,第一反应是自己中了某种不知名的“魔术”,毕竟型月神秘度不低,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但是,随着接触的深入,慎二基本确定这的确是羽斯缇萨人格,正确的说是部分的人格,承载有羽斯缇萨的记忆,却没有本人那么理性到极致的冷酷。 据羽斯缇萨本人说是圣杯系统一端的从者的影响。 与远坂家也间桐家不同,爱因兹贝伦家是人造人家族,羽斯缇萨本人也是人造人。自出生起到前往日本构筑圣杯系统前,她一直待在爱因兹贝伦城堡中,没有与人类接触过,因此几乎没有作为人类的情感。 在圣杯系统构建完成时,羽斯缇萨的身体死了,灵魂与人格并没有直接消散。当然,如果没有外力介入,本就淡漠的人格也支撑不了多久。 这个时候,第一次圣杯战争开始了,不断有从者死亡,存在注入圣杯系统。 从者是英灵的分身,英灵即是其丰功伟绩在死后留为传说,已成信仰对象的英雄所变成的存在。成为英灵的存在将从时间的束缚中解脱出来,移动到位于世界外侧的英灵之座。英灵超脱于时间轴,他们会在所有的时代被召唤,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 不过能够召唤英灵本体的只有“世界”而已,可惜地人类无法召唤英灵本体,只能召唤作为分身的从者。 即便是分身,他们的存在依旧是无比的强大与耀眼,他们的情感影响了羽斯缇萨逐渐消散的人格,使其越来越人性化,并衍生出想要见证到最后的执念,最终这份执念依靠第三法的奇迹延续下来,变为了现在的羽斯缇萨。 如果一切正常,羽斯缇萨的人格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静静地见证就好。 然而,意料外的变故发生了。在距今59年前的第三次圣杯战争中,爱因兹贝伦家族违规爱因兹贝伦违规召唤第八名从者,导致圣杯被污染,失去了应有的功能,乃至于羽斯缇萨人格的存在都因为异物的存在变得越来越不稳定,照此发展下去,第四次圣杯战争开始之时,就是羽斯缇萨的人格消失之时。 命运就是这么的奇妙,两个想要生存下去的意志在同一刻打破了生与死的局限,相互遇见,并定下了互相帮助地契约。 慎二在羽斯缇萨的帮助下获取力量,杀掉脏砚,开辟未来。 羽斯缇萨凭借与慎二的契约,以类似从者的灵体形式显现,并借助慎二之手驱逐污染圣杯之物,还原圣杯本来面貌。 羽斯缇萨的身体是圣杯系统的核心,其人格自然掌握着一小部分圣杯系统的魔力。虽然和整个圣杯相比,这部分魔力细微到忽略不计,对于人类来说却依旧强大,强大到足以打通慎二浑身的经脉,咳咳,是因为家族衰退而封闭的魔术回路。 在魔力的灌注下,慎二成功打动了魔术回路,得到了一名与古老魔术师家系成员匹配的资质,并在这一过程中意外地接触到血脉的起源,引发了短暂的,类似于“神降”的现象。 间桐家,发源于欧洲的佐尔根家族,源头可以追溯到神话时代的大英雄,即便在英灵中也属于一流的珀尔修斯,或许是被称为“神代二爷”的原因,珀尔修斯的本质与慎二极为相似,两人相性极好。 在“神降”结束后,慎二漠然发觉自己得到了一张强大无比的底牌——珀尔修斯的“宝具”。 宝具,作为从者的最终武装,物质化的奇迹,从者持有的英雄之证,人类祈求奇迹的思念的结晶,被称为“尊贵的幻想”的最强武器,是从者本身的象征。 这正是慎二能够以六岁孩童之身弑杀脏砚,获取未来的最大依仗。 只可惜,珀尔修斯的宝具非常强大,慎二的自身又过于弱小,以他的魔力只能支持单一宝具几分钟,同时使用多件消耗还会进一步增大。 这一现状决定了击杀脏砚一事必须用最快速度解决,如果不能在身体撑不住前结束,一切就都完了。 因此在动手前,慎二思考过无数次,模拟过无数次,最终选定了在脏砚对樱出手时发动突袭。 只有在那个时候,脏砚的防备最弱,只有在那个时候才会有同时毁灭脏砚身体和灵魂,真正杀死脏砚不留后患的机会。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慎二提前几个月就在准备,包括但不仅限于趁着脏砚出差时在家动手脚,人为制造出脏砚的地下魔术工房的漏洞;特地联络上离家多年的雁夜,请他摆平鹤也以及有可能出现的佣人。 先前的袭杀行动看似轻松自如,一气呵成,实则惊险无比,一步行差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送樱回房间时,慎二已是强弩之末,脑力,心力,魔力,体力,尽皆耗尽,全凭一口气强撑。 等到结果分明,那口气也就散了,随后当场晕厥。 晕过去的时候,慎二依旧在笑。 为了没有阴霾的家,为触手可及的美好未来。 即便要背负着沉重的负担,他心甘情愿。 ps:ubw线,凛说过:“虽说这一族已经枯竭,但是间桐的血族还有着遗传性质的魔术回路的痕迹。依莉雅·苏菲尔的心脏,这种像核熔炉般的东西被塞到体内,封闭的回路也会被强制打开吧。”羽斯缇萨用的是类似的方法,且相对温和。 ps2:慎二不是拟似从者,得到的只有宝具。 ps3:虫爷经常到各地出差,这给慎二的瞒天过海提供了有利条件。 ps4:该交待的交待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该正式开始属于二爷的故事。 第五章 条件 等到慎二从昏迷中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下午。 温暖阳光透过半开的窗帘,穿过透明的玻璃,洒落在那位精致地不像人类的女性身上,为纯白的女性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宛若传说中代行神的意志的圣女。 这就是慎二睁开眼睛后看到的第一个画面,那份直达心底的惊艳与震撼瞬间驱散了意识的朦胧,身体的僵硬。 “早上,不,下午好,羽斯缇萨。”慎二翻身下床,迎着太阳伸了个懒腰。 “下午好,慎二。” 羽斯缇萨合上手中的书籍,不是与魔术相关的藏书,也不是什么厚重的典籍,只是一本很普通的杂志。离开圣杯系统后,遗世独立多年的“冬之圣女”开始用自己的方式了解这个世界,读书、看报成了她的爱好。 “家里的情况如何?”慎二走进洗手间,一边挤着牙膏,一边问。 “与先前相比没什么变化。”羽斯缇萨顺手推开窗户,清风拂过,带走了十几个小时积淀的浑浊,带来了清新的空气,“就像你事先计划好的那样,樱那边我已经用暗示把她昨夜的记忆模糊化了,脏砚的死除了你、你的父亲以及你的叔叔外,不会再有任何人知道。” “谢谢,辛苦了。”慎二咬着牙刷,含糊说道。 “不必道谢,这也是契约的一部分。”即便拥有了感情与人性,羽斯缇萨的风格依旧偏向于冷淡。 “站在我的角度上,我依然要感谢你,接不接受就是你的事情了。”慎二与羽斯缇萨定下契约已经过了相当的一段时间,早已习惯她的冷淡,对此并不在意。 羽斯缇萨也不在意慎二的反应,继续说道:“你休息的时候,你的父亲和叔叔过来看过你两次,他们对于脏砚的死亡依旧抱有疑虑,希望你给他们一个交待。” “意料之中,毕竟是从出生起就笼罩间桐家的阴影,谁都会怕。如果没有你帮我,就算我得到了珀尔修斯的宝具,成功毁灭了脏砚的身体和灵魂,我的心里也会忐忑不安。即使是到现在,我也想再向你确认一次——脏砚,真的死了吗?” 话虽如此,慎二的脸上却是毫无波动,淡定得可怕。 从发现自己穿越成为慎二的第一天起,他就在演戏。前期是为了自保,不让脏砚看出自己的秘密,遇到羽斯缇萨后,是为了准备杀死脏砚。 几个月下来,他逼着自己处变不惊,逼着自己保持冷静,渐渐地形成了本能。 “死了。”羽斯缇萨确认,“玛奇里·佐尔根,也就是间桐脏砚已经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是嘛,那就好。” 慎二抬起头,看向镜子中的自己以及镜子中的羽斯缇萨。 “他死了,由他创立的间桐家还要继续发展下去,接下来要比以前更加忙碌了。” 类似的话,慎二在十分钟后又地说了一遍,对着他的父亲间桐鹤野和叔叔间桐雁夜。 间桐鹤野,间桐家名义上的家主,和原来的慎二一样,没有任何魔术师的资质,也没有得到过脏砚的培养,只是个有名无实的首领,平时负责助手程度的事务性工作,大权依旧掌握在脏砚手里。 不过这对于鹤野来说并不是一件坏事,不管是有名无实的首领,或是对魔道的嫌恶,只要想做是得到间桐家的资产和无忧无虑生活的代价的话也是不坏的交易。就是有时候压力会有点大,经常醉生梦死。 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是从慎二的记忆中,还是鹤野的生活中,都没有留下关于慎二母亲的讯息,或许那位女性早已经死了,或许慎二本身就是个意外的产物——这样也好,至少不用担心什么时候会冒出来一位女性让你叫妈。 间桐雁夜,慎二叔叔辈唯一一个还算有魔术师素养的成员,本是脏砚属意的间桐家当代家督,不料十一年前雁夜却因为无法认同丑陋的虫术与不想成为脏砚的傀儡而毅然挣脱家族的束缚,离开对他来说犹如炼狱的家。 当然,雁夜能够成功离家也和脏砚的放任有关。就脏砚看来,虽然雁夜的魔术回路比起鹤野要好上一点,但也没有到必须花上夺取他的自由意志让他成为次代家主的那种程度,而这件事也成了樱被过继入间桐家的原因之一。 讽刺的是,按照原来的世界线继续发展,雁夜会因为樱进入间桐家而重回这个已经离开很多年的家,并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希望拯救落入虫窟的樱——毕竟,樱是雁夜这一生唯一爱着的女人的孩子,爱屋及乌。 然而,这份牺牲最终缺什么都没有换到,雁夜身死,樱沦为脏砚的傀儡,迎来了十年的悲惨人生。 好在这一切都已经改变了,最大元凶,一切的罪魁祸首已经死了。 虫巢内所有刻印虫的自灭,由脏砚建立的魔术师工房逐渐失效,笼罩在家里那种怎么去也去不掉的腐朽气息的消失都说明了脏砚死亡这一令人欣喜若狂的事实。 慎二看着父亲发呆,叔叔发疯好一会儿,才拍了拍手,平复两人的心情。 “不管你们有何感想,脏砚已经死了,而我们还要继续活下去。感谢脏砚的积累,让间桐家拥有了一个极好的平台,我们要想活得好,间桐家这个平台不能浪费,所以——父亲,叔叔,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你/慎二——?”直到这个时候,兄弟俩才将目光聚焦到了慎二以及慎二身后那个突然出现在间桐家的女人身上。 兄弟俩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这些年,都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付出什么就要得到什么的道理。 能够杀掉脏砚,说明慎二,不,应该是那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拥有着与脏砚同等甚至凌驾于脏砚的强大,这样的人想从间桐家得到什么?失去了脏砚的间桐家能不能够给得起?会不会才出虎口,又入狼窝? 这一刻,久不见面的兄弟忘记了生疏,忘记了昨晚与今早的不愉快(毕竟鹤野之前被雁夜放翻了),用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问: “需要我们做什么?” 第六章 雁夜的决意(求收藏点击推荐) 对于父亲和叔叔的忐忑,慎二心知肚明。 在他下决心杀死脏砚之时,他就知道此后鹤野和雁夜看他的眼光就会变得不同,很难再有长辈看晚辈的那份纯粹。 灵魂和肉体会相互影响,属于慎二的记忆影响到了穿越者的灵魂,让他无法再以一个陌生人的态度去面对鹤野与雁夜,看到两人眼中的不安也会有一份夹杂着叹息的愧疚。 羽斯缇萨轻轻咳嗽一声,催促慎二继续说。 慎二收拾心情,说道:“与羽斯缇萨定下契约的是我,代价也是由我来付,并不需要父亲和叔叔以及间桐家直接付出什么。” “不是直接,也就是间接了?”雁夜的眉头不仅没有因为慎二的话而放松,反而越收越紧。 雁夜离开冬木市多年,与家族毫无联系,也就是一母同胞的哥哥鹤野有他的一个信箱地址。在十多天前,信箱里多了一封信,信上没有署名只有一个电话号码和一句话: “禅城葵的女儿远坂樱即将成为间桐家的养女。” 与禅城葵青梅竹马,纵然嫁做人妇也打定主意要守护她的幸福的绝世好备胎雁夜急了,第一时间拨通了匿名信上的号码,并按照电话中那个女声的要求几经周折,来到了一处废弃的大楼里。 在那里,他见到了接他电话的女人羽斯缇萨以及他的侄子间桐慎二。 在那里,他知道了两人要趁脏砚对樱出手时击杀脏砚的计划。 尽管不想让樱受到惊吓,但为了樱的未来雁夜还是答应配合,并在当天想办法摆平家里的其他人,为慎二保存体力,以万全状态出手。 从那一刻起雁夜就知道慎二不简单,绝非羽斯缇萨的傀儡。更何况自脏砚死后至今,一直都是慎二在说话,羽斯缇萨说的话不超过十句,还是在慎二休息时被人直接询问时做的简短回答。 面对雁夜的疑问,慎二坦然点头:“叔叔虽然放弃了魔道,但毕竟接受过几年魔术的培养,应该知道培养一名合格的魔术师需要花费多少资源,我和小樱成为魔术师的资源需要由间桐家来提供。” 鹤野惊讶地看了眼慎二,他不是和自己一样没有魔术资质吗? “小樱!你就算了,为什么她也要。”雁夜面色微变,声音也透着急躁,他愿意回来就是为了樱,樱是他不能触碰的逆鳞。 “不要激动,叔叔。”慎二平静地看着雁夜,“你想过没有,远坂家为什么会同意把樱过继给间桐家?” “这...”雁夜一愣,此前他的注意力都在樱要进入间桐家这个事实上,并没有去事实背后的原因。 不等雁夜想明白,慎二继续说道:“远坂家是正统的魔术师家系,家主远坂时臣是一个传统的魔术师,这样的人又能看得上家系面临断绝的间桐家什么呢?答案很简单,是间桐家的传承的魔术以及魔术刻印。” “稍微说点上一代的八卦吧,樱的母亲远坂葵,出自祖上出过魔术师的禅城家,虽然自身不是魔术师,却和父亲类似,血脉中流传着魔术的因子,对于魔术师家系而言是非常合适的母体。远坂时臣正是看上了这点,才会向禅城葵求婚,叔叔你会和她成为青梅竹马也是因为这一点。” “这我都知道。”雁夜粗暴地打断。 “之后呢?”鹤野倒是觉得挺有趣。 “如远坂时臣所想,如脏砚所判断的那样,远坂——”注意到叔叔不满的眼光,慎二改了口,“——禅城葵生下了两个具有优秀魔术师资质的女儿。一般来说获得其中之一,对于传统魔术师家系就是无与伦比的珍宝,可同时获得了两位就是个奢侈的烦恼,用中国的古话说就是鱼和熊掌的关系。魔术传承的核心魔术刻印只有一个,无论传给了哪一个,另一个女儿就会沦为平庸。” “如果你是远坂时臣,你发现一个同样悠久的魔术师家系后继无人,而这个家系的家主还向你提出要过继一个女儿给她传承家系的时候,你会作何选择?” “我...”雁夜张了张嘴,缺发不出下一个音节。 “我会很高兴地同意。”鹤野替弟弟做了回答。 “正如父亲所说,这就是远坂时臣的想法,也是一个传统魔术师常有的想法。”慎二的脸上露出一丝与年龄不相符的沉重,“樱进入了间桐家不代表远坂时臣会不闻不问,刻印的传承需要悠久的时间,暂且不论。如果樱没有魔术上的成长,远坂时臣会怎么做呢?会不会把樱要回去呢?说句不好听的,只凭现在的叔叔没有办法保护樱,结果只会是樱被远坂时辰带走。” 听到这里,雁夜的拳头不自觉握紧,指甲扣入肉中也不自知。 慎二没有停顿的意思:“接下来的事情可以想见,为了不浪费女儿的资质,远坂时臣很有可能会把樱送到别的家系,可能是还不错的家系,也有可能是间桐家更糟的地方。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样的家系中很难有亲情,毕竟魔术师都是没什么节操,理性大于感性的生物。” “我,我不会让时辰带走樱,我不会让樱去那样的地方......”雁夜双目充血。 “可你没有保护樱的能力。”慎二用平和的语气揭露冰冷的现实,“这么说吧,整个间桐家都挡不住远坂时臣一人,即便是远走高飞,也未必躲得过远坂家的触角。” 雁夜沉默,他知道慎二说的都是事实,他同样知道慎二为什么要这么说。 “说吧,要我做什么才能保护好樱,才能让樱不沾染魔术。” 慎二摇头道:“不让樱沾染魔术是不可能的,她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便决定了她的命运,这也是樱能留在间桐家的先决条件。不过学习魔术和健康成长并不冲突,说到底魔术就像是数学,英语这样的东西,单纯的学习不是坏事,关键是樱的学习环境。叔叔,你认为是在你的注视下学习生活好呢?还是——” “不要说了。”雁夜又一次慎二的话,“就按照你说的办!樱学习魔术,我也跟着一起学,你要的就是我这句话吧。” 慎二笑了。 “我只是希望你能撑起间桐家。” 第七章 崭新的间桐家 “我只是希望你能撑起间桐家。” 这就是慎二以禅城葵的秘闻与樱的未来激起雁夜斗志的目的。 虽然fate系列里提到的次数不多,但魔术师确实是一个无比烧钱的职业,每一个魔术师家系的维系都是建立在巨大的金钱支持上,位于日本冬木市的间桐家也不例外。 间桐家的收入最主要的来源就是蕴含有丰沛魔力的土地“灵地”的出租,管理“灵地”只能有魔术师来进行,在脏砚死去的现在,如果间桐家没有新的魔术师出面管理,那么间桐家的资金来源就会大幅下降。 虽然间桐家也有部分世俗的产业,运营的还算不错,但和灵地出租的收入相比根本不值一提,连维持主家以及各地别院的日常开支都很困难。 因此,间桐家想要存续下去,慎二和樱想要有一个无后顾之忧的生长环境,羽斯缇萨想要有一个坚强的后盾,出租灵地这个业务绝不能出问题。 慎二只有六岁,又是最近才重新获得魔术师资质,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与曾经受过一段时间的魔术师培训,又是成年人的雁夜相比,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再者,间桐家的灵地分布于全国各地,还要和当地的魔术师家系打交道,确实不适合一个六岁的孩子出面。因此不管是为了慎二,还是为了间桐家,又或是为了雁夜自身,雁夜都必须要成为一个合格的魔术师。 至于雁夜对于魔道的厌恶,其实是对于家传的,恶心的“虫魔术”的厌恶,对此羽斯缇萨有话说。 “佐尔根,不,是间桐家最初的魔术不是‘虫魔术’而是基于‘水’属性正统魔术,脏砚的藏书有这方面的内容,我对此也有一定的了解,你可以尝试着学习。” 听到这位杀死脏砚的强大魔术师这么说,雁夜打消了最后的顾虑,承诺:“我会用最快速度成为一个合格的魔术师,为了樱,为了...” “为了你自己。”慎二接话,“叔叔,你讨厌把樱送入虫巢的远坂时臣吗?” “讨厌,非常讨厌。”一提起远坂时臣,雁夜恨得牙根之痒。抢走他最爱的女人,又把她的女儿送入虫巢。雁夜生平最恨的人就是脏砚和时臣,如今脏砚已死,只剩下时臣。 “那就拼命努力吧,要是一年之内达到羽斯缇萨的要求,你将获得一个击败时臣的机会。”慎二露出一个恶魔般的微笑,“错过这一次,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一年。”听着慎二的话语,望着慎二的笑容,一个被雁夜埋在记忆深处的名词慢慢浮现,“圣杯......战争?” “不错,圣杯战争。”慎二打个响指。 羽斯缇萨的眼中则划过一抹慑人的神采,无关魔术,仅是因为执着。 “...圣杯...战争...”雁夜的眼中有熊熊的火焰燃烧,是愤怒,是怨恨,是不甘,“很好,很好。圣杯什么的无所谓,只要打倒那个男人就好了——哥哥。” “啊,我明白。”虽然与这个弟弟的感情不算太好,却凭着儿时一起长大的默契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会做好后勤辅助的事务性工作,就像我一直做的那样,这也是你们所希望的吧。慎二,以及羽斯缇萨小姐。” “不愧是我的父亲。”慎二对于父亲的表现并不觉意外。 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慎二确定这位fate系列中只有寥寥几笔的人物绝对是个聪明人。生在间桐家,活在脏砚的阴影下,却还能有相对正确的人生观,世界观,活得虽不算多么顺心,却也与难过绝缘,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简单? “还是不要叫我父亲了。”鹤野摆手道,“我的孩子我清楚,你不是他。” “不,你就是我的父亲。虽然确实发生了一些事情,但我确实是间桐慎二没有错。会有让您觉得违和的表现,只是因为意外得到了一些人生经验罢了。”慎二拍了拍脸,摆出一个平时的慎二最喜欢的表情,“像是你带我去喝酒结果把我丢了的事情,带我出去玩却没带钱的事情,还有——” “停,停。”鹤野连连抬手,“我相信你是我的儿子了,不过儿子这么成熟,我这个做父亲的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啊。”慎二嘴角抽搐,“要不给我找个后妈,再生一个?弟弟妹妹都可以,现在也没人管着你了。” “有孩子这么和父亲说话的嘛。”鹤野翻了个白眼。 慎二也翻了个白眼:“就我所知,有,而且还不少,刚才的话就是十多天前路过前街转角的别墅时听见的。” “.......”这一次换鹤野嘴角抽搐了,“好的不学,专学坏的。” “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哥哥。”雁夜笑道,“至少这一次有家的感觉。” “是啊,这种感觉,不坏。”鹤野呵呵一笑。 慎二斜靠在沙发上,暗暗松了口气,这里以后就是自己的家了。即便这个家和普通的家庭不同,他也不希望这里冷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一个小小的脑袋出现在门边,大眼睛一闪一闪。 “哥哥,雁夜叔叔......”是打扮得跟个小公主一样的樱,间桐樱。 “来。”慎二对着樱招了招手。 樱轻盈地跑了过来,对着慎二甜甜地笑着:“哥哥,下午好,睡懒觉是不对的哟。” “啊,哥哥错了。”慎二认错态度良好,“下次一定改正。” “嗯,妈妈说‘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樱很认真地说道,“唔...不能叫妈妈了,要叫远坂阿姨。” “没关系的,在外面要叫远坂阿姨,在家里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雁夜的脸上满是慈爱。 “是不是最好叫我伯伯,叫你爸爸?”鹤野用胳膊肘捅了捅弟弟,揶揄道,“我是不反对啦。” 雁夜老脸一红,想要反驳,却抵挡不了叫葵妈妈,叫自己爸爸的诱惑,就这么尴尬着不知道该怎么说,引得鹤野和慎二哈哈大笑。 樱虽然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却也跟着笑。 很快,雁夜自己也笑了。 不知不觉间,冷眼旁观的羽斯缇萨的嘴角也弯起了一丝清浅的弧度。 ps:新书惯例求收藏点击推荐。 第八章 训练(新书惯例求收藏点击推荐) 新的生活开始了。 清晨五点半,羽斯缇萨会准时叫醒慎二,然后慎二挨个房间敲门,把睡眼朦胧的父亲,叔叔和妹妹叫醒,然后全家一起晨练。 不管是作为一个普通人,还是作为一名魔术师,一个好的身体都不可或缺。这是新任的间桐家魔术老师羽斯缇萨教给三名学生的第一课。 羽斯缇萨是为了再现第三魔法所制造出的人造人,虽然掌握了第三魔法,但过于脆弱的身体以及无法成长的人造人特性却将本应是“奇迹”代名词的魔法禁锢在了一个有限的范围内。羽斯缇萨不希望三名学生重蹈她的覆辙,尤其是定下契约的慎二,想要自由使用从珀尔修斯那里得来的宝具,一个好的体魄是重中之重。 慎二与雁夜都有成年人的心智,知道羽斯缇萨的用心,自是积极响应。樱虽然有些贪睡,但在慎二和雁夜的半哄半监督下,倒也乖乖起床配合,很快就习惯了。 唯一有怨言的是家里唯一的普通人鹤也,他没有训练的必要,纯粹是因为慎二看他一个人睡到日上三竿心中不爽,硬是拖进了晨练的队伍。 老实说,要一个晚上时不时high到很晚的人早起是很难的,但慎二有办法——威逼利诱。 威逼:你不早起锻炼,我和樱晚上就去捣蛋,带着两个拖油瓶我看你怎么泡妞。再不行,就让羽斯缇萨盯着你,被她面无表情地盯着我就不信你还有心思喝酒。 利诱:这可是为你好,你想夜夜笙歌,没个好体魄怎么行?看到羽斯缇萨没?几乎不怎么睡觉,依然光彩照人,你就不羡慕?她教授的锻炼身体的方法你就不想试试?再说了,试试也不会有害处。 就这样双管齐下,鹤也和他美好的夜生活说了再见,加入到晨练的队伍中。 晨练的第一项是晨跑,从间桐家的宅邸出发,沿着住宅区的街道一路向南,到了大街再折往东方,绕行住宅区一圈后返回间桐家。 晨跑的线路由慎二专门规划,不仅路况好,环境佳,更重要的是按照这个线路晨跑刚好可以从远坂家门前经过。既能满足一个母亲看女儿的愿望,又给樱看见姐姐和妈妈的机会,还给了雁夜这个冬木市最佳备胎最好的慰藉与动力,顺带向远坂时臣展示间桐家的态度,堪称一石四鸟。 顺带一提,为了防止被远坂家或者爱因兹贝伦家的人发现,羽斯缇萨从不在人前现身。包括慎二本人在内,间桐家的所有人都被下了暗示,不得向外界透露任何关于羽斯缇萨的情报。 慎二的算计没有白费,大约一周后,远坂家二楼的窗户边多了一位温柔美貌的女性,看见这道身影,樱会笑得格外开心,雁夜也会变得格外认真,慎二知道那就是远坂葵。 第二天,远坂葵的身边多了一个绑着双马尾的可爱女孩,对着樱和雁夜兴奋地挥手,那是樱的姐姐,远坂家未来的家主远坂凛。 第三天,远坂葵和凛直接来到了家门前,堂堂正正地和一行人打招呼——在一名身穿红色西装,下巴上留着小胡子的男人的陪同下,毫无疑问,他就是远坂家的现任当主,第五代当家远坂时臣。 看到这个男人的第一眼,慎二就知道雁夜为什么会在感情上一败涂地。 无论是外形气质,还是言行举止,极具贵族风度的时臣都比叛逆屌丝雁夜强得多,雁夜又因为不愿把心爱的女性带入虫仓而心存顾虑,裹足不前,直至丧失了青梅竹马系的唯一优势,败于天降系的时臣也在情理之中。 但是,知道时臣本性以及遵循“一切都是时臣的错”这一二次元名言的慎二对此人并无好感,相比与会怒会笑雁夜,时刻保持优雅的时臣总让人觉得虚伪与不真实。最明显的表现,就是那份与鹤也看似平和实则高傲的寒暄,以及刻意压抑远坂葵与凛对樱表现亲近的举动。 在时臣看来,樱既然进入了间桐家,就是间桐家的人,不应用过往的亲情牵绊她。这个态度,伤害了年幼的樱,也让雁夜的心中堆积的愤怒更加的炽烈,如果不是顾虑到葵、凛和樱,他说不定会当场发作。尽管结果一定是雁夜的败北,但这样真实不做作的态度,更让慎二坚信自己的做法是对的。 自那以后,雁夜变得更加的拼命,几乎到了没日没夜的程度。无论是晨练后的系统性强化训练,还是之后的魔术课程,雁夜都超额完成,不止一次累晕过去,还要羽斯缇萨浪费本就不多宝贵的魔力进行救治——虽然依靠与慎二的契约,羽斯缇萨得以以类似从者的方式现世,但从现世的那一刻起羽斯缇萨便失去了与圣杯系统的联系,使用魔术的魔力全由慎二提供。 魔术师的魔力来源有两种,一种是凭借魔术回路将自己的生命力转化为魔力,另一种时在此基础上更进一步,把身体当做转换器,从外界汲取魔力,作成人类也能使用的魔力。 后者能产生的魔力比前者庞大得多,难度也要高得多,只有优秀的魔术师才能熟练掌握这种技巧。 慎二的魔术回路质与量都是一流,但因为无法从外界汲取魔力,只依靠自身的魔力只够维持羽斯缇萨日常的消耗,再进一步的行使魔术就会加重慎二的负担。连续几次后,慎二不得不规定为雁夜设定上限,避免拖慢自己的训练进度。 当然,雁夜的拼命也不是没有好处,除了自身的实力迅速提升,慎二与樱也在他的带动下更加努力,进步喜人。 三个月后,雁夜已能独立释放简单的魔术,很快慎二与樱也各自达到了这个水准。 半年后,雁夜继承了间桐家的魔术刻印——脏砚将自己变为虫子后,魔术刻印被单独保存起来,慎二和樱还小,不宜过早接受刻印,雁夜是最佳人选。身体刻上刻印的那一刻起,雁夜已经称得上是一名魔术师了——菜鸟级的,这也意味着间桐家族的灵地管理重新恢复正轨,鹤野再也不用为了这方面的事情找借口搪塞各地的生意伙伴。 九个月后,慎二也成为了菜鸟级的魔术师。 就在他成为魔术师的当天,他的身上出现了一个奇特的红色纹章。 ps:以魔术师资质论韦伯不如士郎,但士郎支撑saber很费力,韦伯支撑rider却还好就能够说明从外界获取魔力的重要性。 ps2:雁夜毕竟有一定的基础,比慎二和樱出成果快也很正常。 ps3:看看凛接受刻印后的后遗症就知道魔术刻印不是那么好承受的。 第九章 圣痕(求收藏点推荐票) 暗红色的像是血液干涸后的印记,带有着一种异样的美感。 仔细观察,可以隐约看见到鲜红表面下方的流动的质感,以及一份若有若无的魔力。 纹章的样式很奇特,三片同样大小的菱形碎片聚合在一起,形成一个三棱状的纹章,像是晶莹的雪花间隔的去掉了三瓣,又像是奔驰与三菱汽车标志的结合体。 纹章的出现伴随着剧烈的疼痛,仿佛被烙铁直接触碰,又似乎是一万根针扎过,疼的人直冒冷汗。 等到痛苦稍缓,慎二第一时间找到了羽斯缇萨。 “这是圣痕。”羽斯缇萨如是说道。 慎二不解:“圣痕?” “圣杯的出现会给成为御主的魔术师们一些预兆,即是圣痕,也是令咒的前身。当魔术师成功召唤从者,成为御主后,御主身上的圣痕就会转变为令咒。我在和你定下契约的时候动了一点手脚,当你正式成为魔术师的时候,特别为你准备的圣痕将会显现,从此刻开始你就可以召唤从者了。” 令咒,从属于“圣杯战争”的子系统之一,它是浮现在身体上的魔术结晶,是御主的专属印记。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子系统是因为从者的力量太过强大,如果没有约束的手段,很容易出现从者不听御主命令行事,甚至杀害御主的事情,距今180年前的第一次圣杯战争的失败就和没有令咒约束从者有关。 令咒是为一个由三划组成的图形,拥有可以让从者服从的绝对命令权,一划代表一次绝对命令的行使权,也就是说最多只能用三次。 拥有圣痕者等于被圣杯选中,拥有了参加圣杯战争的资格,但没有圣痕之人也可能因为机缘巧合召唤出从者,参加圣杯战争。说到底御主和从者都是由圣杯系统选定,外界所做的一切都只是尽可能提高概率,却永远也达不到百分之百。 值得一提的是御主名额只有七个,先到先得,一旦名额已满,即便拥有圣痕也会自动丧失参加圣杯战争资格。 羽斯缇萨的回答解开了慎二心中的疑惑,却也给他带来了新的疑惑。 “什么?现在就能召唤?离本次圣杯战争开始的时间还有三个月啊。” “我说了,这是专门为你准备的圣痕,是特殊的。”羽斯缇萨加重了语气,“提前召唤是你才有的特权。” “提前召唤”一词点醒了慎二,羽斯缇萨所属的爱因兹贝伦家身为圣杯系统的设计者与缔造者,确实拥有某种程度的特权,第三次圣杯战争的违规召唤以及第五次圣杯战争的提前召唤都是因为这个特权。 “那个,你就这么肯定我在九个月内能够成长到足以支持英灵的程度?” “我没有选择,只能相信你。”羽斯缇萨静静地看着慎二,虽然还是那张冰山脸,却能感觉到一种莫名的无奈与坚持。 “我没有让你失望。”慎二以笑容回应。 每当羽斯缇萨习惯性面无表情的时候,慎二就会用丰富的表情回应,希望能够感染她。久而久之,羽斯缇萨脸上的情绪波动变多了,就像现在,她隐蔽地弯了弯嘴角。 “是的,你没有让我失望,达到了御主的标准。” “不过,我还真没想过这一次会亲自参战,甚至连雁夜叔叔能否参战都拿不准。”慎二苦笑道,“没准备像样的触媒啊。” 在原来的世界线,代表间桐家参加第四次圣杯战争的确实是雁夜,但那是他请脏砚在自己的身体内植入刻印虫,以非人的痛苦和几乎所有的寿命才换来了足够的魔力与御主资格。像是现在这样按部就班地接受训练,慎二还真不确定自己和雁夜能不能被圣杯认可,取得御主的资格。 触媒,召唤指定从者所用到的媒介。 古往今来诞生的英雄如同满天星辰,不知凡几,如果什么都不做只是随机召唤,谁也不知道会召唤出怎样的从者。圣杯战争毕竟是从者与御主相互厮杀的战争,召唤出拥有强大战斗力的英雄还好,如果召唤出非战斗型的英雄那就惨了。 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也为了尽可能召唤出符合御主心意的英雄,大部分御主都会事先准备好相应的触媒。 触媒的种类千奇百怪,有的是英雄生前用过的物品,被称为“圣遗物”,有的则是和某个英雄传说相关的东西。 面对慎二的担忧,羽斯缇萨轻轻摆手:“无妨,脏砚的收藏中有几件不错的东西,可以作为触媒,考虑到你的实际情况,我已经替你选好了。” “喔?”慎二的眉毛动了动,脸上露出一丝惊讶。 羽斯缇萨的主观性并不强,两人相处的大部分时间里都是慎二在做决定,羽斯缇萨只是提出目标或者相关的建议,没想到这一次居然都没和慎二商量就做了决定。 是对于圣杯的执着?还是被慎二潜移默化了?亦或是两者都有? 不管怎样,慎二一摊手,表示洗耳恭听。 只听羽斯缇萨说道:“你确实达到了御主的标准,但是,只是最低标准,与远坂家的家主远坂时臣,爱因兹贝伦家准备的御主相比有非常大的差距。不说其他的,仅魔力一项,你就比他们差了几倍甚至十几倍。因此,你召唤的从者对魔力的需求越少越好,最好能有自己补充魔力的能力。” “然而,能够自己补充魔力的从者大多集中在‘caster’这一职介,对于你这个菜鸟魔术师不是个好选择,那么剩下的选项只有消耗魔力最少的‘assassin’。” 听到羽丝缇萨这么说,慎二心中顿时一凉。 冬木市的圣杯系统在召唤英灵前,会先准备好与英灵相合度高的容器,再从容器中召唤出英灵。这个容器就是职阶。圣杯战争的基本阵容为saber(剑兵)、archer(弓兵)ncer(枪兵)、rider(骑兵)、caster(魔术师)、assassin(暗杀者)、berserker(狂战士)七个职阶,每个职介都有对应的特征。 注意,藉由生前的功绩与传说升格而成的英灵并没有职阶,他们有的只是职介适性。符合某一职介标准的英灵,可以以该职介现界,反之则不能。 不同职介的标准不同,有的相对苛刻,有的相对宽泛,而assassin正是七个职介中条件最奇葩的一个职介。 assassin这一个名词出自伊斯兰教中的阿萨辛派,在教派中也属于异端,这个名词自身就是触媒。在正常的情况下,这个职介能召唤出的只有这一异端教派领袖,共计十九代的“哈桑·萨巴赫”。 根据慎二的了解,十九代哈桑中的十八代,正面战力都很弱,所能依仗的只有隐秘机动与情报的能力,倒也符合职介的译名“暗杀者”。换一次圣杯战争,倒也不是没有一搏之力。问题是即将开始的第四次圣杯战争怪物云集,无论是御主还是从者都不是那么好暗杀的,别的不说,单其中两人,慎二就没有把握,除非召唤出初代哈桑。 想到这里,慎二自己都笑了。 那位fate系列迄今为止逼格最高的英灵,登顶assassin职介顶端,暗(无)杀(双)术登峰造极的冠位暗杀者,成为世界最强的七名守护者的破格存在,自己怎么召唤得出来? 即便狗屎运爆棚,成功召唤,也承受不起那个消耗。 ps:初代哈桑,坊间人称王哈桑,逼格之高至今无英灵能比,战绩有在黄金三靶防御第一的拉二的大神殿里一刀剁掉拉二的头,在乌鲁克一刀剁掉提亚马特的翅膀,并为没有死亡概念的提亚马特附上死亡的概念。格言是:“没有人知道我潜入了,因为看见我的人都死了。” ps2:王哈桑:“你们这十八代是我带过最弱的哈桑。” ps3:王哈桑虽然是冠位,但不代表不能以普通灵基被召唤出来,虽然召唤他有一定的条件,但目前还没明确。 ps4:士郎的身上没有提前出现圣痕,也召唤出了saber,缔结契约后获得了令咒。龙之介也是类似,因为意外召唤打开魔术回路并触发召唤仪式后,才获得了令咒。 第十章 召唤(求收藏点击推荐票) 羽斯缇萨终究不是以前那个冰冷的几近机械的女人,在间桐家生活了这么久也多少懂些判断人类情绪的方法,看见慎二那古怪的表情,很快中断说明,改为询问。 从慎二口中得知原因后,羽斯缇萨反而笑了,笑着反问。 “谁告诉你assassin只能由哈桑担任的?” “诶?不是吗?”这回换慎二惊讶了。 谁告诉他的?当然是fate的设定本。 冬木市的圣杯战争assassin正常来说只能召唤哈桑。 当然也有特例,第五次圣杯战争中,身为从者的caster打破了规则,违规召唤出了伪·assassin,佐佐木小次郎。 不过那名caster真名是美狄亚,本身就是背叛的魔女,天生的规则打破者,她打破规则不奇怪,慎二一个菜鸟魔术师又怎么会有能力打破规则? “不是。”羽斯缇萨解释道,“确实如你所说,assassin这个职介就是触媒,但是触媒是有优先级的。assassin职介的优先级虽然高,却不是无法颠覆。理论上预先准备适合的触媒,再对召唤词进行改动,就可以召唤出哈桑以外的英灵。” “原来如此。”慎二恍然大悟,“改动后的召唤词,想必你已经准备好了吧。” 在平行世界的第四次圣杯战争,《fateapocrypha》之中,冬木市的圣杯系统在第三次圣杯战争后遭人夺去并泄露,世界各地都冒出了各种的亚种圣杯战争。在这些圣杯战争中,十九代,不,是除去初代外的十八代哈桑的人物特性与宝具能力都被揭穿,很容易就被人针对,成为最先退场的倒霉蛋。因此魔术师们花功夫对assassin职介进行了研究,从而找到了召唤其他英灵的方法。 在本条世界线中,没有魔术师做过相应的研究,自然不会有召唤其他职介的方法流出,如果说真要有一人能找到这种方法,那只能是身为圣杯系统核心的羽斯缇萨本人。 “没错。”羽斯缇萨的回答如慎二所想。 慎二笑了,哈哈大笑:“那assassin就是毫无意外的最佳选择了。没有了哈桑的限制,assassin就是泛用适应最高的职介。” 羽斯缇萨点头道:“只要有着非正面战斗杀人的逸话,谁都能担任这个职介。而那些大名鼎鼎的英雄们没有几个是真正光明磊落,没有使用过任何不光彩的手段。” 以慎二的祖先珀尔修斯为例,虽然型月世界的设定是与美杜莎大战三百回合,最终杀死已经成为怪物的美杜莎,但世界上流传的最广的版本却是珀尔修斯趁着美杜莎熟睡的时候砍下了她的头颅——典型的暗杀。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比如曹操有刺杀董卓的事迹,虽然没得手;吕布也有刺杀丁原的事迹,这个得手了;古希腊最有名的大英雄海格力斯也有偷袭连体人兄弟的事迹。 明了了这一点,慎二当即提议:“以我自身为触媒,召唤我的祖先珀尔修斯如何?我和他的相性很高,又得到了他的宝具,正好请他做我的老师。” 羽斯缇萨摇头:“不,我不认为这是一个好选择。珀尔修斯已经把宝具托付给了你,如果你再召唤他,很有可能会发生他没有宝具,或者托付给你的宝具自动回归到主人身边的状况,这是在变相削弱我们的实力。净化圣杯的前提是先取得圣杯,我不希望你半途退场。” “抱歉,是我没考虑周全。”慎二低下头,“你继续说你的安排吧。” 羽斯缇萨看着慎二那一头紫色带些微卷的头发,不知为何想起了他揉小樱脑袋的一幕,学着记忆中的样子,揉了揉慎二的头发。 在慎二惊讶的目光中,羽斯缇萨用轻快的声音说道:“你需要一位合适的老师的想法与我相同。我生前是人造人,擅长的也只是爱因兹贝伦家族的魔术以及不完全的第三魔法,不适合你与雁夜。在你们已经正式成为魔术师的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给你们的了。” “间桐家的现状和我的存在不能对外透露,不能从外界请魔术老师,只能由自己人召唤。因此,你需要召唤的英灵不仅要有assassin的适性,更要有与你们属性相符的魔术师适性,适性越高越越好。” “assassin职介会限制从者的魔术能力却不会限制魔术知识,既能满足知识的需求,也在你的承受范围内。对了,还要加上一条,乐意教学生的。” “哎呀,哎呀,还真是相当苛刻的条件啊。”听到羽丝缇萨的结论,慎二不由感慨道,“在我的认知中,这样的存在一只手都数的过来,那么,你的选择是?” 羽斯缇萨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桌边拿起一卷被魔术保护得严严实实的羊皮卷,斑驳残破的卷身无言地诉说着它的古老:“这是我从脏砚的遗物中找到的。出土自爱尔兰的古物,著名的史诗《夺牛长征记》最早的文本。” 慎二心中雪亮:“阿尔斯特的大英雄,库兰的猛犬,库丘林。” 这确实是符合条件的人物,武技不凡,枪术卓绝,适合作为慎二的武技老师。 虽然不怎么用魔术,却学会了十八个“原初卢恩”,在魔术上有着相当的造诣,“卢恩”魔术的泛用性也很适合家里的三个菜鸟魔术师学习。 库丘林本人性格豪爽,容易相处,很少拒绝御主的请求。 在《夺牛长征记》以外的传说中也有着库丘林背信弃义偷袭杀死库罗伊的故事,符合assassin的要求。 问题只剩下一个—— “《夺牛长征记》里有assassin适性的英灵不止一个,最典型的就是阴谋杀死库丘林的女王梅芙,要是召唤出她,那真是最糟糕的结局,说不定我会去一气之下命令梅芙自杀。” “可能性不大。”羽斯缇萨张开这卷由盖尔语写就的羊皮卷,“这只是《夺牛长征记》的其中一卷,描绘的是库丘林前往‘影之国’学艺的故事,没有那些不相干的人。” 慎二闻言心情大好:“我没问题了,什么时候开始召唤?” “你休息三个小时,我去布置召唤仪式。”说完,羽斯缇萨走出属于自己的房间。为了不引人怀疑,平时她都是以实体的方式行动。 ...... 三小时后,间桐家地下室。 虫巢已被拆毁,改建为羽斯缇萨的魔术工房。 用特殊材质建造的地面上用提前预备好的血液刻画好了圆形法阵。 法阵的各个节点上有规律的排布着各种魔术宝石,其中最便宜的一颗就足以一个普通人生活二十年。 法阵中央放置着作为触媒的老旧羊皮卷,用以保护羊皮卷的魔术已被解开。 这是出自羽斯缇萨之手的召唤阵,比传统的召唤阵更加复杂,更加昂贵,对于召唤者的负担也更轻。 慎二一手按在最关键的魔力节点上,用前所未有的郑重表情咏唱。 “——宣告!” 第十一章 遵从你的召唤而来(点击收藏推荐票) “——宣告。” 第一个音节的发出,慎二体内的某个介于有形与无形之间的开关打开了。 那一瞬间,身体内部有被替换的感觉,反转一般的神经,切换到传送魔力的回路。 从此刻起,间桐慎二将自己人类的部分摘除,变成只是为了完成一个神秘的零件。 经过最深层次的睡眠所积蓄的生命力经由浑身32条魔术回路的转变,生成魔力,积蓄着,酝酿着,等待着唯一宣泄口的出现。 身体好冷,像是被夺走了温度一般。 身体好痛,像是身体内有剑在一下一下地穿刺着。 那是我身为人类的身体,厌恶我变成魔术回路的身体而产生的抗议。 不管是多么优秀的魔术师,人还是人,这个痛楚,只要以人身使用魔术就会永远伴随着。 不过不管有多么的难受,都不能让仪式停止。 痛苦随着魔力生成,蔓延到了全身,像是无数毒蛇的撕咬。 这痛楚让慎二忘却自我。 同时也因此,得到了他想要的效果。 变得非常灵敏的感觉,“看”见了魔术宝石被激活,“听”到了召唤阵中流淌的魔力。 当整个召唤阵被魔力充满,慎二的体内的魔力也积蓄到了极限,伴随着落下的手指,注入召唤阵中,奔涌的魔力瞬间将不堪重负的触媒化为灰烬。 随之响起的,还有背诵得滚瓜烂熟的咒文。 “────宣告。” “汝身在我之下,托付吾之命运于汝之剑。” “遵从圣杯的召唤,从其旨意,顺其天理,汝立时回答。” “于此起誓,吾乃为世只善者,吾乃除尽世之恶者。” “汝为阴影之隐匿者,汝为黑暗之杀戮者,吾为与汝同行之人。” “缠绕汝之三大言灵,来自于抑制之轮,天秤的守护者!” 闪电雷鸣,风云卷动。 在守护着的羽斯缇萨连眼睛也睁不开的风压之中,召唤的图案闪耀出灿烂的光芒。 终于魔术阵中的回路和非人世间的场所联系起来了从滔滔不断溢出的眩目光芒之中,出现了被无穷无尽的阴影所笼罩的,仿佛是影之主宰般的身姿。 虽然看不清楚容貌,却能感受到无边无际的强大。 就这样,夙愿终于传到了两人的身边。 由彼方而来,来到此方,旋风和闪电包裹着传说中的幻影。 本来身为人类却已脱离人类之域。 以非人的神力被提升到精灵之属。 那些超常的灵长类聚集的场所来自被压抑神力的御座,无数人梦想所编制的英灵们,降临到了大地上。 然后。 在那一晚打破命运的同一个地方,在被黑暗所包围的地下室上,有人用凛冽的声音说道。 “你就是召唤我的master(御主)吗?” 没有人回答。 慎二傻了,羽斯缇萨呆了。 两个人用同样的呆愣表情,愣愣地看着立于召唤阵中央,释放着难以理解强大的——女性。 等等,女性? 是的,就是女性。 可库丘林不是男性吗?无论是《夺牛长征记》,还是fate系列里,库丘林都是毋庸置疑的男性,那么——遵从召唤而来的人绝不是库丘林。 召唤仪式成功了,召唤的结果却是失败了。 慎二心中一凉,额头冷汗直冒。 “回答我,你就是召唤我的master(御主)吗?”凛冽的女声再次响起,带着并非刻意,纯出自然的威严,仿佛是君临于某一国的女王。 女王......不会真的是梅芙那个粉碧池吧。 仔细想想也是,即便那一卷《夺牛长征记》没有与梅芙相关的内容,但库丘林本身就是与梅芙纠葛不断,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联系紧密,而且召唤从者最重要的是看召唤者与被召唤者的相性。 也就是说,我慎二和梅芙相性很好? 开什么玩笑! 嘛,虽然也有想过到这个以黄油为起点的世界中开开水晶宫什么的,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啊,还没付诸实施,怎么可能。 不,一定有哪里不对,我怎么可能和梅芙相性好。 如果是真的,我一定当让她自杀! 抱着这样的想法,慎二心一横,用视死如归的语气开口回答:“我,间桐慎二,正是你的master(御主)。” “一个可爱的小master呢。” 似乎以为自己吓到了眼前的男孩,女子的语气稍显柔和,威严也略有收敛。 “servant·assassin(从者·暗杀者),从‘影之国’来的斯卡哈,多关照了,master。” “哈?”慎二如同被一道被天雷直击,整个人都颤抖了,大脑一片空白。 她说她是谁? 斯卡哈? 我不会是听错了吧。 怀着这样的想法,慎二颤声问道:“呃,刚才没听清楚,你说你的真名是——斯卡哈?那位大名鼎鼎的女战士,‘影之国’的女王?” “正是。”担当着assassin职介的女从者从容不迫地答道。 “licht(光)。”慎二不顾自身的损耗,释放出了一个基础的照明魔术。 拳头大小的光源照亮了这座被黑暗与阴影笼罩的地下工房,也照耀出了那道美得令人窒息的窈窕身姿。 曾几何时,慎二以为身为人造人的最高结晶,美得超乎慎二两世所见过的任何一位女性的里羽斯缇萨就是最美的代名词。 然而,这一刻,慎二发现自己错了,眼前的女性从者绝对是不输给羽斯缇萨的存在。 同样是黄金比例的身材,一个是由魔术生成,一个则是经历了无数的锻炼所铸就,前者精致,后者健美。 容貌虽然被黑色的面纱遮住了鼻梁以下的部分,但那红色的头发,白玉一般的肌肤以及那一双同样是红色,却像是火焰一般,散发着致命吸引力,想要让人飞蛾扑火的魔性双,让慎二见识到了另一种最美的诠释。 这种美名叫“魔性”,如果不是年纪还小,身体没有发育,恐怕在这一瞬间,他的理智就会消失得一干二净。 当然现在,他的理智也不剩下多少了,以为是下下签的梅芙,突然转变为上上签的斯卡哈,就像是最后一次十连时满目银卡,突然一张银卡变成了金卡时的感受,此时的慎二最满脑子回荡的都是一句话。 “我召唤出了斯卡哈,我召唤出了斯卡哈,我召唤出了斯卡哈。” 第十二章 斯卡哈 慎二陷入了魔怔。 “我召唤出了斯卡哈,我召唤出了斯卡哈,我召唤出了斯卡哈。” “那个,慎二?”羽斯缇萨轻轻唤了声。 “我召唤出了斯卡哈,我召唤出了斯卡哈,我召唤出了斯卡哈。” “咳咳。”斯卡哈故意咳嗽两声。 “我召唤出了斯卡哈,我召唤出了斯卡哈,我召唤出了斯卡哈。” 两位风姿绝世的女子对视一眼,各自看见对方眼中的无奈。 羽斯缇萨说道:“可以先完成契约吗?” 斯卡哈点头,用古井不波的语气回应:“从此,你我因果相连,命运共存,于此,契约完成。” 话音落定的瞬间,慎二手上的圣痕仿佛被注入了活力,暗红色的纹样迅速转为鲜红,伴随着比圣痕加身时更为剧烈的疼痛。 这股痛楚将慎二从魔怔的喜悦中惊醒,下意识地按住了小臂。 疼痛来得快,去得也快,等到疼痛稍有缓解,慎二第一时间拉开衣袖,确定了圣痕的变化。 如羽斯缇萨所言,圣痕转变为令咒,从中可以清楚地感知与从者间的联系,从者的情报也随着契约的建立流入了慎二的脑海。 ss(职介):assassin 真名:斯卡哈 性别:女性 身高·体重:168cm·55kg 属性:中立·善 筋力:d 耐久:d 敏捷:a+ 魔力:c 幸运:d 宝具:a+ 不愧是正面战最弱的职介,除了敏捷,其他面板属性毫无意外地低于平均线下,而且由于御主的不成熟,进一步拉低了从者的属性。好在御主的弱小并不影响由传说具现的技能面板与宝具,斯卡哈作为顶级从者所拥有的技能与宝具让慎二有了与其他从者争锋的自信。 “如何?”羽斯缇萨向慎二做最后一次确认。 慎二死死按住自己的令咒,双眼放光:“中大奖了,确实是那位传奇的女战士斯卡哈无误。” 与中大奖的心情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斯卡哈会以从者之身被召唤? 斯卡哈。 凯尔特·阿尔斯特传说中的战士,异境·魔境“影之国”的女王兼卫士,是枪术和卢文字魔术方面的天才。 同时也是有才能的老师,将众多的弟子培育成战士或是魔术师,其中最著名的弟子便是慎二原本打算召唤的库丘林。 这位凯尔特神话中最强大的女战士以人类之身踏足神域,有着能将充斥着无数亡灵的“影之国”大门封锁,并将其支配的强大力量。 相对的,也受到了无数的诅咒,得到了类似神灵永恒,不老不死,不会变化。 是的,不老不死,神话中也没有关于斯卡哈死亡的记载。换句话说,斯卡哈应该到今天都还活着,活着的人无法成为英灵,也就无法被圣杯召唤。 那么眼前的这一位到底是介入圣杯系统,成为从者的呢? 这个问题不搞清楚,慎二和羽斯缇萨都将寝食难安,两个人都担心是不是圣杯系统发生了预想之外的状况。 关于这个问题,斯卡哈不仅没有隐瞒,相反对于两人的质疑表示出了赞赏。 “确实如你们所说,我到今天都没有迎来死亡,没有成为英灵。我所支配的‘影之国’也因为世界的规则,被限制在世界外侧,无法干涉现世。不过,这并不是绝对的,在某些特殊情况下,限制会被打破。” “打破限制...”慎二若有所思,“难道是魔法?” “是的,魔法。”斯卡哈说着瞥了羽斯缇萨一眼,“魔法是最高等级的神秘,拥有创造奇迹的力量。被你们称为第二魔法使的老人曾经造访过‘影之国’,并留下了一个契机,一个与第三魔法的造物‘圣杯’定下契约,得以以从者之身现世的契机。” 第二魔法使,这个名词让慎二心中咯噔一声。 第二魔法使,顾名思义,掌握并使用第二魔法的人,本名为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有“万华镜”“宝石翁”“魔道元帅”等等称号,既是魔法使也是现今最高峰的魔术师,立于世界顶点的存在。这样的一位终极boss特意造访‘影之国’,并让同样位于顶点的斯卡哈以从者之身降临现世,背后必有某些不为人知的考量。 慎二心中的喜悦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一份莫名的沉重:“可以请教一下你为何会配合第二魔法使阁下,以从者之姿下界?” “为了实现我的愿望——希望可以迎来作为人的死亡。” 说这句话的时候,斯卡哈格外的平静。 经过漫长的岁月已经半神灵化的她,并不能像人类一样死去。无论是美丽地死去,还是丑陋地死去。或许直到世界的外侧消逝为止,也只能与世界一起,一直存在下去。 “若是所谓圣杯真的是万能的,那么派能够杀死自己的某个人来就好了。” 听上去很不可思议的愿望,却是斯卡哈最真实的想法。即便羽斯缇萨不相信,即便天下人都不相信,慎二也一定会相信,因为这就是他前世所了解的那个斯卡哈,那个孤独寂寞了几千年的女王。 慎二发自肺腑地说道:“我无法理解你的愿望,也对此表示惋惜,但我愿意帮助你实现你的愿望,相应的,也希望你帮助我们实现我们的愿望。” “如你所愿,我的小master。”斯卡哈笑了,现世以来第一次笑了,虽然被轻纱遮出看不真切,但慎二可以确定她在笑。 “在实现得到圣杯的愿望之前,我希望你能先答应我两件事。” “你说。” “第一,不要叫我master,直接叫我的名字,慎二。” “我答应你,慎二。” “第二,希望你能做我,我的妹妹,还有我的叔叔的老师,教导我们魔术和武技。传说,你锻炼过众多的战士与魔术师,我希望能够成为那样的人。”慎二一边说,一边恭恭敬敬地对着斯卡哈鞠了一躬。 低着头的慎二没有看见斯卡哈眼中那动人心魄的神采,似乎是想起了某件往事,又似是燃起了某种久违的热情。 “我的锻炼很苛刻。” 慎二保持作揖的姿态不动:“我能承受。” “我选择弟子的要求很高。” 慎二依旧不动:“我相信我能达到你的要求。” 面对这样的慎二,斯卡哈眼中的红色几乎满溢出来:“很好,自信是成为强者的先决条件,你合格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学生。” ps:月神可以干涉俄里翁的召唤,让自己作为附属品下界,阿尔斯托福的骏鹰在跳跃时也可以看到世界外侧的风景,证明内外的界限不是绝对的。 ps2:点击收藏推荐票。 第十三章 斯卡哈?斯巴达?(点击收藏推荐票) 这一天,间桐家多了一位蒙着面的神秘女人。 据慎二说是羽斯缇萨的朋友,专门请来教导三名菜鸟魔术师的新任老师。 这位新任老师虽然在魔术界声名不显,其眼光与教导学生的本领却是毋庸置疑。只一眼,她就看出了雁夜与樱的魔术属性以及自身的优缺点,并且给出了相应建议,让不明真相的两人心悦诚服。 能拥有这样的眼力与能力的人本就屈指可数,又是女性,还出现在间桐家,答案呼之欲出——慎二召唤的从者,也是他的老师斯卡哈。 而稍后,对打着哈欠路过的鹤也的评价更是切中要害,让人叹为观止。 她是这么说的。 “沉湎酒色,纵欲过度,才三十多岁就伤了根本,如果不尽快调理和加紧锻炼,你活不过四十岁。” 鹤也直接就给吓傻了,大半年下来,他已经很清楚羽斯缇萨的厉害,羽斯缇萨请来的人自然也不会是等闲之辈。这样的人说出来的话,不需要怀疑。 “噗通”一声,鹤也跪了。 目前他可说是大权在握,间桐家的大小事务皆是由他一手操持,和以往那个傀儡家主天差地别。虽说他不是那种贪恋权势的人,但好不容易尝试到了权势的滋味,他真的不想就这么快死了。 慎二看不下去,出面解围:“师匠既然说了出来,就一定有办法,按照师匠的要求去做,保你长命百岁。” 师匠,是斯卡哈每一位弟子在学艺期间对她的称呼,慎二也不例外。 “真的?”鹤也的眼里满是希冀,无意间正合了斯卡哈的喜好——率直,和斯卡哈打交道,最重要的就是真诚,不加掩饰,纵然为恶,纵然卑劣,也不要隐瞒。 斯卡哈没有否认,只是说:“以你的身体很难活到一百岁,不过好好努力的话,七八十岁还是没问题的。” “是,从今天起,您说什么,我做什么。”父子到底是父子,鹤也的光棍程度更胜慎二。 “从今天开始,戒酒,戒色。” “呃...是。”鹤也犹豫了下,点头应道,毕竟小命更加重要。 “晚上睡觉不允许超过十点。” “是。” “早晨五点起床和慎二一起接受我的体能训练。” “是。” 每多回答一次,鹤也的脸色就灰败一分。 女魔头啊,绝对是女魔头,比羽斯缇萨还要夸张地女魔头。 再见了,我的酒。 再见了,年轻的女孩子们。(借鹤也俩胆,他也不敢觊觎羽斯缇萨和斯卡哈。) 就在鹤也瑟瑟发抖,魂不守舍之际,斯卡哈突然说道:“女魔头,这就是你对我和羽斯缇萨的评价吗?” “诶?”被戳破心事的鹤也猛然抬头,正对着那双富有魔性的双眼。 “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 鹤也木然点头。 “只是活得久而已。”斯卡哈淡然道,就是那窈窕的身材和光滑的肌肤显得没什么说服力,“不过,这样腹诽两位女士,我可不能视而不见,你做好觉悟了吧。” 鹤也已经浑身僵硬,完全说不出话来。 “师匠,好帅气的样子。”像一只小猫一样窝在沙发里的樱忽闪着大眼睛,小小的脸上带着名为憧憬情绪。 慎二心道不妙,好好的软妹子要是向强气御姐发展岂不是要糟? 连忙对妹妹说:“这点不要学师匠喔,女孩子要温柔,小心嫁不出去。” 尽管慎二说话的声音很小,却不曾逃过担任assassin职介的斯卡哈的耳朵,她随手抓起茶几上的杯托砸了过去,正中慎二的脑门。 “背后说女士的坏话也有失男性的尊严,看来你们两位都需要好好教育,跟我过来。” “是~”父子俩如同两只斗败的公鸡,悻悻地跟在斯卡哈身后。 剩下的雁夜和樱却相视而笑,异口同声:“哥哥是笨蛋。” 羽斯缇萨继续面无表情地翻着从脏砚的收藏里找到的书籍,仿佛刚才发生的事情与她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那瞥向慎二离开方向的余光,多了一丝连她自己也不懂的奇特情绪。 不管这个情绪到底代表着什么,都证明她离人类又进了一步,这也是慎二的期待。 小小的插曲过后,地狱般的艰苦训练开始了。 斯卡哈虽然有着有教无类,因材施教的教育方针,但她的教育模式却是最典型的斯巴达式。 进入老师状态的斯卡哈与平时判若两人,那种优雅知性的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严厉得近乎残酷。不仅训练项目难度高,危险性大,稍有不如意便是打骂体罚,一堂课下来,没有人能够完好无损。偏偏这位名师早已准备预先布置好了疗伤用的卢恩,稍微休息一会儿就会恢复如初。 然而,身体上的伤势恢复了,心灵上的阴影却抹去不了。 慎二和樱还好,毕竟年纪小,还在长身体的时候,斯卡哈为了不影响两人的身体发育,教导时还算得上手下留情。鹤也和雁夜两个成年人可就惨了,各种挑战极限的训练,无数次在训练中晕厥,甚至有过逃跑的念头,不同的是雁夜没有付诸实施,鹤也付诸实施了。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用,接受斯卡哈的教导只有两种结果——要么毕业,要么死。只要不死,就得给我坚持下去,以至于在难得闲暇时期,兄弟两人看到斯卡哈都是躲着走。 在不断地与极限为邻的训练中,间桐家的每个人都以惊人的速度成长。 魔术上成长最快的是樱,她本就拥有全家最出色的魔术资质,属性“虚”和斯卡哈的“影”接近,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她不仅超越了慎二,与有魔术刻印辅助的雁夜相比也不遑多让。 慎二在魔术上比樱逊色不少,不过在体术与武技方面,他的进步比其他三个人加起来都要大。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珀尔修斯“神降”的影响,慎二的体质不像现代人,反而接近于古老的神代,这样的身体再加上斯卡哈的战士教导,产生的变化远远大于一加一等于二。 雁夜的资质比慎二还不如,身体也过了最佳的锻炼期,无论是体术还是魔术的成长都比不过天赋异禀侄子与侄女,但是他的努力与毅力连斯卡哈都刮目相看,摘掉菜鸟的帽子指日可待。 至于鹤也,他锻炼的初衷不在提升实力而是强身健体,单从这方面看确实成果喜人。尽管体型没有明显的变化,但线条更加硬朗,浑身上下也有了流线型的肌肉,一次外出参加生意上的酒会,被好几个“老相好”说更有男人味了——嘛,在斯卡哈面前,他还是个抬不起头的仓鼠。 就这样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冬木市地下的灵脉一天比一天活跃,空气中的神秘气息也变得越发浓重。 终于有一天,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破了间桐家一成不变的生活。 “远坂葵与凛将于后日离开冬木市返回禅城家。” ps:斯卡哈对梅芙的评价:“无药可救的喜欢恶作剧的女孩子。太喜欢男人了。但是,并不讨厌这种率直的人。” ps2:斯卡哈对弗格斯(小刚)的评价:“太喜欢女人了。但是,并不讨厌这种率直的人。” ps3:师匠平时看上去知性温和,发起火来真会揍人,库丘林上了她妹妹艾芙回来后,被暴怒的斯卡哈用巨石砸。 ps4:库丘林跟着斯卡哈学习了一年零一个月就毕业了,可见斯卡哈的教学水准。 第十四章 序幕拉开 远坂葵与凛将于后日离开冬木市返回禅城家。 一个听上去很正常,没有任何引人怀疑的消息。远坂葵旧姓禅城,本就是禅城家的女儿,时不时带上女儿回家看看父母,度个假什么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正常的消息加上一个特殊的时间点就显得不那么正常了。 早在三个月前,召唤出斯卡哈的当晚,慎二就制定了一张流程表。身为一名资深月球厨师(型月厨),慎二自信自己的流程表准确度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其中被重点标注的一条就是“远坂葵与凛返回禅城家。” 圣杯战争的本质是七名御主与从者相互厮杀,召唤圣杯的仪式。尽管仪式本身只需要从者的灵魂,但历届圣杯战争中死去的御主也不少,原因如下: 第一,从者的魔力来源于御主,杀死御主,从者会变得虚弱。 第二,主从关系不是固定的,失去御主的从者可以与新的御主缔结契约,包括已经失去从者的御主在内。 第三,与英灵分身的从者相比,人类的御主更容易对付。 远坂时臣虽然是本次圣杯圣杯战争中数一数二的魔术师,却也没有把握在保护自己的同时保护普通人的妻子和学徒期的女儿,让两人离开冬木市避难也在情理之中。 当间桐家收到这个情报的时候,就意味着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大幕即将拉开。 “终于要开始了啊。” 慎二用笔在流程表起始部分的某一栏重重一划,低垂的眼睑下有难以言说的情绪在酝酿。 从杀掉脏砚的那天起,他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参加圣杯战争。 跟随羽丝缇萨学习,接受斯卡哈的训练,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一天。不仅是为了完成和羽丝缇萨定下的约定,更是为了不辜负上天赐予的穿越到型月世界的机会。 抬起头的慎二一扫学习中的沉默,阔别一年的神采飞扬又一次回到了他的脸上。 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斯卡哈的弟子,羽丝缇萨的学生,间桐家的孩子,而是前者的御主,后者的契约者,还有决定间桐家未来之人。 “师匠,羽丝缇萨,召集所有人开会,平静的日子结束了。” 影之国的女王略显地伸了个懒腰,身形与阴影融为一体。 黄金的圣女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化作金色的灵子消失不见。 ...... 五分钟后,间桐家地下魔术工房。 与三个月前相比,这间古老的地下室又有了新的变化。地面、墙壁、天花板上到处都被刻上了看似简单,实际上蕴藏着神秘力量的符文——卢恩。 在日耳曼神话中,主神奥丁将自己倒吊在世界树上九天九夜,以失去右眼代价,换取了更高的智慧,当他从树上下来的时候,他就领悟了原初的卢恩文字。 相传,这种神圣的文字,可预知未来。每一个字都拥有个别的力量,守护人类的灵魂。也可用于制作守护符,记录魔术,以及刻在石头、木块、贝瞉或其它天然的素材上成卢恩石。 在神灵的手中,原初的卢恩可以发挥出权能级的威能,被授予了卢恩的英雄也能够发挥出强大的力量。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失,科技发展,神秘消退,卢恩魔术也逐渐没落。先是从十八枚原初卢恩发展为二十四枚,学习难度下降,威力也与原初卢恩相去甚远,到了现代更是原初十八卢恩尽数失传,人类发展出的二十四枚也只剩一小部分,让无数魔术师们扼腕叹息。 不过,在这不起眼的极东之地,这种传奇的符文却得以再现——不是人类能够学习掌握的卢恩魔术,而是只属于神灵的权能——原初卢恩。 原初卢恩,斯卡哈的固有技能之一,等级无法判断。斯卡哈掌握着十八枚原初卢恩,如果是由位于影之国的本体使用即是权能。纵然受限于assassin的职介,效果仍旧惊人,被判定为等级a。 提前被召唤出来的斯卡哈,这三个月不只是在调·教学生。在慎二的请求下,她每天都会花费一些时间加固间桐家的大宅。如今,间桐家的大宅的防御力已经达到了一个恐怖的层级,作为核心的地下工房更是称得上是固若金汤。 加固工程完成那一天,斯卡哈曾宣称,即使是妹妹兼宿敌的艾芙亲自前来,想要攻破这间工房也要花费不小的力气。 地下工房的卢恩被激活后,整间工房将于与外界隔绝,不用担心被他人窥视,也不会泄露出魔术痕迹被人察觉。 慎二端坐于工房中央,沉声说道: “如果没有意外,圣杯战争将于近日展开。从此刻开始,间桐家进入最高级别的警戒。父亲,给家里的佣人放假,暂定期限半个月。” “了解。”鹤野知道轻重,毫不迟疑地回答道,“业务上的事情我会尽可能在家处理,万一需要外出,我会选择白天,并提前告诉你。” 和魔术先关的一切事物都是源自神秘,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因此圣杯战争一般都发生在晚上,很少会在白天。 “小樱,你和父亲一样,从现在开始就待在家里,哪儿也不要去,整个日本也未必有比家里更安全的地方。” 这并不是一句空话,拥有弑神之能的斯卡哈亲自布置的防御,即使是本土魔术师机构的大本营也不一定能与之相比。 如果没有斯卡哈的布置,慎二也会效法远坂时臣让樱和鹤野离开冬木市,甚至离开日本去哪个安全的国家玩十天半个月,但是现在,没有那个必要了。 “好的,哥哥,你和叔叔也要小心哦。”樱左手拉着慎二的手,右手拽着雁夜的衣袖,左看看,右看看。她不知道多少关于圣杯战争的事情,只是凭借一颗玲珑心感受到了家里紧张的气氛。 “不用担心。”雁夜反手握住樱的小手,眼神宠溺,语气温柔。 雁夜最终没有接受兄长的提议让樱称呼自己“爸爸”,但在他眼中,樱就是自己的女儿。 樱也很依赖雁夜这个叔叔,两人不是父女,胜似父女。 “我们会一万个小心。”慎二习惯性地揉了揉樱的长发,“叔叔,你获得圣痕了吗?” “当然。”雁夜拉起衣袖,露出与暗红色的,像是三条闪电各以120度夹角交织成的纹章,“在收到那条消息的同一时间。” 慎二不动声色地按住自己的手臂,这一次换间桐家拥有两名御主了。 错误的源头,背锅之王远坂时臣哟,你还能笑得出来吗? (第一卷终) ps:别忘了收藏和推荐票哦。 第一章 从一开始就偏移的四战(上) “什么,你说言峰绮礼什么都没有做?” 慎二的声音之大,震得人耳膜生疼。 自穿越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么大的声音说话。如果是在空旷的地方,这么大的声音少说能扩散几十米,扰人清梦。不过他现在是在家里的地下工房,声波在扩散出去之前已经被墙壁上的卢恩吸收,没有对外界造成任何影响。 之所以会如此失态,是因为收到了斯卡哈的传来的消息——言峰绮礼这段时间什么都没有做。 言峰绮礼,远坂时臣的学生,型月世界两大势力之一的圣堂教会的代行者,fate系列无论如何都绕不过去的一个人,以御主身份参加过第四次和第五次圣杯战争,是一个几乎可与间桐脏砚匹敌的幕后黑手,是慎二在本次圣杯战争中最为戒备的两人之一。 在家庭会议结束后的第一时间,慎二就把斯卡哈派了出去监视言峰绮礼。 按照《fatezero》的剧情,第四次圣杯战争中第一位御主就是言峰绮礼,他比其他人提前召唤出了从者,第十九代哈桑“百貌”,职介assassin。 然而现在,剧情被乱入的慎二破坏,assassin职介已经被斯卡哈提前占据,为了收集对手的情报,慎二派出了斯卡哈。 虽然斯卡哈不是专业的暗杀者,没有锻炼过隐秘行动方面的能力,但她有着万能的原初卢恩以及比原初卢恩还要强大的技能——魔境的智慧。 魔境的智慧,坊间戏称“魔境的智障”,当然,这只是网友对于fgo这款游戏中技能效果的调侃,实际上这个技能绝对是bug中的bug。 魔境的智慧,等级a+。 超越人类、弑杀神灵、把自己置于世界的外侧而得来的深渊的智慧。 除了英雄固有的技能以外,几乎所有技能都能以b~a级的熟练度发挥出来。 并且,以她认定为英雄的对象为限,也能将技能传授给对方。 在战斗中她最常用的技能是以“千里眼”进行战况的预知。 在阿尔斯特传说中,她也经常透过这个预知来预言未来。就连弟子库·丘林的悲惨结局也不例外。 正是这个技能,让斯卡哈成为了古往今来最强大的人之一。 正是这个技能,让斯卡哈成为了神话传说中最厉害的老师。 慎二,樱,雁夜三人的进步速度不仅得益于他们的努力与斯巴达式的极限训练,也靠了这个技能的作用。 有了“魔境的智慧”和“原初卢恩”的加成,即便斯卡哈不是专业的暗杀者,也能做到一流刺客才能做到的气息隐匿,甚至能将自己的身形都一并消除。 监视行动很顺利,远坂家没有人发现斯卡哈的存在,然而,监视的结果却让慎二大吃一惊。 一直到葵和凛离开,言峰绮礼都没有任何动静。 魔术修行,祈祷,用餐,在远坂时臣的书房里工作,休息,偶尔与远坂家的人擦肩而过,也只是礼貌的打个招呼,看上去比羽丝缇萨还要漠然,如同机械。 绮礼的性格,慎二并不意外,毕竟现在的绮礼还没有看清自己的本质,自以为无欲无求。 可是,他做的看似正常的事情,在慎二看来就事最大的异常。 如果慎二没有记错,葵与凛离开前,绮礼应该已经召唤出了从者,现在却没有召唤。斯卡哈的情报不可能出错,那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可能是因为我抢了绮礼的名额,让他出局。圣杯选择御主是有自己的规则,愿望越强烈的人越容易被选中,绮礼三年前就已经获得了圣痕,甚至比远坂时臣还要早。根据剧情分析,最容易出局的应该是因为意外最后一个得到圣痕,并召唤从者的雨生龙之介,绝不该是言峰绮礼。 那么—— “慎二,慎二!”斯卡哈的声音打断了慎二的沉思,她本人仍逗留在远坂家附近,慎二听到的是她通过术式直接传入脑中的声音。 “抱歉,师匠,刚才在想事情。”慎二的声音恢复正常。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继续监视吗?”尽管已经监视了一天一夜,斯卡哈仍没有半句抱怨或者不满。在她看来,既然成为了从者,那就履行从者的义务,御主的合理要求,都应满足。 “继续监视,直到远坂时臣召唤出从者为止。远坂时臣的从者一旦降临,拜托师匠立刻回来,千万不要和对面开战。” 慎二苦着脸揉了揉太阳穴。与斯卡哈相处三月,他多少也看出来了,自家的老师有一点双重人格,即平时优雅知性的贤者模式以及战斗或者教学中的战士模式。处于战士的斯卡哈容易不管不顾,热血压倒理智,尽管事后会反省。 老实说,慎二并不讨厌这样的性格,相反还觉得这样的师匠真实可爱,如果一直心如止水,古井不波,那就真的太可怕了——嘛,就是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容易出现差错。 斯卡哈没有像刚才那样爽快答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觉得我无法取得胜利?” 慎二还没来得及张嘴,又补充了一句:“说实话,欺骗没有意义。” 这次,换慎二沉默了,仔细想了想才答道:“是的,如果的我的情报没有错误,远坂时臣准备的‘圣遗物’应该是世界上第一条蛇的蛇蜕,如果真让他成功召唤出那一位,被我和assassin职介拖累的你胜算不大。换ncer,倒是能有一场势均力敌的旷世之战。” “是这样啊。”斯卡哈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而且——”慎二提醒道,“你没忘记吧,远坂时臣是叔叔要打倒的对手,也是叔叔奋斗至今的动力。身为师匠,你不会剥夺弟子唯一的动力吧?” “你成功说服了我,我的小master,我会好好的完成监视任务,你也要保护好自己。” 斯卡哈轻快地回答让慎二心里随之一轻,笑着回答。 “yesmyqueen.” “queenblessyou,boy.” 自始至终,斯卡哈都不曾问过慎二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 不是不想问,只是不需要罢了。 那双洋溢着魔境光辉的慧眼看穿了因果,却不会对任何人言明。 至于不说的理由,是因为她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毕业。说了,就是对活在当下的人们的失礼。 就让我看看你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吧,我的小master,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 斯卡哈看了眼间桐家所在的方向,又看了眼在窗边工作的言峰绮礼,嘴角微微翘起。 ps:新卷开始,点击收藏推荐票都来吧。 第二章 从一开始就偏移的四战(下) 结束了与斯卡哈的通讯,慎二没有离开工房,而是继续保持着原先的坐姿坐在椅子里思考。 这一次浮现在他脑中的名字从大boss“言峰绮礼”变成了疯子“雨生龙之介”。 从是从魔术师的角度看,龙之介就是一个门外汉,尽管有着与生俱来的魔术资质却没有接受过任何相关教导,只是因为一次意外找到了召唤“恶魔”的文献,然后误打误撞召唤出了从者,是七名御主中毫无疑问的垫底人物。 他召唤出的从者也谈不上强力,虽说宝具很棘手,但对于召唤出斯卡哈的慎二来说,并不是不能应对。因此一年来一直被慎二下意识地忽略,一直到刚才分析御主资格一事才想起了这个被抛在脑后的名字,尘封已久的情报随之浮现。 雨生龙之介,看上去是个阳光帅气的青年,实际上是个变态猎奇杀人狂,流窜多地犯案,在隐藏证据和扰乱侦查方面是天才中的天才,累计杀了数十人也没有被警方抓到甚至连嫌疑名单都不曾列入。 算算日子,这个杀人狂应该已经进入冬木市了吧。 慎二的表情突然一僵。 ...... ...... ...... 呃,为什么我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 等等!我好想很久都没有看报纸和新闻了,每天只有训练训练训练,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变成那种与世界脱节的古板魔术师了。 啊啊啊啊,明知道情报的重要性,居然给忘了。 慎二开始挠头,把一头紫发挠成名副其实的海带后,他接通了通讯术式。 “羽丝缇萨,在不在?” “在。”一如既往的简短回答。 “我需要你的帮助。” “我这就过来。”金色的光辉凝聚,构筑出羽丝缇萨的身体,“什么事?” “我记得你有看报纸的习惯,最近有没有关于杀人事件的新闻。” “有。”羽丝缇萨的回答没有让慎二失望,“最近一周已经发生了三起猎奇杀人案,根据手法推测应该是同一人犯案,警方提醒市民提高警惕,尽量避免夜间独自出行,你不会是想......” “嗯,我希望你帮我找到这个杀人犯。”慎二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虽然没有详细的情报,但我可以确认他是一名青年男性,喜欢穿带有豹子纹饰的衣服。确定他的位置后,什么都不用做,回来告诉我就行了。” “现在?”羽丝缇萨面露犹疑,似乎不理解这个请求的真意。 “现在。放心,我很清醒,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我只是想求证一件事。”慎二没有详细解释,只是点了点头。 “我明白,我这就动身。”羽丝缇萨不多纠结,即便活了那么多年,她也不擅长谋算之类的事情,只要慎二保持着清醒与冷静,这就足够了。 慎二叮嘱道:“小心,不要被别人发现了,也不要担心魔力的消耗,万事以保全自己为最优先考量。” “嗯,我知道了。”说完,羽丝缇萨化为灵体,悄悄离开了间桐家。 望着灵体化时留下的金色光辉,慎二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自言自语: “成为魔术师后,也开始变得冷血和过分理性了呢......换了前世的我,就算是过了一年,也不会忽略这个疯子.......变强,是要以良知和热血为代价吗?” “咚,咚,咚。”三声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进来吧,小樱。”不需要通过魔术确认,慎二就知道是樱,整个间桐家只有她才会这么懂礼貌,这都要得益于母亲葵的教导。 新加装的木门打开一道缝隙,露出樱的脑袋:“哥哥。” “怎么了吗?”慎二表情柔和。 “晚饭的时间快到了,今天我做了新学会的中华料理呢。”天真的樱,纯粹无暇的笑容。她从小就对料理感兴趣,在远坂家的时候就喜欢跟着妈妈和佣人学习料理,现在家里的佣人被遣散后,她便自告奋勇地承担起了做饭的任务。 “小樱真能干。”慎二走到妹妹面前,对着她竖起大拇指,“爸爸和叔叔呢?” “爸爸和叔叔早上出去了,还没有回来,半个小时打电话回来,说是让我告诉哥哥路上堵车,要晚一个小时。” 听到小樱的回答,慎二不由呵呵一笑。 堵车?94年日本的小城市之间的城际公路怎么可能堵车?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雁夜叔叔守望着心爱的人导致忘了时间,毕竟回来后就要开始和远坂时臣的对决了。 至于父亲,估计是躺在车子的后座上睡觉。最近他好像和某个世俗的大集团搭上了线,雄心勃勃地要搞个大项目,昨天晚上做企划案做到很晚,和叔叔一起出去的时候还在打哈欠。如果不是要去顺路拿材料,他这会儿还在床上躺着。 嘛,也没什么不好,既然言峰绮礼没有提前召唤出从者,夜幕降临前就都是安全的。 见慎二没有说话,樱继续说着:“哥哥,我已经把父亲和叔叔他们的那份留好啦,他们回来热一下就能吃了哦。” 为了区别生父时臣和养父鹤野,樱称前者为爸爸,后者为父亲。 “小樱真懂事。”看到健康成长,每一天都很快乐的小樱,慎二觉得亲手杀死脏砚是值得的,只要能拯救这个最让人心疼的女孩,即便变得冷血也没什么不好。 “羽丝缇萨姐姐和师匠也出去了吗?我没有找到她们呢。” “她们有事要办,晚上不回来,就不要专门给她们留饭了。”羽丝缇萨和斯卡哈都是灵体,虽然平时和间桐家的人一起吃饭,也有独立的房间,实际却并不需要像人类那样进食和休眠。 “好的,哥哥。”樱乖巧地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这就去餐厅吧,小樱的中华料理,真是期待啊。”慎二不算是个吃货,但对家乡的味道还是颇为怀念,不知不觉间脚步也加快了几分。 樱轻手轻脚地带上工房的门,小步跟在哥哥身后。 噩梦般的记忆因为羽丝缇萨的暗示变得越来越模糊,但那份安心的感觉却不曾从她的心中淡去,好像是在妈妈和姐姐身边的安心,却又带着一点点不同,这就是哥哥的感觉吗? 想着想着,樱的眼角眉梢都翘了起来。 “哥哥。” “嗯?” “今天多吃点好不好,把师匠她们的那份也吃掉。” “呃,这个难度有点大。” “我也会帮忙的。” “啊哈哈哈,不怕吃成小胖猪吗?” “才,才不会呢。” ps:新卷开始,点击收藏推荐票都来吧。 第三章 大幕拉开 与三个月前同样的时间,与三个月前同样的地下室,与三个月前同样的召唤仪式,不同的只是主持召唤仪式的人。 原先属于慎二的位置被雁夜取代,今夜的他比以往任何一个时刻都郑重,不仅预先准备好了足够的符文石,更穿上了那套在斯卡哈的指点下完成的魔术礼装。在预定的时间到来前,他一直在默默背诵召唤词。 与他相比,慎二的态度就显得散漫多了,百无聊赖地坐在角落里,有一搭没一搭地翻看报纸,顺带着偷瞄墙上的挂钟。 时钟的三根指针重合,同时指向原点。 雁夜睁开双眼,在魔术刻印的引导下,打开了魔术回路的开关。 ...... 在同属于冬木市的远坂宅邸的地下工房里,那时也在进行同样的仪式准备。 “素之银铁,地石的契约,我祖我师修拜因奥古。” “涌动之风以四壁阻挡,关闭四方之门,自王冠内现身,在通往王国的三岔口徘徊。” 远坂时臣一边朗声念咒语一边描画魔术阵,用的不是祭祀品的鲜血而是融化的宝石溶液。 远坂家家传的魔术师起源自第二魔法使“宝石翁”的宝石魔术,魔术性质为“转换”,可以把自己的魔力转移到宝石里,能够随时取出,也可以将指定魔术封入宝石,需要时激活。 优点是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发挥出远超魔术师自身极限的力量。 缺点是需要提前准备,以及烧钱——宝石魔术中用到的宝石都不便宜,不是土豪绝对负担不起这样的魔术。 负责管理冬木市灵脉的远坂家也算是家底颇丰,可为了准备这次的召唤仪式所需的宝石溶液,远坂时臣依旧花光了积蓄。(所以后来凛才那么穷。) 负责守护仪式的是两名身披黑色修道服的男子。 年轻的是远坂时臣的弟子,斯卡哈的监视对象,言峰绮礼。 年老的绮礼的父亲,从属于圣堂教会的司祭言峰璃正,担任上一次以及本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 圣杯战争有着独立于御主之外的监督者体系。监督者不参与圣杯战争,只是在暗中监督御主与从者的行为并为战争进行善后处理,保障圣杯战争不会影响到世俗世界。 如果有御主或是从者违反规定,监督者有权临时更改规则做出应对。此外,战争结束后,御主没有用完的令咒也会被监督者回收。 理论上监督者的立场是不偏不倚,绝对中立,但只要是人就会有私心,而言峰璃正的私心就是合理利用规则让盟友远坂时臣获得圣杯战争的胜利。 绮礼目不转睛地盯着放在祭坛上的圣遗物——据说是在久远的太古时代,第一次在这个世界上脱皮的蛇的蛇蜕化石。 一想到有可能通过这个而召唤来的英灵,绮礼不禁感到一阵恐惧。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时臣自信的原因,只要是从者就没有能赢得了时臣所选择的这个英灵的。 ...... 与此同时,在遥远德国的雪之城,这里是御三家最后一家,羽丝缇萨出身的人造人家族,爱因兹贝伦家的大本营。 一对青年男女正在检查描绘在礼拜堂地板上的魔术阵的完成情况。 男子有着典型的东方人面孔,个子不高不矮,面部线条硬朗,属于比较招女孩子喜欢的类型。 女子与羽丝缇萨极为相似,说是双胞胎姐妹也不为过,不过与淡漠的羽丝缇萨相比,这位女性的表情要丰富得多。 女子望着地面上朴素的堪称简陋的召唤阵,有点出乎意料。 “也许你要失望了,不过从者的召唤本来就用不着那么大张旗鼓的降灵仪式。” 男子一边仔细检查用水银描绘的图案有没有歪扭和斑驳的地方,一边解释道。 “因为实际上召唤从者的不是魔术师的力量,而是圣杯的力量啊。我身为御主不过是作为联系英灵和这边世界的纽带,然后提供给他在这个世界实体化的魔力就够了。” 好像对魔术阵的完成情况很满意似的,男子站起身,看了眼位于中央的祭坛上,上面放着召唤用的触媒。 那是一柄金色打底,蓝色描线的剑鞘,若有若无的微光滑过,映照出若有若无的铭文。 这样的话就大功告成了。 ...... 御三家使用的召唤阵有的繁复,有的朴素,但都在各自的工房内,其他的候补御主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冬木市的一角,杂木林深处的空地。 一名身材矮小的少年东张西望,确认周围没有人之后,他开始着手准备召唤仪式。 虽然少年的神情紧张,动作却很迅速,看上去练习了许多次。 有别于御三家使用的人血、宝石、水银作为载体,少年使用的是现杀的鸡血,趁着鸡血的温度还未退却,少年开始咏唱。 “关闭吧关闭吧关闭吧关闭吧关闭吧。” 连续说五次。 “但是,溢满时刻要破却。” 那一天,在不同的土地上,针对不同对象的咒语咏唱,几乎是在同时进行的,这是巧合到已经不能称之为偶然的一致。 “——宣告。” “汝身在我之下,托付吾之命运于汝之剑。” “遵从圣杯的召唤,倘若遵照这个旨意和天理,汝立时回答。” 围绕全身的魔力的感觉,只要是魔术师就无法逃脱的,体内魔术回路循环蠕动所引起的恶寒和痛苦。 但这个时候只有忍耐,只有等待,咏唱不能中断。 “在此起誓。吾做世之善者,除尽世之恶者。” 与其他人相比,雁夜的咏唱词比其他人多两节,承受的痛苦也更多。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为了取得胜利自愿付出的代价。 “使汝之双眼混沌,心灵狂暴。” “被狂乱之槛所囚的囚徒,吾是操纵这根锁链的主人。” 与师匠的锻炼相比,这种痛苦根本不值一提。 雁夜咬紧牙关,继续咏唱。 “缠绕汝三大之言灵,来自于抑止之轮,天秤的守护者哟!” 用这句话作为祷告的结尾,每一名候补御主体内的魔力加速到了极限。 下一秒,召唤的图案闪耀出灿烂的光芒。 在那耀眼的光芒中,不同的身姿降临于世。 有的清冽凛然,有的豪放不羁,有的华贵逼人。 最后的一位,浑身上下散发着不详的魔力。 以此为开端,圣杯战争的大幕拉开了。 第四章 雁夜的心 魔力的风暴伴随着黄金的光芒盈满的一刻,潜伏在工房外的斯卡哈立刻离去,没有半分的迟疑。 在月色下以堪比跑车的速度行进的魔境女王,紧咬着下唇,拼命压抑自己的战意。 是的,战意。 仅仅是一眼,她就确认了那名黄金英灵的身份。 如慎二所说,那确实是立于所有英灵顶端的最强之一,以她现在的实力就算全力以赴也没有足够胜算,但这不是她撤退的理由。 斯卡哈从不畏惧战斗,相反她享受战斗,纵然失败她也不会有怨言。她会如此果断地撤退,只是因为那份战士的热血已经压抑不住,再待下去,她会把御主的嘱咐,弟子的愿望忘得一干二净。 离开远坂家足够的距离,再也感觉不到那个黄金英灵的威严后,斯卡哈停下脚步,任由微凉的夜风拍打脸颊,缓缓呼出一口气,打开通讯魔术。 “慎二,远坂时臣完成了召唤仪式。” “收到。”慎二的回应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响起,“叔叔这边也完成了召唤。”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需要我回来吗?”斯卡哈不无考校之意的问道。 三名弟子中,樱和她最亲近,但她最中意的弟子还是慎二。这个孩子肯吃苦,有天赋,关键还不像库丘林那样容易热血上头。如果这次圣杯战争他表现达到了自己的预期,就试着把寄托给库丘林的那个愿望分他一点吧。 “还是算了。”慎二拒绝,“叔叔的从者也很强大,我怕你控制不住。而且成为御主的叔叔,大概能看出你和羽丝缇萨的存在形式,还是暂时不要碰面比较好。” 一直以来,羽丝缇萨和斯卡哈都用特殊的魔术隐藏了自己的灵基,间桐家的人都认为两人是来历神秘的魔术师,没有人把她们当做从者,慎二希望这两张底牌暴露的越晚越好。 “了解。”在无人的夜色之下,斯卡哈恣意散发着自己的魅力,“不过,我的小master,我要提醒你战士之血是不会熄灭的,每压制一次,下一次的燃烧就越炽烈。” “我知道。放心吧,师匠。我啊,虽然我对圣杯并不执着,但也没打算把圣杯让给其他人,会有机会让你的战士之血尽情燃烧,在那之前请稍稍忍耐——毕竟,酒越陈越香。” 慎二说出最后一句的时候,斯卡哈的魅力几乎散发到了极致。酒越陈越香,不老不死的她又何尝不是? 就在斯卡哈准备结束通讯之时,慎二突然想到了什么:“师匠,在酒会开始前,有没有兴趣先来点开胃的小菜?” “什么样的小菜?”斯卡哈兴味盎然。 “嗯...我也不确定,总之先去和羽丝缇萨汇合,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够钓到一条八爪鱼,运气不好,连汤都捞不着。” “总好过没有。”斯卡哈说着再度与阴影融为一体。 ...... 切断了和斯卡哈的联系,慎二丢开手中已经被魔力引起的风暴扯烂了的报纸碎片,仔细打量着召唤阵中出现的从者。 漆黑的全身甲,不知是因为魔力的扭曲还是最初就是这么设计,各处的甲叶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 铠甲的背后装有奇异的流穗,在魔力的激荡下不住颤抖。 铠甲的主人有着一张苍白的脸孔,头发的颜色比间桐家遗传的发色稍微深一些。从相貌上看,这是一位带着忧郁气质,英俊非凡的男子,出去转一圈,一定会迷倒无数女性。 只可惜,男子的扭曲的表情破坏了他的英俊,眼中那不夹杂一丝理智的狂乱光辉更是让人望而生畏。 “servant·berserker(从者·狂战士)。”慎二喃喃自语,“叔叔,你终究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啊。” berserker,圣杯战争七职介中相对特殊的职介,这个职介以剥夺从者自身的理智为代价为从者附加“狂化”的职介技能,换取七大职介中最高的基础属性,单看从者面板,说是最强也不为过。 雁夜在咏唱中附加的两小节咒文就是为了对从者附加“狂化”的技能,以达成召唤berserker的条件。 在《fatezero》中,脏砚为了更多的折磨雁夜,唆使早已生不如死的雁夜在召唤berserker,因为berserker是七大职介中对御主负担最大的一个。 可现在脏砚已经死了,没有人会去唆使雁夜召唤berserker。然而雁夜为了自己的执念,为了战胜时臣,他仍是做出了与原来相同的选择。 “就算有师匠的教导,我作为魔术师的能力也比时臣差了很多。御主的能力会影响从者的基础能力,御主比不上时臣,只能在从者上想办法了。” 雁夜的声音毅然决然,蕴含有不可动摇的意志。他强撑着疲惫的身体,激活了一枚卢恩符文。符文魔术和宝石魔术有不少的相似之处,同样可以做到在不消耗魔术师自身魔力的情况下启动预先设定好的魔术。 雁夜此刻激活的符文石是雁夜提前做好的,效果只有一个,补充魔术师自身的魔力损耗。雁夜打算用这样的方法,解决berserker消耗过大的问题。 “值得吗?”慎二叹了口气。 “值得。”原初卢恩效果拔群,雁夜的脸色迅速好转。 慎二似乎想到了什么,显得有些犹豫,最终咬牙说道:“叔叔,一年前我说那样的话,是想以此为动力来刺激你接手家业。但实际上,即便击败了远坂时臣,禅城葵也不会嫁给你。” “人小鬼大。”雁夜平静地白了侄子一眼,“你说的我早就知道了,虽然不甘心,但葵已经将自己的心和幸福都交给了时臣,从她答应时臣那天起我就没机会了。” “那你还?” “你不懂的,爱一个人,不一定要拥有,我只是希望她幸福快乐。”雁夜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柔和,“打败时臣不是为了证明什么或者得到什么,而是希望时臣意识到,魔术不是一个人的全部,他还拥有着很多比魔术更宝贵的东西。” “不后悔?” “不后悔,以前的我没能力保护好她,等我有能力了,却已经来不及了,这或许就是命运吧。” “叔叔.......你真是这个笨蛋啊。” “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你不要学我。” “当然,我可没兴趣当备胎。” “.......你给我出去。” 第五章 第一战(上) 虽然型月世界的主舞台是在神秘学世界,但不可否认的是,与魔术师以及其他神秘生物相比,普通人才是这个世界的主流,如果说后者是沧海,前者只是一条小河。 第四次圣杯战争的舞台是1994年,根据联合国公布的数据,全球总人口为50多亿,日本的人口是1.25亿,日本的国土面积37.8万平方千米,这是比世界第一人口大国中国还要夸张的人口密度,在这样的人海中去寻找一个普通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被慎二盯上的雨生龙之介就是这样一个普通人,至少在成为御主前是一个普通人。 冬木市的面积不大,真正计算起来可能还比不过中国的一个繁华的小镇,可在这里工作生活的人却不少。慎二给出的信息非常模糊,和间桐家也没有什么关联,无法利用魔术搜寻,羽斯缇萨花了一天两夜的时间仅排查完了冬木市的一角。照这样下去,羽斯缇萨至少要花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把整个冬木市都查一遍。 好在斯卡哈的及时加入改变了这样的局面。这位踏入神域的女王陛下没有使用强大的技能或者高深的魔术,她所以靠的只是身为战士的本能。 人因为环境于经历的不同会产生不同的气势,读书多的人有书卷气,当过兵的人有军人气,而杀人者会带有杀气。所谓的杀气或许不会被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普通人察觉,却绝对瞒不过经历过无数杀戮,主宰死之国度的斯卡哈。 不用像羽斯缇萨那样一个人一个人检查,斯卡哈只需放开感知,捕捉杀气,再由羽斯缇萨前往源头确认即可。 终于在两天后的夜里,一处高档住宅区的中心位置,两人找到了目标。 此时,龙之介正在按照他所找到的古书的记载,准备召唤“恶魔”的仪式。 仪式的主要材料是人血,大量的人血,为此,龙之介打破了以往从不在同一个地方杀两次人的惯例,在冬木市连续作案四次。前三次因为人血不够导致仪式失败,这一次他一口气杀了三人作为祭品,终于凑足了所需要的鲜血。 浓烈的血腥味让羽斯缇萨感到恶心,她瞥了眼随意篡改咏唱词的龙之介,确认了他全身上下都是和豹子有关的装饰后,她激活了通讯术式。 就在这个时候,有风吹起。 为了防止被人发现,这间屋子已被他完全封闭,本不应该会有气流吹动。 在龙之介惊讶的目光中,这股气流从一开始的微风很快的变成一股激烈的旋风,将整个起居室吹的乱七八糟。 在床上画出的魔法阵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发出了淡淡的磷光。 同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流已经发展到连站在其中都很危险的龙卷风,起居室中的电视与花瓶都被风卷起撞的粉碎。 在发光的魔法阵中央渐渐有一股雾状升起,而且在那里面还有微弱的闪电和火花飞溅。 面对着这世间无法见到的光景,雨生龙之介却一点也没感觉到恐惧,反到像个对魔术充满期待的孩子一样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这是出于对未知事物的好奇。 龙之介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对死亡好奇开始杀人,对“恶魔”好奇便要召唤恶魔。 龙之介的瞳孔中映照出了闪光,紧跟着是如同落雷的轰鸣。 “我问你。” 从弥漫着的雾霭之中轻轻传来一声纤柔的不可思议的动听声音,风在不知不觉间停止了。 刚才还放出光芒的魔法阵现在也已经黯淡下来,画在床上的鲜血也好似烧焦了一样变成黑色而干涸。 接着在那薄薄的雾霭之中,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一下子出现在龙之介的面前。 一张看起来很光滑而且年轻的脸,灵活的转动着的大大的双眸和光滑的脸颊,和他显得很相衬的棕色的脸,让龙之介不由得联想到蒙克的画作。 他的服装也很奇特,修长的身上穿着宽大的法袍,衣服上装饰着大量奢华的贵金属首饰的打扮简直就像是漫画中出现的暗之魔法使一样。 “请求我,呼唤我,令我以caster职阶现身于此世的召唤者哟,我在这里问你的名字。在那里的,是什么人?” 龙之介有点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 从鲜血制成的召唤阵的闪电与烟雾中出现的竟然出乎意料的是一个普通人。虽然并不知道应该期待出现什么样子的东西,但是至少应该是一个非常夸张的怪物啊。 现在这种这么普通的人类样子,简直让龙之介感觉到非常沮丧。虽然从服装上来看实在是非常的离奇古怪.但是光凭这一点能就判断这个男人是恶魔吗? 稍微挠了挠头,龙之介作好了心理准备回答道。 “嗯,我叫雨生龙之介,自由职业者。兴趣是杀人,喜欢小孩子和年轻的女孩。” 穿长袍的男人点了点头,似乎他对除了名字以外的部分都当作了耳边风一样。 “很好。契约成立了。您所渴求的圣杯,我也有得到它的夙愿。那通往乐园的钥匙,一定会落入我们的手中,对吗?” “嗯啥?” 看来是无法马上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龙之介稍稍感觉到有点困惑。如此说来,在仓库里找到的那本古书上面确实有过这样的记载不过因为是非常无聊的规则之类只是扫了一眼就略过了。 那本古书其实是和圣杯战争相关的书籍,因为时间与保存不当的关系,很多部分都看不清楚,龙之介也没有完全看完,只是挑自己感兴趣的部分阅读与实践。 走样的仪式,走样的召唤词,只有遗传的魔术因子,完全门外汉的龙之介,这样都能完成召唤仪式,只能说是例外中的例外。 “啊。先把这些麻烦的话题放在一边,来。” 龙之介轻轻的摆了摆手,然后用下颌指着在屋子角落的小孩说道,那是这个四口之家最后的成员。 “总之,作为见面礼,那边的那个如何?要吃了他吗?” 那奇怪的男人面无表情,既没有看龙之介,也没有看那个孩子,只是沉默着从长袍的怀中取出一本书。 那书看起来很厚重而且装订的非常精美,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非常贵重的古董,正是恶魔经常使用的那种小道具。 用来装订那本书封面的材料,龙之介一眼就看了出来。 “啊,很厉害啊!这是用人皮做的吧?” 因为龙之介曾经活剥被害人的皮拿来做过灯罩。但是对于手工制作很笨拙的他,中途受到太多挫折最后还是放弃了。现在见到具有同样制作意向而且完美的做出成品的高人,他简直对这个男人尊敬得不得了。 对于龙之介的称赞,男子只是瞥了他一眼没做任何表态,然后徐徐的打开手中的书敏捷的用手翻着书页,口中不时的冒出一两旬意义不明的话。 做完这一切,男人抬起头,由魔力形成的迷雾弥漫了整间房屋。 下一秒,大门四分五裂,魔境的女王从阴影中走出。 目光隔空相遇。 第六章 第一战(下) 第四次圣杯战争的第一场从者战开始了。 参战的双方是第一位被召唤出来的从者assassin与最后一位被召唤出来的从者caster。 感受到caster存在的第一时间,斯卡哈便解除了用以隐藏的原初卢恩,潜行匿迹,忽施突袭本就是不和她的性格,她要的是像战士那样的正面战斗。 所以,她既没有出手打断召唤仪式,也没有对caster的御主动手,甚至还给了caster准备魔术的时间。 既然慎二说这是她的开胃菜,那么想怎么吃就由她自己决定。 感受到了隐藏在caster周围那些明显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斯卡哈笑着破开大门,向着严阵以待的caster发起了攻击。 站在玄关处的斯卡哈双手当空一抓,左手握住一把红色的长弓,右手捏住一枚同样颜色的箭矢。 下一秒,箭矢撕裂空气,呼啸而出,这一箭的威力几可与狙击步枪媲美。 自现身以来始终面无表情的caster终于有了情绪变化。 惊讶,眼前的从者的灵基毫无疑问是assassin,但她的战斗方式却一点都不想暗杀者,反而像弓兵。 不过在惊讶之余,他也没忘了防御。一条非常粗大的长袍束带——不,好像是无数条蛇组成的蛇群那简直是无法形容的一种生物,不,也许说是生物的器官更加恰当——从斯卡哈看不见的角落里伸出,恰好挡住了斯卡哈的一箭。 血肉横飞。 深紫色的血液,带着腐蚀特性的肉被箭上附着的魔力炸开,为本就猎奇的房间更加增添了几分诡异。 斯卡哈不为所动,刚才的那一箭既是招呼,也是试探,能看出caster的战斗方式已经算是物有所值。 召唤魔术,召唤魔怪。心中闪过这个结论的斯卡哈,展开了第二轮的攻击。 依旧是射箭,这一次不是一箭,而是三箭。 三箭分别从不同的角度攻击caster——巴雷特加上了制导装置。 caster召唤出的魔怪出乎意料的强韧,承受了斯卡哈的一箭依旧动作灵活,它绕着主人转了一圈,以身为盾挡住了斯卡哈的三箭齐发。 与此同时,斯卡哈所在的地板突然塌陷,三条没有那么粗大,却更为灵活地触手装魔怪从地下钻出,对敌人展开反击。 处于触手包围中的斯卡哈不仅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有些失望,只见她随手丢开弓箭,又从空气中握住一柄紫色的太刀,手腕一抖,凌厉地斩击将三条触手齐齐斩断。 借着太刀斩断触手的力道,斯卡哈的身体化作一道轻烟,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冲向仍旧站在原地不动的cater,在魔怪的血肉碰到自己的前一刻。 caster不紧不慢地将手中的人皮书翻过一页,由魔力形成的迷雾骤然转浓,整间房屋仿佛受到某种巨大的力量撼动般开始摇晃。 一根又一根,足有两位数的粗大触手从地下伸出,化作城墙守护caster的同时,肆意破坏着房屋。 “cool!太棒了!太cool了你!”龙之介的全身全灵都被caster召唤出的“恶魔”所吸引,不顾自己身处险境,像个孩子似的大喊大叫。 而这个家里仅存的可怜的孩子早已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昏死过去。 斯卡哈的刀很快,但caster的召唤速度也不慢,斯卡哈砍断一条,caster就召唤出一条,一口气砍断了十条触手,横亘在两人间的“城墙”也没有减少的迹象。 发现用刀的效果不好,斯卡哈也不强攻,踩着轻盈的脚步后退。 被caster驱使的魔怪似乎不愿放过这个猎物,蜂拥而至,仿佛群魔乱舞。 “对,就是这样,吃掉她,吃掉她。”龙之介喜欢恶魔,也喜欢年轻漂亮的女性,当两者融合为一,他的兴奋会加倍增长(看外表谁知道师匠是bba)。 斯卡哈当然不会如她所愿,只见她右手持刀,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在空气中快速勾勒出一行卢恩符文。 最后一枚符文成型的刹那,黑暗的房屋被赤红的火焰照亮,离斯卡哈只差一米的触手被这驱散黑暗的火焰沾染,点燃,直至化为灰烬。 魔怪的惨叫声回荡在这间摇摇欲坠的房屋,在这样的伴奏下,斯卡哈跨越了与caster最后的距离,一刀斩向后者的头颅。 caster是魔术师的职介,一般来说不会擅长近战,被暗杀者近身,就等于死神临近——除非是斯卡哈这样有着多重职介适性的存在,这样的人非常的稀少。 然而,常规注定就是用来打破了的,这位caster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魔术师,在刀光临近之前,他用新召唤出的魔怪制作出一柄“剑”,并用这柄活着的“剑”挡住了斯卡哈的太刀。 “剑”的硬度不如刀,但“剑”上传来的力量却并不逊于刀,caster被一刀击退,相对的斯卡哈也被“剑”击退,攻势遭到打断。 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一件事,caster和斯卡哈的筋力相当,都是等级d。 “魔术不行,剑术不错。”玩魔术的assassin给出评价,这是她第一次和其他的从者说话。 “多谢夸奖。”近战的caster很有绅士风度地欠了欠身,“虽然是以caster职介现界,但我确实不擅长魔术,相比之下,assassin小姐比我更适合这个职介。” “眼力也不错。” 斯卡哈说着将手中的太刀换成了一把赤红的长枪,枪身上流动的难以遮掩魔力波动表明这把枪比太刀、弓箭的品质要高得多——斯卡哈精通各种武器,但最擅长的还是枪,她正是凭借枪术达到了神的领域。 “热身就到这里吧,该拿出真本事了。” “可以的话,我希望今天到此为止。”caster随手抛开手中的魔怪“剑”,“圣杯战争才刚刚开始,没有必要现在就分出生死。” “你要逃吗?”斯卡哈双手握枪,以长枪为中心,魔力化作漩涡鸣动着,远远望去,好似一团燃烧着的火焰。 “你要这么理解也可以。”caster合上手中的人皮书,发出一声沉闷地声响。 仿佛是一个信号,毁灭的信号,房屋内剩余的魔怪瞬间爆炸,飞溅的血肉和魔雾阻挡了斯卡哈的视线,产生的冲击彻底破坏了房屋的根基。 在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中,这间承载了一个家庭美好回忆的房屋轰然倒塌。 第七章 善后 银月之下,废墟之上,斯卡哈怀抱着红**枪,沐浴在月光之中。 轻纱遮面的脸庞朝向caster离开的方向,与魔枪同样颜色的眸子中透着淡淡地惋惜。 “引起了我的战斗欲望,却又得不到满足,所以才是开胃菜吗?” 以斯卡哈高达a+的敏捷,追上离开的caster并不难,但是她不能这么做。 不是担心中了caster的陷阱,而是因为这里是人口密集的住宅区。 魔术的世界有一条准则,即保持神秘,不能被普通人知道,更不能对世俗造成太大的影响。从者之间的战斗会给周围带来不小的破坏,caster的战斗方式又是连续召唤魔怪,一旦两人在这里开战,或许整个住宅区都会被毁灭,这个后果间桐家承受不起,斯卡哈也不愿因为自己造成这么大的伤亡。 直至感知不到caster的气息,斯卡哈才收起魔枪,转头说道:“麻烦你了,可以解除魔术了。” 空无一物的空气中突然弥散出点点金色的魔力,好似夏日的萤火虫,又好似烟花散落的碎片。 萤火虫的最中央,黄金的圣女现出身形,魔力随即散去,两名从者战斗的声音以及房屋的倒塌之所以没有吵醒周边的居民,是因为羽斯缇萨在战斗开始前就布置了阻隔震动的魔术,无论是大地的震动还是空气的震动,都被局限在房屋之内,不得扩散。她已经见证过三次圣杯战争,对于从者的破坏力深有感触。 羽斯缇萨扫了眼面前的废墟,又看了眼随着caster离去,开始从现世消失的魔怪,问道:“如何?” 斯卡哈捋了捋被略有些散乱的鬓发:“不合格的caster,勉强用来打发时间的对手,下次就杀了他吧。” 羽斯缇萨一边点头,一边走到废墟的一角,用魔术轻轻移开瓦砾,露出那位一夜之间失去了所有家人,人事不知的男孩。 男孩的后背上印着一枚卢恩符文,正是有了这枚符文的保护,他才能在灾难中毫发无损。 “这个孩子该怎么处理?” “从者战斗,御主支***给慎二,他会处理好的。” 如斯卡哈所说,在第一场从者战开始时,慎二已经开始思考如何善后了。 自己影响的只是间桐家的世界线,与之毫无关联的龙之介没有受到影响,还是如原来一般召唤出了最后一位从者caster。 根据羽斯缇萨的描述,对方有书的宝具,使役异形的触手状魔怪,还能接斯卡哈一刀,从者的身份基本可以确定为吉尔·德·莱斯。 吉尔·德·莱斯,英法百年战争时期的法国元帅,法国的民族英雄,救国圣女贞德的盟友。 但贞德被俘以后,吉尔受到极大的精神打击,并退隐于马什库勒和蒂福日的领地埋头研究黑巫术,并因此残害了多名儿童,后被处以火型,也因此成为了西方童话传说中的反派角色“蓝胡子”(青须)的现实原型之一。 吉尔本身并不适合caster这一职阶,雨生龙之介似是而非的仪式能算作召唤仪式成立只能说是一场巧合造成意外,但这个意外却造就了本次圣杯战争最恶劣的组合。 因为当过法国元帅,且战绩辉煌,吉尔斯有着相当的战术素养,不与斯卡哈纠缠及时撤退很好的证明了这一点。 虽说在史书的记载中,吉尔身为军人厉害的并不是自身武力而是财力,但他毕竟是与贞德并肩杀敌的战友,经历大小战役上百场,武力绝对不差。而且在fate系列的其他作品中,他也以saber职介现界过,挡下斯卡哈一刀不算难事。 不过也只是如此而已。吉尔的战斗手段相对单一,决定性的手段又需要提前准备,在遭遇战中不可能斯卡哈的对手。 所以慎二只是感叹了句“原世界线就是assassin挑起第一战,现在也是,世界线的惯性还真是可怕。”就不再关注战况,转而思考善后事宜。 又一次翻看了自己写下的流程表,慎二有了主意。 “师匠,把这个孩子今夜的记忆和家人一起生活的记忆一并消去,然后把这个孩子送到圣堂教会周边。” 斯卡哈依言伸出手指,刻画出两枚新的卢恩,这枚卢恩的效果是沉睡与遗忘。爱之深,恨之切,没有了这些,孩子就不会感到痛苦。 爱之深,恨之切,没有了爱与恨,这个身世凄惨的孩子就不会感到痛苦。 至于报仇雪恨之事,慎二会代他完成。无论世界线会否改变,他都不会让雨生龙之介活过这次圣杯战争!不是出于什么承担责任的圣母心,只是单纯地对于龙之介这样的人感到厌恶。 “羽斯缇萨,等师匠到地方,你就在附近找一个电话亭给圣堂教会打电话,记得先用魔术改变自己的声音,该怎么说,我会一字一句告诉你。” ....... “本次圣杯战争的参战者,七名御主之一敬告圣杯战争的监督者,言峰璃正神父。” “今夜凌晨,冬木市西北部某住宅区发生了从者战,对战双方为本人使役的从者与几分钟前被召唤出来的caster。” “交战导致住宅区中央的一处民宅倒塌,未对周边居民造成进一步影响,请遵循监督者的职责,尽快进行善后处理。” “另,caster的御主为了召唤caster疑似杀害了民宅中的三名普通人,从手法上看,与警方近期公布的连环猎奇杀人案极为相似。” “民宅中唯一的幸存者已被本人救下,并放置在教会周边,通讯结束后请立刻出门找寻。” “由于幸存者是一为只有几岁大的孩子,本人自作主张用魔术消去了今夜以及他家人的记忆,请奉行‘神爱世人,救济穷苦与患病之人’的教会妥善安置。” “以上,不愿透露姓名的魔术师。” ...... 被电话声从睡梦中吵醒的璃正神父放回听筒,睡意全无。 他披上黑色的教袍,走出礼拜堂,找到了被放置在路边长椅上的孩子,半是悲悯,半是期待地叹息一声。 “终于开始了吗?” 第八章 消失的圣痕 作为势力遍布全世界的两大神秘势力之一,圣堂教会无论是世俗还是神秘世界都拥有着恐怖的能量。 接到羽斯缇萨的电话不到一个小时,璃正神父就已经完成了调查工作,并将现场伪装成了一起火灾。 又过了几小时,早报与电视台播放新闻中便多了一则“今天凌晨,冬木市西北部一处民宅发生火灾,导致房屋倒塌,三人遇难,呼吁市民注意防火”的消息。 早报送达的时间,正好是间桐家的早餐时间。 已经把手头的事情交待完毕,终于有几天清闲的鹤也一边喝着红茶,一边翻看着报纸。 “火灾啊,把房屋都烧塌了,真是凄惨,冬木市好像有很多年没有发生这样的大的火灾了。” 小樱很有淑女风度地放下刀叉,擦了擦嘴:“没事的,爸爸。我们家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的,我和哥哥会用师匠教的魔术把火扑灭。” 鹤也笑着说道:“小樱真可靠,那就交给你啦。” 慎二跟着说道:“不过小樱,虽然救火很重要,但防火更重要。不管多么小的火灾都会造成损失,只有火烧不起来,才不会有损失。” “知道了,哥哥。”小樱很认真地点头。在整个间桐家,她最崇拜的就是这个比她大一岁的哥哥,哥哥说的话,她都会用心去听,去想。 “我吃饱了。”坐在兄妹俩对面的雁夜放下筷子,站起身来,“出去一下,午饭前回来。” 鹤也合上报纸,随口一问:“你要去哪里?” “火灾现场。”雁夜一边说,一边从身后的衣架上拿起外套。 鹤也很快明白了弟弟的想法:“你怀疑这起火灾有问题?” “嗯,圣杯战争开始后的每一条新闻都有可能是伪装,为防万一,我要去求证一下。”召唤出从者后,雁夜已经完全进入了状态。 慎二插话:“我不建议叔叔去火灾现场。” 雁夜动作一顿:“为什么?” 慎二放下刀叉,不慌不忙地说道:“听到那条新闻的时候,我也有同样的想法,其他的御主说不定也会有同样的想法。这个时候过去,叔叔可能会被其他的御主盯上,叔叔回归间桐家这件事本身就会引起各方的注意。” 鹤也提议:“那这样,不去现场,去冬木市消防署。我和消防署有业务往来,雁夜你和我一起请署长喝杯茶。刚过去几个小时,如果是伪装的火灾现场,程序上不会没有漏洞。如果对方不配合,雁夜你就用魔术让他们配合。” “好主意。”雁夜眼睛一亮,“就这么办。” 就在鹤也和雁夜两人准备出门时,远坂时臣接到了言峰璃正的联络。 “根据现场残留的痕迹,可以判断出战斗的其中一方是caster。这一点那个身份不明的御主没有说谎,然而那名御主在离开前有意识地消除了自己的情报,从者不明,擅长的魔术不明,能够判明的只有此人可以曾经在现场周围布置了大范围的结界,是个老练,谨慎的魔术师。” 听完言峰璃正的分析,远坂时臣陷入了沉默,好一会儿才开口,不是对着通讯用的宝石,而是对着站在书桌前的言峰绮礼:“你的想法呢?” “目前确定的御主有老师您,间桐家的间桐雁夜,来自时钟塔的一级讲师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以及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女婿卫宫切嗣。” 说到最后这个名字的时候,言峰绮礼的眼睛稍微眯缝了起来。 这个名字他早有耳闻,详细的情报则是几天前才从远坂时臣那里拿到。 卫宫切嗣,曾是隶属于魔术协会的杀人工具,臭名昭著的魔术师杀手,擅长用最不符合魔术师规则的方法来猎杀魔术师。 在公众面前投炸弹;击坠有很多乘客的飞机;甚至无差别的大规模恐怖袭击,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是从收集到的情报分析,十有八九就是他做的。 这样的男人却在九年前成为了从不与外界交流的爱因兹贝伦家的女婿,在魔术协会中也曾一度引起很多争论,但是看穿这件事真相的人,除了间桐脏砚那个老怪物,也就只有远坂家的家主远坂时臣。 只在炼金术方面有很深造诣的艾因兹贝伦家的魔术师们本来就不擅长打斗,这也是他们在过去的圣杯战争中失败的主要原因。为了获得圣杯,他们需要擅长战斗的外援,没有什么人比魔术师杀手更适合。 这样的选择远坂时臣可以理解,但不遵守魔术师规则,没有一点魔术师自豪感,只是把魔术当做工具的魔术使卫宫切嗣让以传统的魔术师为荣的远坂时臣感到厌恶,也正是这份厌恶引起了言峰绮礼的好奇心。 言峰绮礼收拾心情继续分析:“间桐雁夜接受魔术训练只有一年的时间,不具备布置这样大规模结界的能力。卫宫切嗣即便有能力也不会布置这样的结界,他会选择把整个住宅区的人赶出去。lord艾尔梅洛伊是个骄傲的人,不会用这样的方式通知父亲。” lord,是君临于魔术协会几个古老家系的专有称谓,肯尼斯就是古老家系其中之一的阿其波卢德家族的第九代家主,拥有着与身份相称的实力与名望,是本次圣杯战争中最强大的魔术师。 “剩下的就只有除去caster御主外的两人之一了。” “和我想的一样,看来是有相当水准的魔术师来参加这场圣杯战争了。”远坂时臣对弟子的表现感到满意,“远坂家身为灵脉的管理者,一举一动都会被其他御主监视,所以,绮礼。” “我师。”言峰绮礼恭敬地低下头。 “我需要你代替我去收集两名御主的资料,越详细越好。” “是,我师。” 望着言峰绮礼离去的背影,远坂时臣发出一声叹息。 “如果你的圣痕不在两年前消失该多好。” 言峰绮礼三年前就获得了参战资格,是所有的候补御主中最早被刻上圣痕之人。也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时臣才会收绮礼为徒,希望合两名御主之力将圣杯纳入囊中。 可是当绮礼跟随时臣学习了一年后,他的圣痕却突然消失了,这件事让远坂时臣懊恼至今。 “或许是你召唤的从者太过于强大,圣杯才会剥夺绮礼的圣痕。”璃正的声音适时响起。 想到自己的从者,时臣的心情好了很多。 只要有他在,圣杯必将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第九章 Saber到来 往后的几天,风平浪静。 杀人鬼龙之介销声匿迹,似乎离开了冬木市。 远坂时臣在家中闭门不出。 间桐雁夜去过消防署后很快返回家中,不再外出。 其他的御主也没有做出什么引人注目的事情。 慎二继续做他的宅,每天不是按照斯卡哈的要求在家里训练,就是陪着小樱玩游戏——不是普通的孩子玩的游戏,而是由斯卡哈设计的卢恩符文类解密游戏。鹤也这样的普通人可以玩,慎二、樱这样的魔术师也可以玩,玩法大同小异。几个月下来,这项小游戏已经成为间桐家人人都会的娱乐项目。 是不是觉得各位御主的做法太谨慎,甚至可以说是怂? 关于这一点,慎二并不否认,除去龙之介那个疯子之外的其他御主也不会否认。虽然魔术师们掌握着神秘的力量,但他们还是人类,肉体并不比普通人类强大多少,割破皮肤会流血,伤到要害会死。 从者则不然,即便是最弱小的从者也拥有着远远超越人类的力量,整个地球算上那些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和非人类能和从者正面对抗的存在也不超过两位数。 因此,圣杯战争的首要任务不是取胜,而是保全自身——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在没有保全自身的把握前,御主们小心翼翼地藏身暗处,并用各式各样的方式收集情报。 远坂时臣通过弟子言峰绮礼和圣堂教会的渠道,雁夜通过哥哥鹤也在世俗中的日趋扩大的影响力,肯尼斯通过自己的使魔,慎二则是通过assassin的职介特性以及斯卡哈bug般的技能——能够这样肆无忌惮地在城市里游走而不被其他御主察觉,这是只有assassin才拥有的职介特性。 至于慎二的盟友,另一张底牌的羽斯缇萨,她已经离开了冬木市,去往离冬木市最近的f机场。 她要去那里见一个人,见一个本次圣杯战争不可或缺的人,一个理论上应该是她复制体的人造人。 圣杯战争的系统由爱因兹贝伦构造,除了身为系统核心,被称为“大圣杯”的羽斯缇萨的身体,还需要一个稳定住“大圣杯”与现世之间魔力通道的成就第三魔法的必要设备。这个设备被称为“小圣杯”,“御三家”以外的魔术师所争夺的就是这个“小圣杯”,争夺“能够实现一切愿望的圣杯”而衍生出的“圣杯战争”某种意义上就是个骗局。 “小圣杯”一般由爱因兹贝伦来提供,即为爱因兹贝伦所生产的人造人,本质上是拥有人类形态的魔法器具,而所有人造人的蓝本与原型就是羽斯缇萨。 不过羽斯缇萨并不信任自己出身的爱因兹贝伦家,正是他们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违反规则,才导致了圣杯被污染,这也是羽斯缇萨现世后不与爱因兹贝伦家联系,反而刻意掩藏自己存在的原因。 所谓的见面,只是她在暗中观察,不会现身暴露自己的存在。 由于处于肉眼看不见的灵体状态,羽斯缇萨毫无阻滞地穿过墙壁,越过安检,进入只有工作人员才能进入的停机坪。 虽然f机场依托于日本西部,辐射周边数个城市,但因为现在是科技不算特别发达的90年代,机场的占地面积并不大。羽斯缇萨很轻易地找了个视野良好的观察点,安静地等候。 根据她用暗示魔术问出的情报,爱因兹贝伦的包机应该就是在今天中午抵达。 情报没有错漏,13时前后,一架小型客机从天而降,缓缓降落在跑道上,机身醒目处印有vorale的标志。 这个标志代表着意大利著名的航空公司,主营中欧西欧的国内国际航线,同时为达官贵人提供包机业务。 “应该就是这架了。”结合间桐家事先收集的资料,羽斯缇萨锁定了目标。 客机在跑道上滑行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稳稳地停下。 几分钟后,移动式升降梯与舱门相连,舱门随之打开。 一袭纯白的青年女性走出机舱,白色的绒帽,白色的大衣,白色的及膝裙,再配上女子雪白的肌肤与银色的长发,仿佛就是从童话中走出的纯白的公主,与时下的隆冬时节极为相称。 容貌与羽斯缇萨如出一辙的女人抬头抬头望着午后柔和的阳光,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嘴里似乎在说着什么。 女人身后,跟着一位身材矮小的少年。单看容貌,少年并不逊色于身前的女人,金色的长发简单的竖起,搭配一身简约风格的黑色西装,透出一种干练与飒爽的气息,与笑着望向她的纯白女子相得益彰。 如果说女人是童话里的公主,那么少年就是公主的骑士。 要说还有哪里不和谐,大概就是少年的西装太单薄了点,在冬季这么穿很容易感冒。不过羽斯缇萨知道,这位少年不会有这样的顾虑,因为他不是人类,而是英灵在现世的具现——从者。 脱离了圣杯系统,只是一介依附于人类的幽灵的羽斯缇萨无法像有系统支援时那样确认从者的职介,好在这两人的警觉性不算高,从女人转身对少年说的口型中,羽斯缇萨得知了从者的职介——saber(剑兵),七职介中综合评价最高的职介,参加圣杯战争的大多数御主最想得到的职介。 确认从者职介的第一时间,羽斯缇萨退入候机大厅,直到确认不会被saber察觉到魔术波动后,她发动了通讯魔术。 “慎二,爱因兹贝伦家的人已经到了,与她同行的是saber。” “姐妹相见的感想如何?”慎二笑问道,以羽斯缇萨为蓝本制造出的人造人,从人类社会看就是姐妹。 “没什么感想,我只是来确认她能不能发挥‘小圣杯’的机能。”羽斯缇萨语气毫无波动。 慎二对此表示无奈,只得说道:“那你慢慢确认,注意安全。” 走在停机坪上的“妹妹”笑容纯真,躲在候机大厅内的“姐姐”表情漠然,宛如阴阳两极。 第十章 羽斯缇萨的困惑 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都拥有着祸水级的美貌,尽管穿着打扮上尽可能平易近人(相对于仪式礼装,参考羽丝缇萨的天之衣或者fgo的太太),但这样的美人不管穿什么,走到哪里都注定是引人注目的焦点。 当这样的美人与同样气质脱俗的绝世美少年(女)走在一起时,杀伤力将会得到几何层级的增长。 一路走来,两人受到的待遇与走在大街上的明星没有区别,无论是老少,不分男女,都对两人行注目礼。如果不是少年的气质太过凛然,眼神又太过清冽,散发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恐怕早就有人上来搭讪或是索要签名。 托这种状况的福,羽斯缇萨可以肆无忌惮地观察两人,不用担心被发现。 与斯卡哈分别前,她曾提醒过,达人级的高手感知非常敏锐,能够轻易感知到暗中窥视的目光。因此在观察时需要注意,除非目标非常显眼,尽量不要直视目标,更不要带有敌意,saber与爱丽丝菲尔就属于非常显眼的那种。 爱因兹贝伦家的安排十分周到,走出候机大厅就有专车等候,直接将两人送至冬木市。而羽斯缇萨也按照慎二的建议,提前用暗示魔术准备好了车辆,分段,分层次跟踪目标。 灵体虽然可以无视很多物理上的限制,却没有办法无视距离,羽斯缇萨又不是从者,做不到跑得和汽车一样快,利用现代化的工具就成了最佳的选择。 慎二不是肯尼斯、远坂时臣那样的传统魔术师,没有魔术至上的坚守,羽斯缇萨是人造人,更不会有什么魔术师的骄傲,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一对契约者和卫宫切嗣很像。 羽斯缇萨返回冬木市的时候,太阳已开始西沉,夜晚即将来临。 她在站前广场下了车,几十米开外就是三分钟前下车的saber组。 saber像是一位视察战场的指挥官,冷冷的观察着周围的一草一木。 一袭纯白的女性则从一种好奇的,天然的的笑容看着身边的一切,那份明媚是羽斯缇萨从未拥有的。 “是不是太没有紧张感了?爱...爱丽丝...菲尔?”爱丽丝菲尔的音节比saber多出不少,不容易辨识,但saber叫的次数多了,羽斯缇萨也能大致判断发音。 从第一次见面时起,羽斯缇萨就觉得完全无法理解这位“妹妹”,这位“后辈”。 从爱丽丝菲尔身上,羽斯缇萨可以看到很多自己的影子,比如在付诸“使用”前,一直待在爱因兹贝伦城中,与世隔绝,所以对外界的事物感到新奇。由于人造人没有人类那么复杂的心理,说是不谙世事也好,天然纯真也可以。 但是,羽斯缇萨不能理解的是爱丽丝菲尔的感情是不是太过强烈了。在她的印象中,无论是家族里的其他人造人,还是最近的一任家主阿哈德都是那种冷冰冰的,近似于机器的人,即便是她的人格受到了从者的影响也没有爱丽丝菲尔这样强烈。 一点点小事就会觉得开心,就会笑出声。 同样是一点点小事,就会觉得难过,脸也会垮了下来。 相比之下,她身边的saber倒是更像爱因兹贝伦家的人,大部分时间都没什么表情,忠于职守,看上去像是一位中世纪的骑士。 奇怪,奇怪,奇怪。 是爱因兹贝伦变了吗? 不,只过了不到200年,阿哈德的寿命应该还没有结束,爱因兹贝伦不会改变。 那么爱丽丝菲尔是个特例? 不明白,不明白,不明白。 越观察,羽斯缇萨心中的疑惑就越多。 当看见两人居然就这么堂而皇之地手挽着手开始逛街时,她心中的疑惑达到了巅峰。 从者与从者之间可以依靠气息来感知彼此的存在,除去assassin这样有气息隐匿技能的特殊职介,又或者自带特殊技能的英灵,不然两名从者相遇就会像是黑夜里的烛火那么清晰。 暴露自己的从者事小,万一被卷入了从者战,伤及自身,导致“小圣杯”出现问题怎么办? “慎二,我不明白。她明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知道自己的责任,为什么还会这样的不谨慎?为什么还会这样的...快乐?纵然是当年的我,也曾为即将消失的自己感到惋惜。” 或许是受到了爱丽丝菲尔的影响,羽斯缇萨的情绪波动也变得明显了不少。 “我想,她应该是做好了相应的觉悟。” 和困惑的羽斯缇萨相反,慎二能够理解一些爱丽丝菲尔的心情。 “她知道再过不久自己就会化为‘小圣杯’,再过不久,自己的人格就会消失,所以才会注重现在。趁着身体还能动,多走走看看这个世界;趁着人格还在,多体会自己不曾做过的事情,她人格消失的时候,不留下遗憾。” “羽斯缇萨,你因为想要见证‘大圣杯’的诞生,不想留下遗憾,将人格保留了下来。爱丽丝菲尔小姐也是一样,只是她没有你的能力,才选择这样的方式。” “是...这样吗?”耳边回荡着慎二的声音,眼睛看着漫无目的游荡着的黑白组合,羽斯缇萨似乎抓住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抓住。 saber和爱丽丝菲尔就这么沿着街道走着,偶尔会停下脚步,微笑着眺望在夕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的窗户,或是好奇地打量展示橱窗里的陈列品。但他们只是看着,却不曾进过任何一家商店。 “这样就可以了吗?”羽斯缇萨好像是在问慎二,又好像是在问自己,更像是在问注定听不见的爱丽丝菲尔。 “我......无法回答你的问题,她们也无法回答,能够给出答案的只有你自己。” 慎二的声音从犹豫转为坚定,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你就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吧,去寻求你的答案,圣杯战争的事情我和师匠会处理。” “可以吗?”羽斯缇萨身体一颤。 “没有什么可以,你不是想救济人类吗?连人心都不了解,何谈救济人类?” 慎二笑了,虽然羽斯缇萨看不见,但她可以确定,这个笑容一定是不输给爱丽丝菲尔的纯粹。 “谢谢你,慎二。”羽斯缇萨的声音很轻,却是第一次让慎二觉得心中安宁。 “不用谢,我等着你回来。” 慎二说着推开房间的窗户,看着落日的余晖被地平线所吞没。 第十一章 出门 夜晚来临了。 今夜的空气中散发着一种不一样的气氛,仿佛是风雨到来前的压抑,让人觉得胸口发闷。 间桐家的餐桌上也沉默了许多,每个人都是默默吃着食物,没有像平时的谈兴。 “我吃饱了,晚上不回来,明天也不一定回来。” 雁夜第一个吃完,对着所有人点点头,拿起外套向地下室走去。 是的,地下室。 身为举办圣杯战争的御三家之一,间桐家被其他御主监视的可能性极高,因此雁夜早在一个月前就在地下挖出了一条地道,可以不为人察觉地出入间桐家。 “我也吃饱了。” 慎二第二个吃完,做法与雁夜如出一辙,不过他不是前往地下室,而是返回自己的房间。 “啊,哥哥,等等我。” 樱小步跟在慎二身后,留下鹤也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饭厅发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 “一个个都神神秘秘的,就算圣杯战争开始了,也该好好吃饭啊,明明我才是家里最不守规矩的人——算了,你们不吃,我吃!” 可是,才吃了两口,鹤也的动作就慢了下来。 “好不容易才有了个家的样子,别再出事了啊,算我求你们了,雁夜,慎二。” ...... 慎二自己的卧室,樱拉着慎二的胳膊。 “哥哥,你是不是要和叔叔一样出去?” 慎二否认:“没有,只是今天太累了,想早点休息。” “骗人。”樱拆穿道,“我知道的,你要参加那个圣杯战争。” 慎二转过身,一眨不眨地看着与自己同样色系的妹妹。 此时此刻,樱已经不再是那个黑发蓝宝石眸子的女孩,而是变成了间桐家独有的紫发紫眸——不是通过脏砚那种惨无人道的刻印虫改造,是斯卡哈用了两个月的时间一点一点利用卢恩改变了樱的色系,让她看起来更像是间桐家的一员。 这其中有向远坂家展现间桐家态度,使远坂时臣安心的意思,也有慎二的私心——记忆中的间桐樱就该是紫发紫眸的软妹,黑发绿眸傲娇那是远坂凛的特征。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我,我看到过,师匠突然消失了,就像叔叔的那个不说话的从者那样。”樱弱弱地说道,“叔叔也说过,师匠和羽斯缇萨老师给他的感觉很奇怪,不太像人类......而,而且,师匠和羽斯缇萨老师已经好几天没回来了。” “.......”慎二身体一僵,没有说话。 樱拉着哥哥的手,弱气而倔强的样子让人心疼。 慎二最终没有抵挡不住妹妹的眼神,一边苦笑,一边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揉着妹妹的额发。 “啊啊,我还以为保密工作做的不错,原来你们都在怀疑啊......我是该觉得失败呢,还是该说不愧是我的家人。” “哥哥...” “算了,过了今晚,叔叔应该能看出羽斯缇萨的出身,我也就没有必要再瞒下去了。” 慎二轻轻挣开妹妹的手,走到窗边。 “你说得没错,我的确要参加圣杯战争,很早之前,我就和羽斯缇萨约好了的。” 樱拽住慎二的衣角:“可,可是,哥哥...这很危险。” 慎二对着妹妹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没事的,和师匠的训练比起来,圣杯战争根本算不了什么。” 樱拽着慎二衣角的手越来越紧:“那,那我也要去,我也是师匠的弟子。” 慎二的嘴角的笑容愈加柔和:“你走了,谁来保护父亲呢?父亲可不会魔术,万一坏人闯进来怎么办?” “呜呜...”樱犹豫了,一边是哥哥,一边是爸爸,不知道该怎么选。 慎二伸出小指:“小樱,你来保护父亲,我来保护叔叔,我们一起加油好不好?” 樱看看哥哥的脸,又看看哥哥的手,终于点头:“好的,哥哥,我们拉钩。” “嗯,拉钩,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 小指相扣,拇指相贴。 安抚好了妹妹,慎二一手为自己披上一件褐色的斗篷,一手推开窗户。 下一秒,他的身体轻飘飘的浮了起来,就这么飘出窗户,飞上天空。 樱对着越飞越高的哥哥用力挥手。 “哥哥,要加油喔。” 声音被结界阻隔,无法传达,但樱的心意却早已沁入了慎二的心中。 夜风冰寒刺骨,身处空中的慎二却并不在意。 因为体质差异,斯卡哈对于慎二的培养更接近战士,而非魔术师。 战士培养,最重要的就是体魄,三个月来,斯卡哈一直在用各种方式锤炼慎二的体魄。到了今天,一般意义上的天气变化已经不会给慎二带来多少影响。 在夜幕的掩护下,慎二乘风一路向西,到达未远河畔再折向北方。 未远河是冬木市的主要水源,自南往北,穿城而过,最后汇入大海。 入海口的一侧是海滨公园,以美丽的海景与纯白的沙滩闻名,是市民们休闲娱乐的好去处。可惜现在是冬天,又是夜晚,海滩上冷冷清清,连约会的情侣都不愿意靠近,唯一的例外是来自北国习惯了寒冷的爱丽丝菲尔和从者之身不能以人类标准衡量的saber。 慎二到来的时候,爱丽丝菲尔正光着脚,踩着海水嬉戏,一点也不在乎海水只有个位数的温度,笑容中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纯真无邪。 看着这样的爱丽丝菲尔,慎二明白了,为什么她会给羽斯缇萨带来这么大的动摇。 两人就像是镜子的两面,相似的背景,相似的经历,相似的命运,相似的选择,可是两人的态度却恰恰相反。 身在半空的慎二悄无声息地降低高度,藏进了海滩边的林荫之中,镜子的另一面就躲在这里。 “或许,你们的相遇可以改变彼此的命运也说不定。” “慎二...”羽斯缇萨没有恢复实体,但慎二仍旧能感受到她的不同,仿佛是包裹在冰霜中的内心出现了一丝丝裂缝,不大,却显眼。 慎二对着羽斯缇萨摇了摇头,轻声道:“什么都不用说,看着就好。” 话音未落,saber突然抓住了爱丽丝菲尔的双臂将她拉近,温馨的气氛顿时被肃杀取代。 “要开始了。”慎二身体绷紧,“第二战。” 第十二章 枪与剑(一) 与海滨公园东部相接的是一片仓库街,这片区域同时也具备了港湾设施,将新都与地处更为东部的工业区互相隔开。一到晚上这里就几乎没人了,昏暗的灯光照射着街道反而更显出一片空虚的场景。无人驾驶的起重机整齐的排列在海边,看上去像是巨大的恐龙化石一般,让人感到有些不舒服。 “是个适合决斗的好地方。”先一步进入仓库街,抢占一等观战席的慎二如是说道。 羽斯缇萨略微感知了下周围的魔力气息,作出判断:“有人张开了结界,应该是另一方从者的御主所为,为了将普通人与圣杯战争隔离,隐去真正的现场。” “这才是常规的做法。不让自己的行为暴露在众目之下则是魔术师必须遵守的规则,只有caster组两个疯子才会不管不顾。不过——结界的功能多种多样,要是里面还编制了索敌术式那就麻烦了,以防万一——” 慎二说着一扯斗篷,身体被黑色的雾气所笼罩,等到雾气散去,哪个紫发紫瞳的孩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名黑发黑眸的英俊青年,眉目之中依稀可以看出慎二的影子。 这是慎二前世的模样,他能毫无阻滞地进入来到这个世界不受新的肉体排斥或许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阴影之中,一道窈窕身影悄然浮现,是接到信息赶来的斯卡哈。 这位看透因果的女王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换了个样子的慎二,若有所思:“cunee(哈迪斯的斗篷)。” 慎二在一年多以前得到了祖先珀尔修斯的馈赠,得以使用后者的宝具。 珀尔修斯是希腊神话中排名前列的大英雄,英仙座的由来。相传,他得到了奥林匹斯众神的加护,一生之中拥有过多件宝具,其中一件就是冥王哈迪斯借给他的斗篷。 斗篷的效果是伪装,可以以消耗魔力为代价改变外型,一次性消耗足够的魔力甚至可以实现短时间的隐身,连声音和气味都会完全消除。神话中,珀尔修斯凭借这件宝物偷偷摸到了美杜莎的身边,在睡梦中割下了她的头颅。慎二敢于离开家,近距离观察从者之战也是依靠它的神奇效果。 “来了。”羽斯缇萨的声音打断了斯卡哈的思考,低头望去。 只见saber和爱丽丝菲尔堂堂正正地走在宽阔的四车道上,像是勇敢接受挑战的决斗者一样。 敌人也大胆地站在了道路的正中间,异样的打扮和身上散发出的强烈的魔力,都表明对方是个不同寻常的存在。 这是一个五官端正的男人,高挺的鼻梁、凛然的眉毛和精悍的面部轮廓,精致的唇让人感觉严格而禁欲,但藏着温和忧郁的眼神又让人强烈体会到他男性的魅力,尤其是左眼下方的泪痣,使他的眼神显得更加魅惑。 他的武器相当惹眼,右手扛着一把两米左右的长枪,左手提着一把大约只有另一把三分之一长度的短枪。 “少见的武器。”资深兵器大师斯卡哈盯着长短双枪,眼睛一亮。 慎二问道:“怎么说?” 斯卡哈解释:“如果是想活用枪的长度,以应对不同场合的战斗,大多使用可拆卸组合的两把短枪,这样一长一短同时使用,不是用来迷惑对手的伪装,就是——” “——真正有两把刷子的高手。”慎二接口,他等这一句话很久了。 两把枪从柄到刃,无一不被一种类似咒符的布所缠绕着,让人看不见它们的本来面目,毫无疑问是为了隐藏宝具的真名而想出来的对策。宝具是从者的底牌,不到分胜负生死之时不会掀开。 “终于来了。今天一整天,走过这座城市的人,每个都选择当个缩头乌龟,回应我诱惑的猛将,就只有你。” 手持双枪的从者用低沉但明朗的声音赞美,他没有摆出战斗的姿态,反而神情自若地对saber问道。 “这凛冽的斗气,你是saber,对吗?” “正是。”saber的表情冰冷而凛然,“你ncer吧。” ncer用遗憾的语气说道:“竟然不能对接下来要一决生死的对手报上名号,束手束脚真是扫兴。” saber对这句话表示同意,她冰冷的表情稍稍地缓和了下来:“这是无可奈何的事情,我们本就不是为己身之容光而战,你想必也是为了你的主人奉上了你手中的枪吧。” “没错。ncer看上去完全不像是一个即将拼上性命去战斗的人,反而一脸轻松地苦笑着,这份略带忧郁的神情是他的魅力更增,对女性的杀伤力提高到了一个难以形容的等级,天然如爱丽丝菲尔,漠然如羽斯缇萨也有一丝的恍惚。 “魅惑的魔术?” 两位出身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同时开口,羽斯缇萨是疑惑,爱丽丝菲尔则是愤怒。 “对已婚女子实在是太失礼了ncer!” 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经过特殊的调整,抗魔力是常人的两倍,这才能及时醒觉,换成其他女性可能早就被迷住了。 对于爱丽丝菲尔的抗议ncer只得苦笑着耸了耸肩。 “真抱歉,这是我与生俱来,有如诅咒般的能力,不管怎样都摆脱不了。要怪就怪我的出生,或者就怪你们身为女人吧。” “真自恋。”慎二半是嫉妒半是不屑地撇撇嘴,“师匠的魅力比你大多了,怎么没见她这么说?” “少说两句。”斯卡哈屈指在慎二的后脑上弹了一下,只是那比平时微微上扬的嘴角出卖了她的内心。 saber哼了一声,冷冷地盯ncer:“你不会是在期待着,我因为你那张脸而手下留情吧ncer。” “如果是这样,就真的太扫兴了。ncer摇头道,“原来如此,saber职阶的抗魔能力还真是非同一般。正好,如果因为这样而要我去杀一个被我的脸迷晕的女人,我的面子也挂不住。第一个遇到的是有胆量的人,我很高兴。” “哦?原来你希望堂堂正正的决斗吗?能和你具备骑士精神的英灵相遇,实属万幸。” saber微笑而夸张的回答着。这是一个透明而惨烈的,只有出生人死的战士们才能读懂的微笑。 “那么开始吧。ncer提起肩上扛着的长枪,反手一旋后摆出战斗姿势。左手也将短枪慢慢地提了起来。两把枪仿佛翅膀般被展开并挥舞的姿势,这是完全从未见过的战斗姿态。 saber也就此解开了涌动的斗气。迸发的魔力在空气中搅起了旋风般的气流,气流包裹住少女娇小的身体。 刹那间,她的全身被包裹在银色的盔甲中,魔力化为了铠甲和护手。而这,才是她的真正面目,战斗之姿。 “saber。” 爱丽丝菲尔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喊出了她的名字。 被两人散发出的强烈斗气而牵引的她,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这场战斗,没有她插足的余地。 不仅是她,慎二,羽斯缇萨,斯卡哈,旁观的任何人都知道,这场战斗没有从者之外的存在介入的余地。 但是,爱丽丝菲尔也不想仅仅当个旁观者。 “小心点,虽然我能用治疗魔术来协助你,但其他的就——” saber没等她说完就点了点头。 ncer就请交给我解决。不过,我在意的是对方的御主不肯现身,或许他有什么阴谋,你你多加小心。” 斗气卷起的风暴更加的凛冽,连位于高处的慎二一行都受到了影响。 saber的一双翡翠色的眸子散发着无所畏惧的光辉。 “爱丽丝菲尔,我的背后就交给你了。” 感受到了saber的决心与信任,爱丽丝菲尔的斗志也变得高昂起来。 “明白了。saber,请带给我胜利。” “是,我一定。” saber一步踏出,足甲撞击地面的声音与眼神同样坚定。 向ncer,向着他的双枪。 ps:斯卡哈泳装特殊技能: 海滨危机:a+ 取决于在海边「不小心吸引」多少人注意。 和海滨之花不同,甚至会集中超脱了恋慕领域的视线。斯卡哈只是单单漫步着,海边就会有呈现混沌状况的危险。(刷子,你弱爆了。) 第十三章 枪与剑(二) 发生在仓库区的战斗,异常的激烈。 这是一场在现代已经绝迹,只有在那个遥远的,神话还未完全消失的时代才会发生的残酷的决斗。 身披盔甲的骑士,手持双枪的勇士,在锋芒与迸溅的火花中,互相奋力厮杀着。 虽然是冷兵器的交错,但这碰撞的魔力与随之而来仿佛要破坏一切的强大气流,却一点也不输给现代化的热武器。 仿佛两名从者手中握着的根本不是枪与剑,而是tnt。 踏上地面的脚踩碎了大地。 挥起兵器带来的气压,将路灯生生割断。 即便是魔术强化过的动态视力也很难跟上两人的动作,只能从偶尔散逸的余波中判断战况的激烈。 仓库外墙的铁皮承受不住这样的无形之间与有形之枪的肆虐,剥落,扭曲,如同锡箔被气浪吹飞。 风低吟着。 面对与世界物理法则完全对立的空间,四周的空气发出了神经质的悲呜。 一阵狂乱的风暴肆虐在无人的商店街上,破坏着、践踏着一切。 仅两个人的白刃战,就会毁掉整条街。 这就是圣杯战争,将神话与传说中的世界重现的伟业。 惊雷撕裂天空,惊涛粉碎大地,幻想的世界奇迹般变为真实。 这就是从者间的战斗。 爱丽丝菲尔为之震愕,间桐慎二为之着迷,斯卡哈属于战士的血液在越发高昂,即便是已经见证了三次圣杯战争的羽斯缇萨依旧为之惊叹。 “慎二闭眼,你的眼睛到极限了。”斯卡哈突然开口。 “是,师匠。” 慎二毫不犹豫地闭上双眼,他能勉强看清两名从者的动作是依靠了魔术的强化,这样的术式对于眼球有着不小的负担,用得时间太长会损伤视力。 “只是——错过这样的战斗,觉得有点不甘心。” 听到弟子这么说,斯卡哈的眼中露出明显的欣慰,她伸出左手食指,在慎二的眉心勾勒出一枚符文。 “只要是合格的战士都不想错过这样的战斗,你有这样的心态证明你离合格的战士又近了一步。所以,这一次就当是奖励。” 很快,saberncer的动作清晰地呈现在了慎二的脑海中,不同于先前只能看个大概的模糊,这一次是纤毫毕现,无论是迅捷的脚步,还是行云流水般的动作都是那么的清晰。 ——这是,斯卡哈眼中的世界。 从者可以说是一种特殊的使魔,理论上能够应用在使魔身上的魔术对于从者也能生效,比如共享感官。不过从者是有独立的意识与人格,大多的从者都会抗拒这样的魔术,慎二也就识趣地没对斯卡哈提出过这样的要求,没想到今日她会主动这么做,这样慎二受宠若惊。 兴奋与新奇的念头刚一兴起,就被斯卡哈的意念打断。 “集中精神。” 目前两人处于高度共感的状态,慎二的想什么,斯卡哈都能感受到。 反过来也是同样,斯卡哈正好借着这样的机会为弟子做实况解说。 “仔细观察,不要被激烈的战况所蒙蔽,战斗目前还处于试探阶段。” “saber的攻势看似凶猛,实则谨慎,她同时警戒着两把枪,因为她不知道哪一把才ncer的王牌。” ncer是枪之英灵,宝具必定是枪,这一ncer自己也很清楚,他在双枪上包裹了符咒,以隐藏宝具的真面目,避免被人看破。” “枪是长兵器,很少有人会单手使用,saber认ncer的双枪有一把是伪装,她想要通ncer的战斗方式来判断哪一把枪才ncer真正的枪。自己的惯用武器和用来迷惑对手的武器之间,所用出的招数会有虚与实之分,只要看穿了这一点,saber的胜率会大大增加。” “然而她到现在还没有得出结论,因ncer无论是长枪还是短枪的造诣都很深厚,两者的配合天衣无缝。” 只ncer舞动右手中的枪直冲过来,舞动的枪刃画出相当宽泛的攻击范围,其力度和速度丝毫不逊色于用双手持枪。 不,正因为用的是单手,所以其中多了很多双手枪法中没有的招式,枪从一个出人意料的角度向saber猛刺过去。 不过长枪毕竟有它的局限性,因为太长,所以在两次攻击之间难免会露出破绽。 saber看准机会,左脚用力在地面上一踩,飞身抢上,想要借着这个空隙ncer带来伤害。 可惜,saber的攻势还没展开,就ncer破坏——依靠左手的短枪。 长枪留下的空隙,被左手的短枪填补,防守得滴水不漏。 “怎么了,saber,你的攻势攻势不够看啊。” 正ncer所挑衅的那样,从开战到现在saber没有打出一次有效的攻击。 “同时用两把枪,却没有半招是虚招,左右配合得滴水不漏,这个男人确实如你方才所说——有两把刷子,从各种意义上的。” “我最擅长的也是双枪,所以能看出来,就是不知道saber看出来了没有。” 斯卡哈的兴致越发的高涨。 相反,慎二却是越来越冷静:“尽管如此ncer依然落入下风。” “你说得没错。能看出这一点,证明我的教导没有白费。”斯卡哈的声音中带上了几分名为喜悦的情绪,“看上ncer攻多于守,实际上saber的每一次攻ncer都应付得很吃力。”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毕竟saber的剑是一把‘看不见的剑’。” “在剑的周围大量的空气被魔力聚集在一起,包裹着剑的空气对光形成了折射,所以完全看不见。” “虽说这对于宝具没有太大的辅助作用,但在近战中,它的效果却非常明显。就算能通过动作判断saber的攻击轨迹,然而看不见武器的长宽与样式,就无法做出精确的应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很多机会从眼前溜走——因为你不知道那是机会还是陷阱。” “尽ncer的武技不下于saber,却依旧被saber压制就是因为这把‘看不见的剑’。” “风王结界。”慎二的脑中下意识冒出这个名词,同时冒出的还有一个疑问,“如果是师匠你面对saber,又会如何?” 斯卡哈不假思索地回答:“一开始也会因为‘看不见的剑’陷入被动,几个回合后就能判断出剑的样式。不过因为身体属性的差距,我不一定能占到上风。saber的属性大多都在a以上,我的大部分属性只有d——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技巧的作用会被弱化。” 慎二默然,如果他能更强一些,身为从者天花板的斯卡哈就不会被低属性所拖累。 第十四章 枪与剑(三) saberncer的对决仍在进行着。 如果说原先是为了互相探试实力而各有保留,那么现在可以说两人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状态。 当然,所谓保留,那也只是从者间的说法。被试探性攻击的余波破坏的路面上,到处都是骇人的印记。路边仓库倒了两间,路面的沥青也像农田一样被翻了开来。看着这样的战场,让人不禁感觉这里刚经历过一场大地震。 而在这片废墟般的场地中,saberncer却毫发无伤的对峙着,计算着对方的下一招。两人都没有显出一丝疲惫。 就在慎二全心沉浸于这一场对决,如痴如醉之际,提供画面支持的斯卡哈却突然移开了视线。 “师匠?” “有其他的客人。” 话音未落,分散的视线迅速聚焦,定格在一道潜藏于阴影中的身影之上。 虽然因为光线的问题,看不清容貌,但慎二还是通过大体上的特征判断出了他的身份。 瘦,高,黑色的大衣以及加装有红外瞄准镜的狙击枪。 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本次圣杯战争中只有他会把现代化科技玩得这么溜,他才是saber真正的御主,爱丽丝菲尔只不过是他推到前台吸引各方注意力的幌子。 切嗣的策略非常有效,连远坂时臣都推翻了此前认定卫宫切嗣是爱因兹贝伦的御主的判断。如果慎二不知道剧情,他也会理所当然地认为爱丽丝菲尔是saber的御主。saber和爱丽丝菲尔的相性实在是太好了,爱丽丝菲尔信赖着saber,saber对爱丽丝菲尔的守护也不带有任何虚假,说她们不是主从谁都不会相信——慎二前世的“骑姬cp”正是因此诞生。 等到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爱丽丝菲尔身上,他就可以尽情发挥魔术师杀手的本领,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暗杀其他六名御主。 既然他在,那么—— 念头刚一升起,斯卡哈已经先一步转移视线,汇聚在仓库街另一边,与卫宫切嗣遥遥相对的女性身上。 端正的五官,凹(和谐)凸有(和谐)致的身材,绝对称得上是美人,但那双细长的眼睛中透出的冷淡之意却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散发出的气质和羽斯缇萨有些相似。 女人手里端着一把突击步枪,半蹲的姿态蕴含着普通人难以企及的爆发力。 如果说卫宫切嗣是一条毒蛇,那么她就是一只猎豹。 久宇舞弥,卫宫切嗣的女助手兼搭档,名字不是本名,是切嗣办假护照时取的。 年幼时被切嗣在战场中救出的女人,有着极为沉重的过去。把自己当成切嗣的一部份,也是一个令切嗣完全安心的女人,从世俗的角度上看可以算作是切嗣的小三,实际上舞弥、切嗣、甚至是切嗣的妻子爱丽丝菲尔都不介意,也就轮不到他人说三道四。 “诶?不错的洞察力,居然察觉到了我的视线。” 斯卡哈的视线中,久宇舞弥突然就地一滚,以仓库顶端的楼梯为掩体,只露出枪口。 看到这一幕,慎二挠了挠脸颊:“师匠,你的隐藏术式里有隔绝人体散发的热量这一项吗?” “没有。” “那我们的存在已经被发现了,红外线夜视瞄准镜,靠人体发出的热量成像——要么换位置,要么准备挡子弹。” 斯卡哈还没有回答,就听羽斯缇萨提醒道:“左下角落,后方的仓库里,吊机的悬臂上都藏了人。” 在斯卡哈与慎二观察之际,她准备好了大范围探知魔术。 “仓库里的是雁夜,他带着我制作的符文石。” 被雁夜当做底牌的符文石里留有斯卡哈的魔术印记和气息,靠近到一定的距离就会被斯卡哈感知到。 除去雁夜的位置,斯卡哈的视线迅速移动。左下方,集装箱之间的留下的小路,苦瓜脸,黑色修道服,气息悠长。 “——言峰绮礼。” 看来没有了assassin,他依然听命于远坂时臣,参加本次的圣杯战争,并在一开始就亲自下场。 塔吊的悬臂,蓝色的魔术礼装,柠檬色的短发竖得一丝不苟,嘴角挂着自信的笑容,脚边有一团银色的液体,好似一颗水银球。 “——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 ncer的御主,本次圣杯战争中最强的魔术师,人送绰号肯主任。 加上慎二飞过未远河时,在冬木大桥上看见的rider组,本次圣杯战争的七名御主已经有六名或是亲自或是派遣代理到了现场。 不择手段,底牌尽出的话应该可以使至少两名御主退场——不过,考虑到最麻烦的两组清理不了,自身的安全也得不到保障,慎二最终放弃了这个诱人的想法,继续留在原地观战。 ncer挥舞着充满杀意的长枪,却是用满是轻松的语气对saber说道:“没有报上名号的决斗,没有名誉可言。总之先向你表示敬意,到现在还没流下一滴汗,真的是女中豪杰。” “不必谦虚ncer。”saber挥舞着手中的剑,脸上露出一个微笑,“虽然不知道阁下的大名,但有这等枪术还如此夸赞我,是我的光荣,我就心怀感激的接受吧。” 两人都对自己的能力充满了自信,所以当遇到真正的对手时会奉上自己的敬意。 两人不但都是孤高的战士,同时也是惺惺相惜的英灵。 这正是圣杯战争的魅力所在。 但是——不是每一个人都懂得欣赏这份魅力。 “游戏到此为止ncer——” 陌生的声音回荡在空挡的仓库街,从ncer那命令的口气中不难判断说出这句话的正ncer的主人肯尼斯。 saber和爱丽丝菲尔抬起头,想要寻找这个声音的主人,但因为声音来得突然,无法判断音源所在。 “——不要再继续浪费时间了,那位saber是强敌,我允许你使用宝具,速战速决。” 肯尼斯的话牵动了每一位观战者的神经,宝具是从者的王牌,从者的最强手段,这场战斗终于到了决胜之时。 “明白了,我的主人。” ncer改用尊敬的口吻回答着,同时改变了自己的态势。 他随手将左手的短枪扔在了脚下,理所当然地所有人都认为那就ncer的宝具。 ncer右手中长枪的咒符被慢慢解开,那是一把深红色的枪。枪刃上缠绕着一股与刚才完全不同的魔力,仿佛不祥的海市蜃楼。 “正是如此,接下来这把长枪就要见血了。” ncer双手持抢,终于摆出了枪兵的常规突进态势。 “saber,你是用魔力聚集风让剑隐形吗?” saber没有回答,只是将身子压低,更慎重地预ncer的动作。 “原来如此。ncer也没有期待着saber的回答,继续说道,“你有不得不让剑隐形的苦衷吗?也就是说,那把剑会暴露你的身份。” “很遗憾ncer。”saber不为所动,专心捕ncer的每一个动作,“阁下无法知道我宝剑的真容,因为胜负在那之前就决定了。” “真的是这样吗?” ncer带着无比沉重的压迫力步步逼近。 “saber,我来逼你那把看不到的剑显形吧!” 第十五章 枪与剑(四) 先出手的ncer。 与他之前使出的华丽多变的招式相比,这直直的一击甚至让人感到笨重。仿佛根本没有预测saber的下一招,不,甚至没有打算防御她的反击。 saber理所应当地用剑轻巧地挡住了刺来的枪。 可这原本应该不痛不痒的一枪,却—— 异变突生。 以相抵的枪剑为中心,没有任何预兆地卷起了一阵旋风。 旋风中央,有金色的光辉若隐若现。 “啊?!” saber惊讶地喊了出来,往后退了三步。 ncer却一脸坦然地表情,根本没有准备追来。 “你隐匿着的剑,已经曝光了。” 得意地低语着ncer和沉默着的saber。 除去当事的两人只有斯卡哈和慎二明白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斯卡哈凭借的是眼力和智慧,慎二则是依靠穿越者对剧情与设定的认知。 风是由saber的剑发出的,正确说来,应该是来自于她的宝具之一“风王结界”。 宝具所能发挥的效果,大体分两种:一种是边喊出真名边发出必杀威力;另一种,是武器上已经具有的属性,将其作为宝具来使用。 saber的“风王结界”属于后者ncer的长枪同样属于后者。 就在ncer枪剑相抵的那一瞬间,风王结界内被压缩用来扭曲光的折射的空气,被释放了出来。破损的结界内所露出来的真剑一角,ncer看到了。他刚才那番话,正是他的枪撕裂了风王结界的证据。 “你的剑刃已经看清,我不会再被你迷惑了。ncer咆哮着冲了过去。 事实也如他所说,接下来的每一枪都是致命的攻击,没有多余的动作,每一招都计算精准。而saber只能尽力,用剑奋力挡去每一次攻击。 刹那间一把黄金剑的残像在闪烁中出现。 不断泄露出的气压聚成了一股强烈的飓风,猛烈地吹散了saber的金发。毫无疑问,是那把红枪解除了风王结界。在不断的交战中,原本看不见的宝剑现在却已几乎完全暴露了出来。 不过,只是一把长枪使出的招式并没有长短双枪那么难以应付,虽ncer是出色的枪兵,但长枪状态下使出的都是saber所见过的普通的招数,招架也好,反击也好并不吃力。 在战斗中,saber敏锐地捕捉到ncer的一个漏洞。下一枪的目标是saber的腹部,saber的浑身包裹着坚硬的铠甲,这一击枪便不挡,靠铠甲的硬度也能防住他的攻击。 这是一个反击的绝妙机会。 saber当机立断地转手将剑刺ncer的肩部,而不去管擦过肋腹部的枪尖,打算一剑ncer重创。 “那不是漏洞,是陷阱,saber失误了。”慎二见状叹了口气。 “不能说失误,只是saber没有弄清那把枪的效果。”斯卡哈双手抱胸,“是大意?还是急躁了呢?” 说话之间,枪剑交错,saber在千钧一发之际撤回了剑,将身体转向侧面在地面翻了个身。 ncer的枪上,却是血迹斑斑,那是从saber的腰间带出来的血。 好不容易逃ncer追击的saber立刻站起来继续牵制对手,但她脸上痛苦的神情却没有隐藏。 “saber!”爱丽丝菲尔立刻使用魔术,想治愈saber肋腹部的伤口。 “谢谢你,爱丽丝菲尔,我没事,你的治疗魔术生效了。”saber边说着边捂着伤口,看来伤口的疼痛还未完全解除。 “果然,没那么容易把胜利交给我吗?”听了这话ncer却没有一丝失望的表情,反而变得越来越兴奋。 saber咬着牙,摸了摸被枪划伤的部位,结果却让她大吃一惊——没有摸到伤口,铠甲完好无损。 “终于发现了吗?那把枪,切开的不是大气,而是魔力。任何魔力编织之物,都会在碰到那把枪的时候被无效化。” 斯卡哈说话的同时,saber也作出了同样的判断。 看上去没什么破坏力的宝具,却足以上大部分的从者感到棘手。从者装备的优劣,大多取决于附着其上的魔力与魔术ncer的枪却可以让它们全部失效。 “你的甲胄是由魔力产生,如果你想靠它来保护你,最好死了这条心吧,saber。在我的魔枪之前,和赤身裸体没什么两样。” “真是糟糕的台词。”慎二轻哼一声,口吐如此轻浮之语,也难怪最后会落得那种下场(大雾)。 面ncer讥讽式的话语,saber嗤之以鼻:“只是卸下我的盔甲就如此得意,我会很头痛的。” saber身上包裹的银色铠甲,猛然间四散飞去。 爱丽丝菲尔目瞪口呆ncer则是眯起了眼睛。 护胸、护腕到护腿,一片都没剩下,saber自动解除了铠甲。铠甲的碎片失去了魔力的供给,渐渐如同烟雾般消失了。 慎二托着下巴感叹道:“嗯,不愧是平均属性a的saber,这方面也是a啊。相比之下,还是都是d的师匠比较好。” 这种ncer还要糟糕的评价毫无疑问遭到了制裁,斯卡哈一巴掌把慎二拍倒在地。 “再胡思乱想,就把你丢下去。” “赞成。”羽斯缇萨面无表情地点了个赞,顺带一提这位的某些方面是c或者c+。 下方的saber身穿单薄的衣装再次开始了战斗。 没有铠甲的束缚,saber的属性有了大幅的提升,力量,速度,敏捷,和之前相比提高了百分之六十。 慎二知道,saber使用了自身的技能“魔力放出”。 魔力放出:将魔力大量聚集在手中的武器和四肢里,可以根据需要随时将魔力爆发出来,瞬间提高运动能力的技能。 看上去只是个娇小少女的saber,却能自如地使用那柄大剑并像一个真正的力量型战士那样战斗的原因,也正是如此。 魔力放出带来的增幅与使用的魔力成正比,散去了魔力生成的铠甲,saber可以调用全身的魔力进行战斗,会有如此大的增幅也在情理之中——这是名副其实的以防御换输出。 从被迫解除铠甲的不利转化为舍弃铠甲的有利,这就是她用来对付破魔枪的方法。 “既然防御不了,那就只能在被砍之前砍到你了。觉悟吧ncer!” saber那张俊美的脸庞上透出决意,与咆哮的魔力相映生辉。 “打算孤注一掷吗?你的果断与勇敢,让人十分钦佩。” ncer如同在公牛面前的斗牛士,挑衅似的横向挪动着脚步。 “不过现在,我想说,你失策了,saber!” 第十六章 枪与剑(五) saber毫不示弱。 “那就试试看吧,等你挡下我接下来的攻势再说吧。” 两人都是高手,都拥有通过对方的魔力与肌肉的变动判断出接下来的动向,因此两人虽然放出了必胜的宣言,却依旧保持着对峙的态势,没有轻易出手。 直到—ncer的右脚踏入了一块砂地。两人的激斗掀起了路面上的柏油,露出了柏油下松软的砂石层。 ncer的腿陷进了沙中,动作有瞬间的停滞。 saber并不打算ncer重整态势的机会,一声剧烈的爆炸振动了空气,原本看不见的黄金宝剑,现在正在夜空中闪闪发光。 这是风王结界的第二作用。在解开结界的那一瞬间,被束缚的大气会像武器那样一次性释放出去,这是只能使用一次的攻击手段。 不过这一次,saber没有把它当做武器,而是当作推进器。 从黄金剑里解放出的空气在saber背后推动着她,因为使用全身的力量进行释放魔力,她的身体已经化为了一颗超音速炮弹。 这就是saber的打算,以三倍的速度打ncer的预判,挥出必胜的一剑。 而处于这个状态下的saber已经没有收手的可能,即ncer的反击会给她带来沉重的伤害,她也做好了在那一瞬间取其性命的准备。 面对高速突进的saberncer仿佛放弃了迎击,红色的枪一动不动,动的是那条陷入砂地的右腿。 saber捕捉到的那一丝空隙是他有意为之,为的就是到达现在这个位置——他刚才丢掉短枪的地方。 “这就是你的失误。ncer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右腿踢起脚下的沙子。 然而飞上了空中的不只是沙子,还有刚ncer扔掉的短枪。 枪刃正对着saber飞来的方向,短枪身上的符咒也已被解开,符咒下显出金黄色的枪身,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魔力。 是的,枪是双手武器没有错,但不代表枪只能双手来使。尽管很少,但历史上不是没有以双枪闻名的英雄,比如中国大名鼎鼎梁山108将中的“双枪将”董平,比如站在慎二身边的斯卡哈,还有saber面前的这一位。 更重要的是,英灵的宝具绝不仅限于一个。 saber此次战斗最大的失误就是先入为主,在战斗开始前就ncer下了结论。在这样的前提下,无论ncer的双枪使得多么精妙,saber都将之忽视,直至踏ncer布置的陷阱。 可惜,现在醒悟已经迟了。 saber的身体停不下来ncer的枪也不会停。 两人只能等待刹那之后,胜负分明的一刻,也许那个时候分出的不仅是胜负,还有生死。 狂风逆卷。 生死交错。 在saberncer擦身而过的间隙,飞舞着的鲜红血花鲜艳绽放然后又在一刹那间消散。 冲锋而过的saber停了下来,与此同时两个人回头。 两人都笔直地站立,并没有丧失互相对峙的意志,两名从者依然健在。 在分出胜负的前一瞬,saber努力是突击的轨道发生了些微的偏移。 结果,作势要把saber一枪刺死的黄色短枪,并没有刺在saber的胸口而是刺在了左臂上。 同样的,saber的黄金剑也轻轻地偏离ncer的要害部位,剑锋刺向的ncer的左臂。 很巧,两人受伤的竟是同一部位。 “就这么不愿意把胜利交给我吗?很好,你这样的不屈不挠。” ncer面带凄凉的笑容紧盯着saber,好像竭力装作不去介意肘部的伤口。 ncer的伤口果真就像看影片回放似的,在没有任何人的碰触下愈合了,然后连痕迹都消失不见。伤口消失之时,肯尼斯的声音随之响起。 “还在那里说这些闲话做什么?笨蛋,竟然没有给她致命伤。” “我也悔恨不已,我的主人。ncer活动了下恢复如初的左手,盯着saber的眼神越发的凌厉。 ncer正好相反,saber端庄的美貌无法隐藏她的痛苦和焦躁。 “爱丽丝菲尔,治疗我吧。” 悬浮于半空的枪与和saber两手紧握剑柄的剑,威力当然不同。单看外观,saber小臂上被短枪刺穿的伤痕,ncer的伤口相比算是轻伤了。 但是—— “我已经做了,明明使用魔术了,为什么...”爱丽丝菲尔的表情比saber更加的狼狈,“治疗应该已经生效了才对,saber,你现在应该是痊愈的状态。” saber一边不敢有任何松懈继续警戒ncer。,一边凝视左臂的伤口。伤口并没有怎么出血,看起来是轻伤,但糟糕的是肌腱被切断了。五指中最重要的大拇指无法活动,因此saber无法以充分的握力抓住剑柄。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爱丽丝菲尔魔力波动,那毫无疑问是水准相当高的治疗魔术,可是小臂还是没有治愈,左手的大拇指好像是先天残疾一样,一动不动。 ncer毫不在意saber,也不发动进攻,自信满满地弯腰,用左手捡起了落在地面上的黄色短枪。 “能够领悟在我的gae·dearg(破魔的红蔷薇)面前,盔甲毫无作用的确是厉害。” 也许是断定在显示了宝具的功效之后,已经没有必要隐瞒下去ncer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宝具的真名。 “但因此舍弃盔甲却太冲动了,不然你就能挡住gae·buidhe(必灭的黄蔷薇)了。” ncer一边解说着,一边像张开翅膀一样,高高举起地右手的红色长枪和左手的黄色短枪。 这个姿势跟开战时的姿势一模一样,这并不是迷惑人的姿势,而是这名战士在经过炽烈的锻炼之后掌握的独特杀法。 “原来如此,那是一把造成创伤就无法痊愈的诅咒之枪,我真应该早点发现的。”saber略有些懊恼地说道,“断魔之红枪,诅咒之黄枪,再加上能魅惑少女的右眼泪痣——费奥纳骑士团首屈一指的‘光辉之貌’的迪卢木多,没想到能有这个荣幸和你交手。” 迪木卢多·奥迪纳,凯尔特神话及古爱尔兰盖尔语故事《芬尼亚传奇(feniancyle)》中的重要人物,他的传说至今流传于爱尔兰地区。 “这就是圣杯战争的奇妙之处。不过,更荣幸的人是我,如果是跨越时空坐上英灵之座的人,一定不会看错那把黄金之剑。” 暴露了真名ncer不仅没有因此懊恼,反而以清爽的表情眯起眼睛。 “可以和大名鼎鼎的骑士王一较长短,而且还占到了上风,看来上天似乎还没有抛弃我。” 骑士王,即凯尔特传说中最有名的亚瑟王,传说中全名亚瑟·潘德拉贡,亚瑟之名,以罗马文表示的话就是“阿尔托利乌斯(artorius)”,女性形式是“阿尔托利亚”,考虑到女性的身份因为阿尔托利亚·潘德拉贡,她和他麾下的圆桌骑士团的故事举世闻名。 骑士王亚瑟,光辉之貌迪卢木多,两者同样属于凯尔特,时间上迪卢木多稍早,但从者降临后会被圣杯授予现代的知识,因此迪卢木多知道后来给他的故乡带来荣誉的亚瑟王的传说。 “那么,既然知道了彼此的名号,终于可以来一场堂堂正正的骑士之战。还是说——不能接受一只手被我刺伤后才知道呢?saber。” “别说笑了,在意这点程度的小伤,反而是侮辱我。”saber毅然决然地断言着,并再次组编自己的魔力穿上银白的铠甲。虽然ncer破魔的红蔷薇面前只不过是浪费自己的魔力而已.但在防备必灭的黄蔷薇上还是有用的。 同时聚拢的还有“风王结界”,黄金之剑再度失去了踪影。 尽管处于压倒性的不利,但saber的脸上不仅没有任何颓丧,反倒更加的高昂。 ncer的表情也是一样,两人都为遇到了好对手而信息。 一人先使用两个宝具的其中一个,巧妙地使对手疏忽大意,战斗智慧令人惊叹。 另一人用一只左臂的代价挡住了作为必杀技的必灭黄蔷薇的偷袭,应变之出色让人刮目相看。 同样奉行骑士道这一点更为彼此增添了一份惺惺相惜。 “觉悟吧,saber,这次我要取胜了。” “这是在我没有取胜后才能说的话吧ncer。” 两个人一边说着大胆的充满挑拨性的话,一边预测着对方的必杀技,一步步慎重地试探对方,那独属于战士的笑容引得斯卡哈出声感叹: “这样出色的战士就要在这里倒下一人,真是可惜,要是我早一点到就好了。” “现在入场也不迟。”慎二提议道,“圣杯战争才刚刚开幕,没有必要这么早就让人退场。” “慎二!”羽斯缇萨不满地瞪了契约者一眼。他们说好了的,要取得圣杯,再做进化,平白无故浪费击破敌人机会,她不能接受。 “稍安勿躁,羽斯缇萨。”慎二摆了摆手,抬头望向天空,“就算我不插手,也还会有其他人插手。” 空中,雷声轰鸣,电光闪动。 ps:明天开始从一天两更每章2000改成一天一更4000字。 第十七章 枪与剑(六) 寒冷清澈而又充满紧张感的空气,突然被雷鸣般的响声所划破。 战场内外的所有人都被声音所吸引,纷纷抬头望向东南方向的天空,声音的来源一目了然。 只见一个飞行物在天空中划过一条直线,直奔这边而来,还在夜空中洒下了紫色的闪电火花。 这是战车! 从外形上判断,这是一辆古式的有两个车头的战车。拴在车辕上的不是战马,而是肌肉如波浪般翻滚、魁梧健美的公牛。 牛蹄踏着虚空,拉着豪华壮丽的战车。 战车不仅仅是简单地漂浮在空中,它的的车轮轰轰作响,公牛蹄下踩着的不是大地而是闪电。 每一次牛蹄和战车蹬着空无一物的天空时,紫色的闪电就闪现它那蜘蛛网般形状的触角,用震耳欲聋的响声将大气向上卷起。闪电迸发出的魔力恐怕可以ncer和saber使出浑身解数发动的一击相匹敌。 只有从者的宝具才能如此怪异,放出如此巨大的魔力。不用多想,这肯定是第三名从者要介入saberncer的对决之中,所以才现身的。 saberncer均面目紧张,一言不发,盯着这个突然造访的战车,两人的御主也因为乱入者的出现感到了恐慌。 如果是身上缠绕着如此巨大的雷电之气的英灵,也许是雷神的半身。 如果是跟公牛有关的雷神,最先让人想到的就是奥林匹斯的至高神。 当然,这辆战车确实无法称之为英灵,可即使是英灵的附属物,也肯定是蕴含着强大力量的宝具。 脚踩雷电的战车,气势汹汹地ncer和saber的上空盘旋而过后,降低了速度落在地面上。它刚好落在了互相对峙的两个英灵之间,阻挡了两个人的剑锋和枪尖。在着地的同时收起了令人目眩的雷光,露出了一个巨汉的身姿,威风凛凛的站在战车的驾驶台上。 不知为何,慎二的脑中浮现出一句前世的经典名句:“天空一声巨响,老子闪亮登场。” “双方都给我收起武器,在本王面前!” 这声从容不迫的吼叫,可以跟他在天空中飞驰现身时发出的雷鸣声相匹敌,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具有似乎要把相互对峙着的剑锋和枪头给逼回去的气势。 ncer和saber都是大名鼎鼎的英灵,自然不是随便怒吼两声就能唬住。不过,这个新出场的英灵不是为了袭击他们,仅仅是为了搅乱他们的对决,才会以这样的形式登场。两人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图,不约而同地选择以不变应万变。 这个身材魁梧的战车主人在首先削弱ncer和saber的气势之后,继续语气严厉地说道: “本王的名字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在此次的圣杯战争中以rider的职介现界。” 傻眼了,都傻眼了,不论从者还是御主。 在圣杯的战场上,不可能有从者自报家门,真名可是战略的关键。 可rider就是这么做了,堂堂正正,毫不犹豫,就像是打“斗地主”时“明牌”一样。不同的是“斗地主明牌”赌注翻倍,圣杯战争“明牌”没有任何好处——会这么干的不是傻子,就是真正的有恃无恐。 “老子即便自报家门,你们也拿我没办法。”rider的潜台词在冷静下来的旁观者眼中就是这个。 最坐立不安当属与rider同乘一辆战车的矮小少年,少年有着一头齐耳的短发,秀气的面容消弭了性别,发抖的双腿看上去有些畏缩,像是被rider用蛮力俘虏的囚徒,然而他左手背上的令咒却表明了他的身份——圣杯战争的参加者之一,rider的御主。 “你都在想些什么,笨蛋!” rider的御主像是一只向大猫发起挑战的仓鼠,一边虚张声势质问rider一边紧紧地抓住rider的大衣。 可惜仓鼠好不容易鼓起的气势被大猫一个脑瓜崩打断,随之沉寂。 rider看了一眼左右两边ncer和saber问道: “本王知道诸位是为了争夺圣杯而互相厮杀,在交锋之前我有一件事要问。诸位想不想加入我军麾下,将圣杯让给本王呢?这样我就可以把你们当做朋友,跟你们一起分享征服世界的喜悦。” 这是一个过于无厘头的提议。saber甚至都没有生气就呆住了,而他对面ncer也是不知说些什么好,愣在那边。 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即便是放眼整个世界史也是首屈一指的英灵,征服过的土地排名古往今来所有王者中的第二,仅次于成吉思汗铁木真,凌驾于“上帝之鞭”阿提拉之上,拥有着用最短的时间打下最大的江山的盖世传说。 短短三十三岁的人生留下的是无尽征服的传说,在人类历史中,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迫切想实现征服世界的野心。 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突然现身,正大光明地说出自己的真实姓名,还没与别人交锋就要求别人对自己恭恭敬敬,以上种种举动都让人觉得他已无意加入圣杯战争,这种事情还是破天荒第一次遇到。 “世界曾被那种傻瓜征服过一次吗?”不止一个人冒出这样的想法。 “不是傻,是率直,我欣赏这样的人。”这是斯卡哈的评价。 “你自报家门的气魄,让我佩服,但是我恕我无法接受你这个提案。” ncer夹杂着苦笑摇了摇头,但是他的眼神里却没有笑意。如利剑一般充满威势的眼神,跟征服王不屑于正视的眼神正面相撞火花四溅。 “我只会把圣杯献给我发誓今生效忠于他的新君主,绝对不是你,rider。” “话说回来,你就是为了说这些无聊的话,才来打断我ncer的决斗的吗?” saber接ncer的话问道。她脸上的表情与美貌ncer不同,甚至连笑容都没有。对于性格认真的她来说,rider的提议本身就让人极为不快。 “征服王你的玩笑开得过火了。这对骑士来说是无法容忍的侮辱。” ncer和saber一起把充满敌意的目光投向了rider,rider好像面露难色一边嗯地叨念着,一边不自觉地用小指用力挖自己的耳朵,不羁的举动中透着一份无奈,但是他那威风凛凛的姿态却没有丝毫动摇,这位大帝就是这样一位无时无刻不散发着惊人存在感的英灵。 过了好一会儿,rider才放下手指,不情愿地冒出一句。 “待遇好商量喔?” “够了没有!ncer和saber异口同声地拒绝。 rider满脸失望,saber比他更失望。 “再说一遍,我也是不列颠之王,无论是哪里的王者,都不能俯首称臣。” “噢?不列颠的国王吗?”rider也许对saber的宣言产生了兴趣,高高地吊起了眉毛,“这太令我吃惊了,没想到大名鼎鼎的骑士王竟然是一个小女孩。” “那么征服王,要不要试试这样的小女孩手中的剑?” saber在压低声音的同时,举起了剑。左手依然无力握剑,左手的四指只不过是扶在剑柄而已,但是从剑身摇晃升起的斗气,比ncer作战时更为庄严。 “看来是交涉破裂了,太可惜了,真遗憾。” rider皱起眉头,长叹了一口气,脸朝下嘟囔的一瞬间,发现了从脚下往上注视的那充满怨恨的眼神。 “啊、疼、啊。” 由于额头肿起来的疼痛、比疼痛更悲惨的是后悔,少年的叫声低低地掠过了低空。 “怎么办啊?口口声声地说什么征服,最后还不是惹人厌恶吗?你真的觉得自己能打过saberncer吗?” 身材魁梧的servant面对master的提问,没有任何愧疚的神情反而哈哈地大笑起来。 “不,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嘛,百谈莫若一试。” “百谈莫若一试莫不是你的真名吧?”气得头晕的少年,用毫无力量的两只拳头,朝挺立着的rider的胸铠甲连打,一边哭了出来。 不考虑对话的内容,只是看画面,很容易就联想到女生对男生发脾气的场景,怪不得那么多人称呼少年为“王妃”。 因为少年的举动,紧张的空气莫名其妙地松弛了下来,但又因某句紧贴地面的怨声,再次凝固起来。 “是吗,原来如此。还在想是谁莫名其妙地偷走了我的圣遗物,没想到竟然是你自己想要参加圣杯战争,韦伯·维尔维特。” ncer的master。先前,他只出声过两次,一次催ncer使用宝具,一次ncer治疗,此刻是第三次,问rider的御主,韦伯到来的目的。 跟刚才的语气完全不同,这次的声音中夹杂着无比的愤怒以及毫不掩饰的杀意。 其中的内情,慎二很清楚。 rider的御主韦伯ncer的御主肯尼斯的学生,但和出身名门家系悠久的肯尼斯不同,韦伯出身草根,维尔维特家族也只有三代。 初代的祖母只是某个魔术师的情妇,只在枕边细语时习得初步的魔术,第二代的母亲也只是“要好好珍惜妈妈重要的回忆”这种程度的觉悟继承了魔术,真正认真去探求魔术的,是由韦伯这代开始,因此不管是魔术回路的数量或魔术刻印的品质都极为粗劣,不过韦伯对魔术极为憧憬,后来在两亲病逝之后、散尽家产凑足入学资金,身无分文的进入时钟塔。 魔术师的魔术回路很大程度上由血统决定,代代相传的魔术刻印的强度在一般情况下和传承的代数成正比——而韦伯·维尔维特正对魔术界这种血统第一的现状有着强烈的不满,并借此花费数年时间写成论文。但他的导师,被称为“天才”的肯尼斯·艾尔梅洛伊只是扫了一眼便将论文撕毁。 这件事极大的打击了韦伯的自尊心,成为了其参加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动因,在偶然的机会下,韦伯偷得了肯尼斯准备好的英灵遗物“伊斯坎达尔的披风碎片”,前往冬木市,召唤出了rider。 韦伯参加圣杯战争并无具体的愿望,仅是想以此为功绩得到众人的承认。 不过韦伯没有想到,即便被偷走了“圣遗物”,肯尼斯这位魔术贵族依旧弄到了新的圣遗物,召唤出ncer,并站在了韦伯的对立面。 “真遗憾,我本想让这个可爱的学生变得幸福。韦伯。像你那样的凡人,本应拥有只属于凡人的安稳人生。” 刻薄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搅得韦伯头晕眼花,导师常年的积威与耀眼的光环压迫的韦伯喘不过气来。 “看来,我应该帮你来上一堂特别的课外教学,那就是何为魔术师之间的互相残杀,我将会毫无保留地将这种恐怖与痛苦交给你,这可是你的荣幸。” 充满杀机的视线,让还处于象牙塔中,对未来抱有幻想的韦伯第一次认识到了魔术师世界的残酷。 韦伯因恐惧已经全身颤栗,甚至没有闲心去理会这句话带给他的屈辱。 这时,有东西温柔而又有力地搂住了少年那因恐惧而独自颤抖的幼小肩膀。 “喂,魔术师,看起来你好像是想取代这个男孩成为我的御主才对吧。” rider向不知潜藏在何处ncer的master发问,实际上他脸上挂满了恶意的怜悯的笑容,使他的脸都笑歪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真是可笑至极。能够成为我御主的人,必须是能和本王共同驰骋于战场的勇士,像你这种连现身都不敢的胆小鬼,根本不够资格!” 沉默在降临,气氛一度变得非常尴尬,只有那位未现身的master的怒火在夜晚的空气中传播。当然,也少不了慎二的窃笑:“好一个大帝实力护妃。” rider突然哈哈的大笑起来,这次是面向空无一人的夜空,竭尽声音大笑。 “我说,还有别的人吧?在黑暗里窥视我们的人。” saberncer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怎么回事,rider?” 面向询问自己的saber,征服王满面笑容同时竖起了拇指。 “saber还ncer,你们之间毫无保留的战斗实在是太精彩了,被那么清澈的剑戟声吸引过来的英灵,可不只有本王一个。” rider想要将震耳欲聋的声音送到周围的每一个角落,再次大声叫了出来。 “可怜!真可怜!在冬木聚集的英雄豪杰们。看到saberncer在这里显示出的气概,难道就没有任何感想吗?具有值得夸耀的真名,却只是暗中偷看,真是懦弱,你们的英灵之名在哭泣啊!” 在放声一顿大笑之后.rider轻轻地歪着脑袋嘴角露出无畏的神情,最后用挑衅的眼神眺望着四周。 “被圣杯邀请而来的英灵,现在聚集到这里来吧。到此刻还害怕露脸的胆小鬼,到时候免不了受我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羞辱!” “得罪全场,嘲讽满级。”慎二默默吐了个槽。 “对不起了,慎二。”斯卡哈突然切断了两人之间的共感状态,无论是身为王,还是身为战士,她都不能再旁观下去。 慎二睁开眼睛,对着斯卡哈露出一个满含信任的笑容:“不必道歉,我本来也没打算让你按照暗杀者的方式战斗。去吧,师匠,不要弱了影之国女王的气势。” “如你所愿,我的小master。”斯卡哈的绝代风华与夜色融为一体。 ps:然而fex大帝输给了阿提拉,谁让阿提拉是个萌妹子呢,糙汉子没人权。 ps2:这个时候大帝还真能灭了saberncer无压力。 第十八章 六人聚齐(上) “不妙了啊。” 躲藏在集装箱之间的言峰绮礼喃喃自语。 同样的话语也在远坂家的魔术工房中响起,通过与绮礼一同行动的使魔,远坂时臣目睹了仓库街的之战的大半过程,当然也听到了rider的嘲讽。 他和绮礼都想到了一个英灵,这个英灵决不会对rider的这种挑衅置之不理。 在rider咆哮过后一会儿,出现了黄金的光辉。 过于耀眼的光线使人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但是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早已没有了惊讶的心情。 此后现身的是,今夜出现的第四名从者。 这名从者给人的第一印象是金光闪闪。 仿佛使用纯金打造的铠甲,金色的向上翘起的头发,金色的挂饰......放眼望去,除了白色的皮肤和红色的眼睛,只有一片金光,晃的人眼晕。 黄金的从者站在离地十米高的路灯顶端,用毫不掩饰地傲慢眼光俯视着下方的所有人。 慎二、韦伯、肯尼斯、卫宫切嗣四名御主第一时间确认了来者的职介——和saberncer同属于三骑士阶的最后一人archer(弓兵)。 “不把我放在眼里,不知天高地厚就称王的人,一夜之间就窜出来了两个啊。” 刚一开口,黄金英灵就极为不快地撇了撇嘴,露出了对眼下对峙的三名从者的鄙视之情。 虽然archer骄傲的态度和口气跟rider的妄自尊大如出一辙,但从根本上来说是不同的,征服王的声音和眼神没有archer那么冷酷无情。 rider也好像没有料到会出现比自己还要态度强硬的人,一脸困惑地挠着下巴。 “即使你出言不逊,我伊斯坎达尔还是举世闻名,独一无二的征服王。” “可笑。真正称得上王的英雄,天上天下只我一人,剩下的不过是滥竽充数的杂种。” archer干脆地说出了比侮辱还有过之无不及的宣言,saber为之愤怒,rider觉得吃惊,就在rider打算接着说些什么时,有人先他一步。 “只是天上天下吗?那我这位女王好像不在这个范围内。” archer正对面的红色集装箱不知何时爬满了墨色的阴影,尽管处于路灯的直射下,依旧是模糊一片。 阴影随着低沉却动听的女声逐渐散开,露出其中的第五名从者。 如果说archer代表黄金,她代表的就是阴影。 如果ncer是万千女性心中的白马王子,她就是无数男性的梦中情人。 她没有saber的凛然,没有archer的高傲,没有rider的大气,但那份隐藏在优雅与知性背后的女王气概比之前三位王者不逊分毫。 她用从容不迫的语气对着明处暗处的每一位御主、从者说道: “同样来自于凯尔特,影之国的女王斯卡哈,因为某些特殊的原因,本次圣杯战争以assassin职介现界。” “居然是那位魔境的女王!” saberncer怎会不知道斯卡哈的大名,那是比两人更加古老的存在,即便在两人活跃的年代也是只存在于传说中,令人神往的人物。 与rider报上姓名时一样,没有人怀疑斯卡哈的身份。虽然不知道这位不老不死的传奇女战士为何会以从者的身份参加圣杯战争,但那份独有的气质却做不得假。 “越来越有趣了。” rider在最初的惊讶过后,从斯卡哈身上移开目光,用更加戏谑的表情看着archer。 “那么,对于这位天外魔境的女王大人,你怎么看呢?archer。” “哼,还是杂种。ncer依旧是那副傲慢的态度,但他的眼中的居高临下却明显少了很多。 “既然口气这么大,就先报上自己的大名怎么样?如果你也是王的话,该不会惧怕亮出自己的名号吧?”rider半是调侃半是激将。 archer通红的双眸越发带着高傲的怒火,紧盯着眼下的巨汉。 “你在质问我吗?区区杂种居然想质问本王?” 按常理来看,rider问archer的真实名字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在archer看来这好像是对他的大不敬,黄金的英灵开始显露杀气。 “有幸拜见我,却还不知道我是谁,这种愚蠢之徒只有以死谢罪。” archer如此断言过后,他的左右两边慢慢地升起了烈焰般的怪异之气接下来的一瞬间,兵器闪耀着耀眼的光辉突然出现在空荡荡的天空里。 出鞘的剑、还有枪,都装饰得夺目闪亮,并放射出无法隐藏的魔力,明显不是寻常的武器。 “宝具!” 难道archer连最基本试探都不做,一上来就要使用王牌吗? 所有不清楚archer底细的人都感到惊讶与疑惑,唯有间桐雁夜例外。 saberncer、rider、assassin都已经确定了御主,caster组不遵守魔术师世界的规矩,明显属于乱入,archer御主的身份呼之欲出。 “哈哈,哈哈哈哈。” 黑暗中,间桐雁夜因积年的仇恨双眼充血,走漏了笑声。 翘首以盼的时刻终于到来了,一年来不要命般的训练,就是为了今天。 远坂时臣。 既是葵的丈夫也是樱的父亲。践踏母女二人幸福的人。 他得到了雁夜渴望的一切,又蔑视雁夜渴望的一切,这令间桐雁夜如何愤怒和诅咒都无法消解自己的怨气。 现在就是一雪前耻的时候。胸中翻滚的怨气变成了利剑,向那个男人发起挑战的时刻到了。 即便这么做得不到葵的心,即便这么做,只是自我安慰,即便这样,我也,我也要—— “杀了他!” 摧毁archer! 在archer释放出宝具的前一刻,不知从何处吹来了一股魔力的洪流,这是谁也没有料想到的。 在一众或是惊讶,或是疑惑的目光中,向上卷起的魔力渐渐凝固成行,化作了倔强不屈的人影。 那个影子立于.ncer和saber战场的四车道更靠海边大约两个街区的地方。对,他的身姿只能用影子来形容。 身材高大、肩膀宽广的那个男子,全身均被铠甲覆盖。但是与saber紧裹全身的白银铠甲,和archer豪华奢侈的黄金铠甲都不相同。 那个男子的铠甲是黑色的。没有精致的装饰,没有磨得发亮的色彩。 比伴随在斯卡哈身边的阴影更加黑暗,如地狱一般的极端黑色,连他的脸都被头盔所覆盖。在头盔的细小夹缝深处,只能看见如烈火一般熊熊燃烧的双眸所散发出的疹人光亮。 毫无疑问,这是从者。 第十九章 六人聚齐(下) 可是,这样不详的身姿究竟是什么样的英灵呢? 已现身现身的英灵们所拥有的光辉的要素,那个黑骑士都不具备。 阿尔托利亚、迪卢木多、征服王伊斯坎达尔、以及不知其姓名的黄金archer,各自都拥有华贵,这是作为英灵可夸耀的地方。众人的赞赏和憧憬创造的传说及带来的荣誉,是他们成为高贵幻想必备要素。 但是新出现的黑骑士没有那些要素,他不仅没有英灵的荣耀,浑身上下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负面波动,与其说他是英灵,不如说他是怨灵。 “征服王,你不去对他招降吗?ncer不敢有丝毫大意地盯着黑骑士,可还是用轻佻的口吻揶揄rider。 rider听见这话皱起了眉头:“招降啊。就算我想,他也不是那种能沟通的家伙啊。” 黑骑士释放出来的只有不折不扣的杀气。连其魔力生成的旋风都像怨恨的呻吟,令人毛骨悚然。 berserker(狂战士),任何人都知晓他。那样充满凶险杀气的波动只能让人想到狂乱的英灵。 “那么小鬼,那个家伙在从者离算是什么等级的。” 被rider一问,韦伯只是呆呆地摇头:“不知道,根本看不出来。” “什么啊,你至少也算是我的御主,应该也看得出来他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吧?” 一旦成为与英灵定下契约的御主,都被授予了可以看透其他从者能力值的透视力。圣杯战争邀请英灵参加,并只授予了御主这种特殊的能力。像爱丽丝菲尔那样的代master,无法具有这种能力。 rider的御主韦伯可以比较rider和其他从者之间的能力差别,然后制定战略使战况朝着有利的方向发展,现在韦伯已经把握了眼前的saberncer、archer以及assassin各项参数,然而—— “就是看不出来,那个黑色的家伙,明明是从者没错,却完全看不出他的情报。” 听到韦伯狼狈不堪的辩解,rider皱起眉头,再次凝视黑骑士。 黑色的铠甲看不出有任何特征和个性,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暗示他的身份不、还不如说是越看越不清楚,越看越模糊。 不止是rider这样感觉,saberncer还有守望的爱丽丝菲尔也都注意到了这一点,无论如何聚精会神的观察,也无法准确地捕捉到他的面容。 就像在放映失焦的影像一样,黑色铠甲的轮廓总是变得模糊不清,有时两重或三重的身影会重叠在一起,总觉得那个身影是一种幻觉。那个身影不仅影响了视觉,甚至了影响到了御主的透视力。 “看来又是个麻烦的敌人。” saber听见了爱丽丝菲尔的低语,点了点头:“那个英灵似乎有能混淆自身属性的特殊能力或者诅咒。” 躲在高处的慎二看看如临大敌的saber,又看看自家叔叔的berserker,暗暗吐槽:“连自己的部下都认不出来,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当主君的。” berserker的能力和身份慎二当然清楚,正因清楚,才会如此吐槽。 berserker真名兰斯洛特,曾是亚瑟王麾下圆桌骑士团的第一骑士,武力比亚瑟王本身还要出众,为亚瑟王朝立下过汗马功劳,拥有“湖之骑士”这样的称号,在另一个世界网友们更喜欢叫他“长江骑士”。 但是兰斯洛特最著名的事迹不是他的武勇,不是他的功绩,而是他与王妃格尼薇儿的悲恋,这正是招致亚瑟王朝毁灭的诱因之一。 这样一对恩怨纠葛的主从,亚瑟王居然认不出来? 好吧,其实慎二知道,这不怪saber,那是兰斯洛特的宝具之一——“非为己身之荣光”。 将兰斯洛特曾多次隐藏身份出行冒险并获得胜利的事迹升华的具现化,能够隐藏自己的身份与能力,甚至变身为其他任何可以建立功勋的勇士。不过因为berserker的职介技能“狂化”,这一宝具被削弱了,只能以黑色的烟雾来遮掩自己的情报。某种意义上说,是和慎二从珀尔修斯那里得来的哈迪斯斗篷同样便利的宝具。 “话说回来,叔叔还真是敢做啊。”吐槽完了saber,慎二又把吐槽对象换成了雁夜,“居然选择这个时候让berserker出现,在这样混乱的局面下,就算和我联手,也很难取得足够的战果。” 与复数的从者混战,只要有一步出错,就是满盘皆输。眼下的仓库街聚集了除去caster外的六名从者,每一名从者都有自己的打算。 saberncer赌上了骑士的荣誉约定决一死战,两人自然以彼此为第一目标。可是,那是在两人一对一的决出胜负,没有任何后顾之忧的情况下。如今有这么多人搅局,两名同样正直的骑士最有可能的选择是联手对抗其他人,等结束后再分胜负。 rider到现在都没有明确地确立自己的对手,他的目的是想认清所有参加圣杯决战的对手。但是既然决定现身,就做好了接受任何人挑战的决心。 archer明显用敌视的眼光看着rider和saber。他们二人各自冠于自己征服王和骑士王的称号,这好像令黄金英灵感到极为不快。尤其是挑衅的rider,恐怕是archer攻击的首选。 这个时候berserker跑出来搅局,很有可能会遭到群起而攻之,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是一个好选择。 “该说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还是该说恋爱使人盲目?”以灵体形态藏身于慎二背后的羽斯缇萨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诶?” 慎二扭过头,奇异的目光看得羽斯缇萨一阵莫名其妙。 “怎么了?” “没什么。”慎二摇头,“只是没想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爱丽丝菲尔小姐给你带来的影响还真是大啊。” “或许吧,我也不知道这样的影响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羽斯缇萨犹豫了一会儿,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道,“......感觉自己似乎更像个人了。” “是嘛,那就好。”在羽斯缇萨的低语声中,慎二又一次闭上眼睛,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 圣杯净化与否,慎二其实并不在意,他在意的只是羽斯缇萨,如果能够解开她的心结,就算本次圣杯战争输了又如何? 第二十章 金闪闪对黑漆漆(上) 六名从者互相戒备,僵持不下的局面很快被打破。 被archer与berserker。 黑骑士用令人毛骨悚然的凝视,看着矗立在街灯上的archer。 相对的,黄金英灵准确地抓住了黑骑士的目光,那双通红的双眸,没有怀疑和迷茫,只是用单纯的杀气俯视眼下的berserker。 “谁允许你注视本王了?疯狗!” 身份卑贱的人连目光也卑贱污浊,对于身份高贵的人,被这样的目光看着是难以忍耐的屈辱。在archer眼中,无礼的berserker比自称为王的rider还要难以原谅。 不过在慎二听来,这句话其实可以直白的翻译为“你瞅啥?黑漆漆。” 黑骑士没有发出声音,只是继续用猩红的眼睛直视archer,仿佛在说:“瞅你咋地,金闪闪。” archer的眼睛眯了起来,浑身上下散发着惊人的杀气。漂浮在archer左右的宝剑和宝枪,改变了进攻的方向。剑头和枪头所指的方向就是,最优先的灭杀对象berserker,态度很明确——你再瞅一个试试? berserker用实际行动予以回应——试试就试试。 漂浮在archer左右的宝剑和宝枪,改变了进攻的方向。剑头和枪头所指的方向就是,最优先的灭杀对象berserker。 “信不信我削你!” ——好吧,这是慎二的脑补,实际上archer说的是。 “至少用你的四分五裂来让我愉悦吧,杂种!” 伴随着冷峻的宣言,枪和剑一起在空中疾飞。 连碰都不需碰,就将不知在何处现身的武器发射出来这就是他之所以会成为archer的原因。 可是在其他英灵看来,这样使用宝具的方式异乎寻常。对英灵来说宝具就是自己的孩子,把那么重要的宝具像扔石子一样鲁莽地投出,实在是太过草率。 尽管如此,破坏力却是毋庸置疑的巨大。 路面被吹了起来,好像炸弹爆炸了一样,沥青则变成了粉尘四处飞溅,覆盖了所有的视野。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蒙蒙的粉尘之中,那个长长的黑影摇曳着出现了。 berserker依然健在。 他稍微移动了一下脚,他脚底的路面变成了石块状四分五裂。 archer投掷出的枪和剑,稍稍飞在后面的枪偏离了目标,理应飞在前面射向目标的剑,却没有造成任何损伤。 为什么? 因为那只剑就在berserker的手中。 “那个家伙真的是berserker吗?ncer紧张地低语道。 rider也轻声回应:“虽然他发狂之后丧失了所有的理性,但确实是了不起的战士。” “到底发生了什么?”韦伯不明所以,刚才那一轮攻防只在电光时光之间,没有一名御主看清过程。 “怎么?你不明白吗?”rider看得津津有味,却没有忘记回答御主的问题,“那只黑的轻松抓住了飞向他的剑,并用它弹开了随后飞来的枪。” 听起来简单的描述,却展现出berserker强劲的实力,以及对archer狂言的回应——不信! 宝具只有在专属的英灵的手里才会变成这个英灵专用的武器,即使到了别的英灵手中,也不可能灵活的使用它。用不属于自己的宝具把紧接着追击而来的宝枪准确地击退,他能发挥这样的绝技,让人难以置信。 可是,archer并没有吃惊,而是怒不可遏,俊美的面容上卸下了所有的表情,只剩下了冻结的零度杀意。 “你竟敢用你的脏手碰我的宝物,你就这么想死吗?野狗!” archer的周围再次闪耀起了光辉。围绕着他那伟岸的面容他背后又一下子出现了新的宝具群总共十六支。 不只有枪和剑,还有斧头、槌、矛,以及一些不知其用途和性质,奇形怪状的兵器。 所有的兵器都磨得像镜子一样明亮,而且滚动着庞大的魔力。每一件兵器都体现了毫不逊色的神秘感,这些都是名副其实的宝具。 “怎么可能?” 韦伯不小心说出了这句话,其他的从者和御主都是同样的想法。 英灵的宝具并不只是一个,有些英灵也秘藏着三四个跟宝具威力相当的超级兵器,但是宝具再多也有一个限度。 那个黄金archer一使用宝具,就如无穷无尽的装备一样,一个一个地放出,一次性地使用。而且到目前为止,他还从未使用过相同的宝具。 在这十六件宝具中,有一件吸引了慎二的注意。 这是一把镰刃,深色的不知是何种木材打磨成的柄,银色的弧刃如同弯月,整件宝具上没有什么额外的装饰,与周围的其他华美宝具相比并不起眼。 慎二会注意到它,完全是因为这件宝具和他得到的其中一件宝具一模一样。 宝具的真名为hapre,即猎蛇之镰,由奥林匹斯十二神之一的赫菲斯托斯所铸,珀尔修斯就是用它砍掉了已经化身为魔怪的美杜莎的脑袋,慎二也是用它毁灭了间桐脏砚的肉体。 宝具的特性是“屈折延命”,这是一种能将不死系的特殊能力无效化的神格技能——权能,被镰刃造成的伤口绝无复原的可能。(不死系对于自然形成的伤口有强大的自愈能力。) 正常情况下,世界上不会有两件一模一样的宝具。即使两位英雄拥有使用同一件宝具的传说,但只要他们同时现世,也只会有一个人拥有该宝具,以海格力斯为例,他曾夺取了亚马逊女王希波吕忒的腰带,但是当海格力斯和希波吕忒同时被召唤时,身负“十二荣光”的海格力斯却没有这个腰带,腰带在希波吕忒身上。(详见fatestrangefake) 但archer是一个例外,他拥有世界上所有宝具的原典,hapre就是这样一把原初之镰,希腊神话中死神塔纳托斯的死神之镰就是由此衍生而来。 此项宝具是将archer生前“收集了人间所有宝物收藏于古巴比伦的黄金之都”的逸话具限而成的产物,而黄金之都的钥匙只有archer本人持有,其名为“gateofbabylon”,即“王之财宝”。 archer的正体正是古代乌鲁克第五任国王吉尔伽美什,人类最古老的史诗《吉尔伽美什史诗》的主人公,被讴歌为原初的英灵,最古老的“英雄王”。 因为最古,所以其收集宝物与技术即为人类发展的基础,是“人类智慧的原典”,只要人类创造出了新的事物,新事物的原型就会出现在王之财宝中,也就是说王之财宝中的宝具每时每刻都在增加,身为主人的吉尔伽美什也不知道自己有多少宝物。 正因为拥有了“王之财宝”,吉尔伽美什才会一跃成为英灵的天花板,不管遇到怎样的对手,他都能拿出克制对方的宝具,凭此成为第一位“黄金靶子”,咳咳,铸就无敌之名。 “所以说,我这样的平民玩家讨厌氪金大佬,尤其是站在对立面的道具流氪金大佬。” 幸亏慎二声音小,没有被archer听见,不然archer一定会分出半数宝具对准慎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十六件宝具同时瞄准berserker。 “你这手贱的坏习惯能够坚持多久,就让我见识一下吧。” 第二十一章 金闪闪对黑漆漆(下) archer一声令下,在虚空中漂浮的宝具群就争先恐后地向berserker杀去。 轰鸣声摇动了空气,不断爆炸的闪光似乎要扫清整个夜空。 这些宝具产生了如此巨大的破坏力,就好像现代化战争中的地毯式轰炸,让人难以相信这仅仅是在投掷刀剑之类的武器而已。 宝具如落雷般落下,那气势好像要把berserker所处的位置甚至整个街区都炸得烟消云散。 但是宝具的攻击目标berserker却没有一丝伏倒的迹象。 围观的众人惊讶得目瞪口呆,大家都认识到身处与多数敌人对峙的紧张场面,并具有一触即发的危机感,可是这时的场景确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前一次攻击带来的诧异感不仅没有消除,反而更加的剧烈。 berserker首先伸开左手抓住第一个飞来的矛,再加上右手的剑,双手尽情地挥舞着矛和剑,把接连飞来的宝具依次地挡了回去。 他的战术技巧精细且华丽。虽然是从archer手中夺走的宝具,但berserker使用起来却没有一丁点的不自在。宝具就好像是他双手的延长一样,他自由自在地使用宝具的样子,怎么看都像是在驾驭常年使用、爱不释手的宝物。 这当然也是兰斯洛特的技能与宝具。 夺走宝具的能力名为“骑士不死于徒手”,将与费洛特的决斗中,兰斯洛特因没有带剑,使用树枝击败费洛特的传说具现的宝具,能够将落入手中之物完全支配。 熟练驾驭不属于自己的宝具则是依靠技能“无穷的武炼”,将兰斯洛特在生前号称无双的武艺洗练,使心技体完全合一,不受任何精神影响就能发挥出强大的战斗力。 正是依靠这项技能,即便处于狂化状态,兰斯洛特也能发挥原本的身手。 攻守双方都超出了常规,如果说吉尔伽美什是道具流氪金大佬,兰斯洛特毫无疑问就是骨灰级的技术流高玩。 “氪金大佬道具虽然多,但高玩能够抢夺道具的所有权并予以使用。” 在其他人目不转睛之时,慎二却用轻松的语气继续进行吐槽性质的解说。 “氪金大佬无节制地投掷道具,导致的结果就是高玩截获的道具原来越多,越来越强大。如果氪金大佬不一次拿出高玩技能上限的数量,或者更换作战方式,这次交锋毫无疑问是高玩占据上风。” 如同慎二所说,berserker面对archer宝具的猛攻,没有丝毫让步。不仅如此,每次有更加强大的宝具飞来berserker就扔掉手中的宝具,抓住飞来的新宝具。宝具在他手里不停地替换。 伴随着极端凄惨的轰鸣,十六支宝具的最后一支也被打落在地。 在真空一样的静寂中,在弥漫的粉尘中,屹立不倒的只有berserker一人。除了他之外,仓库、街道、周围一切的建筑物都全部倒塌了。 黑骑士右手握着战斧,左手握着单刃弯刀,剩下的宝具或散落在berserker的脚下,或插在了周围的瓦砾中,没有一支宝具刺中了黑色的铠甲。 berserker随意地举起了手中残留的两支宝具,朝archer掷去。 或许是没有明确的投掷目标,或许是投的时候就没想要命中,斧头和弯刀击中了archer的立足地路灯的支柱,钢筋浇筑的支柱如豆腐般被瞬间分成三段。 在铁柱粉身碎骨之前,黄金英灵的纵身一跳,若无其事地落在地面上。 “你这疯子,让应在天上俯视的本王,和你一样站在大地上吗?” 不,黄金英灵的若无其事好像只不过是外人的感觉而已。 战斗进行到这个地步,archer的愤怒已经到达了极限,深深地刻在眉间,那一道道立起的皱纹把美貌变成了凶相。 “这份不敬,万死不足以谢罪,站在那里的杂种,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亲眼目睹了这一幕,言峰绮礼第一时间通过使魔向远坂时臣传话。 “吉尔伽美什是认真的,他打算进一步解放‘王之财宝’。” 远坂时臣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右手:“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持续使用必杀宝具,实在是太轻率了。” “我师啊,请你速做决断。”绮礼坚定的催促声通过与使魔的共享听觉传入时臣的耳朵。 远坂时臣一边咬紧牙关,一边凝视着右手手背上的令咒。 “我奉令咒之力,英雄王啊,请息怒,并且撤退。” 令咒的红色光辉照亮魔术工房的刹那间,archer那凝视着berserker充满怒火的眼神突然转移了方向。 视线投向了东南方,那边是深山町的丘陵地带和高级住宅街,远坂家的宅邸就在那里。 “你这种小人物的谏言,就想要本王撤退?你胆子真不小啊,时臣。” archer非常厌恶地吊起嘴角,压低声音吐出了这么一句话。在他周围展开的无数宝具一起隐藏了光辉,以及被berserker击落并丢弃的宝具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捡到一条命了呢,狂犬。” 虽然archer脸上还是气愤不平,但通红双眸里的杀气已经退了而去。他骄傲的神情依然没有动摇,尽管不在高处,睥睨的态度始终不曾改变。 “杂种们,在下次见面之前,乌合之众给我自动消失,本王想看到的只有真正的英雄。” archer放出最后的狂言,实体消失不见,金黄色的铠甲失去了质感,只剩下一些残留的光亮,最终为夜色吞没。 “看来御主的个性并不像archer那般刚毅。” rider的念叨成为了黄金之王和黑暗骑士之间的对决的结尾,谁也没有猜中结局,除了慎二。 慎二很清楚远坂时臣花费无数人力物力弄到世界上第一条蛇蜕皮的化石作为圣遗物,就是为了召唤出最强的从者吉尔伽美什。 而吉尔伽美什也确实无愧于最强之名,可是因为他建立在无限宝具之上的最强,却让圣杯分配给了他以宝具强大著称的archer职介。 除去宝具强大外,archer职介还有一个特点——拥有能大幅降低从者对御主依赖的职介技能“单独行动”。 一般来说,御主死后,从者只要不在某处补充现界所需的魔力,数小时后存在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截至消失的时间因英灵而各有不同。不过拥有了“单独行动”技能后,从者即便没有御主也能以天为单位留在现世,技能等级越高,时间越长。 吉尔伽美什唯我独尊的性格加上a等级的“单独行动”导致了他根本不把御主放在眼里,即使远坂时臣以臣下身份侍奉吉尔伽美什,取得了一定程度的协力关系,吉尔伽美什依旧是我行我素。 这一次,两人的价值观出现了严重的冲突。 吉尔伽美什自诩无敌,不把其他的从者放在眼里,在他看来惩罚对王不敬之人才是最重要的事,就算暴露了某些情报也不值一提——那些杂种,根本不配本王用出全力。 远坂时臣则不然,秉承传统魔术师惯有的理性与小心的他认为不应该过早暴露底牌,尤其是对对付像berserker那样不知其底细的敌人。 为了约束吉尔伽美什,远坂时臣选择使用仅有三次的对从者的绝对命令权——令咒。 然而被时臣视为谏言的举动,在吉尔伽美什眼中却是不敬,这让本来相处还算融洽的两人出现了裂痕。 如果这道裂痕不加以弥补,继续扩散下去,最终会要了远坂时臣的命,引发出远坂家的一系列苦难。 “我——到底是该看在小樱的面子上救时臣呢?还是应该看在叔叔的份上冷眼旁观呢?” 慎二悄悄瞥了眼雁夜所在的方向,扪心自问。 ps:奸少今早出门的时候忘了带u盘,下午发的那章是存在单位电脑里的备份,没有审稿和校对就发了上来,以至于出了点问题,以后会注意的,请大家见谅。 ps2:另,关于最近原著内容颇多的问题。一来,有几段经典的剧情,奸少无论如何都想重现。二来,奸少选二爷做主角就是不想改太多。在奸少看来改太多不如完全架空,以二爷做主角是为了弥补自己的很多遗憾,不想弄得面目全非。 ps3:以后有机会在下一本或者下下本书中你们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圣杯大乱斗。关于二爷这本书,奸少会努力在固有的框架内写出一些新的东西,希望大家多多支持奸少,点击推荐收藏都来吧,哇哈哈哈哈哈。 第二十二章 暴走的兰斯洛特 archer的退去让不少人松了口气,可现在依旧不是悠然自得的时候,与archer威胁不相上下的berserker正挡在所有人面前。 铠甲缝隙深处放出无限光芒的双眸,也许是失去了当初的对手,无聊地在虚空中彷徨然后又发现了新的猎物,再次燃烧了起来。 他那充满怨恨的眼神紧盯着saber,使saber背后升起了一阵寒气。 “ah!” 仿佛是从地下涌起的声音。像是妖怪在作祟、在诅咒。是人充满怨恨的呻吟,不具任何语意。 任何人都是第一次听见berserker的声音。 “ahhhh——” 黑骑士就像人形状的诅咒一般,全身膨胀着杀气,朝着身着白银铠甲的saber突进。 “暴走!” 看到这一幕,慎二脸色微微发青,脑中飞快思考。 从者得以留存现世,全靠御主供给魔力,其中灵体状态消耗最低,化为实体,做出动作,战斗,对魔力的消耗依次递增。berserker又是七职介中耗魔最多的职介,就算叔叔事先准备了储存魔力的符文石,也不一定承受得了这样的消耗。 圣杯战争的御主与从者契约非常霸道,如果御主生成不了足够的魔力,那么就会强制压榨御主的生命力,直至油尽灯枯。 兰斯洛特对主君阿尔托利亚的执着非同一般,叔叔现在才刚刚从菜鸟毕业,只是勉强驾驭,这样下去,叔叔的身体—— 想到这里,慎二知道自己不能再旁观下去。 “羽斯缇萨,去叔叔那里,帮他压制失控的berserker,你应该能办到。” “办法是有...不过——”羽斯缇萨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迟疑。 青年状态的慎二表现出于外型相符的决断力,向身后轻轻一抬手,说道:“有就行,重新控制住berserker后,立刻带着叔叔离开,有话等他休息好了慢慢说。” “我知道了,爱因兹贝伦那边——” “我会拜托师匠跟着她们。” 对于羽丝缇萨的顾虑,慎二以从容不迫的语气回应,又在心中默默补上一句。 今晚的大戏不止一场,我怎么可能错过。 “了解。” 羽斯缇萨独特的声音与气息一同远离,很快消失在慎二的感知之中。 ...... 战场一侧的仓库中,雁夜在笑。 尽管神情疲惫,面容憔悴,一点都没有平时的清爽干净,却并没有影响他那快要飞起来的好心情。 拼命换来的成果,压抑多年的怨气和怒气,一朝释放,雁夜的脑仁都在发颤。 “哈哈。”冷笑。 我做到了。 “哼,哈哈。”干笑。 终于让那个高傲的魔术师,那个看不起普通人的家伙出丑了。 “啊哈哈哈哈。”大笑。 这只是开始,我会一点点打碎你高傲的面具,远坂时臣! 放肆的,毫无节制的狂笑引起了肺部的抗议,神经传来的刺痛让雁夜的冷静渐渐复苏。 这个时候,他才感觉到不对,对大脑提出抗议的不仅是肺部,全身上下每一个部位都在抗议,抗议生命力的流逝——自己身体内为数不多的魔力早已消耗殆尽,主从契约开始压榨生命力。 今夜的战斗到此结束,宿敌archer撤退,已经没有理由忍受痛苦再战了,其他的servant就任他们互相厮杀去好了。 就在雁夜刚要松一口气的时候,berserker锁定了下一个目标saber,开始向saber突进。 此时最狼狈的就是雁夜本人。 “住手!回来!berserker!” 雁夜呼喊着自己从者,传递着他的担心和焦虑。 如此简单的指示,从雁夜所站的位置发出可以很容易的传到berserker那里,但是黑骑士没有任何反应,反而更加兴奋地向御主渴求魔力。 “berserker!给我住手!” 雁夜颤抖着取出一块符文石,准备补充魔力,取回berserker的控制权,可是剧烈的疼痛使他双手无力,连简单的“捏”的动作都办不到。 疼痛愈演愈烈,身体的抖动也越来越厉害,雁夜无法维持站立,颓然跪倒在地,符文石脱手飞出,眼看着就要掉落在地面,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 “不行,必须使用令咒。” 现在已经不允许雁夜有任何犹豫,他在被痛苦的洪流吞噬前,努力集中最后的意识。 “以令咒下令——” 可是,这好不容易挤出的字符却被打断了,被突然注入身体的魔力。 那枚符文石没有掉落地面,而是在落地的前一刻被人捡起,捏碎。 由雁夜生成并储存的魔力,再度回归雁夜的身体,弥补了berserker的消耗,也让御主身体的疼痛渐渐缓解。 好不容易取回身体控制权的雁夜,吃力地抬起头,看向那道熟悉的身影。 “羽斯缇萨?” ...... 黑骑士如猛兽一般的气势踢飞了路面的沥青,向saber推进。他的眼中只有saber一人,全身聚满了黑色的杀气。 不用说,saber也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立即重新握起剑进入防御。 “——咻。” berserker伴随着紧贴地面的可怕气势.把手中的武器向saber的头顶掷去。 saber毫不畏惧用隐形的剑挡住了berserker的攻击,但是当saber看清楚那个武器的真面目之后,目瞪口呆。 那是铁柱,刚才archer的站立处的路灯残骸,被berserker顺手捡起,当做武器。 把大约两米来长、断裂的铁屑,握在手中,如同握着一支枪一样,berserker用骇人的威力朝saber的剑压了过去。但是令人感到吃惊的不是berserker的臂力,而是所谓的武器不过是一堆铁屑而已。 在风王结界处隐藏的saber的剑,是宝剑中的宝剑,无与伦比的至高宝具,真正意义上的削铁如泥。 如果具有可以跟saber之剑对抗的强度,让人想到的只能是英灵的宝具。 可是,berserker如今就是在凭着这根铁柱与saber的剑对抗。 铁柱已经被染成了黑色,呈树叶脉络状的红色条纹在铁柱上缠了一层又一层,如今还在不停地在铁柱上扩散。 墨汁般的黑色,枝杈般的红色出现的起点是berserker的两只手。从被黑色的手部盔甲所握过的地方开始,黑色与红色就像蜘蛛结网一样扩张到铁柱全体。 那是berserker的魔力被杀意和憎恨所浸透,黑骑士的魔力。 这种魔力以手为媒介浸透了整个铁柱。 saberncer、rider、assassin在同一时间明白了berserker宝具的效果。 “取得宝具所有权只是‘骑士不死于徒手’的用法之一,另一个用法是——以魔力赋予手中之物d等级的宝具属性,算是‘强化魔术’的达到极致引起的质变。” 虽然没了听众,慎二依旧在自言自语,而且脑洞越发大开——如果卫宫士郎的属性不是剑而是强化,说不定最终也能走到这一步。 “理论上,如果魔力无限,兰斯洛特倒立抓地球,可以将整个地球都变成他的宝具,所以才是型月横走四天王啊。” 没错,即使有魔力的限制,兰斯洛特依旧拥有着接近无限的宝具,以及驾驭这些宝具的武技,这就是他的强大之处。 第二击。 第三击。 berserker用漂亮的掷枪绝技一再紧逼saber。 saber只能一味被动防守,扶着剑柄的左手没有任何力。 ncer的宝具必灭的黄蔷薇造成的伤势再次隐隐作痛起来,saber仅靠一只右手挥舞着手中的剑,在魔力的支撑下勉强应战,剑法远没有先前那般灵活。 但是在来势凶猛的berserker怒涛般的攻击面前,状态不佳的saber别说反击,连支撑都变得越来越困难。 “saber!” 爱丽丝菲尔急切的呼唤,骑士王的额头上不知何时渗出了焦躁的汗珠。 第二十三章 横走四天王 同一时间,慎二察觉到自己被锁定了,被狙击枪和突击步枪双重锁定。 慎二略一思索,就明白这是saber真正的御主卫宫切嗣按捺不住,想要与助手久宇舞弥一起除掉自己这个assassin的御主。 现在并不是saber与saber的单打独斗,还有三名从者在一旁虎视眈眈。在弱肉强食的战场上,最坏的情况就是处于明显的劣势。这个时候只要助berserker一臂之力,可以很容易地打败saber。 然后再除去筋疲力尽的berserker,assassinncer和rider可以在消耗最少的魔力的情况下,打败两个敌人,简直是一举两得。 不过对于saber的御主卫宫切嗣来说,这就是绝不容许发生的事情,必须要破除这个困境。 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所携带的装备是对人特化,不足以介入从者之间的战斗,这样的话击杀其他从者的御主,引发混乱给saber脱身的机会就成了可以预料的选择。 如果可以,卫宫切嗣最想杀的目标是berserker的御主,但此人比其他的御主还要谨慎,至今都没有确认到他的位置,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杀assassin的御主。 失去御主的从者可以和其他的御主再缔结新的主从契约,想必其他的御主不会愿意错过这样的机会,一旦场面乱了起来,无论是趁机脱身还是浑水摸鱼就容易多了。 为什么确定躲在高处的观战的就是assassin的御主? 很简单,刚才瞄准镜里捕捉到的是两个人,现在就剩一个了,消失的那个热纹特征和assassin一样。 为什么不选择击ncer的御主? 两个原因。 第一,慎二离两人距离近,方便联手突袭。 第二,从韦伯出现时ncer御主说的话,不难判断出他就是声名在外的天才,lord艾尔梅洛伊,这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对手。 “柿子挑软的捏吗?正确的判断。” 慎二一动不动,仿佛没有察觉到来自下方的杀机,反而继续在心中盘算。 “没有立刻出手,估计是没有把握一击必杀。一旦暗杀没有成功,给我召回assassin的机会,那会让本来就很糟的局面雪上加霜。” 御主的三划令咒,除去对从者的强制命令,还有其他的妙用,其中之一就是消耗一划令咒,无视距离,强制让从者出现在御主身边。 berserker的攻势与职介名极为相称,狂猛,暴力,但在“无穷的武炼”这一技能的支撑下,攻击并没有失去章法,铁柱枪的轮番猛击让saber毫无还手之力。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额头上被汗水打湿的saber奋力弹开berserker的铁柱枪,借着喘气的机会问道。 黑骑士当然没有理会saber的提问,而是伴随着尖锐的气势挥动铁柱。 接下来的一击堪称绝技,这一击的气势好像要把saber矮小的身躯彻底碾碎一般。 但是,这一击却并没有命中saber。 长约两米的铁柱,自中间裂开,并从空中飞舞着落下。 这可是被berserker赋予了宝具属性的拟似宝具,坚固到足以跟saber的宝剑一决高下,将这个拟似宝具轻而易举地折断的是在黑暗中闪过的一道红光。 ncer背对着吃惊的saber。这个貌美的枪士,采取要庇护刚才还与其为敌的骑士王saber的态势,与berserker对峙起来。 “恶作剧就到此为止吧,berserker。” ncer用右手中的长枪破魔的红蔷薇的枪头对准了黑骑士,冷冷地向黑骑士宣战。 破魔红蔷薇能够切断魔力,没了魔力的强化拟似宝具只是一块废铁。 看到这一幕,慎二前世属于宅的记忆又一次占据了上风。 “两大横走天王开战了,灭世双刷对盖亚掌控。” 理所当然的ncer没有听到慎二的心声,继续发布宣战通告。 “saber跟我有约在先,如果你再这么无理取闹,我也不会坐视不理。” ncer。” 虽然是一场生死搏斗,saber听ncer的话之后却是感动至极。这个枪兵的英灵,跟她一样忠实信奉相同的骑士道。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赞ncer的做法。 ncer,你在干什么?现在正是打倒saber的好机会。” 一个声音严厉地质问道,这个露出不快的声音ncer的master。 可是ncer却意外地露出了跟这个英灵不相符的严肃表情。 “我迪卢木多·奥迪纳赌上尊严一定会打倒saber,但现在,我要先解决那只狂犬让您瞧瞧,您意下如何,我的主人。” “我用令咒命令你。” 无情地打断了热血沸腾ncer的感叹ncer的master用更加冷酷的语气命令道。 “掩护berserker杀死saber。” 战场上的空气因紧张而被冻结。 令咒,对servant而言是绝对的命令,无论是多么了不起的英灵都难以违抗令咒。 ncer失去了对于自由支配意志的权力。 红枪的枪头调转了方向,发出低吟的响声向saber袭来。长短两支魔枪在飞身后退的saber面前,连续擦肩而过,划过天空。 ncer连头都都没有回,就使出左手和右手的两支枪向正后方的目标袭去。这令人惊愕的枪技,变幻自如的两支枪,正ncer的精髓所在。 ncer!” saber喊到一半,突然说不出话来。 ncer转过身来,屈辱和怒火使他的脸充满了悲愤的表情,诉说了英灵迪卢木多的心情,胜于任何雄辩。 被令咒束缚了身体ncer,他的身体已经不属于他个人,只不过是作为英灵的冷酷无情的机器。 英灵迪卢木多磨练而成的所有技艺和能力,与他的个人信仰无关被随意驱使,只用来执行御主至高无上的命令ncer的遗憾之情,同样身为英灵的saber感同身受。 ncer旁边的berserker,一步步逼近。虽然战事发生了变化,berserker的目标依然是saber一人。他拿起ncer的红枪劈成两段的铁柱,这次把它合成了一只长枪摆在胸前。虽然那个拟似宝具的形状发生了些许变化,可使用起来却没有任何不便。 saber一筹莫展。 如果左手没有受伤,或许还能找到一条活路。可是现在saber仅仅对付berserker一人就已经到达了能力的极限,再加ncer,saber就绝无胜算的可能。 “saber,对不起了。” ncer发出了痛苦的低吟,迈步前进,ncer无地自容的表情刚好相反,左右两支枪秘藏杀气的魔力如升腾的热气一般向天空飘荡。 ncer旁边站立的黑骑士,还是一声不吭,可是他那杀气波动的密度却在倍增。黑色的雾气,红色的叶脉密密麻麻地覆盖了铁柱的断片,将断片却变成了比剑还要可怕的异形凶器,并以此威逼着saber。 saber目不转睛冷静地盯着那些的宝具,突然斜视了一眼爱丽丝菲尔,朝她使了个眼色。 “爱丽丝菲尔,我会想办法挡住他们。趁着这空隙,我至少也要让你离开这里,你尽量跑远一些。” 在危急关头,saber要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为爱丽丝菲尔杀出一条活路。 爱丽丝菲尔毅然决然地摇了摇头,此刻她没有一点让saber送死的打算。 “爱丽丝菲尔,请快一点。ncer与berserker已经快要进入攻击范围,saber连声催促。 “放心吧,saber,相信你的master。”爱丽丝菲尔依旧是一动不动,她的双拳紧紧握着,说出别有用心的话语。 仓库街两边,杀气突然浓重。 ps:型月广乐多横走四天王:核弹剑仙——红a(英灵卫宫),灭世双刷——刷子(迪卢木多),盖亚掌控(一说黑洞剑法)——长江(兰斯洛特),弑神根源——式姐(两仪式),第五人是横走之父,暗杀无敌的卫宫切嗣。 ps2:型月世界还有里·横走四天王,分别对应系列最著名的四作男主角:出入月球:远野志贵,出入久远寺家——静希草十郎,出入台钳——卫宫士郎,出入根源——黑桐干也(谷歌)。 第二十四章 第二战落幕(上) 杀机变得浓重,针对慎二的锁定却少了一股。 这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肯尼斯使用了令咒,意味着除非saber身死,或者肯尼斯下达停止命令,不ncer绝不会停手。在这样的状况下,慎二身死与否并不会影响saber被围攻的局面,击杀肯尼斯斩ncer的魔力来源成为了最优先的选择。 而为了防止慎二这个不安定因素搅局,分出一人牵制也在情理之中。 卫宫切嗣的判断毫无疑问是正确的,不过在慎二看来却是白费功夫,因为—— “assassin,帮助saber。” 在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从藏身之处离开,发动攻击的前一刻,慎二终于让整个战场听到了他的声音。 “如你所愿,我的master。” 一道红光划破夜空,那是如同闪电一般的枪尖,在空气中留下一道瑰丽的痕迹。 闪电的进路经过精密的计算,划过一个扁平的弧线,同时穿ncer与berserker身体——如果两人按照原定路线继续前进。 ncer与berserker都是一流的英灵,红色的闪电虽然快,但因为慎二发言在先,两人已经有了防备,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住脚步,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斯卡哈的攻击。 红色的闪电从两人身前划过,带着凄厉的啸声笔直地刺入街道旁的集装箱。 这是一把红色的枪,枪头连带着半数枪身没入集装箱内部,只露出半截枪尾,在路灯的照耀下,反射出一道柔和的光亮,吸引了每一名从者的目光。 红枪主人的动作并不比枪慢多少ncer与berserker还没有回过神来,斯卡哈已经到了集装箱边,并顺势抽出了自己的宝具,充分表现出她凌驾于大多数从者之上的高速——尽管被慎二这个不成熟的御主拖累,她的敏捷依旧达到了a+,这是连顶级的跑车都难以企及的高速。 “你疯了吗?assassin的御主。” 肯尼斯的声音因为愤怒于不理解而变得尖刻。 “这可是击败saber这一最强职介的绝佳机会。” “是啊,你说得没错。” 慎二伪装过的声音没有波动,听不出喜怒。 “运气好的话,还能将berserker一并解决。” “既然你知道,为什么?现在还来得及,和我一起——” 肯尼斯的怒气减退,言语之中多了一份劝诱。 “我拒绝。” 慎二毫不客气地打断,使得肯尼斯的怒气再度沸腾。 “为什么?” “因为我的御主不是你这样的功利的家伙。” 回答肯尼斯的不是慎二,而是斯卡哈,她用朱红的,好似某种远古巨兽的利牙的枪刃对ncer。 “他拥有一颗战士的心,而你用不光彩的手段侮辱了这场骑士之间的战斗ncer的御主。” “不可理喻。” 颤抖着的,能够听见咬紧牙关的声音。 “做的到的话就试试看,区区一个assassinncer,你还愣着干什么,动——” 肯尼斯的声音又一次被打断,这次是被rider。 “再加上本王呢?assassin说的话正是我想说的。” 拉动战车的两头神牛的前蹄不住撞击大地,牛蹄上缠有翻滚的紫色雷电,在电闪雷鸣之间,彪形大汉用极为狰狞的笑容,威慑着看不见的对手。 这就是伊斯坎达尔的宝具,也是他成为rider职介的根源——viaexpugnatio(遥远的蹂躏制霸)。 宝具分为两个组成部分,分别是战车gordiaswheel(神威车轮)与拉车的神牛“飞蹄雷牛”。 神威车轮本是供奉宙斯的祭器,在征服王最著名的传说传说中著名的一幕“戈尔迪乌姆”之结中登场的战车,车轮在转动时会发出雷鸣,放射出雷电的攻击。 而“飞蹄神牛”则作为战车的牵引力具限出来。相传,主掌雷的最高神宙斯,过去在诱惑欧罗巴的时候曾经变身为壮牛,因此神牛成为了与宙斯有渊源的神兽。 震天的雷鸣与吼声,昭示着征服王的决定。 ncer的master,ncer退下,如果你再继续令他蒙羞,本王也会协助saber,ncer彻底击溃。” 如果怒气能够化为实质,肯尼斯的怒气可以笼罩整个战场,但这股怒气却被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彻底浇熄。 疯狗一般盯着saber穷追猛打的berserker居然一把丢开手中的拟似宝具,直接灵体化消失了。 没错,他跑了。 连一点征兆都没有,就这么跑了。 肯尼斯傻了ncer也傻了。 saber,爱丽丝菲尔,卫宫切嗣,久宇舞弥,韦伯,言峰绮礼,远坂时臣全傻了。 唯有斯卡哈和慎二若有所思地望了眼仓库的方向,看来在羽丝缇萨的帮助下,间桐雁夜成功取回了对berserker的控制权,并借着几方对峙的机会迅速撤离。 “呃,那个。” 慎二故意咳嗽两声,缓解尴尬的气氛。 “现在就剩ncer了,还要继续吗ncer的master。” “撤退ncer,今晚就到此为止。” 三对一ncer一点胜算都没有,肯尼斯当机立断地下达撤退命令。 听到命令ncer,长舒了一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枪。 “感激不尽,女王陛下,还有征服王。” 听到美貌枪士的低语,斯卡哈和rider十分满意地露出了笑容。 前者收起手中的长枪:“没什么,我只是不想让一流的战士过早退场。” 后者豪迈地挥了挥手:“你们这样的存在,才是战场之美啊。” ncer再一次用目光向assassin与rider表达了谢意,紧接着向saber也点了点头。 saber也ncer点了点头。 没有必要用语言表达,他们互相确认了彼此之间的誓言。 ——决斗在别的时间进行。 ncer确认了这一点之后,灵体化消失了。 第二十五章 第二战落幕(下) 破坏性的风暴吹乱了战场之后,寂静来访了。 海浪击打岩壁的声音,远远的街道上的喧闹声,开始秘密地点缀着夜空,看来伴随ncer的master的离开,隔离的结界随之解除。 saber用极为复杂的目光看向rider,这个打断她ncer决战的最初乱入者。 “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的呢,征服王?” “不知道,我没有想太多。” 面对saber的提问,彪形大汉servant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淡然地耸了耸肩。 “什么理由、计划,那些麻烦的事情,就让后世的历史学家们去想。我们这些英雄只要随心所欲,怀抱一腔热血,在战场上奔驰就行了。” “那不是一名王者应该说的话。” saber失望的回答中,态度坚定。骑士王信奉骑士道,与征服王的肆无忌惮相去甚远。 rider抽了抽鼻子,对saber挑衅的目光置之不理。 “每一位王者的王道都是独一无二,身为王的我和身为王的你,以及影之国的女王,都不相同,还是说你硬是要分个对错?” “这正是我所期望的,我要在这里——”saber带着固执与倔强地挥动无形之剑。 “不要这么固执,小女孩。” 斯卡哈看似随意地伸出右手,却准确地拿住了saber那看不见的剑刃,手腕猛一发力,saber的剑就向一侧偏去。 “一个合格的战士不畏惧强敌,但也不要在状态不佳的时候随便挑衅强敌。” 斯卡哈一边对后辈说教,一边借机抓住了saber的左手手腕。 如果是在战斗中,纵然saber受伤,斯卡哈也抓不住她的手腕,因为saber有着一项相当bug的技能——“直感”,等级a。 直感是在战斗中一瞬间判明“对自身最适合行动”的能力。a等级的直感,已进入“预测未来”的领域,能通过风声和直觉预测弹道,回避枪械火器的攻击,同时能在一定程度上无效视觉听觉上的阻碍。 凭借这个技能,saber才能在ncer的白刃战中一度取得上风,即使ncer精心算计的必杀一击,也没有完全奏效。 不过现在不在战斗中,斯卡哈的动作也不带有敌意,因此saber的动作慢了半拍,被斯卡哈抓住左手。 “assassin!”saber眉毛紧皱,一张英气的脸庞冷若冰霜。 “先别说话,也别乱动。” 斯卡哈将saber的左手拉开,一双满溢着魔境光辉的眼眸透过魔力铠甲,直视小臂上的伤口。 “海神的诅咒...权能级...如果我是以caster的职介现界,还有办法解决,现在就只能帮你缓解一下了。” 在saber惊疑不定的视线中,斯卡哈的左手在saber的魔力铠甲上迅速游移,刻画出一枚枚原初的卢恩。 迪卢木多的魔枪必灭黄蔷薇的特效来源于海神玛纳诺·麦克·利尔附加的卢恩符文,斯卡哈以原初卢恩对应正是对症下药,只是受限于职介,斯卡哈用不出权能级的原初卢恩,破除不了黄蔷薇的诅咒。 原初的卢恩很快起效,一直困扰着saber的疼痛逐渐退去,虽然左手的拇指仍旧不听使唤,但比刚才左手几乎全废的状态要好上许多。 saber活动了下左手,对着斯卡哈郑重行了个骑士礼: “万分感谢,assassin。” “没什么,这是对你ncer出色的战斗的奖励,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喜欢优秀的战士。”真正的强者只会按照自己的步调行事,archer是,rider是,斯卡哈也不例外,她递给rider一个歉然的眼神。 “抱歉了,征服王,打断了你们之间的对话,现在你们可以继续了,不管是战斗还是聊天我都不会再介入。” “没关系,本王今夜没有战斗的打算,身为征服王的我,决不会模仿别人趁人之危。” rider轻轻一笑,拳头搞搞举起。 “saber,你先ncer作一个了断,不管你ncer谁赢了,我都愿意当他的对手。那么骑士王还有assassin,我们暂时告别了。下次见面的时候,希望你们依然能让本王热血沸腾。小子,难道你没什么合适的话吗?”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自己的御主韦伯所说。 “我...那个...我...” 韦伯解除抱头蹲防的姿势从战车里露出脑袋,嘴巴哆嗦了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哈~”rider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你好歹也是本王的御主,就不能有点男子汉气概吗?学着战争片里的主角那样说上几句帅气的台词也好啊,和本王相处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要不——” 慎二从藏身之处一跃而起,准确地落在了斯卡哈身边,对着rider半开玩笑地说道。 “——我说几句,让维尔维特先生选一句。” rider捏着下巴,与身体僵硬的韦伯一起看向慎二。 “咳咳,先来个嚣张点的——哇哈哈哈,圣杯必将属于我们,你们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又或者——下次见面我会告诉你们,圣杯只配强者拥有。” 这种酷炫狂拽的发言,最符合rider的个性,他一抖披风,一挥手,似乎在寻找感觉:“这个不错,我喜欢。小子,你觉得呢?” “反,反对。”韦伯弱弱地说道,“还有其他选项吗?” “那就换个温和点的——嗯,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期待下次能与几位有一场精彩的对决。”日文和中文的说法略有些差异,但慎二还是表达出了这个意思,他一直觉得这样的话再配合拱手的礼节非常有风度(装逼)。 然而韦伯还是不满意:“还有更温和点的吗?” 慎二也不满意了,脸一沉,嘴一拉:“我说少年,圣杯战争也是战争,打仗没点气势怎么行,你身边这位可是打下了一个横跨亚欧非三洲的庞大帝国,你别弱了他的气势。” “好,好吧,就选这一句。” 或许是征服王给了韦伯勇气,又或许是青年版慎二的插科打诨缓解了他的紧张,他深深吸了口气,大声喊道。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期待下次能与几位有一场精彩的对决,呃,怎么感觉有点怪怪的,是语法还是哪里不对?”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慎二随意地挥了挥手,又对着韦伯竖起大拇指,“下次从者打从者的,御主打御主的,期待与你对决,韦伯·维尔维特。” “......” “咦咦咦咦咦!!!” 韦伯的惨叫回荡在夜幕之下,清晰可闻。 rider大笑着把御主按回座位,接着拉紧了两头神牛的缰绳,象征宙斯雷霆的公牛嘶叫着,发出雷电,从蹄子处发射闪电向天空奔腾而去。 “再会!” 伴随着雷电的轰鸣声,rider的战车向南方的天空中驶去。 斯卡哈对着两位女士点头致意,身体与集装箱的阴影融为一体。 “master,我们也退场吧。” “嗯,也是时候了。saber,还有爱丽丝菲尔小姐,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 慎二一扯斗篷,身形越来越淡,最后竟然凭空消失,只丢下一句。 “上边的两位,你们别再拿枪指着我了行不行,我真的没有恶意。” 封面炸了。 奸少什么都没做,莫名其妙的就变成了个本书完全不相干的封面,关键后台看着一切正常,奸少正在和编辑联系,请大家不要担心。本书没有改名的意思。 另,奸少手里还有个更劲爆的封面,书友群的朋友们应该都知道就是奸少每天早上签到的那张图,正好看能不能发出来引一波吐槽。 第二十六章 眼神不好的Caster 在冬木市深山区更往西的位置,绵长的国道背向着市区的灯光向西方延伸着。在路的前方等待着来访者的,是一片尚未开发的森林。沿着这条路跨过县境,国道静静的蜿蜒在前方。 虽然是有双向车道的公路,但在路灯稀疏的国道上却几乎看不到有迎面过来汽车的迹象。深夜零时的国道,宛如被遗忘在这一片寂静之中。 就在这样寂静的夜里,有一匹白银的猛兽飞驰而来。 梅塞德斯·奔驰300sl,“她”那充满典雅韵味的流线型车身仿佛贵妇人一样稳重,而并排的六缸发动机所发出的咆哮又如野兽一般雄壮。 令人吃惊的是,将这古典轿车疾驶到时速l00公里以上的人,居然是如同贵族千金的大小姐爱丽丝菲尔。 平心而论,国道上开100码不算多快,然而梅赛德斯奔驰疾驰的道路却是蜿蜒曲折,一侧是悬崖的山路,用这样的速度过弯,不是车技出众的老司机,就是疯狂的暴走族。 不巧,爱丽丝菲尔属于后者。 透过跑车的前挡风玻璃可以看出爱丽丝菲尔那张精致的脸上充斥着兴奋与疯狂,与平时的优雅淑女大相径庭,右脚在刹车与油门间来回移动,左脚不时猛踩离合器,双手在方向盘和变速杆上迅速切换,看上去娴熟无比,实际一到过弯,整辆车就开始打飘,随时有飞出悬崖的危险。 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saber一头冷汗,比同时面ncer和berserker的狂攻时压力还要大。 在上方监视的斯卡哈也是好一阵无语,再度体会到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的含义。 斯卡哈成名于公元前,年纪少说2000岁向上,这些年来看人无数,少有走眼,爱丽丝菲尔能让她小小吃惊一下,强大可见一斑。 从saber等人面前消失后,斯卡哈与慎二根本就没有走远,而是躲进雁夜之前藏身的仓库里,暗中跟踪监视。 saber、爱丽丝菲尔离开仓库街后,乘上了卫宫切嗣事先安排好的奔驰跑车沿着国道一路狂飙。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这一组,则低调地乘上了一辆丰田,前往市中心。 慎二和斯卡哈顺势兵分两路,慎二跟着卫宫切嗣,斯卡哈跟着同为从者的saber,顺便查出爱因兹贝伦家的据点——这是羽丝缇萨的请求。 凭借原初卢恩和高达a+的敏捷属性,斯卡哈悄无声息地在山林间穿梭,稳稳吊在跑车身后,既没有进入saber的感知范围,又不至于跟丢目标。 突然,斯卡哈身体一震,脚下几个错步,藏身于一颗大树之后,红色的眸子眼光变换,盯住跑车将要经过的地方,国道的正中央。 那里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样式古老的豪华长衫,漆黑的质地上点缀着血一样深红色的花纹,那异常巨大的双瞳使人很容易联想到夜行动物。 这个男人斯卡哈并不陌生,本次圣杯战争的第一战就是由她和这个男人发起,他正是第七名从者caster。 “原来如此,所以才说这一路不会平静吗?” 轻轻的低语透出面纱的同一时间,跑车中的爱丽丝菲尔和saber也看到了这个人,刺耳的摩擦声打破了山林间的寂静,梅赛德斯的轮胎在柏油路上滑行着冒出一阵白烟。 梅赛德斯的车门像是翅膀一样向上张开,saber先行下车,并用戒备盯住眼前的caster。 caster对saber笑了,不明原因地笑着,不是慷慨赴死的战士所发出的笑容,而是好像失散多年的兄弟重逢一样的表情,充满喜悦的脸上闪耀着无暇的笑容。 就在saber困惑的时候,caster做出了更加令人不解的举动。 caster恭敬地低下了头,好像晋见国王的臣子一样跪在柏油路上说道: “恭候多时了,圣女殿下。” saber一头雾水。 身为亚瑟王,自然不会没有接受过他人的跪拜,但是,所有跪拜之人对她的称呼永远是“亚瑟王”,不是“圣女”。 随后从梅塞德斯上面下来的爱丽丝菲尔,躲在紧张地警戒着的saber身后悄悄地看着caster。 “saber,你认识他吗?” “不,我没有印象。” 似乎是听到了saber和爱丽丝菲尔的低语,caster抬起头来说道:“……哦哦,这怎么可能,难道您忘记我了吗?” 对于他更加不着边际的话,saber的表情冷了下来:“没有什么忘记不忘记的,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哦哦,呜呜呜……” caster好像非常伤心一样地呜咽着,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刚才一直都非常高兴的表情忽然戏剧性地变换成一副异常狼狈的落魄相,变换之快称得上是喜怒无常。 “是我啊!我是您永远最忠实的仆人吉尔斯·德·莱斯啊!我一直都祈祷着您的复活,衷心期盼这样的奇迹出现,,=一直都等待着能够与您再次相见的这一天,我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来到这里的,贞德!” “吉尔·德·莱斯……?” 在saber和爱丽丝菲尔面前报上自己真名的从者这已经是第三个了,虽然不知道他的意图是什么,但看caster的样子不像是在弄虚作假。 不过此时此刻saber只想把现在这个误会解除掉。 “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也没听过贞德这个名字。” 听到saber如此的回答之后,caster更加混乱地说道:“怎么……难道说,您全都忘记了吗?您生前的事情都忘记了吗?” saber对于这种说不清的状况开始觉得有些厌烦了,于是严肃地看着caster说道: “既然你报上了自己的名号,我也出于骑士礼仪告诉你我的真名。我的名字是阿尔托利亚。尤瑟·潘德拉贡之子,不列颠之王,这次以saber的职介现界。” caster依然呆呆地看着眼前这个挺着胸膛、自豪地报上自己名字的少女,愣了一会之后失声叫道。 “哦哦!喔哇啊啊啊!!” caster边拼命地悲鸣着边不像样子的不停锤打着地面。 “这是多么令人悲痛,多么令人叹息啊!不只失去了记忆,甚至连神智都错乱了吗...真可恶...可恶啊!神啊,你为什么对我美丽的少女如此残酷。” “闹够了没有,太难看了。”saber大声斥责,她感觉到一股和恐惧完全不同的令人厌恶的感觉,就像是被什么恶心的东西盯上,汗毛倒竖。 就在caster准备继续大放厥词之时,一个低沉的女声从上方传来。 “saber,退后。” saber的被动技能直感瞬间发动,拉着爱丽丝菲尔跳上了跑车的引擎盖。 两人还没站稳,就听见一连数道锋锐之物撕破空气的声音,将车辆前方的地面破坏得面目全非,就像是被榴弹炮轰过一般。 卷起的烟尘与沙土中,手持红色长枪,一身黑色紧身衣的女王直腰而起。 ps:封面换好了,哈哈哈哈。 第二十七章 Saber与贞德 “assassin!” 爱丽丝菲尔惊叫着,双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saber的衣襟。 saber拍了拍爱丽丝菲尔的肩膀,却没有拔出“无形之剑”,只是问:“魔境的女王,你这是......” “我不是来找你的。” 斯卡哈枪指前方,周围是一地魔怪残骸,caster把它们当成盾牌,挡住了前者的攻击。 “caster是我的猎物,也是我的御主必杀的目标,这几天我一直在找他。你不会想要抢我的猎物吧,saber。” “不要来妨碍我和我的圣女,assassin!” saber还没有回答,caster那蕴含有极大愤怒的咆哮声就冲破了粉尘。 “如果saber真的是那位圣女贞德,我也不会不解风情,可惜——” 说到这里,斯卡哈的眼神流露出一分讥讽,两分同情。 “虽然saber和贞德非常相似,可她终究不是你所爱着的贞德。” “相似?有多相似?” 爱丽丝菲尔的好奇心被斯卡哈的话挑动,她的疑惑也正是saber的想要问的,连caster都暂时压住了自己的怒火。 斯卡哈侧着头想了一会儿,回答道:“历史地位相当,一个是法兰西的救国圣女,一个是不列颠的救国贤王。长相也是,尤其是脸,几乎是一模一样,我在600多年前曾经通过千里眼观察过那位圣女,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你们只有眼睛的颜色有一点差异。不过最相似的地方是你们的本质,都是性格坚毅,内心高洁的人。” “原来如此。” saber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脸上的冷意也少了很多,她用最郑重的态度对着caster说道。 “我并不了解你和那位圣女的事情,但很抱歉,我不是你的圣女。” 奇怪的是,听了saber和斯卡哈的话,caster不仅没有丝毫的失望,反倒一脸幸福与陶醉。 “啊,我的圣女啊,你的温柔还是那么的令人沉醉。但是请放心,就算因为神的不公蒙蔽了心灵,失去了记忆,你还是那个你,我一定会打破神的束缚,将你拯救。” caster彻底疯了——无论是saber、爱丽丝菲尔、还是斯卡哈同时得出这样的结论。 这个家伙根本就没有听到saber和斯卡哈的话,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听。对于saber,他只是随意凭借自己的幻想下定了一个结论,并且对这个结论深信不疑。在这个思想支配下的caster什么都听不进去。 “看来是没什么好说的了。”斯卡哈变单手持枪为双手持枪,山间本就寒冷的气温变得更加的刺骨,“saber,爱丽丝菲尔小姐——” 不需要斯卡哈多说,saber已经明白了她的想法。 “祝你武运昌隆,影之国的女王。” 说完,saber拉爱丽丝菲尔钻进跑车,熟练地挂挡发动,驱车离去——和新司机爱丽丝菲尔相比,拥有a级骑乘技能,能够驾驭几乎所有交通工具的saber才是真正的老司机,开车那叫一个熟练。 “等等,贞德!” “你的对手是我!” caster伸出手,想要阻拦,却被斯卡哈一枪逼回原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心目中的女神远去。 一直到那辆纯白的跑车消失在夜幕中,caster才转过身来,用无比憎恶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斯卡哈,仿佛想要将她挫骨扬灰。 “就是你,就是你吗?神的走狗,阻拦我与圣女再会的恶棍!你们已经分开了我们一次,现在又要阻拦我们,给我去死,去死,去死!” 愤怒于憎恶化为实质,自caster的手中的魔导书中散发,生出无数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魔怪。 第一声去死,仿佛无数海葵与珊瑚堆叠成的小型魔怪伴随着黑色的魔雾出现。 第二声去死,像章鱼又像是乌贼的巨大触手从地下钻出,狂乱舞动。 第三声去死,难以形容,无可名状的恶心怪物从天而降,那不是属于地球的生物,而是源自幽暗的宇宙中,令人疯狂的恐怖生物。 群魔乱舞! 面对着足以让常人心神崩溃的场景,斯卡哈的心中不仅任何负面情绪,反而透出一种由衷的喜悦。 化作实质的魔力透过斯卡哈的双手缓缓流过猩红的长枪,从远处看去仿佛有火焰在燃烧。 “终于,可以好好打一场了。” 呼出的气,带起了面纱的一角,面纱扬起的刹那,离斯卡哈最近的那一圈小型魔怪全部爆裂,就像是被人在肚子里塞了炸药一般,炸得武学横流,肉末四溅。 漫天令人作呕的污物中,斯卡哈人枪合一,如同攻城床弩射出的利箭,毫不留情地撞入caster的魔怪大阵之中。 同伴们的凄惨下场,并没有使其他魔怪退却,在召唤者的驱使下,它们前赴后继地向前推进,像是海潮一般充斥着斯卡哈的视野。 斯卡哈毫无惧色,乌合之众的数量再多,也不会对真正的强者造成威胁。 魔枪刺出,一根触手爆裂。 魔枪横扫,五只小型魔怪狼狈倒飞。 魔枪连点,那只恶心的怪物也受到了相当沉重的伤势。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已经几十只魔怪倒在了斯卡哈的枪下。 但是,这和庞大的魔怪大军相比,只是九牛一毛。 具有触手的魔怪在被砍断的地方不断地生出新的触手。 被破坏得魔怪残骸中又诞生出了新的,一模一样的魔怪。 更麻烦的是,不断向外蔓延的污浊血海还在不停地冒出新的援军。 在连续不断的召唤军势下,斯卡哈和caster之间的距离不仅没有拉近,反而越来越遥远。 “神的走狗啊,被我的愤怒吞噬吧!” 无尽的黑暗之中,手持人皮魔导书的人形恶魔,嚣叫声尖利,刺耳。 仿佛来自地狱。 ps:“我不是神的走狗,我是弑神者。”——by师匠 来投票决定封面吧。 新的封面已经出现,怎么能停止不前。 书评区关于封面的讨论很热烈,奸少请我的第一位盟主,氪金龙帮我发了个投票贴(奸少自己不是vip不能发投票贴),大家赶快去投票啊,你们选择决定未来一段时间的封面。 为什么会是一段时间? 因为网站有可能会为我换封面,也有书友会热心的帮我制作封面,如果我收到新的,我会换掉,毕竟是大家的一片心意。 本书刚发的时候的第一个封面是书友局座帮我制作的,因为奸少自己搞错了横竖比例,结果压得很奇怪。然后另一位书友,也是二次元区的作者炮姐一口气丢了两个封面给我,就是爆炸前和爆炸后的,大家来决定究竟哪个好。 投票贴在书评区置顶加精,地址http://forum.qidian/newforum/detail.aspx?threadid=305755991 来吧,新的风暴已经出现! 第二十八章 蹴穿死翔之枪 经过了几天前的短暂交手,斯卡哈已经知道caster擅长召唤魔术,对可能出现的魔怪之潮也有了他一定准备。 一般来说,应对这样的魔术有最好的方法是在还没有准备好的时候杀死召唤者。 不过,斯卡哈并不会使用这种方法。 她享受每一场战斗,因此你不会像其他的暗杀者那样暗中偷袭,她会给对手充分的时间施展绝技,哪怕这个绝技会让她受伤甚至落败,她也不会后悔。 斯卡哈本打算像神话时代无数次做过的那样,凭借出神入化的枪法一路杀到caster面前,刺入后者的心脏。可是,caster召唤出的魔怪数量实在是太多了,仅仅依靠这具圣杯赋予的从者之身无法摆脱这些魔怪的纠缠,更不要说杀死caster。 “死吧,死吧,死吧!” “用你的血肉,作为唤醒贞德的祭品吧。” 看着魔怪海中,那“拼命挣扎”的那道曼妙身影,caster高举着双手,双眼鼓胀得随时可能掉下来。 “giiiiiiii!” 仿佛是呼应召唤者的声音,魔怪的集群一起吼叫起来。它们一边发出不知是欢喜还是憎恶的异样怪声,一边向着包围的中心杀去。 斯卡哈罕见地蹙了蹙眉,一边继续以与体型不相符的霸道枪术摧毁魔怪,一边轻声叹息。 “超越了亲情、友情、爱情的执着我并不讨厌,但是——这些感情中混杂了嫉妒、疯狂、憎恶后,就显得有点丑陋了。” 魔怪如同麦子一样倒下,无论是小型的海魔,还是中型的触手,又或者是大型的魔怪,都无法阻挡斯卡哈的枪锋。 这一瞬间,魔怪的攻势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真空期,趁着这个稍纵即逝的机会,斯卡哈挥枪重重轰击地面,平整坚固,即便是重型卡车碾压也不在话下的国道在这一枪之下坍塌凹陷。 而这一枪的始作俑者,斯卡哈本人则借着大地反震的力道高高跃起,离地足有十几米。 这个高度,远远超出了魔怪军团的攻击范围。 “垂死挣扎!乖乖去死不就好了吗?” caster抬起头,轻蔑地哼了一声,双手快速翻动人皮书。 血海翻滚,魔雾涌动,一只只浑身长满了倒刺,长得与蝙蝠有几分相似的魔怪蜂拥而出,一边发出刺耳的鸣叫,一边袭向身在半空的斯卡哈。 “该死的是你啊,caster!” 魔境的女王飞舞在天空中,其姿如天兵天将降临。 依旧是游刃有余的态度,仿佛根本不把caster召唤出的魔怪大军放在眼里。 她很随意地把手中的红色长枪向上方一抛,接着头朝地,脚朝天,来了足球技巧中一个标准的“倒挂金钩”。 “gáebolgalternative(蹴穿死翔之枪)!” 口中编织着言语,呼唤宝具的真名。 周围的空间在悲鸣一般吱呀作响。 传说,影之国的女主人曾授予最优秀的弟子库丘林一把魔枪,此枪投出去后会化为无数的箭矢追踪敌人,名为“gáebolg”(突穿死翔之枪)的诅咒宝具。 斯卡哈此时使用的当然不是授予弟子的“gáebolg”,而是同一型号的旧版本。虽然是旧版本,但威力并不比新版逊色。 这是雷霆万钧的一击。 无法躲避,不管躲多少次都会不断向目标追击。 难以抵挡,斯卡哈凭借此枪击败过无数强敌,未尝一败。 这是名副其实的必杀! 斯卡哈的脚尖勾住魔枪的尾部,一脚将爱枪踢向斜下方的caster。 在魔力的灌注下,魔枪一晃为二,二化为四,四化为八,眨眼之间分化出数十上百根魔枪 对空的魔蝠大军首当其中,被漫天的枪影贯穿,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炸成了碎块。 空军覆灭,接下来是到陆军。 caster察觉到了危险,灯泡一般的眼睛骤然回缩,用最快速度命令召唤物收缩防御,自己则钻进了最大只魔怪的下方,准备用这样的方式来抵挡斯卡哈的必杀一击。 解放了真名的死翔之枪转瞬极致! 枪影贯穿了caster引以为傲的魔怪大军,激起剧烈的风暴和难以想象的高温——与其说是枪,不如说是魔弹! 每一根枪影都像是一门榴弹炮,一次真名解放不亚于百炮齐发! 除去少部分特殊的宝具,英灵的宝具大多可以归入如下三类,对人,对军,对城。宝具的强弱与类别无关,只是侧重方向不同,对人者针对一人,对军强调范围,对城强调破坏力。 斯卡哈的“蹴穿死翔之枪”正好属于对军宝具,用来对付caster魔怪海战术再合适不过。 你召唤军队,我一枪灭军——这就是斯卡哈的战术! 暴风和高温不断地将魔怪刺穿,卷起,蒸发,吹散,铺满了整个路面的魔怪军队顷刻之间荡然无存,只剩下那只体积最大,被caster当作肉体盾牌的大型魔怪苦苦支撑。扭曲的巨大身体被密集的枪雨毁坏过半,向来以生命力顽强著称的魔物也经受不住对军宝具的打击,濒临死亡。 枪雨的核心,魔枪的主体如同一抹划破天际的彗星,彻底终结了魔怪的生命,为这场魔弹洗礼划上终结的一击。 “呜哦哦哦哦!!!” 纵然有魔怪的尸体阻挡,caster的惨叫依然清晰可闻,从那中气十足的声音判断,这一枪并没有将他的生命一并终结。 斯卡哈暗暗说了声“可惜”,处于自由落体状态的身体莫名其妙地改变方向,朝着caster所在之地突进,速度堪比刚才的魔弹攻势。 这是由技能“魔境的智慧”发挥出的“魔力放出”,把瞬间释放出的魔力转化为物理性质的力,改变下落方向。 ——“蹴穿死翔之枪”杀不死你,就再补上一刀。 斯卡哈对自己的弟子都不会手下留情,何况是敌人! 紫色的太刀转化为实体,毫不留情地切开了魔怪的身体。 魔怪巨大的身体下是一个直径一米的不规则凹陷,本该躲在这里的caster失去了踪影。 “利用触手魔怪打洞,从地下离开,不错的战术。” 斯卡哈一手剁碎魔怪的尸体,一手回收魔枪,眼睛看着地上的洞穴,还顺带着打开了和慎二之间的通讯魔术,一心四用,井井有条。 “慎二,你觉得该怎么办?” 第二十九章 追踪 “——追!”慎二只说了一个字。 “了解!” 听到慎二的答案,斯卡哈立刻循着caster留下的痕迹进行追踪。从处事果决这一点看,这对主从还真是合拍。 “saber那边怎么办?不找爱因兹贝伦家的据点了吗?” 关于这个问题,慎二也做好了相应的准备:“只要确定了大致的方位,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爱因兹贝伦的古堡之所以没有被外界发现,是因为古堡周围张开了大范围的结界。这个结界或许能瞒过全天下的魔术师,却瞒不过同样出身爱因兹贝伦家的羽斯缇萨,明天再说吧。当务之急是找到caster的据点————我刚刚看到的新闻,猎奇杀人魔在隔壁的镇上犯案,毫无疑问是这两个疯子做的!早一点找到他们的据点,说不定就能多救一个人。” “我知道了,我会找到他们的据点。” 感受到了慎二声音中蕴藏着的冰冷,斯卡哈微微扬了扬英气的眉毛。 “你那边怎么样?” “一切顺利,我已经到达目的地了。” 藏身于人群中的慎二不动声色地抬起头,眯着眼睛望向那幢整个冬木市最有名的酒店——凯悦酒店。 这是冬木市目前海拔最高的建筑,是俯瞰冬木市最佳的场所。 不仅是海拔第一,凯悦酒店的硬件设施与软件服务也是冠绝冬木市,称得上酒店业第一块招牌,理所当然地被出身高贵的“时钟塔君主”肯尼斯选定为住所与临时据点。早在他到来前一月,阿其波卢德家族的附庸就包下了顶层三十二层的总统套房,财大气粗可见一斑。 “所谓的贵族,基本都是这个样子。” 吐槽中的慎二并不知道,肯尼斯对于这间最好酒店的总统套房一点都不满意。真正的贵族,最受不了的就是原本俗气的东西给自己套上豪华的外衣而硬充高贵。这间凯悦酒店就是这样,没有一点历史背景,也毫无文化底蕴,充其量不过是以奢华的表面装饰起来的“猪圈”罢了。 在肯尼斯看来,哪怕是看上去有些小家子气的地方民俗风情,也比这些毫无特色的华贵要好得多。 离被肯尼斯不屑一顾的凯悦酒店不远,有一处建筑工地。在不久的将来,这里会取代凯悦酒店成为新的冬木市第一海拔。冬木中心大厦,是这座即将落成的高楼的名称。只有在这里,才能最好地监视凯悦酒店三十二层的一举一动。 慎二没有选择走楼梯,而是从预先为电梯预留的楼道直接飞上最顶层。 飞行在魔术中属于级别相当高的秘术,以慎二目前的水准不要说飞,就是悬浮都做不到,他能够自在飞行靠的依然是源于珀尔修斯的宝具。 希腊神话中,火神赫菲斯托斯借给了珀尔修斯一双羽鞋,穿上它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在空中飞翔。珀尔修斯就是依靠它进出美杜莎居住的海岛。 现在这双鞋就穿在慎二的脚上。与其说是鞋,不如说是一对拴在脚踝处的饰品,双脚的内踝和外踝上各缀着一只由白色羽毛组成的羽翼。 在魔力的驱动下,两双羽翼的不断扇动,托着慎二的身体迅速上升,直接来到还没有来得及封顶的40层。 借着头顶的月光和下方的灯光,慎二找了一个斜对着总统套房露台的位置,利用事先准备好的望远镜监视对面的一举一动。 不知道是战后精神放松,还是故意引诱敌人,亦或是对于自己布置的防御体系有绝对的自信,肯尼斯甚至没有拉上窗帘,就这么靠在一张单人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真名为迪卢木多的英灵单膝跪在他的脚边,沙发侧后,一位红色短发的青年女性双手抱胸,半靠在沙发上。 两男一女似乎在争论着什么。 慎二仔细回想了下《fatezero》的剧情,没有记错的话,肯尼斯应该是在训ncer,那名女性,也就是肯尼斯的未婚妻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则是ncer说话,并嘲讽肯尼斯。 肯尼斯认为,七大职介中综合凭借最高的saber应该列为最优先击杀目标,不管使用什么样的方式都应该尽快除去。 奉行骑士道ncer却不这么看,既然与saber定下了骑士之约,就该用骑士的方法做个了断。 两人的价值观产生了冲突,因为肯尼斯ncer发誓效忠的主君,所以肯尼斯的责骂他只能默默承受,不能争辩。 索拉看不过眼,出来ncer说话,可因为言语之间刺伤了肯尼斯的尊严,被忠心护主ncer所阻止。 虽然索拉停止了冷嘲热讽,但她异常的态度却引起了肯尼斯的不满与怀疑,平时总对自己冷嘲热讽的未婚妻,ncer却是非常温柔,看ncer的时候还会脸红。 如果索拉是普通人,还能解释为是受ncer泪痣的魅惑。可索拉和肯尼斯一样出身于古老的魔术师家系,即便没有继承魔术刻印,也有能力抵抗泪痣的魅惑,除非——她刻意不去抵抗! 联想到迪卢木多和上司妻子私奔的悲恋故事,肯尼斯的心中仿佛被扎入了一根刺。 就在肯尼斯胡思乱想的时候,刺耳的消防警报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也引起了慎二的注意。 消防警报意味着火灾的发生,整幢大楼都进入了紧张状态,工作人员用最快速度疏散酒店里的住户,人流有序地离开房间,在酒店前的广场集合避难。 有意思的是,越来越多的人离开酒店,酒店外侧看不见一点火星和黑烟。 慎二想了想,用携带电话拨打了酒店的紧急求助电话,酒店的工作人员表示火势很小,但着火地点分散,似乎是人为纵火。 “和我想的一样,今夜的第三场大戏。” 慎二先看了眼肯尼斯,又看了眼下方,最后手指一拨,最新款的摩托罗拉手机在手心直打转。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殊不知弹弓在下......呵呵,谁才是最后的赢家呢?” 第三十章 蝉、螳螂 除了雨生龙之介这个乱入的疯子,其他的御主没有一个是傻子。 他们要么像韦伯那样“大隐隐于市”,藏身于不起眼的民居之中,借着rider战车的高机动力展开行动,要么就是像慎二那样建立工房,尽可能把据点打造得固若金汤。 肯尼斯这样的高贵的“君主”毫无疑问属于后者。虽然他来冬木市的时间并不长,却已经对整间凯悦酒店进行了彻底的改造。 这种改造不是物质上的,而是指魔术的强化,用肯尼斯自己的话说—— “结界二十四层,魔力炉三台,用来代替猎犬的恶灵,数十只魑魅魍魉,无数的陷阱,连地下水道都没有遗漏,再加上走廊的一部分已经化为异界。也就是说,彼此可以尽情的较量秘术,不用担心会影响到外界,就让我们的客人好好的参观一下我肯尼斯·艾尔梅洛伊的魔术工房吧。” 隔着上百米的距离,慎二都可以清晰捕捉到肯尼斯脸上的得意,可想而知他对自己的工房有多么的自信。 根据斯卡哈几天来的侦查,肯尼斯工房的防御能力只逊色于被原初卢恩全面强化过的间桐家以及caster用职介技能建立的类似自身延伸的工房,足以与远坂时臣引以为傲的祖传工房相比——单论魔术。 是的,只讨论对魔术防御,不考虑其他。 世界上的绝大多数魔术师都会下意识地忽视科技甚至蔑视科技,在他们眼里神秘学与魔术至上,至于科学,不过是没有才能的普通人的挣扎罢了,不值一提。 作为传统魔术师的代表,肯尼斯也是这么认为的,并想当然地认为所有的魔术师和他有着相同的看法。他从没有没有考虑过单纯的物理防御,更没有考虑过被普通人袭击的可能性。 所以,他悲剧了。 脸上的得意还没有退去,就感受到了剧烈的摇晃,仿佛天旋地转。 很快,钢筋混凝土分崩离析的巨响在夜空中回荡,渲染出无比恐怖的气氛。 酒店塌了! 全高一百五十多米的高层酒店,保持着直立的姿势,就好似被地面吸了进去一样崩倒了。因为所有的外墙都向里面倒塌的原因,没有一片碎片迸到外面,只有因为倒塌产生的粉尘将四周的街道湮没。 这是非常高明的爆破技巧——定向爆破,主要用来破坏大型高层建筑而使用的高级爆破技术。籍由对承重墙和关键支柱的破坏,使建筑由于自身的重量而向内侧压下。使用最少数量的炸药,达到完全破坏的目的。 “没有听到爆炸的声音,更将对周围的影响降到了最低,简直就是艺术啊。” 慎二放下望远镜,不带有丝毫虚伪的赞叹。 “据说卫宫切嗣精通古今内外所有的爆破技术,是当之无愧的爆破大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真正做到了‘艺术就是爆炸’。” 虽然没有见到真人,但慎二可以肯定,这一场大戏的导演正是卫宫切嗣。 正所谓武功再高,也怕菜刀,混得再叼,一砖拍倒。谁和你比魔术,不进工房直接从外面拆了,看你怎么办? 种花家的家训慎二不敢忘却,同样以此为准则行动的还有万事只讲效率的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而且比前者更加变本加厉。 如果让慎二来攻击,他最多只会毁掉几层楼,卫宫切嗣则直接炸塌了这幢摩天大楼。 这个冬木市中所有作为魔术师根据地的建筑都被记载在卫宫切嗣的破坏名单上,而冬木凯悦酒店便是其中之一。切嗣预先取得了建筑的设计图,在其中寻找到设置炸弹的爆炸点。只要做好完全的准备,实际的操作连一小时都用不了。 按照卫宫切嗣的判断,肯尼斯所在的三十二层,由于定向爆破所产生的连锁反应失去支撑,最终就等于是从一百五十米的高空做自由落体运动掉到地面。不管有多么坚固的魔术结界防备也好,在如此强大的破坏力面前也无法保护在室内的人。 卫宫切嗣就像一只蓄谋已久,四处捕猎的螳螂,肯尼斯就是被他盯上的那只蝉。 为了确保“蝉”的死亡,卫宫切嗣还特地安排了助手久宇舞弥定点狙击,一旦肯尼斯用魔术脱出三十二层,久宇舞弥就会第一时间进行狙击。 而被久宇舞弥选为狙击地点的正是慎二脚下,位于冬木中心大厦的38层的瞭望台。 凭借“哈迪斯隐身斗篷”接近于权能级别的隐身性能,慎二成功从40层潜入38层,这个时候久宇舞弥正通过耳麦向卫宫切嗣汇报。 “目标直到最后都没有动静,没有逃到饭店外。” 虽然刚刚目睹了一场毁灭性的破坏,可在她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的激动。 此时,凯悦酒店已经完全坍塌,这意味着久宇舞弥的监视任务告一段落,将子弹从还没得到出场机会便任务结束的枪中取出,放入皮箱,然后把狙击枪放回背上站起身来向下楼的楼梯走去。 突然,她发现了一丝异常。 并不是一般的异样,而是更加不明确的气氛变化。 无论是久宇舞弥这种久经战争的士兵,还是今非昔比的慎二都能清晰的感觉到空气的变化。 这是——杀意! “——感觉很敏锐嘛,小姐。” 在停下脚步的舞弥身后,传来一声低沉而冷峻的男声。那声音在空荡荡的钢筋混凝土建筑中回荡,叫人无法判断它的出处。 舞弥没有回答也没有出声询问,只是冷静地,使用她那敏锐的直觉寻找着对方的位置,并拔出腰间的9mm口径手枪——此时此地出现,只要不是卫宫切嗣,都是敌人,没有手下留情的必要。 “——哼,有这样的觉悟也好。” 隐藏在暗处的男人,一边好似嘲笑一样的说道,慢慢地从自己藏身的柱子后面走了出来,将自己暴露在舞弥的视线与枪口之下。 面前的男人穿着黑色的修道服,身上散发出莫名的威严与压迫感。 第三十一章 黄雀、弹弓 这个男人,慎二认识,他正是慎二此行的目标,言峰绮礼。 因为出身和经历的问题,言峰绮礼对于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执着,在原来的世界线里,言峰绮礼通过在使魔上加装摄像头这样的手法察觉到切嗣的存在,从那以后就一直盯着卫宫切嗣,并且在切嗣死后把这份感情转移到了切嗣的养子卫宫士郎身上。(小雾) 现在也是一样,亲自潜入仓库街的绮礼感觉到了“同类”的存在,而仓库街一战的结果给了他一个最好的机会。 迪卢木多黄蔷薇的诅咒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剩下的六名从者完好无损,saber却在战争初期就被封住了一只手,这是非常不利的。对于现在的艾因兹贝伦阵营来说,当务之急就是尽早消灭掉作为诅咒源头ncer。 所以绮礼便在肯尼斯的据点潜伏,静侯袭击者的到来。 螳螂的目标是蝉,弹弓的目标是螳螂,这弹弓便是言峰绮礼。 虽然在这里等到的却不是卫宫切嗣而是另外的人,但言峰绮礼可以确定这个人是依据切嗣的指令行动,是找到卫宫切嗣的关键。 舞弥的目光迅速扫过看起来毫无防备的言峰绮礼,把他的特征牢牢记在心中。 “教会的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对,这个反应不对!” 舞弥的回答给慎二带来的极大的违和感。正如绮礼执着于切嗣一样,切嗣也对绮礼抱有相当的戒备,连带着他的两个女人都敌视着绮礼。 “久宇舞弥不可能不认识言峰绮礼,可她又不像是在伪装,到底怎么回事?” 即使面对舞弥的枪口,绮礼也没有显露出一丝不安,泰然地说道:“小姐,我要找的人不是你,我只想你回答我一个问题——应该代替你来这里的人在哪里?” 话还没有说完,舞弥的枪就响了,连响三声。 9mm口径军用手枪的威力虽然不弱,却也算不上强。所以为了有效地杀伤对手,向腹部的三连射便是关键。与能够瞬间致死的那微小的致命点比起来,攻击容易命中的位置使人重伤显得更加有效,这是作为杀人技术的射击铁则。 但是子弹所击中的并不是修道服下的内脏,而是坚硬的混凝土地面。 做出躲避的言峰绮礼的动作,即使具有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也不会比子弹超音速的速度更快。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是因为他在舞弥扣动扳机之前便预先判断了她的思考,提前做出行动,比起身手,更应该惊叹的是言峰绮礼对战术的判断。 预读了舞弥开枪的时机,从容躲避开子弹的射击,无论是是世俗还是神秘世界,都是超越常人的能力。 不仅如此——在那一瞬间翻身躲避起来的人,不是绮礼而是舞弥。 她的右手沾满了血迹,本应握在那手中的手枪带着金属的声音掉落在地面上。 她那充满惊讶的目光,盯在刚才她一直背靠着的柱子上面,赫然插在那柱子上面的利刃闪着寒冷的光芒。 刀刃长达一米以上的薄刃让人联想到击剑所使用的武器,作为刀剑来说其剑柄非常的短。 “黑键!” 藏身于一电梯道口的慎二瞳孔一缩,这是言峰绮礼的代表性武器,也是圣堂教会的代行者专用的投掷武器。在某个坑钱的手游里,“黑键”被丧心病狂的做成了三种礼装,充斥着卡池,被无数玩家吐槽为“独孤九键”,被视作脸黑非酋的象征。 划伤舞弥右手背击落她手枪的便是这个,绮礼在躲避手枪子弹的同时,投出的这把武器。 在这一刻,慎二无比感谢斯卡哈对自己的地狱式训练,没有这种训练,他恐怕连绮礼的动作都看不清——言峰绮礼可是圣堂教会首屈一指的代行者,纯种的人类中体术比他强的寥寥无几。 虽然是用手投出的武器,却拥有能够刺入钢筋混凝土柱子的威力。即便如此,仍只是击落了舞弥的手枪,并没有取其性命的意思。故意用出这么大的力量,想必是为了既夺取对方的武器同时也要破坏对方的斗志,最好能活捉对方——毕竟舞弥还没有回答刚才绮礼提出的问题。 “身手不错嘛。相当敏捷呢。” 攻守逆转之后完全占据了主动位置的绮礼,充满悠闲地慢慢走过来说道。 他的双手中再次多出一把黑键。黑键的长刃部分全部是由魔力构成的半实体,携带的时候只要拿着细小的剑柄部分即可,没有人知道在绮礼那宽大的修道服之下究竟携带了多少黑键。 作为圣堂教会代行者的基本对异端装备之一的黑键,威力自然不俗,相对的使用起来非常困难,能够熟练运用其威力的必须是手法相当高强的达人。言峰绮礼在这一方面无可挑剔,即便是作为教会最终武力,怪物云集的“埋葬机关”也不一定能在使用黑键的手法上凌驾于他。 久宇舞弥既不是魔术师,也不是武者,她只是士兵,失去了手枪,狙击枪也来不及组装,她在言峰绮礼面前没有一点抵抗力,可能只需要几十秒就会被言峰绮礼生擒,没有逃跑、甚至不一定有自杀的机会,战斗力差距之大,令人绝望。 舞弥的耳朵有细微的震动,似乎是通过耳机接到了某种通讯,但她没有回答。 慎二知道,舞弥不是不能,而是不愿,那是来自卫宫切嗣的联络,她不想这个危险的男人靠近卫宫切嗣。 同一时间,言峰绮礼慢慢靠近舞弥,胜负已经决定了。 ——才怪! “差不多是时候了。” 慎二屏息凝神,从斗篷下摸出一件玩具。 没错,这大多数人看来这就是一件玩具。做过哑光处理的主体,类似的英文字母“y”的造型,分叉的两端绑着带有弹力的胶管——没错,这是很多男生小时候都爱玩的弹弓。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却不知弹弓在下。 黄雀能不能达成目的,还得问慎二这把“弹弓”答不答应。 ps:和肯尼斯一样,远坂时臣也没有考虑过普通人和科技手段,有电话还一定要使用通讯魔术,如果不是言峰绮礼提醒,他都没想过遣散家里的佣人。 第三十二章 慎二的弹弓 弹弓。 既是慎二给自己设定的行动代号,也是慎二的武器。 不同于得自珀尔修斯的种类繁多的宝具,这是慎二亲手设计的,只属于他自己的“魔术礼装”。 真正喜爱弹弓,研究弹弓的人眼中,弹弓不是孩童的玩具,而是一件艺术品。利用现代化材料与科技打造的强力的复合弹弓,拥有比枪械还要优秀的精准性与稳定性,杀伤力也不差。 一把使用八股胶管作为动力的复合弹弓,稍微训练一段时间,用一厘米直径的钢珠击中五十米外直径十厘米的物体,轻而易举。距离近一点,完全可以把成年人的手掌击穿。 而占据慎二身体的灵魂,在穿越前就是这样一位弹弓发烧友,亲手制作过三把复合弹弓,在圈子内也算是小有名气。所以,在他为自己准备武器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弹弓。 前世受限于材料和机床的限制,慎二无法打造更加高端的复合弹弓。但这一世不同,间桐家有钱有势,利用间桐家的财力和人脉,他轻而易举地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材料和机床。 不得不承认,在机床方面,日本比中国要先进许多,即便是90年代的一家规模不大的机械厂也拥有着堪比华夏21世纪的机械厂的数控机床。 钛合金铸造的分段结构的弓身,四十八根带金属丝或绞或组合成的弹力网,以及加装在弓架上的专业激光瞄准镜,足以让前世那帮子发烧友目瞪口呆。 更加丧心病狂的是,在弹弓的零件出厂后,慎二还拜托羽丝缇萨和斯卡哈进行了二次加工。 羽丝缇萨出身的爱因兹贝伦是世界上最顶级的炼金术家族,经过她处理的材料,无论是强度还是耐久都达到了一个夸张的程度。 而斯卡哈为弹弓专门附加的“原初卢恩”更是让弹弓被评为“丧心病狂”的最重要因素。卢恩本就有篆刻在木材、石头、金属、贝壳之类的素材上,提供被动加护或者主动激活的魔术的用法,欧洲神话中无数神兵利器上都附加了卢恩符文,迪卢木多的双枪,斯卡哈的魔枪上都有篆刻卢恩符文。 虽然慎二使用的材料无法与这些传奇宝具相提并论,但在羽丝缇萨和斯卡哈的妙手加工下,这把弹弓依旧达到了低等级宝具的高度。 黑暗之中,突然出现了一道红色激光,几乎是瞬间命中了言峰绮礼的后心。 下一秒,言峰绮礼的身体开始快速移动,不是向着近在咫尺的久宇舞弥,而是以独特的步伐一边躲避激光锁定,一边逼近慎二的藏身之处。 与此同时,剑锋跃动,绮礼左右开弓,两枚黑键在零点三秒内完成投掷。 会使用激光瞄准,又出现在这里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卫宫切嗣——作出这样判断的绮礼毫不犹豫地更改目标。 绮礼的手速确保了黑键的飞行速度比弓弩更快,反应稍微慢一点就会被黑键穿过身体,不过深刻研究过言峰绮礼的慎二早就防着这一手,绮礼转身之时,他就改变了位置。 两枚黑键直接穿过慎二原先的位置,飞到大厦外,落入茫茫夜色。 这个结果更加坚定了绮礼的判断,来人就是卫宫切嗣,不是他,还有谁能这么轻易躲开他的黑键。 疾驱而上的绮礼手腕一抖,一次性抽出了六枚黑键。 左手三把,右手三把。 这个时候,慎二的反击也开始了。 弹丸,无论是速度还是大小都与子弹相差无几的弹丸——经过羽斯缇萨和斯卡哈的二重加工,慎二的复合弹弓拥有了媲美甚至超越枪械的破坏力。根据弹力网拉伸程度的不同,弹丸的威力也有不同,最低档等同于警用手枪,最高档堪比大口径对物狙击枪。 依靠魔术强化过的视觉,以及被斯卡哈传授的预判技巧,慎二成功预测出绮礼的行动轨迹。 一弹双发。 一发打胸口,一发打小腹。 超音速的弹丸超越了绮礼的反应速度,如慎二所预料的那样准确命中,然后伴随着激烈的火花被弹开。 问题出在绮礼的衣服上,他穿的修道服不是一般神甫教士的教袍,而是和黑键一样属于代行者的常规装备,整套修道服由厚实的ker纤维制成,而且滴水不漏地裱上了教会代行者特制的防护咒符,防御力非同寻常。 不过慎二的目的并不是直接穿透防护,而是—— 弹丸被弹开的瞬间,银色表面浮现出一枚银色的符文。 弹丸中蕴含着的魔力与符文一同爆开,引发了两起微型爆炸。 符文弹,为银弹附加卢恩符文,进行物理与魔术的双重杀伤,慎二的又一战斗用“魔术礼装”。而这也慎二选择弹弓作为武器的最重要的原因,附加不同符文的弹丸,大小不同,形状各异,比起口径固定的枪械,弹丸泛用性广的弹弓更为合适。 符文弹爆炸的火光照亮了黑暗的楼道,也映出了慎二脸上的表情。 没有兴奋,只有凝重。 修道服的防护力和绮礼的身体素质超出了慎二的预计,自己花费数小时才能制作一颗的符文弹居然没有给绮礼造成一点损伤。 在一片火光之中,骤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飞速逼近的身影。 “强化·腿部!” 咒语不是中文,不是日文,是斯卡哈授予的神代时期的盖尔语魔术,属于卢恩符文的衍生魔术,也是慎二最擅长的魔术。 在魔术的帮助下,慎二连续向侧方跳跃,避开与绮礼照面的机会,只是露出伪装过的黑发与黄种人的皮肤等特征,继续扮演“卫宫切嗣”的角色——他选择在久宇舞弥遇到危险时救援,就是为了造成这样的误解。 一身黑的代行者,教会的处刑人追了上来。 尽管只是一瞬间,言峰绮礼已经捕捉到了目标的位置,六枚黑键分成三次,连续投掷,共计用时一秒,比零点三秒的单投技术更加精湛。 六枚黑键,分成三组,或是追踪,或是牵制,或是拦截。这只是一个开始,言峰绮礼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拉近与慎二的距离,为他真正的杀招“八极拳”做准备。 第三十三章 慎二对绮礼 中华武术,博大精深,各种流派技法层出不穷,但要说哪一种最为外国人,尤其是日本人所推崇,答案毫无悬念——“八极拳”。 无论是二次元,还是三次元,日本人都非常喜爱八极拳,言峰璃正也不例外,六十年“八极拳”修为已经达到了“求道”的境界。 言峰绮礼师从其父,在“八极拳”上造诣深厚,在经过了“代行者”的培训后,绮礼在用八极拳杀人这一点上还要胜过父亲。 中华武术界向来有“文有太极安天下,武有八极定乾坤。”的说法,可见八极拳的刚猛霸道。 慎二敢肯定,只要被绮礼一拳击实,就算事先准备好防护魔术,也难逃一死。 绝不能被他靠近! 慎二一边继续前冲,一边把魔力注入手中的弹弓。 羽斯缇萨在魔改弹弓的时候加入了和教会的黑键类似的设计,可以生成由魔力构成的半实体,配合y型的弓身,看起来就像是一柄造型奇特的短刀。 相传珀尔修斯的猎蛇之镰也有曲折直刃的说法,羽斯缇萨在构筑术式时特地加入了古希腊短刀的造型。 “强化·手臂!” 伴随着慎二的低声咏唱,魔力固化的刀锋与魔力生成的剑刃相互碰撞。 剑刃上传来的的力量异常的大,如果慎二提前用固定带把“刀柄”固定在手臂上,“短刀”就会立刻脱手而出。 尽管保住了“短刀”,慎二依然付出了手腕脱臼的沉重代价。 好不容易打开突破口的慎二不顾疼痛,踉跄着继续前冲。 言峰绮礼怎会愿意放过近在手边的猎物,只见他换了口气,一步跨过常人五六步的距离。 这是一种不动声色在地面滑行向敌人靠近的步法,被称为“活步”,也是八极拳的危险秘技之一。 已经将身体调整至最佳状态的绮礼如同死神一般滑行着急速缩短两人间的距离,眼见着再过几秒就能追上。 就在这时,慎二右手的拇指一曲一伸,朝着后方弹出一颗银弹。 不等言峰绮礼做出应对,银弹便在半空中爆开,比正午的太阳还要刺眼的白光越过抬起一只手的绮礼,铺满了整个三十八层。 首当其冲的绮礼被白光夺去了视觉,他闷哼着停下脚步,从充满侵略性的进攻态势转为防御。 到了他这个程度的达人,即使暂时失去视觉,也可以凭借听觉和气息感知来战斗。 慎二暗暗说了声可惜。如果言峰绮礼继续追击,他就可以凭借斗篷和镰刃的特效让他吃一个大亏,可战斗经验无比丰富的绮礼始终都保持着冷静,不留丝毫可乘之机。 “不愧是fsn一条世界线的大boss,果然厉害。” 慎二最后看了眼一手黑键一手握拳,摆出攻防一体态势的言峰绮礼,转身从电梯口跳了下去。 而被言峰绮礼打伤的久宇舞弥也早就利用慎二与言峰绮礼战斗的空当离开了这个危险的地方。以她对卫宫切嗣的了解,在慎二亮出激光瞄准镜时她就知道救兵不是切嗣——那个人的枪法,不需要使用这种近距离夜战辅助装备。 等到言峰绮礼恢复视觉,整幢冬木中心大厦只剩他一人。这位战斗力强悍的代行者没有急于离开,先仔细地抹平修道服上的褶皱,接着走到慎二一最初现身的地方仔细观察,思考。 没过多久,他似乎发现了什么,两个侧步闪身到一根立柱后,动作和脚步与躲避黑键时的慎二一模一样。 侧步躲闪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绮礼一一模仿了慎二的翻滚,反击,弹开黑键,投掷闪光弹。 除去用弹弓发射银弹被绮礼误解成了手枪开枪,其他都模仿得八九不离十。 最后,绮礼站在慎二消失的电梯口,不宽却很浓密的眉毛越皱越紧。 “所有的动作都还原了,可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卫宫切嗣……” 因为慎二故布疑阵而苦恼的不只有言峰绮礼,还有刚刚与久宇舞弥汇合卫宫切嗣。 从携带电话中听到了异常的卫宫切嗣用最快速度赶到了中心大厦附近,本想用烟雾弹和魔术对舞弥进行支援,没想到舞弥已经脱险。 从舞弥口中得知事情经过的切嗣,表情和言峰绮礼如出一辙。 “圣堂教会的代行者,为什么会盯上我?那个神秘人,又为什么要救你?” “情报不足,无法判断。”舞弥知道切嗣是在自己问自己,但她还是做出了回答,因为她就是切嗣的一部分。 “去查,发动所有的情报网去查。尤其是那个代行者,我有一种预感,他会是我这次圣杯战争最大的威胁。” 即使不知道言峰绮礼的身份,卫宫切嗣依旧给予前者最大的重视,他们两人就像是磁铁的两极,相互敌视却又相互吸引。 一墙之隔的慎二听着两人逐渐远去的声音,再次确认了卫宫切嗣不知道言峰绮礼存在的事实,并根据切嗣与舞弥所透露出的讯息得出了自己的推论。 切嗣是彻底的实用主义者,他的目的是赢得圣杯战争,所做的一切也都是围绕着这个核心。 言峰绮礼因为穿越者蝴蝶的乱入,没有成为御主,被远坂时臣作为暗手雪藏,被卫宫切嗣忽视。 相反,作为言峰璃正的儿子以及远坂时臣秘密助手的言峰绮礼却早已得知卫宫切嗣的存在,并对他产生了兴趣,这才有了今晚的一场大戏。 慎二不知道,如果自己没有插手,切嗣还能不能像原世界线那样于千钧一发之际拯救舞弥,事态的发展会不会变得不可控——好在没有如果。 被蝴蝶引起的气流,又被蝴蝶自己所抵消,世界线又得到了回归。 下一次相遇,双方都会做好充分的准备吧。 这么想着的慎二,嘴角不自觉翘起,又被手腕的疼痛打断,最终定格一个古怪的表情。 “这一场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弹弓在下,到最后蝉没死,螳螂尚在,黄雀无损,我这把弹弓也完成了测试——算是皆大欢喜?” 慎二咬着牙,用魔术接回自己的手腕。 “呸,一点都不欢喜,疼死我了。” 第三十四章 Caster组必须死 该看的几场大戏都看了,为自己量身打造的魔术礼装“神枪弓刀”和“符文魔弹”也都顺利完成测试,奔波劳累了一夜的慎二本想回家睡个好觉。 可惜天不从人愿,不,不是天不从人愿,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做。 虽然踏入了魔术师的世界,慎二的心逐渐变得冷硬,但他并没有失去前世二十多年时间确立的三观与人情。他无法容忍雨生龙之介这样的追求“死之艺术”的变(和谐)态杀人犯,更无法容忍真名为吉尔·德·莱斯的caster以人类为祭品进行邪恶遗失的邪魔外道! 明知要不了几天,caster组就会自取灭亡,他依旧派出了斯卡哈对这两个混蛋进行不间断的追杀。 或许受到职介和御主拖累的斯卡哈不一定能杀死擅长召唤,逃命手段众多的caster组,但只要斯卡哈紧追不放,这两个混蛋就会忙于逃命,没有时间去杀人,能减少一位牺牲者都是好的。 这个想法在通过斯卡哈的共感看到了caster工房里的情形后,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 在像鲜血一样浓重的黑暗之中,只有一盏烛火跳动着。 摆放烛台的长桌上沾满了鲜血,鲜血的源头是长桌上的三排鲜艳红光的肉。 这是肠子,人类的肠子。 鲜红的,还在蠕动的肠子上钉满了大头针。 在长桌上面的十字架上,捆绑着一个刚刚断气的少女。她的小腹部被横着切开一道口子,被拽出来的内脏流了一地。 少女的身上还残留着黑魔术的痕迹。 “治疗和再生的魔术,麻痹痛觉的魔术,为了不让她死得那么快。我打破工房进来的时候,隐约听到caster的御主说他要做‘人体乐器’。” 斯卡哈的话使得慎二的怒火达到了最高点,怒火与恶心感让他的胃不停的翻江倒海。 有些事情不亲身经历你是永远不会理解那种感触,就像你没有到过伊拉克永远不知道那里多惨,只停留在纸面上的东西永远不如亲身经历来得鲜明。 慎二知道龙之介和caster都是混蛋,却没有太往心里去,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因此,圣杯战争揭幕战后,他只是通知了教会,希望言峰璃正和远坂时臣有所动作,就没有再管。 但是这一次,先是在去凯悦酒店的路上听到了龙之介在邻镇犯案的新闻,又亲眼看见了龙之介的作品,他的心境发生了根本上的变化。 “该死,雨生龙之介,吉尔·德·莱斯,你们都该死!!!师匠,还有幸存者吗?” “地牢里还关着十一个孩子。我问过了,是caster从邻镇抓来的孩子,本来有十四个,已经被caster和他的御主折磨死了三个。” 或许是慎二的情绪影响到了已从俗世毕业的斯卡哈,她的声音里也多了一份冰冷的味道。 “又是三条人命,还都是拥有美好未来的孩子。” 慎二强自压抑内心的怒火与呕吐欲望,用沙哑的嘶吼声说道,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他心中的怒火。 “师匠,你继续去追杀那两个混蛋,不管耗费多少魔力,我都会想办法供应,我只有一个要求,不给他们继续杀人的机会!” “我明白了。”感受到慎二的决心,斯卡哈淡淡地点了点头,“这里——” “——这里我会联系教会,请他们来善后。如果他们处理不好,我们就去处理他们。” 言峰璃正和言峰绮礼这对父子作为人类战斗力很强,但和英灵相比,尤其是斯卡哈这样的强大的英灵比,依旧是不堪一击,认真起来的斯卡哈想要杀死他们轻而易举。 虽然攻击立场中立的监督者属于违反规定的行为,一旦被发现会被所有的御主群起攻之,但慎二有足够的把握不会留下把柄。 “既然你拿出了这样的决心,我也该拿出相应的决意。” 斯卡哈说着切断了和慎二的共感状态,用魔枪在工房的地面刻画出一枚卢恩,意为“追踪”。 ...... 言峰璃正又一次被深夜的电话铃声吵醒。 听筒中传来的声音很陌生,但说话方式他并不陌生——assassin的御主,来历不明的神秘魔术师。 这位魔术师确认了璃正的身份后,就是一通质问—— “为什么放任caster和他的杀人狂不管?监督御主与从者的行为,确保他们的行为不会对社会带来恶劣的影响不是监督者的职责吗?你这个监督者是怎么当的?” 出人意料的是,被那个声音听起来很年轻的御主毫不客气的指责,璃正神甫居然不生气,只是心平气和的回应着。 “关于这方面我们正在调查,身为监督者必须保持绝对的公平公正,没有足够的证据不能随意使用监督者权限,这是对各位的侮辱。” 听到璃正的答案,听筒那头的怒气似乎少了些。 “你要证据,我给你足够证据。我的从者发现了caster的据点,在离未远川入海口逆流而上的地下水道深处,工房已经被清理感情,你可以派人去查看。详情恕我不便描述,真是地狱一样的场景,希望看到那个之后做出正确的判断。” 说完这一句,对方单方面切断了通讯。 披着修道服的璃正神甫默默把听筒挂回原位,低头沉思。 通过上一次的联络可以看出,这名魔术师是既保留着普通人的正义感,也拥有一名魔术师应有的谨慎与手腕。能被这样的人形容为地狱,可见caster组的所作所为确实令人发指。 想到这里,璃正的脸色沉了下来。 从这个月开始便被连续报道的“冬木市的恶魔”谜一样的连续杀人犯,采用近年少见的残虐手段,仅在市内便有四起案件与他有关,而且最后一起更是将睡梦中的全家都残忍的杀害,非常残暴的杀人犯。虽然冬木市内的警察已经特别成立了专案组,将周边辖区的所有警力都动员起来抓紧时间破,但是仍然没有任何进展,还停留在连犯罪嫌疑人的相貌都无法确认的阶段。 不过以教会的潜在势力,查出caster组和连环猎奇杀人案的真相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问题是查出来之后该怎么处理。 从者袭击人类——这件事情本身没有任何值得奇怪的地方。作为以魔力为粮食而存在的灵体从者来说,不只从御主处获得魔力的补充,也可以靠吸取人类的灵魂来获得力量。那些无法给从者提供足够魔力的无能御主,有时候会以给从者提供祭品的形式来弥补魔力不足的部分。 即使在这次的圣杯战争中,发生这种提供祭品的情况也在璃正的预料之中。这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魔术师本就是条理之外的存在,可以不管伦理和是非。哪怕需要牺牲无辜的普通人,只要秘密而隐蔽进行的话,便会被默许。 可是像这样明目张胆的杀戮.而且还引发如此大的骚动的行为则是无法被允许的。 魔术源于神秘,圣杯战争必须在秘密中进行,这是对所有参加者来说不变的铁则。现在这个时候在这片地方引起惹人注目的事态的人,没有人会欢迎。 言峰璃正本想按照以往的惯例,先对caster组予以警告,希望对方能够收敛,没想到警告还没发出去,对方的行动越来越无所顾忌。 看来真得像assassin的御主说的那样,尽快采取行动。 在那之前,他还得联系一下身为冬木市暗中管理者的盟友远坂时臣,以及自己的儿子最优秀的代行者言峰绮礼。 这么想着的言峰璃正穿好修道服,今晚看来是没有时间休息了。 第三十五章 教会召集 言峰绮礼的动作很快,在天亮之前,他就按照慎二提供的方位顺利找到了caster的秘密工房。 里面的场景确实如慎二描述的那样,宛如地狱。 如果是普通人,一定已经吐出来了吧,即使是璃正那样心志坚定的神职人员,也会感到厌恶。 但绮礼不同,他不仅没有觉得厌恶,反而觉得眼前的一幕散发着莫名的诱惑力,勾起了他的食欲。 对,就好像是他最爱吃的中华料理“麻婆豆腐”摆在面前。那是绮礼的最爱,那种刺激的麻、辣、香、烫是难以抗拒的诱惑,也是为数不多能够感到自身存在的食物。 不,比麻婆豆腐更加有诱惑力,让绮礼生出无法自拔的感觉。 这是从记事起前所未有的感觉。 我, 我—— 我居然对尸体,对鲜血? 不可能! 念头刚一升起,就被绮礼自己否定。 作为代行者,他亲手杀掉的人也不算少了,见过无数次尸体和鲜血,从来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感觉。 那么,是为什么? 绮礼再度看向那句变得冰冷的尸体,却愕然地发现那份控制不住的欲望消失了,仿佛刚才发生的是幻觉。 “主啊——” 疑惑的绮礼选择向主祈祷,就像他无数次做的那样,理所当然地没有得到回馈,绮礼对此并不感到意外,甚至习以为常。 如果祈祷有用,他就不会直到现在还活得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祈祷只是让他恢复麻木的手段,做完这一切,他向父亲和老师汇报了看到的一切。 言峰璃正震怒。 远坂时臣震怒。 算上工房里的受害者,已经有超过20人丧命,如果不是assassin组赶到的及时,丧命人数将会超过30人。 这已经不是通过警告和惩罚就能够解决问题的程度了,必须尽快除掉caster和他的御主! 要对付从者只能同样依靠从者,于是—— 教会特制的魔术脉冲传遍了整个冬木市,每一名御主都“听到”了这个信号。 这是教会监督者对于全体御主的召集。 一小时后。 教会的信徒席上盘踞着一片阴沉的气息。 身为此地主人的神甫言峰璃正看着眼前这浓重的妖气,无奈地苦笑起来。 没有一个master出现在冬木教会,取而代之的是六只使魔在这里齐聚一堂。 是的,六只。 除了看不到魔术信号的caster的御主龙之介以外,其他的御主都派“代表”来了,没有一个人在乎表面上对教会的态度,同时也意味着本该在冬木凯悦爆炸事件之中丧命的肯尼斯现在仍然活着。 “本来我还特意准备了寒喧的话,但看样子一个人也没有来,那么我就直接说了吧。” 简单的开场白之后,老神父面对无人的信徒席——至少没有“人类”作为听众——继续说道。 “能够达成诸位宿愿的圣杯战争,现在正面临着重大的危机。本来圣杯是只会将力量赋予那些追求他的人和英灵,可是现在在这之中出现了一位背叛者。他和他的英灵不顾圣杯之大义。将赋予他们的力量用于满足自己浅薄的欲望。” “已经确认caster的御主就是最近在冬木市内连续杀人案和连续诱拐案的犯人。他使用自己的从者进行犯罪,但是在之后将犯罪现场就那么放置在一边,也不去做隐蔽处理。这种严重违反隐秘规则的行为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想不用我说明各位也会明白。” 虽然使魔们没有任何的反应.但是言峰璃正可以确认使魔另一端的御主们一定有所动摇。就像早晨的时臣一样,这是作为魔术师都应该有的正常反应。 “他和他的从者已经不再是你们各位个人的敌人,而是威胁到圣杯召唤的公敌。在此非常时期,我要动用监督人的权限,暂时更改圣杯战争的规则。” “所有的御主立刻停止战斗,各自尽全力消灭caster。消灭caster和他的御主的人,将特别加赠令咒。” 一边用严肃的声音发表着宣言,璃正一边挽起自己的右袖露出手臂。 虽然他的肌肉已经苍老,但还是能够看出其年轻时拥有健壮的胳膊。从他的手肘一直到手腕,上面覆盖满了像刺青一样的图案—— 不,那不应该叫刺青。对于圣杯战争的master来说,一眼便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这是在过去的圣杯战争里,被淘汰的御主没用完的令咒,对各位来说,这些纹路具有无与伦比的价值,我可以将这些预备令咒以我个人的判断转让给任何人。” 看到这个证据,没有任何人再怀疑璃正神父作为监督的权威。 过去的master们没有来得及使用的令咒,现在都被他作为管理者保管着,粗粗一数竟有十余划。 值得一提的是御主身体上的这种刻印虽然拥有非常强大的能量,但毕竟只是消费型物理附魔的一种,所以可以通过咒语的手段进行移植或者转让。 “如果是单人完成则只赠与那一个人,而如果是多人合作完成则给出力的每人都赠送。只要确认caster被消灭,圣杯战争立刻重新开始。” 璃正神甫说着放下袖子,掩盖住让每一名御主为之疯狂的纹路。 “那么谁有疑问,请立即提出——当然,只限于能够开口说话的人。” 来这里的六只使魔看上去都不是会说人话的高等级使魔,璃正神甫的意思很明确——逐客。 可是,他没有想到,真的有使魔开口说话了。 “咳咳,莫西,摩西,试音,试音——” 关于慎二心情和策略转变的一点解释。 看了下本章说和评论区的留言,发现有读者觉得这一段有问题,主要集中在几个方面,奸少就一一做一下解释。 第一,有人提出应该第一次就搞死caster,或者直接在龙之介召唤前就杀了他,少一个搅屎棍,还可以救很多人。 第二,既然知道这俩是混蛋,为什么第一战后不展开行动,要拖到现在。 第三,那么熟悉剧情,为什么会在看到人体乐器后这么生气,不是自相矛盾就是有病。 第三,慎二太怂,什么都不做,而且貌似也没有野心,太废。 四个问题我一一解释吧。 第一个问题,我已经写过了,一年的训练让慎二忘记了很多事,直到圣杯战争临近才想起来,而当他派出去的人找到龙之介的时候,龙之介已经杀了一家四口中的三个,正在画召唤阵。以斯卡哈的个性,她是绝不可能因为世俗的正义感杀了龙之介,相反她会等龙之介完成召唤,再击败对手。这里重申一点,从者不是言听计从的傀儡,他们也有思想有人格,而且比普通人更鲜明,他们有他们的做法,御主和从者合作是一个求同存异的过程。 没搞死caster是因为caster逃命的功夫确实一流,看原著就知道,如果他不招大海魔,还真没人找得到他。而斯卡哈也有顾虑,不敢在住宅区开战,造成大规模的伤亡。 第二个问题,第三个问题其实可以放在一起解释。 有些事情不亲身经历你是永远不会理解那种感触,就像你没有到过伊拉克永远不知道那里多惨,只停留在纸面上的东西永远不如亲身经历来得鲜明。奸少大学那会一个同学白血病去世了,结果当夜我们整个宿舍都没睡好,因为近在眼前的,同样年轻的生命逝去,才真实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 慎二这边也是一样,不管龙之介杀了多少人,犯了多少事,他的了解始终停留在纸面,动画这一段也做的非常隐晦,没有什么直观的印象,所以他没有太往心里去。因此,圣杯战争揭幕战后,他只是通知了教会,希望言峰璃正和远坂时臣有所动作,就没有再多管。但是这一次,先是在去凯悦酒店的路上听到了龙之介在邻镇犯案的新闻,又亲眼看见了龙之介的作品,他的心境发生了根本上的变化。 这才会大怒,拜托师匠不计魔力消耗追杀caster。 第四个问题,慎二太怂,这个我承认,没有野心,我也承认。因为奸少相信人的野心是和能力与地位成正比的,现在的慎二还很弱,就算有宝具,他也只有7岁,魔术师的路也才刚刚启程。 目前的慎二是被从者随意秒杀的弱小存在,一对一对决,他也不一定打得过被肯尼斯或者时臣。他没有资格去浪,去大杀四方。魔术师都是一群极端理性的宅,保全自身必须是第一位的。等他实力足够了,他才有资格去放肆,这个后面你们会看到,给奸少一些的时间。 现阶段还是以紧跟原著剧情为主,毕竟慎二不主动出击,该死的还是会死,没有必要脏了自己的手,还让自己身陷危险,当然慎二也不会什么都不做。奸少会力求在大方向不变的情况下,刻画出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当然,造成这样的印象是奸少自己的问题,这点奸少承认,毕竟有些地方写的隐晦,有些地方奸少是这么想的,却忘了写进书里,奸少的锅,奸少背,我向大家道个歉,以后会注意。前面的章节已经进行了修改,把上述的解释都写了进去,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一看。 最后,感谢大家的评论,有问题请继续留言,奸少会改进,请大家继续支持奸少。 第三十六章 叔侄谈话 当某人自信满满地断定事态的发展,写下剧本后,便出现了完全相反或者差距非常大的结果。让当事人觉得有一种被一耳光重重打在脸上的感觉,这种情形被称之为“打脸”。 言峰璃正认为没有使魔能说人话,下逐客令,结果立刻有使魔说人话,就属于典型的“打脸”。 而这个打脸的人正是已经和璃正神甫通过两次电话的间桐慎二。 “咳咳,试音,试音——我是assassin的御主,外来的神秘魔术师,能听到吗?监督者阁下。” 被打脸的璃正神甫也不生气,只是用惊讶的眼神打量着眼前的使魔。 与其说是使魔,不如说是小型炼金傀儡更加的合适。傀儡的大小和家猫差不多,外型也是,不过没有皮毛,取而代之的是用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不知道用何种材料打造的,看上去像是某种结晶的外壳。 慎二的声音正是从结晶猫的肚子里发出来。 “能听到,assassin的御主,你有什么疑问?”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声音传输有延迟,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有回馈。 “疑问什么的倒是没有,只是想提供下caster组的情报。” 听到慎二这么说,璃正神甫惊讶地“喔”了一声。 虽然现阶段的目标是消灭caster,但御主与御主之间不是协力关系而是竞争关系。对他们来说,caster的狩猎战不过是其中的一段小插曲,他们真正的目的都是能够在之后的混战之中胜出。 大家都渴望得到更多的令咒。但是如果敌人也和自己获得一样的东西,那自己就全无优势可言了。 所以对于这些master来说,与其和别人合作一起得到令咒,不如自己单独干掉caster独占优势更好一些,尽管前者是一个更加简单的方法。 在璃正看来,御主之间不互相妨碍就不错了,怎么会好心好意地提供情报? “我话先说在前面,你提供情报我不反对,但我不会因此为你追加令咒,而且如果你提供的情报有误,我会对你做出处罚,这样也没问题?” 璃正神甫的条件不可谓不严苛,但慎二依旧毫不迟疑地予以回应。 “没有问题,我只是不想再看着caster组这么胡作非为,继续侮辱魔术师的尊严,仅此而已。况且,我收集到的情报也不多——对caster组的情报有兴趣的不妨多留几分钟,没兴趣的现在就可以离开。” 没有一只使魔选择离开,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结晶猫的身上,慎二也没有拖延,说出了早已准备好的资料。 “caster真名吉尔·德·莱斯,童话‘蓝胡子’的原型,事迹不用我多说,各位可以很容易就查到。caster使用黑魔术,最擅长的是召唤和使役魔怪,能够轻而易举地召唤出一只魔怪大军。” “caster的御主名叫雨生龙之介,二十出头的男性青年,橘色头发,穿着带有豹纹的衣服,猎奇杀人狂,有魔术师资质但不是魔术师,应该是意外启动了召唤仪式,成为了御主。” “我能提供的情报就这么多,如果监督者阁下没有疑问,请容我退席。” “没有。” 慎二提供的情报与教会所掌握的一致,甚至更加的详细,言峰璃正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 黑暗中传出一阵骚动的声音。挪动椅子的声音,起身的声音,离去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然后又渐渐地消失了。 监督的通知已经收到,额外附赠的情报也已知晓,没有再继续留在这里的意义。 从这一刻起,竞争就已经开始了。 同一时间,间桐家的地下工房,慎二放下手中的黑盒子,对着端坐在符文魔术阵中央的妹妹说道:“辛苦了,小樱,解除共感吧。” “好的,哥哥。”樱轻轻点头,悬浮在眉心的卢恩符文慢慢消失。同样的符文结晶猫的额头上也有一个,两者之间的共振实现了主人与使魔的感觉共享。 是的,结晶猫不是慎二的使魔,而是樱的使魔。慎二同时为斯卡哈和羽斯缇萨供给魔力,还要储存一部分魔力用于战斗,根本没有多余的魔力制作并驾驭使魔。 因此,在教会发出讯号后,慎二便拜托妹妹,让她派出使魔代为参会。言峰璃正每说一个句,樱就复述一个句。而后面对结晶猫发出的声音,则是通过预先装入结晶猫身体的高科技通讯装置,慎二手中的黑盒子就是发信端。 顺带一提,樱的使魔不止一只,除了用羽斯缇萨教授的炼金魔术制作的结晶猫外,还有用间桐家水属性魔术制作的水元素老鼠,这只老鼠和结晶猫一起前往了教会——作为雁夜的使魔。 berserker对于魔力的消耗比斯卡哈和羽斯缇萨加起来都多,慎二当然不会再加重雁夜的负担。 雁夜看了眼专心操纵两只使魔沿不同路线返家的樱,悄悄对慎二打个手势——你跟我来。 慎二知道叔叔的意思,从他踏进家门的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在等雁夜找他。 叔侄俩一前一后地走进相邻的房间,樱在的是炼金工房,这里是地下训练场。 雁夜点灯,慎二关门,就和平时进行训练时一样。 雁夜面无表情地询问:“师匠是assassin,真名斯卡哈?” 慎二面无表情地回答:“是。” “你是御主?” “是。”为了使雁夜相信,慎二卷起袖子,露出自己的令咒。 “羽斯缇萨老师是爱因兹贝伦家的人?” “是。” “一年前羽斯缇萨老师出现,杀死脏砚,提前三个月召唤从者,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包括我的参战在内?”越说,雁夜的脸色就越苍白,最后变得接近铁青。 慎二可以理解叔叔的态度,无论是谁,发现被家人利用并瞒在鼓里都会生气。 “杀死脏砚是,后面的不是。无论是我还是羽斯缇萨,都没有预知的能力,谁也不知道你和我能不能在一年时间内取得御主的资格,我们能做的只有尽可能地取得参战资格,并为此做好准备。如果这一次参加不了,就等下一次。” 听到慎二这么说,雁夜的脸色稍有好转:“你们想要圣杯?” “是。” “用来实现愿望?” “不。”慎二摇了摇头,“我们想要的只是圣杯本身,现在的圣杯已经不是万能的许愿机了。” 慎二的说法引起了雁夜的好奇:“什么意思?”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 “没关系,我们有一个白天。”雁夜说着走到训练场一角的休息区,拿出两个杯子,给自己和侄子各倒了一杯水,看起来是要打持久战。 第三十七章 圣杯战争的由来 慎二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开始诉说那只有寥寥数人知道的来龙去脉。 “那就从圣杯的起源爱因兹贝伦家开始说吧。先听我从头到尾说完,不要打断我,有疑问等我说完再问。” “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前身是第三魔法使的弟子们建立的工房,从西历元年开始延续。他们尝试再现师父的奇迹却也无法靠自己的手实现,作为代替方案的是制作和师父同样的个体,再由那个个体将魔法再现。” “将近九百年的徒劳的终点,被称为冬之圣女的人造人被制造了出来,她就是羽斯缇萨。” “她完全是偶然间被制作出来的,虽然她拥有和师父同样的性能,魔术师们却高兴不起来。因为羽丝缇萨的诞生只是偶然,是和他们的技术、努力没有关系的突然变异,即使是这个个体再现了第三魔法。” “这是对于他们来说比起持续了九百年的挫折更不能忍受的“结论”,于是魔术师们开始竭力用自己的技术体系制作超越羽斯缇萨的人造人。” “结局终究还是到来了。即使人之手能制作超越人类之物,也不能制作救赎人类之物,他们接受了这样的事情。或许,没有羽丝缇萨这样的奇迹诞生,他们也不会遭受挫折。魔术师们屈服于自身的才能限制,有的离开了城堡,有的了结了性命。” “爱因兹贝伦残留下的人造人们虽然被创造者舍弃了,他们的纯粹将魔术师们的理念——为了人类的救济,奇迹的再现而建立的工场继续运作。从那以后,爱因兹贝伦制造的人造人都是以羽斯缇萨为蓝本,工房也正式变成了人造人家族爱因兹贝伦。” “爱因兹贝伦城的魔术师离开的五百年后,羽斯缇萨使用的第三魔法的广域运作装置的原型计划被制作了出来。” “与曾经第三魔法使不同,羽斯缇萨着难以弥补的缺陷。她的魔法是接近精细的编织物,为了救济一个人需要花费数年,为了全人类的救济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完成。” “同时,羽斯缇萨自身虽然不会老,却也会因身体脆弱而死亡,所以不能出城。由于她的知性、精神性的不老,她完全不会成长,客观的来看就是‘永远重复相同的一日’这样的东西。虽然出城后她会从‘相同的一日’中解放出来,城外发生的事对羽斯缇萨来说也就是缓慢死亡的意味。” “爱因兹贝伦的结论是羽斯缇萨的再制造是不可能的,为了把只有一次机会的贵重原型保存下来,改换成了将她所使用的奇迹量产化这样的方案。” “只有羽斯缇萨一个人凭借几十年无法将完整的第三魔法使用出来。因为羽斯缇萨这样的机体即使使用更大的魔术式,也无法一次性拯救多数的人类。将她的魔术回路分解,魔术式置换的人体宇宙——这样的构想即是大圣杯。” “但是只有爱因兹贝伦是无法启动这样的工程的,他们不过人偶,并没有在外面生存的技术,也无法承受人类社会的复杂性。” “大圣杯——将第三魔法再现,需要人类的理解者和协力者。” “于是到了西历1800年,延续不断的制作人造人的冬之城出现了来访者——玛奇里·佐尔根也就是间桐脏砚,此世所有之恶、人类的恶性,为将其全部切除而奉献一生的魔术师。” “不要觉得惊讶,叔叔,人都有着理想,脏砚也不例外,只是漫长的时间侵蚀了他的灵魂,最终变成了怪物,杀了他也算是一种解脱。” “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玛奇里打动了爱因兹贝伦家,维持‘静止’状态的羽斯缇萨第一次走出了爱因兹贝伦城,也打破了自己的永恒。” “他们到达了魔术协会影响林最弱的这片土地,与日本本土的魔术家族远坂家接触。经由玛奇里这样的理解者,远坂这样的协力者,爱因兹贝伦开始建造大圣杯。然而,大圣杯的制造着手时,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大圣杯可以建造,炉心确实可以制作,但是发动大圣杯需要极其庞大的魔力,玛奇里和远坂为此制定了收集魔力的计划。” “远坂家族所控在制的土地中,有一处的地脉连通着巨大到可以称之为无尽的魔力之源,就是我们脚下的‘冬木市’。玛奇里与远坂构建了大规模的术式,从灵脉中汲取灵力并储存下来,直至存够发动大圣杯的量——这个储存周期是六十年。” “为了使用到这些魔力,除了地表这块巨大的魔法阵还需要两个必要的条件:将魔法阵打开的钥匙,以及将魔力制御并导出的通道。” “钥匙是从者的灵魂,七名从者互相厮杀的圣杯战争其实就是为了制造打开魔法阵的‘钥匙’。” “制御魔力并将其导出的通道则是爱因兹贝伦以羽斯缇萨为蓝本制造的‘小圣杯’,尽管爱因兹贝伦无法将羽斯缇萨再现,依然能制作出和她性能相近的小圣杯。本次圣杯战争的小圣杯叔叔你也见过了,就是saber护卫的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每当从者死亡,他的灵魂就会被小圣杯所吸收,当死亡的从者达到一定人数,钥匙就会完成,作为‘小圣杯’的人造人也会成为魔力通道——做成黄金之杯模样的魔力容器。” “通俗点说,羽斯缇萨是电器,冬木灵脉是电源,爱丽丝菲尔是接线板,从者的灵魂是开关。不过这个真相只有参与制作圣杯系统的三家知道,其他的参与者都被蒙在鼓里,他们争夺的只是‘小圣杯’,也就是开关。” “从开始架构,到系统完成,一共花费了十年。第一次的圣杯召唤仪式以“合作召唤”的形式进行的。然而在圣杯打开了与魔力源泉的接连之后,事态却演变成远坂和爱因兹贝伦家族、玛奇里家族相互争夺独占的权力,结果立刻以失败告终。” “从此三大家族组成圣杯盟约,立下沿用至今的规则,叫来其他的魔术师,然后让他们以圣杯为目的相互残杀。除了自己以外,能够召唤出英灵的魔术师全部都是妨碍者,让他们在战斗中死去就行了。方法很残酷,但很有效率,以三大家族的立场来看,能够合法的收拾掉自己以外的魔术师未尝不是件好事,这就是圣杯战争的起源。” “1815年,第一次圣杯战争开始。由于事先没有正式订下规则,御主作为“参加者”的意识稀薄;另一方面,由于没有后来现在那样的令咒,所以出现从者不服从命令的情况等原因,这次圣杯召唤尚未形成仪式的外形就失败了。” “1875年,第二次圣杯战争开始。鉴于第一次的失败,这一次三家详细规定了细则。更名为间桐脏砚的玛奇里在日本安家,并制作出了能够强制命令从者的‘令咒系统’。不过因为诸多原因,这次圣杯战争还是失败了。” “1935年,第三次圣杯战争开始。这一次圣杯战争是规模最大的一次,圣堂教会派遣了监督者,日本的军部和德国的纳粹也围绕着小圣杯参与了进来,战况空前激烈。爱因兹贝伦家第一回合就退场,不甘心失败的他们违规召唤了第八名从者复仇者,但还是被击败,复仇者的灵魂通过小圣杯被大圣杯所吸收。” “复仇者的名字是安哥拉曼纽,是此世之恶的聚合体,本身就是一种集体的愿望。因此他一进入圣杯,等同于许下了愿望,而那时真正具有实现愿望能力的圣杯把其作为愿望来接受,发动了它的功效。而大圣杯本身也被安哥拉曼纽污染,原本的无色之力成为了恶性力量的漩涡,只会通过破坏的方式来实现愿望。” “随便举个例子,我许愿成为冬木之王,圣杯会实现我的愿望——以杀光除我之外的所有冬木市民的形式。” “保存在大圣杯内部的羽斯缇萨的意识残留或者说幽灵希望净化被污染的圣杯,在机缘巧合下与我订立了契约,依靠我的魔力作为凭依离开被污染的‘大圣杯’,以与从者类似的方式现世。” “我成为御主以及能够提前召唤从者是羽斯缇萨在订立契约时做了手脚,我的知识与经验也是在订立契约时得到的。” 后半句慎二撒谎了,他把这里当成了家,不希望雁夜和鹤也对他这个外来的灵魂产生芥蒂。 第三十八章 交谈继续 听完慎二的讲述,雁夜陷入了沉默。 他没有对慎二所说内容的真实性,事实上慎二才起了个头,雁夜就知道他说的都是真话。 他只是单纯地被那一段起自西元前,蔓延了两千年的历史所震惊。 奇迹的代行者魔法使。 神秘的第三魔法。 救济人类的宏愿。 1800年的计划。 三大家族联手。 60年一次的战争。 一想到自己也参与其中,雁夜就有一种莫名的情绪从后脑勺一直蔓延到尾椎。 有兴奋,有苦涩,有后怕,有担忧。 当然,也少不了男人的一股热血。 诉说完圣杯战争由来的慎二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喝着水,等待着叔叔消化听到的一切。 雁夜一种常人没有的决断力,当他遇到问题的时候,他很少会陷入纠结,更不会逃避,而是会在最短的时间把问题梳理一遍,决定自己该做什么,并且绝不后悔。 年少时想要脱离间桐家,立刻离家出走,再无音讯。 一年前听闻樱要进入间桐家,第一时间赶了回来,甚至打算以自己为祭品来拯救樱离开虫巢。 当他知道远坂时臣会在一年后参加圣杯战争时,他决定以间桐家的御主出战,打败宿敌——自认为。 当他知道樱不可避免地要进入魔道时,他用最短的时间成长起来,撑起了失去唯一的魔术师,濒临没落的间桐家。 因此慎二坚信,当雁夜知道真相时,他也会很快想明白,因为—— “听上去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 这就是雁夜沉默后说的第一句话,也是扫清了迷雾后的真实。 “我就知道叔叔会这么说。”慎二对于叔叔的回答一点都不感到意外。 不管圣杯战争背后隐藏着多么深刻的东西,都和雁夜关系不大,他不过是个刚刚摘掉菜鸟帽子的魔术师,而且还没有传统魔术师的骄傲与执着。 根源,魔法什么的太遥远了,他只想过好现在的每一天,在远处默默守望着葵和凛,把自己所有的心血都倾注在樱身上,这样就已经很幸福了。 “我说这些,只是因为叔叔应该知道这一切,以间桐家魔术师家系继承人的身份。爱因兹贝伦的家主亚哈德,远坂家的家主远坂时臣都知道,叔叔你当然也要知道。” 虽然父亲间桐鹤野是家主,但继承了间桐家魔术刻印的间桐雁夜才是有资格知晓真相的人。魔术的世界终究不属于鹤也这个普通人,樱还太小,十年后再告诉她也不迟。 之前不说,是因为慎二还不了解雁夜,雁夜自身也不够成熟。而现在,雁夜继承了魔术刻印,成为了魔术师,也参与到了圣杯战争中,既然见到了和羽斯缇萨一模一样的爱丽丝菲尔,也看到了斯卡哈以从者身份入场,也就是时候把话说开了。 更重要的是—— “隐瞒羽斯缇萨和师匠身份的事情是我的主意,希望叔叔在知道真相后,不要对师匠和羽斯缇萨生出什么芥蒂,我把她们当作家人。” 听到慎二这么说,雁夜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我们家能有今天,都是依靠师匠和羽斯缇萨,不管她们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我都会抱着一颗感恩的心。我相信兄长和樱都是同样的想法,我们家和其他冷血的魔术师家系不一样。” “那就好。”慎二轻轻松了口气,一句“感恩”就是最好的定心丸。 就在这个时候,雁夜突然对慎二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话说回来,我们这算是竞争对手?” 慎二也笑了,玩味中带着黑暗和危险的笑容:“从圣杯战争只能有一名御主留到最后这一条看,是的——怎么,叔叔要和我先分个胜负?说句老实话,我真不觉得叔叔你赢。师匠虽然是属性最低的assassin,想要击败属性最高的berserker并不容易,但berserker也无法摆脱师匠的纠缠。这段时间,足够我和羽丝缇萨把你按在地上,摘除令咒。” 雁夜的表情僵在脸上,哭笑不得:“喂喂,你就不能给我留点面子啊,我毕竟是你叔叔。”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慎二故意摆出一本正经的样子,看起来非常的欠揍。 雁夜也想揍慎二,但考虑到两人之间的战斗力——尤其是近身战的差距,雁夜最终打消了这个念头,改为继续斗嘴:“如果我说服小樱帮我呢?” “哼哼,那不可能。”慎二头摇得飞快,“小樱一定会站在我这一边。” 雁夜心中不爽,嘴上更不服:“我不信!” “爱信不信。而且,叔叔你不会把小樱卷进来的,因为你把她当成女儿,我也不会把小樱卷进来,她是我妹妹。”说到最后,慎二看向训练场的门口。 小小的小樱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探出小小的身体,发现慎二和雁夜正在看她,不好意思地缩回门后,又把门带上,可爱的模样引得叔侄俩会心一笑。 “好吧,你赢了。”雁夜认输,认得心甘情愿。 “不是我赢了,是本来就不存在什么输赢。” 慎二叹了口气,收起玩笑的心态,用郑重的语气说道。 “我们的愿望从来就不需要通过圣杯来实现。我希望净化圣杯,叔叔你——只是想打败远坂时臣,好好出一口常年积累下来的恶气,对吗?” 雁夜坦然点头,除了小樱,家里每个人都知道他这么拼是为了什么。 “所以,圣杯的机能对于你我来说没有那么重要。即使真的得到了恢复原状的圣杯,我也不知道该许什么愿望。” 慎二没有说假话,就算大圣杯复原,能够真正联通根源,成为万能的许愿机,慎二也没有太多的兴趣。 根源对于魔术师有着致命的诱惑,对于慎二却没有,因为他很清楚,到达根源的魔术师无法返回现世。 现世如此美妙,他还没待够。 真要探求根源,等他哪天对现世毫无留恋了再说吧。 第三十九章 慎二的计划 至于被称为“万能许愿机”的圣杯本身—— “万能不代表无所不能,圣杯某种意义上可以看成金钱。你看中了一套房子,问价交钱办手续拿房。你看中了某个人,这个就很复杂了,如果对方拜金,你可以用钱砸她。但如果对方不缺钱,你就得用其他的方法打动她,方法不对,就得不到。但这个方法,需要自己去想,圣杯只能帮助你缩短这个过程,却没办法无视过程,直接出结果。” 慎二当然有目标有愿望,但目标也好,愿望也罢,不是没有实现的方法,就是不需要圣杯也能凭借自己以及间桐家的力量实现。 “按照你的说法,我也没什么要让圣杯实现的愿望,至少现在没有。” 雁夜的想法也是一样,魔术师梦寐以求的圣杯到了两人面前居然变成了鸡肋,实在是让人哭笑不得。 “不过你我没有不代表从者没有。师匠有想要通过圣杯打破她的永恒,让自己像一个人类那样死去,berserker呢?” “berserker不需要。”雁夜对着慎二摇了摇头,“我看到了他的梦境,也知道了他的愿望。他希望被亚瑟王制裁,希望赎罪,也因此陷入了疯狂——慎二,你应该猜到他的真名了吧。” “当然。” 慎二怎么会不知道?即使没有前世的记忆,他也能凭借现有的讯息得出答案。 “长江...咳咳,湖之骑士,兰斯洛特,圆桌骑士团第一骑士。” “亚瑟王已经以saber的职介现界,等我打倒时臣的archer后,我会让兰斯洛特自己去向saber请罪。” 雁夜的打算没有超出慎二的预计,对于兰斯洛特,在他和亚瑟王同时以现世的时候,他就已经不需要圣杯了,要考虑的问题只有一个——如何打倒archer。 关于这一点,慎二早在本次圣杯战争开始前就思考过,并且总结出了自己的一套理论。 “叔叔,不是我打击你,你的berserker虽然很强,但还不是archer的对手。如果archer认真起来,他可以在一夜之间结束圣杯战争。” “你没开玩笑???” 雁夜唰地一声站了起来,脸上出现了巨大的动摇,这个打击比知道自己的侄子是御主,师匠是assassin还要大十倍。 “叔叔,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 慎二双手下压,示意雁夜坐下,又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打倒远坂时臣是叔叔的愿望,做侄子的自然是全力支持。在远坂时臣召唤archer的时候,师匠就在不远处监视,也知道了archer的真名——吉尔伽美什,古代乌鲁克的英雄王,人类最古老史诗的主角,原初的英灵。” “三分之二神,三分之一人,本是神为了维系和人的联系而诞生的王者,却最终做出了人类与神诀别的选择,神秘的消退,神明的离开便是由他开始。” “他是名副其实的顶级从者,最强的英灵之一。叔叔也看见了他的攻击手段,不间断的宝具轰炸,单是这一点,就足以灭杀百分之九十九的英灵。” “叔叔的兰斯洛特属于剩下的百分之一,可是兰斯洛特抵挡宝具需要消耗叔叔的魔力,在那样的状态下,叔叔又能持续多久?” “而且,每个人都看得出来,吉尔伽美什还没有认真起来。我们不知道他一次性能丢出多少宝具,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还秘藏着其他的王牌。”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怀疑,慎二只是根据现有的情报做出推断,而不是直接挑明所有的情报,顺带把情报源推给万能的师匠。可就是这样,依然让雁夜的心如坠冰窖。 一年来的拼命训练,一年来的忍耐,不惜加重负担也要召唤berserker不就是为了打倒可恶的远坂时臣吗? 难道他的付出就真的一点用都没有吗? 难道他真的就比不上远坂时臣? 难道他真的没法实现自己的愿望? 心逐渐变冷,热血一点一点失去了温度。 就在雁夜整个人都变得浑浑噩噩,仿佛失去了一切的时候,慎二的接下来的话重新点燃了他的信心。 “不过,吉尔伽美什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骄傲。他太骄傲了,张口杂种,闭口杂种,还说什么想见到的是真正的英雄,完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对待战斗的态度,也是居高临下的轻蔑与戏弄,我想在他看来,对杂种认真就是对他的侮辱。” “有趣的是,兰斯洛特被他骂作狂犬,疯狗,听起来比杂种还不如。如果能利用好这一点,未必没有胜利的机会。” “叔叔,你不觉得吉尔伽美什和远坂时臣的态度很像吗?吉尔伽美什看不起兰斯洛特,时臣看不起你。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那还用说吗?”雁夜紧紧握着双拳,指甲剜进肉里也不觉得疼,他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当然是在他们那张骄傲的脸上狠狠来一拳。慎二,帮我,我要给他一拳。” “等的就是叔叔你这句话。”一番口水,慎二终于得到了想要的东西。 雁夜对于时臣的仇恨太深了,深到盖过理智,不然他也不会让兰斯洛特在五名从者的互相牵制的复杂局面下现身,并挑衅吉尔伽美什。 更糟糕的是单看结果,兰斯洛特逼退了吉尔伽美什,这让雁夜自信心急速膨胀。 慎二不希望雁夜被眼前的胜利蒙蔽双眼,他要让雁夜知道吉尔伽美什的强大,让雁夜冷静下来,更加谨慎地行动,而不是像原世界线中像条疯狗般的到处搅局。 在圣杯战争中,最招仇恨的是肆意践踏规则的破坏者,第二种就是敌我不分的搅局者。世界线已经发生了偏移,慎二不敢保证雁夜继续乱来下去,不会像caster那样被人群起攻之。 真到了那一天,间桐家的双御主优势就会丧失殆尽。 双御主的优势越到后期就越明显,因此前期需要尽可能的减少纷争。 在慎二的计划中,最好等到等caster被围攻致死,saberncer做出了断,archer与rider有一人倒下后,才是斯卡哈和兰斯洛特真正发威的时候。 当然那都是后话,当务之急是先搞死caster! 第四十章 狡猾的Caster组 慎二向所有的御主公开caster的情报完全是出于无奈。 经过了一夜的追杀,他遗憾地发现,想要弄死caster,仅仅依靠斯卡哈一人是不够的, 这对前法国元帅和犯罪天才的组合,实力未必有多强大,却足够狡猾。 在失去了工房后,caster和雨生龙之介一改先前无所顾忌地嚣张作风,行动变得小心起来。caster降低了使用魔术的规模与频率,龙之介则发挥出他至今不曾被警方怀疑的手段,各种清除痕迹,故布疑阵,最后竟然真的被他们摆脱了斯卡哈的追踪。 斯卡哈只知道两人没有离开冬木市,却判断不出两人的准确位置。 虽然作为从者的斯卡哈的各项能力远不如本体,但她两千多年的经验仍在,能够摆脱她的追踪,足以看出这对极恶组合的棘手。 这下,慎二坐不住了。他不想说什么“每耽误一天,就可能会出现更多的受害者。”这类冠冕堂皇的话,他只是不想再看到昨晚看到的场景。 为了尽快弄死caster组,他需要更多的御主参与。 这个时候,教会发出了讯号,言峰璃正的判断没有让慎二失望,但这还不够。 魔术师出身的御主大多谨慎,把保全自身放在第一位,在没有足够的把握前不会轻易出手。 通常情况下,监督者变更规则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收集caster的情报,等掌握了caster的数据,战斗方式,才会斟酌出手的时机。 可caster目前只和斯卡哈交过手,其他御主没有caster的相关情报。想要获得情报,只能派出从者试探。而这个“试探”暴露的不仅是caster的实力,还有作为先锋的从者的实力,哪一个御主肯吃这个亏? 最糟糕的情况是谁都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就这么一直拖下去,看着caster和雨生龙之介继续犯案——反正在大多数的魔术师看来,普通人的命不值钱,随便死几个也没什么。 这不是慎二想要看到的,caster和雨生龙之介死得越早越好。 所以,他要再加把火——直接把情报摆在明面上,一来减少御主们收集情报的时间,二来避免不必要的猜忌,三来也可以给其他御主“愚蠢”的印象,让他们轻视自己。 有了足够的情报,已经用掉一划令咒的肯尼斯肯定会开始行动,还存有少年人的热血与正义感的韦伯也不会落后,远坂时臣那边也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好机会————不仅是出于当地管理者的立场,还有着更深一层的算计。 拥有a等级的“单独行动”的技能archer是最不听御主命令的从者,高兴出手就出手,不高兴就不出手。远坂时臣想要他做些什么,除了以臣子之礼进谏,只能使用令咒。 昨夜为了让archer撤退,远坂时臣已经使用了一划令咒,只剩下两划,与六个敌人相比,太少了,他需要更多的令咒来制衡吉尔伽美什。 令咒获取的方式除了从其他御主手上夺取,只能被监督者赠予。 不过这个额外赠予不能明目张胆,引起众怒,两人都需要一个合适的借口。 而caster的违规正好把借口送上门来,只要archer能够给予caster最后一击,那么言峰璃正就可以将他手中所有的额外令咒都赠送给远坂时臣。 有这么多的令咒在手,远坂时臣就可以翻身做主人,而不用一直忍耐吉尔伽美什的任性。 当然了,没有发生的事情,都会存在变数。万一caster死在其他从者手中,言峰璃正也会赠送额外的令咒——只有一划,他可从没说过会赠送几划额外令咒。 言峰璃正和远坂时臣的算计,慎二很清楚,他自然不会坐视远坂时臣获得如此巨大的优势。 令咒对从者的强制力随命令的具体程度而变化,命令越具体,强制力越强。比如肯尼斯ncer下达“帮助berserker,杀死saber。”的指令ncer就无法违背,只能遵从。 相反,命令越模糊,强制力就越弱。像是“绝对服从御主”这样的指令,从者只要稍作抵抗,就能豁免。 除此之外,强制力还随着一次性消耗令咒的划数而增强,两划令咒的强制力比一划强,三划比两划强。以此类推,如果远坂时臣拥有了十几划令咒,那么“绝对服从御主”这样乱来的指令也能够达成,强如原初的英灵吉尔伽美什也无法抵抗。 一个听从命令,服从指挥,始终处于认真状态的吉尔伽美什会有多么可怕?慎二只要一想就头皮发麻。 真到那个时候,就只能让被assassin职介拖累的斯卡哈,克制“王之财宝”的兰斯洛特,以及取回剑鞘的亚瑟王联合起来,或许还有那么些胜算。 绝对不能让吉尔伽美什变成那个样子,相信吉尔伽美什自己也不愿意变成那样。 所以,该雁夜出手了,他和berserker的任务就是盯紧archer,不让他抢到最后一击。 最后,saber。 身为一名资深月球厨师,资深王厨,慎二自认为对saber还是比较了解的,但事情的主导权不在saber手中,而在他的御主卫宫切嗣手中——慎二最看不透的人。 慎二佩服他的追求,害怕他的手段。 幸好,慎二还有一个帮手,羽丝缇萨,这位爱因兹贝伦家的老祖宗已经找到了爱因兹贝伦的据点。有她在,慎二就不用担心在对付caster的时候会被卫宫切嗣在背后打黑枪。 第四十一章 关于言峰绮礼的调查报告 距离冬木市市区向西直线距离三十多公里的地方。 一条国道东西纵横,划过远离人居之地的山区。国道的两旁是一片彷彿被排山倒海而来的住宅地开发潮所遗忘一般,青葱翠绿的茂密森林。 这是一块拥有许多谜团的地区。乍看之下还以为是国有地,实际上却是属于一个是否真的存在都不确定的外资企业所有的私有地。如果认真去收集关于这块土地的情报,最初知道的就是一些奇妙的都市传说。 传说这片茂密森林的最深处,有一座“梦幻之城”。 这当然只是一个无聊的怪谈。 虽说这片森林尚未有人开发,但这里离冬木市并不算远,驱车一小时便可到达。如果真的有一座那么奇异的城堡,又怎会不引起轰动。实际上,过去也曾经有人数次在这片原始森林进行土地测量,可是一次也没有发现过人工建筑物的痕迹。 但是每隔数年,总会有人提起这个传说。 在带著半分游兴而踏入森林进行冒险的小孩子,以及迷途的郊游者面前,有一座壮丽的石造古老城堡蓦然出现在浓雾当中。传说那座城堡是一个十分不可思议的宅邸,明明空无一人,就像是一片废墟,但是却打扫地乾乾淨淨,一尘不染,一点都不像是无人居住之地。 没有人会把这个传说当真,它充其量也只是拿来刊登在一些没有话题可写的三流杂志在夏天应景的灵异特辑其中一页裡。 只有极少数的魔术师知道这座城堡是真实存在的。 每隔六十年就会迎接主人,成为战时根据地的“魔道之城”。 这座城堡受到幻觉以及魔术结界的层层戒护,是一块除了偶然的状况之外,绝对不可能被外界发现的异度空间。知道这座城堡真实来历的人会将这座深邃的森林称为“艾因兹贝伦森林”。 彼时正值在冬木市举行圣杯战争,艾因兹贝伦家族的族长尤布斯塔库哈依德不愿在在死对头远坂家的直属领地上设立据点,便诉诸财力,买断了距离冬木市最近的灵脉之地,作为艾因兹贝伦家族的根据地。那是第三次圣杯战争的前夕恰好也是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之前那个剑拔弩张的时期。 据说他们将整座广大的原始森林当做结界,从外界隔离出来,把一座副城从艾因兹贝伦本地改建到那里。由此可以窥见他们那一家族惊人的财力以及深刻的执著。只是为了购买土地的仲介或是在本地的隐蔽工作都是远坂家在奔波劳碌,却是最让人感到讽刺的一件事。 结界的隔绝效果毋庸置疑,如果不是斯卡哈通过跟踪爱丽丝菲尔确定了大致的范围与方向,羽丝缇萨就是在冬木市再住上几年,也不一定能找到森林的具体位置。 除了隔绝,结界还有着预警功能,一旦有人进入结界,就会被掌控结界的人发现。不过因为结界的根基是爱因兹贝伦的魔术与炼金术,羽丝缇萨花了些时间,就找到了不触发预警机制的方法,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潜入了城堡。 城堡内外都打扫得很干净,玄关,大厅,走廊上还点缀了生机盎然的花朵,使人完全想像不到这里已经是六十年都没有人居住了。 在城堡的会议室里,羽丝缇萨看到了自己的复制人,她在叹气,一连好几次。 一场长条形的会议桌占据了大半个会议室,爱丽丝菲尔和卫宫切嗣各自占据一个长边,saber和久宇舞弥各自站在一人身后,一动不动,沉默如雕塑。这份无言的沉默,使得会议室里的空气越来越沉闷。 会议桌上铺着冬木市的地图,地图一侧摆放着整理好的各个御主与从者的资料,其中一份被爱丽丝菲尔拿在手中,这应该就是她叹息的原因。 “言峰绮礼。” 是的,这一份就是卫宫切嗣用最快速度收集来的有关于昨夜袭击久宇舞弥的代行者的资料。 “监督者言峰璃正的儿子,远坂时臣的弟子。” “生于一九六七年,从幼年时期就随父亲言峰璃正进行圣地巡礼,八一年毕业于曼蕾纱的圣伊古那齐奥神学院,跳了两级,而且还是首席?真是一位了不起的人物呢。” 对于妻子的评价,切嗣不悦地点了点头。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很有可能成为枢机主教。可但他突然放弃了出人头地的机会,志愿进入圣堂教会。明明有更多更好的选择,为什么要自毁前程,选择教廷的内部组织呢?” 圣堂教会虽然是挂着教会的名字,却只是整个梵蒂冈教廷的一个组成部分,是教廷专门达成特别目的的秘密组织。 “是受到父亲的影响吗?他和父亲都属于圣堂教会的第八秘迹会。” 圣人的遗骸和血液、耶稣受难时的钉、犹大所得到的30枚银币等带有圣性的道具被称为圣遗物。然后为了回收并管理散逸到世界各地的圣遗物而存在的特务机关就是“第八秘迹会”。 听到爱丽丝菲尔的意见,切嗣仍然摇了摇头。 “如果是这样,应该会一开始就会加入第八秘迹会。然而在他和父亲同一个部门之前,却经过三次变动,还曾经被任命为代行者。当时他还只有十几岁。这份工作没有相当的觉悟与毅力做不了的。那是圣堂教会最血腥的部门,担负讨伐异端的职责,可以说是修罗恶鬼们的巢穴。得到‘代行者’的称号意味着他接受过作为人类兵器的残酷修行,是第一级的杀戮者。” 从这个方面看,言峰绮礼和卫宫切嗣很像,卫宫切嗣以前担任的魔术师杀手,就是魔术协会侧的“代行者”。 “也许他是个狂信徒吧。因为年纪轻,心思太过单纯导致过度迷信而不可自拔的例子也不是没有啊。” 切嗣对着爱丽丝菲尔第三次摇头。 “应该不是,如果是这样,这家伙近三年来的履历就解释不通了。如果信仰纯洁,不可能转入魔术协会。就算是相对于教义更忠实于组织,接受了教会的命令,但他对于魔术修行的态度也未免太过认真了。” 爱丽丝菲尔继续往下读资料,看结尾部分关于言峰绮礼能力的概括——他已经学会的魔术种类包括炼金,降灵,召唤,占卜,治癒魔术方面的成就甚至超越师父远坂时臣。。 “这个言峰绮礼确实有点奇怪,可是值得你关注到这个份上吗?他虽然看似很多才多艺,可是也没有什么特别高人一等的啊。” “就是这一点让我越来越在意。” 看着不能理解的爱丽丝菲尔,切嗣耐心地解释道。 “每一种魔术都钻研到了离一流只差一步的程度,却又马上毫不留恋地改学其他种类,把苦心学习的成果当成垃圾丢掉。” “他选择了比别人激烈很多倍的生活方式,然而这个男人的人生当中却完全感觉不到‘热情’。。” “这个男人——很危险。” 卫宫切嗣下了这样的结论,隔了一会儿,又补充了一句。 “一个恐怖的家伙,比远坂和艾尔梅洛伊更加恐怖。” 见到丈夫凝重的表情,爱丽丝菲尔不自觉地攥紧衣角,久宇舞弥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危险。 这个恐怖的男人已经盯上了对她们最重要的男人。 第四十二章 间桐家的小公主,起驾(上) 慎二接到羽丝缇萨传回的消息已经是半小时之后的事情。 在爱因兹贝伦森林的结界内,羽丝缇萨不能使用任何魔术,否则就会触发结界的预警机制,被掌握着结界的爱丽丝菲尔所察觉。 因此,羽丝缇萨是在作战会议结束,切嗣和爱丽丝菲尔夫妻俩在月下说悄悄话的时候离开结界,向慎二传讯。 “比起caster,更加在乎宿敌言峰绮礼的存在吗?” 听到这个消息,慎二脑中浮现出八个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与caster相关的事情上,理所当然地认为其他御主都抱有着类似的想法。但他忘了,对于卫宫切嗣来说,言峰绮礼这个明显表现出敌意,并且已经意识到自己存在的敌人,比caster更加的危险。 长达一年的时间让慎二遗忘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他忘记了在原来的世界线,这次会议的主题并没有放在言峰绮礼身上,而是变成了如何对待caster。 性情高洁的骑士王理所当然地认为应该主动出击,尽快解决滥杀无辜的caster。 而效率优先的杀手切嗣则认为不需要管caster,自然会有其他御主处理。还提出了以“caster把saber当成圣女贞德”这一点作为诱饵,引诱caster出现,却不与caster交战,借此钓出对caster感兴趣的从者,在暗中寻找机会暗杀其御主的策略。 这种违背骑士精神的无耻、卑劣、下作(骑士王语)让saber极为反感,主从之间的理念对立终于转化为矛盾浮出水面,连居中调和的爱丽丝菲尔都无可奈何。虽然saber和切嗣的对立从一开始就有,但之前两人都还保留着一定的克制,而caster事件就像是一个导火索,将所有的矛盾一口气引爆。 但现在不同了,超出切嗣预料的危险对手的出现吸引了saber组所有人的目光,在致命的危机面前,所有的问题都要往后推,主从间的矛盾不仅没有计划,还因为这次危机有所缓和,这也是慎二这只乱入的穿越者蝴蝶所带来的影响。 当然,这些小细节,慎二就算知道也不会在意,只要不影响战局,就是爱丽丝菲尔和saber百合搞姬,他也——咳咳,不行,这个真不能不在乎啊——虽然他看过这方面的本子,但他没看过真人实况啊,想想还是有那么点小激动呢。 呃,好像暴露了什么,重来。 只要不影响战局,就是saber把卫宫切嗣吃穷了他也不在乎,有那个空闲,不如陪妹妹玩。 自从间桐家进入战备状态,慎二已经有好几天没陪妹妹玩耍了。虽然懂事的小樱没有像其他孩子那样粘人,还主动承担起了家务,但慎二能看出小樱眼中的寂寞。 难得今天有空,慎二决定好好陪妹妹玩一天。 “哟,我们间桐家的小公主,不知道我又没有这个荣幸能陪伴公主殿下一起出去玩呢?” 穿着一身运动服的慎二装模作样地对着刚刚练习完魔术的妹妹行了一个绅士礼,怎么看怎么不搭。 樱的眼睛一亮,很快又暗淡下去:“可,可是等一下还有体术训练......” “停课。”慎二毫不犹豫地回答,“师匠不在,我说了算。” “还有,晚餐......” “我们出去吃,我请小樱吃好吃的。父亲和叔叔让他们自己解决,两个大人总不会连吃饭都成问题吧。” 听到慎二的话,正在客厅里看报纸的鹤也嘴角抽搐。 抬头一看,坐在对面的雁夜也是同样的表情。 鹤也小声说道:“这混小子是越来越不懂得尊重长辈了。” 雁夜点头:“确实。” “和你十几岁的时候一样。” “为什么会扯到我身上?”雁夜先是一愣,很快反击,“这方面我承认,但跳跃性思维这点,慎二肯定是从你那里遗传。” 鹤也拖着下巴想了想:“你这么一说还真是啊......等一等,我们好像跑题了,我原来想问的是晚饭怎么解决。” “明明是你先带歪的话题。”雁夜再一次确认鹤也和慎二是父子的事实,“晚饭就由我来做吧,一个人在外面这么多年,不会做饭早就饿死了。” 听到弟弟这么说,鹤也把报纸一丢,歪倒在沙发上:“啊啊,反正我就是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废柴。” “你知道就好。”雁夜不仅不安慰,反而补上一刀。 间桐鹤野号沉没。 另一边,小樱继续提出疑问,又被慎二一条条驳回。 “圣杯战争。” “最近休战。” “哥哥要休息。” “哥哥状态好得很,可以空手打死一头牛。” “哥哥骗人。” “不骗人,我们这就去郊外的农场,哥哥给你表演‘一拳打死牛’。” “还是不要啦,因为这样的事情就被哥哥打死,太可怜了。” “今天小樱最大,谨遵公主殿下的命令。” 慎二又装模作样地鞠了一躬,引得樱咯咯直笑。 “那么公主殿下,你想去哪里呢?” “哪里都行,哥哥带我去哪,我就去哪。” 小樱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最后冒出这样一句。 慎二又是感动,又是心疼,但还是摇了摇头:“不行,今天我是公主殿下的骑士,需要公主殿下自己决定。” “姆...这样啊。”樱嘟着小嘴,脑袋歪向另一边,“我要去公园,还要去看大桥,妈妈说大桥上可以看到很远很远,很漂亮——行不行?” “行,怎么不行,都说了今天公主殿下最大。” “哥哥最好了。” 听到哥哥这么说,樱喜笑颜开,一下扑过去,抱住了慎二的胳膊。 慎二一边宠溺地摸了摸妹妹的脑袋,一边扮演着忠实的骑士:“公主殿下,你要矜持,矜持。” “嗯...”小樱努力板着脸,模仿姐姐妈妈禅城葵的样子说道,“哥哥,我们出发吧。” 慎二拉着妹妹的手走出家门。 “公主殿下,起驾出宫~~” 第四十三章 间桐家的小公主,起驾(下) 无论是远坂家还是间桐家,都是土豪家族,平时出门要么是长辈开车,要么是专车接送,很少会使用公共交通工具。对于小樱来说,从在车站等公车的时候开始,就是一个全新的世界,不停地拉着慎二问这问那。 “哥哥,这个就是站牌吗?” “是啊,站牌上写着线路和站点,我们根据站牌上的信息来选择需要乘坐的线路。” 前世的慎二出身普通人家,对这方面并不陌生——世界各国的公共交通规则都是大同小异,慎二又为了此次圣杯战争详细研究过冬木市的地图,在站台看板前站了一分多钟,他就找到了要找的车次。 “就坐这一条观光线,距离下一班车到达还有六分钟,我们等一会儿吧。” “嗯,哥哥好厉害。”樱看着哥哥的侧脸,眼里直冒小星星。 “这算什么厉害的,坐公交车而已,小樱也可以的。”慎二失笑道。这都算厉害,那些天天坐公交车上下班的成年人岂不是突破天际? “我不管,哥哥就是很厉害。”小樱抓着慎二的手撒娇,小孩子动用这项特权的时候,什么道理都行不通。 “好好好,你哥哥我就是很厉害,行了吧,谁让我们家小公主最大。”慎二一边笑,一边说,同在站台等车的人们也纷纷投来善意的目光。 因为不是上下班高峰期,也不是什么热门的线路,观光公车空空荡荡,没什么人,慎二和樱选了个双人座并排坐着。 樱坐在靠窗的位置,端正的坐姿显示出良好的教养,一双紫色的眸子不自觉地望向窗外,似乎是被不断倒退的风景所吸引。 慎二懒洋洋靠在樱的身边,耳朵里听着广播报站,心里暗暗盘算今天的行程。 现在是下午两点,乘车到公园需要二十到三十分钟,樱的睡觉时间是晚上九点,八点前要到家。 市民公园,冬木大桥,附近的商店街,最后到附近有名的一家中华餐厅吃晚餐——那是间桐家参股的产业之一,店长和大厨都是地道的中国人,口味正宗。鹤也已经事先打过电话,不会出现两人年纪小,餐厅不敢接待的情况。 想着想着,市民公园站到了,车站离公园大门只有不到二十米。 今天的天气不错,和煦的阳光照在草坪上。 一群和慎二年级差不多大的孩子在草坪上跑来跑去,似乎在玩类似“抓鬼”的游戏,不时能够听到一阵又一阵的笑声。 他们的脸上无忧无虑,他们的笑容纯粹无暇,那是慎二早已失去了的东西,那是樱差一点失去的东西。 那一瞬间,慎二恍然大悟。他一直以成年人的心态在思考问题,却忘了自己的童年是怎么过的,忘了一个孩子最渴望的是什么。 “我这个正太身,大叔心的怪胎就算了,毕竟已经经历过了。小樱的童年也应该有这样的回忆,而不是被魔术所充斥。” 他现在的做法,就和前世那些从小就给孩子报这种兴趣班那种补习班的家长没有区别,他们的确是为了孩子好,却忽略了孩子的感受。 等圣杯战争结束,至少,每周至少抽出一到两个下午带小樱出来玩,每隔一段时间还要搞家庭旅游,这样当她长大以后才不会留下遗憾。有了这份回忆,慎二也不用担心樱踏入神秘世界后,迷失本心,最后变成和间桐脏砚那样只剩下执念的存在。 我们先是人,然后才是魔术师。 不做人?可以,像师匠那样从现世毕业再说吧。 “小樱。” “哥哥。” “去和他们一起玩好不好?” “好啊,好啊,可是……我没玩过这样的游戏。”小樱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远坂家也算是当地名门,即使小樱不是远坂家的继承人,也没有机会和同龄的孩子一起玩闹。 “很简单的,等会儿我教你。”慎二拉起妹妹跑向那群同龄的孩子,“喂~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带我们一起好不好。” 孩子的世界远没有大人的世界那么复杂,简简单单,直来直去。 “一起玩。” “好。” “怎么玩。” “两个人抓,剩下的人跑,猜拳决定。” 就这么简单。 一来二去抓个几次,孩子们就混熟了。 长大了或许觉得这样的游戏很无聊,但在孩子看来就这么玩一个下午都没问题。 这个时候,慎二和樱的优势就显示出来了。 经过了师匠的斯巴达特训,两人的体力远不是同龄的孩子可以比拟的,其他人累得够呛,他们只是微微脸红,引起一片惊叹。 女孩子围着樱,男孩子围着慎二,似乎没费什么功夫,两人就成了孩子王。 看着樱怯怯的,又十分开心的样子,慎二觉得什么都值了。 开心的时间总是过得那么快,不知不觉太阳快要落山了,陆续有孩子们的家长来接孩子离开,最后只剩下间桐家的兄妹。 哥哥问妹妹:“累不累?” 这个时候的妹妹已经没了小淑女的样子:“不累。” 哥哥伸手指着不远处的大桥:“我们去大桥上看日落。” “好啊。” “公主殿下,起驾~” 说到冬木市,有几个地方一定绕不过去,其中之一就是冬木大桥。 传说这座大桥据说是世界上最坚固的东西之一,坚固程度ex,能够承受各种宝具轰炸而不坏,被多名从者选为决战场地。 当然,大家都知道这只是个玩笑,fate系列的小说和游戏略过了场景的描写,动画制作组也偷了懒,因此衍生出这样的梗。 经过慎二的实地勘察,这座大桥没有调侃中的那么夸张,不过桥上的风光确实不错,怪不得rider喜欢坐在桥上看风景。 湿润的海风吹拂脸颊,天边被落日的余晖侵染,一眼望去,都是温暖的红色。 红色一直向远处蔓延,最终于海平面相连。 橘红的晚霞,深蓝的大海,既有鲜明的反差,又让人觉得是那么得和谐。 随着时间的推移,落日渐渐被海平面所吞没,红与蓝被逐渐暗淡天幕所统一。 夜幕降临了。 天幕暗淡,地面却没有失去光明,人造之光被一一点亮,勾勒出一幅与白天截然不同的风景。 只有六岁的小樱并不知道该如何用言语描绘这样的场景,她的脑中只有一个词。 “真美!” 第四十四章 Caster的战术 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 慎二预计在八点前回家,但到家的时候已经接近八点半了,这让雁夜很不满。 夜幕是神秘最好的遮掩,夜幕降临意味着从者和御主将从蛰伏转为活跃。虽然雁夜知道以慎二的实力和老练基本不可能出问题,但他还是忍不住担心,这是为人父母的天性,改变不了。 在兄妹家进家门的时候,雁夜本想训斥几句,但看到小樱开心的样子,雁夜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话到嘴边,最后变成了:“不早了,早点洗澡睡觉吧。” “啊,都到这个时间啦。” 小樱看了眼玄关的挂钟,不好意思地吐了下舌头,匆匆忙忙和慎二和雁夜道了声“晚安”,一溜小跑返回自己的房间。 “好像和平时有点不太一样,更活泼了。”雁夜听着拖鞋撞击地板的声音,疑惑地望向慎二。 慎二一摊手:“在公园和一群差不多大的孩子一起玩,玩得有点疯,忘了葵姨教导的淑女礼仪。嘛,也没什么不好。” “的确,没什么不好。”雁夜深表赞同,“只要小樱开心就足够了。” “听起来真像个笨蛋爸爸。”慎二小声嘀咕。 “我听见了啊。”雁夜没好气地瞪了侄子一眼,“说吧,为什么这么晚回来?” 雁夜虽然没有结婚,却也知道不会有哪个家长在太阳落山后还不去接孩子回家的。 “不怪小樱,是我们在路上发现了点东西,耽误了些时间。”慎二说着指了指下方,示意两人到地下工房说话。 ...... 几分钟后,开启了隔绝卢恩的地下工房。 雁夜脸色阴沉,眉头紧皱。 “你是说,你在附近的地下水道里发现了caster的召唤的魔怪?” 慎二的也表情不比雁夜好多少:“是的,那种类似海葵的水生魔怪我不会认错。我拜托小樱用探知魔术粗略扫描了一下,住宅区地下少说有五十只这样的魔怪。” “五十只!!!这下麻烦了。” 听到这个数目,雁夜的脸色变得更加糟糕。 “确实。这种魔怪的战斗力不怎么样,单只魔怪对魔术师的威胁不算大。问题是普通人,他们可没有对付召唤魔怪的能力,还有这个数量——嗯?” 慎二的脸色突然一变,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额头上青筋暴起,看上去非常吓人。 “——你说什么?” 莫名其妙地怒吼吓了雁夜一跳,他连忙问道:“怎么回事?” 慎二深呼吸了几次,努力使自己保持冷静:“师匠的最新消息,未远川以西,半个冬木市的地下水道里都侦测出魔力的痕迹,魔怪的总数超过四位数。” 雁夜第一个反应就是不可能:“召唤魔术需要消耗不少的魔力,就算是lord艾尔梅洛伊或者远坂时臣,也没有这么多魔力供给从者浪费,何况是一个非正规的御主。今天也没有从警方那里接到有人遇害身亡的消息,caster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那不是caster的魔力,而是caster宝具的能力。两次交手,师匠已经看出caster不是用自己的魔力召唤魔怪,而是依靠他的宝具。那本人皮书就是一个魔力炉心,能够无视术者本身的魔力自行发动所有魔术中等级最高的大魔术·礼仪咒法级别的魔术。” caster唯一的宝具的名为是“螺湮城教本”,等级a,上面记载着有关人类产生之前的太古邪神的禁毁知识,因为自动连续性质的大规模召唤被评价为“a级宝具”之荣。给caster足够的时间,别说千只魔怪,就是万只也不是不可能。 而且,因为是水生魔怪,在水里召唤,又藏在地下,重重阻隔很难被探测到,连斯卡哈和在地面上活动的其他从者都没有察觉脚下的变化。 这货是真的被逼急了啊——慎二怀着沉重的心情叹了口气。他不会为自己针对caster组的行为后悔,因为这确实拯救了一些可能逝去的生命,但caster这样的行为终究是因他而起,他需要为此负上一定的责任。 “事不宜迟,不能放任caster继续召唤下去,我立刻去清理地下的水道的垃圾。” 慎二说着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卷崭新的地图。这是鹤野通过警方的关系弄来的冬木市地下水道的构造图,原本只是警用地图的附属品,没想到现在真的派上了用场。 “我也去,有berserker在,清理起来也快一些。” 雁夜伸手在以间桐家为圆心的地方画了一个涵盖三分之一个冬木市的大圈:“这块交给我,如果魔怪真像你说得那么不堪一击,我的魔力足够支撑到天亮。” 慎二犹豫了一会儿,最终点了点头:“拜托叔叔了,剩下的地方我来负责。明知道是caster转移视线的方法,却还要被他牵着鼻子走,真让人不愉快。” “先让他们得意一阵子,等师匠找到他们,就连本带利地讨回来。”雁夜拍了拍侄子的肩膀,安慰道,“对了,要不要通知教会?规则是他们更改的,不能我们出力,他们看着。” “那就象征性的通知一下,虽然我不认为他们会出力。” 圣堂教会派驻冬木市的只有两人,言峰璃正和言峰绮礼。 言峰璃正是武者,不是魔术师,与用魔术召唤来的魔怪相性极差——纯粹的神秘造物只能用神秘来对付,物理手段很难奏效。 言峰绮礼倒是适合这种工作,但他并不在乎普通人的生死,现在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卫宫切嗣身上,指望他出力,还不如指望远坂时臣放下贵族式的优雅和矜持,去钻地下水道。 划分好各自负责的区域,又各自复印了一份地下水道地形图,叔侄两人分头行动。 雁夜身边有面板属性最高的berserker,凭借高达a级的筋力,berserker不需要使用宝具,甚至不需要使用其他的技能,直接凭蛮力手撕魔怪。 雁夜的做法与从者的战法一样简单粗暴,利用提前设置好的探知符文顺着魔力波动找到目标——berserker实体化,手撕魔怪,再灵体化——整个过程不超过三秒,魔力消耗降到最低,所以雁夜才会说能支撑到天亮。 慎二做不到雁夜这么潇洒,他现在的筋力就算用魔术强化,也才勉强到e,大致和炮灰魔怪持平,但他有珀尔修斯的“猎蛇之镰”,这把比“必灭黄蔷薇”等级更高的镰刃之锋,远不是魔怪所能阻挡。 “猎蛇之镰”的“伤口不会愈合”的特效,也很好地克制住了魔怪的自愈能力。正是因为有这张王牌,慎二才没有召回斯卡哈,而是选择独自行动。 第四十五章 Caster前来拜访 事实证明慎二的选择是对的,在察觉到了魔怪以惊人的速度消失后,蛰伏了一天的caster终于开始行动了。 尽管caster和昨晚一样小心隐藏了自己的痕迹,但斯卡哈还是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 caster离开市区,往东南方向移动。 收到这个消息的慎二立刻猜到了对方的目的地——爱因兹贝伦森林,saber的所在地。 吉尔·德·莱斯对贞德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执着,既然他认定saber是贞德,又怎么会因为这点小小的“阻碍”放弃“梦想”,放弃“祈愿”。 “可恨之人也有可怜之处。”听到慎二的分析,斯卡哈发出一声叹息。 “但我不会因为他很可怜就原谅他。” 说话之间,慎二一挥镰刃,一只潜伏在水中,正准备突然袭击的魔怪分成两段。 “不管怎么样,他都必须死——师匠,我这边暂时走不开,一切就拜托你和羽丝缇萨了。” “了解。坚定的意志是成为一名合格战士的先决条件,你离战士又进了一步,我的小master。” 说完,斯卡哈切断了通讯魔术,从一幢公寓楼顶层一跃而下。 公寓一侧的车棚里停放着一辆黑色的机车,这是鹤野给斯卡哈配备的座驾,斯卡哈这几天巡回全市大多靠它代步。 伴随着令人热血贲张的轰鸣声,漆黑的魅影打破了夜幕的寂静。 斯卡哈的动作很快,caster的动作比她更快。前者还没出城,后者已经入侵了爱因兹贝伦森林。 caster依旧是一个人,身穿漆黑的法衣,衣服上侵染着赤红的花纹,如同鲜血,在幽暗的丛林里若隐若现,散发着不详的邪气。 这一幕被爱因兹贝伦的结界捕捉到,经由爱丽丝菲尔之手,呈现在摆放在会议室中央的水晶球上。 “这就是那个caster吗?” 卫宫切嗣是第一次看到caster,爱丽丝菲尔冲他点了点头。 “他的位置在哪里?” “城堡的西北方向,不足两公里的地方,caster好像没有进一步深入森林的意思。” 这个回答让会议室里每个人都觉得遗憾,他们知道,爱因兹贝伦的结界分为两层,外层的是隔绝与预警,内层的才有防卫机制。 caster所在的位置就是这个结界的边境之处。如果caster再往结界内部深入一步的话,爱丽丝菲尔就可以借助结界的力量协助saber进行战斗。 可是caster好像看透了爱丽丝菲尔的动机一样,在结界的外围停下了脚步。 那如猛兽般的双眸,慢慢向上抬起,正对上水晶球边爱丽丝菲尔的目光,他已经察觉到了来自城堡的窥视。 caster殷勤地抬起双臂朝爱丽丝菲尔行了一个有些滑稽可笑的绅士礼节。 “吉尔·德·莱斯,前来拜访了。” 坚硬的水晶球表面开始晃动起来,声音从监视地点那里传了过来。 “希望可以让我和美丽的圣女贞德见一面。” 爱丽丝菲尔在犹豫,卫宫切嗣也在犹豫,saber左手有伤,他们不放心saber在没有外援的情况下独自面对caster。 caster似乎看穿了水晶球另一边的心思,用一种带着歉意与傲慢并存的口气说道。 “因为可恶的神的走狗的阻挠,我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如果您不能下定决心,我只好使用一点粗暴的手段了,请不要介意。” 说着他的手里出现了一本厚厚的书,书的封皮湿漉漉的,闪耀着光芒,那上面贴着一张人皮。以人皮书为中心涌动着巨大的魔力,化为实质性的雾气朝四周急剧扩散。 caster开始翻书。 每翻一页,就会有一只面目狰狞的魔怪从魔雾中诞生。 哗啦啦的翻书声中,一只魔怪大军迅速成型。 其中炮灰小型海魔超过一百只。 作为caster贴身护卫的触手八根。 caster的召唤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由“螺湮城教本”打开的召唤通道中,更加庞大的魔力波动正在酝酿。 这股魔力波动动摇着爱因兹贝伦家运转了六十年的大型结界,也让城堡中的saber等人意识到了危险。 “这是我的盟友留给我的魔书,我凭借这本书获得了统帅恶魔部队的法术,摆脱了可恶的神的束缚。你觉得怎么样,贞德?过去在奥尔良聚集的任何一支军队都没有这么雄伟吧。” caster大笑起来,好像在庆祝自己的胜利一样。 所有人都知道不能继续放任caster召唤下去,否则不仅是saber自己,城堡里的其他人都会有危险。 “master,请下令。” saber紧盯着爱丽丝菲尔,她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与此同时,卫宫切嗣也对着妻子点了点头。 “saber,去打倒caster。” “遵命。” 骑士王的回答异常简短。 就在saber化作一阵疾风,以一往无前之势奔赴战场之际,爱因兹贝伦森林迎来了今夜的第二拨的访客。 这是一对主从,主人身穿着蓝色的法袍,柠檬黄的短发梳得一丝不苟,纵然行走在荒郊野岭之中依然是昂首挺胸,让人感觉到他强大的自信——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 随从一身青灰色的紧身衣,勾勒出修长又不失健美的身材,英俊的脸庞搭配眼角的泪痣,对无知少女有着难以抵抗的吸引力——真名为迪卢木多·奥迪纳。 两人从卫宫切嗣制造的爆炸中逃生后,把据点更换到了无人的废弃工厂。工厂位于国道附近,caster用暗示拦下过路车辆的举动正好被肯尼斯看在眼里,于是两人一路追踪caster到了爱因兹贝伦森林。 肯尼斯看了看已经蔓延至身边的魔雾,又转向城堡所在的方向,缓缓开口。 ncer。” ncer单膝跪地。 “解决caster。” “遵命,我的主人。” ps:奸少还是求一波点击收藏推荐票吧,不然榜单掉的太厉害了。 第四十六章 触手 慎二遇到了麻烦。 大麻烦。 一路走来,已经有三十多只魔怪倒在了他的镰刃之下,没有哪只魔怪可以抵挡猎蛇之镰的锋芒。他原本以为,今夜的工作会一直重复这样的过程,直到把这片区域清扫干净。 没想到这群杂兵中还隐藏着一个首领。 乌黑的蛇群,无数条蛇盘旋在一起的异形,全身覆盖了雨腮般大小的吸盘,足有五六米长,尖端部分和慎二的小腿差不多粗,根部比慎二的身体还要壮硕。 没错,这是一条触手,caster最喜欢用的召唤物。 触手的根部藏在污水之下,末梢用与体积完全不相符的灵活抽向慎二。 幸好慎二反应快,及时用魔术强化了双脚,及时逃离了触手的攻击范围。 看着被触手抽塌得半面墙壁,慎二后背一阵发凉。 “这筋力最少也有c,很有可能是b,纯粹的力量还在师匠的鞭腿之上,挨上一下就完蛋了。” 还没等他擦去脸上的冷汗,触手开始了第二次抽击。 慎二哪敢抵挡,继续后退,嘴里不忘吐槽。 “喂喂,我不是魔法少女,不合你的胃口,别盯着我啊。” 然而这个历史远比人类还要古老的混乱生物根本听不懂慎二说什么,它只知道遵从本能,捕食前方的猎物。 作为一根触手,它的攻击方式只有两种,抽击和缠绕。 但它相对于慎二碾压性的力量,却让两种简单的攻击方式充满了震撼人心的压迫力。所谓的战斗技巧,是在双方差距不大的情况下才能发挥作用。如果力量差距过大,再多的技巧也没用。 猎蛇之镰是近战兵器,割伤触手的同时,自己也会被触手的巨力伤害。 弹弓和符文弹的杀伤力不够,造成的伤害很快就会复原。 其他的攻击手段又需要一定的时间准备,慎二能做的只有躲,躲,躲。 可是,地下水道相对地面逼仄的环境,严重限制了慎二的活动空间,慎二跑,跳,滚,爬,甚至还不熟练的在墙壁上借力的技巧都用上了,依然无法摆脱触手的追杀。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慎二脑中飞快地思考,突然,他的眼前一暗。 不好,是死路! 身后,粗壮的触手如一条长鞭抽向慎二的背部。 …… 被触手纠缠的不止慎二一人,距离慎二五十公里开外的saber也被触手缠住了,不是一条,是五条。 一条捆左手,一条捆右手,一条缠左腿,一条缠腰,最后一条绕在saber的脖子上,黏糊糊的带着不祥气息的不明液体糊了saber一脸。 考虑到saber的战斗力,以及她平时穿西装,战斗一秒换群甲以及永远都是少年(女)的不老属性,完全符合动漫中魔法少女的设定,会变成这个样子也就不难理解了。 好吧,以上纯属口胡,saber会变落入这么糟糕的境地,是因为caster做了充分的准备。 昨夜的大戏“六名从者齐登场”caster虽然没有参与,但他通过和爱丽丝菲尔类似的观测魔术,在自己的工房中远程观看。 正因如此,他找到了他所追求的“圣女”。 正因如此,他才能在国道上拦截搭载“圣女”的跑车。 也正因如此,他掌握了“圣女”的各项属性和战斗方式。 相反,saber对于caster却没有足够的了解,只知道他的真名和擅长召唤魔术。 一方有备而来,一方仓促应战,此消彼长,结果可想而知——战斗的节奏一直被caster掌控。 如果在圣杯战争开始前,有人问saber,她最有把握在正面对抗中战胜哪个职介的对手,她的答案一定是caster。 因为saber这一职介七大职介中最高的对魔力,在职介的加成下,真名为阿尔托利亚的少女骑士王的对魔力达到了丧心病狂的等级a。 这意味着她能无视大魔术和仪式咒法,即便是当代最高等级的魔术师也不能用魔术直接伤害到她,对于以魔术为主要武器的caster来说,毫无疑问是天地。 但眼前的这位caster不同,他是个擅长召唤恶魔的魔术师。 对魔力属于被动技能,只有当有人以她为目标使用魔术时,对魔力才能发挥功用。如果魔术针对的目标不是saber,对魔力就不会起效。 因此,saber不能阻止caster从异世界呼唤魔怪。而魔怪一旦得到召唤,就会实体化,从而具备了不同于魔术的威胁力。魔怪的牙齿、钩爪都具有与刀剑等同的攻击力,saber应对这些魔怪也只能是依靠自己的剑和身躯。 如果身体完好无损,号称白刃战最强的saber自然不会在乎区区魔怪,但现在saber有伤在身,与无休无止的魔怪大军对抗便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saber面对不断袭击而来的怪兽触角,一步也不退让,依然保持着迅猛的攻击态势。 每当saber一挥手中那把无形的利剑,空中就有一只只的怪物被劈成两段,无论是触手还是魔怪都无法抵挡saber一剑。 但是,那些魔怪像波浪一样一波又一波地袭击而来,不给saber喘息的机会。慢慢地,saber陷入了被动防御的窘境。 saber杀得快,caster召唤的魔怪也不慢,一只魔怪倒下,又有新的魔怪诞生,无休无止,无穷无尽,这些魔怪把saber围了一层又一层。 saber的无形之剑,与不断被召唤现身的魔怪进入了胶着的状态。 战斗的主导权落入了caster手中,他似乎并不着急取得胜利,只是一步步地调动应对saber所需的兵力。 caster在用魔怪消耗saber的体力,等到saber疲惫不堪,跟不上魔怪进攻的节奏,他就可以得到他梦寐以求的“圣女”。 一生征战,又拥有“直感”这样bug技能的saber很早就看出了caster的战术。 起初,她打算凭借剑术和气势一鼓作气地突破。 等她意识到caster的召唤速度不亚于自己的斩杀速度时,她已经被魔怪重重包围,进不得,退不得,只能从进攻转为防御,陪着caster打持久战,看谁先撑不住。 当saber感到左手的伤口隐隐作痛,力不从心的时候,她终于看出了caster宝具“螺湮城教本”的原理——那是独立召唤宝具,不需要消耗caster的魔力,她根本耗不赢caster。 这是最糟糕的局面,但saber没有放弃,那双翡翠色的眼睛依然坚定。 不列颠的骑士王,可以战死,绝不屈服。 ps:奸少还是继续求点击收藏推荐票好了。 第四十七章 慎二的战斗 看着这样的saber,caster的脸上露出朝圣一般的恍惚神情。 “真是令人怀念呢,贞德,一切都和过去一样。你果然没有变,那高洁的斗志、尊贵的灵魂所在,毫无疑问的就是身为圣女贞德的证据。既然如此——” caster的声音从温柔转向愤怒,转向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没清醒过来?你还在相信神的庇护吗?你以为在这种绝境里奇迹会来拯救你吗?” “多么让人叹息啊!你忘了贡比涅之战了吗?忘了将你从荣光的顶点推落到破灭地狱的神的陷阱吗?受到那么多的屈辱,你还甘心当个被神操纵的人偶吗?” saber好像受够了caster的呓语,又好像是找到了一个空隙,准备对caster发动突击。 就在这个时候,一条触手从魔怪的下方穿过,阴险地勾住saber的脚踝。 还没等saber斩断触手,caster的法袍下又钻出了四条触手,分别锁住了saber的双手,腰和脖子。 与触手一同行动的还有周围的魔怪,这个数量早已超过了saber的“魔力放出”能够吹飞的极限,一切都在caster的掌控之中,美丽的“圣女”就这么被魔怪结成的大网网住了。 千钧一发之际,红与黄的雷电一闪而过,击退了那怪异的集团。 在束缚被解开,大口喘气的saber眼前,闯入了身着青灰色紧身衣的修长背影。 “太难看了,saber。如果你的剑不再锋利点,骑士王的名号会哭泣的。” 其美貌简直可以称之为罪过的这名美男子,向愣住的saber投去惊眼艳一瞥。 正是因为拥有抗魔能力,所以她才能忍耐住这魅惑的视线。和那双枪的炽烈正好相反,迪卢木多?奥迪那的微笑显得无比的清爽。 ncer,为什么?” caster的惊讶比saber大得多。 “什么人?谁允许你来打扰我的好事了?” “那是我要说的话,邪魔外道。” ncer冷淡地盯着激愤的caster,将左手短枪的前端指向他。 “saber的首级是我枪尖的勋章。” “胡说胡说胡说胡说!!!” caster抓着头皮、鼓着眼睛发出怪声。 “是我的祈祷,我的圣杯让她重生的。她是我的,她的每一片肉,每一滴血,甚至灵魂都是我的。” ncer并没有被caster的气势压倒,耸了耸肩,深深叹息道:“听好了,caster。我没兴趣阻碍你的恋情,如果你一定要saber屈服与你,那就尽管去做好了,但是——” “——是我打伤了saber的左手,换句话说只有我一个人有权力利用这一点。我绝不容许你抛开我迪卢木多,打倒只有一只手能用的saber。如果你还不退下的话,我的枪从现在起将代替saber的左手。” 俊美的战士充满了决绝的豪言,让saber动容。 ncer,你…” “saber,你可别误会。” ncer用眼神阻止了saber继续说下去。 “今天我会来帮你,是因为收到了打倒caster的命令,我认为协同作战是最好的办法,你意下如何?” ncer的说法并不能算是最先来解救saber危机的理由,趁caster全神贯注对付saber时,迂回到敌人身后进行偷袭才是效率最高的做法。 saber并没有问他为什么,只是对着嘴角微笑ncer点点头,站到了他的右边。她不再留意左边,现在她有着最值得信赖的左臂在。 “先说清楚,我就算只剩一只左手,也能打倒一百只这种杂鱼。” “哼,这种程度不在话下,你今天就当作变成左撇子好了。” 两名英灵相互打着趣,朝着聚集的魔怪们冲去。宝剑和两支魔枪斩开从四面八方伸来的大群触手。 …… saber得ncer的救援,摆脱了困境,慎二这边就没那么好运了。 午夜时分的地下水道,没有人会来,他只能靠自己。 慎二来不及观察脚下,用最快速度趴在地上,触手贴着他的后背扫过,带起的气流刮得他后脑直打颤。 前方的墙壁被蕴含着巨大力量的触手毫无悬念地被抽得凹陷龟裂,不过并没有像很多经典桥段那样打开什么隐秘的大门,这堵墙壁是实心的,后面只有无尽的沙土。 碎裂的水泥崩到了慎二的脑袋上,他顾不上喊疼,双手撑地,猛一发力,站了起来。 同一时间,触手回缩,尖端的触角向后,如同一条蟒蛇,缠向慎二。 慎二没有躲闪,因为前后左右都被触手包围,无路可逃。 他的双手紧紧握住猎蛇之镰,褪去血色的嘴唇微微翕动,几不可闻的声音从紧咬的牙关之间漏出。 魔力风暴在呼啸,灵子光辉空前闪耀,映照得附近的地下水道亮如白昼。 风暴中心,光辉最耀眼的地方,一面黄金的盾牌凭空出现 在希腊神话中,“众神之王”宙斯有一面盾牌,盾牌虽然是由山羊皮打造,但上面充满了魔法(神代里几乎所有的魔术都是魔法),即使是宙斯自身的象征雷霆也无法对这面盾牌造成伤害。 这面盾牌后来被宙斯赠与了女神雅典娜,雅典娜又将这面盾牌借给了古希腊的大英雄珀尔修斯。 这块盾牌的名字叫做—— “aegis!” 连宙斯的雷霆都能抵御的神盾,当然不会被触手留下痕迹,但触手上蕴含的力量却无法被神盾抵消。 触手越收越紧,将慎二与护住他前半身的神盾紧紧缠住,只过了几秒钟,慎二就听到了自己骨头的抗议声。 换成普通的孩子,早就哇哇大哭了吧,不过慎二没有哭。 不仅没有哭,反而在笑,因为——他终于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 他艰难地抬起左手,按在盾牌平滑如镜的内侧。 刹那间,金光闪耀的神盾表面仿佛蒙上了一层暗影,光辉黯淡。 暗影的来源是一张人脸。 妖艳的,仿佛用最上等的黑曜石雕琢的女人的脸。 女人紧闭着双眼,面容安详,似乎陷入了沉睡。 她的额头与脸颊上长有鳞片,头发是一条条栩栩如生的毒蛇。 女人的名字是美杜莎,她的首级成为了珀尔修斯一生中最大的荣耀。 ps:奸少还是继续求点击收藏推荐票好了。 第四十八章 雅典娜之盾 阿尔戈斯王阿克里西奥斯从神示得知将被女儿达那埃所生之子杀死,便把女儿囚禁在铜塔中。 宙斯化成金雨和达那埃相会,生下一字,他就是珀尔修斯。 珀尔修斯出生后,阿克里西奥斯将珀尔修斯和他的母亲达那埃装在一只箱子里,投入大海。宙斯保佑着在大海中漂流的母子,引导这只箱子穿过风浪,最后箱子一直漂到塞里福斯岛,靠近了海岸。 岛上有两位兄弟,狄克堤斯和波吕得克忒斯,他们统治着塞里福斯岛。狄克堤斯正在海边捕鱼,他看到水里漂来一只木箱,就连忙把它拉上海岸。回到家中,兄弟二人对遭遗弃的落难人十分同情,便收留了他们。 狄克堤斯的哥哥波吕得克忒斯爱上了他的母亲美丽的达那埃,他一心想着把珀尔修斯送走,以防他破环自己和他母亲的好事。珀尔修斯早已看穿了他的嘴脸,在波吕得克忒斯举办的宴会上,他主动提出给波吕得克忒斯送一样礼物,而波吕得克忒斯不怀好意地要求凶恶的魔怪戈耳工三姐妹的小妹,有“蛇发女妖”之称的美杜莎的头颅。 美杜莎曾经是美丽的女神,后遭受雅典娜的诅咒变为长着响尾蛇的身体,头发是毒蛇之群,皮肤是青铜鳞片,背后有黄金翅膀,窥视她眼睛的人会马上被变成石雕的“丑陋”魔怪——只是定义为“丑陋”,然而看过美杜莎形象的都知道,虽然是人外娘,但其实挺漂亮的,不管是画像雕塑还是型月设定的卡面。(有兴趣的朋友不妨看一看流传至今的雕塑,真的挺漂亮。) 年轻气盛,坚毅果敢的珀尔修斯不惧挑战,他收拾行装踏上了旅途。 众神给予了这个勇敢的年轻人祝福(雅典娜想要彻底弄死美杜莎,暗中策划了一切)。 哈迪斯借出了斗篷,雅典娜借出了盾牌,赫菲斯托斯借出了飞鞋和猎蛇之镰。依靠这些宝物和自己的机智与力量,珀尔修斯成功砍下了美杜莎的头颅。 美杜莎死后,她的头颅依旧保留着恐怖的石化的能力。为了避免自己被石化,珀尔修斯将美杜莎的头颅装进了随身携带的袋子中,并将首级献给了雅典娜。 珀尔修斯死后,宙斯将他升上了天,成为“英仙星座”,这段广为人知传说升华为强力无比的宝具。 慎二用来斩杀脏砚和caster召唤出的魔怪的是赫菲斯托斯打造的“斩杀美杜莎的镰刃”; 石化刻印虫群的是美杜莎的头颅的一部分——石化之魔眼“库柏勒(cybele)”。 吸收封印脏砚大部分灵魂是“放置魔物头颅的袋子”。 承载他在夜幕下飞翔的是赫菲斯托斯借出的“踏空而行的羽鞋”。 改变形貌,隐藏身形的是哈迪斯借出的斗篷。 用来抵挡触手抽击的是雅典娜借出的盾牌。它和伊斯坎达尔的战车一样,是一件组合宝具,也是慎二找到的唯一胜机。 相传,雅典娜在珀尔修斯还回盾牌并献上美杜莎头颅后,将美杜莎的头颅固定在了盾牌的中央,使得单纯用来防御的盾牌变为攻防一体的宝具,真正将“aegis”从“宙斯之盾”转变为“雅典娜之盾”。 因为镶嵌美杜莎头颅一事是雅典娜亲自完成,不属于珀尔修斯的传说,所以珀尔修斯的宝具依旧是头颅与盾牌分开。 石化是一个由外而内的渐变性过程,即始是美杜莎这样的最高等级的石化魔眼,要石化体积庞大的触手也需要十秒左右的时间。 美杜莎之眼是列出的几件宝具中消耗最大的一件,需要慎二集中全身的魔力,这个时候他无法使用强化身体机能的魔术,十秒的时间足够触手顶着部分石化将他拍死。 为了取得胜利,慎二故意让触手缠绕身体,并不顾魔力消耗先一步具现出盾牌。在盾牌的保护下,慎二争取到足够的时间,成功重现“雅典娜之盾”的传说。 现在,独属于智慧与战争女神雅典娜的盾牌完成了。 戈尔贡的魔物女王,蛇发女妖美杜莎,开眼! 被盾牌发出的金色光辉照亮的地下水道瞬间黯淡下去,就像盾牌中央蒙上的那层暗影一般,那双金黄的蛇瞳所看见的一切都被青色和灰色覆盖,伴随着轻微的“咔嚓”声。 石化魔眼“库柏勒”之下,对魔力c级及以下之物无条件石化,不分有机生命体还是无机非生命体。 首当其冲的触手魔怪从表皮开始变为石头,石化的体征很快蔓延到了口器和石头。 而这个时候,触手魔怪还没有意识到危险,依旧在收紧,硬度并不高的石化部分与神造盾牌摩擦挤压的后果只有一个——土崩瓦解,化作石屑散落在地上。 几秒后,盾牌前方的触手彻底坏灭。缠绕这种技能最重要的持续性,其中一截不受控制,缠绕自然解除。 危机过去,轮到慎二反击了。 他顾不上检查身体的伤势,第一时间收起“雅典娜之盾”,反手就是一套镰刃连击。 既然得到了珀尔修斯的宝具,当然要好好运用,慎二学习的体术有一半和镰刃有关。 漫长的岁月让斯卡哈掌握了世间所有武器的用法,镰刃也包括在内,在她教导下,慎二在镰刃的使用上有了长足的进步。 他不再像弑杀脏砚时那样只知道凭借力量和宝具的特效胡乱挥舞,他知道了勾,知道了拉,知道了撩,知道了削,知道了把各种基础的动作组合成连击。 这一套连击先是用“猎蛇之镰”的外刃自右上至左下一路斜削,继而反手借助内刃一勾,一拉,最后再以一记横斩收尾。 眨眼的时间,肆虐破坏了一大片地下水网的触手魔怪四分五裂,“屈折延命”的特效剥夺了触手的再生能力,它的下场只有一个——毁灭。 ps:重申一遍,英灵没有职介,珀尔修斯一次只能用一件宝具是rider职介的限制,慎二得到的是珀尔修斯传说升华的全部宝具,只要他的魔力撑得住全副武装也不是不可以。 ps2:石化魔眼针对无机物的最好的例子就是fgo第七章,列奥尼达斯用盾牌抵挡魔王美杜莎的魔眼,结果被连人带盾一起石化。 第四十九章 珍爱生命,远离Lancer 做完这一切,慎二终于可以有机会喘一口气。高度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身体各处的反馈逐一在脑中呈现。 “肋骨...裂了四根,咳咳...肺部和肝脏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压迫...” 斯卡哈的战士教导中有一个名为“身体掌控”的特殊项目,慎二私下称之为“严刑拷打”。 从训练的第一天起,斯卡哈每天都会用不同的方法对慎二身体的各个部分造成伤害,除了锤炼体魄和锻炼抗打击能力,还希望慎二记住各种疼痛,准确把握自身的状况。 在斯卡哈看来,一个合格的战士必须对自己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这样才能在战斗中做出最正确的判断。 久而久之,慎二已经不需要借助现代化仪器或者魔术来检查身体,只靠神经传达到脑中的反馈就能判断出自己的伤势。 “呵呵,和师匠的地狱训练比起来,真算不了什么......这点程度,小樱制作的治疗符文就够了。” 慎二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背靠着墙壁坐下,从存放符文石的腰包中摸出两枚符文石,其中一枚贴在离伤口最近的位置,另一枚用力捏碎。 符文石的用法有两种,稳定释放的激活以及一次性使用的捏碎。 慎二使用第一种方式治疗身体的损伤,使用第二种方式进行大范围探测。 代表生命的翠绿色符文稳步释放着治愈的力量,丝丝清凉缓解了慎二的疼痛,逐渐修复身体受到的损伤。 代表探知的无色符文在破碎的瞬间向四周放射出一股无形的魔力,这股魔力遇到异种魔力会产生特殊波动,并反馈给慎二。探知半径一千米,算是神秘侧的小型雷达。 符文破碎后的一分钟,慎二没有收到反馈,证明方圆一千米内没有魔力波动。看来这只触手是独立型boss,没有附属的小弟,暂时不用担心会遭到袭击了。 这么想着的慎二,解除了“猎蛇之镰”的实体化。虽然这是宝具中消耗最少的两件之一,但同时为羽斯缇萨和羽斯缇萨供魔的他已经习惯了精打细算,自己省一点,她们能用的魔力就多一点。 这份不曾说出口的珍惜也换回了两名契约者的关切,慎二这边才坐下没几分钟,羽斯缇萨和斯卡哈的联络就到了。 “慎二,你的魔力消耗不正常。”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遇到了一根caster召唤出的触手,稍微废了点功夫才解决掉。” 慎二的语气听上去很轻松,仿佛只是搬开了一块稍微重一点的石头。 既然已经解决了,就没有必要让人担心,这就是他的想法。 “是嘛。”颤动的尾音,说明斯卡哈已经识破了慎二的故作轻松,只是没有戳穿。 “你没事就好。”羽斯缇萨倒是明显松了口气,她真的相信了。 不管两位女士是什么反应,慎二这边的事情已经了结,爱因兹贝伦森林那边才是重头戏。 “你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战斗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caster目前正在和saberncer交战。” 羽斯缇萨的回答虽然只有一句话,却已经让慎二推测出了事情的经过。 和原来的世界线一样,caster的目标果然是saber,而他的行踪ncer或者肯尼斯发现,一路追到爱因兹贝伦森林。因为目标相同以及骑士间的惺惺相惜,saberncer结成共同展现。 “我还在路上,预计需要十到十五分钟。” 斯卡哈的回答则让慎二对于caster组的评价又高了一层,误导迟滞斯卡哈的脚步,把自己和雁夜拖在地下水道,都是caster组的策略。 “能做到这一步,不得不说一句你们干得漂亮。但是,评价越高,越不能放过你们。” 慎二眼神一冷,正想催促斯卡哈加快速度,却听见羽斯缇萨继续说道:ncer的御主肯尼斯从正面入侵城堡,久宇舞弥陪同爱丽丝菲尔一起撤退,留下卫宫切嗣对付肯尼斯。” 慎二连忙询问:“你跟着哪一边?” “都没有,我现在在城堡的核心,在这里我可以看到结界里的每一个人。” 城堡是结界的核心,只有在城堡里才能最大限度掌控结界,爱丽丝菲尔离开了城堡,羽斯缇萨正好乘机掌握了结界的一部分权限,她能在结界内和慎二保持联络也是因为这一点。 “贤明的判断,不管哪边出状况第一时间通知我。师匠,抓紧时间。” 结合第四次圣杯战争的剧情,慎二衍生出不少大胆的构思,其中之一就在今夜。如果一切顺利,他和间桐家或许可以捞到一笔不小的好处。 慎二闭上眼睛,脑中肯尼斯与卫宫切嗣的身影交替闪现,嘴角勾起的弧度像一只不怀好意的小狐狸。 “时钟塔一般意义上的最高位阶,‘色位’魔术师,lord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 在魔术协会的总部时钟塔,魔术师会被赋予与自已的实力相应的“位阶”。 位阶共有七个,从上到下依次是:冠位(grand)、色位(brand)、典位(pride)、祭位(fes)、开位(cause)、长子(count)、末子(frame)。 肯尼斯所属的“色位”其实是第二阶,但由于“冠位”的评定条件苛刻,得到“冠位”的魔术师非常稀少,平时在时钟塔几乎看不到。因此,一般都是将“色位”事实上的最高位,这也是大部分君主(lord)能够达到的最高位阶。 肯尼斯被家族、盟友、所属学派寄予厚望,被称为最有资格冲击“冠位”的魔术师之一,说是时钟塔最强的魔术师也不为过——不算那几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怪物。 “魔术协会的骄傲,无数魔术师终生都只能仰视的存在,却遇上了被协会专门培养出来处理魔术师的杀手,只能说你的运气和你的从者一样,都是e。” “或许你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你,又怎么会知道‘自古枪兵幸运e,自古枪兵多苦逼’这样的警句呢?这个苦逼可不止说的枪兵本身,还会连累御主一起跟着倒霉。或许你本来的幸运不是e,但是当你和枪兵缔结契约的那一刻起,你的幸运就被同化成e了。” “除非是君士坦丁又或者赵云这种吸干了所有枪兵幸运的天命之子,又或者师匠这样强大到任何诅咒都杀不死的大能,否则谁也抵御不了枪兵的霉运。” “君不见,阿尔托利亚这样幸运a的剑兵在转职枪兵后也被莫德雷德砍死了吗?哦,没死,还差一点,不然也就没fate的故事了。” “总而言之,珍爱生命,远ncer——主角等天命之子除外。” “不过话又说回来,肯主任不作死,我怎么会有机会呢?” ps:来,大家一起唱:“五十六个b叔,五十六把刷;五十六个师匠射爆不凋花;五十六把圣剑,光炮一起发ncer死啦ncer死啦ncer死啦~”(这里的师匠是半人马师匠喀戎,培养过阿克琉斯,海格力斯等诸多英雄的大贤者。) 第五十章 魔术师与魔术师杀手之战(一) 既ncer出现,肯尼斯会进攻城堡的行动就不难预期了。 无论是熟知剧情的慎二还是狩猎过许多魔术师的卫宫切嗣都知道,这帮家伙说好听点叫理性大于感性,说难听点就是自私自利。 对已经消耗了一个令咒的肯尼斯来说,监督者提出的讨伐caster的报酬,他是无论如何都想要得到的。只不过就算在此打倒caster,结果就等于和saber成为了共同战线。艾因兹贝伦的master应该也会被给予额外的令咒,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 于是,肯尼斯决定把caster交ncer对付,自己则单独潜入城堡,他要除掉saber的master,独占令咒。 虽然这里是爱因兹贝伦家经营多年的据点,但肯尼斯有着十足的自信,因为他阿其波卢德家的家主,时钟塔最负盛名的天才,年纪轻轻就登上“色位”的魔术大师,区区一个自我封闭,不擅长战斗的人造人家族,又怎么挡得住他的脚步? 是不是听上去很嚣张?但这就是肯尼斯最真实的想法,就算隔着设置在城堡各处的监视摄像头,隔着结界赋予的魔术视觉,卫宫切嗣和羽斯缇萨都能感受到肯尼斯那种浸润入骨的骄傲。 保持着灵体状态的羽斯缇萨不自觉地皱起眉头ncer的master让她想起了斯卡哈提过的好几个因为骄傲自负,麻痹大意结果被对手反败为胜的例子。 而看着卫宫切嗣面无表情,只是默默收拾好桌子,准备好武器的冷澈,她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突然,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眉心——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皱眉了? 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分析人的心理,并为此感到高兴或者不满的呢? 一定是受了慎二的影响,不过也没什么不好。 “不了解人类的人造人说要救济人类,不觉得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吗?”——这是慎二初见羽斯缇萨时说的话,那个时候她不能理解,现在多少有些理解了。 此时,肯尼斯已经来到了城堡的正门前,就算是他这样的名门家主,对于爱因兹贝伦家的古堡也有着颇高的评价。与单纯用金钱堆砌起来的豪华宾馆相比,明显是这座古色古香的北欧古堡更符合他的胃口。 “收拾掉艾因兹贝伦之后,占下这座城作为新的据点也不错。” 至于此前藏身的废弃工厂,呵呵,肯尼斯绝不承认那里是他的据点,他深爱的未婚妻的索拉为了这件事已经冷嘲热讽他好多次。 想到这里,肯尼斯的占有欲越发的强烈。 “就这么决定了,尽可能把建筑的破坏抑制在最小限度。” 肯尼斯目中无人地笑着,用戴着白手套的右手拿起一支试管,将其中的银色液体缓缓向地面倾倒。 “fervor,meisanguis。(沸腾吧,我的血液)” 一咏唱魔术发动的咒言,看似只有100毫升的溶液一旦离开了试管就开始疯狂的膨胀,最后膨胀成了一个直径接近一米的银色球体。 这是肯尼斯王牌,也是他引以为傲的成果,也是慎二最想要得到的魔术礼装之一。 礼装的名字是“月灵髓液”,是肯尼斯结合他的风水二重属性以及最擅长的流体操作魔术创造出的独特战斗礼装。 那个银色球体的本质是经过特殊处理的水银,而肯尼斯可以随意操纵这些水银,没有固定形状的水银,可以塑造成任何形状。 “automatoportumdefensio(自律防御)。” “autotoporiunlquaerere(自动索敌)。” “dilectusincursio(自动攻击)。” 随着肯尼斯低声的咏唱,水银之块像是应答似地在表面沙沙地震动着,然后在他脚下跟随着他走近城堡大门。 “scalp!(斩)” 肯尼斯一声令下,水银球的一部分忽然变成又细又长的带状向上延伸,接着,水银带好像鞭子一样猛地向大门击去。 就在眼看要冲击到的时候,水银的鞭子忽然压缩为只有几微米厚度的薄板状,成为像剃刀一样锋利的水银刃。结果在这水银的利刃之下,厚重的门闩好似切豆腐一样被切为两半,大门带着沉重的声音向里侧倒去。 水银在常温下是非常沉重的液态物质,当其在高压下高速移动的时候便会拥有强大威力的动量。而且水银还可以随意地变换为鞭、枪、刀等各种形状,其锋利程度甚至能够凌驾于激光之上。 在月灵髓液面前,不管多么坚固的物质都没有区别,钛合金也好,钻石也好,都无法抵挡着水银之刃,除非同样附加了特殊的神秘。 清除掉眼前的障碍之后,肯尼斯悠然地向城内的大厅走去。 大厅内的水晶吊灯散发着璀璨的光芒,被打磨得非常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没有一丝的瑕疵。空气也显得异常沉静,其中只有肯尼斯一个人的气息,没有一个人出来迎接。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在察觉到肯尼斯的存在的第一时间,爱丽丝菲尔就在久宇舞弥的护卫下离开了城堡,只留下卫宫切嗣一个人对敌。以卫宫切嗣不择手段的行事风格,又怎么可能会傻乎乎地和肯尼斯正面对决? 而肯尼斯到现在都不知道他需要面对的对手是谁,不,就算知道了,他也不会在意。 “阿其波卢德家第九代当家,肯尼斯·艾尔梅洛伊就在这里。” 肯尼斯在无人的大厅中大声地宣告道。 “爱因兹贝伦的魔术师哟,我为圣杯赌上生命和荣耀,特来与你分个胜负。” 没有人回应,就好似并不期待着同肯尼斯的决斗一样。 如果慎二看到这一幕,他会一边嗤笑,一边摇头吐槽:“肯主任,你选错地方了。” 如果他不来找爱因兹贝伦的麻烦,而是用这样的方式进入远坂宅邸。同样身为传统魔术师,看中魔术师的优雅与骄傲的远坂时臣,必然会堂堂正正地现身和肯尼斯一战。 如果是间桐家......亲,不算迪卢木多,你能打破大门就算你赢。 ps:动画和小说原著是有差别的,小说里肯尼斯的月灵髓液直接装在陶罐里,共计十升。亲们,十升啊,肯主任抱着这么个玩意,逼格瞬间low爆了有没有。动画里改成了一根试管解决,这逼格对得起肯主任的身份。 ps2:scalp,音译就是斯卡尔普——有一位书友就是这个名字,是出自这里吗? 第五十一章 魔术师与魔术师杀手之战(二) 肯尼斯轻蔑地叹了口气,踏着重重的脚步向大厅的中央走去。 就在肯尼斯走到大厅中央的时候,在大厅四角摆放着的四个花瓶忽然发出巨大的轰鸣声破裂开来。 在那爆炸中飞出的并不是瓷器的碎片,而是无数的金属珠子,这些金属的珠子像子弹一样猛然朝着肯尼斯飞去。 这不是什么魔术机关,而是纯粹的物理兵器。、 m18a1ymore,克莱莫人员杀伤地雷,又称指向性地雷或阔刀地雷,是一种由美军于1960年代越战时期所研发制作的定向人员杀伤地雷(亦称反步兵地雷)。 m18a1有3种引爆方式供选择:控制模式(指令引爆),无控制模式(受害者启动模式),延时模式。设置城堡门口的属于无控制模式,以最原始却有效的绊线作为地雷的触发装置。 这是为了将步兵集团一击全灭而发明的恐怖武器,地雷爆炸的同时会释放出直径大概只有一、二毫米的钢珠七百余个,钢珠会全部以扇状向四周发射出去,将范围内的人员打成筛子。 当然,这是说目标不是魔术师的情况下。 就在两千八百个钢珠射到肯尼斯身边的一刹那间,他所站立的位置被一层银色的半圆包裹了起来。原本盘踞在他脚下的水银球体,在瞬间变成为半圆的形状。 在肯尼斯的周围包裹着滴水不漏的水银薄膜,虽然其厚度只有一毫米不到,但是在魔力的强化下能够使水银薄膜的张力达到钢板一样的强度。地雷所散发出来的弹雨,连一发都没有击中肯尼斯,而是全部都被反弹回大厅的各处,顿时将城内的设施破坏得千疮百孔。 这是月灵髓液的自动防卫模式。预先设定好的这种魔术能够在肯尼斯受到威胁的时候自动做出反应,瞬间张开强大的防御膜,那种反应速度即使子弹也能够防御得住,当时凯悦酒店倒塌的时候保护肯尼斯和索拉的正是这月灵髓液所创造的防御膜。 变换自如的水银作为攻防一体的完全兵器,既可以做为肯尼斯的剑也可以作为肯尼斯的铠甲。 “哼!” 解开防御膜的肯尼斯看到四周的惨状之后,毫不掩饰自己对这种手段的厌恶,并由此联想到了昨夜的袭击事件。 不用分析也可以知道,在其余六组的master之中,比谁都想先消灭掉肯尼斯的只有saber的master艾因兹贝伦家。不过,肯尼斯不相信历史比阿其波卢德家还要悠久的爱因兹贝伦家族的魔术师,会使用这样卑劣的手段。 但是现在却已经不由得他不信了,昨夜对肯尼斯的工房使用卑劣至极的手段进行破坏的爆破师,现在就潜伏在这个城中。 “堕落到这种地步了吗?爱因兹贝伦。” 肯尼斯叹息一声,怒火中烧。 无论设置这个机关的是否是saber的御主,他都不能原谅玷污了这场神圣仪式,玷污了魔术师的尊严的爱因兹贝伦家族。 “好吧,那么这就不是决斗,而是讨伐了。” 重新振作起杀意之后,肯尼斯向敌阵的更深处走去。 还记得肯尼斯在破门前咏唱的三小节咒文吗? 第一小节的自动防御已经在抵挡反步兵地雷时生效,第二小节在“讨伐”一词出口时也开始运作。 球体的月灵髓液表面突然拉出了无数的细丝,像是一枚金属海胆将无数根流动的软刺铺开,沿着城堡内的各处空隙向外蔓延,就像是蜘蛛为了抓捕猎物张开的一张大网。 自动索敌——利用水银对于变化非常敏感的特性,捕捉空气的波动以及热量的变化,从而找寻目标的模式。 城堡没有安装空调,晚间的气温低于零度,人体的体温在36-37摄氏度之间,热量差明显,而人体的维持正常的生理代谢所需要的呼吸与心跳则会引起空气的震动,这些特征都会被月灵髓液捕捉并通过魔术反馈给肯尼斯。 “在那里吗?scalp!(斩)” 月灵髓液瞬间从网状聚拢回球体,又瞬间压成薄片,切开了城堡一楼的天花板。 接着月灵髓液在魔力的压迫下张开,伸出无数道触手,好像是一枚扁平的银色水母。水母的触手抓住圆形的切口,身体部分承载着肯尼斯的身体,升上二楼。 月灵髓液切开的正是会议室的地板,如自动索敌反馈回来的那样,他看见了一名身穿风衣的瘦高男人——卫宫切嗣。 卫宫切嗣脸上的惊讶表情让肯尼斯觉得满意,他用戏谑的眼神盯着那个眼前的男人,洋洋得意地说道:“找到你了,臭老鼠。” 卫宫切嗣没什么等对方说完话再开打的骑士精神,直接拉开了枪栓,开始射击。 切嗣使用的机枪是卡利柯m950微型冲锋枪,具有全自动,火力猛,弹匣容量大,精度好,自卫及突击能力强等优点,但是这些优点并不能突破月灵髓液的自动防御。 不需要肯尼斯自己操作,月灵髓液就在他的面前形成一层防护膜,将9毫米的弹雨威力全部封杀。 “scalp!(斩)” 就在切嗣的子弹发射完毕那一瞬间,肯尼斯发出了死亡的宣告,随着他的话音,飞起的两根水银鞭采用左右夹攻的态势向面前的猎物飞去。 然而命令刚一下达,肯尼斯却发出了惊叹。 “嗯?” 就在两根银鞭就要击中目标的瞬间,敌人用一种几乎无法相信的速度躲开了银鞭的攻击,并飞快地跃到肯尼斯站立着的月灵髓液之下刚才被水银刃划开的地板空洞。 敌人的速度快到连眼睛都看不清楚他的行动,不论怎么想,这都不应该是常人所能发挥出来的体术。 回想起敌人在移动前念出的咒文——“timealterdoubleel(固有时制御两倍速)!”再结合肯尼斯在魔术上的博学,他看穿了卫宫切嗣使用的手段。 “在自己的体内架设固有结界,来操纵时间吗?看来你对魔术还算有些心得。受过魔术熏陶,还用这种下贱手段的卑鄙小人,就用死来体会自己的不自量力吧!” 肯尼斯心中的杀意越来越浓烈,如果只是普通的老鼠那还好一些,明明是魔术师却在侮辱魔术师的行为他绝对无法容忍。 “ire:sanctio(追踪抹杀)!” 肯尼斯把大衣的衣襟一翻跳下一楼,接着解除了水母形状的月灵髓液也慢慢地落了下来。 接到命令的水银,张着细细的触角飞散出去,再次开始对一楼全层进行搜查。 水银很快就给出了回馈,在后面随着跟踪的线路前去的肯尼斯,嘴角泛起一丝一丝嗜虐的笑容。 “找到了吗?我倒要看看你这副身体能逃多远。” 第五十二章 魔术师与魔术师杀手之战(三) 卫宫切嗣所使用的魔术“固有时制御”当然不是肯尼斯口中的“对魔术有些心得”那么简单,那是术式构成复杂,使用难度相当高的高级魔术。 切嗣出身的卫宫家,世代都在探求着对于时间操作魔术的研究,传至切嗣已经是第五代。 卫宫家的时间魔术是一种以施展大魔术为前提所设计的术式,将特定空间的内侧从外界的“时间流动“之中分离出来,随意操控的“时间操作”,属于固有结界的一种。 固有结界,以术者的“心象风景”侵蚀现实世界的结界魔术,被称为最接近“魔法”的“魔术”,已经被魔术协会列入禁咒目录。 固有结界一旦发动,会使周围的空间变化成完全不同的风景,等同于自己在世界中独立创造一个封闭的异世界。 除去自然延伸的精灵,其他人所创造异界会遭到“自然”的消除,因此维持“固有结界”需要巨大的能量和成本。对于谋求在战场上生存需要做战术准备的切嗣而言,这种魔术用处并不大。为了做最有效的利用,他独自创造出能够以极小的规模和更高的效率,将时间操作的术式施展出来的应用方法。 为了让固有结界更容易展开,切嗣将结界的范围设定在自己的体内。因为在观念上,将与生俱来的肉体与外界分离难度最低,来自世界的干涉也最小。在这个最小规模的结界里“调整“短短几秒的时间,就是切嗣的独门魔术“固有时制御”。 躲避肯尼斯攻击的时候,切嗣将自己体内的血流、血红蛋白的燃烧、肌肉组织的运动等所需要的时间全部加倍化,从而发挥出了远远凌驾于常人的体术。 不过正如肯尼斯说的那样,这个魔术有一个缺点——会给术者的肉体带来巨大的负担。 调整时间的魔术必然会使结界内外的时间流动产生误差。结界解除之后,就会发生一股自然力来弥补这段断层,也就是“世界的修正“。这股修补的力量会施加在“被改动过的一方“,切嗣的结界,也就是肉体本身会被挤压扭曲,以配合原本的时间流动。 肉体的负担会使心跳加速,血液流动变快,呼吸变得更加急促,更加难以逃离月灵髓液的追踪。因此,在肯尼斯看来,敌人的举动只不过是垂死挣扎,无法改变他注定败亡的事实。 所以他并不急于追击,只是保持着一个贵族应有的不紧不慢的步调,沿着月灵髓液指明的方向行走在城堡的走廊中。 肯尼斯坚信,敌人逃不出他的掌心,要不了多久他就能捏死这只老鼠。 与“老鼠”的再遇,比肯尼斯预料的要早得多。 在走廊的转角处,肯尼斯刚好转弯的时候,卫宫切嗣从柱子后方一跃而出,手中的m950微冲迅速开火。 此时,卫宫切嗣与肯尼斯相距不超过1.5米! 卫宫切嗣躲过了月灵髓液的自动索敌,成功潜伏在肯尼斯的眼皮子底下,并对他发起了突然袭击。 只有拥有上帝视角的羽丝缇萨看清了全过程。 卫宫切嗣逃离会议室后,月灵髓液又一次张开索敌网。但看过一次的索敌网的卫宫切嗣已经分析出了探知模式,并找出了破解的方法。 既然月灵髓液捕捉的是空气的震动和热量的变化,那就降低体温,减缓心跳。 卫宫切嗣的“固有时制御”不仅可以加速体内时间的流动,也可以使时间的流动减速。 “timealtertriplestagnate(固有时制御三重停滞)!” 体内时间的流速变为正常的三分之一,相应的身体机能也减缓至三分之一。 因为“二倍速”的副作用带来的心跳加速与急促的呼吸迅速变得迟钝,由于代谢的停滞,全身的体温也迅速消失,冷却到了和外界温差相差不大的程度。 月灵髓液构筑的索敌网在切嗣身边流过,却什么都没有发现,这造成了肯尼斯认知的误差。 肯尼斯理所当然地认为走廊很安全,敌人逃进了索敌网暂时触及不到的城堡深处。 于是,疏于防备的肯尼斯遭到了攻击。 虽然突如其来的袭击搞得措手不及,但月灵髓液仍然非常准确而忠实地显示了自己的能力。瞬间张开的防御膜再次将子弹的威力全部封杀,看上去和切嗣初次射击时没有分别。 “白痴,这对我没用!” 躲在防御膜中的肯尼斯嘲笑笑着,但他并不知道,被他嘲笑的对手不仅看穿了自动索敌,更看穿了自动防御的弱点。 在m950的弹夹打空之前,切嗣空着的右手拔出了腰间的单发式手枪。 看着那比m950更为粗壮的枪管,羽丝缇萨莫名地想到了自己打发时间时看到的某个小故事。故事的内容她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唯有故事最后某句话让她印象深刻—— “午时已到!” 枪声鸣响,好似闷雷。 同一时间,正往森林深处撤退的爱丽丝菲尔如被雷击,浑身僵硬。 她当然不是真的被雷击中了,更不是受到了枪声的影响,她会出现这样的状况,是因为有新的敌人闯入了结界。 “夫人?” 护卫爱丽丝菲尔的久宇舞弥停下脚步,惊讶地望向前者。 “又有新的入侵者,就在我们前方,这样下去会碰上的。” “知道了。”舞弥冷静地点点头,“那我们就从北方绕过去。” 爱丽丝菲尔没有立刻回答,她在使用通过魔术视觉观察入侵者的体貌特征。 漆黑的修道服,充满压迫力的高大身材,短发,严肃的表情,和白天看到的照片一模一样。 “来的是言峰绮礼!” 久宇舞弥的表情变了。 无论何时都是冰一样面无表情,让人窥视不到内心情感的女性,突然表现出了极为明显的焦躁与愤怒。隐藏在焦躁与愤怒背后的是,对于言峰绮礼这个人的戒备与危机感。 爱丽丝菲尔在察觉到这一点的同时也看穿了久宇舞弥的内心。 “舞弥小姐,切嗣给你的命令是保护我的安全吧?” “是的,可是——” “——可是什么?只有那个男人,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到切嗣身边去,是吗?” 当爱丽丝菲尔有点坏心眼地微笑着指出她的心思之后,舞弥变得一时无话可说了。 “夫人,你——” “真巧,我们的意见相同呢。言峰绮礼,这个人可以说是切嗣最大的威胁,我们两个要在这里阻止他!可以吧,舞弥小姐?” 舞弥经过一瞬间的踌躇之后,以奇妙的表情点点头。 “很抱歉,不过请夫人做好心理准备。” “没关系啦,请不用担心我,你只要完成使命就好了,不是来自切嗣的命令,而是你自己觉得需要完成的使命。” “是!” 这一刻,爱丽丝菲尔完全掌握住了局面,掌握了久宇舞弥的心思,发自内心珍视卫宫切嗣的两个女人达成了一致。 在死斗临近之际,爱丽丝菲尔不禁笑了起来。 正在调整枪械的舞弥用惊讶的表情扫了她一眼。“怎么了吗?” “没什么。”爱丽丝菲尔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人类的心还真是不可思议呢。” (正宫就是正宫,成功收服侧室。) “是啊,人心不可思议,你也是,你现在的举动已经超出了我这个原型的机能......” 依旧待在会议室里的羽丝缇萨轻声叹息。 “你已经成为人类了吗?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 第五十三章 魔术师与魔术师杀手之战(四) 作为切嗣杀手与佣兵时期的搭档,久宇舞弥的战术素养自然不差。 经历了上一次的战斗,舞弥知道绮礼有着非同一般的黑键投掷技术和超人般的反应速度。和这样的对手战斗,正面交锋是不可取的,只能利用陷阱。 而舞弥和爱丽丝菲尔对于爱因兹贝伦森林的了解为陷阱的布置,提供了最有利的保障。 在爱丽丝菲尔的帮助下,久宇舞弥成功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地形,并借助爱丽丝菲尔对于结界的支配权设置了两个机关——只要爱丽丝菲尔一个命令,一把m950,一把斯太尔aug突击步枪就会自动朝指定位置开火。 久宇舞弥则躲在离第一个机关的下方,用手中的华瑟wa2000型半自动狙击步枪给言峰绮礼致命一击。 华瑟wa2000,世界上现存最高级的也是拥有最高性能的狙击步枪。约90厘米的全长相当完美,除去弹匣实际只有约六十五厘米长。使用点300温彻斯特口径弹,有效射程可达l000米。一柄单价在一万两千美元,由于其造价昂贵,所以仅生产了一百五十四柄,而其中之一就属于卫宫切嗣。在离开城堡前,卫宫切嗣将这把名枪交给了与自己一心同体的久宇舞弥。 两人曾用这把枪击毙过上百个目标,其中不乏实力高强的暗世界高手以及精通各种秘术的魔术师,舞弥相信言峰绮礼会是下一个倒在枪口下的敌人。 言峰绮礼的动作非常快,几乎是在久宇舞弥就位的瞬间,这个高大冷漠的男人就出现了。 他的气息悠长而平缓,仿佛没有受到高速移动的影响,他的脚步很稳健,走在盘根错节的树林中也和平地没有什么分别。 这份从容,更坚定了久宇舞弥的杀心。 几个呼吸的时间,言峰绮礼来到了久宇舞弥选定的袭击点。 久宇舞弥屏住了呼吸,手中的华瑟wa2000没有丝毫的抖动,她相信爱丽丝菲尔,相信卫宫切嗣看中的女人。 爱丽丝菲尔没有让她失望,m950开枪的时机堪称完美,连久经战场的老兵都不一定躲得过这样的攻击。 但圣堂教会的代行者不同,常年和异端,人外作战的他们比老兵要强得多。 面对出其不意的枪击,言峰绮礼俯身躲过第一轮火舌,并冷静地判断出敌人的方位,投掷出两把黑键。 黑键刺中树干,发出清脆的声响。 没有命中,绮礼对这个结果似乎有些惊讶,有瞬间的愣神。 这个时候aug突击步枪开火了,从绮礼的左侧。 千钧一发之际,言峰绮礼一个贴地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第二轮的扫射。 不愧是代行者中的佼佼者,稳住身体的绮礼一次性取出四枚黑键,左手两枚,右手两枚,同时向四个方位投掷。 不是漫无目的的试探性投射,而是他捕捉到了气息。 可惜,这四个气息也是假的,是爱丽丝菲尔利用结界的特性施展的幻术。 而在绮礼黑键脱手,还没有抽出新的黑键的刹那,久宇舞弥扣下了扳机。 点300温彻斯特口径弹在爱丽丝菲尔的幻术掩盖下,从绮礼已经排除的位置,几乎不带杀气地穿过上百米的距离,精准地命中言峰绮礼的脊柱。 以华瑟wa2000的杀伤力,舞弥确定目标的脊髓已经被贯穿。 言峰绮礼的表现如舞弥想象的那样,连惨叫都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直接仰面倒下,既没有痉挛也没有发出痛苦的呻吟。 舞弥从狙击点起身,用头顶的m950瞄准仰卧着的绮礼,慎重地靠近。 “舞弥小姐,不可以!” 早一步察觉到陷阱的爱丽丝菲尔传来了警告的话语,但是已经晚了。 绮礼保持仰面没有起身,仅仅挥动一下手臂就投出了一把隐藏的黑键。 从低轨道飞来的那把黑键撕裂了舞弥右脚的小腿,夺走了她进行下一个动作的时机。 绮礼就好像安装了弹簧的机械似地跳起来,朝着舞弥猛然开始突进。 舞弥毫无畏惧地扣动扳机。 但是绮礼只是用双手护住头部,根本没有闪避。 代行者的修道服挡住了每秒十发的m950的子弹,他那锻炼到极限的肌肉铠甲则在子弹带来的冲击中完全保护着骨头和内脏。 舞弥察觉绮礼全身都是防弹装备,立刻丢掉m950从大腿边抽出战术直刀。 和ker纤维对枪弹的耐性相反,有着非常容易被利刃切断的特性,枪不管用的话只有接近战才有活路。 弹幕中断的同时,绮礼双手再次各拔出一把新的黑键,从左右向舞弥发动了十字斩。 舞弥丝毫没有因为负伤的右脚而有所迟钝,用厚重的刀身弹回黑键的连击。 虽然黑键的刀长远远超过战术直刀,不过终究是强化后投掷用刀类。在接近战中,比起由于极端的短柄而缺乏平衡的黑键,反而是舞弥的战术直刀由于灵活的原因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 确定了自己的优势,舞弥以半舍身的姿势猛然冲了过去——黑键难以防御这种距离的攻击,而且就算被反击斩中,负重伤的几率也很低。 绮礼也以右手的黑键接住了舞弥右手的匕首,看上去是打算依靠刀刃的长度反击,和匕首交错而过的剑影突刺了过来。 对此早有准备的舞弥,很简单地躲过了反击,只是稍稍偏了一下头便避过黑键的刀尖,就这么闯进敌人的怀里。 但是就在舞弥确信胜利近在咫尺之时,她被绮礼意外的举动吸引住了目光——绮礼在突刺的中途放开了武器,也就是说,他的右手从一开始就没有用黑键刺穿舞弥的意图 像老虎钳一样青筋突起的手指抓住了舞弥的右手。绮礼的身体像蛇一样柔软地弯低,就那样潜入舞弥右臂之下。 下一个瞬间,就好像肩托着受伤者的姿势,他从肩膀后面背负住舞弥的右臂。 束手无策的舞弥终于明白了,这个让切嗣感到危险的代行者王牌不是黑键,而是中国拳法八极拳。 舞弥不禁为昨夜当机立断的撤退行为感到后悔,如果她能多观察一会儿,或许就不会中招,但一切都已经太迟了,世上没有后悔药。 在致命的绝望之中,绮礼的侧身与舞弥的腰部紧密贴近,左手肘对着舞弥的心窝一击,左脚也给予舞弥的支撑腿漂亮的一击。 八极拳最具标志性的招式——里门顶肘。 在持有匕首的手被抓住以后,所有的动作都是一瞬之间完成的,深得八极拳的真髓。 舞弥连受身都无法做到,重重摔在了地上。 因为过于强烈的冲击,舞弥甚至陷入了手脚完全脱落的错觉,全身麻痹无法动弹。意识里只感觉到受到肘击的胸部剧痛,肋骨至少断了两根。 尽管仅仅一击就让久宇舞弥陷入战斗不能的状态,但是绮礼却没有就此收手。 言峰绮礼的目标只是卫宫切嗣,既然找到了目标的所在地,他对于久宇舞弥没有任何的执着。 就在绮礼握紧拳头,准备给舞弥最后一击时,他看到了简直让他怀疑自己眼睛的情景。 银发如雪,双眼如红宝石的人造人走出藏身的森林,与恐怖的代行者对峙。 第五十四章 魔术师与魔术师杀手之战(五) “这个笨蛋!” 不管是saber遇险,还是肯尼斯袭击,又或者言峰绮礼出现都是冷眼旁观的羽丝缇萨终于坐不住了。 爱丽丝菲尔是本次圣杯战争的小圣杯,她的存在比七名御主与从者更加重要,如果她出了问题,就算圣杯战争结束,圣杯召唤仪式也会失败。 爱丽丝菲尔绝对不能出问题——这么想着的羽丝缇萨离开了城堡,离开了最佳的观测位,直奔爱丽丝菲尔的所在地。 被一种莫名急切的心情支配着的她忘了和慎二说一声,忘了“小圣杯”不需要爱丽丝菲尔活着,甚至连她那具特殊调整过的身体都不需要,只需要保存下她的心脏就不会对仪式造成影响。 此时的羽丝缇萨并没有意识到,爱丽丝菲尔的重要性不是因为她是小圣杯,而是因为她得到了羽丝缇萨希望得到的人类的灵魂和感情。 ...... 同样觉得焦急的还有身受重伤,动弹不得的久宇舞弥。 之前两人已经说好了,在和言峰绮礼对决时,爱丽丝菲尔只负责暗中支援,不管出现什么状况都不能现身。 舞弥很清楚,如果自己失败了,没有战斗经验的爱丽丝菲尔绝不是言峰绮礼的对手。 “夫人,不可以!” 舞弥不顾自己的伤势,咳着血想要阻止爱丽丝菲尔。 言峰绮礼放下拳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突然这个和她对峙的人造人。 他不理解爱丽丝菲尔的做法。在他看来,爱丽丝菲尔是saber的御主,是整个爱因兹贝伦阵营的核心,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的人,如果她死去,爱因兹贝伦就会重蹈上次圣杯战争的覆辙。 根据言峰璃正的说法,爱因兹贝伦家族因为过于偏重炼金术,不擅长战斗,每次圣杯战争都是早早退场。从找来卫宫切嗣这名佣兵的事态来看,他们也应该对那屈辱的经历进行了反省。 那么,在女护卫倒在地上的状况下,艾因兹贝伦的御主为什么会单独一人出现在言峰绮礼面前?这不是找死吗? “女人,或许你会觉得意外,但我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打倒你。” 听上去没人会相信的低级谎言,却是言峰绮礼最真实的想法。在战场与卫宫切嗣相见,那才是绮礼的目的,与之相比,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我很清楚,言峰绮礼。” 让绮礼感到意外的是,爱丽丝菲尔居然信了。 “我知道你的目的,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你到不了卫宫切嗣那里,我们会阻止你,就在这里!” 言峰绮礼对爱丽丝菲尔的话感到困惑——她凭什么?是无知?还是真有倚仗? 在对手迟疑的时候,爱丽丝菲尔拔出了隐藏在大衣袖口里的拿手武器,不,这根本算不上武器,只是一束柔软的金属丝。 “夫人,这个男人是代行者,是狩猎魔术师的高手,不是一般的魔术可以对付的对手!” 爱丽丝菲尔对蹲在地上,忍着疼痛这样喊道的舞弥回以静静的微笑。 “切嗣教我的并不只有开车!还教会我活着,不是以人偶的身份,而是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 在哑口无言的舞弥和惊讶旁观着的绮礼面前,爱丽丝菲尔将魔力注入金属丝。非常细长的金属丝解开了集束,好像生物一样开始在爱丽丝菲尔双手的指缝间流动。 没有人知道,爱丽丝菲尔的魔术师位阶比丈夫卫宫切嗣还要高。 没有人知道,爱丽丝菲尔早已有了将自己的魔术作为攻击手段而应用的战斗心得。 确实,爱因兹贝伦的家传魔术是物质的炼成、创制以及应用,没有攻击性的魔术。但是,爱丽丝菲尔凭着从一直游走在战斗中的丈夫身上学到的东西,以及想要和他一起活下去的决意,创造出了只属于她的战斗方式。 “shapeistleben!(生命之形)” 通过两小节的咏唱,一口气编织出魔术。 这就是爱丽丝菲尔的秘术——金属形态操作,这一秘术整个魔术世界无人能及。 银之丝纵横交错描绘着,形成复杂的轮廓。相互交错、结合,就好像藤编工艺品一样出现的复杂立体物体,有着凶猛的羽翼和鸟喙,还有锐利的勾爪。 那是以巨鹰为原型,精致的银丝工艺品。 不对,那不仅仅是仿制模型。 “kyeeeee!!” 发出仿佛金属之刃划过似的高声嘶鸣,银丝之鹰从爱丽丝菲尔手上飞起。 那是用炼金术现场制作的人造生命体,是被现在身临生死关头的爱丽丝菲尔赋予了生命的武器。 银丝之鹰如同子弹的飞翔姿势,远远超过了绮礼的想像。他在间不容发间闪过了攻击,但像剃刀一样锋利的尖嘴还是擦过了他的鼻尖。 第一击挥空之后,银丝之鹰立即在绮礼头上盘旋。这次用两脚的勾爪扑了下来,目标是绮礼的脸。 不过,这对代行者来说不是什么难以应对的攻击,绮礼毫不畏惧勾爪的锐利,用极具力道的拳头朝鹰打去。 急速下降的鹰已经无法改变轨道,拳头干脆地直接击中了鹰的腹部。 “唔?” 发出惊讶声的却是绮礼。 鹰在被拳头打中的同时恢复成不定型的银丝,像藤蔓植物似的缠住了他的右拳。 尽管绮礼立刻用左手去扯,但是银丝连这只手也缠了起来。刚刚还以鹰的形态飞舞在空中的银丝,这回像手铐一样牢牢地绑住了绮礼的双手。 “哼!” 面临这样的窘境,绮礼只是冷哼一声,就朝爱丽丝菲尔冲去。他是是在过去和无数魔术师进行过死斗的高手,只是双手被封住根本不足为惧,只要接近发动一记踢击便可分出胜负。 “太天真了!” 爱丽丝菲尔叱道,向银丝中注入了更多的魔力。 一束银丝从束缚绮礼双手的丝束中伸展开来,这次像蛇一样奔驰于虚空之中,缠住附近的树干。 这下就连绮礼也招架不住了,在丧失平衡站稳脚跟的间隙里,银丝紧紧缠住树干,不断拖动着绮礼,终于将他双手手腕牢牢地绑在了树干上。 树干的直径超过三十厘米,以人类的力量想要折断或是拔起都是不可能的,这名恐怖的代行者终于被完全封住了行动。 不过,现在不是庆祝胜利的时候,在绮礼的腕力下爱丽丝菲尔正在逐渐丧失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优势。 本来绮礼的双手应该被银丝的压力切开,但锻炼得有如钢铁一般的肌肉坚固得超乎了爱丽丝菲尔想像。她的银丝几乎被崩断,处于濒临断裂的饱和状态,为了强化金属保持紧缚不被崩断,她只能不断地发动所有的魔力。 “舞弥小姐,快点,拜托了!” 掌握胜负关键的是俯身在地的舞弥,爱丽丝菲尔为了束缚住绮礼已经动用了全身的力量,能够给无法活动的绮礼最后一击的只有她。 在不靠近到对方踢击可及的范围,对着暴露的头部打上一枪也就足够了。现在的绮礼,没法像刚才一样用防弹服的袖子庇护住脑袋。 得到了片刻的喘息,受伤的舞弥恢复到了双手双脚拥有知觉的程度。她一边因为折断肋骨的疼痛呻吟着,一边慢慢地移动,朝着丢弃的m950靠近。 胜负是以秒为单位的毅力比拼,虽然因为魔力回路的疼痛而咬紧牙关,爱丽丝菲尔依然努力坚持。 舞弥捡起枪射击,只要保持银丝的强度维持到那时就好了,那样就可以排除言峰绮礼,切嗣最大的威胁。 然而,她们还是低估了言峰绮礼的可怕,低估了八极拳的可怕。 没有任何中国拳法知识的爱丽丝菲尔,认为只是把双手绑在树上就能让绮礼毫无还手之力。但是修为高深的拳士,全身上下都是凶器。 绮礼双脚用力踏住地面,树干剧烈震动着,震耳欲聋的响声使爱丽丝菲尔一阵。 这是用全身的力气出拳打击树木的中心才会发出的声音。 打击声再次响起,与上次不同,这一次打击声中混合着树木破裂发出的声音,这种声音让人背脊发凉。 虽然看不清状况,但操纵银丝的爱丽丝菲尔通过触觉明白了,树干出现了巨大的裂痕,正好在银丝缠绕的附近,也就是绮礼双手的正下方。 绮礼以双手紧挨树皮的状态,正在全力地用掌心击打着树干。 中国的拳法,不只是依靠手臂或者手腕的力气,而是将踏于大地的双脚之力,腰部的回转,肩膀的扭动以及手臂手腕全部带动起来,将全身瞬间爆发力的总合集中在拳头之上,从而打出常人难以想象的一击。 在必要的情况下,以手臂以外的部位发劲也不是不可能,这在中国拳法中被称为“寸劲”。 第三次的打击声响彻森林,比上一次更响,树干发出最后的悲鸣。 被折断的纤维由于自重咔嚓咔嚓的断裂,作为银丝支点的树木倒塌了。 绮礼若无其事地摆脱银丝围成的圆环,用双手抓紧银丝将其一节一节地扯断。 爱丽丝菲尔因为魔术被打破产生的反馈感到强烈的脱力感,当场跪坐了下来。 静静看着两名女性绝望的眼神,绮礼用胜利者的从容步伐抢先走到舞弥要捡的m950处,用铁锤似的脚将树脂制的框架踩得粉碎。 “你这家伙!” 绮礼对还未能起身,俯身充满憎恨低吟的舞弥毫无兴趣地一瞥之后,随意地朝其腹部踢去。舞弥翻过身摔倒在地,一动不动昏了过去。 之后,绮礼用欠缺一切情感的冷淡眼神,注视着爱丽丝菲尔。 稳操胜券的他并没有注意到,散落在地上的银丝正悄无声息地聚合。 ps:书友群里有一位自幼修行八极拳,至今已有20年修为的高手。奸少写这章前曾问过他,他说麻婆艹树这一幕是能够实现的,麻婆的境界大概就比三次元中八极拳祖师差一筹,可见老虚这方面还真是经过考证的。 第五十五章 魔术师与魔术师杀手之战(六)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连绵不断的玻璃破碎声,就像是有人在一瞬间破坏了一整条走廊的窗户玻璃。 做出这样事情的是肯尼斯,现在他已经忘记了开战前说的“最小限度破坏城堡”,满心只想着抹杀卫宫切嗣这只可恶的老鼠。 他的左肩上被开了一个大洞,被切嗣的最后拔出的手枪——汤普森contender。 胡桃木的枪柄,远比一般手枪长得多的枪管,以及类似步枪的设计,让它成为了世界上威力最大的手枪之一。 这把枪经过了切嗣的改造,被他制成了魔术礼装,性能比原版的contender更加强大。 切嗣的contender射出的子弹速度是m950的二点五倍,破坏力相当于后者的七倍。 月灵髓液的速度主要来源于压力,虽然块状的水银能够通过压力迅速地展开成为薄膜,但是要从薄膜状态迅速地再次变回去却是通过压力无法做到的,这是流体力学的极限。 所以,当面对忽然发动大威力攻击的时候,水银无法迅速做出反应形成强力的防御体系。 像镜子一样光滑的水银膜表面,被击穿出一块大洞,子弹撕裂了空气,以远超肯尼斯反应的速度贯穿了他的身体。 感谢水银是不透光的,切嗣看不清肯尼斯的具体位置,不然这一枪就能直接要了肯尼斯的命。 悲鸣着的肯尼斯被前所未有的怒火充斥胸膛。 “scalp!(斩)” 随着充满杀意的一声大吼,水银发出了必杀的一击。 这一击在走廊的外窗和内墙上留下了深刻的痕迹,玻璃破碎的声音即使在森林中也是清晰可闻。 不过这一击并没有给切嗣造成多大的麻烦,在m950佯攻的时候,他就退到了十米开外。足够的距离,给了切嗣足够的空间和时间。 闪躲开水银长鞭,在肯尼斯继续进攻前,切嗣迅速逃出了肯尼斯的视线。 愤怒像硫酸一样,一点一点着实地腐蚀着肯尼斯的内心。 “太愚蠢了,我不是为了做这样的战斗,才参加圣杯战争的。” 他是一流的魔术师,本不该因为感情而丧失冷静,在你死我活的战斗中更是如此。 如果这是一流的魔术师之间的秘术决斗,肯尼斯绝不会生气,反而会感叹、敬佩对手的手腕,冷静地推断其真正价值,专心施展作为对敌人秘术相应回礼的魔术。 那样高贵而充满荣耀的贵族游戏,才是肯尼斯所知道的战斗。他赌上使用圣杯的权利,和远坂时臣、间桐脏砚(外界不知脏砚已死),还有尚未谋面的四名优秀对手们竞争,来到了这个极东的偏僻之地。 可是右肩伤口的疼痛阵阵袭来,仿佛在嘲笑着肯尼斯。 “不可能,那种下贱的老鼠居然让我流了血!” 这不是因为战斗所负的伤,那种卑劣的手段不配被称为战斗。 肯尼斯用梦游症患者似的步伐,追逐着逃走的卫宫切嗣。 无处可去的怒气变成破坏冲动沿着月灵髓液传播,肯尼斯用水银之鞭击打着周围一带走廊的墙壁。 对阻挡去路的门不是推开,而是用水银的重量粉碎。 花瓶也好、绘画也好、雅致的家具也好,看到的装饰品全部粉碎破坏掉。 途中有许多的陷阱。用绳子拉住肯尼斯无防备的手指,或者一踩到绒毯里的信管,配置好的手榴弹就爆炸,地雷放出霰弹。 但没有一个陷阱能突破月灵髓液的防御。 设置的陷阱就好像骗小孩的玩具,那滑稽让肯尼斯觉得真是可笑。但是那笑声,同时又在嘲笑着被玩具一样的骗小孩把戏弄伤的肯尼斯自身。 自嘲像剃刀一样切割着自尊,那屈辱更加燃起了他心中的怒火。 他引以为傲的礼装不是为了应对这种卑劣的手段。他的水银应该接下咒弹、弹开灵刀、突破魔术的炎、冰和雷击的武装,应该是让仇恨他的魔术师在惊叹、敬畏的同时抵达死亡的秘术才对。 那么,现在自己的丑态算是什么呢? 发挥自豪的礼装追踪的对手却是不知名的一只老鼠,这让他感到无比的屈辱,而且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份屈辱越积越多。 好在,这一场屈辱的追杀终于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就算再怎么广大的城堡,在逃向楼上时退路就变得很有限,老鼠被追赶到了三楼的走廊尽头。 月灵髓液这次准确地发现了他的位置,目标看来已经死心一动不动,应该是打算在那里进行最后的对决。 “对决?不,这不是对决,是处刑,是虐杀!” 肯尼斯一边全身激荡着残忍的杀意,一边和自己的礼装一起转过最后的拐角,来到走廊的尽头。 没有退路,没有遮蔽物,这是最合适月灵髓液发挥威力的场所。 卫宫切嗣切嗣既没有恐惧也没有求饶,他只是拿着两把枪指着肯尼斯。 “你不会以为刚才的手法还能奏效吧?低等生物。你能够让我受伤,不是你抓准时机,也不是偷袭成功,只不过是不合道理的巧合罢了。” 肯尼斯阴惨地说着,慢慢地一步步向切嗣走来。在他身旁旋转的月灵髓液一边威吓似地伸缩着无数的鞭子,一边摇动着那尖锐的前端。 “我不会轻易地杀了你,我会不断治愈你的肺和心脏,再用刀将你从头切成碎片,你就在痛苦后悔以及绝望下去死吧,然后在死时诅咒,诅咒胆敢侮辱圣杯战争的爱因兹贝伦!” 切嗣举起m950,喷吐出一连串的火舌,手法和一楼走廊偷袭时如出一辙。 “fevor,meisanguis!(沸腾吧,我的血液)” 肯尼斯当然不会傻到用同样的手段去防御,他重新构筑了水银的防御。 不再使用薄膜,而是改成柱状。 地板直到天顶一起林立出无数的逆棘,就像密集的竹林一样覆盖住肯尼斯的身体,完全遮蔽住了飞来的子弹。 被水银之剑山阻隔的子弹发出喧嚣的金属音在密集的逆棘缝隙间不断地来回弹跳,最后失去威力掉落在地上,没有一发抵达肯尼斯的身体。 卫宫切嗣没有丝毫改变策略的意思,在m950弹夹打空的瞬间,右手的contender发出了咆哮。 这一次,是真正的午时已到。 关于原著剧情的说明 首先,saberncer那次,这次的爱因兹贝伦之战以及后面的王者之宴一定会按照原著剧情,会这么干有三个原因。 第一,奸少说过几次的,奸少心中的四战就是这样的,没了这几场,就不是四战。 第二,之前写黎爷轨迹的时候,前期空轨剧情跳得太快,很多入坑晚没有玩过的读者都说难以理解,希望奸少写得详细一些,所以这一本我才尽可能留下主干,让不管看没看过的读者能看懂——毕竟型月作品太多,很多人看一部甚至直接玩游戏就入坑了,还没有补完。 第三,除了枪与剑那场,这一场和后面的王者酒宴都牵扯到羽斯缇萨的心态变化和师匠的自我剖析,如果省略了就会觉得非常突兀。 顺带,不要以为奸少直接搬原著很爽,其实一点都不爽,还没写原创的时候束缚。以《fatezero》为例,老虚写得确实好,然而国内的翻译版本着实有很多不通顺的地方,而台版的翻译比大陆的版本好上不少,却也有限,奸少用到这些内容的时候不得不对比两个版本的翻译外加日版原文再加方动画的,精修出一个文风与奸少本人相对接近,读起来也没有不通顺,理解上也没有障碍的版本。没办法,奸少的节操就是这么满,老读者都知道。 老月厨可以当精修版复习,如果觉得重复,水,没意思也可以跳过,反正越到后期重复得会越来越少,等到了四战结束后就要开始慎二自己的旅途了,或许还会穿插一些原著的经典桥段,但只是零零星星,基本不会有连续大段的章节。 以上,奸少以上本书的节操保证,除了过年或者确实有大事否则每天保证两更4000字,请大家继续支持奸少,大家一起来弥补型月的众多遗憾。 第五十六章 魔术师与魔术师杀手之战(七) “女人,我问你一个问题。” 言峰绮礼一边朝束手无策呆立着的女人慢慢走去,一边用深沉的声音说道。 作为她护卫的黑发女人,已经像块破布一样被自己毫不留情地打倒在地,根本算不上威胁。“你们好像是为了保护卫宫切嗣才对我发动攻击,那是谁的意思。” 爱丽丝菲尔沉默,她的娇弱的身体在颤抖,显示出对言峰绮礼的畏惧,但她的眼神没有任何的任何的动摇,仿佛在诉说着——不会让你过去的,就算拼上生命也要阻止你。 言峰绮礼将手伸向爱丽丝菲尔的脖子,似乎是打算把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提起来。 “女人,我再问一次——” 就在手触碰到爱丽丝菲尔的前一刻,一抹细碎的银光如同一条毒蛇游到了绮礼的脚下,突然蹿出。 时机选得恰到好处,绮礼专注于从爱丽丝菲尔身上寻找答案,没有任何防备,银光顺利地缠上了绮礼的左手,巨大的力量拖动着他的身体,把他拖离了两个毫无抵抗能力的女人。 遭到突然袭击的绮礼虽惊不乱,虽然身体没有来得及,但他的眼睛已经确定了袭击他的银光的真面目。 那是银色的线,被他扯断的银色的线,被魔力粘合在一起的金属丝线。 银线上传来的力量比把他绑在树上的时候还要巨大,不过这一次绮礼不是处于移动状态,没有任由身体被拖走。他双脚发力,稳稳钉入大地。 中华武术,不管是拳脚指掌还是兵刃器械,入门的第一课不是怎么打人,而是扎马步。脚步不稳,不管练多少精妙招数都是花架子,中看不中用,因此每一名修炼中华武术的武术家的下盘都是极为稳健。 只要站稳了脚步,就很难动摇,仿佛是一棵屹立不倒的青松,又像是一块坚定不移的磐石,与脚下的大地浑然一体。 纤细的银丝绷紧到了临界点,被魔力强行修补的断裂处发出不堪重负的“哔啵”之声,随时可能断裂。 “喝!” 绮礼气沉丹田,吐气开声,右手高速挥落。 这是他在刚才的战斗中总结出的“切丝”——嗯,没什么不对——手法。金属丝是由魔力操纵,魔力的变化会引起形态的变化,那么只要比魔力变化的速度更快就行了。 金属丝应声而断,断成了几十节。 绮礼的一击当然没有这样的效果。 在绮礼斩断金属丝的时候,魔力的注入中断了,金属丝再度恢复成了原先被扯断时的状态。 与此同时,爱丽丝菲尔的身后多了一位身穿白色礼服的女人。 令绮礼吃惊的是,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居然和爱丽丝菲尔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爱因兹贝伦还暗中派出了第二个人造人? 难道爱丽丝菲尔根本就是一个幌子,这个新出现的女人才是爱因兹贝伦的底牌? 可能性很大,正好可以解释为什么爱丽丝菲尔的手腕上没有令咒,因为这个新出现的女人才是saber真正的御主,这也符合卫宫切嗣一贯的作风。 不管是不是,只要抓住这个新出现的女人就知道了。 这么想着的绮礼,抽出四枚黑键,一手两枚。 那个被绮礼视为爱因兹贝伦家真正底牌的女人缓缓张开双臂,戴在双手上的纯白的手套迅速分解,还原为一根根纯白的丝线,和女人的一头银发相差仿佛。 丝线就近绞合,形成小拇指粗细的绳索,好似一条条灵蛇在女人的手腕周围盘旋萦绕,魔力的光辉时隐时现,让人联想到利刃出鞘时的寒芒。 下一秒,黑键和绳索同时撕裂了空气,在半空中碰撞。 四枚黑键被绮礼以超人的腕力投掷,速度和穿透力可以媲美弓弩,就算是狮子,老虎这样的大型猛兽,也难以抵挡。 但是,女人操纵的绳索挡住了,不仅挡住了,绳索的尖端还缠绕住了黑键的锋刃,并在半空消除了生成及锋刃的魔力。 一秒钟完成这样的操作,眼力,反应速度,以及魔力的精细操作都称得上超乎寻常——这个女人是个强敌! ...... 依然躲在地下水道中疗伤的慎二突然感到一阵刺痛。 这不是身体受到创伤的神经反馈,而是因为魔力被大量抽取身体发出的警报。 “发生了什么事情?” 慎二从闭目养神的休养状态惊醒,一边伸手去拿补充魔力用的符文石,一边感知魔力的流向。 “不是师匠......是羽丝缇萨?她为什么——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慎二一把捏碎符文时,接着接通了和斯卡哈的通讯魔术。 “慎二吗?我已经捕捉到了caster的魔力,这次一定不会让他跑了。” “那边先不管,去找羽丝缇萨,她好像在和什么人战斗。” 斯卡哈的速度让慎二感到欣慰,他当机立断,更改既定目标——和自己所重视的人比起来,caster的命,不相干人的命根本不值一提。 “什么?羽丝缇萨她?”混杂在应答声中的“吱呀”声停下了,斯卡哈似乎停下了脚步。 “具体情况我也清楚,我只知道羽丝缇萨从我这抽取了大量的魔力,而且没有停止的迹象。” “我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感受到了慎二的急切,斯卡哈不再多问,有些惋惜地瞥了眼近在咫尺的战场,消失在丛林深处。 第五十七章 魔术师与魔术师杀手之战(八) 斯卡哈离开的时候,战场已经化为污泥的沼泽。 不管如何斩杀都会无限出现的异型魔怪群,堆积如山的尸肉与飞溅的脏器和体液相混合,被两双脚踢散、搅拌,形成比地狱还要可怕的混沌。 比腐臭还要刺鼻的魔怪脏器的气味像雾一样浓厚,这是充满剧毒的瘴气,活着的人类只要吸入就会肺部腐蚀而死。 到现在为止,saberncer斩杀的敌人的数量早已超过了500,却依然看不见获胜的迹象。包围着两人的魔怪数量仿佛无穷无尽,每当包围圈出现漏洞,就会有新的魔怪补上。 “这个数量,真让人感到惊讶。” ncer虽未露出疲惫之色,声音却已经有些发苦。 “是那本魔道书ncer,只要他的宝具还在,战局就不会改变。” “原来如此,是这么回事啊。”听了saber的低语ncer很郁闷地叹了口气,“但是,想要打掉那家伙手上的书,还是要突破这道杂鱼组成的墙壁。” 魔怪集群嘲笑似的摆动着触手,慢慢逼近。 那些异型的生物们既感觉不到死的恐惧,也没有疼痛感,它们像是一心求死,疯狂地朝两人袭来。 caster仍然继续着持久战,他的魔怪大军本就是为两名从者准备的,一名是saber,一名是盯着他不放的assassin。虽然现在assassin没有出现,但用ncer身上也是一样。 不,比起拥有对军宝具的assassin,双枪都是对人宝具ncer更容易对付。 “呐ncer,想不想在这个时候赌一把。” “虽然这样好像是怕了,不过再跟这些杂鱼们玩下去也不是办法。好吧,就听你的,saber。” ncer一口答应下来之后,saber注视着直到casler为止的可怕肉壁,慎重地估计着那厚度和密度。 她的“直感”告诉她,她的想法可行,必杀的一击,有释放的价值。 “我来开一条路,但只有一次机会ncer,你能踏风而行吗?” “哼哼,原来如此,包在我身上。” 虽说只有一次,他们也是赌上生死战斗过的对手。两人都已牢牢记住了那时使出的所有秘技。现在ncer,对于saber准备使用的技能和打算,不需要多说也能够理解。 “最后的祈祷做完了吗?” caster从容不迫地嘲笑着两名从者。和对手战斗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宝具螺湮城教本。 他就像在观众席上旁观观众一样,只是优雅、泰然自若,最多也就是嘲讽一下刺激敌人的神经而已。 “恐怖吧!绝望吧!光靠武力能颠覆的数量也是有限的。哼哼哼哼,感受到屈辱了吗?即将被这些魑魅魍魉压垮窒息,对英雄来说,再没有比这更屈辱的了!” 就算被对手愉快地嘲弄,saber依然不卑不亢,只是以决然而冷静的表情挥舞着右手的剑。 毫无动摇的眼神注视的,只是必须取得的胜利! “那美丽的脸蛋,马上因悲痛而扭曲吧,贞德!” “giiiiiiii!” caster的叫嚣与魔怪的吼声混合在一起,催促着魔怪前赴后继,直至把对手压垮。 就是现在! 骑士王高喊着解放宝具的真名。 “风王之锤!” 在旋卷的大气正中,闪耀出黄金的璀璨光芒。 守护圣剑的超高气压集束,被从无形屏障的束缚中解放出来有如凶猛的龙咆,轰然迸发出来。 一击必杀的秘剑,宝具风王结界的变通使用。在昨晚ncer之战中是为了加速突进而放出了这超强的风压,如果向着敌人放出就会成为横扫万军的暴风铁锤。 因为过于集中在一起,结果魔怪们遭受到超常威力的打击。 像固体一样被凝缩的超高压疾风将魔怪们粉碎,肉片与被风压波及的砂土、木屑混合,搅拌,仿佛被看不见的巨人之手横扫大地一般开出了一条笔直的道路。在被气压吹散的那个瞬间,魔怪们的包围被完全贯通了一个窟窿。 相对的,风王之锤的破坏力被数重魔怪防线所抵消,到达caster处时已削减为吹散长袍衣角程度的强风,被打穿的窟窿就是通道。 不过,根据被召唤来的魔怪的密度,这是可以立刻被堵上的短暂空隙。 “什么?” 尽管这样,caster还是发出了惊愕的声音,因为洞穿包围的并不只有风的一击。 物体在大气中以超高速移动时,会撕裂正面的空气,背后的空间则反而会留下真空。接着,真空会卷入周围的大气,成为追逐先行通过物体的气流。 saber从风王结界解放的气压,就引发了同样的现象。在击溃魔怪大军的同时,吹过的疾风背后产生真空。 ncer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毫不迟疑地卷入了逆卷气流之中,就像是汽车大赛中,利用滑流加速的超级赛车手。 那是不单需要超人的技术,还必须拥有和同伴行动一致的配合才能使出的绝技。 ncer一跃之间穿过卷杂着血风和肉片的通道,势如收起羽翼的追风之燕一般。在他的脚尖再次接触大地之时,与caster的距离已不到十步,那中间没有任何阻碍的屏障。 “觉悟吧,caster!” 是的,他做到了,仅仅看过saber使用过一次风至秘剑,就完成了这绝妙的配合。 魔怪们因为主人的危机转过身,一起伸出触手ncer的后背袭去。 ncer没有回头,左手的短枪在身后像风车般旋转斩落追击的喽罗,右手的长枪对着caster用力刺出。 “为我划破吧,gae·dearg(破魔的红蔷薇)!” 危急关头,caster前半生的百战经验让他及时侧了侧身,避免了魔枪直击。红蔷薇枪尖只是触碰到了螺湮城教本的封皮,带出一道不起眼的划痕。 但是,这已经足够了。 并不需要造成多么明显的伤痕ncer的红蔷薇只要碰到就会生效。这把红色的魔枪,曾经让切开saber的风王结界,无视了saber的魔力铠甲,是所有以魔力编织之物的天敌。(得以跻身横走四天王的最大倚仗,一枪捅穿根源。) 螺湮城教本附带的术式失效了,大规模连续召唤,驱使魔怪,维持魔怪的现界等等术式全部失效。 “轰隆!” 像是浪头拍击礁石的声音响彻森林。 地面上无穷无尽的异形魔怪在瞬间一齐液化,没有了魔力的供给,自血海中诞生的魔怪失去了凭依,恢复原本的姿态。 caster大步后退,魔道书立刻启用了作为魔力炉的技能,迅速再生损伤的封面。 破魔的红蔷薇之刃接触到的瞬间才会切断魔力,魔力的切断不会损伤宝具本身。但是,被解除过一次的魔术必须重新编织,这需要时间,而saberncer不可能给他那个时间。 “你这混蛋,你这混蛋,你这混蛋,你这混蛋,你这混蛋!” 天堂到地狱的落差,让caster表情扭曲,破口大骂。 ncer对此充耳不闻,以胜利者的微笑一带而过。 “明白了吗?如果saber的左手没有受伤,你早就该是这样的结局。” “准备好受死了吗?邪魔外道。” 骑士王静静地吐出愤怒的声音,用右手举起黄金的宝剑,剑尖直指caster。 第五十八章 魔术师与魔术师杀手之战(九) 但凡对爱因兹贝伦家族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个家族不擅长战斗,不然也不会三次圣杯战争都在序盘就退场了。 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主要是因为人造生命体的特性。人造生命体是人类为了达成某个目的被设计制造出来的工具,它们在诞生之初就被赋予了特定的使命,它们的存在就是为了达成这个使命,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即使它们拥有不逊色于人类的智慧,也几乎不会去为使命外的事情思考,更不要说谋求改变。 爱因兹贝伦便是这样的家族,家族的核心程式,中枢制御用人工智能,所有人造人之父——golem·jubstacheit刻下了“完成第三魔法,救济全人类”的烙印,纵然刻下烙印的魔术师们都放弃了,它依然在坚持,日复一日地存续,日复一日地坚持。 jubstacheit的本质是“作为不能进步的代价而永远运转”的自动装置,既是制作出的人形终端,也是作为爱因兹贝伦的管理者而被使用。但jubstacheit本身没有人格,为了管理爱因兹贝伦,达成最终目标,它会制造一个人形终端并植入“人性”作为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家主,目前的家主是第八代人形终端活了存活超过两百年的人造人——亚哈德。 由不会成长的人工智能植入的植入的人性可想而知会是多么的机械与不知变通,历任家主也知道自己和家族里的人造人比人类单纯,为了保护这个“救济人类,再现奇迹”的工厂,它们无一例外选择了将家族与外界隔绝,除非必要,否则绝不与外界交流。 单纯的思想,与世隔绝的封闭,两者直接导致了整个爱因兹贝伦家族除了炼金术,其他方面几乎一点成长都没有(只有中枢程式不能成长,其他的人造人还是有可能性的)。 终于,连续三次的失败让亚哈德意识到了整个魔术世界都知道的事情,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不擅长战斗这一事实。为了改变这个状况,取得第四次圣杯战争的胜利,他选择在圣杯战争开始前九年引入对魔术师特化兵器,手中沾满魔术师鲜血的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作为家族的女婿。 平心而论,这是非常绝妙的一招,如果让慎二来当爱因兹贝伦的家主他也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接着他会让成为为爱因兹贝伦家的战斗教官,教导人造人如何战斗,如何杀人。人造人不是人类,没有人类的极限,他们的肉体可以强化到与英灵媲美的程度(参考伊莉雅的两名护卫,面板属性不必从者差)。它们的思想单纯,对于命令的服从性极高,天生就是作为士兵的好材料。用9年的时间,打造一支人造人特种部队,再由卫宫切嗣这样的魔术师杀手率领,不说躺赢,至少胜率也在九成以上。 可惜亚哈德那根深蒂固的不知变通硬是将这样的妙招给浪费了,他像是使用其他人造人一样把卫宫切嗣当成道具,只让他去战斗,并没有让这一阵来自外界的变革之风影响到家里。一直到第四次圣杯战争失败,亚哈德才痛定思痛,开始制作战斗用人造人。然而没有合适的教官,这些战斗用人造人的智商令人担忧。 从第一次圣杯战争开始到最后圣杯被解体或是被封堵,爱因兹贝伦没有一次成功,jubstacheit与亚哈德应该付主要责任。 整个爱因兹贝伦家唯一受到切嗣影响的就是爱丽丝菲尔,切嗣让她成为了一个人,一个妻子,一个母亲,让她真正作为一个人活下去,并以自己的意志结合家族的炼金术创造出了战斗魔术“生命之形”。 不过卫宫切嗣不愿意让战场的污秽影响妻子的纯净,也就没有教她如何去战斗,这直接导致爱丽丝菲尔没有战斗经验,被言峰绮礼轻松击败。 相比之下,羽斯缇萨就要强多了。先是在英灵之魂的影响下产生了执念,并开始为这个执念思考。又在慎二自觉不自觉的影响下,意识到了爱因兹贝伦家族不擅长战斗的弱点,并产生了和爱丽丝菲尔类似的,开发战斗魔术的想法。 不同于爱丽丝菲尔的自己摸索,羽斯缇萨身边有着斯卡哈这样战斗经验无比丰富,拥有全职介适性魔术肉搏全能的弑神者,有慎二这样脑洞奇大的穿越者,还有樱和雁夜作为陪练,这才让这位原本同样不谙世事,不懂战斗的人造人拥有了言峰绮礼都不敢小觑的战斗力。 破坏了四枚黑键,白色的绳索继续前伸,以不逊色与黑键的速度向言峰绮礼靠近。 绮礼那历经无数战斗磨练出的战斗直觉告诉他这些白色绳索的强度比金属丝线要强很多倍,绝对不能被缠上,否则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 这个判断非常正确,羽斯缇萨手套的每一条丝线不是由地球上的物质组成,也不是由魔术制作,而是在那之上的奇迹,是由羽斯缇萨与生俱来的第三魔法的造物。这些丝线拥有着任何人都难以想象的强韧,还能根据魔力的变化附加种种特性。这就是羽斯缇萨为了配合她的战斗魔术所制作的概念礼装,被斯卡哈认定为等级b的拟似宝具——千丝百结! 而操纵“千丝百结”进行战斗的魔术就是羽斯缇萨在慎二的建议下,在斯卡哈的帮助下完成的战斗魔术“千变万化”! “千变万化·绞丝·阵!” 羽斯缇萨拥有远远凌驾于普通魔术师的精密编织能力,在她的操纵下,在两小节的咏唱声中,八条绞丝按照八种不同的轨迹变幻移动,让人感到眼花缭乱,防不胜防。 绮礼只是看了一眼就知道无法突破绞丝阵,立刻使用擅长的“活步”,一步一滑一闪避,退到了绞丝的攻击范围外。 身为代行者中的佼佼者,绮礼和魔术师死斗过无数次,他不会因为这一点小小的挫折就退缩,现在的撤退是为了更好的进攻。 站在绞丝圈外,绮礼不动声色地看了眼面无表情,比自己还要冷漠的羽斯缇萨,又一次抽出了四枚黑键,一手两枚——没有人知道他在修道服下藏了多少黑键。 四枚黑键在0.3秒内完成投掷,不过这一次它们的目标不是羽斯缇萨,而是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久宇舞弥和站在羽斯缇萨身后的爱丽丝菲尔。 绮礼没有那种单对单的骑士精神,站在对立面的都是敌人,无论羽斯缇萨救或者不救,对他来说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不救,久宇舞弥和爱丽丝菲尔死亡,绮礼少了两个敌人。虽然这两个敌人看起来已经失去了战斗力,但谁也不知道她们什么时候会恢复,绮礼不想留下后患。 救了,绞丝阵就会出现空隙,刚才的几次闪避绮礼已经大致把握住了“绞丝”的速度,伸缩堪比黑键,横向或者侧向的位移就要慢一些。拦截黑键属于横向位移,绮礼有把握趁着这个空隙贴身,一击决定胜负。 电光石火间,羽斯缇萨做出了选择——救人。 绮礼也做出了选择,只见他双脚用力踩踏大地,整个人犹如一只捕食的猎豹,以惊人的速度跨过了十米的距离。 中华武术,不管是器械还是徒手,不管什么流派,入门第一课都是扎马步,马步站稳了再学其他,因为中华武术的核心就是借助大地的力量。 而在诸多拳法流派中,八极拳对于脚步有着独到的研究,并因此衍生出了独门的踏步之法——跺脚。 八极拳的“跺脚”也称“跺子”,是构成八极拳独特步法的主要因素,也是八极拳劲力的重要组成部分。手臂的力量终究有限,跺脚则能够协调全身的劲力聚于一点,爆发出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 八极拳讲究“动如绷弓,发若炸雷”,这个“绷弓”就是起于“跺脚”。双脚连续踩踏大地的绮礼此刻就如一张绷紧的强弓,只等发劲,石破天惊。 两人的距离迅速缩短,眨眼间从十米缩短到了三米,只要再踏一步,这炸雷般的一击就会落到羽斯缇萨身上。 认真起来的绮礼早已没了手下留情的打算,无数次的危险告诉他,战场上的慈悲等同于找死。 绮礼一步踏出,单脚跺,上步跺,发力于脚跟,行于腰际,贯手双手,出于指尖。 这一击,有一个响亮的名称叫做“迎风朝阳掌”,是八极拳的八大绝招之一。绮礼练拳二十余年,双手之上蕴含的劲力绝对当得起“炸雷”的评价。 绮礼有自信,这一拳只要打中,战斗就结束了。 ps:新的一周,继续求点击收藏推荐票。 第五十九章 魔术师与魔术师杀手之战(十) 就在地面因为绮礼这一踏破碎,双掌将出未出之时,羽斯缇萨那一头及腰的长发无风自动,长发自羽斯缇萨的腋下穿过,交错纵横,编织出层层叠叠的网兜,兜住了绮礼的双手。 多重复合结构的网兜精准地兜住绮礼的双掌,但绮礼没有收招的意思,反而汇聚了全身的力量继续推掌,只要这一掌打中就足以分出胜负。不管网兜有多么严密,没了魔力的支撑,也只是头发而已。 然而,倾注了绮礼浑身力量的“迎风朝阳掌”没有打中。在绮礼的双手碰到网兜的刹那,他发现自己错了,没有预料中的柔软触感,而是坚硬如钢。不仅是网兜,网兜的延伸部分,银色的长发也蹦的笔直,如同一根根钢丝。 这是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将绮礼和羽丝缇萨的距离固定在了五十厘米。 羽丝缇萨是灵体,能够化作实体也是基于第三法,她的头发在魔力的灌注下强度与韧性都不会输给拟似宝具“千丝百结”。 绮礼手前推,羽丝缇萨便顺着他的手后退,五十厘米的距离始终不变,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外放的千丝百结也在迅速回收。 绮礼见势不妙,不再犹豫,蓄积多时的劲力如山洪爆发。如果羽丝缇萨继续保持这样的状态,绮礼敢保证她的头皮会被这股劲力掀开。 好在羽丝缇萨的身边有斯卡哈,在羽丝缇萨开发魔术的时候已经预想到了这种可能性,并提前在头发中编入了应急机制。一旦头发受到某种程度的冲击,就会解除固化。 绮礼的掌劲触发了这个机制,羽丝缇萨的发兜软软散开。 “迎风朝阳掌”虽然威力巨大,但那是以命中目标为前提,打不中,就没有意义。 型月世界没有武侠小说中内力的设定,即使是八极拳大宗师,有“无二打”之称的李书文,也不一定能做到单靠拳劲隔着五十厘米伤人,何况是言峰绮礼? 除了冷风拂面,羽丝缇萨没有任何感觉,绮礼的必杀一击就这么被化解了。 这个时候,羽丝缇萨的“千丝百结”已经回归,四股鞭线分化为数十道细丝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如同一张巨大的蛛网。 但是绮礼并不是网中蝶,他是比大型食肉类动物还要可怕的代行者,是杀戮兵器。 蛛网刚一靠近,绮礼就抽出了三对黑键,手臂触碰不到羽丝缇萨,加上黑键的键刃就可以了。以他的腕力和指力,近距离刺穿羽丝缇萨轻而易举。 羽丝缇萨怎么会给绮礼这个机会,她一边快速后退,一边用头发和“千丝百结”重整防御体系,六枚黑键被成功拦截,最近的一枚离她的胸口不到10厘米。 黑键没有贯通对手,绮礼一点也不意外,几个回合的交手,他已经充分见识到了这个爱因兹贝伦家的神秘女人的厉害。如果让这个女人去参加前三次圣杯战争,爱因兹贝伦家也不会那么早就败退。 黑键能够对那个女人造成杀伤固然好,如果不能,绮礼也能趁着她重整防御网的机会从容挣脱“蛛网”,拉开距离。 羽丝缇萨显然不打算放过言峰绮礼,“千丝百结”再次衍生出新的变化。 这一次,羽丝缇萨右手操纵的所有丝线全部编织成了一根长度超过十米的长索,其中流动的魔力更是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千变万化·鞭线!” 伴随着一小节咏唱,鞭线划过一个巨大的圆弧,裹挟着令人胆战心惊的风压横扫过了羽丝缇萨面前180度的空间。 一声清脆的“咔嚓”声,被鞭线波及的一棵树龄超过百年的参天古树轰然倒地,足以证明鞭线上蕴含的力量不亚于绮礼全力打出的一拳。 鞭线只是开始,从始至终羽丝缇萨都不认为绮礼会被鞭线打中,她要的只是逼绮礼闪躲。斯卡哈曾经说过,任何一个合格的战士都不会让双脚轻易离地。那么,绮礼要躲这个离地八十厘米的鞭线横扫,只能俯身卧倒。 绮礼卧倒的时候,羽丝缇萨的后续攻击随之展开。 “千变万化·连弩!” 羽丝缇萨左手控制的丝线分化绞合成十多股,每一股的尖端都附加了强化魔术,在魔力的加持下,丝线的强度与速度都达到了军用弩箭的标准。 与此同时,被大树拦下的鞭线也在迅速分解,重新结合为连弩,从相反的方向对着地上绮礼射击。 正向连弩瞄准绮礼的各项要害,反向连弩封锁绮礼周围的空间,在这样密集打击下,没有一名武者能够生还,就像历史上无数猛将被乱箭射死一样。 只是武者的话。 不过绮礼不仅是一名武者,他还是一名魔术师,而且擅长的和慎二一样都是身体强化魔术。 感受到致命威胁的时候,绮礼低声咏唱出了远坂时臣传授的咒语。 “stark——grobzwei——(二——强化——)” 全身强化魔术,虽然只有短短几秒的时间,却足以让人体的各项属性达到堪比英灵的高度。 在强化魔术的加成下,绮礼手脚并用,以一个匪夷所思地姿势脱离了羽丝缇萨的必杀一击,并以令人瞠目结舌的的气势与速度抢入羽丝缇萨的怀中,双手一前一后,一左一右,连环击出。 八极拳八大绝招之二——左右硬开门! 与“迎风朝阳掌”不同,“左右硬开门”双拳各沿不同的轨迹,羽丝缇萨的长发封得住一只,封不住第二只,只要有一只拳头打中,胜负就没有悬念。 羽丝缇萨好像被绮礼的突然袭击吓傻了,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绮礼的双拳贯穿了自己的身体,甚至连绮礼整个人都从她的身体中穿过。 令人惊讶的是,没有阻力,没有血,更没有打中的手感。 这是,幻术! 绮礼心中“咯噔”一声,却并不慌乱,他用舌头抵住上颚,屏气凝神。幻术不同于其他的魔术,决定效果的不是魔力的多少而是精神力的强弱,二十年的八极拳生涯早已将他的心锻炼得坚硬如铁。 眼前的景象一阵模糊,现实与虚幻的错位感正侵袭着绮礼大脑。 恍惚之间,绮礼看见了相反方向正在重新编制攻势的羽丝缇萨,看见了站在她身旁闭着眼睛激发结界幻术的爱丽丝菲尔——她已经从魔术的反噬中恢复过来。 一个羽丝缇萨已经让绮礼感到棘手,再加上爱丽丝菲尔的辅助,胜负难料,今夜只能到此为止。绮礼迅速做出判断,他深深看了眼切嗣所在的城堡,趁着强化魔术的效果还未消失,用最快速度撤退。 直到确认了绮礼离开了内层结界,爱丽丝菲尔才解除了幻术,她睁开眼睛,望着身边的和自己几乎一模一样的女性,问道:“要追吗?” 羽丝缇萨没有反应,仿佛没有听见爱丽丝菲尔的问题。 “那,那个...”爱丽丝菲尔伸出手,在羽丝缇萨的眼前晃了晃。 羽丝缇萨如梦初醒,她茫然地看着爱丽丝菲尔,然后拔腿就跑,仿佛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东西,速度不比绮礼慢上多少。 只留下爱丽丝菲尔一个人愣在原地,一头雾水。 “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吧?” ps:李大师的绝招“猛虎硬爬山”也是八极拳八大绝招之一,而且理论上八极拳修为到家的人这八大绝招应该都是会的,李大师,八招连击,确实是强如鬼神。 ps2:新的一周,继续求点击收藏推荐票。 第六十章 魔术师与魔术师杀手之战(十一) 午时已到。 单从字面上看,就是已经到了“午时”的意思。 午时是中国传统的计时单位之一,指的是中午十一时至十二时五十九分这段时间。 “午时已到”本身没有什么特定的含义,但在特定的语境中,它会被赋予特殊的含义。 在中国的传统文化中,午时是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候,这个时候处决死刑犯,能够很好的中和死刑犯死亡时的阴气,避免他们变成厉鬼,为祸世人,体现了中国文化“阴阳调和,和谐发展”的核心。 因此,“午时已到”有时候也会用来表示“处刑的时候到了”。 在肯尼斯看来,卫宫切嗣的“午时”已经到了。 他重新构筑的柱状防御体系有着数倍于膜状的防御力,他确定切嗣的子弹不可能穿过他的月灵髓液。 挡住了这一枪,接下来就轮到那只该死的老鼠倒霉了,他会让那只老鼠知道何为魔术师君主的愤怒——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说到做到! 现实却正好相反,“午时已到”的是肯尼斯。 让水银展开成柱状所需的魔力不是单纯的膜状可以比拟,绞成钢丝一样粗细的每一根逆棘,都必须附加上能够弹开子弹的硬度和韧性。构筑这样的防御,以肯尼斯的水准也必须动用全身的魔力。 这正是切嗣希望看见的,他的王牌“起源弹”就是为了这个时候而存在。 起源,又作‘混沌冲动’。概念上类似原始本能,也类似宿命论。所有事物,包括生命,在其起始之时已经有其方向性(因),然后必然会向著这方向发展。 以人类而言,这方向性会产生的就是一种原始的冲动,但仍有以后天生成的人格和智慧去压抑的可能。但由於起源是远在‘根源之涡’已经决定了的方向性,所以是万象万物作为核心的绝对命令,纵使世世轮回亦不能改变。 起源与魔术师的属性息息相关。上一代的卫宫世家在判定诞生的嫡子的起源时,因为那奇异的结果将婴儿命名为切嗣。 在判定诞生的切嗣的“起源”时,因为那奇异的结果不知所措,而将婴儿命名为“切嗣”。大致上是“火”与“土”的二重属性,详细归划的话,是“切断”和“结合”的复合属性。,那是他与生据来的灵魂形态,也就是“起源”的本相。 切断(切)、结合(嗣)与破坏和再生有少许细微的不同,因为切嗣的起源并不意味着“修复”。比方说,切断之后又结合起来的线,结点的粗细会发生变化。换句话说,“切而嗣”的行为,会使对象产生不可逆的“变质”。 卫宫切嗣认知到自己的“起源”是在手工作业的时候。如果是普通道具,坏掉也可以修理。一旦变成精密机械.事情就突然变得相反。他越是想要修理,那机械就会损坏得更加致命。 这其实就是受到了“起源”的影响。因为如果只是普通的金属线坏了,接上切断的部分就可以恢复原来的用途。但是,同样的方式却不适用于精密的电子回路,那并不是只要接上就好的物品。只要某个线路出了一点点问题,回路就会丧失机能。 这个奇异的特性被切嗣最大限度的利用起来,制作成魔术礼装,并以此作为最后的王牌。他侧腹的左右第十二对肋骨都被切除,将取出的肋骨研磨成粉状,然后用灵魂工程凝缩,作为弹芯封入六十六发子弹中。 子弹被命名为“起源弹”,会在命中时将切嗣的起源具现化,如果命中生物身体,既没有伤口也没有出血,只是中弹的部位变得像是坏死的旧伤一样,表层看起来像是治愈了,但是神经和毛细血管没有准确再生,丧失了原本的机能。 而且拥有概念武装这一功能的子弹,对魔术师还会构成更加严重的威胁。 切嗣必杀的一击在接触到水银之逆棘的刹那,其他所有的逆棘有如捕蝇草一样闭合起来,一起包围住子弹。密集的细微逆棘集团瞬间变成单一的粗大柱状,完全封杀了子弹的威力。 以自由变换为特性的月灵髓液大显身手,那致密的完美流体操作魔术的手法,毫无疑问是不辱名门阿其波卢德家之名的极限绝技。 然而这个魔术漂亮地完成的瞬间,肯尼斯的命运也到此为止了,他到最后都没有理解自己的身体发生了什么。 子弹被水银的压力扭曲,破碎,就在肯尼斯认为自己挡住了对手的垂死一击,接下来就该他好好炮制这只该死老鼠的时候,一股剧烈的疼痛传遍了他的全身,心肺脏器和神经网在那一瞬间被撕裂得乱七八糟。 在他的喉咙发出惨叫之前先喷出了鲜血,因为神经支离破碎的错误动作使得全身肌肉抽搐,在外人看来就像是一出滑稽的舞蹈。 依靠猛烈的压力使魔术回路中循环的高密度魔力,突然开始无视线路胡乱暴走,结果破坏了术者自身的肉体。在月灵髓液防御住contender的一击时,凯奈斯受到了比直接被子弹击中更加严重的损伤。 这就是那个更加严重的威胁,当切嗣的魔弹遭到魔术干涉,子弹中起源产生的影响会严重地反馈到术者的魔术回路上。 如果把魔术师的魔术回路比喻成高压电流回线,切嗣的子弹就像是一滴水。导电性的液体如果附着在致密的电气回路上,结果只有一个,回线短路,失控的电流烧毁电路本身,这就是“起源弹”的恐怖效果。 要阻止起源弹的效果,就必须不依靠魔术完全以物理手段来阻挡子弹。为此切嗣选择了30.06毫米口径的springfield狙击步枪弹,按照当时的科技水平,只有装甲车的装甲及更高级别的物理防御才能保证完全无伤。 仅仅一发,只是那样就已经足够。 切嗣敢于选择无弹夹,只能装填一发子弹,堪称是手枪中的邪道的汤普森contender作为与“起源弹”配套的魔术礼装,就是为了将其作为具有最大物理性破坏能力的手枪来携带使用。 迄今为止,“起源弹”没有一颗的浪费,使用切嗣身体一部分制成的子弹,已经完全破坏了三十七个魔术师的命脉,现在倒下的是第三十八个牺牲者。 在爱枪完成自己的使命之后,切嗣用手指按住扳机,将长长的枪身像甩掉血迹似的朝下甩动。 空弹壳顺势从折叠构造的弹仓中弹向虚空。带着淡淡的硝烟残渣掉落到大理石地面上。 切嗣对胜利没有任何感慨。这次也和之前一样,成功的引导加上计算好的结论,仅此而已。 “起源弹”杀伤力的大小,取决于命中目标的瞬间,目标激活了多少魔术回路。因为破坏术者身体的是术者自身的魔力。这对于肯尼斯是致命的,他不断被挑衅而发挥出极限的魔力,使切嗣获得了所期待的最高结果。 肯尼斯倒伏在恢复原本液态撒满地板的水银之海中,身体微微痉挛着。威力巨大的月灵髓液失去了魔力的来源,难以为继。 曾经的lord艾尔梅洛伊现在也变得像婴儿一样无害。现在他的身体不要说拥有作为魔术师的力量,就连正常人的机能都未必剩下。 虽然丢下不管他迟早也会毙命,但切嗣的原则是对倒下的敌人确实地给予最后一击。他将还有子弹的m950切换到点射,朝着已经形同活死人的凯奈斯走去。 在极近距离对头部开上一枪,这样争夺圣杯的七对主从就会有一对退场。 突然,黑暗中伸出了一只手,握住了m950的枪管。 ps:好了,大篇幅的连续的原著章节就到今天为止了,以后就算有也是断断续续,一般不会超过一天。 ps2:点击收藏推荐票,哦啦啦啦啦。 第六十一章 魔术师与魔术师杀手之战(十二) 明月高悬,倾斜下一片朦胧的月光,照亮了切嗣冷硬的脸,也照出了角落里浓到化不开的阴影。 一只光洁的,好似汉白玉一样的手从阴影中探出,准确地握住了切嗣的m950,在切嗣开枪之前。 “到此为止吧。” 低沉,动听的女声在走廊中响起。 切嗣不由皱起了眉头,手的主人他认识。 “assassin?” “放ncer的御主。” 手腕用力,m950的枪管被斯卡哈捏成了碎片,游走于阴影之中的魔境女王用平和的眼神注视着saber的御主。 “作为报酬,我告诉你一个情报,言峰绮礼入侵了森林,和你一起的两个女人正在阻止他。” 独自面对从者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切嗣终于变了脸色,斯卡哈能从他的脸上看出巨大的情绪波动,包括着惊慌,担心,还有害怕。 切嗣很快松开了m950的握柄,对着斯卡哈说了声“谢谢”,直接打破三楼的窗户,从走廊上跳了出去。 assassin想要杀自己的机会太多了,她没有出手就证明她没有敌意,不需要防备,当务之急是赶到爱丽和舞弥的身边。 “千万不能有事啊。” 切嗣一边用魔术抵消重力,一边在心中暗暗祈祷。 ....... 御主和从者之间的契约是一条看不见却又确实存在的纽带,它将主从联结。虽然这个联结并不紧密,不能让主从随时实时彼此的状态与动向,但在关键时刻,它还是能传递出一些信息的——比如令咒命令,又比生死攸关的危机。 因此,凯奈斯濒临绝境的状况也迅速地传达到了仍在森林中ncer。 “什么?” ncer凝然转身朝艾因兹贝伦城的方向望去,正好是在击破了caster的怪魔大军,正准备和saber一起收拾仇敌的时候。 直到这一刻ncer才知道,本以为在后方观战的master其实早已冲进敌阵,正在进行另一场战斗。 ncer刹那的动摇,对陷入绝境的caster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空隙。 caster手中,早已修复完毕的螺泯城教本迸发出魔力的奔流。 saber自然不会再给caster召唤的机会。 “乖乖死心吧!” saber挥舞着宝剑冲了上去。 不过是caster还没有蠢到在剑刃前咏唱咒文,他连一音节的咒文都未咏唱。只是将宝具产生的魔力之流胡乱爆发出来。 虽说先前的召唤魔术被无效化了,但染红大地的血海仍然连接着魔力通道。无法控制的魔力流入血也之中,没有形成任何形状便爆裂开来。 caster从一开始就没有完成咒文的打算,强行发动了明显会失败的魔术,未能孕育出新魔怪的血液因为饱和的魔力瞬间沸腾、气化,变成雾状向周围扩散,这是只有宝具能够供给庞大的魔力才能实行的鲁莽技能。 血雾在saber靠近前封锁了她的视线,甚至caster狡诈的她停下脚步,不敢贸然行动。 这正是caster想要达到的效果,他疯却不傻,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反败为胜。 趁着血雾遮住saberncer视野的空档,caster立刻解除了实体化,在愤怒与屈辱中离开战场,连丢下台词的空闲都没有。 caster能成功逃脱有不少侥幸的成分,骑士王因为情况特殊,无法灵体化也没有追踪能力,拥有这种能力ncer因为master的危机放弃了追踪。 “可恶,这家伙太卑鄙了。” saber愤怒地低语着,从周围的大气唤回风王结界。 清静的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刮散了血雾的污秽,等到两名从者恢复视野,caster不要说身影,就连灵体的气息都消失了。 ncer,你怎么了?” saberncer本来可以轻易追击敌人却眼睁睁看着caster逃走一事,没有诘问而只是平静地询问。看他那突然变化的脸色,想必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我的主人遇到危机了,看来他是留下我去攻击你的据点了。ncer很难启齿地解释道。 “一定是我的御主做的。”saber一瞬间就把握住了状况,ncer,快去援助你的主人。” 面对saber毫不犹豫的催促,枪兵首先是瞠目结舌,然后感慨地深深低下了头。对saber来说,那明显是与主人作对一样的判断。在这里拖ncer争取杀死他主人的时间,才是为了胜出圣杯战争想当然的选择。 但是相应的ncer先前也没有解救saber的必要。他并没有觉得自己愚蠢,所以现在,也不可能认为让开道路的saber很愚蠢。 “骑士王,感激不尽。” “没什么,我们都发过誓要作为骑士进行对决,让我们一起将这个荣耀贯彻到——” saber还没有说完,突然对着城堡所在的方向举起了剑。 “有什么人正在靠近,这个气息……是assassin?” 话音刚落,身穿着黑色紧身衣的斯卡哈就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她的右手像是提着一个麻袋那样提着一个人ncer一眼看出了那就是他的御主,他所宣誓效忠的对象——肯尼斯。 “我主!” “立刻带他离开ncer。”斯卡哈随手一抛,把生死不知的肯尼斯丢给ncer,“你的御主在和saber的御主的对决中输了,虽然我已经做过应急治疗,但他伤得很重,你尽快找一个地方让他静养。” ncer小心翼翼地接住自己的御主,对着斯卡哈郑重地低头致意:“万分感谢,魔境的女王。” 尽管不知道具体过程,但他看得出来没有斯卡哈,他的御主可能就已经死了。 “不必多礼,我说过的,我喜欢一流的战士,上次帮saber,这次帮你,很公平。” 斯卡哈对ncer随意地一挥手,又对着saber说道。 “你御主那边情况也不好,你也别在这里发呆了。” “明白了。” “再次向你致谢。” saberncer再次对着斯卡哈致意,各自沿着相反的方向消失在夜色之中。 奔波了一夜的斯卡哈用手捋了捋鬓发,抬头望向璀璨的星空,轻声低语。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吧,我的小master。” ps:根据型月的解释,有的人控萝莉,这很有可能是天生的,源于根源的冲动,不管你轮回多少次,你都是萝莉控。 ps2:好了,大篇幅的连续的原著章节就到今天为止了,以后就算有也是断断续续,一般不会超过一天。 ps3:点击收藏推荐票,哦啦啦啦啦。 第六十二章 月灵髓液 半夜三点,间桐家的地下工房。 完成了打扫地下水道的任务,回房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的慎二坐在实验台前仔细端详着试管中的银色液体。 粘稠的,散发着淡淡辉光的液体有很高的粘稠度,微微晃动也不会像大多数溶液那样震荡出肉眼可见的波纹。 伴随着慎二的晃动,丝丝缕缕的暗红斑点从不透光的液体底部浮上表面,为纯色的液体增添了一缕不和谐。 慎二从实验台上拿起一块描绘了两枚卢恩符文的纱布蒙在试管口,接着将整个试管倾倒180度。试管内的银色液体顺流直下,轻易地透过纱布,流入下方的烧瓶之中。而那些暗红色的斑点则留在纱布上,又被处于激活状态的符文聚拢成块。 试管中看似只有头发丝粗细的斑点集合,到了纱布上居然变成了比手掌还要大的一块。 “师匠,这是?”慎二放下纱布,抬头询问正在操作台另一边旁观的斯卡哈。 “这是流体操纵中等级很高的压缩魔术,利用压力缩小流体的体积,这种魔术多用于特上个月魔术礼装的制作和珍贵材料的保存上。”斯卡哈说着伸手指向工房角落的书架,“你们间桐家也有类似的魔术,你要是感兴趣,五到七年后可以尝试学习。” “算了,我还是先把卢恩符文都掌握了再说。”慎二扯了扯嘴角,不再去想没有资格接触的东西,“对了,师匠,我想听听你对‘月灵髓液’的看法。” 慎二过滤的银色液体自然就是肯尼斯引以为傲的魔术礼装“月灵髓液”,是斯卡哈在卫宫切嗣离开后特地花了几十秒的时间从地面上收集并带回。虽然流体压缩是高级魔术,但对于斯卡哈这个级别的魔术师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月灵髓液’,名字起得不错。” 斯卡哈伸出左手,轻轻一勾,烧瓶中的液体仿佛是受到了某种无形之力的签印,拉出一条亮眼的银线,在慎二的周围环绕成一个银环。 “液体以魔术亲和度很高的特殊水银为基础,经过了至少三种大魔术级的处理,精炼而成。其中编入了高级魔术十种以上,中低级魔术三十多种,术式结构高效,合理。唯一的不足是术者的战斗经验不足,构筑的自律程式过于简单,容易被人破解。总的来说,是一件非常优秀的魔术礼装,即使是在神代,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 斯卡哈的评价大大超乎了慎二的预料:“这么夸张?神代的魔术师可比现代的魔术师强大得多,这玩意有这么厉害?” “一点都不夸张。” 斯卡哈一边说,一边用弯曲的手指在实验台上有节奏地敲击,环绕着慎二的水银指环随着她的敲击不断变化着形态。 “神代的魔术师之所以强大,是因为作为魔术的起源‘大源’比现代活跃度要高出百倍千倍。神代的魔术师们不需要像现代的魔术师这样通过‘小源’联通‘大源’,而是直接从‘大源’中发动魔术,魔术的效果自然远远高于现代。” 现代魔术分为两种,基于“大源”之力的魔术和基于“小源”之力的魔术。 大源是充满于外界的生命力,亦表现为星球的生命力、大气的生命力等,小源是魔术师自身持有的生命力。两者性质虽然相同,但量却有决定性的差距。 小源量非常有限,但由于是存在于身体内的东西,使用方便,容易操纵。许多魔术师使用小源来生成魔力,即通过魔术回路将生命力转化为魔力。既然是以生命力为代价,可想而知使用过度会对身体带来不利的影响。因此,魔术师平时就会一点点地生成魔力,蓄积于体内。此蓄积量有着个人差别,越优秀的魔术师越多。 相对的,大源的量几乎等同于无限,不过吸收利用的难度比小源高的多。而且魔术师一次能够变换成魔力的大源的量会受魔术回路所限制,所以就算四周围有多少也不能无限地使用。此外,能够保有魔力的量亦有着界限,所以也不能预先将大源变成魔力,再大量地存下来。 神代魔术却没有这样的限制,他们不需要受限于魔术回路和自己的生命力,直接用咒文,手势,符文等方法直接将大源转化为魔力并用来构筑魔术。 如果把大源比喻成水库,小源比喻成自家的水箱,魔术回路比喻成水管。神代的魔术师们不需要水箱水管,直接从水库取水,随用随取,不限量。而现代的魔术师们则要先通过水管往自家的水箱里蓄水,等蓄积到对应的量才能使用。 因此—— “神代与现代的魔术基盘不同,标准也不同。比起魔术礼装的效果,我更看重它的结构和设计思路。我敢肯ncer的御主放到神代一样能成为一位优秀的魔术师,用神代魔术制作的‘月灵髓液’至少可以媲美c等级的宝具。” “原来如此——” 慎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因为技术载体的表现力忽略了技术本身的价值是不可取的。你不能因为“氧化锆”应用在陶瓷菜刀上就对这种材料不以为然,事实上这种材料还能用来制造超声波水波探测器。 “——这么看来,我走这步棋是走对了。” 什么棋? 当然不是收集“月灵髓液”,那只是顺手牵羊。 慎二真正的目的是肯尼斯这个人,或者说他所拥有的资源和知识。 一直以来,慎二对于魔术的了解大都来源于斯卡哈、羽丝缇萨、间桐家的藏书以及前世的知识。然而,这几种途径所具备的参考价值很低。 斯卡哈是活跃于神代,居住在世界外侧的弑神者,她的层次太高了。 羽斯缇萨是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前半生待在城堡里,后半生封闭于圣杯中,只有和玛奇里·佐尔根、远坂永人共同构建大圣杯的时候与外界有过短暂的接触。她所掌握的魔术知识只局限于爱因兹贝伦,以及间桐和远坂家的用于构造圣杯系统的一部分,还是200年前的老版本。 间桐家的藏书不是从佐尔根家祖上流传下来的,除了几百年没有发展的水属性魔术,就是脏砚自己开发的令人作呕的水属性魔术的变种·虫魔术。其他的藏书也有一些,但都是零零碎碎,不成体系的东西——在保持神秘这一大前提下,想要弄到其他家族流传的秘术远比将对方灭族困难。 至于慎二从设定集和型月作品里得到的知识,那都是些常识性的东西,还不一定完全正确。 也就是说慎二乃至整个间桐家都对于现代魔术世界缺乏足够的了解。 第六十三章 未来的布局 既然来到了型月世界,成为了一名魔术师,慎二不愿意只驻足于冬木市,他要在出去走走看看。神秘世界的水深且浑浊,只靠自己摸索,说不定就触犯了什么禁忌,惹出某些老怪物,他需要一个领路人,这个被他选定的领路人就是肯尼斯。 阿其波卢德家的家主,时钟塔一级讲师,君主,天才,这一连串的头衔都保证了他拥有着整个魔术协会乃至神秘世界都排在前列的情报和知识储备、得到了这些,慎二的旅途,间桐家的发展将拥有一个最佳的立足点。 不过以肯尼斯的实力、地位以及骄傲,自然不会老老实实当这个领路人。换作圣杯战争开始前,间桐家就是倾家荡产去讨好肯尼斯,他也不一定愿意正眼看这个“没落”的魔术家族一眼。 但第四次圣杯战争给了慎二一个机会,一个让肯尼斯失去一切,变得一无所有的绝佳机会。 魔术世界是残酷的,没有力量就没有地位。一个魔术回路尽毁的废人,不管之前有多么辉煌,都会被抛弃。 艾尔梅洛伊是一面旗帜,名下除了主家阿其波卢德家还有阿奇博尔特之类的分家,其中有很多有实力的家族。可以预见,一旦肯尼斯成为废人的消息传出,艾尔梅洛伊旗下的各个家族一定会先剥夺肯尼斯的家主之名与魔术刻印,随后时钟塔也会撤除他一级讲师的职位,往昔的仇敌在他失去力量后找上门来,风光一时的天才就这么跌落云端,连生命都得不到保障。 这个时候,就该间桐家出场了,锦上添花肯尼斯不会正眼看,雪中送炭呢?救命稻草呢?肯尼斯还有其他选择吗? 所以,慎二明知道saber会ncer去救自己的御主,依然让斯卡哈抢先一步,就是为了卖肯尼斯一个人情,先刷一波好感,为后续行动铺路——与间桐家未来的发展相比,追杀caster组可以往后放一放。 就在慎二思考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时,额头上传来的清凉打断了他的思绪。 被斯卡哈操纵的“月灵髓液”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水银泡贴在慎二的额头上——被魔术处理过的水银不会挥发,更不会渗入皮肤造成重金属中毒,肯尼斯整个人趴在水银里都没事,慎二也不会受到影响。 “师匠?” “小心谨慎,量力而行。”水银泡迅速变幻,在半空中留下八个汉字。 睿智的魔境女王早已看穿了慎二的想法,这八个字就是她的提醒,好不容易又遇到一个中意的弟子,她希望他能够走得越远越好,最好能够来到影之国,达成她的夙愿。 “是,师匠,我一定小心,不过,为什么是中文?” “你说呢?” 斯卡哈半眯着眼,意味深长地看了装傻充楞的慎二一眼,看得后者一阵发慌,只好乖乖投降。 “师匠慧眼如炬,弟子服了,真心服了。”这都能看出来,不愧是师匠啊。 “既然服了,师匠的话你听不听?”斯卡哈一拍手,“月灵髓液”落回烧瓶之中,从内部托着烧瓶飞到斯卡哈手中。 “听,听。”慎二点头如捣蒜。 “‘月灵髓液’我拿走了,等我改造完,送给雁夜护身。” “没问题。” 慎二虽然觉得有点可惜,却也能理解师匠的选择。 操作“月灵髓液”需要流体操作,间桐家的水属性魔术和“月灵髓液”的相性很好,仅次于原主人肯尼斯。而慎二不仅有专属礼装“神枪弓刀”和“符文魔弹”,更有珀尔修斯的全套宝具,足以应对各种情况,相比之下,装备与战斗力都不足的雁夜更需要这个攻防一体的礼装。 就算斯卡哈不说,他也会把这个交给雁夜,最多就是先玩几个小时,满足下自己的收藏欲望,毕竟这可是他当年氪了好几单才抽到的五星礼装啊。 咳咳,好像暴露了什么。算了,暴露就暴露了吧,反正有真品谁还在意那个赝品,大不了从肯主任嘴里问出他的制作方法自己制作,说不定还能做出一个水银终结者女仆来。 “ishallreturn!” “iwillbeback!” ...... 还有那句最重要的,也是最符合圣杯战争的——“thereisnofatebutwhatwemakeforourself.” 想到这些经典台词,突然觉得有点小激动有木有。 毕竟慎二压抑得太久了,虽然穿越后他还是个宅,但他已经很久没看动漫,玩游戏了。他能回味的只有穿越前看过的经典的动漫游戏小说电影,难得有机会总要让他释放一下自己的幻想。 “唉。”看着慎二那不自觉盯着“月灵髓液”闪闪发亮,好像是跑到另一个次元的眼神,斯卡哈不由叹了口气——这件礼装有那么吸引人吗? 好吧,师匠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穿越次元,跟不上慎二的宅系穿越者思维。思考了一会儿,得不到答案,斯卡哈也不纠结,继续说道: “雁夜的礼装用不了这么大的量,多出来的部分我会给你和小樱一人做一个护身符。” “哦哦,就知道师匠最好了。”慎二的眼睛里的闪光光比工房的灯光还明亮。 “我是很好,但另一个和你定下契约的人很不好——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说着,斯卡哈转过身,望着躲在自己身后,一言不发地羽斯缇萨。 她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ps:韦伯在五战开始前,真的把肯主任的月灵髓液做成了女仆,平常的家务事都能做。只不过韦伯带着女仆看了太多终结者电影,结果女仆整个人都变得终结者风了。 第六十四章 羽丝缇萨的疑惑 和羽斯缇萨相识一年来,慎二从来没有见过她露出这种表情。 低着头,双手不自觉地搅着衣角,带着些许的怯懦,些许的彷徨,些许的无助,些许的愧疚。她做不到像平时那样直视慎二,连斯卡哈都不敢看,她做不到像平时那样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工房的角落里,像一个做错事,被人遗忘的孩子。 是的,孩子,羽斯缇萨虽然已经存活了一千多年,但她在人的感性方面却没有得到多少成长,算上构筑大圣杯时和间桐脏砚、远坂永人等人相处的十年以及与脱离圣杯系统与慎二相处的一年,羽斯缇萨作为人的心理年龄只有十一岁,就是一个孩子。 斯卡哈看出了这一点,慎二却因为羽斯缇萨漫长的生命忽视了这一点。 你不能拿成年人的标准要求一个孩子——这就是斯卡哈的潜台词,也可以翻译成不能拿bba的标准要求羽斯缇萨。 然后你就可以等着挨揍就了,放心,师匠就算把你打死,也能用魔术把你救活了继续揍或者把你的灵魂带往影之国继续揍。 不过师匠也犯了一个错误,她有些高估了慎二的心理年龄。慎二的心理年龄两世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三十岁,离真正的成熟还有相当的距离。 之所以走眼,是因为慎二二的来历超出了师匠的认知,请报上的不足导致了误判。 师匠的千里眼再强,也看不到平行世界,更不会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会以小说、游戏、动画、漫画等种种形式为慎二所熟知。 慎二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毅力是建立在前世积累的对神秘,对变强的渴望;周密的谋划和谨慎的行事风格是基于对型月世界的熟悉。但师匠并不知道,排除这两点,慎二只是个普通人,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然而一个人的个性和所做的事是评价这个人不可或缺的要素,不可能排除在外。 因此,慎二的反应和斯卡哈的预料完全不同。 “羽斯缇萨。”慎二叫着她的名字,平静地注视着她。 “嗯。”羽斯缇萨低低地应了一声,头越来越低,鼻尖几乎碰到自己的胸口。 看到她这幅鸵鸟的样子,慎二好一阵头痛。自己明明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为什么要摆出一副鸵鸟的样子? 无奈之下,慎二只能用眼神求助万能的师匠。 师匠抬起手,具现出自己的魔枪在慎二的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这才回答:“笨蛋,男性在对待女性的时候应该主动一点,你这个样子,我真担心你以后会步雁夜的后尘。” “哈?我怎么会和叔叔那个绝世好备胎一样?”慎二一边捂着头,一边抱怨。 “是不是以后再说,你先解决好羽斯缇萨的问题,不然你就等着挨揍吧。” 听到师匠的威胁,慎二哪敢迟疑,但他一开口,就让师匠嘴角抽搐。 慎二是这么说的——“呃,你就没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羽斯缇萨脸涨得通红,三次张嘴,终于用最小的声音说出了一个词,“对,对不起。” “还有呢?”慎二用力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追问道。 “我,我错了。”或许是因为已经说了一句,羽斯缇萨这次的声音比上一次打了一点。 “砰!” “咚!” “啊!” 三个声音几乎是同在同一时间响起。 “砰”,是慎二把双手放在实验台上的声音,因为急了点,所以听上去和拍桌子有点像。 这个声音让羽斯缇萨受到了惊吓,眼睛都闭了起来,所以慎二的脑袋上又挨了一下。 “咚。” 最后一声“啊”就是慎二的挨打的时候发出的叫声。 “师匠,我又怎么了,为什么又打我?” 慎二不理解。 “笨蛋,木头,朽木,朽木不可雕也!” 看出了慎二前世和中国有关的斯卡哈,为了精确表达自己的意思有时候也会切换成中文,2000年的时间足够她学会世界上所有的语言。 “我刚才是怎么说的?主动!我再说一次,是主动,主动明白吗?把你自己的想法好好的表达出来——真是的,比库丘林还笨,连我那个傻瓜妹妹都不如。” 那个,师匠,您的妹妹艾芙可是和您一个级别的传奇女战士啊,比她笨不丢人——这句话慎二只敢在心里想想,真说出来估计就不时不轻不重(相对)的几下拍打,而是一顿结结实实的胖揍。 这个时候慎二还没有注意到,他刚才的话里没有提及库丘林,或许他潜意识里就不想输给这个师匠最为欣赏的师兄。 此时的慎二正在师匠的“威压”下表达自己的想法。 “羽斯缇萨,我想听的不是道歉,你也没有必要对我道歉。” 羽斯缇萨疑惑地抬起头,似乎不明白慎二为什么会这么说。 “虽然你答应了我要及时告诉爱因兹贝伦森林的战况,但我毕竟不在现场,你遇到特殊情况来不及和我联络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事情结束后给我一个解释就行了。” 听到慎二的回答,羽斯缇萨愣住了。她以为慎二是生她的气,因为她没有遵守约定,擅自行动,自己的存在暴露在了爱因兹贝伦家族面前,这才没有和她说话。 “那个,你不生气吗?我...对你的计划造成了影响...” “没什么好生气的...好吧,我承认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生气,因为你的做法可能会引起难以预料的变化。” 这其实很容易理解,莫名其妙又冒出来一个圣杯型号的人造人,卫宫切嗣等人的反应,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反应都很难判断。 “不过,你并不是我的附庸,相反是我在履行与你的约定,帮你取得圣杯,你拥有最高的决定权。因此,你完全有权利决定该怎么做,只要你给我这个契约者一个理由——” 第六十五章 羽斯缇萨的改变 羽斯缇萨是人造人出身,有着大多数人造人在设计之初就被被决定的天性,服从性很高,主观性很差。无论是完成圣杯,救济世人其实都是爱因兹贝伦家族所赋予的使命,而不是她自身的愿望。即使是被英灵之魂影响,和慎二缔结了契约,她的本性也没有多少改变,除了刻入灵魂的坚持,剩下的基本都听慎二的。 可是,这一次没有人给她命令,慎二在休息,斯卡哈在飙车,羽斯缇萨完全是依靠自己的意志做出了决定——这是人类的自主选择,是人类的属性,是慎二最希望见到的。 相比之下,由此引发的卫宫切嗣以及爱因兹贝伦的连锁反应根本算不上什么,大不了双方打一架,慎二不信斯卡哈加上兰斯洛特会收拾不了区区一个爱因兹贝伦! 当然,在那之前,他要先问清楚原因。 “——现在,回答我羽斯缇萨,你为什么要救爱丽丝菲尔?” “我...” “我...” “我...不知道。” 一连三次,一个不算答案的答案。 慎二对此表示理解,因为人有的时候身体比大脑反应还快。但是,当你行动的时候,你其实已经有了答案,区别只在于是真的不知道,还是不懂得如何表达。 “是因为不希望小圣杯出问题?” “不是。”羽斯缇萨摇头,“小圣杯只要炉心还在,就不会影响到仪式。” “是因为你想帮助爱因兹贝伦阵营,不想他们这么早退场?” 爱丽丝菲尔是卫宫切嗣的推出的伪装,如果她死了,saber还活得好好的,就证明她不是御主,卫宫切嗣的存在就会随之暴露,这对爱因兹贝伦的阵营不利。 “也不是。”羽斯缇萨依旧摇头,“我说过的,我对亚哈德很失望,对爱因兹贝伦家族很失望。” “那么,答案很明显了,不是爱因兹贝伦家族,不是小圣杯,那只能是爱丽丝菲尔本身了,我说的对吗?” 羽斯缇萨说不出话来,她不想承认,却又不能否认,因为她已经意识到她想救的正是名为爱丽丝菲尔的存在,无关于小圣杯,只是单纯的爱丽丝菲尔这个人格。 “仔细说一说吧,你当时的感受。”慎二手一撑,直接坐在实验台上,用微笑和眼神鼓励这位陷入了迷惘的“冬之圣女”。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看到爱丽丝菲尔去阻挡言峰绮礼,就什么都忘了,只觉得她不能死了,应该救她,等我冷静下来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城堡,站在了言峰绮礼的面前——慎二,我是不是坏掉了呢?” 羽斯缇萨想到了爱因兹贝伦人偶工坊的垃圾场,那里有无数出了故障或者残缺的人偶等待着消亡,自己这个贵重的原型机也要变得和她们一样了吗? “坏掉?” 慎二没有继续看着羽斯缇萨,而是转向了斯卡哈,正发现斯卡哈也在看着他。 两人对视几秒,同时笑出声来。斯卡哈的笑声掀开了面纱的一角,露出精致丰润的嘴唇。慎二捂着肚子,一只手不停地拍着屁股下的实验台。 “等,等等,为什么要笑啊?” 两人的笑声让羽斯缇萨好一阵莫名其妙,沉重的心情也随之轻松了不少。 “没什么,你说得对,你确实是坏掉了,作为一个人造人来说。”斯卡哈抚平了自己的面纱,眼神也恢复了惯有的淡然与睿智。 “但是,人造人的故障,对于人类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想要保护某个人,珍视着某样事物的心情,每一个人类都有。还记得一年前我击杀脏砚的事情吗?” 慎二拍了拍脸,尽量使自己严肃一些。 “记得,那是你与我定下契约的条件。”羽斯缇萨不知道慎二为什么要现在说这些。 “老实说,那其实不是最佳的时机。最佳的时机应该是潜伏在一旁,等到小樱完成改造,脏砚的脑虫准备钻入樱身体的那一刻。但是,我没有选择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这一次,慎二没有等到羽斯缇萨回答,就直接给出了答案。 “因为,那样小樱的身体和心灵都会受到巨大的创伤,那是足以让她一生都活在阴影里的创伤。第一眼看到小樱的时候,我就把她当成我的家人。我不希望小樱会变成那个样子,我希望小樱能够快乐地生活下去,所以我选择在一切都没有变得不可挽回前站在脏砚面前,这份心情促使我做了这样的决定,我想你也和我一样。” 听到慎二的现身说法,羽斯缇萨似乎在刹那之间把握住了什么。 “我觉得我和你想要保护小樱的心情还是有不同的,小樱是你的妹妹,是亲情,我对爱丽丝菲尔没有抱有这样的感情。我想我这么看中她,是因为对她这个人,对,‘人’抱有疑惑吧。我想要从她身上得到答案,得到人偶成为‘人’的答案,在我得到这个答案之前,我不希望她的人格消失。” “因为想到得到什么而付出,这也是人类的感情。”斯卡哈把手轻轻搭在羽斯缇萨的肩膀上,“你的做法证明了你已经从‘人偶’变成了‘人’,不需要再向其他人寻找答案。” “不,还不够。”羽斯缇萨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这里还不完整,或许她能让我知道我缺了什么?” 斯卡哈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见慎二对着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认为还不够,想要得到更多的这份心情也是人类的特质,继续抱着这样的心情去探求不正是人类前进的原动力吗? 斯卡哈理解了慎二的意思,拉起羽斯缇萨的手:“就到这里吧,有什么问题等天亮了再想。” “对啊,对啊。”慎二连声附和,“你们也好几天没在家休息了,回到久违的房间,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觉,吃一顿小樱做的早餐,再想也不迟嘛。小樱和我说过好几次了,她想你们了,看到你们她一定会高兴的。” “嗯,那就好好睡一觉。”羽斯缇萨用力点头,“睡眠也是人类最基本的要素之一。” “那么慎二,这里的打扫就交给你了。”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得到了慎二的回答,斯卡哈和羽斯缇萨手牵着手走出了工房。 一黑,一白。 一光,一影。 第六十六章 爱因兹贝伦的疑惑(上) 夜幕依旧笼罩着爱因兹贝伦森林,漆黑而静谧。 分布在四处的激斗痕迹随处可见,特意从本国带来女仆收拾好的城堡在卫宫切嗣与肯尼斯的战斗中受到重创。就算想要进行修整,可负责杂务的女仆们也早已回国了。 爱丽丝菲尔叹息着穿过走廊,尽量不去理会这片废墟般的场景。 所幸还有少数几间卧室没有遭遇毒手,而久宇舞弥正在其中一间休息。虽然爱丽丝菲尔已经对她施与了治愈魔术,但艾因兹贝伦的治愈魔术对伤患而言原本就是个相当大的负担,因为它是由炼金术演变而来,不是使伤者肉体再生,而是通过魔力炼成新组织进行移植。 如果对方是人造人那倒是没有问题,可现在是治疗人类,按现代医学来看,相当于脏器移植那样的大手术。筋疲力尽的舞弥正处于昏睡状态,想要恢复意识自由活动身体,还需要相当长的回复时间。 刚刚做完手术的爱丽丝菲尔没有时间休息,卫宫切嗣和saber还在餐厅里等她。 作为临时会议室的餐厅,空气凝重得可怕。 卫宫切嗣坐在长桌前保养枪械,saber站在她的对面,背着双手,一动不动如同一尊雕塑。 爱丽丝菲尔对这样的情景习以为常,这对主从因为理念的分歧,关系一直不好。卫宫切嗣认为骑士王迂腐而天真,骑士王认为卫宫切嗣为人卑劣,爱丽丝菲尔努力调和过几次,却没什么效果。 现在,爱丽丝菲尔只希望两人别起什么冲突,这样她就满足了。 餐厅的氛围因为爱丽丝菲尔的到来而有所缓和,她是卫宫切嗣的爱妻,也是saber愿意守护的“公主”,她的纯真与坚强能够感染人心。 爱丽丝菲尔和往常一样坐在切嗣的对面,离saber最近的位置。 “舞弥什么时候能用?”切嗣一开口,就让saber眉头直皱。 什么叫能用?这是人,不是你手中的兵器! 爱丽丝菲尔却没有纠结切嗣的语气,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已经感受到了自己的丈夫和久宇舞弥之间外人无法理解的羁绊,只是如实说道:“她这一两天是动不了了。” “是嘛,接下来我一个人行动,你们就在这里待命吧。”切嗣说着合上放置狙击步枪的皮箱,就要起身离开。 “呐,切嗣,你说亚哈德翁是不是除了我们还派遣了其他的御主参战?” 听到妻子的问题,切嗣冷漠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为什么这么问?” “那个,我之前遇到了一个人,她打退了言峰绮礼,救了我和舞弥小姐......她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应该是和我同一个型号的人造人。” “......” 切嗣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又将信将疑地确认一遍。 “你是说和你长得一样的人救了你们,打退了言峰绮礼?” “是的,没错。”爱丽丝菲尔点了点头。 “详细描述一下她的穿着打扮,还有击退言峰绮礼的经过,从她出现到离开,能多详细多详细,我要知道每一个细节。” 切嗣有一种感觉,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伸向他们。 ...... “和你长得一样,以特殊的线做武器,能操纵你的金属丝,看来确实是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爱丽,你的‘生命之形’有教过其他人吗?” “除了伊莉雅,我没有告诉过其他人。”爱丽丝菲尔开发战斗魔术的事情连切嗣都不知道,又怎么会告诉别人,“而且我感觉她对丝线的操纵比我强得多,如果可以,我真想向她学习一段时间。” “确实,能击退言峰绮礼,证明她的魔术水准和战斗经验都是顶尖的,但这样就说不通了。” 切嗣在爱因兹贝伦家生活了九年,他对这个家族非常了解。在他看来,这件事本身就充满了疑点。 疑点一,那个女人异常的战斗力。爱因兹贝伦家族是真的不擅长战斗,只要做好准备,切嗣有把握一个人毁掉爱因兹贝伦家族。 最初,切嗣以为是有人伪装或者妻子中了幻术,但很快就否决了。长相容易伪装,魔术性质就很难了,在结界保护下爱丽丝菲尔中幻术的可能性极低,一切的一切都证明了那个女人真的来自爱因兹贝伦家族。 这一事实,本身就是第二个疑点。 切嗣曾经看过爱因兹贝伦的资料,小圣杯型号的人造人制造工序复杂,造价极高,即使财大气粗的爱因兹贝伦家族承受不了一次制造多个,而且也没有重复制造的必要。 亚哈德说过,小圣杯只有爱丽丝菲尔一个,必须要好好保护。亚哈德不会说谎,也没有说谎的必要,既然他这么说,小圣杯型号的人造人就一定只有爱丽丝菲尔一个,那么那个女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是爱丽丝菲尔的前期型号?还是被放弃的失败品? 先不考虑来历的问题,这个女人又为什么要救爱丽丝菲尔? 说姐妹情,不可能,面都没见过怎么会有感情。再者,爱因兹贝伦的人造人除了爱丽丝菲尔这个异类,其他人都和机械没多少区别,她们真的知道什么是感情吗? 抛开这两个一时半会儿得不出答案的疑点,还有一件事让切嗣很在意——assassin的举动。 assassin能避开结界的探知不奇怪,这个职介本身就是以隐秘机动为特征,那位影之国的女王又是最高级的战士和魔术师,破解这样的结界不是难事。问题是,她为什么会和那个女人一同出现? 巧合? 切嗣不信,那个女人很可能和assassin有什么关联。这样就可以解释为什么assassin的御主昨晚会下令assassin帮助saber,那个女人今夜出手击退言峰绮礼的行为也能说得通了。 但这样一来,就无法解释assassin阻止切嗣杀肯尼斯的举动,一边帮爱丽丝菲尔,一边救肯尼斯?这不是自相矛盾吗?总不能真像saber说的那样“帮saber一次,ncer一次”,这是战争,不是游戏,那位影之国的女王也不是骑士。 第六十七章 爱因兹贝伦的疑惑(下) 如果让慎二知道切嗣的想法,他做梦都会笑醒。 他让斯卡哈出面救下肯尼斯根本不是为了扰乱切嗣的思路,单纯只是对肯尼斯有企图,没想到切嗣自己把自己带沟里了。 斯卡哈今夜的行动路线是这样的,从市区飙车到爱因兹贝伦森林附近的山脚,然后徒步登山,刚找到caster的位置就接到慎二的消息,让她去确认羽斯缇萨的状况。 斯卡哈到达后山的时候,羽斯缇萨正和言峰绮礼交战,而且不落下风。 慎二在得到这个消息后,心里悬着的大石终于放了下来。他担心羽斯缇萨遭遇从者。羽斯缇萨没有职介模板,生前也没有战斗经验,即使开发出了全新的战斗魔术也不可能是从者的对手。(仅限于本次圣杯战争内,如果是安徒生,莎士比亚这样的非战斗类从者,羽丝缇萨还是有胜算的。) 但如果对手是言峰绮礼,慎二就不担心了。 绮礼虽然战斗力强,战斗经验丰富,可他毕竟没有超过人类的极限,以黑键和八极拳为主的战斗方式也没有超出“千丝百结”和“千变万化”的应对范围。羽丝缇萨即使打不过,想要走并不困难,这一判断也得到了斯卡哈的认可。 确认了这一点,慎二当机立断,又一次改变了目标,让斯卡哈前往城堡,这才有了后面当着切嗣的面救下肯尼斯,卖人情ncer,顺带刷一波saber好感的一幕。 爱丽丝菲尔没有切嗣和慎二这么多想法,她对这件事的看法也很单纯:“要不要联络一下本家,也许大老爷(亚哈德)知道些什么。” 听到妻子的建议,切嗣显得有些犹豫。 建议本身没有问题,切嗣和爱丽丝菲尔对于爱因兹贝伦的了解不可能比得上能中枢系统制作的人形终端亚哈德,向亚哈德询问无论得到什么样的回复都是一条线索。 但爱因兹贝伦的保守封闭,使得联系本家变得极为困难。爱因兹贝伦本家没有现代化通讯设备,由炼金术制作的通讯装置也只有亚哈德一人拥有,而且只能在固定的时间和联系固定的节点,这个节点不包括位于远东之地的爱因兹贝伦森林。 切嗣要联系本家,要经过三次中转。先联系上自己的情报人员,再中转到爱因兹贝伦寥寥无几的一个外围据点,再由这个外围据点前往特定的节点——几个节点也没有安装现代化的通讯设备,完全秉承爱因兹贝伦家的传统,通过节点的炼金装置才能联络到家主亚哈德。 单是联系到亚哈德这个过程就要三至六天的时间,如果再算上亚哈德查找资料,给回复,估计要十天半个月,说不定那个时候圣杯战争已经结束了,要答案也没用了。 除去联络困难这一点,切嗣也有点担心那个神秘女人的反应。那个女人虽然和爱因兹贝伦家族有关,但从种种表现看,她并不和爱因兹贝伦站在同一条战线,甚至和本家有着一定的矛盾。如果切嗣贸然联络本家,很有可能会激怒这个女人,万一把她推到对立面,那就糟糕了。不管她和assassin有没有联系,单是她表现出的战斗力就让切嗣不得不谨慎小心。 最终,切嗣摇了摇头:“还是算了。” “嗯,听你的。”既然丈夫已经决定了,爱丽丝菲尔就会遵从,甚至不问为什么,这就是他们夫妻之间的默契。 “saber,城堡的安全就交给你了,我去追肯尼斯。” 说完,切嗣也不等saber的回答,直接离开餐厅,经过一片狼藉的城门口走出城堡,消失在夜幕之下。就算assassin救走了肯尼斯他也不打算放弃,为了达成那个目标,他会不择手段。 saber本想说些什么,可是看着切嗣决绝的背影,她只能咽下到嘴边的话,懊恼地低下头。 saber的表现爱丽丝菲尔都看在眼里,她转身问这位和她很亲近的少女骑士王:“为什么不说呢?你想讨伐caster的事情?” “因为我需要保护你和舞弥小姐的安全。” saber低着头看向自己的左手,上面套着一枚银色的指环,用来固定失去知觉的大拇指,如果左手完好无损,caster现在已经死了。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舞弥小姐不能移动,你需要照顾她,万一在我离开的时候有敌人入侵,你们就危险了,尤其是那个打伤了舞弥小姐的男人......” “言峰...绮礼...”爱丽丝菲尔下意识地说出了这个让切嗣感到畏惧的名字。 “我检查过舞弥小姐的身体,肋骨断了一大半,内脏也都有不同程度的破裂,仅仅两击就造成了这样的伤势,这个男人很强。”对于绮礼的八极拳,saber给予了相当高的评价。 “很强?连saber你都这么说吗?”爱丽丝菲尔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看上去很紧张。 “是的,很强。”骑士守则之一公正,saber不会因为是敌人,就贬低对方,“根据圣杯赋予我的知识,人类中比他强的不多,不过,爱丽丝菲尔你放心,我说的是人类,不是从者,我的话就算只用左手也能轻易打败他。” 最后的一句让爱丽丝菲尔瞬间转忧为喜:“真的?” “以骑士的名誉发誓。”saber用右拳轻轻锤了下左胸,无论如何她都会守护好面前的这位女性。 “我相信你,saber。”爱丽丝菲尔走到saber面前,握住了她的双手,“我和舞弥小姐就交给你保护了。” “是的,我一定。”saber严肃的表情,挺拔的站姿都无愧于她骑士王的名号,只是......这样骑士标杆的姿态却被一声无法掩饰的“咕噜”声所破坏。 saber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嘴里支支吾吾:“这个...那个...对不起,爱丽丝菲尔,我并没有特别感到空腹,只是身体似乎需要营养。” “好的,好的,我知道了。”爱丽丝菲尔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翘起,“因为和caster大战了一场,会饿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你在这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感激不尽,爱丽丝菲尔!” 一听有吃的,saber双眼放光,英武,害羞,兴奋三种反差巨大的表情混合在一起看起来分外的可爱。 看着这样的saber,爱丽丝菲尔的心情更好了。 “今天做什么好呢?蝾螈汤?加点日本人很喜欢吃的芥末怎么样呢?” 没错,爱丽丝菲尔擅长的正是传说中的黑暗料理! ps:绮礼那媲美从者的战斗力必须要有令咒的强化,在《fatezero》绮礼对切嗣的最后一战老虚亲自给出评价是两边都开挂这才达到了从者级。 第六十八章 梦 慎二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看到了一个天空永远被阴霾笼罩的国度。 不,那不仅仅是阴霾,是更深层的单调,仿佛整个世界只有三种颜色,纯粹的白,深沉的黑,还有夹杂与两者之间,层次渐变,浓淡交替的暧昧的灰。 这里是阴影的国度,这里是不属于生灵的国度,这里是名副其实的魔境。 在这片单调,压抑的国度中,那个人是唯一的色彩,是唯一的主宰。 她是这个国度,这个世界外侧的魔境名副其实的女王,与魔境同在的守门人。 漫长的岁月没有在她的身体上留下任何痕迹,仅仅是让她的那份独有的气质更加浑然天成,无懈可击。 那双睿智的双眼透过了天空的灰霾,地面的阴影,透过了高大城墙,与那道跨越了时间,跨越了空间的目光相遇。 记忆,信息,还有更多更深层次的东西在这道无形的联系之间传递。 一瞬间,慎二看到了很多,一眼千年。 众多的生命—— 以前真的剥夺了众多的生命。无论是人,亡灵,还是神。 与数都数不清的各种存在相对峙,然后把他们全部屠杀了。 战斗,战斗,战斗。 杀死,杀死,杀死,杀死,杀死。 被敌人的鲜血所湿透的这个身体成为了永恒。 不再衰老。 不会死亡。 变成了永远存在的“某种东西”。 自从第一次拿去枪,已经过去了多长时间呢?已经想不起来了。不对,在这里一直守护着“门”的这个身体已经得到了深渊的睿智,正确的测量时间是可以做到的。 只是,不想通过这种方式去知道。 不是忧郁。也不是放弃。 是后悔吗? 不知道。 可能如此,但也无法断言。 至少在屠杀众多的怪物时,教导阿尔斯特的勇士们时所没有察觉到的感情,现在在自己心里的确存在 啊,的确如此,以前真的教导了很多的勇士。 在无限的时间的尽头,所有东西都会死去消失殆尽。 故意变得漠然才得以维持下来的记忆之中,只有一个人,只有一个男人的姿态还能明确的浮现出来。 红色的瞳孔—— 那个人的双眼眼里的光辉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时,心底里就会莫名柔和起来。 就连已经成为永恒无法再产生任何变化的这个身体也能感到温暖。 希望和他再会? 这种愿望,并不存在。我可以断言。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硬要说的话,那就是,希望被那个男人—— 杀死。 希望可以迎来作为人的死亡。 但是,那个人,那个已经成为了英灵的人,那个已经失去生命的光辉的存在手中还拥有着杀死“就算是神也能杀死”的自己的能力吗? 以死后被定格了的,英灵的身份? 不管怎么说,这是唯一的希望,自己所知的唯一的希望,众多勇士之中唯一有可能达到自己期待的就是他了。 本该是如此的,本该是这样的,自己本该怀抱着渺茫的希望静静等待着与世界一同终结。 但是,自己那既定的命运似乎发生了一点点的偏移,一个新生的生命,心中的那双红色的瞳孔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染上了一点蓝色。 神秘消退的年代,全新的邂逅,未知的可能性。 梦境的最后,端坐于王座上的女王摘下了脸上的面纱。 这是慎二第一次看到她的脸,那张点亮了这片阴影的国度,连传说中的女神都黯然失色的容颜,她那张总是向下抿着,带着点忧郁与性感的双唇轻轻开合,将无比熟悉的声音送到慎二的心中。 你知道影之国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吗? 正如其名。 暗影遍布四面八方的魔境,日光永不会射入的暗处,正是死亡的世界。 回想起来,库·丘林的到来真是让人啼笑皆非。 你瞧,那家伙不是太阳之子吗? ...... 在影之国之中,有七面城墙。 不,这并不是字面上的含义。 就好像是显示你也知晓的道理的象征一样的东西。 也就是说,“死者绝不会复生”,影之国的居民,绝不会超越墙壁现身于地面之上。 本该如此。 这才是常理。 但我这个影之国常理的守护者却违背了这个常理。 我期待你能有一天你能成功守护世界的常理,帅气的把我打回这个世界。 我的master。 眼前的阴影逐渐退去,影之国的景色开始变得恍惚,黑暗又一次占据了视野。 一丝微弱的光划开了无尽的黑暗,这不是梦境之光,是真实的阳光。 慎二睁开了眼皮,从睡梦之中醒来。 如往常般伸手揉了揉眼角,却发现那里湿漉漉的,一直顺着脸颊延伸到下巴。 这是...眼泪? 我哭了吗?在睡着的时候,在做梦的时候。 那个梦...... 原来如此,我看到了师匠的经历吗? 她独自一人在与那样的怪物厮杀吗? 她一直看着那片沉闷的,压抑的亡者之国吗? 不老不死,永恒不变,竟然是那样的痛苦吗? 师匠。 斯卡哈。 你... 你... 你... “唰拉”的声音之中,房间的窗帘被人拉开了,刹那间的明暗交替冲淡了慎二心中的感伤。 窗台前,茶桌边,上身高领毛衣,下身棉裤,作居家打扮的斯卡哈用手支着下巴,安静地看着慎二的脸。 为万物带来生机的阳光不仅没有排斥这位居住在死者之国的女王,反而让她变得更加耀眼。 “师匠。”慎二的声音中蕴含着前所未有的感情,一场梦境让他看到了很多。 “我敲门了,你没听见。”斯卡哈的表情还是那么的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快点起床,小樱在等你吃早饭。” “嗯。” 慎二翻身下床,只是当他的脚底碰到地面的时候,他的动作有停住了,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斯卡哈的脸上,上面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装饰。 “师匠,你的面纱?” “怎么,你很在意这个吗?”斯卡哈的左手凭空一握,由魔力具限出的黑色面纱出现在她的手中。 “在意,当然在意。”慎二连连点头,“以后都别戴面纱最好。” “果然不想让我把脸藏起来啊。”斯卡哈叹了口气,“又不是什么有趣的东西...难道说你对这幅样貌很中意?” “当然,我早就想和师匠说了,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这么漂亮的脸,藏起来太可惜了。” 听到慎二的赞美,斯卡哈既没有像普通的女孩子那样害羞,也没有露出因此高兴或者不满,她只是收起面纱,说道:“这些话你留着和其他女孩子说吧,现在,起床,吃饭。” 慎二依旧没有离开床铺,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下了某种决心。 “师匠,我想要达成您的愿望。我不知道自己最后能走到哪一步,不知道能不能达到那些被您教导过的师兄们的高度,但我会试着变强,会试着寻找杀死您的方法。所以,能不能也稍微对我抱有一点点的期待。” 那严肃的表情,郑重的态度,只在和羽丝缇萨定下契约时出现过。 这一刻,慎二忘记了斯卡哈是为了向圣杯许愿死亡才降临现世,或许他在潜意识中就认定了圣杯杀不死这位与世界外侧同在的女王。 他,间桐慎二,想要她,斯卡哈从永恒的孤独中解脱。 斯卡哈总是向下弯着的嘴角终于向上翘起,最后定格为一个无比惊艳的弧度。 “不要让我等到世界终结。” ps:五枚银色枪兵旗子献上,灵基再临,师匠一破,撒花。 ps2:上一章有一个叙述上的错误,黑键就是教会的除灵装备,对灵体效果比物理效果强得多,不过师匠说羽斯缇萨没问题就没问题,不影响慎二做出决断。感谢书友小莫的提醒,此错误已经修正。 第六十九章 斯卡哈的改变 这里是一个极致空旷的场所。 冬夜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四周只有冰冷的机械装置,没有人影。 这里是位于冬木市郊,国道附近的一家工厂。 工厂因为经营不善,在一年前破产倒闭了。因为地处偏僻,也没有什么孩子或者叛逆少年把这里当做秘密基地,久而久之就成了被整个冬木市遗忘的地方。 肯尼斯的藏身地点就在这里。 与倒塌的凯悦酒店相比,这间废弃工厂除了隐蔽,没有任何优点,肯尼斯一直藏身在这间工厂一事感到屈辱与愤怒。不过他现在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失去意识陷入深度昏迷的人不会有思考,更不会有情绪波动。 肯尼斯昏睡的厂房空空荡荡,没有人陪着肯尼斯ncer不在,他的未婚妻索拉也不在。 陪着他的只有身下的冷硬病床,一个吊瓶,一个挂吊瓶的支架以及一个放杂物的床头柜,对比他在时钟塔时的前呼后拥,后者天堂,前者地狱。 一道低矮的人影出现在病床之前,冬夜的寒风从窗户的破口吹入厂房,掀起了人影身上的斗篷,带出一缕深蓝色卷发与一张稚气的脸庞。 寒风之中,纯白与乌黑的灵子交替闪现,在男孩的身边勾勒出两道曲(和谐)线玲(和谐)珑的曼妙身姿。 名为间桐慎二的男孩看了眼病床上的肯尼斯,原本还算清爽的面容因为痛苦而痉挛扭曲,修长健美的身体每隔几分钟就会不自觉地抖动一次。 “师匠,他的伤势如何?” “全身魔术回路坏死,内脏几乎都破了,连肌肉和神经都有不同程度损伤,不过和昨晚比起来好了不少。应该是得到了及时的治疗,没有浪费我做的应急处置。” 斯卡哈只看了一眼,就对肯尼斯目前的状况了然于心。 “命虽然保住了,但他的魔术回路受到了不可逆的破坏,与魔术回路密切相连的魔术刻印也被破坏了百分之七十以上,以后恐怕是无法使用魔术了,因为魔术回路带来的神经系统的损伤也会使他行动困难,恢复得好或许能够走路,恢复得不好,他下半生就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了。” “啧啧,真是惨啊,让人不敢相信他是堂堂色位魔术师,时钟塔的天才艾尔梅洛伊,卫宫切嗣的‘起源弹’对魔术师的杀伤力太大了。” 慎二带着讥讽意味的感叹一声,头转向另一边。 “都这个样子了,你也能治吗?羽丝缇萨。” 羽丝缇萨没有回答,她走到病床前,一只手按住了肯尼斯的额头,黄金的魔力以不同于魔术的方式从她的手心释放出来,注入了肯尼斯千疮百孔的身体。 这就是三人来到废弃工厂的目的。 在吃早饭的时候,慎二和斯卡哈向雁夜讲述了昨夜爱因兹贝伦森林的战斗。 说到卫宫切嗣的王牌“起源弹”的时候,慎二详细讲述了这个礼装的运作原理,希望雁夜加以注意。如果与卫宫切嗣为敌,不要用自己的魔力,直接用师匠制作的符文石。不是自己的魔力就不会伤到自己的魔术回路,师匠制作的符文石虽然珍贵但和自己的生命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没想到,在慎二说完后,羽丝缇萨直接说魔术回路的损伤并不是完全不能治疗。爱因兹贝伦家有秘传的制造人工魔术回路的技术,这项技术虽然无法应用在人类身上,但只要加上羽丝缇萨掌握的超越魔术的奇迹,第三魔法“灵魂物质化”,理论上能够重塑破损的魔术回路。 羽丝缇萨的话引起了斯卡哈的兴趣,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能够吸引她这位已经从世界毕业的不老不死的女王,那就只有强大的战士和不曾了解的神秘,而魔法就属于后者。 羽丝缇萨能以魔法做到她这位诞生于神代的最高位魔术师都做不到的事情,这让斯卡哈感到了由衷的惊喜。 见自家师匠难得一见的兴致高涨,慎二也不好泼冷水,顺着她的意思提出了“探望”肯尼斯的要求。 斯卡哈在给肯尼斯做应急处置的时候悄悄地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个魔术符文,顺着这个符文发出的波动,一行三人很顺利地找到了肯尼斯的藏身地点。 到达工厂门口的时候,索拉正好带ncer外出为肯尼斯准备药品,这为三人的潜入提供了极大的便利。 羽丝缇萨的检查很快有了结果。 “虽然魔力回路破损的很严重,但基础部分还在,与之相连的魔术刻印也还存有魔力流向的信息,给我足够的时间,我有信心让他的魔术回路和魔术刻印都恢复如初。” “喔?”斯卡哈、慎二同时一挑眉毛,尾音上扬,一场梦让两人的默契有了极大的提高,整个间桐家的人都能看出两人之间的变化。 昨夜的那场梦不仅是慎二看见了斯卡哈的记忆,斯卡哈也看到了慎二的记忆,包括慎二那平凡却幸福的前世在内。 与斯卡哈那波澜壮阔的人生相比,慎二的前世今生是那样的微不足道,但是这份微不足道正是斯卡哈没有经历过的。 斯卡哈的一生有过荣华,有过落魄,有过强大,有过虚弱,被人景仰过,也被人畏惧过,却独独不曾平凡过。 冷眼看世界两千多年,看过无数的人,无数的事,但看不等于经历。 尽管慎二的人生和那些大英雄显得微不足道,但那份蕴含于平凡中的真挚情感,那凡人所拥有的的喜怒哀乐,让斯卡哈感觉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原来平凡也可以很精彩。 永恒的生命因为这份微不足道的平凡多了一抹亮色,或许这抹亮色会随着时光的流逝而退去,可心中的这份情感却会为成为她记忆的一部分。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激泽尔里奇,因为他,她才能来到现世,与自己的小master同时也是自己的弟子相遇。 真的太好了呢。 所以她摘下了面纱,也摘下了自己为自己设下的那份看不见的隔阂。 身上的淡漠少了,人情味多了。 挑动的眉毛,上扬的尾音正是最好的证明。 第七十章 悲剧的肯尼斯 对于师徒两人的疑问,羽丝缇萨不急不忙地收回手,从容的动作背后是充分的自信。 “我刚才已经帮他暂时稳定住了他的魔术回路和魔术刻印,不让它们进一步坏死。接下来就是根据身体中残存的情报还原他的魔术回路,再进行重构。根据我目前的灵基以及慎二能够生成的魔力计算,重构一条魔术回路大约需要一周的时间。肯尼斯·艾尔梅洛伊拥有四十五条主回路,二十七条辅助回路,算上观察、计算、实验的时间,至少需要两年。” “两年啊。”慎二摩挲着下自己的下巴,目光在羽丝缇萨和肯尼斯之间来回移动,似乎在计算着什么,“一听就知道很麻烦,羽丝缇萨,你说治还是不治?” 如果是以前的羽丝缇萨,她会回答“都可以,慎二决定就好。” 但现在,在越来越像个人的现在,在慎二和斯卡哈告诉她自己的事自己决定的现在,她试着去思考,试着去判断。 “慎二,治好了他对我们有帮助吗?” “这个啊,怎么说呢......对我和间桐家有用,但和你的愿望没有直接的关联。我看中的是他的知识、以及身为时钟塔君主拥有的人脉和势力,从长远看能让间桐家得到更大的发展,但这需要五年、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这个发展能不能对净化圣杯一事起到助益,我不敢保证。” 慎二的回答不带有倾向性,只是最基本的分析外加实话实说,但这对羽丝缇萨已经足够。 “对你有帮助就等于对我有帮助,我们的命运是联系在一起的,我会尽快设计出一个合适的治疗方案。” 羽丝缇萨的决定让慎二心中一阵感动,从两人那一次无意间的邂逅开始,她就一直在默默帮助着自己,这份情谊他不一定会说出口,却一定会刻在心里一辈子。 “拜托了,不过不用急,目前最重要的是圣杯战争,治疗的事等战争结束再说吧。” “嗯,那我——” 羽丝缇萨轻轻点头,正准备再说些什么,却被斯卡哈打断。 ncer和那个女人回来了。” 慎二朝两人使个眼色,自己一扯斗篷,发动了斗篷的隐匿效果,完全遮蔽了自己的身形气息。 与此同时,斯卡哈和羽丝缇萨也解除了实体化,并用卢恩符文消除了痕迹。 几分钟后,一头红色短发的索拉走进了厂房,她将手中的塑料袋随手放置在床头柜上,又从中拿出一条毛巾,用水打湿,开始为肯尼斯擦拭身体。 她看着未婚夫的眼神中有讥讽,有同情,有嘲笑,有庆幸,却没有妻子看丈夫的心痛与温柔。她擦拭的动作虽然看上去很仔细,但细节中却透着敷衍,似乎在做给什么人看一样。 不知道是动作太重还是羽丝缇萨之前的魔法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肯尼斯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这里是?” “——看来你醒了。” 未婚妻的声音让肯尼斯彻底清醒过来,他下意识地挣扎着想要坐起,却发现自己被胸部和腰部被皮带紧紧束缚,动弹不得。 “索拉?这到底是……我,我怎么会在这里?” 索拉仿佛没有看见肯尼斯的挣扎,只是平淡地反问了一句。 “你不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这句话仿佛是一个开关,昏迷前的记忆一点一点复苏。 “我...被击中了...我明明用月灵髓液防御了...可是...” 可是记忆在那里中断了,只感觉到一阵剧痛,当醒来后,他就发现自己仰卧在这里。 “我的身体怎么了?” “你全身的魔术回路都有失控的迹象,没有当场死亡就是奇迹了。总之我只来得及将你的脏器和部分神经再生,就算以后渐渐康复,也不知道能不能走路。而且——” 索拉的话让肯尼斯感到绝望在向自己渐渐逼近。 因魔力暴走引起的自伤,这是时刻伴随着每个魔术师的绝境。虽然肯尼斯一直认为自己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但他清楚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而且——你的魔术回路已经毁了,不可能再使用魔术了。” “我...我...” 这名曾被称为“神童”,被冠以“lord·艾尔梅洛伊”之名的男人流下了泪水。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遇上这种事,明明整个世界都在为他祝福。他的天才,原本注定了他无可限量的未来与荣耀。 肯尼斯原本信奉的一切都被无情地摧毁,伴随着碎裂声在他面前土崩瓦解。面对这无情的事实与无法理解的现状,他只能怯懦地哭着。现在的他,就像是一个刚刚体会到恐怖为何物的幼儿。 而这正是慎二想要看见的,不将肯尼斯打落尘埃,他永远都体会不到云端的珍贵。等他在尘埃里感受到了足够的失落与恐惧,他会用力抓紧每一根救命稻草,哪怕这根稻草上沾着毒药。 所以现在还不是给予肯尼斯希望的最佳时机,因为他还没有失去最后一丝希望。 “不要哭,肯尼斯,现在放弃还太早。” 索拉边用安慰的口吻低语着,边轻抚着他的脸颊。她对未婚夫的温柔,总会在他需要之时才会出现——哪怕是故意装出来的温柔。 “圣杯战争还在继续,我们还没有败北。如果圣杯真的是万能的许愿机,让你的身体恢复原状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索拉?”不知不觉,肯尼斯的泪水止住了。 “肯尼斯,你确实是天才。在原本的契约体系之上再加入自己的设计,将魔力供给和令咒权利分开。你掌握着令咒,我则像另一位御主ncer提供魔力。只要作为魔力供给源的我还在ncer就还要继续遵守与我们的契约。只要赢了就行了,只要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多的圣杯,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索拉的话给了肯尼斯莫大的鼓励与希望。 肯尼斯深爱着自己的未婚妻,对他来说,未婚妻给予他的激励。比任何东西都能使他鼓起勇气。 但是——为什么此刻却有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像风一般。悄悄掠过了他的胸口。 不知是不是因为看到了肯尼斯的疑虑,索拉露出慈母般的微笑握住了他的右腕。他的手无法动弹,手背上仍留着两道令咒。 “所以,肯尼斯……把这令咒让给我吧,我来代替你成ncer的御主,为了将圣杯带来给你。” 第七十一章 迪卢木多的愿望 索拉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带着她想要的令咒。 肯尼斯又一次昏了过去。与几分钟前相比,他的右手手背少了红色的纹章,右五根手指上分别多了几圈绷带。 他这一次昏迷不是因为身体虚弱,而是因为愤怒和恐惧。 肯尼斯不是自愿交出令咒,而是受到了未婚妻的威胁。 这有着红色短发的女人在肯尼斯拒绝了她让渡令咒的要求后,面无表情地一根根折断了肯尼斯的手指。 “像这种程度的灵媒治愈术,是不可能将令咒强行剥离,除非是在本人同意的情况下。如果你坚持不同意的话,那我只能把你的右手切下来了。” 索拉的语气和刚才一样温柔,但她的话却将肯尼斯打入了愤怒与绝望的深渊,最后自我逃避般失去了意识。 索拉离开后,慎二解除了斗篷的隐形,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深沉。 “肯尼斯,你最大的悲剧就在于你爱的人不爱你,还爱上了其他的男人,政治联姻就容易引发这样的问题啊。” 索拉·娜泽莱·索非亚莉,时钟塔历任降灵学科部长的索非亚莉家族之女,不是嫡子,没有继承魔术刻印的资格,她的命运从出生起就已注定——作为政治联姻的工具。 幸运的是,索拉联姻的对象是对她一见钟情,用情至深的肯尼斯,阿其波卢德家族和索非亚莉家族都对此事乐见其成,认为他们是非常般配的一对。 如果肯尼斯没有被刻下圣痕,没有来到冬木市,没有参加圣杯战争,两人的命运或许就会如很多人预料的那样——在无数的祝福中结婚,生子,两大家族联合,走向新的辉煌。肯尼斯会用他的成就一次次震惊魔术世界,让人惊叹到麻木;索拉安心的相夫教子,被无数的夫人小姐们羡慕和嫉妒。 可惜,没有如果。 肯尼斯召唤出了有着“光辉之貌”称号的迪卢木多,而索拉在见到迪卢木多的第一天起就爱上了这个英俊的骑士,不是因为泪痣的魅惑,只是男女之间的互相吸引,就像是肯尼斯见到索拉的时候一样。 命运的车轮在宽广的大道上转了一个弯,拐向了一条崎岖不平的小路,小路的两边是万丈深渊。 “芬恩,格拉尼;肯尼斯,索拉。不论生前死后,迪卢木多都逃不出这样的命运,真是讽刺。” 斯卡哈也在叹息,她为那个性情高洁的骑士感到悲哀。 迪卢木多所属的费奥纳骑士团团长芬恩·马克尔,一位拥有无上智慧、掌管治愈之水的大英雄,将和爱尔兰国王康马克.马克.阿特的女儿格兰妮订婚。 双方在塔拉的宫廷举办了盛大订婚宴,所有人都在为这段姻缘献上祝福。 宴会的气氛很热烈,唯有年轻貌美的格兰妮公主闷闷不乐,未婚夫芬恩的年纪足以做她的爷爷,她不想与这样的人结婚。 在宴席的最高(和谐)潮,她看见了一位年轻的骑士,那位被给于最高荣誉,被称为“世间女子心上人”的“光辉之颜”迪卢木多,她爱上了他。 在宴会的最后,所有人都醉倒的时候,她找到了他。 “用我的爱与你神圣的誓言作交换吧,亲爱的人啊,请阻止这段荒唐的婚姻。带我走吧……去天的尽头,世界的另一边!” 泪眼婆娑对他诉说着的少女,用眼神点燃了英雄的爱的火焰。 那是会燃尽他身躯的炼狱之火……英雄在那时已经领悟了。 但他没能抗拒。 英雄牵着公主的手,一同舍弃了光明的前途。 就这样,传承了凯尔特神话的一幕悲恋故事开始了。 英雄与公主一逃就是十六年。 故事的最后,迪卢木多在养父安格斯的调解下与芬恩和解。 但芬恩并未真正原谅迪卢木多。他知道迪卢木多被下过“死于(其同母异父的弟弟变成的)野猪”的禁制(geis),刻意制造了迪卢木多与野猪的相遇。 在迪卢木多被野猪重伤之后,芬恩明知自己的治愈之水可以拯救迪卢木多,却故意连续两次漏掉了手指中的水。等到第三次取来水时,迪卢木多已经停止了呼吸。 难道说在一千多年后的今天,在升格为英灵又以从这之身被召唤的现世,还要上演同样的故事? 斯卡哈走到破碎的窗户边,目光穿过了工厂的围栏。 寒风之中,索拉含着泪,用热切的眼神看着迪卢木多。 ncer,和我一起战斗,保护我,支持我,和我一起得到圣杯。” 此时的索拉和当年的格兰妮何其相似? 但是这一次,迪卢木多拒绝了。他不会再做出和当年一样的,背叛主君的选择。 “我在成为servant之前只是一名骑士,我已发誓效忠肯尼斯大人。如果肯尼斯大人放弃了圣杯,那么圣杯对我也没有什么意义了。索拉大人,我不能答应您,请原谅我。” “他是认真的吗?”羽丝缇萨不相信也不理ncer的话,她对人类的认知还不够深刻,不明白人心的复杂。 英灵作为从者被召唤出来参加圣杯战争,并不是完全没有理由的。和御主一样,他们也有想要实现的愿望,所以才会响应召唤,和自己的御主一同战斗。 “的确,没有愿望就不会回应召唤,但达成愿望不一定要通过圣杯,迪卢木多就是这样一个特例。” 慎二一边翻看自己的记忆,一边说道。 “他的愿望是追随自己效忠的主人到死,完成生前身为骑士却没有达成的荣耀。无论是胜利到最后,还是落败身死,只要陪着他的主君,他的愿望就达成了。真的,真的是个单纯到迂腐的家伙。” 因为单纯,所以让人扼腕,无论是生前的传说还是原世界线他的结局。 “慎二——”斯卡哈转过身,看了自己的御主一眼。她看到了他的梦,知道了很多很多,包括某菌类笔下一个名为型月的世界。 “我不会让那件事发生的。”慎二抬起头,露出一个孩子气的笑容。 你已从现世毕业,我没有。 你不愿干涉,我来。 我替你给迪卢木多一个相对圆满的落幕。 ps:geis,也可拼作geas/geiss/ges,复数形式geasa,译作怪忌、禁制或誓约。凯尔特神话中占有相当重要的分量,却又是最隐秘的部分。它可以增强英雄们的力量,也会成为他们的弱点,具体请百度。 ps2:刷子和格兰妮私奔也有格兰妮对刷子下了geis的原因。 ps3:斯卡哈其实有点傲娇,说是从现世毕业不管,但看到战斗啊,或者与战士相关的事还是会忍不住去管,这一点在“fategrandorder”有很好的体现,尤其是泳装活动,玩过的人就会爱上师匠啊。 ps4:不要质疑师匠原初卢恩的恐怖,杀阶是师匠用卢恩改了自己的灵基,而且在泳装活动的最后,师匠直接在大地上布置卢恩,让已经获得不逊色与人类文明的野猪们遗忘所有的技术与文明,直接退回原始时代,慎二这边已经是弱化版了。 ps5:不要再嘲讽刷子说一套做一套啊,所谓的骑士道就是这么坑爹的一个玩意。在我们中国使用计谋以弱胜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是在西方,尤其是骑士道盛行的年代,那是不名誉的,不符合骑士精神的。在那个年代骑士道就像是一种宗教,是一种信仰,有一点类似于神权与皇权的斗争,两者冲突的时候选择哪一方都不奇怪。迪卢木多忠心不需要质疑,做法也都符合骑士精神,真要说错,就怪那个时代,怪骑士道吧。 ps6:西方人打仗不用计谋是误解,亚历山大,汉尼拔这些人都有非常经典的谋略战,不过他们不是死板的骑士。再次强调一遍,西方经典的谋略战案例或许没有东方多,但不代表西方人傻,不懂得用计,只是被制度和社会给坑了。 第七十二章 远坂家的家训 身为一个拥有超过200年的历史,流传了5代的魔术师家系,远坂家也算是有些底蕴和历史。 一般来说,这样的家族都会有从血脉、文化、秩序中提炼出的准则,也就是“家训”,远坂家自然也不会例外。 远坂家的家训如下: 第一,关键时刻不能掉链子。 第二,远离间桐家。 第三,姓卫宫的没一个好东西。 第四,archer最不可靠了。 第五,再苦不能苦魔术,再穷不能穷宝石。 第六,对师宝具神马的最讨厌了。 第七,不要碰机械。 第八,时臣没有错。 ....... ....... ....... 好吧,以上都是慎二前世那些闲得蛋疼的月球厨师们的总结,没有哪个世家会用这样的东西作家训。 远坂家真正的家训是“常に余裕を持って优雅たれ。”翻译成中文是“时刻保持从容不迫,时刻保持优雅。” 客观的说,这个家训的水准与理念都很不错,远坂家历代当主也都做到了这一点。 现任当主时臣永远都保持着体面的打扮,永远都保持着贵族风度,在很多人看来尤其是女性看来这是一个完美的男人。 未来的当主凛虽然只有七岁,却已经表现出远超同龄人的成熟和大家风范。学习成绩优秀,运动万能,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都很喜欢她。 当然,不是没有调皮捣蛋的男孩子和凛作对,不过大家都懂得,那不是真的讨厌凛,而是在用这种方式吸引女孩子的注意,行为本身并没有什么恶意。 能够被同学如此信赖与尊敬,对凛来说是一种骄傲,也是她实行家训的一种方式。 凛有一个最要好的朋友,名字叫琴音,两人在学校里总是形影不离,做什么都在一起,看上去就和姐妹一样。 两个女孩成为朋友的契机很普通,一次调皮的男生们欺负琴音,凛看不惯,帮助琴音赶跑了那群男生,从那以后,两人就成为了朋友。 或许是琴音文静的性格和樱有些相似,凛总觉得不能放着她不管。每当琴音遇到问题,凛都会去帮她,女孩子之间的友情就这么变得牢不可破。 今天,琴音没有来上学。 班主任说她病假在家,但班上的流言却不是这么传的,他们说琴音失踪了。 凛往琴音家打过几次电话,但琴音的父母不愿意和凛多说什么,后来甚至不接电话。 这加重了凛的担心。 如果是普通的孩子,只能暗自为朋友担心,什么都做不到吧。 但凛不是普通的孩子,她是魔术师家系远坂家的继承人,她会使用魔术,她知道冬木市隐藏着的暗流。 包括父亲在内的七名魔术师正在进行战争。 在夜晚的街道潜伏着致命的怪异威胁。 因为了解一定真相,凛心里更是添了一层责任感。 现在,琴音一定也在等着凛去救她,就像凛一直做的那样。 其实她可以求助于身为魔术师的父亲,但父亲是“战争”的参加者之一。而母亲也严令不能去打扰父亲,就像在说“绝对不能晚上出门”时的口气一样。 凛一直遵从着父母的话,但是,她不能坐视身陷险境的朋友不管。 就这一次,就不听话一次,为了朋友,为了远坂家的家训。 在无法入睡的夜晚,在不知是义务感还是所谓良心的驱使下,凛悄悄离开了自己的房间。 比起结界牢固的远坂邸,从禅城的房间溜出来实在是太轻松了。 爬出寝室窗户,沿着露台支柱滑至庭中,随后从小门钻出围墙外。 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跑了出来,但回来时就不能再用同样的办法,从露台支柱上滑下来简单要爬上去可就麻烦了。 想到今晚私自外出无法隐瞒,之后父母一定会严厉批评自己时,凛对自己说,自己偷偷溜出来不是为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是因为自己身为远坂家族的一员,才必须这么做的。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带琴音一起回去。那时无论父母怎么骂自己,心里一定还是在为自己感到骄傲的。 凛身上的装备有三件。 最值得信赖的,是之前生日时父亲送的魔力指针。无论从外形还是构造上看,这都只是个普通的指南(北)针,但它不会指北,而会指向发出强魔力的方位。虽然只是一件非常简易的魔导器具,但是凛已经利用这个指针学习到就连风的流动或是潮水的起伏都是一种细微的魔力变动。想要找到什麽奇怪状况发生的场所,这个指针一定可以派上用场。 另外还有凛在宝石魔术修行中精制的两片水晶片,她挑选出自己制作的水晶片中最好的两个。如果将其中填充的魔力一齐释放出来——虽然这么危险的事情她从没试过——应该会发生小规模爆炸吧,遇到危险可以当作防身武器。 依靠这些装备加上自己的实力,凛相信自己一定能找出琴音并将她带回去。 如果有人问,没问题吧,她一定会点头。 如果有人问,真的没问题吗,她可能会有些郁闷地点头。 而如果有人问真的真的能够保证不出一点差错吗,她或许就不敢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但这样的问题对凛来说既坏心眼也没有意义。如果真要问,那也应该先问琴音有没有事。万一琴音再也不能来学校上课,凛也无所谓吗?这样的问题,她一定能毫不犹豫地回答。 鼓起勇气和自尊,凛告诉自己,自己不是那些胆小的普通孩子。 她将心里的怯懦赶跑,迈开脚步向最近的车站走去。 没问题的,冬木新都坐一站就到了,手里的零钱足够付车费。 这个时候的凛并不知道,夜间的冬木市聚集着怎样的怪物,又潜藏着怎样的危机,那是可以轻易将她幼小的身体彻底吞噬的暗流,那是连一流的魔术师都必须小心翼翼的战争。 她就这样在懵懂无知之中踏入了这片已经成为战场的土地,单纯地想要找到最好的朋友。 两个人一起回家,一起去上学,一起上课,一起看书,一起玩耍。 她已经失去了妹妹,不能再失去朋友。 ps:虽说作为此世锅王,一切都是时臣的错,但日本那边时臣的人气很高。在飞碟社情人节举办的投票活动中,时臣高居收到礼物榜的榜首,闪闪和肯主任并列第二,少年韦伯第三,切嗣和《情热传说》的主角史雷并列第四,红a和大帝并列第五,大狗第六,成年的韦伯和士郎并列第七,雁夜第八,刷子第九,《无限传说2》的路德加和《情热传说》的米库里欧并列第十——话说米宝不是《情热传说》的女主角吗? 第七十三章 樱的行动 今夜的间桐家格外的冷清。 鹤野去东京参加一个商务省举办的商务论坛,之后还要和几家业务伙伴一同出国考察,至少有半个月回不了家。 羽丝缇萨去了爱因兹贝伦森林,她打算这段时间都盯着爱丽丝菲尔,看能不能从爱丽丝菲尔那里得到一颗完整的“人类”的心。 雁夜和兰斯洛特,慎二和斯卡哈这两对主从分头外出夜游。 caster那个混蛋,从爱因兹贝伦撤退后又开始在地下水道里召唤魔怪,做不到像时臣那么理性冷酷的叔侄俩只能继续钻地下水道,剿灭魔怪。 不同的是,这次斯卡哈加入了灭魔队,雁夜分担的区域大幅缩小,慎二也不用担心遇到危险没人救援。 偌大的三层洋房只剩下小樱留守。 寂静的夜,六岁的女孩,冷冰冰的家,听起来与美好绝缘。 小樱也确实感到了不安和寂寞,不过只有一点点,因为她知道哥哥和叔叔很快就会回来,她要早早地休息,早早地起床,做好吃的早饭,让他们更有精神。 只要想到慎二和雁夜抢东西吃的样子,小樱就觉得很有成就感。 “嘿嘿,我也是很能干的哦?” “喵~” “吱~” 趴在小樱身边的两只使魔叫了起来,似乎是在应和。 虽然是炼金构装体和元素聚合体,但在羽丝缇萨的指导与帮助下,小樱赋予了两只使魔生命和智能,如今的它们比真正的猫鼠都要聪明也更通人性。 客厅里的大型摆钟响了,一共九声。 “哎呀,已经九点啦,该睡觉了。” 小樱是个很乖的孩子,说几点睡觉,就几点睡觉,她揉了揉眼睛,关上房间和走廊上的灯,钻进了温暖的被窝。 就在她准备按照师匠传授的冥想法协调身体和精神,以便尽快入睡的时候,“叮铃叮铃”的声音从楼下传来。 “电话?是谁打来的呢?” 小樱披上了一件外套,蹭蹭蹭地跑下楼,拿起了电话的听筒。 “你好,这里是间桐家。” “樱,是樱吗?”这个声音小樱很熟悉。 “妈妈...啊,不,远坂阿姨。” “樱,雁夜在吗?请他接电话。”葵的声音听上去很着急。 “叔叔出去了,不在家。” “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叔叔没有告诉我。”樱摇了摇头,又好奇地问了一句,“那个,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凛,凛她离家出走了。” “什么,姐姐她——!” 听到这个消息,小樱也急了,甚至下意识地用了“姐姐”这个本该被舍弃的称呼。 “姐姐她去了哪里?” “冬木市,她在床头柜上留了张纸条说要去找失踪的同班同学。小樱,如果你看到雁夜,就把刚才的话告诉他。” 还没有等樱回答,对面就挂了电话,连再见都没有说一声,可见葵心中的焦虑。 听着听筒里的“嘟嘟”声,小樱的嘴不自觉地嘟了起来。 “姐姐她,离家出走?” 记忆里的姐姐是那么的完美,什么事情都做得很好,是父亲母亲,也是她的骄傲。 还没到间桐家的时候,她最喜欢跟着姐姐,当她的小尾巴。 这样的姐姐居然会离家出走?又不是喜欢乱来的哥哥和叔叔。 为找失踪的同班同学? 失踪? 失踪!!! 这一刻,小樱和姐姐凛一样,想起了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儿童连续失踪事件。 不好,姐姐可能有危险! 终于反应过来的小樱放下听筒,匆匆跑进地下工房。 94年的移动通讯还不够发达,讯号很难穿透地面覆盖到地下水道中,要联络慎二和雁夜只能通过斯卡哈预先布置好的大型通讯术式。 “哥哥,我是小樱,妈妈刚才打来电话说姐姐离家出走了——” ...... 接到妹妹的联络,慎二第一个念头就是——作死果然是远坂家的传统。时臣作死,凛也作死,不愧是父女。 幸好小樱已经离开了远坂家,又在师匠的指导下迅速成长,不然这会儿她可能已经冲出去找姐姐,而不是打电话给他这个哥哥。 成年人与孩子最大的差别不是身体,而是逻辑与思维模式。 根据小樱传达的情报,慎二很容易就判断出了凛的行动路线。 虽然凛拥有着顶级的魔术资质,但她还小,没有掌握长距离移动的手段,她想要从禅城家到冬木市只有一个办法——坐电车。 冬木只有两个电车站,新都站和深山町,远坂家和间桐家都在深山町,凛不可能跑到父亲的眼皮子底下来找人,如果被发现,她的冒险就到此为止了。 答案显而易见—— “小樱,联系叔叔,告诉他你姐姐可能去了新都,让他从电车站开始寻找。” 切断了和小樱的联络,慎二又对着斯卡哈说道: “师匠,麻烦你回去接小樱,我先飞过去,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们,保持联络。” 之所以要回去接樱,是因为樱和凛是姐妹,两人关系密切,斯卡哈可以利用这种关系施展预言类的魔术,对凛进行定位。 “了解。”斯卡哈知道事不宜迟,灵体化迅速离开。 慎二就近找了个出口,离开了地下水道,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和清理垃圾了。 如果他没有记错,在《fatezero》中凛确实有过一段冒险。有意思的是这段冒险有两个版本,虚渊玄的原著小说里,凛还没找到琴音就被caster留下的魔怪吓得动弹不得,最后被雁夜救了。在11年制作的动画版中凛尽显未来女主角的风采,凭借自己的实力和机智成功破坏雨生龙之介的犯罪,救出好友。 但现在,因为斯卡哈的连续追杀,caster组不敢像原世界线那样肆无忌惮。自从言峰璃正临时更改规则以来,也没听到他们作案的消息。 慎二想当然地认为两人有所收敛,不会有孩子被抓,凛也不会有逞英雄(作死)的机会。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这对疯子疯狂程度,caster这边进攻爱因兹贝伦森林,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那边龙之介就开始作案,还抓走了凛的朋友,让凛踏上了寻找朋友的冒险(作死)之旅。 世界线又一次回归了既定的轨道。 是单纯的巧合,还是命运的惯性,慎二不知道。他只知道不能因为自己的乱入导致龙之介身边的护卫力量加强,最后害得凛失去了生命。 如果真是这样,小樱会痛苦一辈子,慎二也会自责一辈子。 “远坂凛,算我求你了,千万给我慢一点。” 不计魔力损耗,踩着飞鞋在空中飞翔的慎二不断祈求。 第七十四章 凛的冒险 以成年人标准来看现在还没有到深夜,不过街上的人却少得可怜,让人很难相信这里是冬木市未来的市中心,繁华的商业街。 红色的警灯在远处闪烁不定,行色匆匆的路人投来了异样的目光,整条街上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景象,凛感到一股淡淡的寒气袭上全身。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天真的凛并不知道冬木市已经发布了宵禁令。 猎奇杀人案,儿童诱拐事件,港湾区与凯悦酒店的连环爆炸案,频发的恶性案件使得整个冬木市都笼罩在一片恐怖之中。警方呼吁市民夜晚减少外出,严禁单独外出,大多数市民都听从了这条指令。 当然,总会有些无知的人无视宵禁令,为此警方动员了所有的警力上街巡逻,如果有市民孤身一人,他们就会上前问询,并提供必要的“保护”。 这项对市民的人身安全负责的举措却对凛今夜的行动不利,如果被警察看见,他们一定不会放着这个只有七岁的女孩不管。现在的凛还不会暗示魔术,被警察抓住等于行动失败。 凛抱着头慌慌张张地躲进了一处建筑物的阴影里。 巡逻中的警车慢慢地从眼前滑过。 回转灯的灯光走到看不见的远方,凛终于能松一口气了,她小心翼翼地取出魔力指针。 指针的反应让她大吃一惊。 如果在平常,指针只会呆呆地一边摇晃一边轻颤,但是今天晚上指针却忙碌地不停转圈圈。凛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现象,针仿佛失控般错乱的表现,使凛心头蒙上一层了阴影。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她的视野中出现了一个男人。 紫色的花哨衬衫,颈部和腰部的金属饰品闪烁着冰冷的光泽,男人的笑容看上去很阳光,但不知道为什么,凛总觉得这个男人很危险,就像是父亲工房中那些危险的魔导书一样。 凛刚刚接触魔术的时候,曾经好奇地想要打开其中一本魔导书,结果差一点被恶灵附体,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就和那时候一样。 凛抱着头蜷缩在阴影里,希望不要被这个男人发现。 男人也确实没有发现有人在看他,他的注意力全集中身边的男孩身上。 男孩的年龄和凛差不多大,耷拉着眼皮,看上去很累的样子。 男人牵着男孩的手,温柔地说道:“来,要好好走路啊。” 可是,这看起来很温馨的一幕却让凛觉得有哪里不对。 等到男人从视野里消失,凛自然地低头看了眼魔力指针。 指针静止不动了。针尖彷彿像是冻结了一样,指著小巷子里面一动也不动。 那个地方有东西,一个明显散发出魔力的异常东西。 “......” 这不就是自己想找的吗? 这么快就找到了线索,真是一个幸运的开始。 凛打算将新都可疑地点找个遍,逐一确认琴音的位置,现在她已经找到了第一个位置。 凛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紧紧盯着魔力指针所指的方向,蹑手蹑脚地向小巷子深处走去。 因为太过于专注,她忽视了周围的状况。在行走的过程中,她的身体不小心碰到了巷子中段的垃圾箱,垃圾箱的晃动碰到了堆放在一旁的杂物袋,杂物袋向下倾覆,又刮到了一边的扫帚和拖把。 哗啦。 噗通。 当啷。 一连串的声音回荡在夜晚无人的巷道,格外清晰。 凛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懵了,她颤抖着缩在垃圾箱后,做贼似的观察着有没有被人发现。 不知道是小巷子太偏僻,还是凛的运气好,这么明显的声响没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凛长长松了一口气,反复对自己说一定要小心,要时刻保持着从容和优雅。 艰难而无声地穿过杂物和打扫用具组成的路障,凛来到了小巷子的另一边。 她又看到了刚才的那个男人,一样的不舒服的笑容,一样牵着男孩的姿态,不同的是他牵着的男孩从一个变成了两个。 “两个?”凛瞪大了自己蓝宝石般的双眼,“孩子怎么会变多了?” 又一次确认魔力指针,指针随着男人的移动而转动,这个男人就是魔力的来源。 魔力,魔术师,诱拐......这几个词在凛的脑海中交替闪现。 她想起了父亲提过的“圣杯战争”。 她想起了晚饭时和母亲说起琴音的事,母亲那支支吾吾的回答。 凛不想忘记琴音,更不会对不管自己的朋友,她是拥有古老历史的远坂家族的一员,她必须要用勇气证明自己有能力成为父亲的继承人。 “不行,我怎么可以躲起来,我这样子什么也做不到!” 凛不停地鼓励自己,终于勇气战胜了对未知的恐惧,她握着小拳头走出巷子,顺着魔力指针的指引小跑着前进。 穿过招牌林立的商店街,跑过还未建成的规划区,凛来到了霓虹灯闪烁的酒吧一条街。 这里是属于成年人的场所,不是未成年的孩子应该来的地方。但是指针明确无误地指向这里,凛也没有注意自己到底来到了哪里。 指针又开始旋转,表盘不停的颤动,震得她双手发麻。 这一次凛没有疑惑,她知道指针的旋转的原因和刚才不一样。 因为目标在下方,所以平放着的指针才不知道该怎么指向。 “找到了!” 凛一手捧着魔力指针,一手捏紧了作为武器的两枚水晶片,走进了昏暗的楼梯口。 楼梯的尽头是一间没有上锁的地下室,借着消防灯和安全通道灯的余光,凛看见里面整齐地摆放着的桌椅和物品,似乎是一间关门停业的地下酒吧。 储藏室里安静的吓人,魔力指针微弱的转动声在这里也能听得很清楚。 “好像没有人。”凛用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着,走进了酒吧。 突然,她感觉自己的脚腕碰到了什么,软软的,带着温暖的。 那是一个人,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身上穿着自己非常熟悉的制服,这样的制服她每天上学都会穿。 凛将一动不动的女孩翻了个身,看清了女孩的脸,脸比制服更熟悉。 “琴音!” 第七十五章 凛的战斗 凛绝不会认错,这个倒在地上的女孩就是琴音,是她最要好的朋友。 “琴音!” 凛焦急地呼唤着,但琴音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 琴音睁大的双眼没有焦距,更没有平时的光采,她的脸上没有表情,好象一个精致的人偶。 如果不是凛的手能感受到人体的温暖,能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她会以为自己最好的朋友已经死了。 “琴音!?你被做了什么?怎么办?有没有——” 凛四处张望着,试着寻找有什么帮上忙的东西。 帮上忙东西没有找到,更加惊悚的东西出现了——那个让凛感到危险的男人,那个牵着两个男孩的男人。 刹那间,凛觉得被某种猛兽盯住了。 全身彷彿冻结般动弹不得,就连尖叫声都发不出来,恐怖震慑住了小小年纪的女孩。 男人转动着的眼睛瞥见了凛,先是一愣,接着用更加阳光的笑容和温柔的声音对着凛说道。 “怎么了,你迷路了是吗?” “不是,那个...”凛的身体与心灵都被恐惧控制着,话说不完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结巴着,颤抖着。 “来得正好。” 男人仿佛没有看见凛的表情,笑着对凛走来。 手松开的瞬间,被他牵着的两个男孩仿佛失去了力气,瘫软着趴倒,就像凛抱着的琴音一样。 “我们刚好要举办派对,不过人数有点不够,你也来帮忙好吗?” 直到这个时候,凛才发现,地上倒着的不只有琴音和那两个男孩,还有好几个其他的孩子。 男人就这么蹲在孩子们中间,凛的面前,对着她伸出手。 “派对就是要人多点才热闹吧?” 害怕中的凛下意识地打开男人的手,却觉得手一阵剧烈地刺痛,像是被很多根针扎一样。 “刚才那是怎么了?” 凛看着自己的手,虽然只有一刹那,但凛知道刚才的疼痛不是错觉,那是魔力入侵身体的反应。 远坂家秘传的宝石魔术入门是用魔力改变宝石的形状,这种训练可以锻炼魔术师的精神力与魔力的协调,无论哪个方面出问题,塑形就会失败。 凛刚入门的时候经常失败,因为注入魔力过多导致宝石碎裂,过量的魔力反弹回自身,那时候双手的疼痛就和现在一样。 凛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集中到了缩回的左手手腕,那里有一个紫色,散发着魔力波动的手镯。 “指针指向的就是那个东西吗?琴音变成这样也是因为那个吗?这些孩子一定都是!” 另一边,那个被凛打开手的男人失去了耐心,脸上的阳光和温和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猛兽紧盯猎物的表情。 他又一次伸出手,想要抓住凛。 凛身体一缩躲开了,手脚并用地蹿到了酒吧的角落里。 男人舔了下嘴唇,一边避免踩到地上的孩子,一边步步紧逼,眯起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丝狰狞。 但这一次,凛没有被吓住,而是勇敢地和男人做着斗争。 她依靠身体娇小的优势,爬上了吧台,用手边的杂物朝着男人用力砸去。 男人用双手护住头和脸,继续逼近。 小孩子的力气能有多大,被打几下就打几下,要不了几分钟就会让她全还回来,男人一定是这么想的吧。但他忽略了吧台上有什么,除了各种饮料包,还有四格乘四格的杯架,里面整齐地放着十六个玻璃杯。 凛用力把杯架推了出去,杯架离开吧台,重重砸在男人的脚面上。 “好痛。”男人突然遭到重击,大叫着,双手胡乱挥舞。 趁着这个机会,凛一把抓住了男人的左手的手腕。她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躲避男人的抓捕,而是破坏这个不详的魔术道具。 手镯上的魔力又一次入侵了凛的身体,魔力入侵的刺痛让她脸色苍白。 但很快,凛就感觉不到痛了,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和意识都在一点一点的流逝,仿佛有一个人在耳边唱着摇篮曲。 这就是手镯附带的效果,通过直接接触将魔力注入目标的身体,并夺取目标的意识。 渐渐地,凛的视线越来越模糊,那个男人的脸也渐渐看不清了,只能隐约听到他得意的声音。 “什么啊,看来你还是愿意帮忙的嘛。” 这个声音让凛清醒过来,她记起了她应该做的事。 她紧紧咬着牙,打开了体内魔术回路的开关,四十条主回路,三十条辅助回路同时被激活,储存在身体的魔力如同开闸的洪水倾泻而出。 不存在什么技巧,也不是想要使用什么魔术,只是单纯的释放魔力,和手镯发出的魔力进行斗争。 凛的年纪虽然小,却拥有远超普通魔术师的资质,如果说普通魔术师的身体是一个水塘,凛的身体就是一个水库,即使这个水库还没有被充分利用起来,其中存储的魔力也不容易小觑。 天青色的魔力从凛的眼睛,手中,浑身释放出来,点亮了昏暗的酒吧,与手镯上释放出的紫色(和谐)魔力之光交相辉映。 挂在凛脖子上一直指向手镯的魔力指针开始摇摆,一会儿指向凛,一会儿指向手镯,可以看出两种魔力之间斗争有多么激烈。 “奇怪,怎么了?” 被凛抓住左手的男人被眼前的一幕弄懵了,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凛输出的魔力量越来越大,手镯的魔力被驱逐出她的身体,摇摆的指针也开始向着她的方向偏移。 当凛完全摆脱手镯影响的一刻,她浑身的魔力都透过双手蛮横地涌入手镯。这一幕,和暴雨时节,海水倒灌未远川如出一辙。 她想起了第一次塑形失败时,父亲对她的教导。魔术是一门严谨精密的工程,使用的魔力不是越多越好,过量的魔力反而会破坏魔术本身。 凛现要用同样的方法破坏这个手镯。 “这种东西!”在凛的怒吼声中,魔力的输出达到了最高值,咆哮着的魔力让魔力指针最终定格在凛的身上,也超出了手镯承受的极限。 只听“砰”的一声,手镯像是凛塑形失败的宝石,在一阵闪光中四分五裂。 第七十六章 妹妹救姐姐 男人被手镯破碎产生的强光伤到了眼睛,顾不上就在手边的凛,双手捂着眼睛惨叫。 与此同时,占据孩子们的身体,夺去他们意识的魔力也随着手镯的破碎迅速消散,躺倒一地的孩子们陆续恢复了意识。 “琴音。”凛第一时间跑到好友身边,看着她的眼睛逐渐恢复神采,看着她的脸越来越有生气。 “小凛…这里是什么地方?”琴音看了看凛,又茫然地看了看周围,似乎还没有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琴音醒来的同一时间,周围的孩子也醒了,他们有的大声尖叫,有的因为恐惧大声哭着。 关键时刻,凛充分发挥出远坂家的家训——“时刻保持从容不迫,时刻保持优雅。” “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大家快逃。” 她对着所有人大喊一声,拉着自己的好友第一个跑了出去。 其他的孩子见有人带头,也纷纷跟着跑了出去。 等到男人从短暂的失明中恢复,孩子们早已跑得无影无踪。他只能无奈地蹲在地上,捡起一块手镯碎片,哭丧着脸。 “老爷会不会生气呢?” …… 大街上孩子们的骚动自然而然地吸引了警方的主意,附近的警员用最快速度赶到,将孩子们保护起来,又是安抚,又是核对身份,并联系他们的家长。 在孩子们被警察发现之前,凛趁着所有人不注意,悄悄脱离了人群,在街道对面的小巷子里默默观察。 看着被荷枪实弹的警察严密保护在中央的琴音,凛终于能好好喘一口气了。 今晚发生的事牵涉到了魔术,魔术是不能被普通人知道的神秘,因此凛不能出现在警察面前。虽然不能收获其他孩子的感谢让凛有一些小小的遗憾,但只要琴音平安无事,凛就心满意足了。 “好了,回去吧。” 离开之前,她又一次捧起父亲赠予的魔力指针,对着远坂家的方向低声说道。 “爸爸,我成功了。” 话音未落,魔力指针突然开始颤抖,比任何一次都要剧烈,甚至直接从凛的手里“跳”了起来,漂浮在半空中上下晃动。 平铺着的魔力指针在魔力源的牵引下向上翘起,指针牢牢锁定在斜向上四十五度的方向。 “giiiiii”的刺耳怪声中,一团不明物体从天而降,而魔力指针也随着向下坠落,这一幕让凛想起了父亲送她魔术指针时的叮嘱。 “凛,你要记住,你目前还无法应付反应这么大的东西。” 那一次,时臣是拿给凛留下心理阴影的魔导书做实验,而眼前出现的不明物体反应比那个时候还要剧烈。 这是一个丑陋到极点的生物,湿漉漉的身体,长有无数细小肉芽的触手,还有触手中央的环形大口都让凛感到恶心。 可是凛却吐不出来,比独自面对那个诱拐犯还要强烈的绝望与恐惧压迫的她的神经,啃噬着她的心灵。 危险危险危险—— 身体在抱紧,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凛与生俱来的魔术资质在告诉她,她到底陷入了怎样的危机。 所谓的魔术就只是认知死亡、接受死亡——这是所有见习魔术师在修习的过程当中必须跨越的第一道关卡。 “死亡”的冰冷触感如此具体,直至绝望的深渊。 无法逃避,也无法理解。 樱进入间桐家的第一天,面对铺天盖地的刻印虫时,体会到了“死亡”的临近。 慎二在羽丝缇萨为她打开魔力回路的时候,也体会到了足以铭记终生的绝望。 此时年幼的凛被迫亲身体会到魔道这种恐怖的本质。 被定格的视线中,那个怪物用触手支撑着站了起来,蠕动着朝着凛靠近。 怪物的异动速度并不快,以凛的速度,全力奔跑不一定跑不过这个怪物。就算跑不过,也可以跑到大街上呼救。 可是,凛做不到,被“死亡”包围着的感觉让她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只能徒劳地用只能回荡在小巷子里,无法传递到外面的声音悲鸣着。 “不要过来不要不要绝对不要不不不不不不不不——” 怪物尖利的牙齿闪烁着寒光,身体上的肉芽和牙齿缝隙滴出散发着怪味的粘液。 近了。 更近了。 长着红色肉芽的触手就要触碰凛的身体了。 就在触手离凛的脸还有几厘米的危急关头,凛听到了有什么东西从耳朵边经过的声音。 她认为那是粉碎心灵的寒冷绝望感所造成的,她认为现在自己的思考,包含五官的感觉正要开始崩坏。 但下一秒,她就推翻了自己的判断,因为她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一个和琴音一样,不,是比琴音还要重要的声音。 “姐姐,快跑!” 姐姐,这个世界上只会有一个人这么叫她,那就是她的妹妹樱。 姐妹之间的亲情与羁绊让凛忘记了恐惧,摆脱了死亡的阴影。她不顾近在眼前的魔怪转过头,看见已经被染上了间桐家的颜色的妹妹拉起自己的手,向着巷口狂奔。 与此同时,两个女孩的身后传来一声微弱的爆响,正准备进食的魔怪身体突然开始膨胀,扭曲,并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血雾。 十几秒后,这只让凛感受到致命危机的魔怪抽搐着倒在地上。 此时,樱已经带着姐姐跑出了小巷,跑出了酒吧街。 冰冷的风吹过脸颊,两侧的景物快速倒退,凛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妹妹,那个文静的妹妹会跑的这么快,比在学校里体育第一的自己跑得还要快。 是每天晨跑的效果吗? 自己是不是也要试试看呢? 凛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任由樱拉着自己向前跑。 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离新都中心不远的公园。 “呼~呼~樱,谢谢你来救我。”凛喘着粗气对着妹妹说,“不过,你怎么会——” 因为每天都有锻炼,樱的状态比姐姐好得多,她细心地替姐姐擦汗,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妈妈,不,远坂阿姨打电话来说姐姐,不,你留了张纸条离家出走...” 樱后面的话,凛已经听不进去了,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 “惨了,惨了,被妈妈发现了,回去要挨骂了。” 第七十七章 葵的行动 远坂葵在一个小时之后才发现女儿凛不见了。 或许是因为小孩子的良心不安,床头柜上留有一张纸条,留言内容写著要回冬木市寻找失踪的同班同学。 充斥内心的后悔让葵两眼发黑。吃晚饭的时候凛提到了琴音,还好几次询问冬木市的现状。 那时候葵不该含糊其辞,就算狠下心来她都应该解释清楚让凛明白——忘了那位朋友吧。 应该要联络时臣——葵用理性压抑住这道呢喃声。 葵虽然不具有魔术素养,不过她毕竟是魔术师的妻子。她很清楚现在丈夫时臣的状况没有能力去关心女儿的安危。他现在正身处战场上,他置身的局势让他必须全神贯注,全力以赴保住自己的性命。 不,还有一个人,一个和自己青梅竹马,为了自己的另一个女儿返回离开多年的间桐家的男人。这个男人是真心疼爱凛和樱,这个男人...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 虽然在这个时候联系他让葵觉得心里过意不去,但为了女儿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葵翻出电话本,拨通了雁夜特地留给自己的电话。 结果让她很失望,并不是雁夜拒绝了她的请求,而是雁夜根本不在家,电话是樱接的。 现在已经没有人可以依靠了,只有自己能保护凛。 葵没有换衣服就直接衝出禅城家,在夜晚的国道上飞车回到冬木市。 她不知道凛可能会去哪里。只能预测凛的活动半径一一找起了。 如果凛是坐电车回到冬木市的话,最初的起点是冬木车站。从冬木车站开始,小孩子的脚程约三十分钟的范围……。 第一个浮现在她脑海中的地方是未远川边的市民公园。 公园深夜的寂静让人联想到墓地。 广场上毫无生人气息,无用的照明灯四处照出一个个空虚的空间,反而让盘据在空间之间的黑暗更加深邃,让周围的寂静更显得阴森吓人。 冬木市夜晚的空气明显已经变质了。 葵与魔术师在一起生活,对于某种程度的怪异已经习以为常,她能确实感受到这异样的空气。 葵的视线最先寻找平常和凛一起来玩的时候,自己最喜欢坐的长椅。这可以说是某种直觉,也可以说是血脉之间的联系。 自己所寻找的穿着红色外衣的小小身影就在那里。 除了她,还有另一个让自己暗中牵肠挂肚的女孩。 葵下意识地想要呼喊女儿的名字,却被胃部强烈的不适所打断。 她看见阴影里钻出来几只异型魔怪,那是人类的审美无法接受的怪物,而自己的两个女儿正在和这样的异型对峙。 如果换一个时间,让葵独自面对这样的怪物,她可能会和凛之前一样,被死亡得恐惧震慑,什么也做不了。但是现在,就算有十倍百倍的恐惧也不可能吓住葵,因为她是那两个孩子的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母亲不会害怕任何的危险,包括死亡。 “——凛!” “——樱!” 葵大声喊着跑向女儿,希望用这样的方式吸引魔怪的注意。 “妈妈?危险!” “不要过来!” 凛和樱的反应如出一辙,母亲想要保护女儿,女儿又何尝不想保护母亲?更不要说,她们的母亲只是一名普通的家庭主妇,不会魔术,也不懂怎么样战斗。 听到两个女儿这么说,葵跑得更快了,她单纯地想要赶到女儿的身边,保护她们,哪怕只是争取一点点的时间。 年幼的姐妹俩对视一眼,各自把攥在手心里的东西丢了出去。 凛丢的是随身携带的水晶片,樱丢的是自己制作的符文石。 材质不同,魔术的原理也不一样,却引出了同样的结果。 过量的魔力注入水晶; 代表火焰的卢恩“f”被用最激烈的方式释放。 结果只有一个——爆炸! 看不见火光,声音也很微弱。 不是威力弱,而是爆炸发生发生在异型魔怪的体内,声与光都被遮挡。 姐妹俩与魔怪对峙也不是因为害怕或者逃不掉,而是想要拉近距离,确保能把“炸弹”丢进魔怪的嘴里——就像樱在小巷子里打倒第一只魔怪,拯救姐姐时那样。 姐妹俩魔术资质差不多,修习魔术的时间也只差了几个月,使用魔力引起的爆炸规模自然不会有多少差别。 靠得最近的两只魔怪挣扎着,扭曲着倒在地上,遭到重创的身体阻挡着剩余魔怪们的前进。 趁着这个机会,姐妹俩拔腿就跑,经过母亲身边的时候,一人拉住母亲的一只手,带着母亲一同逃离。 “凛,樱,没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葵焦急地询问着,不论何时,她最关心的总是女儿。 “妈妈,我没事。” “我也没事。” 姐妹俩同时回答,身为姐姐的凛还多加了一句。 “我们现在去哪?” “去停车场。我开车来的,上了车她们就追不上了,跟着我走。” 葵到底是是成年人,经验远比两个孩子丰富。 然而,这些异型魔怪的操纵者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母女三人的逃跑路线,提前在停车场门前布置了几只魔怪,返回公园的道路也被追踪而来的魔怪堵死。 前有强敌,后有追兵,总数超过十只的异型魔怪封锁了所有可能逃跑的路线。 凛看向妹妹,发现妹妹也在看着自己。 “樱,你还有几颗会爆炸的?” “三颗。” “我还剩下一个水晶片了....不够,不管从那边走都不够。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 凛强迫自己保持从容和冷静,小小的脑袋飞快地思考。 “正面,五个怪物,多一个...只能试试看了。” 凛从口袋里取出水晶片,死死盯着其中的一只魔怪。 “樱,我们——” “一起上”还没来得及说出口,魔怪们仿佛收到了某种指令,同时收紧口器,留出的那点空隙根本不够“炸弹”通过。 如果不能从内部爆炸,她们的“炸弹”根本无法对魔怪造成有效的伤害,这一点在樱刚才就告诉过她。 “要死在这里了吗?明明就快到停车场了。” 这一刻,凛万分后悔,后悔自己的轻率,不仅害了自己,更害妈妈和妹妹。 ps:葵是典型的传统女性,婚后一心都放在丈夫和女儿身上,一切以家庭为最优先考量,所以时臣说不能打扰他,葵就不去打扰他,所以雁夜......你就是个悲剧啊。 第七十八章 英雄救美 “至少,至少要让妈妈和樱逃出去。” 陷入绝境的凛在后悔与不甘中做出了决定。 “樱,把你的‘炸弹’都给我。我来对付这些怪物,你带着妈妈找机会逃出去。” “不行,那太危险了。还是让妈妈来,妈妈是大人,肯定比你们两个孩子厉害一点。” 樱还没说话,葵就按住了女儿的肩膀,说着还逞强地挥了挥拳头。 “不,妈妈不会魔术,对付不了这些怪物的。会变成这个样子,全是我的错,‘自己的错自己来弥补,自己的责任自己承担,远坂家的孩子不能逃避责任。’这是妈妈您教我的。而且,您还教过我‘做姐姐的应该要保护妹妹。’所以,只能我来。” 凛用坚定的目光注视着母亲,这一刻的凛真正做到了家训中说的从容与优雅。 “凛...”葵红着眼睛,无言以对。 “樱,快一点,来不及了。”凛催促着。 与快要哭了的母亲,准备拼命的姐姐不同,樱的表情依旧平静,仿佛根本没有把周围的魔怪放在眼里。 “不要担心,姐姐,我们不会有事的。” “诶?”凛一愣。 “哥哥来了。” 话音未落,阻挡住停车场入口的魔怪群突然传来一阵轰鸣,伴随着剧烈的火光。 为了封锁道路,彼此靠的很近的魔怪们被爆炸引起的冲击掀翻,又被炽烈的火焰引燃,发出一声声刺耳的惨叫。 火光之中,有一道朦朦胧胧的人影提着一把造型奇特的短刀对着还在挣扎的魔怪们挥砍,一边挥刀,一边用冰冷的语气宣告。 “是谁,允许你们这些肮脏的怪物碰我妹妹的?给我去死!给我去死!给我去死!” 火焰还没有熄灭,挡住去路的五只魔怪已经全部化为血水。 血与火之中,蓝色卷发蓝色眼眸的男孩用衣袖擦去脸上的血污,对着母女三人喊道:“跑起来,快,后面的魔怪交给我。” 樱的反应最快,她拉起母亲和姐姐的手往停车场里跑去,路过慎二身边的时候还不忘对慎二说了一句“哥哥,小心。” 慎二随意地挥了挥手,留下一个自认为帅气的背影。 “好了,算算账的时间到了。给我可爱的妹妹留下心理阴影这笔账,你们打算怎么偿还呢?” 慎二说着,解除了专属礼装“神枪弓刀”的短刀模式,切换为中距离连射弹弓。 “就算问你们,你们也不会回答吧!那只能有我单方面来决定。” 几枚形状各异的符文石出现在慎二的右手,这几枚才是他自己的作品。刚才的那一发大爆炸是由斯卡哈的作品,因为情况紧急需要速战速决,又不能把自己的宝具暴露出来,这才使用了这种用一发少一发的魔弹。 “虽说威力不如师匠制作的巨大,但要让你们痛苦地死去还是没问题的。” 剩余的魔怪们越过同伴们留下的血水,不知恐惧地迫近。 慎二拉开“神枪弓刀”的网兜,装置其中的魔弹上一枚蓝色的符文被点亮——“i”,意为冰。 地面上的血水被冻结,本就湿漉漉的魔怪们开始在冰面上打滑。 慎二冷笑着装填第二发魔弹。 “处刑的时间到了。” ...... 另一边,母女三人依旧在全力奔跑。 因为长时间的剧烈运动以及心中残留的恐惧,她们觉得自己的胸口越来越闷。 但她们不敢停下来休息,谁也不知道她们还会不会遭到袭击,只有离开了这个鬼地方,才能真正的安全。 停车场的面积并不大,毕竟现在是94年,而不是车多为患的21世纪,不需要那么多车位。 事实上,市民公园的小型停车场里只有一辆车,那就是葵的白色丰田轿车。 不,那已经不能说是白色了,原本光洁的车身上像是被小孩涂鸦一样布满了紫红色的液体和肉块,抽搐着的肉块还在渐渐地熔化成血水。 魔怪围住了自己的车,有人帮助自己消灭了这些魔怪。 恢复冷静的葵轻而易举地得出这个结论,很快,她察觉到一道视线——有个人在路灯照不到的地方里注视着自己。 “是谁在那里?” 葵用紧张的声音喊道。 藏身草丛的人影慢慢出现在路灯的灯光之下,那是一个全身裹着宽送风衣,头上的兜帽戴得很深,仿彿是要遮住脸庞般的男人。 “抱歉,葵,弄脏了你的车。” 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些忧郁气息,他伸手放下兜帽,露出一张与声音母女三人都很熟悉的脸。 “...雁夜...?” 看到这张脸,母女三人同时送了一口气,虽然这么说有一点点不太妥当,但眼前的这个男人确实是让她们感到安心。 “雁夜叔叔,是你打倒那些怪物的吗?” 面对凛的好奇的目光,雁夜却摇了摇头。 “不是我,是我的从者。” 雁夜口中吐出的这个名词“从者”,让葵陷入一种形同晕眩的恶寒当中。 她发自内心希望自己听错了,雁夜却好像要背叛葵的想法似地,伸出右手手背让她看。三道不详的令咒清清楚楚刻印在他的右手背上。 “雁夜...你...” “葵,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问。” 第一次,成年后第一次,雁夜打断了葵的说话。 “这是御三家的宿命,是远坂家和间桐家的事,是远坂时臣和我的事,你......不要介入,带着凛和樱离开冬木市,回禅城家吧。樱,跟葵去禅城家住几天,很快就会结束的。” 说完,雁夜戴上兜帽,转身走进了阴影。 “雁夜,等等——” 没有人回应葵最后的呼唤,脚步声渐行渐远。 ...... 停车场外,慎二靠着围墙把玩着两枚符文魔弹。 “师匠呢?”雁夜走到侄子的身边,和侄子一样背靠围墙。 “去找雨生龙之介了,既然我们都在,她也就没有必要暴露。” “确实...” 雁夜微微点头,却发现慎二用一种鄙视的眼神盯着自己。 “呃,为什么这么看我?” “因为你笨得无可救药。”慎二捂着脸叹了口气,“难得英雄救美的好机会,居然被你弄成了这样,你让我说什么好啊。” ps:其实樱的魔术水准比慎二还要高一些,但樱毕竟未成年,战术没有慎二这么灵活多变,而且慎二的真正决胜手段是砍死你。 第七十九章 慎二的剧本 慎二会这么并非没有原因,今晚的事件虽然事发突然,过程也不在慎二的掌控中,但最后的部分是慎二计划好的,为的就是来一场老套却很有效的英雄救美。 在葵、凛、樱三人已经脱险的现在,让我们站在上帝视角还原下本次的事件的全过程。 首先,远坂凛担心好友琴音,留下纸条离家出走,前往冬木市作死,咳咳,寻找好友。 一小时后,远坂葵发现了女儿留下纸条焦急万分。思前想后,决定打电话到间桐家准备寻求青梅竹马间桐雁夜的帮助,却从间桐樱口中得知雁夜不在家,无奈之下只能一人驱车前往冬木市寻找女儿。 与此同时,凛已经到达冬木市,开始在魔力指针的指引下排查可疑地点。 而聪明的樱也利用斯卡哈设置在地下工房内部,建立在灵脉体系上的覆盖整个冬木市的大规模通讯术式联系上了正在地下水道里剿灭魔怪的间桐慎二和间桐雁夜。 慎二稍作分析,决定兵分三路,斯卡哈回家接小樱再驱车前往新都中心,慎二直接飞空,雁夜带着berserker也尽快赶往指定地点。 叔侄俩到达新都时,凛还没有发现变(和谐)态杀人魔雨生龙之介,但这并没有什么用。两人才学魔术一年,既不懂广域侦查魔术,也不懂预言类的魔术,只能用最笨的办法分头找人。 可惜新都中心面积不小,还有很多工地、地下通道之类的容易藏人的地方,一直到斯卡哈带着樱飙车到达新都电车站,两人也没有找到凛。 接着斯卡哈开始施展预言魔术,以樱作为媒介,利用姐妹之间的联系对凛进行定位。 同父同母的血缘关系,一起生活了五年的因果纠缠,斯卡哈很快锁定了凛的位置,带着樱迅速前往酒吧街。 这个时间点,凛已经冲进了地下酒吧,正和龙之介斗智斗勇,几乎是开挂一般破坏了caster留给龙之介带有强力暗示魔术的手镯,也让caster得知自己的御主的遇到危险。 尽管caster此时并不在龙之介身边,但他在龙之介身边事先留下了魔怪。龙之介这边一出事,他就激活了这些潜伏在地下水道深处,至今都没有被发现的魔怪,并通过“千里眼”魔术锁定了目标。 千里眼有两种含义,一种是英灵的保有技能或者与生俱来的天赋,另一种是高等级观察类魔术,这里指的是后者。魔术的效果是可以跨越距离的限制,观察指定地点,距离的远近和魔术师的水准以及魔力的消耗有关。caster偷窥仓库街之战,爱丽丝菲尔在城堡里观察入侵者都是通过这种魔术。 很快,凛遭遇了魔怪,被超常的魔力吓得动弹不得,多亏樱及时赶到,用火焰符文制作的“炸弹”打伤了魔怪,救出了姐姐。 caster怎么可能放跑嘴边的鸭子,潜藏在地下和未远川中所有的魔怪都被他调集起来,追杀两个年幼的女孩。这正是为了应对斯卡哈的追杀,caster预先准备的手段,也是慎二最担心的世界线偏移,幸好这一次他动用了足够的战斗力。 因为慎二事先下过命令,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暴露assassin和间桐家的联系,所以斯卡哈始终保持灵体化,一边暗中指挥樱,一边通知慎二和雁夜。 凛和樱最后逃到了市民公园,两人的母亲葵也找到了这里。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caster的隐藏魔怪的地点不止有地下水道,还有未远川的底部。 市民公园临河而建,藏在水底的魔怪陆续上岸,对母女三人围追堵截,最终把三人堵在了停车场门口。 不过雁夜和慎二的动作比caster还快,提前一步在停车场附近等候。 是的,提前一步,叔侄两人进入公园的时间和葵差不多。 确认慎二和雁夜到达后,斯卡哈离开了樱的身边,返回酒吧街,看能不能找到caster和雨生龙之介。她没有忘记慎二的要求,这两个杀人狂必须死。 接着指挥权交到了慎二的手中,慎二看穿了caster的布置,写了一个老套却很实用的剧本。 剧本很简单,caster准备好了口袋让母女三人钻,那么就等她们钻进去,等她们彷徨无助,千钧一发地时候在来个英雄救美就是了。 因为口袋不止一重,第一重是停车场门口,第二重是停车场里。 所以,慎二救第一次,雁夜救第二次。 剧本的前半段很顺利,就像是很多经典桥段里演的那样,葵和凛都打算牺牲自己让亲人脱险,千钧一发之际,主人公也就是慎二闪亮登场,拯救美女与危难之中,狠狠刷了一波好感度。 没想到雁夜硬是把后半段剧本搞砸了。 本来应该是母女三人先脱虎口,又入狼窝,近在手边的希望,天堂到地狱的落差,足以让人崩溃。 这个时候英雄·救世主雁夜从天而降,大发神威,好感度会比前一波涨得更多,更快。 最后英雄在顺势以保护的名义把凛和葵带回间桐家,之后嘛—— 嘿嘿嘿,哈哈哈哈哈哈。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那啥还是那啥不如就看雁夜怎么选了。 完美,perfect! 时臣,你别怨我,要怪就怪你老婆是我叔叔从小喜欢的人,要怪就怪我姓间桐,不姓远坂。 慎二在目送母女三人离开之时,在心里这么说着。 然后,雁夜用实际行动给了他一个狠狠的耳光。 想到这里慎二就气不打一处来。 “叔叔啊,我怎么和你说的?让你别急着出来,等她们看到魔怪把车包围,希望破灭的时候再出来拯救世界!可你呢?居然提前让berserker把魔怪给灭了,还发表了自以为很男人的宣言。” “呃...她们今晚受到的惊吓已经够多了,我担心...而且,我也不想让她们有一点点遭遇危险的可能。”雁夜弱弱地说道,单看语气,他才是侄子,慎二是叔叔。 “好吧,这也就算了。”慎二叹了口气,继续数落叔叔,“我让你把葵姨和凛请回间桐家,葵姨正是需要安慰的时候,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你呢,居然让她们回禅城家了,还让樱也跟着去了。” “我不想趁人之危,而且...”雁夜苦笑着,脸上满是无奈,“我了解葵,她是那种典型的传统女性,既然嫁给了时臣,就不会背叛丈夫......我也不想勉强她。我只想......她一辈子幸福快乐。” “呃,这经典的台词...叔叔...你可真是绝世好男人,呸,备胎。” 慎二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你有木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角挖不倒’——而且,你别忘了,现在是危险度极高的圣杯战争时期。连肯尼斯这样的时钟塔天才都变成了废人,远坂时臣难道就不会发生点什么意外?” 金皮卡,你可别忘我失望,叔叔的幸福就在你身上了。 第八十章 吉尔伽美什和言峰绮礼 同一时间,archer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不受控制的飞沫划过一个扁平的弧线落进了茶几上的高脚杯里。 高脚杯中盛放着玫红色的液体,柔和的灯光透过晶莹的杯壁,折射出迷幻的光彩。 这是来自法国波尔多地区拥有悠久历史的拉图尔酒庄的上好红酒,还是拥有超过20年历史的珍品,拿到大型的拍卖会上拍出个六位数的高价再正常不过,是无数红酒爱好者梦寐以求之物。 然而这样的佳酿,却是被archer随手丢入了墙角的垃圾桶,连同同样来自法国的巴卡拉酒杯一并舍弃,一点惋惜的意思都没有。 真名为吉尔伽美什的从者拥有着世界上最多的宝物,拥有缠绕一生的强大财运,这份财运甚至升华为英灵的技能等级a的“黄金律”。拥有这个技能的人,即使什么都不做,也能成为大富豪,一辈子不会为金钱所困,夸张一点说就是赌钱必赢,出门捡钱,掉坑里都能找到财宝。 随意地从酒柜中拿出一只新的酒杯,又为自己倒上半杯红酒,端起酒杯自言自语。 “我怎么会打喷嚏?” 对于英灵化身的从者来说,应该没有生病的概念,除非是敌人有着疾病类的宝具,但本次登场的七名从者中没有一个和疾病有关,这让archer有一点想不通。 不过,这名最古老史诗所歌颂的英雄王只是纠结了一会儿就不再去想,就算生病了,他的宝库里也有着足够的灵药,那是医学与药学的起源,疾病这个概念的克星。 本王吉尔伽美什是理所当然的最强,能够与我比肩的唯有挚友恩奇都一人。其他的无非是值得被打败的对手,比如那位魔境的女王,或者碍眼的杂种,比如那个黑漆漆的疯狗。 “吱呀”一声,房门朝内打开,一身黑色修道服青年男人走进房间。 看见靠在长椅上悠然自得的黄金从者,男人刻板的表情露出一丝惊讶地波动。 “archer?” archer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对着站在门口的男人晃了下酒杯。 “虽然数量不多,但这里的珍品比时臣的酒藏还要齐全,真是个糟糕的弟子啊。” 时臣正式收入门下的弟子只有一人,就是眼前的言峰绮礼。这个房间的主人也不是archer,而是绮礼。 archer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进入了绮礼的房间,鹊巢鸠占,还把绮礼的藏酒一瓶瓶打开,逐一品评,最后选择出这么一瓶珍品。 在旁人看来或许会觉得很意外,绮礼有个奇怪的习惯,只要听说哪裡有顶级的美酒,就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买下来——教会的代行者虽然艰苦,但待遇非常好,绮礼的资产并不比一般的富豪少。 饮酒是一种愈是讲究品质就愈觉得无穷无尽的深奥世界。既然如此,说不定会有某种味觉能够填补他心中的空洞。如果真的有这种邂逅的话,就算沉溺在酒精之中也不错……这位已经走投无路的教徒曾经半认真地这麽想过。 可是到目前为止,他对酒品的涉猎从来没有得到任何回报,只有一些豪华品牌的酒瓶愈来愈多而已。当然,他从没想过要拿这些酒招待客人,更别谈是一个不请自来的恶客,就算对方称赞自己的酒好,他也不会想要招待这样的人。 自从被召唤出来之后,这个家伙一直仗著单独行动的技能任意四处游山玩水。他一直维持实体化还觉得不满足,最近甚至换上“休闲服装”,大摇大摆到夜晚的街道上漫步。 绮礼曾经几次听到时臣带著一丝抱怨的语气和吉尔伽美什交谈,但是作梦也没想到,他竟然会跑到自己的房间来。 “你到底有什么事?”绮礼耐着性子问道。 “没什么,只是对你感兴趣而已。” archer的眼睛透过酒杯,满含深意地打量着绮礼。 “如何?一直听命于时臣也无法让你的心灵得到满足?” “……事到如今,你开始对契约有所不满吗?吉尔伽美什。” 绮礼没有回答archer的疑问,只是冷着脸回问他。 就算对方是传说中的英雄王,绮礼也一点都不觉得畏惧。不管时臣个人怎麽想,从者毕竟还是御主的仆人。无论这位英灵是什么人,只要他还是archer,他就只是屈居于时臣之下的存在。和身为时臣直系弟子的自己比较,顶多也只是相同的辈分立场,没有必要对他过度谦卑。 绮礼的态度并没有让archer觉得不满,他只是冷哼一声,品尝玻璃杯中的美酒。 “召唤本王的乃是时臣,此身能够维系在现界也是因为有时臣的供养之故。更重要的是他对本王行的是臣下之礼,要本王回应他也并非不可。” 说完这句规矩地让人出乎意料的话之后,吉尔伽美什异于常人的火红眼眸露出厌烦的神色。 “可是老实说,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无趣的人,一点意思都没有。” “……从者竟然会说出这种话,真是意外。” 绮礼实在无可奈何,对于archer这种无礼至极的闯空门行为的怒气或是不知他来访真正原因的猜疑心都已经渐渐消退。在这种奇妙的和缓气氛当中,绮礼几乎默许了archer在这个房间里占有一席之地。 “时臣导师真的有那么无聊吗?” “简直无聊至极。说什么想要利用万能许愿机的力量达到‘根源之涡’?世界上竟然有这么无趣的愿望。” 英雄王一声失笑,将所有魔术师渴望不已的崇高境界贬得一文不值。可是绮礼能够了解他的感觉。 “对于‘根源’的渴望是专属于魔术师的愿望,局外人难以理解。” “话虽如此,不过你好像也是局外人啊,绮礼——而且我听说你原本和那些魔术师是处在对立的立场上,不是吗?” archer似乎也已经对绮礼复杂的立场有所听闻了。这个男子看似唯我独尊,消息倒是非常灵通。 绮礼双臂环抱,思考了一会儿。如果不是以远坂时臣弟子的身分,而是站在圣堂教会·第八秘迹会之代行者的立场上来看,时臣的圣杯战争究竟有什麽意义。 “……追求‘根源’的路程也就是超脱于‘世界的外侧’。这种超脱不会为这个位于‘内侧’的世界带来任何改变。对于目光只放在‘内侧’的教会来说,魔术师的探索一点意义也没有,只当成是一件无聊的企图而已。” “原来如此。本王确实只要享受这个属于本王庭园,本王的宇宙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这句话把整个世界都当成他自己的所有物,的确是唯独英雄王才有的狂傲。 “本王对不是本王支配的领域没有兴趣,对‘根源’什么的一点也不关心。” 绮礼露出苦笑。没想到这个archer竟然会是一个与魔术师完全相反的存在,也难怪像远坂时臣这种魔术师的表率会对他觉得一筹莫展。 “如果圣杯单纯只是一个为了追求‘根源’而存在的特殊装置,即使那些魔术师杀红了眼,圣堂教会也会放任他们不管。可是很不幸,圣杯是‘万能’的,拥有能够改变世界‘内侧’的无限可能性。可以说是至高无上的异端,对我们的信仰造成威胁。所以圣堂教会才会选上远坂时臣。正因为那是不能置之不理的危险异端,如果能够把那股力量耗费在一件‘既无聊又没意义’的用途上,这也是我们希望看见的结果。——只是我的父亲除了这个原因之外,好像还抱有一些私情。” “那么时臣以外的那些魔术师是因为与时臣不同的动机才追求圣杯的吗?” 绮礼点头回应archer的问题。 “时臣导师不但是典型的魔术师,也是一个极右派。像他那样彻底贯彻魔术师正途的人在现在已经不多了。其他的家伙追求的大概都是些尘世报酬吧,威信、欲望、权力……全部都是一些局限在世界的‘内侧’的愿望。” “那不是很好吗?每一项都是本王的最爱。” “你就是君临在俗物顶端的王啊,吉尔伽美什。” archer露出冷笑,将手中玻璃杯的酒喝干,似乎并没有把绮礼的批评当作是一种侮辱。 “绮礼,那你又是如何呢?你对圣杯有什么愿望?我听说你是最早获得参战资格的人,不过后来又失去了。” 吉尔伽美什的疑问也是绮礼的疑问,同时也是时臣和璃正的疑问。 “我……没有什么特别想要实现的愿望……应该是圣杯出了什么问题吧。” 绮礼的回答带著一点迷惘,archer的红色眼眸闪耀著诡异的光芒。 “这也是一种解释,不过你不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你知道吗,绮礼,英灵之所以成为英灵除了自身的功绩还源于人类的信仰,以英灵互相争斗作为召唤仪式的圣杯偏爱人类,排斥人外。” “你是说我不是人类吗?吉尔伽美什!”绮礼的说话的语气变得严厉而冰冷。 “正确的说,不是完全的人类,你的身上有连我都不了解的东西,或许那就是你失去圣杯眷顾的原因,这也是我对感兴趣的地方。” 看见绮礼脸色大变,archer愈发觉得有趣。 “你就尽管迷惘,然后挣扎,让你自己也是本王看到迷雾之后的真相。” archer带着充满愉悦的笑声走出房间,只留下绮礼一个人原地发呆。 “我...不是完全的人类?是因为这里缺了些什么吗?” ps:排斥人外是冬木市圣杯的设定,其他的那些圣杯伪圣杯似乎没有这样的限制。(这个限制其实只是蘑菇回应粉丝月姬一众会不会出现在fate片场的话,不过既然他说了,就当真的听。) 第八十一章 没有小樱的生活 雨生龙之介逃命的本事还真不是吹的,孩子们逃离后,他用最快速度离开了现场。等到警察们根据琴音提供的线索——对,就是凛的好友,她像是从好友那里分到勇气一样,勇敢地带着警察们去抓坏蛋——找到地下酒吧的时候,龙之介已经在冬木大桥上吹风了。 尽心尽职的冬木市警方封锁现场并展开勘察取证的工作,这也是警方针对重大案件的惯有流程,无可厚非,然而这样的举动却极大地妨碍了斯卡哈对犯人的追踪。 利用残留的痕迹追踪目标的魔术等级不低,assassin职介的斯卡哈需要花费五分钟左右的时间编织术式,这段时间斯卡哈需要保持实体化待在现场,而且不能被打扰。 可现在,这间不大的地下酒吧里聚集着十来个采样的技术人员,酒吧外还有大量的警力沿街巡逻搜查。不要说五分钟,就是五秒钟的时间都不一定有,除非把附近的人都放倒。 想到这里,斯卡哈自己都笑了,倒不是做不到,问题是把他们都放倒了,现场的痕迹也该散得差不多了。地下酒吧本来不是龙之介的据点,只是临时用来存放“祭品”的场所。而且真要让几十名警察昏倒在案发现场附近,善后处理也很麻烦。 得知这样的情况,慎二只能下令放弃追踪。 就这样,以远坂凛大冒险为开场的骚动就这么落下帷幕。事件的结果虽然不尽如人意,倒也算不上坏。凛救回了好友,还见到了自己的妹妹。 葵找到了凛,也看到了樱的成长,这让她感到非常的欣慰。尽管嘴上不说,但葵的心里一直牵挂着樱,做母亲的又怎么会真的不爱自己的孩子。 樱最高兴,姐姐没事,妈妈也没事,还能像以前一样一起生活,真是太好了。 此时此刻,母女三人久违地躺在一张床上,说着悄悄话。 相比之下,慎二和雁夜就没那么幸福了。 离开市民公园,两人继续分头钻下水道,那些恶心的魔怪都威胁到自己所重视的人的安全了,他们怎么可能放着不管?要是下次她们再遇到危险,自己又赶不上怎么办? 一清理就是一整夜,不仅清理了冬木大桥以西的重灾区,连未远川和新都也一并做了排查,经过昨晚的事情,再也没人敢小看caster。 而两人的“苦难”生活才刚刚开始。 圣杯战争时期,佣人放假,家里都是樱和鹤野做家务,慎二和雁夜专心应对圣杯战争。鹤野主要负责外出采买跑腿,樱全权打理整个间桐家。当然,真正需要樱动手的只有做饭,其他的诸如打扫卫生,洗衣服之类的事情可以指派两只使魔去做。不得不称赞一句爱因兹贝伦家的炼金术,尤其是赋予智能方面,确实是独树一帜,领先世界很多年。 可是,樱的使魔毕竟不是爱丽丝菲尔这样有着独立人格与灵魂的人造人,离开了主人身边,它们只剩下设定好的基本程序和最低限度的生存本能。既不会思考,也不会听从其他人的命令。 换句话说,各类生活琐事都需要叔侄两人自己处理。 于是—— “面太硬。” “嗯,没有小樱做的好吃。” 车站附近的拉面摊,叔侄俩对视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是两人的早餐,不是说樱做的东西真的就比外面买的好,而是觉得少了那么一点家的味道。 ...... “啊啊啊,好烦啊,洗衣服真的好麻烦。” 间桐家的盥洗室,慎二苦着脸揉搓自己的衣服。家里虽然有洗衣机,但洗过衣服的都知道,洗衣机很难洗掉顽固的污渍,钻过下水道的衣服不搓直接扔进洗衣机跟没洗也不会有多少差别。 “早知道应该让羽丝缇萨给‘结晶猫’和‘流歌鼠’附加更高等级的智能。” “结晶猫”和“流歌鼠”是慎二给樱的两只使魔起的名字,虽然有一点意味不明,但听起来不错,也就被全家人接受了。 “那样对小樱的压力就太大了,更高的智能需要更多的魔力。”雁夜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我们不制作属于使魔不也是因为魔力不足吗?” “也是......果然家里不能缺了女人啊,所以叔叔,你赶紧找个老婆回来。” 听到侄子这么说,雁夜不由翻了个白眼:“为什么又说这个,而且说女人,师匠不是女人吗?” “那是女王,你想让女王帮你洗衣服吗?”慎二也跟着翻白眼,两人白眼对白眼。 “还是算了,我还不想被打死。”雁夜用力揉搓自己的衣服,和被打死比起来,还是洗衣服比较轻松。 “嗯,我听见了。” 一个低沉的,听不出喜怒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斯卡哈不知何时走进了盥洗室。 叔侄俩同时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下一秒两人齐齐转身,九十度鞠躬,大声说道。 “轰多尼果咩纳塞袋洗哒(真的很对不起)。” 看见两名弟子整齐划一的姿势,斯卡哈嘴角微微翘起,心中少许的不愉快随之烟消云散。 “慎二,你等会儿后陪我出去一趟。” “没问题。”慎二点头答应,只要师匠不生气,怎么都好。 所谓的“出去一趟”其实是外出采买食材,冰箱里就剩下几个鸡蛋,一小袋面粉,不够一顿晚餐的消耗。 间桐家所在的是整个冬木市最高级的住宅区,周围的配套设施自然是一应俱全。 超市,菜市场,各种店铺集中在一条步行街,虽然没有新都的繁华,却有着那里没有的生活气息。 斯卡哈喜欢这样的地方,这里有着影之国没有的生气。漫步在各种吆喝声中,她的脚步在不知不觉间变得轻盈。 左手第三家是水产品店,店里的带鱼很有名。 右手第五家是卖各种季节限定的零食,很受女孩子的欢迎。 往前走二十米有一家御好烧的小摊子,小樱喜欢吃这个。 摊位的背后是一家酒水专卖店,店里贩卖各种各样的酒水,鹤野是这家店的常客。斯卡哈本人对酒没什么偏好,也就不打算过多的驻留视线。 匆匆一瞥之间,她看见了一个人。 ps:结晶和流歌是从上本书就在奸少书友群的老书友,一个擅长卖萌,一个擅长作死。其实还有另一位书友和他们并称,本来也想设计为樱的使魔,但那个家伙的名字是时臣,擅长背锅,只能遗憾的放弃。结晶,流歌,时臣合称“喵鼠汪”。 第八十二章 Rider的邀约 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巨汉”,筋肉隆起的强壮身躯散发着震撼人心的存在感,浓密得几乎连成一片的头发、眉毛、胡子透露出无与伦比的狂野气息。 这样的人站在面前就像是一面坚实的墙壁,压迫得人喘不过气来。 斯卡哈不动声色地碰了下自己的御主,慎二扭头一看,嘴角上下抽搐。这个巨大的体型还有奇葩的造型,整个冬木市只有一个人拥有。 “rider......征服王伊斯坦坎达尔......” 慎二绝对没有半点贬低征服王的意思,这位载入史册的王者此时的造型真的很奇葩。 rider的上半身穿着穿着一件加大码的,看起来颇为廉价的短袖印刷t恤。一个带有世界地图的标志在胸口处印著“admirable大战略6”。 身为一个宅,慎二自然知道那是很有名的slg(战争策略类)游戏“大战略”系列的特典商品。 遥想前世上大学那会儿,慎二在寝室里哼唱着德国的军歌,一路高歌猛进越过马奇诺防线,打入法国的腹地,那种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 当然,在非宅的几位室友看来,这货未免玩得有些太过投入了,我们承认战争类游戏是属于男人的浪漫,可游戏画面真的不敢恭维,亏你能坚持得下来——嗯,那会儿慎二玩得就是年代比较早的大战略,画面确实不好。 不过慎二记不得那是哪个版本的了,不然可以好好的和rider交流下经验——行军打仗我打不过你,打游戏尤其是战棋策略类游戏你还能打得过从小玩机战、三国志、大战争、大战略的我这个资深宅男? 脑子里转着这样的念头,慎二视线下移。与上半身着不合时宜的短袖t恤相比,rider的下半身倒是挺正常的,一条和t恤同样都是加大码的牛仔裤。可惜rider的肌肉实在是太发达,以至于这样宽松款式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也显得紧绷绷的,让人担心会不会被绷开。 rider用足以震动大气的粗豪嗓音大笑着,直接从店主退出的板车上扛起一个与自己的肩膀一样宽的酒桶,走出店门。 他的御主,和rider比起来就像是个娇小玲珑的美人的韦伯垂头丧气地从钱包里数出几张万元大钞,看向rider的眼神那叫一个幽怨。 “要上去打个招呼吗?”穿着便服的斯卡哈询问自己的御主。 斯卡哈的便服才是名副其实的便服,米色的棉绒夹袄,深色的长裤,头上戴着一顶粉红色的绒线帽,鼻梁上还架着一副可以遮住半张脸的墨镜。 多亏了这样的装扮,才最大限度的削弱了斯卡哈的魅力,没有引起如爱丽丝菲尔与saber逛街时的骚乱。 慎二轻轻点头,与斯卡哈并肩上前,此时的他是用哈迪斯斗篷伪装而成的青年形态,倒也不担心会被识破。 “下午好,rider,维尔维特先生。” 听到有人叫自己,rider扛着酒桶转了半圈,高度达到一米的橡木酒桶险些碰到专卖店的玻璃门,看得店主一阵心惊肉跳。 “这不是assassin的master吗?还有assassin...嗯,你也换上了这个时代的衣服了啊,果然是英雄所见略同。” rider的脸上挂着豪放不羁地笑容,自来熟的表情让人感受不到敌意。 “怎么样?本王的新衣服,这种把全世界的地图都放在胸口的感觉真是太棒了,呼哈哈哈......” “别笑了!别笑了!” 韦伯匆匆忙忙地收好钱包,从店里跑了出来,毫不客气地给了rider的胸口一拳,虽然以他的力气只能算是给rider挠痒痒。 “你没有发现整条街的人都在看我们吗?” 韦伯说的完全属实,rider吸引了街上所有人的目光。日本人几乎不可能拥有的壮硕体型,大冬天只穿一件短袖体恤的奇葩打扮,扛着半个人那么高的酒桶的奇葩造型,再加上隔着几十米都能听见的大嗓门,不引人注目才奇怪。 “当然发现了,王者不论在哪都会吸引万民的目光。”征服王很骄傲地锤了下胸口,发出擂鼓般的响声。 “笨蛋,你是一个大笨蛋!!!”韦伯都要疯了,他是想取得别人的认可,吸引人们的目光,但他不想被人当小丑看。 或许是觉得韦伯看上去可怜,慎二终于不再旁观,开口打断了这场“恋爱”喜剧。 “两位,我们换个地方吧,这里的人太多了。” 对于慎二的提议,韦伯自然是连连点头,rider想了一会儿,也没有反对,与慎二一起离开了步行街。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对着所有人大喊了一声。 “本王很高兴,以后会经常来玩。” 惹得人们哈哈大笑,也让韦伯坚定了以后再也不带rider出来逛街的决心。 ...... “rider,你举着这么一大桶酒是要做什么?” 步行街附近的僻静的角落,斯卡哈有些奇怪地问道,一个人喝这么多酒也未免太夸张了点。 “本王打算办一场酒宴。将不同时代的英雄跨越时空召集在一起正是圣杯战争的奇妙之处,而本次圣杯战争更是有四名王者,这让本王感到热血沸腾。遗憾的是,最后得到圣杯的只能有一人。因此本王想在互相厮杀之前,与各位共饮一次,诉说彼此的理想,分享彼此的王道。” 伊斯坎达尔脸上的笑容少了些傻气,多了一分真诚,还有身为一名王者的骄傲。 他活着的时代已经没有了对手,那把眼光放到不同时代的王者。这不仅是酒宴,更是一场看不见的较量。 肉体的征服不是真正的征服,内心的征服才是,他征服王要堂堂正正地打败其他时代的王者,从心灵上征服他们。 这就是他伊斯坦坎达尔的王道,也是他征服之名的由来。 “assassin,不,‘影之国’的女王斯卡哈,本王在此正式邀请你参加本王举办的王者之宴。” rider的语气与表情让人忽略了他的衣装与姿态,他是在以一名王者的身份对另一名王者发出邀约。 这样的邀约,身为王者的斯卡哈不可能拒绝。 “我接受你的邀请。” “还剩下archer和saber。” “不,,基盘半毁。” “不,archer不需要单独邀请。” 斯卡哈对着rider摇了摇头,伸手指向他的身后。 那里站着一个金发红瞳,体型修长的青年。 他也是王。 第八十三章 机车 与斯卡哈和伊斯坎达尔一样,吉尔伽美什也穿着现代的服装。 层次感分明的黑色夹克,搭配一条用料讲究的修身的休闲裤,金甲模式时立起的头发也为了搭配这一身休闲服饰放了下来,连带着那份遮掩不住的盛气凌人也少了许多。 实话实说,从穿着打扮上看,吉尔伽美什比斯卡哈和伊斯坎达尔都要强。 “我说怎么会有奇怪的气息,原来是rider与assassin。” “来得正好,archer,我正想找你。”rider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自来熟。 “杂种找本王有什么事?”前言收回,archer的盛气凌人一点都没有减少,刚才的只是错觉。 rider依旧没有把archer带有侮辱性质的称呼当一回事,爽朗地笑着。 “我要举办只属于王者的宴会,准备邀请你参加。” “不要引人发笑了,小丑。” archer眯起眼睛,幽深的瞳孔几乎拉成一条直线。 “真正的王者只有本王一人,其他的都是杂种,属于王者的宴会不过是本王一人的独饮罢了。” “还真是刺耳的说法啊。”rider还是不生气,空着的右手挖了挖耳朵,“那你是不打算参加了?” “不,本王会参加。” archer的回答与rider想的正好相反。 “让杂种们知道何为真正的王者是本王的义务,时间,地点。” “今晚,saber的城堡,要说举办宴会,应该没有比那里更合适的地方了吧,还是说你不知道saber的城堡在哪?” “整个世界都在本王的掌控之中,何况区区杂种们的闹剧。” rider自动把archer的话翻译成“我知道在哪”。 “对了,要不要比一比谁先到场?当然,你们要是徒步,就当我没说。” 面对rider的挑衅,archer不屑地冷哼一声:“是什么给了你自信?那辆简陋的牛车吗?” 斯卡哈也被激起了斗争心。 “征服王,虽然你是以rider的职介现界,但要是比速度,我可不会输给你。这个时代的载具,比你想得要厉害得多。” “喔?”听到斯卡哈的话,rider的脸上露出感兴趣的表情,一旁的archer也跟着挑了挑眉毛。 ...... 步行街以北约一千米,有一间普普通通的公寓楼,公寓楼的地下一层设有专门的隔间,其中一间就是斯卡哈的车库——这是为了防止斯卡哈和间桐家的关系被发现,由鹤野通过特殊渠道购置。 打开车库的铁门,里面并排停放着两台线条硬朗,造型前卫,带着强烈的后现代风格的机车。 一辆是通体黑色,由日本著名机车生产厂商川崎公司于90年生产的重机车kawasakizzr1100,最高时速可以超过300km/h,是日系车厂追求300km急速的前锋。 另一辆蓝白相间的体积稍小一些的机车是由日本本田公司生产的经典款运动机车hondacbr600f2,综合性能极为优秀,是时下最好的全能车。 两辆车的主人都是斯卡哈,她经常在深夜无人的时候,轮换着驾驶机车,奔驰在冬木市的街道上,享受着只属于现代的速度与激情。 看到这两台“钢铁怪兽”,rider的眼睛都在发光,那眼神比他看到大战略t恤时还要狂热。 虽然他没有见过机车,但rider职介的固有技能“骑乘”却在告诉他,这是非常棒“战车”,而且这种狰狞霸气的造型也非常和他的胃口。 “小子——” rider回过头,按住韦伯的肩膀。可还没等他开口,韦伯就开始疯狂摇头。 “不行,不行,不行——把钱包里所有的钱都用完也买不起这样的机车。”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韦伯已经很多次见识过rider的异想天开,比如看到f15就想买,看到美国总统克林顿就单方面把他当成征服世界最大的对手,与这些相比,电话购买,货到付款大战略t恤什么的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除去雨生龙之介,参与圣杯战争的魔术师就属韦伯最穷,身上的家当加起来也就几十万日元,刻画召唤阵用的是鸡血,吃饭住宿都是依靠寄宿家庭的那对老夫妻——韦伯用了暗示魔术,让古兰·麦肯吉老人和妻子玛莎把他当成了留学归国的孙子,对他疼爱有加。 剩下的五名御主不是出身高贵,就是有御三家做后盾,几百上千万的日元砸出去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例如眼前的这两辆高档机车,那是两个月前,斯卡哈说要出门逛逛,鹤野和雁夜又没时间当司机,慎二就半开玩笑地说帮师匠搞辆车。鹤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顺带着扔了本支票,然后斯卡哈就和慎二、樱去了趟京都,买了这辆hondacbr600f2。 后来,鹤野看斯卡哈喜欢机车,又特地托朋友搞来了kawasakizzr1100。 “那个,assassin,能不能让我试试这个?” 知道自己的御主是真的买不起,rider改变了目标和方式。 “一次,就一次,就到saber的城堡。” “我想不太合适。”作出回答的不是斯卡哈,而是慎二。 “为什么?” “体型,你的体型太庞大了,驾驶的时候会很难受,对于机车的负担也很大。” 伊斯坎达尔想了想自己那212cm的身高,130kg的体重,又看看面前高度不足一米的机车,无奈地叹了口气。 “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就在rider和斯卡哈商量的时候,archer已经坐上了黑色的kawasakizzr1100,并试着拧了两下把手,黑色的车身和黑色的夹克看上去非常相称。 “assassin,本王中意这个,它归本王了。本王会拿出同等价值的宝物与你交换,要金钱还是要宝物都可以。” 不愧是氪金大佬,已知英灵中最大的土豪,无论是生活还是战斗都带着无与伦比的壕气。 “master?”斯卡哈侧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的御主。 “送你的就是你的,你的东西你决定。”慎二摊开双手,看似随意地耸了耸肩。他当然想从吉尔伽美什的宝库里淘点好东西,但不会仗着御主的身份替斯卡哈做主。在慎二心中,整个王之财宝加起来也抵不上斯卡哈。 “你可真会给我出难题啊,master。” 慎二的话不仅没有刷到斯卡哈的好感度,反而让后者显得有些困惑。 “我也很中意这辆zzr1100,不愿意让给你,archer,但我又不想错过这场特殊的比试......这样吧,archer,能不能得到这辆机车,看你能不能拿出让我心动的宝物,你只有一次机会。” archer的眼睛里闪动着危险的光芒,“你这算是向我提出挑战吗?向收集了世间宝物,独一无二的本王?” “你可以这么理解。”斯卡哈毫不相让地与archer对视。 两人都是红色的眼眸,处于两人中间的慎二觉得空气都在燃烧。 最终,archer眼中的光芒转变为愉悦。 “有意思,这个挑战本王接受了。” ps:雁夜:我快饿死了!!!买菜的怎么还不回来。 关于封面 奸少其实自己不会做封面,书的封面都是朋友做得。朋友的昵称是炮姐,也是咱们二次元区的作者。 以前的珀尔修斯版二爷,和二爷裸漂,还有前一个版本的漫画版封面以及这一张都是她的作品,还有两张,一张太浪我不打算用,另一张她玩了个梗,把我的笔名反过来不符合起点的要求,等她修好了我会再发出来,既然她热心的做了,我一定都要展示出来,喜欢哪个版本的可以留言,我最后会换回来。 第八十四章 飙车(上) “终于到来了,第四次圣杯战争特别大奖赛。” “我们在冬木市郊外的特设跑道为您转播这次地面上的音速之战。” “我是负责实况与解说的神秘魔术师,咳咳,神谷...不,齐木楠雄。” 夜幕之下,慎二用仿佛嚼了炫迈,根本停不下来的声音宣告着。因为不能暴露真名,他直接借用了异世界同位体中最强者之名。 “那么,就让我们来看看等待比赛开始的选手们的状况吧。” “首先是一号位的archer,他的座驾是kawasakizzr——” “不对,是黄金巴比伦号。”正在为机车做最后调试的archer不满地瞪了慎二一眼。 黄金巴比伦号,车如其名,金光闪闪。他在取得了kawasakizzr1100的所有权后,居然从王之财宝里拿出了一个不知名的道具,把机车的外壳变成了金色。 对于吉尔伽美什来说,金色就是品味,金色就是格调,金色就是世界上最崇高的颜色。 “抱歉,更正一下,是黄金巴比伦号。”慎二看着从神秘低调变成了华丽高调的机车,强忍吐槽的欲望继续当着解说。 “哼,胜利属于本王。”archer发动了油门,发表必胜宣言。 “然后是二号位的rider,他的座驾是也是他的宝具,由两头神牛牵引的战车——神威车轮。” “这就是现代流行的赛车吗?我喜欢。” rider的笑声轻而易举地盖过了慎二的声音。 “不能输,公牛!” “哞~~~~~~”两头与天神宙斯相关的神兽仰天长啸,踏动的前蹄闪烁着耀眼的雷光,看得与rider同乘战车的韦伯心惊胆战。 “ri...rider,真的没问题吗?” “放心吧,小子。”rider宽大的手掌拍了拍韦伯柔弱的肩膀,“本王可是骑乘等级a+的rider,不可能会输给archer和assassin。” “真的...没问题吗?”韦伯低着头,碎碎念着。 “最后是三号位assassin,她的座驾是hondacbr600f2,不,是gáebolcaralternative(贯穿死翔号)。” “master,什么时候改的名字?”安静等候比赛开始地斯卡哈抬起头,问自己的御主。 “我刚才改的,你看啊,archer的黄金巴比伦号,rider的神威车轮听上去都那么拉风,我们也不能弱了气势,所以就灵机一动。你要有意见,可以再换嘛。” “......”三个月相处下来,斯卡哈已经习惯于慎二的跳跃性思维,只是淡定的应了一句,“算了,就这个名字吧,你抓紧时间上车。” “好。” 慎二迅速跑到三号位,翻身坐在斯卡哈的身后,左手楼主斯卡哈没有一丝赘肉,弹性十足的腰肢,右手保持虚握话筒的姿势,大喊道。 “好了,选手们都已经各就各位了,下面我宣布,第四次圣杯战争特别大奖赛即将开始。拔得头筹的从者和御主会是谁呢?倒计时——” “5——” “4——” “3——” “2——” “1——” “0——” 倒数读秒落下的一瞬间,三辆车同时冲过起点。 牛蹄奔驰间牵动的雷光,引擎进气出气的轰鸣,直冲天际。 “比赛刚一开始,竞争就很激烈,各组选手互不相让,咬得很紧。” “archer的黄金巴比伦号以微弱的优势保持领先,该车搭载105直列四缸dohc水冷引擎,拥有147匹的最大马力,配合ramair进气冲压的辅助,加速性能卓越,是名副其实的速度之王。” “很好,就这么一口气解决他们。” 驾驭着黄金巴比伦号的archer斗志高昂,双轮的猛兽仿佛回应般发出狂野的怒号。周围景物倒退的速度越来越快,呼啸着的让普通人睁不开眼的气流对与archer来说只是一阵清爽的疾风,他享受这样的感觉, “archer的速度越来越快了,rider。” “不要着急,小子,路还很长,而且前面是弯道。” 驾驭着身为车轮奔驰于地面的rider一点都不着急,现界之后,他已经驾驶着战车把整个冬木市都跑了一遍,对于路况非常熟悉。 “archer那样的速度想要转弯可不容易。” 正如rider所说,弯道出现了。市郊的国道依山而建,蜿蜒曲折,路况复杂,只追求速度很容易出事,轻则碰擦,重则车毁人亡。 狂野的钢铁猛兽发出刺耳的哀鸣,那是轮胎剧烈摩擦地面的声音,archer吃了不熟悉路况的亏,发现弯道的时候已经有些迟了,只能用蛮横的方式减速过弯。 “看,我说的没错吧。”rider抛给archer一个挑衅的眼神,手中缰绳一紧。 与宙斯有着渊源的神牛,和号称宙斯之子的征服王心意相通,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这个声音盖过了引擎的轰鸣声,这剧烈的冲击声足以撼动大地。 那简直就是突然轰击在战场上的落雷。刺眼的闪光将黑夜化为白昼,还有一声雄沉的咆哮,甚至盖过落雷的声音。 “aaallie!!” 闪电不是由天际降临大地,而是横向扫过地表。不……那看起来像是一道闪电,其实是神威车轮疾驰所引起的特异景象。 在那闪烁的雷光中,一道蓝白相间的魅影穿梭其间,雷光虽然密集,虽然声势浩大,却没有对这道魅影造成任何影响。 是斯卡哈的贯穿死翔号! 前身为hondacbr600f2的运动型机车的性能虽然是三组中的最弱,但斯卡哈的驾驶技术和已经往返过一次爱因兹贝伦成的经验足以拉平这些差距。 那潇洒却不失细腻的过弯,雷光落于眼前却面不改色的大气让rider惊叹,也让archer的斗志更加高涨。 “奔驰吧,公牛!” “我们上,黄金巴比伦号!” 第一个弯道就这样被三组选手抛在身后。 “排位改变了,原本领先的archer落到了最后一名,第二名的rider和第三名的assassin依次递补。但这个排名只是暂时的,即将到来的是本次比赛的第一个高难度赛道,连环弯道,在那里会发生新的变动吗?” 说完这一句,慎二终于不再保持虚握话筒的危险姿势,他的双手环抱住斯卡哈的腰肢,轻声说道。 “差不多了吧,师匠。” “嗯,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斯卡哈说着,拉下了头盔的面罩。 第八十五章 飙车(下) 前文已经说过,斯卡哈在现世的第一辆座驾hondacbr600f2(已改名贯穿死翔号),一个月后鹤野又送了她第二台座驾kawasakizzr1100(已改名黄金巴比伦号),以感谢指导的名义。 据慎二私下打听来的小道消息,鹤野在订车前的几天去了一趟北海道,说是考察项目,但实际上某个和父亲一直心仪却没有得手的名媛也在考察团里。 回来之后,父亲春风满面,怎么看都像是发生了点什么的样子,而且训练的主动性也有所提高。结合之后送机车的事情分析,应该是师匠的训练和调养导致了这个“发生了点什么”。 所以说人啊,就是这么现实......好吧,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贯穿死翔号才是伴随师匠最久的搭档。 众所周知,从者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出数倍甚至数十倍,普通人难以驾驭的机车,对于从者却算不上什么难事。archer才摸了一个小时都不到,就开得有模有样,而刚才那种普通人一定会车毁人亡的弯道,他也能用从者的超人力量硬刹住。 archer这个新司机都能办到这样的事,斯卡哈这个老司机怎么可能办不到? 慎二跟着斯卡哈外出飙过不少次车,知道斯卡哈已经开发出一套读书与自己的飙车方式。 “原初卢恩展开,魔力强化!” 伴随着斯卡哈的低吟,魔力从双手向整辆机车蔓延。 蓝白相间的涂装被迅速被红色侵染,远远望去好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又像是斯卡哈释放宝具时的特异景象,这一刻的hondacbr600f2才是名副其实的gáebolcaralternative。 车身强化完成的一刻,慎二那激昂得仿佛快要飞起来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哦哦哦,贯穿死翔号的颜色改变了,这是开启了什么机关,还是有什么秘策呢?” 话音落下的瞬间,仪表盘上的转速计突破了6000转,引擎声发出了意外的变化. 原本像是狂涛般的重低音声响逐渐拉高到刺耳的高音域,变得更加凶暴、更加野蛮,撕裂夜空响遍天际。与之前迥异的猛烈加速度让车体与斯卡哈一同化为子弹,让周围的夜景如同流星一般像背后飞驰而去。 “加速了,加速了,贯穿死翔号加速了,好,它超过了神威车轮,成功取得了领先,它没有辱没贯穿死翔的威名,加油,贯穿死翔号!” “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加速?前面可是连环弯道啊。”rider望着从身边疾驰而过的红色魅影,疑惑地挠了挠脸颊。 然后,rider见识到了斯卡哈口中“真正的技术。” 贯穿死翔号居然离开地面,以与地面几乎平行的姿态,贴着国道边缘的护栏顺利地通过弯道,从始至终都没有松开油门。 “......还有这一招啊。”rider有些讶异地扬起眉毛。 “你在惊讶什么,杂种。”黄金巴比伦号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上来,与神威车轮并驾齐驱,“这是从者之间的战斗,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吧。如果连这点小事都惊讶,这场比赛你已经输了——飞吧,黄金巴比伦号!” 说这句话的时候,archer已经来到了弯道入口,这一次他没有减速,而是一提车把,整辆车直接冲出了国道。 一道七彩的光带出现在黄金巴比伦号的下方,承载着黄金机车笔直向前。 “什么?黄金巴比伦号居然在彩虹上奔驰,这已经打破了机车赛的常规。” 慎二解说得很及时,不过解说的内容让archer感到不满。 “常规?那是什么?本王就是规则,森罗万象,唯我独尊!延伸吧,bifrost!” bifrost,比弗罗斯特,北欧神话中天界入口的彩虹桥,这样的宝物也在archer的宝库之中,被他当作空中赛道。 彩虹桥从连续弯道的起点延伸到终点,依靠两点之间直线最短的捷径,黄金巴比伦号成功从第三上升至第一,实现了逆转。 但他的做法也打开了另外两人的束缚,比赛进入白热化。 “小子,抓紧了,别掉下去!” rider露出招牌式的勇猛笑容,高声呼唤宝具的真名。 “viaexpugnatio!(遥远的蹂躏制霸)” 下一秒,两头公牛四蹄腾飞,牵引着战车飞向空中,他要发挥出战车的全部神威。 牛蹄踩踏产生落雷,车轮转动引发雷鸣,雷光不再聚集在战车的周边,它们撕裂大气,呼啸着劈向一红一金两台机车。 archer不甘示弱,一层层荡漾着金色光辉的涟漪在他身后铺开,数以百计的宝具接连对空投射。 腾不出双手,也没有携带自动投射类宝具的斯卡哈无法还击,不过她也没有因此落后,继卢恩强化后,她又动用了第二个bug技能“魔境的睿智”。 “取得技能,骑乘,等级a!” 骑乘是娴熟的驾驭各种坐骑的技能,等级a的骑乘,除了无法控制魔兽和圣兽等级的幻想种,其他任何坐骑都可以完美驾驭,包括了古代的双马战车和现代的陆上交通工具。 在这一技能的驾驶下,贯穿死翔号成了斯卡哈身体的一部分,她可以按照自己的心意,如臂使指般驾驭机车。 不管是rider的落雷,还是archer的宝具投射都被斯卡哈顺利躲开。 就这样三名从者你来我往,你追我赶,一路冲过了几十公里的国道。 终于—— “激动人心的时刻即将来临,终点近在眼前,离爱因兹贝伦森林还剩下不到一千米。” “神威车轮,黄金巴比伦号和贯穿死翔号几乎是并排行驶,差距肉眼难以分辨,这最后的一千米将决定胜负!” “本王很尽兴,assassin,rider,虽然你们都很有一手,但胜利必将属于本王。” “这话未免说得太早了吧,archer!” “不到最后,谁也不知道输赢!” “冲啊,黄金巴比伦哟!” “不能输,神威车轮!” “咆哮吧,贯穿死翔号!”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引擎超越极限的声音,神牛踩踏大地的声音,还有三名从者的吼声交织成独特的奏鸣曲。 在这共同奏响的激昂乐曲之中,比赛画上了休止符。 在到达终点的前一瞬,慎二主动跳车,并用早已准备好的魔术给了贯穿死翔号助力,而这份助力成了决定胜负的最后一枚筹码。 “获胜者,assassin!”慎二高喊着。 “不,是assassin组。” 斯卡哈摘下头盔,对着御主绽放出一个绝美的笑容。 她能取胜是因为和慎二的齐心协力。 ps:rider的战车其实不需要真名解放,他纯粹是被闪闪激得热血上头,然后怎么有气势怎么喊,其实就是中二病犯了。 第八十六章 王者之宴 看过赛车比赛的朋友都知道,赛车冲过终点线时是必然是全速行进,冲过终点线后需要继续在赛道上滑行,逐渐减速,最后才能停下来。 终点线是爱因兹贝伦森林,实际的停车点却是在城堡大门前。 爱因兹贝伦森林覆盖有大规模的结界,一行人这么明目张胆地闯入理所当然会触发结界的预警和防卫机制。 感觉到了结界的压制,减速中rider和archer不约而同地干了一件事——破坏结界,具体的说就是破坏森林。 结界的核心虽然在城堡内部,但这么大范围的结界只有一个核心是不够的,还需要将地脉中提取的灵力稳定转化并向外部扩散的一个个基点。而这些基点就设置在城堡外郁郁葱葱,绵延不绝的森林。 破坏森林就是破坏结界的基点,等同于破坏结界本身。 与结界相连的爱丽丝菲尔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入侵者引起的警报以及结界破坏引起的魔力紊乱牙婆着她的魔术回路,几乎让她当场昏倒。 不需要她多说,saber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入侵者没有掩饰自己的存在,直接从正面冲了过来。 虽然不知道入侵者的具体人数,但窗外的雷鸣和这种豪放的方式都表明其中有rider。 考虑到战车的机动性,这个时候撤退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堂堂正正地迎击。 做出这样判断的saber与爱丽丝菲尔一同来到了玄关外的露台,在那里应该能遇到正面攻进来的敌人。 然而当二人借由天窗射入的月光看清了挺胸站在大厅内的入侵者时,顿时哑口无言。 archer,rider,assassin这个组合本身已经够奇怪了,更奇怪的是三人的装扮。 三个人,三种不同的画风,而且没一个是战斗系的。 你们不会是来郊游的吧?——虽然有点失礼,但爱丽丝菲尔真是这么想的。 而接下来的一幕也证明了她的想法没有错。 “哟,saber,听说你有了城堡我就想来看看——怎么变成这样了?” rider毫无愧疚之意地露出雪白的牙齿,咧嘴笑道,同时好像很疲劳似地扭转脖子,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 “院子里的树木这么多,出入实在是很不方便。走到城门之前还差点迷了路。本王已经帮你们把树稍微砍掉一些了,你可要感谢本王啊。” “rider,你…你们…” 神色严肃的saber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喂,rider,看saber的表情,你还没有和她说过你要干什么吧?”archer翻身下车,并在慎二目瞪口呆之中把黄金巴比伦号放进了王之财宝。 是的,没有看错,他把机车收进去了,而斯卡哈没有这样的宝具,只能把车停在玄关的角落里。 “是啊,现在才要说。不过在那之前,骑士王,别穿那身死板的铠甲了,和我们一样换上这个时代的服装吧。”rider一边说,一边用手拍打着胸口上的大战略logo,仿佛是在炫耀。 “……saber的铠甲再死板,也比你这身廉价t恤配牛仔裤好吧。” 慎二的表情出卖了他的内心,同样被表情出卖的还有韦伯和爱丽丝菲尔。 前者的脸上写着“我想快点回家”。 后者的脸上写着“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这个问题saber替她问了。 “看了还不明白吗?”rider说着从战车的空档里扛起酒桶,“好了,不要在那里发呆,快带路。难道这里没有适合举办宴会的庭院吗?在这座破城里喝酒太煞风景了。” saber无奈地叹了口气,积攒在胸中的怒气不翼而飞,面对毫无敌意的对手,她无法保持斗志。 爱丽丝菲尔也是同样的心情,虽然我方的结界被破坏让她感到愤怒,但是看到对方那缺乏紧张感的笑容,她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 “saber,怎么办?他们看起来好像真的是来喝酒的……” “不,这是一场挑战。” saber虽然已经收起战意,但是她的表情依然严肃。 “挑战?” “是的。今夜站在这里的都是一国之王。在酒桌上分出胜负,等于一场不流血的战斗” 或许是听见saber的低语,征服王笑着点了点头。 “哼哼,你很清楚嘛。既然不能刀剑相向,那就用酒来决一胜负。骑士王,今晚本王不会放过你的,做好准备吧。” rider曾经说过,在saberncer分出胜负之前不会和saber交战,那是英灵以自身尊严为赌注而交换的约定,他不会背弃,所以他选择了这样的方式与saber战斗。 “有趣,我愿意接受。” saber毅然接受挑战,她的脸庞散发出与上战场时相同的凛然英气。事情演变至此,爱莉斯菲尔终于明白这不是玩笑话,而是一场真正胜负的开始。 …… 选择作为宴会场所的是城堡中庭的花园。 前天晚上战斗的伤痕并没有波及到这裡,用来招待客人也不至于丢脸,可archer对于这里依然很不满意。 “竟然选这种狭小得让人透不过气的地方举办‘王者之宴’,杂种也就只有这点品味了。” ‘杂种’具体指谁,archer没有明说,可能是宴会的举办人rider,也可能是提供场地的saber,又或者两人都有。 “不要这么说嘛,archer。”在rider和saber说话前,慎二先开口了,“这里是已经是冬木市环境最好的地方了,之前倒是有个豪华的酒店可能符合你的品位,不过那里在前两天已经被炸了。” “闭嘴,魔术师。”archer如同红宝石一般鲜红的眼眸傲慢地直视慎二,“想要向本王进言,至少该去掉你的伪装。在王面前藏头露尾,是最大的不敬。” 慎二知道archer的性格,也知道他看人的眼力和斯卡哈是一个级别,也不生气,只是谦卑地拱了躬身。 “向三位致歉,因为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请见谅。” 和archer相处其实不难,只要别和他顶,顺着他,让他感到心情愉悦,他就不会和你计较。 “态度还算诚恳,本王就不追究你这次的不敬之罪了。”果不其然,archer轻哼一声,不再搭理慎二,甚至不再提起对于“会场”的不满。 saber和rider也表现出了王者的大气,一笑置之,rider顺手用骨节隆起的拳头敲开酒桶盖,醇厚的红酒香气立刻弥漫在夜晚中庭的空气中。 “王者之宴”开始了。 第八十七章 圣杯问答 一般来说,通过橡木桶发酵、贮藏的红酒品质都不会差,这类的红酒喝起来也有不少讲究。怎么个讲究法,没有系统学习过这方面知识的慎二并不清楚,但他知道绝对不是rider这样用拳头撬开木桶,用竹制的酒提勺盛酒。 一边盛,还一边向其他人夸耀。 “虽然形状有点奇怪,但这可是这个国家传统的酒器喔。” 斯卡哈看着rider爽朗的有些滑稽的表情,轻轻叹了口气,纠正rider的错误。 “那的确是东方传统的酒器,叫酒提,或者酒提勺,但那不是用来盛红酒的,更不是用来当酒杯的。” “是这样吗?啊哈哈哈。”rider傻笑着摸了摸后脑勺,“怪不得店主看我的眼神那么奇怪呢,原来是我弄错了啊。喂,saber的master,城堡里有喝酒用的杯子吗?拿几个出来。” 爱丽丝菲尔用眼神向saber询问,得到后者肯定的答复后,转过身小跑着离开。 “那么在这段时间——saber,archer,assassin,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这样的传说。传说,圣杯只会交付给与之相称的人,而决定是否相称的意识就是这场在冬木的战争。” rider沉稳的说道,点燃战火。虽然很少看到他以这麽严肃的口气说话,但是不知为何,丝毫没有格格不入的感觉。 “但是如果只是确定人选其实并不需要流血,如果具有让英灵们都认同的‘格’,那么答案自然就会出现。” “你的意思是今晚的宴会就是互相较量这个‘格’,是吗?” 换上了那一身黑色西装的saber扬了扬英气的眉毛。 “正是如此,互以‘王’的名义进行真正的较量,也就是说这不是‘圣杯战争’而是‘圣杯问答’。究竟谁的器量更配得上‘圣杯之王’?用酒来问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这个时候,爱丽丝菲尔抱着几个高脚杯跑了回来,saber接过酒杯,rider则用酒提勺往杯中倒酒。 “来,先喝一杯。” rider说着首先将杯中酒饮尽。与高脚杯、红酒不相称的豪放喝法,放在rider身上没有丝毫的不和谐,这就是英雄的器量与人格魅力。 另外三名从者虽然与rider相比显得身形娇小,喝酒的气势却是一点也不逊色。这是一场以“宴会”为名的战斗,参加宴会的都是王,没有谁会弱了自己的气势。 饮尽杯中酒,rider、assassin、saber都是脸色不变,唯有archer露出了厌恶的神情。 “这是什么低劣的酒?你以为用这种东西真的可以估量英雄的器量?” “是吗?这可是本地市场中数一数二的好货色了。” rider会这么说是因为他不知道在现代,真正的好酒不会摆在市场里,而冬木市虽然居住着不少外国人,但本身只是个小城市,也没有贩卖高档名酒的地方。 “会这么想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酒,你这杂种。” archer嗤之以鼻,在他身旁的空间开始旋转扭曲。韦伯和爱丽丝菲尔看过这幅景象,知道这正是产生无数宝具的奇异现象的前兆,顿时感到全身发冷,站起身来。 但是今天晚上archer从身边召唤出来不是武器之类的东西,而是一组以绚烂宝石装饰的酒器。沉甸甸的黄金酒瓶中装着透明无色的液体。 “看清楚,这才是真正的‘王者之酒’。” “哦哦,这真是太好了。” rider完全不把archer让人不愉快的说话方式当成一回事,开心地将新到手的酒分别倒在与黄金酒瓶配套的四只黄金酒杯中。 斯卡哈自然地端起面前的两只酒杯,其中一只递给同样是凯尔特出身的saber。 saber对archer所抱持的警觉心似乎比对另外两人更高,对于黄金酒瓶中的酒虽然有一些踌躇,但是她仍然没有拒绝,接过斯卡哈交给她的酒杯。 “呜喔,真好喝!” 先喝下酒的rider,圆睁着双眼大声叫好。 这么一来saber的好奇心也胜过了警觉心。再说此时此地是要比较众人的品格高下,别人倒的酒怎么可以留下。 在酒水入喉的那一瞬间,saber只觉得脑中充满了强烈的膨胀感。真是过去从未品尝过的顶级美酒,既强烈又清新,既芳醇又痛快。过于强烈的味觉快感盖过了嗅觉,甚至就连视觉或触觉都变迟钝了。 “这真是太棒了!这酒一定不是人类酿造出来的,是不是神话时代的东西?” 听见rider赞美,archer露出了悠然的微笑。 “assassin,你能看出这酒的来历吗?” 听上去随意的问话,却别有深意,这也是一种交锋,见识上的交锋。archer要试探传说中把自己置身于世界外侧得来的超越人类的“魔境的智慧”、 看出这一点的斯卡哈放下酒杯,正坐着回应,“rider说得没错,那的确是神话时代的东西,而且是酒神亲手酿造的只有神才有资格喝的酒。” “酒神?狄俄尼索斯?”rider生活在古希腊,提起酒神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希腊神话中的酒神狄俄尼索斯。 “不是。”斯卡哈摇了摇头,“是比狄俄尼索斯更古老的神明,是狄俄尼索斯、巴克斯之类的所有酒神的起源。在最早的时候,神没有名字,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依照人类的神话传说划分成神系。他们是自然的延伸,是概念的产物——火神就是火神,军神就是军神,雷神就是雷神,酒神就是酒神,随着人类的发展,单一的概念被分化细化,也就有了各种各样的神系,各种各样拥有相同神职的神明。archer的酒应该就是诞生自原初酒神的原初之酒,我说的对吗?” 听到这个回答,archer用赞许的目光看着斯卡哈。 “正确,你的博学值得本王称赞,assassin。不管是美酒或是刀剑,在本王的宝库当中只有至高无上的财宝-------这才是王者的品味。” “开什么玩笑,archer。” 出言凛然斥责的人是saber,平静逐渐被剑拔弩张的气氛打破。 “竟然以酒的好坏评论王者之道,让人听了就觉得荒谬。你不像个王,倒像个小丑。。” 面对saber的愤怒,archer只是冷哼一声。 “真是难看,不懂得享受美酒的无趣之徒才没资格称王吧。” “别吵别吵,双方的指责都很无聊。” rider先苦笑着阻止还想开口反驳的saber,又对archer继续说道。 “archer,你的琼浆玉液的确配得上这些珍贵的酒杯——不巧的是,圣杯不是酒杯。这是一场考验谁最有资格掌握圣杯的圣杯问答,首先先听听你有什么愿望寄托于圣杯之上,不然根本谈不下去。archer,你就以王的身份,来想办法说服我们你才有资格得到圣杯吧。” “杂种,别得寸进尺。而且,这已经偏离‘争夺’圣杯的前提了。” “嗯?” 看到rider皱起眉头,露出诧异的表情,archer好像很无奈似地叹了口气。 “真要说起来,那原本就是属于本王的物品。世界上所有的宝物都是出自本王的宝库。虽然时间过得久了些,总有些东西会遗失,但是那些宝物到现在仍然是属于本王的。” “这么说,你曾经持有圣杯吗?当然也知道圣杯是什么了?” “不知道。” archer口气平淡地否认rider的追问。 “不要用杂种的标准来判断。本王拥有的财宝总数早就已经超出本王所知的范围了。但只要那件物品是‘宝物’,就说明那一定是属于本王的财富。竟然想要擅自拿走本王的东西,就算是窃贼也该适可而止。” 这次轮到saber对archer的言论感到讶异了。 “你说的话和caster的胡言乱语没什么区别,看来精神错乱的从者不只有他一个。” “不,这可说不好。” 和saber不同,rider像是随声应和似的嘟嚷道。不知什么时候他已拿起酒瓶毫不介意地又往杯中倒酒。 “本王好像已经猜到这个金闪闪的真名是什么了。比本王伊斯坎达尔还要高傲的王,应该只有那一个人。” rider惊人的发言让爱丽丝菲尔与韦伯都竖起了耳朵,但是他没有继续下去,而是换了个话题。 “那么archer,只要得到了你的许可,我们就能得到圣杯?” rider笑嘻嘻地明知故问。archer用凌厉的眼神横了他一眼。 “没错,但是本王没有理由将宝物赏赐给像你们这样的杂种。” “你这家伙,该不会是个吝啬鬼吧。” “愚蠢,本王只赏赐给本王的臣下和人民。” archer对rider投以讥讽的微笑。 “所以rider,如果你愿意臣服于本王,本王随时都可以赏你一、两个杯子。” “……这个嘛,是绝对不可能啦。” rider一边抓抓下巴,好像还是觉得难以接受,一脸疑惑的表情。 “不过archer,你好像并不是很在乎圣杯,也不是为了争夺圣杯而参加圣杯战争。” “当然。但是本王不能放过染指本王财宝的窃贼,这是原则问题。” “archer,你的意思是-------” 话说到一半,rider把杯中的酒喝干,继续说道。 “这其中存有某种意义或者道理吗?” “是法律。” archer立刻回答。 “本王身为一位王者所颁布的律法。” “嗯。” rider似乎也接受他的说法,深深吐了一口气。 “真是完美的王啊,能够贯彻自己定下的原则。可是,本王还是很想要圣杯啊。本王的作法是既然想要就动手去抢,因为我伊斯坎达尔是征服王嘛。” “无妨,你犯法,本王就会加以制裁,没有争论的余地。” “嗯,这么一来只能战场上见了。” archer态度俨然,而rider则是露出一扫疑虑的爽快表情。两人对于相同的意见点头致意。 “------不过archer,总之先把这瓶酒喝完,战斗还是放到以后再说吧。。” “那当然,还是说你原本打算糟蹋本王招待的美酒吗?” “怎么可能,这种顶级美酒怎么能放着不喝?” saber一直讶异地默默看着archer与rider逐渐营造出一种不晓得是敌对还是友谊的交流关系。此时她终于向rider开口问道。 “征服王,既然你已经承认圣杯的真正所有权属于他人,你还是要用武力去夺取它吗?” “------嗯?是啊,这还用问吗?本王的王道就是‘征服’……也就是‘夺取’和‘侵略’啊。” saber把熊熊燃起的怒气压抑在心头,继续问道。 “你对圣杯有什么愿望,让你不惜这么做。” rider好像有点不好意思,轻笑两声之后先喝了一口酒,然后回答道。 “就是得到肉体。” 这是一个谁都没有想到的答案。至于韦伯,他更是惊讶到忍不住惊叫一声,冲到rider身边逼问。 “你你你你,你!你的愿望不是要征服世-----哇!!” 使出平时常用的弹额头让御主闭上嘴,rider耸耸肩说道。 “笨蛋。本王为什么要靠一个杯子去征服世界?征服是本王寄托于自身的梦想,对圣杯的愿望只是为了实现梦想的第一步而已。” “杂种……居然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向本王挑战。” 就连archer都露出讶异的神情,但是rider的表情还是十分认真。 “就算能用魔力现界,我们终究还是从者,不属于这个世界。你们这样就觉得满足吗?” “本王不满足,本王想转生在这个世界,成为一个真正的生命。” “……” 听rider这么一说,韦伯想起rider总是很抗拒变成灵体,喜欢维持实体的奇怪习惯。 的确,就算rider可以和人一样说话、穿衣、饮食,但是本质上与幽灵差不了多少。 “为什么那么想要肉体?” “因为那才是‘征服’的基础。” 紧握住巨大手掌,伊斯坎达尔看着自己的拳头低声说道。 “挺直自己的身体,面对天与地,这就是征服这种‘行为’的一切……以此为起点,向前推进,成就目标才是本王的霸道。但是现在的本王连一副身躯都没有,这是不行的,这样连开始都做不到。本王无所畏惧,只是觉得需要一具肉体。” archer默默把手中的酒杯送到嘴边,不知道有没有在听rider说话。 但是仔细一看,在他嘴角边浮现的神色与这名黄金英灵至今的任何表情都不一样。真要形容的话,那是一种接近笑容的神情,但archer从以前到现在只有表现出嘲笑的表情,这种神色实在是太过阴惨,让人看了就觉得害怕。 “决定了——rider,本王要亲手杀了你。” “现在还在说这种话?你也趁早做好觉悟,不光是圣杯,本王还打算把你的宝物库洗劫一空。竟然让征服王品尝到如此美酒,你可真是太大意了。” rider呵呵大笑,转向从刚才开始就默不作声的斯卡哈。 “轮到你了,assassin。” 第八十八章 斯卡哈的王道 吉尔·德·莱斯疯了,从他的圣女,他倾注了一切感情的挚爱贞德死后就疯了。 他诅咒神,他研究黑魔术,他变成了“蓝胡子”,以孩童为祭品都是为了复活并解救他的圣女。 这份疯狂直至他死后升入英灵殿,成为英灵也没有改变。现如今,他执着的“圣女”已经复活,虽然仍然被“神”蒙蔽了双眼和心灵,但他不会放弃,他一定会解救他的圣女。 即使被“神的走狗”assassin的阻挠,讨厌ncer的妨碍,他也没有想过放弃。 一次不行,两次。 两次不行,三次。 总有一天,他会救出他的圣女,两个人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今夜,他又一次展开了他的“解救”行动。 促使他展开行动的契机是一次偶然的监视。自从上次疏于防备,被assassin找到工房并以暴力攻破后,他就经常使用“千里眼”魔术监视市内的状况,以免出现被其他从者靠近,自己却一无所知的情况。 傍晚时分,他像往常一样用发动“千里眼”,并偶然捕捉到了大大咧咧,毫不掩饰的rider的身影。 盯了rider一会儿,caster惊讶的发现assassin和rider撞上了,很快archer也出现了,三名从者像是三个现代人一样散步,聊天,研究现代的交通工具。 caster虽然不能理解三人的行为,但他知道这三人暂时不会找自己的麻烦,berserker和他的御主专注于消灭他留在地下水道中的魔怪,不需要担心。 剩下的一ncer,caster已经摸清了他的底细,就算他再来碍事,caster也不怕。 为防万一,还是多准备点“士兵”,从和前天相反的方向进攻吧。 今夜,吉尔·德·莱斯一定要解救圣女贞德。 如果caster多等上半个小时,等到三名从者往爱因兹贝伦森林方向飙车,他一定会打消这个念头——可惜没有如果。 ...... “我吗?” 被rider点名,斯卡哈抬头望向夜空,她的眼睛并非聚焦于星空的某一处,而是看向更加遥远,似乎想透过天幕看到位于境界之外的世界外侧,连带着她低沉磁性的声音都变得缥缈起来。 “你们是想问王道?还是愿望?” “愿望!” “王道!”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前者是rider,后者是saber,不同的选择显示出两人不同的性格。 斯卡哈看看rider,又看看saber,轻笑一声。 “从saber的问题开始吧,毕竟我和她都来自凯尔特。” “在说明王道之前,我要先说一点,我的‘影之国’不同于任何一个人类的国家,我管辖的也不是生者,而是死者,这样也没问题吗?” “当然,倒不如说这更能引起我的好奇心。”rider笑着对斯卡哈举起酒杯,saber虽没有具备,却也是同样的态度。 斯卡哈呼应式地喝了一口酒:“我的王道很简单,那就是‘秩序’和‘力量’。‘秩序’是天与地,世界,星球定下的规则,‘力量’则是‘秩序’以及界定‘秩序’之外事物的保障。” “生死分隔,生者不应该踏入死者的世界,死者不能踏入生者的世界,这就是世界定下的规则。‘影之国’曾有一个名字叫‘永春地’(tirnanog)也是‘魔境’一词的来源。我最早被赋予的职责之一就是引导战死者和死于旅途之人的灵魂引导到‘永春地’。” “但是,你们都很清楚,在神话还未消退的年代,生与死的界限并不是那么明晰,生者打扰死者的安宁,死者扰乱生者的生活之类的事情时有发生。archer,你也有着前往死者之国的经历吧。” archer“嗯”了一声,算是回答,rider也露出“果然”的表情,似乎是斯卡哈的透露的情报印证了他的想法,一头雾水的只有saber、爱丽丝菲尔还有韦伯。 “所以,我用我的力量分隔生者和死者,意图踏入生者国度的死者被抓回或者彻底毁灭,踏入死者之国的生者被驱逐或者成为死者的一员。久而久之,‘永春地’的名字渐渐被‘影之国’所取代,我也成了‘影之国’的女王,以力量支配着死者之国。” “不过对于做好觉悟,把踏入死者国度当作挑战的勇者,我会给他们一次机会,毕竟那个时候,‘魔境’还是属于现世的一部分,而那些真正的勇者也展现出了相应的‘力量’。” “这就是我的‘王道’了——与其说我是王者,或许‘守门人’这个称呼更适合我。” 从始至终,斯卡哈都非常的平静,宛若一潭死水,她完全理解了她的职责并贯彻至今,不论他人说什么,她都不会有任何动摇。 “真是枯燥无趣的经历。”archer很罕见地用叹息躲过嘲讽的语气说话。 “毫不动摇的贯彻自己的道路,你和archer一样都是出色的王。” “感谢你为秩序所做的一切。” rider和saber对斯卡哈都给予了相当高的评价,前者又补了一句。 “那么愿望呢?和你的‘王道’有关吗?” “不,没有关联。”斯卡哈发出一声叹息,“rider,我的愿望和你的愿望本质上是相同的,你希望成为一个人类活在这个世界上。而我,希望能以一个人类的身份死去。” 对于这个愿望,三名王者都表示出了明显的震惊。 “我说过的吧,我以我的力量分隔生死,封闭影之国。这个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很多生者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他们或许是出于情感,或许是出于其他的目的,想要带走死者的灵魂,而很多死者也不愿意接受自己已死的事实,想要回归生者的世界。其中不乏神灵,神兽,魔兽,幻想种,恶魔,怨灵等等拥有强大力量的存在。” “我与他们对峙,战斗,并将他们杀死,被敌人的鲜血浸透的身体成为了永恒。不是生者,也不是死者,不是神,也不是人类,不会衰老,更失去了死亡的概念。” “我已经无法死去了,无论是美丽的死还是丑陋的死......但我还清楚的记得,我是作为一个人类而诞生的,所以我渴望作为人类死去。” “如果圣杯真的是万能的话,希望它能够将能够杀了我的人带到我的面前。” 能够杀死我的人在哪里? 这个问题的答案,斯卡哈寻求了千年。 第八十九章 Saber的愿望 沉默。 良久的沉默。 archer,rider,saber三位王者坐在原位一动不动,连酒都没有喝。 引发这阵沉默的斯卡哈默默为自己倒上一杯酒,小口啜饮。 终于,rider长长呼出一口气,打破了沉默。 “老实说,assassin,我这一生只活了33年,还有许多的梦想没有实现,还有许多的风景没有看过,我完全不能理解你的想法。archer,你呢?我记得你好像曾经追求过永恒,至少应该能理解一些吧。” “愚蠢的问题,rider。”archer眯起细长的眼睛,“如果我得到了永恒,我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关于assassin的愿望我不做评价,我感兴趣的只是这个世界上的事物,世界外侧的事物我不关心,更不感兴趣。” rider将头转向另一边。 “那saber你呢?” “不能。虽然我在拔出石中剑后身体停止了成长,但我没有得到永恒,或许梅林能够理解。” “不列颠的贤者,大魔术师梅林吗?” 听到saber的回答,斯卡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和我的情况类似,却有着本质上的区别。他是人类和梦魇的混血,虽然外表是人类,但精神构造以及特性更加接近梦魇,不老不死的特性也是由此而来,他不一定能理解,不,应该说是对这方面没有兴趣吧。这一位,该怎么形容呢——” “——是个老流氓。” “对,是个老——呃,master!” 斯卡哈在斟酌用词的时候,慎二脱口而出,还差点把斯卡哈带偏了,斯卡哈不由瞪了慎二一眼。 “别瞪我啊,梅林就是个老流氓。”慎二摸了摸鼻子,对着其他三名王者躬身一礼,“抱歉,没有冒犯几位王者的意思,实在是有点忍不住。” “无妨。”rider豪气又不失威严地一摆手,“王的话应该让万民来倾听,同时王也应该倾听万名的话。assassin的master,记得你自称齐木楠雄是吧,说出你的意见。” “我也想听一听现代人对于梅林的评价,说吧,齐木楠雄先生。”saber也表示应允。 “多谢几位的宽大。” 慎二又躬了躬身。把表面的礼节做足可以免去很多麻烦,他从不会坚持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问题,更没什么唯我独尊的中二想法。 “仗着自己的千里眼和梦魇的特性,一天到晚偷窥别人的隐私,不是老流氓还是什么?说不定他现在就在用千里眼盯着这里,自己一个人偷着乐。” 千里眼作为技能或是天赋的时候,表现为视力的全面提升,包括视野,动态视力,高等级的千里眼甚至可以看穿衍生出未来视或者看穿他人想法的特殊效果。 而梅林拥有三种最高等级千里眼,ex级千里眼之一——“看透世界之眼”,具体表现为不去任何地方就能看穿同时代一切万象,又被称为“现在之眼”。 用某位曾经同样持有ex千里眼的死宅的说法,梅林的眼睛就像是坐在家里浏览这个名为“世界”的网络上流传的所有信息,是三大ex级千里眼中最没用的。 当然,这个死宅在说出这话的时候并不知道梅林就是他的精神寄托网络偶像“魔法美少女梅莉”本人。 “呃,越想越觉得可能。”这么说着的慎二开始东张西望,寻找那不知从何处投来的视线。 他诡异的行为让韦伯和爱丽丝菲尔都跟着紧张起来,前者和慎二一样到处乱看,后者将目光投在与梅林关系最密切的王身上。 “saber。” “嗯,梅林的确是会做这种事情的人,以前也多次因为类似的事件被骑士们惩罚。不过不用担心,梅林无法离开理想乡,也无法影响现世。” “真是个恶趣味的家伙,assassin的御主说的没错,确实是个老流氓。”rider哈哈大笑,“能够容忍这样的人,saber你也没有我想得那么无趣嘛,我越来越好奇你的愿望了。” 在被慎二带歪后,rider终于又把话题带到了saber的身上。 saber的愿望是她的王道,更是她的骄傲。她承认archer、rider、assassin是劲敌,但他们的理念与自己相去甚远。 archer的话根本没有道理。至于rider和assassin,她承认两人都具有武人的高洁,但是那毕竟只是出自个人的欲望。与他们相比,saber认为自己的愿望更加高洁。 骑士王坚定地抬起头直视三名王者,开口说道。 “我的愿望是拯救我的故乡,我要用万能许愿机改变不列颠毁灭的命运。 沉默又一次降临了这座室外庭院, 沉默的原因与几分钟前类似,却又有着微妙的不同。 “骑士王,我不会是听错了吧。” 第一个开口的还是rider,他的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你刚才说要‘改变命运’?也就是要颠覆历史?” “没错,就算这个愿望连奇迹都无法实现,但是如果圣杯真是无所不能的话,就一定……” 场面因为saber坚定的话语冷了下来,assassin叹息,rider和archer则是一脸的扫兴。 “saber,我确定一下,那个叫做不列颠的国家是在你的时代灭亡的吧,就是在你统治的时候。” “没错!所以我无法原谅自己。” saber对于三人的反应感到有些愤怒,说话的语气不禁急躁了起来。 “所以我才会感到后悔,想要改变那个结局!因为我才导致了那样的结局……” 旁边突然爆出一阵大笑。 那是一阵放肆的,无礼的,甚至称得上低俗的笑声,而这笑声是从archer扭曲的嘴中发出来的。 难以忍受的屈辱让saber的表情染上一层怒意。archer践踏了在她的灵魂之中最为尊贵的领域。 “……archer,这有什么好笑的?” archer完全不理会saber的怒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自称为王……被万民称颂的王……这样的人,竟然觉得‘后悔’?哈!这怎能让人不发笑?杰作啊!saber,你才是最棒的小丑!” archer笑得浑身抽搐,难以自制。在他身边的rider则是双眉紧蹙,脸上流露出平时不见的不悦神情,注视着saber。 “等等……你先等等,骑士王,你难道想要否定自己创造的历史?” saber从未对自己的理想有过任何质疑,当然也没想到现在竟然会有人这样质问她。 “正是!有什么好惊讶的?有什么好笑的?我为她举剑,献上生命的国家灭亡了,因此感到难过,这有什么不对吗?” “为自己的国家灭亡感到难过,这没什么不对,但——” 斯卡哈叹息还没有落下,archer的大笑又一次响起。 “喂喂,你听到她说的没有,rider?这个号称是骑士王的小女孩……居然说‘为国献身’?” rider还是一阵默然,没有搭理狂笑不止的archer,他脸上忧郁的表情愈见沉重。rider的沉默对saber来说,与受到嘲笑是同样的羞辱。 “这到底有什么好笑?既然是王,当然应该希望自己治理的国家永远繁荣!” “不,你错了。” rider坚决而严肃地否定了她的话。 “不是王为国献身,而是国家和人民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王,绝对不该是相反的。” “你说什么……” 难以遏制的愤怒让saber的声音嘶哑。 “那不是暴君吗?” “正是如此。正因为我们是暴君,所以才会是英雄。” rider面不改色,态度平和地回应道。 “但是saber,如果有哪个王者会为了自己统治国家的结局而感到后悔,那就只是昏君,比暴君还更糟糕。” 与不停嘲笑saber的archer不同,rider从根本上否定了她。saber锁起双眉,用锋利的语气反驳道: “伊斯坎达尔,你自己不也是一样……继承人被杀,辛辛苦苦打下的帝国最终分裂成四块。对于这样的结局,难道你一点都不觉得懊悔吗?如果现在还有机会再来一次,难道你不认为还有其他拯救故国的方法吗?” “不会。” rider立刻回答,他挺着胸,正面凝视骑士王严肃的眼神。 “如果那是本王的决断或者追随本王的臣民的生存方式最终导致那样的结局,那么灭亡是必然的。本王会为此哀悼,也会流泪,但是绝对不会感到后悔。” “怎么会?” “更不要说推翻这一切!这种愚蠢的行为是对所有与本王共同创造时代的人的侮辱。” 对于rider充满傲气的宣言,saber否认道。 “只有武人才会把灭亡当成荣耀,人民不会这么想,他们需要的是拯救。。” “你是说他们想要王的拯救?” rider耸了耸肩失声笑道。 “不明白啊!这种东西有什么意义?” “这才是王的本分!” 这次轮到saber大声说道。 “正确的统治、正确的秩序,这是所有臣民的期待。” “那你就是‘正确’的奴隶吗?” “那也没关系,为理想牺牲才配做王。” 年轻的骑士王颔首说道,语气中没有一丝犹疑。 “人民通过王法律和秩序。王所体现的不是那种会随着国王一同灰飞烟灭的幻影,而是更加崇高而永恒不灭的事物。” 看着依然坚毅的saber,rider仿佛在可怜她似的摇了摇头。 “那根本不是‘人’的生活方式。” “当然不是。既然身为王,就不能奢望一般人的生活方式。” 为了成为一名完美的君主,为了成为实现理想的人。身体捨去凡性而获得不老长生,心灵捨去私情而成为完人。少女阿尔托利亚的人生在她把选王之剑从岩石中拔出的那一瞬间就已经结束了,之后的她是一项名为不败的传说、一首赞美诗,也是一抹幻影。 她曾经有过痛苦,也有过烦恼,但是她拥有的骄傲更远胜于此。绝不妥协的信念至今仍然带给他力量,支持她持剑的双手。 “征服王,像你这种只顾自己的人是不会理解的。为了满足无止境的欲望而成为霸王的你!” saber大声斥喝,彷彿对敌人砍下了致命的一击。 听到这句话的rider双眼猛然一睁。 “无欲无求的王者就连一件装饰品都不如!” rider大喝一声,言语中的凶悍让他原本就庞大的身躯看起来更大了一倍。 “saber啊,你说“为理想牺牲“。原来如此,生前的你应该是一个清廉又无暇的圣人,想必你的形象一定是崇高而不可侵犯的吧。但是有谁会对这种充满苦难之路抱有憧景,怀有梦想?圣人就算可以安抚人民,但是绝对无法领导人民。只有展现出具体的欲望,尊崇极限的荣华才能够带领人民,带领国家!” 在杯中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之后,rider继续纠正道。 “所谓王者,就是要欲望比人多,狂笑比人疯,激怒比人火,既清又浊,比任何人都真实。正因为如此臣子才会让群臣仰望,为国王着迷。在每一个人民的心中才会燃起‘我也要成为王’的憧景之火。” “这样的治理……究竟有什么正义可言?” “没有正义,王道没有正义,所以没有悔恨。” rider的话语实在太过武断,让saber气得浑身发抖。 什么才是人民的幸福。在这条基础理念上,两人之间的隔阂实在太大了。 一边是祈祷获得安稳。 一边是企盼获得繁荣。 希望平定乱世的王者与自己掀起乱世的王者,两人的理念自然不可能相同。 rider露出无畏无惧的笑容,继续说道。 “骑士之王啊,或许你高举的正义与理想的大旗曾经一度拯救了你的国家与臣民。那想必是一件足以让你在传说中留下名号的伟大事业吧。但是你应该也很清楚,那群‘只知道被拯救’那些人最后会走向什么样的结局呢?” “你…你说什么?” 黄昏之下,染满鲜血的山丘。 那副景象再次在saber的脑海中掠过。 “你总是‘拯救’臣民,却不是‘引导’他们。你没有展现过‘王的欲求’,丢下迷失的臣民,只是一个人以神圣的姿态,急着实现那些渺小美丽的理想。所以你不是真正的王者,只是一个被不为自己,只为他人而活的王者形象所束缚住的小女孩罢了。” “我……” 她有千言万语想反驳,但是每当她开口说话的时候,过去在卡姆兰的山丘上俯瞰的风景就会再次浮现于眼前。 绵延不绝的尸山与血河。在那里终结的生命从前都是她的臣子、朋友与亲人。 仔细一想,在她拔出石中剑的时候就曾经听过预言。预言未来将会是毁灭之象,而自己应该早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但是即使已经有了觉悟。 一但亲眼目睹那幕景象的时候,她心里不禁去想,忍不住产生祈愿的念头。 一个完全不同的可能性,甚至能够推翻那位魔术师的预言。她心想如果有这样的可能性的话……。 有一种危险的想像彷彿渗进saber心中的空隙般浮现出来。 倘若自己不是以救世主的身分守护不列颠,而是以霸王之姿蹂躏不列颠的话…… 乱世只会因为战祸更加混乱。而且,这并非她所尊崇的王道。不管站在什么角度,这都不可能是少女阿尔特利亚会选择的方式。 但是,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做了和那座卡姆兰山丘相比,究竟哪一边才是真正的悲剧呢…… “……!” 此时saber忽然听什么东西倒地的声音,使她的意识从内心的纠葛当中被拉回来。 回头一看,发现爱丽丝菲尔瘫软在地上,浑身颤抖。 第九十章 王之军势 “爱丽丝菲尔!” saber顾不上自己的纠结,顾不上和rider的辩论,飞奔到代理御主的身边。 爱丽丝菲尔艰难地抬起头,断断续续地说道。 “有…新的入侵者…是caster的召唤的魔怪……从后方包围过来,数量超过500!” “什么?caster?” 韦伯和慎二同时跳了起来。 前者用力拉rider的胳膊,激动地大喊着:“快点,快点去讨伐他。” 后者用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着城堡的后门。 “这货不是疯了吧?好吧,他确实疯了,可他也不该想不开啊。这里有四名从者,难不成这货想一挑四?” 在场的从者和御主们打破脑袋也不会知道,caster只是不甘心昨夜的失败,准备卷土重来,并为此特地选择了这个不会被打扰的时间点,没想到—— 不用想了,之前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干扰没弄死你,这次一定弄死你。 “爱丽丝菲尔小姐,能确认caster的位置吗?我们一起杀死caster,额外附赠的令咒平分。” “不行。”从魔术反馈中恢复过来的爱丽丝菲尔发动了“千里眼”魔术,“他没有进入结界,我找不到他的位置。” “比之前更加谨慎了!”saber不由咬牙切齿。 唯一不曾贬低saber的王道与愿望的斯卡哈放下酒杯,站起身来。 “saber,archer,rider,你们继续,我去打扫一下。master,和我一起去?” “没问题。”慎二的表情很轻松,仿佛根本没有把caster的召唤物放在眼里。 实际上,他也确实没把这群杂兵放在眼里,他两夜加起来亲手砍死的魔怪超过200只,更何况现在还有斯卡哈在身边。 至于城堡这边他还真没什么可担心的,一来他信得过三名王者的骄傲,二来他在这里还留了一个眼睛,现在她正在城堡三楼的走廊上偷偷看着这里。 “没有那个必要。” 就在两人准备离开的时候,rider突然说道。 “刚才saber的御主也说了,caster的魔怪是分散包围,一只只打倒太没效率。不如等它们聚集到这里,一次性剿灭。” “别擅自下决定,征服王。”archer眯起猩红的眼眸,冷冷地哼了一声,“你想让这些连杂种都不如的杂碎玷污宴会吗?还是说你想让它们弄脏本王的宝具。” “都不是。”rider笑着摇了摇头,“嘛,你看着就知道了,我会让它们在城墙下止步。saber的master,有没有办法让我们看到魔怪部队的动向。” “有。”爱丽丝菲尔又一次走进了城堡,这次她的目的是水晶球。 爱因兹贝伦家族的结界确实等级很高,附带的“千里眼”魔术不仅可以远视,还可以从多视角观察结界里的一举一动——不包括已经被rider和archer破坏掉的部分,好在这一区域内并没有感知到魔怪特有邪恶气息。 看着水晶球里的影像,rider露出一个带有赞叹意味的笑容。 “居然让没有脑子的魔怪摆出了军阵,caster这家伙不愧是当过一国元帅的人。” “别,别笑啦,它们已经靠过来了。”韦伯拉着rider的衣角,小声说着。 “放心,放心。”rider的表情看不出一点变化,依旧专心研究魔怪的阵型,“还有500米,早着呢,50米再提醒我。” …… “50米了。” “20米再提醒我。” …… “20米,19米了,rider。” 刹那间,一阵旋风呼啸而起。 这风炽热干燥,仿佛要燃烧一切。 这风不属于夜晚森林,或者城堡中庭。 这风来自于焦热的沙漠吹来,在耳边轰轰作响。 韦伯感觉舌头上有细微刺人的沙砾,连忙吐了几口唾沫。 唾液里混合着沙尘,被怪风带来不可能存在于此地的热沙。 “saber,archer还有assassin,这是这场宴会的最后一问——王是否孤高?” 站在回转的热风中心,rider开口问道。 鲜红的斗蓬在他的肩上鼓动翻飞,不知何时征服王的装扮已经转变为从者原本的战袍姿态。 archer嘴角一扯,冷笑一声,无言地回答,这种事根本连问都不用问。 斯卡哈同样没有开口,她的身上散发出的气质已经说明了一切——如今的影之国已经没有活人了,她作为那里唯一的主宰,也是唯一的异类,怎么会不孤高? saber没有踌躇,她的王道,过去她以国王身分所度过的岁月已经给了她最真实的答案。 “王……自然是孤高的。” 听见三人的回答,rider纵声大笑。回旋的热风彷彿在呼应他的笑声般,愈加猛烈。 “不行啊!你们真的一点都不了解!今天,本王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王者风范。” 异常的热风终于开始颠覆、侵蚀现实。 在这本不可能存在的异象中,距离与位置失去意义,逐渐转变为带有热砂的干燥狂风应该吹过的地方。 “怎…怎么可能……!” 惊愕的声音是来自于韦伯与爱莉斯菲尔这些明白何谓魔术的人口中。 “这是……固有结界!?” 炎热的太阳烧灼大地。视野辽阔无比,直至狂暴沙尘所掩盖的地平线那一头,万里无云的苍穹彼方。 从夜晚的艾因兹贝伦城一瞬间转变而成的景象很明显是侵蚀现实的幻影,正是那项与奇迹并称的极限魔术。 “怎么可能……竟然让心象风景具现化…你明明不是魔术师。” “当然不是,这件事本王一人可办不到。” 昂然挺立在辽阔广大的结界当中,伊斯坎达尔的脸上充满骄傲的笑容,否定韦伯的疑问。 “这是过去本王的军队曾经奔驰过的大地,是与本王同甘共苦的勇士们一同深深烙印在心中的景色。” 随着世界的转变,甚至连被卷入其中的人们的位置关系都改变了。 原本数量众多,包围了半个城堡的魔怪变成一个群体,被赶到荒野的彼端。中间隔着rider,saber、archer、assassin与三名魔术师则是被转移到另一边。 也就是说rider单独一人面对数百只魔怪。 不,rider现在真的是孤身一人吗? 所有的人都睁大眼睛凝视着出现在他周围,如同海市蜃楼般的影子。 影子不只有一道,两道、四道,朦胧的骑马身影一边以倍数增加,样子看上去像是军队,那色彩也变得逐渐明晰起来。 “这个世界能够重现,是因为他印在我们每个人的心上。” 就在众人惊讶的眼神注视下,骑兵们一一在伊斯坎达尔的身边化为实体。人种与装备虽各有异,但是他们的体魄强壮,晶亮的铠甲装饰英气非凡,无一不展现出军队的强悍。 只有韦伯与慎二两人能够深刻理解这些超常异象的真实面目。 “这些人……每一骑全都是从者……” 只有完成正式契约的御主才有资格拥有的透视力能够看穿,并且评断从者的灵格。只有他们才知道伊斯坎达尔的真正王牌,最终宝具的真实面貌。 “看吧,这是本王天下无双的军势!” 此时,征服王振起双臂,以无比骄傲的口气,高声夸耀成列的骑兵队伍。 “即使肉体毁灭,但他们的灵魂会以‘英灵’的形式被世界召唤。他们是传说中效忠于本王的勇士,呼应本王的召唤,超越时空而来,本王永远的朋友。与他们之间的羁绊就是本王的至宝!本王的王道!本王伊斯坎达尔最强宝具,‘王之军势’(ionianhetairoi)。” ex等级对军宝具,独立从者连续召唤。 有军神安提柯、有马哈拉甲王波鲁斯,有伊斯坎达尔的总角之交,赫勒斯滂-弗里吉亚总督的列昂纳托,利比亚和阿拉伯总督的托勒密,当然更少不了第一近臣,伊斯坎达尔最信任的赫菲斯提安,还有后世历代王朝的开国君主。在此聚集了多少英雄,就有多少传说,每一位都是独一无二的英灵。 他们所有人都拥有显赫的威名,他们都是曾与伟大的亚历山大大帝共同作战的勇士。 一匹唯一没有人骑乘的马走到rider身边,那是一匹特别健壮勇猛,足以让人称之为巨兽的骏马。虽然并非人身,但是它的强悍并不下于其他英灵们。 “久违了,伙伴。” rider露出如孩童般天真的笑容,用双手紧紧拥抱巨马的脖子。 它就是后来倍受尊崇而神格化的传说名马布塞法拉斯(bucephalus)。在征服王的麾下,就连马匹都已经升级为英灵。 每个人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面对这群壮盛的军队,就连同样拥有ex等级的超级宝具的archer都不再耻笑。 征服王将众人死后仍然不灭的忠诚心化为实体,转变成破格的宝具。 saber的全身都在抖,不是因为对rider的宝具威力感到畏惧。因为这项宝具本身就已经撼动她身为骑士王的荣誉之根本。 毫无杂念且强大的支持-------- 与臣子之间那股深厚无比,甚至已臻宝具领域的感情羁绊------- 作为一名理想的王者,骑士王一生当中到最后都得不到的事物……… “王——就要比任何人都活得更鲜烈——比任何人都让人仰慕!” rider跨上布赛法拉斯,高声呼喊道。 整齐列阵的英灵呼应他所说的话,一齐敲响盾牌,同声欢呼。 “集合所有勇者的愿望,成为他们表率之人,才是王。所以——” 满怀压倒性的自信与荣誉,征服王睥睨着周围的一切。 “王不是孤高的,因为他的愿望是所有臣民的愿望!” “正是!正是!正是!” 英灵们的齐声呐喊震撼大地,直冲云霄。就算军队再强悍、城墙再厚实都敌不过征服王的战友们。他们激昂的战役足以劈天破海。 更不要说区区一群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魔怪。 “好了,开始吧,怪物们——蹂躏吧!” rider的号令响遍四周,既无情又果断。然后------ “aaallie!!” 震耳欲聋的冲杀声随之响起。这已经不是战斗,就连扫荡的感觉都没有,这只是单纯的蹂躏。 王之军势所过之处,caster所召唤出的魔怪灰飞烟灭,只有一阵夹杂着血腥味的飞扬尘砂,随着热风飘荡。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胜利的呐喊声响起。完成使命的英灵们将光荣的胜利献给王者,赞颂王者的威名,同时再次回归为灵体,消失于时空的彼方。 随着英灵消失,依靠他们的魔力维持的固有结界也被解除,所有景色彷彿就像是一场梦幻泡影一般,再度回复为黑夜的森林,艾因兹贝伦城的中庭。 ps:以后不会写到,所以先额外提一句。大帝放王军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向saber展示自己的王道,想要修正saber那个他认为非常可悲的王道和愿望,这一点小说里和动画里都有说明,所以采用了这种磨盘碾芥子,大炮打蚊子的方式——无论是对魔怪还是对百貌。 ps2:奸少得承认,这一场是奸少故意安排的,因为这一幕无论如何都不能少,少了就不是四战。奸少也是这一场开始欣赏大帝的,虽然《fategrandorder》里我并没有抽到大帝。 ps3:本次选慎二没有选韦伯作为主角,也是因为不想剥夺大帝出场的机会——大家都知道,马其顿搞基风气还是比较严重的,如果选了韦伯那本书就会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ps4:如果奸少没记错,貌似艾尔梅洛伊二世事件簿第五卷有一个说法,说韦伯的行事风格是像托勒密还是像塞琉古来着。 第九十一章 我是亚瑟王 皎洁月光之下的寂静依然如旧,一点都没有被打乱。 四名从者与三名魔术师还是坐在原本的位置,再度举杯,城外影影幢幢的魔怪大军已经消失不见。 “——真是扫兴的收尾。” rider若无其事地喃喃自语道,将杯中剩下的酒喝干。 saber无话可应,只有archer则用有些不满的表情嗤笑了一声。 “原来如此。虽然都是一群杂种,但是有能力统管这麽多的人就让你洋洋得意,自以为是王者了吗……rider,你这个人果然碍眼。” “随你怎么说,反正总有一天本王会亲自和你一决胜负。” rider毫不介意地笑着站起身来。 “彼此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吧,今晚就到此为止吧。” 但saber还对之前rider的话语耿耿于怀,她不愿就此罢休。 “等等,rider,我还没有……” “你不要再说话了。” rider以冷淡又强硬的口气阻止saber继续说下去。 “今晚是王者间的宴会,但是saber,本王不认同你是王。” “你还想继续愚弄我吗?rider!” saber的语气变得急躁,rider却只是以怜悯的眼神看着她。 他没有回话,拔出塞普鲁特之剑朝空中虚砍。神牛战车伴随着一声震天雷鸣出现,虽然比不上“王之军势”的壮阔,战车的威容在近距离看来还是让每个人都目为之夺。 “快点,小子,上去。” “……” “喂,小子?” “……咦?啊、嗯……” 从韦伯看着魔怪被一扫而尽之后,他一直都是这样心不在焉的表情,他依然沉浸在“王志军势”所带来的震撼中。虽然rider是与他缔结契约的从者,但他还是首次见到rider的真正实力。 等韦伯踩着摇摇晃晃的虚浮步伐坐上战车后,rider在最后看了saber一眼,语带真诚。 “我说小女孩,差不多该从那种痛苦的梦里醒来了。不然的话,你会失去作为英雄最基础的骄傲——你所说的那种王就是这样的诅咒。” “不,我……” 无视saber最后的反驳,电光闪耀的战车飞驶上天空,只留下阵阵闷雷声,消失在东方的天空当中。 “……” 对于到最后都不愿听取saber发言的rider,会感到屈辱是很自然。但是现在深深揪住saber胸口的却是一种莫名的“焦虑”。 没有正义,没有理想,只是为满足私欲而推行暴力的暴君,却和部下接下了永痕不灭的羁绊。 他的生存之道与骑士王实在天差地远,双方的理念绝对无法相容共存。 但是saber却无法把伊斯坎达尔所说的字字句句一笑置之,从心中抹去。无论如何她都要让rider收回之前所说的话,要不然绝不甘心。 “saber,你不需要在意,你只要走你自己相信的道路。” 一旁插嘴说话的人竟然是之前还在嘲笑她的archer,难以捉摸真实心意的激励反而让saber的表情更难看。 “刚才还在拿我当笑柄,现在又想奉承我吗,archer?” “那当然,你所说的王道一点错都没有,实在太过正确,对你那纤细的身躯来说一定很沉重吧。你的苦恼、你的纠葛……呵呵呵,让人忍不住想要安慰一下。” archer说完之后,再度露出那恐怖的笑容凝视着saber。 端正的美貌,加上轻脆而深邃的声音。但是他的表情与语调却是极度的邪恶与淫(和谐)靡。 只要archer在她眼前一刻,saber心中就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他不像rider,两人连交谈的余地都没有。 “本王很欣赏你背负着超乎自身器量所能承受的‘王道’,痛苦挣扎的小丑的角色。saber,再努力取悦本王吧,本王说不定会将圣杯赏赐给你哦?” 说话之间,archer手中的华美酒杯顿时粉碎。 “rider已经走了,酒宴结束了。-----archer,要么离开,要么拔剑。” 虽然肉眼看不见,但光是一挥剑的风压就足以道尽saber手中神剑的致命威力。手中酒杯被打碎的archer之所以面不改色,如果不是因为他胆识过人,就是他愚不可及。 “真是的,你知不知道为了这个杯子,曾有多少个国家毁灭了?也罢,本王就不惩罚你了。为了小丑的失态而发怒有损王者名誉。” “闭嘴,我只警告一次,下次我就会杀了你。” archer似乎对saber冷酷的恫吓丝毫不以为意,笑着站起来。 “骑士王,你就好好努力吧,说不定你将来还会更得本王的宠爱呢。” 丢下这么一句话,archer化为灵体消失,偌大的中庭只留下大梦初醒般的空虚与寂寥气息。 “assassin,和梅林一样都有着贤者之名的你也认为我错了吗?” saber转过身,凝视着端坐着不动的斯卡哈,那双天崩地裂也依旧坚定的眼眸中破天荒地流露出一丝软弱。 “不,以一个王来说没有错。” 斯卡哈平静地注视着这位凯尔特历史上最富盛名的英雄。 “你坚信的王道,你希望拯救国家的愿望,都没有错,只是如archer所说,这个负担实在是太沉重了。我是在没有意识到的时候失去了‘人’的特质,而你却是主动舍弃,你——一定很辛苦吧。” “这是我的选择,虽然辛苦,但我不会后悔。”saber的个子虽然不高,但她站得笔直,多么沉重的负担也没有压弯她的腰。 “是啊,你不为成为王而后悔,那么成为王之后有没有做过后悔的事呢?” 听到斯卡哈的问题,saber有十几秒的犹豫,最终又转为坚定摇头。 “没有,我对格尼薇儿,对部分臣民有愧疚,却不会感到后悔。” “说得好,这才是大名鼎鼎的骑士王。那么,你还有什么好纠结的?你的臣民能理解你的每一项政策吗?你的国家中每一个人都是支持你的吗?你就没有听到一点反对声音吗?你在那个时候是怎么做的?” 我...我...我在那个时候是怎么做的呢? 想起来了啊。 “作为一名王者,只要我的军令百战百胜,我的言行刚正不阿就已足够。所以我从不要求他人了解自己,就算我远离人群而孤独,这也是真正的王者之姿。” “那你为什么会动摇?现在不过是反对的人换成了rider,没什么好在意的吧。” “因为我……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像rider那样,抬头挺胸以这份心意为荣。” 斯卡哈笑了,saber却皱起了英气的眉毛。 亚瑟王传说最终以亲友与部属众叛亲离的悲剧落幕,伊斯坎达尔所展现的“王与臣民之间的不灭羁绊”正是她所渴望的。 斯卡哈知道saber为什么动摇,却不点破:“那么要放弃吗?放弃自己的信念?放弃自己的王道?” “当然不。”saber以凛然之姿否认。 “那你还要确定什么?” 斯卡哈自己给自己舀了一杯红酒,rider走了,酒桶却留了下来。 “听好了,小女孩,信念这种东西从来就不会因为夸耀而坚定,也不会因为沉默而动摇,它只存在于你的心中,你相信它就存在,你不信它便破碎。我封闭‘影之国’的时候没有弄出rider那么大的场面,很多人也没有当回事,但等到我杀死了各种入侵者后,再也没有人敢质疑我的信念。所以,骑士王啊,只要你认为你是对的,即使rider不承认你是王,archer把你当成小丑,你也应该坚定不移地走下去。因为你是骑士王,独一无二的亚瑟王,你手中的那把星之圣剑就是最好的证明。” “感谢你,影之国的女王,我差点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saber颔首,她的眼神中已经回复原本的澄淨无瑕与沉稳的自信。 “我就是我,不是你,不是征服王,不是archer——我是亚瑟王,我没有错。” 第九十二章 慎二论王 “呃,抱歉,打断一下,saber,你真的有错。” 就在saber因为斯卡哈的引导扫清迷惘之际,慎二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这句煞风景的话引得爱丽丝菲尔怒目而视,连斯卡哈都忍不住瞪了自己的御主一眼。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倒是saber表情不变,沉声问道:“为什么这么说?什么地方做错了?” 慎二两眼一眯,略有些讶异地打量着saber的脸,轻声感叹:“这才是呆毛王应该有的表情,果然老虚黑得有点过分了。” “什么?”这种意义不明的话saber自然听不懂。 “没什么,自言自语罢了。” 慎二摆了摆手,示意saber不要在意。 “不要误会,我无意贬损你的王道,相反,今夜的四种王道我最欣赏的就是你的王道。而当下主流的价值观,也是为政者应该舍弃私欲,大公无私,当然没什么人能做到就是了。” “那在你们眼中,archer和rider才是错的了?” “也不是。”慎二有些苦恼地挠了挠头,“骑士王啊,这个世界上很少有绝对的对错,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得出的结论也不同。” “什么是王?一国之主,一国之领导者。什么是王道?统领臣民的方式。所以,王道好或者不好,其实应该看被统领的人怎么说。” “四种王道,assassin统领的不是活人,暂且不谈。剩下的三种,archer的是我道,一切以自我为中心,唯我独尊之道。rider行的是霸道,霸者之道,以力压人。你行的是圣道,摒弃私情,摒弃私欲,全心为国,凡事以国为第一考量。” “王道本身并无高下,所谓的王道是将人性的一部分放大,而会支持哪一种王道也是基于人性中“趋利避害”的本能。” “这么说吧,如果我是王,我会支持archer,因为那样活得最舒服自在,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如果我是臣,我会支持rider,因为那样有目标,有理想,有憧憬,有动力,跟着那样的王者,说不定哪一天我也能成为王呢?” “如果我是民,我会支持你。民众渴望的无非是安稳和富足,你能让他们过得好,自然支持你。我现在是民,也没有立于万人之上的野心,毫无疑问是站在你这一边。” “这个世界上最多的是民众,所以你的支持率最高。但不管在哪个时代,永远是少数人掌握最多的话语权,所以rider的霸道也很有市场。至于archer,每个人心中都有那种肆意妄为的冲动,所以虽然没有人希望头上有这么个上司,但也没法彻底否定他。” “既然王道没有高下,而王者们的国度也都已过去,那就只能看王者自身的意志了。rider没有因为archer说圣杯属于他而动怒,相反他承认了这一点,并决定以自己的方式来夺取。archer也没有因为saber你说他疯了生气,也没有因为rider说要夺取属于自己的‘宝物’而动怒,只是说话并不违法,可一旦你们准备夺取圣杯,他就会毫不留情地予以制裁。” “相比之下,saber你,因为archer的话而愤怒,因为rider的贬低和‘王之军势’而动摇。archer和rider认清了王道的本质,你没有——这就是你今晚犯的第一个错误,这导致你成为了今晚这场‘圣杯问答’的最大的输家,这一点你承认吗?” “我承认,但是不会再有下次了。”已经恢复平常心的saber一片坦然,“你说这是‘第一个’,还有第二个?” “有,而且是根本上的错误——你的愿望错了。” 说到这里,慎二仔细盯着saber的表情,发现她虽然有些许的表情变化,却没有开口的意思,看来她的心态确实已经恢复,甚至变得更加坚韧。 “没有乱了方寸,很好。我说你的愿望错,不是说的你这个愿望本身有问题,国家因为自己毁灭了,想要重来,想要拯救这没什么不对。rider也好,archer也好都是在死后国家才破灭的,他们不一定能理解你的心情。当然我也不能,我现在纯粹是作为一个十年王厨加上一点心血来潮才和你说这些。” saberb不明白什么是王厨,却不妨碍她理解慎二的意思,只听慎二顿了一顿,接着说。 “我所说的‘错’,是因为你没有实现这个愿望的方法。” “圣杯是万能,却不是无所不能。圣杯只是魔力的结晶,想要用它实现愿望,你自己必须有实现愿望的方法,那种我希望不列颠得到拯救,不列颠立刻得到拯救这样跳过过程直接出结果的凶残能力圣杯可没有。我能想到的方法无非两种,重来一次和重新选王,或者说你还有其他的方法?” saber摇头,慎二继续说道: “重来一次我不认为你能办到。只要你还是你,还是骑士王,就无法改变结局。” “saber,记得你刚才说过什么吗?你这一生,有愧,无悔。是啊,无悔,你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错误,堪称是完美的王。就算真的让你重来一次,你要怎样改变这个结局呢?” saber被慎二问住了。 是啊,自己不后悔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无论是不承认莫德雷德,还是不惩罚兰斯洛特,甚至更早的迎娶格尼薇儿,她都不会后悔,就算再来一次,她依然会这么做。 这条道路的最后,是不是还是无法回避不列颠灭亡的结局? 不等saber回答,慎二又开口了。 “重新选王?这个就更可笑了,你能保证重新选出的王会比你做的更好吗?不是我奉承你,就我所知,那个时代的不列颠再也找不到一个比你更适合的王。无论是高文,还是兰斯洛特,又或者加雷斯、凯、珀西瓦尔,都做不到你这样大公无私。换个人做王,结果只会更糟,直接亡于异族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过话又说回来,我所了解的那个时代也不过是通过传说故事,知道的人再多,也达不到那个时代的万分之一,或许真的有比你更优秀的人也说不定。当然那个几率嘛......我只能说与其寄望于那个虚无缥缈的人物,不如寄望于你重来一次,莫德雷德反叛前突然病死这样的偶发事件比较好。” “而且,选择这一种方式就意味着你走过的路,你所做的努力,你和你部下共同的奋斗全部都被覆盖掉。这不仅侮辱了将一切奉献给不列颠的你,更侮辱了与你共同奋斗的圆桌骑士团。” “saber,你要否定他们吗?否定集结在你的旗下,为你,为了不列颠奋斗的他们?” “我——我——”saber脸色苍白,咽下心中的苦涩,终于吐出了那三个字,“不愿意!” 她可以不在意自己会怎样,但她不能否定与她一同奋斗过的同伴,她那些无法取代的战友。“我该怎么做?” saber的脸上又一次出现了软弱与无助。 慎二心中不忍,却又不得不硬起心肠。 “我无法回答你,这个答案只能由你自己去寻找。” ps:呆毛在五战里骂过闪闪毁灭自己的王国,根据《fategrandorder》的解释那根本不是毁灭,而是这货去找还童药,没人管国家,于是人民就跑光了,就留了一个祭司长(长得很漂亮,也是第七章里闪闪的左膀右臂,最信任的人),还是为了大骂他一顿,骂完之后闪闪就开始复兴国家,成为了真正的贤王。 ps2:该死的蘑菇,祭司长明明那么萌,你特么,你特么...算了奸少不说了,祭司长的结局比之前任何一章所谓的虐都虐,先不剧透,等着国服党被虐死。 第九十三章 回程 返程的路上,斯卡哈没有全速飙车,而是用一种最适宜的节奏平顺地驶过国道。 这种速度既没有失去机车应有的畅快感,也不会因为激烈的气流影响正常说话。 “慎二,你最后为什么要对saber说这些?你不是这种爱管闲事的人。”迎面而来的风吹起斯卡哈红色的长发,也将她的声音送入了慎二的耳中。 “我不是说了吗?我是一个资深王厨——厨就是喜欢,粉丝的意思,有点类似现实中的偶像,又有点不同。” 两人互相看过了对方的记忆和人生,慎二也就可以无所顾忌地和斯卡哈畅谈。 “fate这个系列的起源就是第五次圣杯战争,而saber也就是阿尔托利亚是第一女主角,在我的前世她的人气一直居高不下。我们的这些宅的圈子里一直有这么个说法,‘十万月厨,百万王厨’,意思是型月的粉丝有十万,亚瑟王的粉丝就有一百万。某些狂热厨甚至喊出了‘吾王剑锋所指,便是吾等心之所向’这样听上去鸡皮疙瘩直起的中二口号。” “这么说你也是那‘百万王厨’之一?”斯卡哈的兴致并不比先前的“王之宴会”弱多少。这位得到永恒的女王虽然已经从此世毕业,看穿事物的因果,但她观测不到平行世界,慎二所说的事情给她带来了久违的新鲜感。 “当然。”慎二用力点头,露出只有二次元宅才会懂的表情,“我可是超过十年的资深王厨,虽然没到狂热厨的份上,但也没法看着saber坚持那个可悲的愿望。我的看法和rider有不少类似的之处,不过不是那种王道,英雄之道之类大气的东西。我,不,我们这些王厨只是希望名为阿尔托利亚的少女得到救赎,她已经为不列颠奉献了一生,没必要死后再继续奉献下去——哦,她现在还没死,但如果她真的得到圣杯,许下那个愿望,那她永远都得不到救赎和解脱。” saber,名为阿尔托利亚的少女和斯卡哈一样,都是本次圣杯战争中特殊的存在,两人都不是英灵,本体都没有死。斯卡哈是在第二魔法使的帮助下介入了冬木市的圣杯召唤系统,而saber则是在死前和“抑止力”定下契约。 型月世界的地球名为“抑止力”的由集体无意识所做的安全装置,是以“延续”为目的无形力量漩涡分为两种。 “抑止力”分为两种,以人类延续为目的的“阿赖耶”和以星球延续为目的的“盖亚”。在可能毁灭“人类”或者“星球”的主因发生的瞬间,“抑止力”就会通过各种方式抹杀这个主因——其中一种方式就是派出隶属于“抑止力”的打手,阿赖耶的打手被称为“守护者”,基本都是人类,盖亚侧的称呼不明,多为各种非人的怪物。 阿赖耶招收打手的方式很独特,给予为自己无力而叹息的人类“奇迹”,将那人暂时拱上英雄之座,而代价就是死后,买下成为虚假英灵的灵魂。 阿尔托利亚在临死前,哀叹自己的无力,哀叹自己的人民,哀叹自己的国家,因此呼唤出了阿赖耶。阿赖耶将saber的时间定格在最后的卡姆兰之丘,让她以虽然活着,却是英灵的身份被召唤到各个时代,无数次追求圣杯。 一旦阿尔托利亚取得了圣杯,代表契约成立,被定格的时间重新流动,阿尔托利亚会在死后成为“守护者”不断战斗下去,一直到人类彻底灭绝,阿赖耶消失为止。 那种身前杀死“自我”,成为为民奉献的王,死后还要成为“抑止力”的奴隶,继续牺牲自己的方式实在是太可悲了。 并不需要慎二详细说明,斯卡哈也能看出saber的特殊,她同样来自凯尔特的后辈而叹息:“救赎和解脱......她真的有可能得到吗?” “有的,只有当圣杯触手可及,她却以自身的意志否定圣杯,才能打破那可悲的未来。” 慎二言语中的肯定又一次引起了斯卡哈的好奇。 “那个名为fate的作品就是以这个作结局吗?” 那一场梦境与记忆的交换,彼此都只是匆匆一瞥,慎二也好,斯卡哈也罢,都不可能读取对方所有的记忆,斯卡哈虽然知道了某些型月的事情,却只是断断续续的几个片段。 “是的。” “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听出斯卡哈别有深意的问话,慎二呵呵一笑。 “两个原因。第一,前世的作品毕竟只是作品,可以作为参考,却不能当做绝对的准绳。最高级的千里眼尚且有出错的可能,何况只是平行世界的作品。举个例子吧,前世型月主推你和库丘林的cp,实际上我看到的你的记忆,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感情。” 斯卡哈单手握住车把,另一只手捋了捋头发,对觉慎二的试探无动于衷。 慎二也不失望,继续说道:“第二,蝴蝶效应。我来到了这个世界,自觉不自觉地会对世界产生影响,从我到的那一刻起,未来就不再确定了。所以,我才会对saber说那些话,我怕我的到来会影响到她的结局,我怕错过了这次机会,她真的就得不到救赎。不知道这个回答师匠你满不满意?” “你对于前世记忆的处理和认知非常正确,这样我就不担心你会因为太过相信不知道有多少真实度的记忆而犯错。但是——”斯卡哈话锋一转,“对于你的回答我并不满意,你对saber的厨力——算了,这个词我不习惯,还是换好感度吧。你对saber的好感度未免有点太高了,如果saber真的想通了,你是不是打算把圣杯让给她,给她拒绝圣杯并得到救赎的机会?” 慎二一愣,很快又恢复笑容:“怎么可能?先不说和羽丝缇萨约定,单是为了师匠你我也不会把圣杯让给saber。二次元厨很少有只厨一个角色的,师匠你‘登场’的时间虽然短,在我心中的厨力排名却在saber之上,更不要说三个月相处下来,我早已把你视作家人。你是知道的,俗人总喜欢个分个亲疏远近。我呢,就是个俗人,在我眼里,你是亲近,saber只能是疏远了。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saber,但你还是等下一次拒绝圣杯的机会吧。谁让我更喜欢你呢,师匠。” “你这个小家伙——”斯卡哈笑骂一句。 慎二表示抗议:“那啥师匠,其他人说我小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这么说,我怎么也是个成年人的心理年龄。” “saberncer在我面前都是小家伙,你比他们还年长?” “不是这么说的,师匠你得到了永恒,当然是永远的十八岁啦。” “喔?我记得你的记忆里可还有其他的说法,好像是叫bba是吧,你给我解释一下那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你在游戏里的人物配卡前三张是busterbusterarts简称bba。” “是这样吗?我怎么感觉是——” 慎二立刻打断,不给斯卡哈继续说话的机会。 “就是这样,是你的错觉!” “喔,原来是错觉啊~~~~呵呵呵呵呵。” “对,就是错觉,哈哈哈哈哈哈。” 第九十四章 克苏鲁召唤 caster的耐心终于到了极限。 连续两次,一次比一次用心,一次比一次卖力,可结果却是一次比一次糟糕。 第一次,见到了“圣女”,差点就抓住她了,最后ncer阻挠功亏一篑。 第二次,集结了前所未有的重兵,一路顺利地推进到saber所在的城堡下,可还没来得及攻城,魔怪大军就被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rider以绝对的优势蹂躏,灰飞烟灭。 更让他头皮发麻的是,魔怪大军被碾碎前看到的一幕。 通过某只魔怪共享的视野,他看见了rider身后,坐在地上的archer、saber、assassin。算上之前ncer,已经有五名从者站在他的对立面。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可恶!!!” 出于谨慎躲藏在深山中没有进入爱因兹贝伦结界的caster用力捶打着身边的树木,在d等级的达到人类极限的筋力的连续打击下,一棵有一棵有着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树龄的大树轰然倒地。 “为什么每个人都来阻挠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caster歇斯底里的怒吼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森林中,显得格外的渗人。突然,他瞪大那双布满血丝,比一般人大出两倍的眼球,死死盯着天空,好像一只高昂着头的大青蛙。 “难道...这就是你的惩罚吗?神啊,对干遍渎神之举,八年来杀了千百名幼童的我的惩罚吗?既然是这样,为什么不直接降临在我身上?为什么要折磨那个纯洁的,虔诚地信奉你的圣女?不,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惩罚!” caster用力撕扯着自己的头发,直至头皮鲜血淋漓。 “虚伪的,混蛋的神啊,你只是在玩弄人类——龙之介说的没错,你只是把我们的恶行当成一出闹剧,把我当成一个小丑。很好,既然这样,我就用更加艳丽的绝望与恸哭来装点你的庭院吧,这其中,你的走狗的痛苦一定是最悦耳的吧。” 满手满头是血的caster具限出了他唯一的,也是他最为信赖的宝具,手中的献血浸润了人皮书的表面,很快被书所吸收,前所未有的邪恶气息透过书的表皮向外扩散。 “用这比你更加古老的邪恶,用我这螺湮城教本。” ...... “龙之介,让我们撕开神虚伪的面具,来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宴会吧。” 这是返回临时据点的caster对御主雨生龙之介所说的第一句话。 “哦哦哦哦哦,让我们一起制作更棒的作品吧。” 龙之介的回应完美地契合了caster的步调。 “夜晚到来之际,就是宴会开幕之时。” ...... 太阳被海平线吞没的时候,未远川边响起了咏唱的声音。 那是古老的咒文,伴随着喑哑、阴沉的声音,呼唤着不属于地球,来自宇宙深处的邪恶。 “升起来!无名之存在,属于汝之时刻已至。” “吾等由汝亲自拣选,藉由汝之咒语,汝之魔术,经由汝之梦境,汝之魅惑,吾等得知汝将来临。” “吾等为侍奉汝驱驰而来,向吾等所爱之主宰献上一切。” “那克苏鲁之骑士,长眠于深绿水底,奥图姆……” 这是caster唯一懂得的咒文,也是螺湮城教本上记载的唯一需要咏唱的仪式咒法。 多节咏唱加上最大功率运转的螺湮城教本所达到的是现代魔术师穷极一生也难以达到的最高位的召唤魔术,呼唤宇宙中的古老邪恶,克苏鲁邪神的分身。 随着咏唱的持续,整条河川化为了异界,邪恶魔力所形成的的浓雾弥漫在空气中,遮蔽了月亮,遮蔽了星空,也遮蔽了人们的视线。 他的脚下,聚集着数量恐怖的异形之影,虽然看上去和他召唤出来的魔怪没什么分别,散发出的魔力波动却远远凌驾于那些杂兵的等级,笼罩在河面上的雾气不过是这异形之影的余波而已。 雾气聚集在河面上,魔力的波动却早已通过空气向整个冬木市蔓延。 冬木市内的每一名魔术师,每一名从者不约而同地感受到一阵毫无征兆的刺痛。 那是周围空气中的魔力产生异常的混乱,引发了与空气中魔力同调的魔术回路的乱流。 不需要去探测什么,慎二就知道预感中的那个事件发生了。 今天一天,冬木市格外的平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没有从者之间的厮杀,没有御主之间的暗斗,甚至连caster都不在地下水道里布置魔怪了,那种感觉就像是暴风雨到来前最后的阳光明媚。 从那一刻起,慎二就知道caster恐怕是要开始最后的疯狂了。 间桐家全家动员,沿着未远川分段巡视。 雁夜和berserker开车去南部,负责未远川冬木段的上游,慎二在深山町,负责中游,斯卡哈以冬木大桥为据点,负责下游到入海口。 caster发动仪式咒法的瞬间,三个人都开始往魔力源头赶去。 然而第一个赶到的既不是速度最快的assassin,也不是离caster最近的慎二,而是saber和爱丽丝菲尔。 为什么居住在市郊城堡的saber组来得这么快? 很简单,因为她们搬家了。 时至今日,已经有archerncer、rider、caster、assassin五名从者造访过爱因兹贝伦森林,而森林的结界也被破坏了大半,这座市外的古堡已经失去了隐蔽和坚固的防卫体系,不适宜再作为据点,而saber又有伤在身,以卫宫切嗣的谨慎,做出搬家这样的选择也是情理之中。 早在圣杯战争开始前,切嗣就预先做好了种种准备,其中之一就是让久宇舞弥隐秘地买下了一处深山町的日式古宅。这座古宅是冬木市黑道大亨藤村雷画的产业,舞弥花了不少时间才通过地下的关系悄悄取得了这里的产权。 古宅位于深山町的黄金地段,与远坂家和间桐家的距离近到了只要想去随时就可以走过去的程度,在切嗣看来这是名为“灯下黑”的盲点,无论是远坂家还是间桐家都不会想到敌人会在他们的眼皮子的地下筑巢,说不定哪天就可以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没错,这里就是后来大名鼎鼎的卫宫家,也是第五次圣杯战争当之无愧的核心,孕育出横走四天王之“核弹剑仙”与里·横走四天王之“出入台钳”的“冬木圣地”。 当然,目前这里还只是一处年久失修,四处漏风的日本鬼屋。 第九十五章 群殴大海魔 深山町的巷弄很古老,道路分布不但狭小而且复杂,要感到caster所在的河边一般来说至少要花上半个小时以上的时间,但这种常识对于超乎常理的从者本身是不适用的。 在等级a的骑乘技能作用下,saber驾驶着爱丽丝菲尔的梅赛德斯奔驰跑车展现着连专业的特技车手都难以企及的车技。 只见她以距离撞车只有分毫之差的技术转动方向盘,银白色的车体滑过窄路的转角,异常的速度不禁让人怀疑物理法则的束缚是否真的存在,仅仅用了几分钟的时间就穿过了复杂的小巷,比慎二的“羽鞋踏空”速度更快,效率更高。 奔驰跑车从小巷冲到沿河公路上,最后漂亮地使出一个急转弯,停了下来。saber不等鸥翼车门完全打开就跳出车外,跑上河堤。 足以使常人失去视野的浓雾,不能对从者以及用魔术强化过视觉的魔术师构成影响。 很快,saber看见了站在未远川中心的caster,caster也看见了saber。 “欢迎大驾光临,圣女,能再次看到您真是我无上的光荣。” caster不变的殷勤行礼让saber的眼神燃起熊熊怒火。 “邪魔外道,还是不知悔改吗?今天晚上你又想做什么?” “非常抱歉,贞德……今晚宴会的主宾并不是你。” caster回答道。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恶笑容让他的表情扭曲,表露出前所未见的狂态。 “不过,如果您肯赏光入席,对我来说是至高无上的喜悦。请您尽情享受在下吉尔·德·雷所举办的死亡与堕落之——” 突然,saber的视野中出现了一道银光,这道银光以恐怖的高速穿过浓雾,笔直地射向正在说话的caster,并在caster胸口炸出一团刺眼的火光,火光中蕴藏着的高温和异常的魔力隔着河面都也感受到。 直到这个时候,刺耳的爆鸣声才姗姗来迟——命中在前,声音在后,这是超音速武器的特征,最常见的当属步枪射出的子弹。 不过常规意义上的子弹可打不出热压炸弹的效果,放眼冬木市,只有一套礼装符合这个标准——“神枪弓刀”和“符文魔弹”! 慎二只比saber晚到了几十秒,他没有和敌人废话,锁定目标直接射击。 “神枪弓刀”满负荷,狙击模式,最大出力。 “符文魔弹”是斯卡哈精制的特殊魔弹,附加了原初十八卢恩的“fehu”(音译),象征着原始、奔放、不受拘束的火焰。在神代,这一枚符文石可以将整个河面化作火海,即使是神秘消退的现代,它也能释放出瞬间融化钢铁的高热火焰。 这是慎二目前最强的远程手段。 然而这样的火焰加上超音速带来的强大动能依旧没能夺去caster的生命,包裹着caster身体的强大魔力为他披上了一层看不见的铠甲,这层铠甲抵消了魔弹的大部分动能和原初的火焰。这一发狙击给caster带来的伤势仅仅是胸口的皮外伤和身体的小面积烧伤。 看到这样的结果,脚踩飞鞋,悬浮在半空中的慎二惋惜地叹了口气。 “果然,从者没那么好杀。师匠说的没错,被限制的原初卢恩杀伤力还是弱了点,要杀从者还是得靠从者啊。” 与此同时,caster身上的魔力波动越来越强盛。在他脚边的黑暗水面忽然开始翻涌,聚集在召唤师脚下的无数怪魔一齐缓缓伸出触手。 让人意外的是,触手竟然将站在自己头顶上的caster长袍身形逐渐吞没进去。 乍看之下,眼前的景象好像是使魔的背叛使caster遭遇攻击,但是全身被触手团包裹的caster不仅没有任何惊慌,反而发出高亢的,志得意满的几乎等于是异音的尖锐笑声。 “客人们已经来了啊,那么,开始今晚的宴会吧。” 泡沫翻涌的水面膨涨起来,把被触手吞噬的caster向上推。他脚下的怪魔群不知何时变得愈来愈多,考虑到这条河川的水深,光是想像牠们的数量就让人感到恐惧。 “现在,让我们再次高举救世的旗帜!被舍弃的人们聚集过来吧,被贬抑的人们聚集过来吧。由我来统帅你们!由我来领导你们!吾等受欺凌者的怨恨,即将传达给神!天上的主啊!我将以问罪的方式赞美您!” 以召唤师的身躯为中心群聚在一起的怪魔数量还在继续增加。“螺湮城教本”的召唤当真是无穷无尽。数以千万计的触手互相缠绕融合,已经逐渐形成一团肉块。 那简直就是沾满了令人作呕的污秽黏液的血肉沙洲,一座肉岛。但是怪魔的集合体似乎仍不满足,还在不断地膨胀变大。 唯有被已经被肉块吸收,看不见人影的caster的声音如同高唱胜利的凯歌一般,响彻四周。 “傲慢的神啊!冷酷的神啊!吾等将把你们从神座上拉下来!神宠爱的羔羊们!拥有与神相似身体的人们!将被吾等尽情地凌辱,撕碎!吾等叛逆者的嘲笑,将随神之子的悲鸣敲开天国之门!” 污秽的肉块逐渐膨胀成形。不,这才是异界魔怪的本体,caster至今所操弄的众多使魔全部都只不过是这物体的碎片。 “那是……” 以黑夜为背景,异形暗影耸然矗立。它那恐怖又带有强大震撼力的外型让所有人为之屏息。 连称霸深海的霸者鲸鱼或是大乌贼都没有这么巨大的身躯,这只水栖巨兽正是支配异界海洋领域的恶梦之姿,名符其实的“海魔”。 虽然因为宵禁令,河堤上没有人,但是对面河岸的住宅家家户户都已经打开灯光,混乱的声音却夹带在风中传了过来。 目睹如此惊人的怪异景象,当然会引起骚动。万幸,由于浓雾遮挡了视线,能够目击到怪物的地点很有限,只有一小部分的区域能看见怪物,居民的恐慌,也仅仅局限于特定的区域。 尽管如此,圣杯战争必须隐秘地进行这一默认的原则已经被完全破坏了。 “我太低估他了……没想到他竟然把这种可怕的怪兽都召唤出来!” “不对,就算是从者,能够召唤来供他驱策的使魔在‘层级’上应该也是有限度的……不过,如果不去考虑如何‘驱使’的话,就不在这项条件的限制了。” 本来很镇定地爱丽斯菲尔,这一次,声音里也透出了恐惧。 “如果不管召唤后要如何控制,只是把它召唤出来……不管是多么强大的魔兽,理论上都是可以召唤过来,需要的只是扩大门的魔力和术式而已。。” “……你的意思是说那头怪兽不在caster的控制之下吗?” “说的没错。” 接话的不是爱丽丝菲尔,而是一名从虚幻转为实体的女性从者。 “assassin!” 一路从冬木大桥狂奔而来的女性从者先向saber和爱丽丝菲尔点头致意,又对着半空中不断念叨着“危险,san值降低,san值降低。”的御主招了招手,这才继续说道。 “所谓的魔术,是指‘操魔之术’。但是‘那东西’不是这么简单的概念,那是不折不扣的真正魔性。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那是比地球更加古老的存在,那是宇宙深处的黑暗,那是被称为旧日支配者的禁忌。虽然只是本体的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却也是永无止尽贪婪与吞噬概念的局限,这已经不能叫魔术了。” 愤怒让saber紧紧握住拳头,她思索着caster的疯狂。 “那么,那头怪兽不是为了和谁战斗……” “对,它只是被招待来‘进食’而已。像这样一个城市,花不到几个小时就会被它全部吃光。” “!!!” 何谓战斗、何谓胜利,caster已经不在乎了。他打算破坏名为圣杯战争的仪式,连带把这个城市的所有生命都归于虚无。 天空之中传来熟悉的雷鸣电闪,一辆闪闪发光的神威战车此时正好降落在四人所在的公园广场上。手中握着缰绳的巨汉从者对先来的客人投以狂傲不羁的笑容。 “哟,骑士王,魔境的女王,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啊………本来想这么说的,不过现在似乎不是打招呼的时候呢。” “征服王!” 看见saber摆出警戒的架势,rider从容不迫地举起手。 “别激动,今天晚上就暂时休战吧。把那个大家伙放在那里不管,想要好好打一场都不行呢。我从刚才开始就在召集人手ncer已经答应帮忙,应该一会儿就会过来了。” “……其他的从者呢?” “berserker暂且不论,archer嘛——叫了也是白叫吧,他那种个性的人不会和其他人合作的。” saber颔首,带着严肃的表情把手甲放在胸口处。 “我明白了,我也同意并肩作战。征服王,虽然只是暂时结盟,我宣誓以诚相待。” “哼哼,战斗的时候头脑还是挺清醒的嘛。assassin呢?” “我也没有异议。”斯卡哈飒然点头,“以战士之名保证。” “御主们没意见吧?” 面对rider充满压迫力的询问,慎二很随意地摆了摆手。 “没有,战斗的事情我已全权交给assassin,她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 “你还真是找了个好的御主啊。”rider一边发自真心地赞叹,一边拍了拍韦伯,“喂,小子,你也表个态。” “啊啊啊,我知道啦,打倒caster之前休战!”韦伯不情不愿地从座位上探出头。他并不是反对,只是对昨夜产生过不愉快的爱因兹贝伦阵营存有必要的警戒,同样的警戒心爱丽丝菲尔也有。 他们没有上过战场,自然不会摘掉对于生活在战场上的人来说,夺取敌人的性命与缔结同盟这两件事都是不容许参杂个人私情的冷静判断。 现阶段的最重要的是阻止caster,只要彼此的誓言足以相信,齐心协力就是最聪明的判断。 “艾因兹贝伦承诺休战。” 爱丽丝菲尔的话意味着同盟的成立,接下来就是讨论作战计划。 “assassin,你好像一直在追杀caster,你有什么好的策略吗?” “速战速决,用快攻打倒他。旧日支配者的分身目前还是依赖caster供给的魔力留在现界,等到它开始猎取粮食自给自足的时候就很难对付了。” 进入战斗状态的斯卡哈说话直至核心,毫不拖泥带水。 saber点头会意。 “那家伙的那本魔导书。” 自律式召唤魔力炉,“螺湮城教本”——那个拥有奇特力量的宝具现在与caster的身体一同成为了海魔的心脏。 “原来如此啊,也就是说必须在它上岸开始用餐之前分出个胜负。可是——” rider厌恶地皱起眉头,眺望着那不断扭曲蠕动的暗绿色巨大身躯。 “最重要的caster却藏在肉团的深处,该怎么办?” “把他拖出来,只能这样。” 从rider的身后传来了回答的声音,在街灯的光辉中出现了提着双枪的身影。比翱翔天际的战车稍晚了一些ncer也登上战场。对抗caster同盟的四大从者终于全部到齐。 “只要能够让他的宝具露出来,我的‘破魔红蔷薇’一击就可以破坏术式……不过我不认为那家伙轻易中两次相同的招式。” ncer,你的长枪投射可以从岸边射中caster的宝具吗?” saber的疑问ncer露出冷傲的微笑。 “这种程度的事情,根本不费吹灰之力。不要小看了枪之英灵。” “好。那么就由我和rider打前锋。” “没有那个必要,所有人都一起上。”符文之光闪耀,两排卢恩随着斯卡哈双手的勾勒迅速成型。 “我是没问题……本王的战车不需要道路也可以驱驰,可是你们要怎么攻击在河中的敌人?” 对于rider的疑问,斯卡哈展露出一个充满自信的笑容,两排卢恩如同两条灵蛇在空中游走,一条缠绕在自己身边,另一条徘徊ncer脚下。 “这是避水的符文,可以使受术者一点时间内踏浪而行。” rider好奇地挑了挑眉毛:“那saber呢?” “我不需要这样的加护,此身受到湖中女神的庇护,无论多么深的水都无法阻止我的脚步。” “这可真是稀有的能力……本王越来越想招揽你了。” 换一个场合,rider的玩笑一定引发saber的斥责,但此时她只是瞪了rider一眼就作罢了。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为你的狂言付出代价。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把caster拉出来。” “哈哈,说得没错!那么就由本王来开路吧!” 伴随着轰笑声,rider鞭策拉战车的公牛,带着高亢的雷声冲向天际,丝毫不理会似乎还没做好心理准备的韦伯发出凄厉的尖叫声。 “我们也上吧。” 斯卡哈对着与自己来自同一故乡的两名从者打个眼色,当先跃入河中。 saberncer不甘落后,讨伐caster的大幕就此拉开。 第九十六章 永别了,雨生龙之介(修正版) saber虽然是一身重甲,动作却比轻甲ncer和布甲的assassin还要快。 闪亮的足甲踩踏水面,飞溅起点点银星。但是她的脚尖却没有沉入水中,saber脚踩的水就如同大地般坚实,承受她在上面疾奔,这是唯有受到湖之精灵祝福的王者才有可能办到的奇迹。 相比之下,尽管有了避水符文的加护ncer和assassin脚下的触感也和真正的地面有着明显的区别,做不到踏波踩浪如履平地。 因此,saber虽然是最后一个入水,却是第一个冲到海魔面前的人。 从天而降的神雷轰击着海魔的身体,也吹响了战斗的号角。 随着saber的步步逼近,海魔的身形变得愈来愈庞大,那副丑恶而狰狞的形体震撼着她,仿佛要将她压垮一般。 挠曲扭动的触手彷彿千万条长蛇,在四面八方伸展开来,触手的前端仰起,准备迎战迫近的骑士王。 眼前的怪异与恐怖无法让saber的脚步有一丝停滞,现在saber的心境完全感受不到一点恐惧或是不安。 “来做个了断吧,caster!” 心中的斗志熊熊燃烧,saber高举圣剑,风王结界的第一剑毫不留情地在海魔身上斩落。 高度压缩,又瞬间释放的风压斩断了海魔的触角,足有两人合抱粗细的肉块剥落,扭曲着落入河中。 触角的断面无数肉芽在蠕动,结合,这只海魔不仅身体是普通海魔的几百倍,自愈能力也是。 不过断面的伤口在愈合前就被一红一黄两把魔枪再度切开,凝聚着庞大魔力,韧性惊人的身体在红色的魔枪面前形同虚设,而海魔那夸张的复原能力也无法抵挡黄**枪的诅咒。 ncer迪卢木多·奥迪纳手持双枪赶到,已经和caster战斗过一次的他不会给魔怪发挥优势的机会。 就ncer用宝具的特效稳定并扩大saber的战果之时,斯卡哈已经跃上了一只胡乱肆虐的触角的表面,只见她一手拖着军刀,一手牵引着长枪,身形如同鬼魅一般顺着触角一路向上。 这是一条名副其实的血路,军刀和长枪的锋刃切开了触角的表皮,腥臭的血液汩汩流出。 血路的尽头,触角的根部,无数只红白相间的眼球不停转动,密密麻麻的样子让人头皮发麻。 斯卡哈厌恶地哼了一声,松开长枪和军刀,双手以肉眼难及的告诉不停挥动,每一次挥动都会有几枚不起眼的飞镖如电般射出,几次挥动,面前那令人作呕的眼球便爆了一大半。 然而这看似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对于巨大海魔的损伤只是九牛一毛,这注定会是一场漫长的斗争——如果没有决定性的手段。 ...... 河堤之上,慎二收回远眺的目光,看了眼爱丽丝菲尔口袋里的携带电话,开口说道。 “从者的战斗我帮不上忙,我去周围转一圈,看能不能除掉caster的御主,有事就打我的携帯电话,我的号码是0804242422,记住了吗?” 见爱丽丝菲尔点头后,慎二转身消失在越来越浓的雾气中。 慎二想要找龙之介也是理所当然的,不管caster有多么强力,他还是从者,他本人和他的召唤物能够现世都是依托了御主这一媒介。一旦失去了御主,失去了凭依媒介,caster就算不会立刻消失,也会受到一定的削弱。 不能在正面战场上奋战,就从敌后入手——这就是慎二的策略。 凭借对剧情的了解,对人物性格的分析,慎二认为雨生龙之介在附近观看这一幕的可能性很高,而caster之前宣言中提到的“宴会”和自居为领导者的态度也从侧面佐证了这一点。慎二已经提前从斯卡哈那里得到了雨生龙之介的详细特征,只要人在附近,他一定能认出来。 退一万步说,就算龙之介不在或者没认出来,慎二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在河堤上待着也是待着,不如做一点有意义的事情。 ...... “厉害…太厉害了!这真是棒透了啦!” 雨生龙之介因为兴奋过度,顾不得旁人的眼光大喊大叫,浑身打颤。 虽然聚集在河边的好事者不只有龙之介一个人,但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人会去在意他的奇特言行。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盯着发生在自己眼前,那不属于现实的怪异现象。 河面上有巨大的怪兽横冲直撞,疑似是正义伙伴的英雄们正在与怪兽展开殊死搏斗。 谁都会为这老套的场景而嗤笑,却又是无人见过的壮阔奇观。 “活该!”龙之介大声喝采。 每一个人都张大了嘴巴,一脸痴呆地望著眼前的现实。 那些家伙根本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盲信半生,牢不可破的“常识”崩坏破碎。 蠢货们,看见了吗?直到昨天,你们还都生活在愚昧中呢。不甘心吧?后悔了吧? 你们这群家伙就从来没试着想过,在常识的范围以外还有这么有趣、这么光怪陆离的世界在等着我们,从来没有。 我吗?我当然知道。我不仅想象过,也满心期待着,坚信自己总有一天能看到不得了的东西。所以我才专做一些违背常理的事情,每天都在拼命地追寻着新奇与刺激。 然后——终于被我找到了。那个我一直在寻找的神秘宝箱。 啊啊,神明的确是存在的。眼前这个大异象就是最好的证据。 天上最伟大的整人专家为了想要看可怜羔羊们战慄的表情,到处设下荒谬怪诞的不合理陷阱,正在暗自窃笑呢。我一直在追寻的这位神明终于现出了真身,他预先安置在各处的吓人箱也一齐喷出了烟火。 和无聊永远说再见啦,也不用再花工夫去杀人了。接下来就算不用我动手,也会不断地有人死掉。被碾成肉酱、剁成肉泥、轰成碎屑、啃食殆尽、死去死去死去,到处都会四人。 金发美女的肠子是什么颜色,黑人的脾脏又是什么触感,从今以后一定可以看到很多从来没有看过的内脏吧!每一天每一天每一天,世界各地都会发生无数有趣的事情! 接连不断,永无止境! “啊啊,神明是存在的,神明是存在的啊!” 龙之介一边摆出胜利的手势,手舞足蹈地尽情欢呼人生的胜利,一边声援着变成巨兽横冲直撞的盟友。 “上啊,蓝胡子老爷!毁掉他们!杀光他们!这里就是神明的玩具箱啊!!” 就在此时,龙之介突然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原本稳定的视野颠簸着肆意歪曲。 怎么了?怎么了? 我被什么人不小心碰到了吗? 啊嘞?那个熟悉的衣服是——是我的吗? 那个没有头的人,也是我吗? 我—— 我—— 我—— ——是的,你已经死了。 沉浸于狂热与兴奋之中的龙之介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与他期盼的血肉盛宴相比,会是自己的死亡先行到来。 真神,上帝,真主还没有现身,手持镰刃的死神已经出现了。 手持勾魂之镰的原型,猎蛇之镰harpe,身穿冥王哈迪斯的斗篷,与死者国度影之国的主宰缔结契约的名副其实的“死神”。 浓雾遮蔽了光,也遮住了人的影子,哈迪斯的斗篷消去了“死神”的气息和脚步声。 新月一般的镰刃一闪而过,切开了浓雾同时带走了那一颗为“死之艺术”着迷的头颅,也带走了他刻有令咒的右手。 失控的血液在心脏的压力下高高地喷起,好似红色的喷泉,四散落下的血液打湿了龙之介被固定住的最后表情。 那是癫狂与沉醉的混合,纯粹的笑容,眯起的眼睛,刻画出由衷的喜悦,几滴鲜血从眼角滑落,好似血泪。 这是名震一时的连续猎奇杀人魔最后留下的作品,也是“死神”唯一没有感到恶心的作品。 “我不知道失去头颅后人的意识还能保持几秒,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像原着里那样明白‘死之艺术’的真谛。不过不管你听不听得到,我都想对你说一句——以你的生命为代价制作出的作品才是真正的‘死之艺术’,永别了,雨生龙之介。” 第九十七章 都是好东西,千万别浪费了 爱因兹贝伦相谈室 相谈师(爱丽丝菲尔):第四次圣杯战争,第一个被发便当的御主是谁? 弟子零号(jk版藤村大河):报告,雨生龙之介。 相谈师:caster的御主雨生龙之介,坐。 相谈师:凶手出现,头颅飞起,凶手留下悼词,离开,几乎是瞬间完成。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干脆利落,是便当中的豪杰。 以上是某个比根源更加深远的神秘空间中的一场教学,客观地描绘出了当时发生的一幕。尤其是“瞬间”一词,用的非常传神,龙之介附近的出来看怪兽的好事群众还没反应过来,慎二已经消失在浓雾中,只留下一具身首异处的尸体。 围观群众的反应慢不代表caster的反应慢,魔力的来源消失,主从契约破碎的刹那间,caster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发自内心地为这个世界上唯一的理解者哀悼。 “龙之介,我的御主,竟然留下我先走一步。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吉尔·德·莱斯一定会履行与你的约定。” 眼角隐现泪花的caster双手捧着自己的宝具,高亢而悲怆的声音透过层层肉壁,与魔力一同震荡着大气。 “龙之介,你看着吧,这是我献给你的最棒的cool啊!” “cool”音译为“酷”,是龙之介的口头禅,每当他亢奋的时候就会发出这样的叫喊。自从他召唤出了caster,他每天都在用这个词赞美caster,久而久之,caster也受到了他的感染,变得越来越cool。 仿佛是听到了caster的声音,从现界开始,一直待在原地没有动弹地邪神分身开始缓慢地向岸边移动,它要将这座城市的生灵全部吞噬! 这既是在满足它永无止境的进食欲望,也是在为失去魔力来源的caster补充维持现界的魔力,更是送给龙之介的最好献礼。 组成同盟的四名从者与三名御主的脸色都变了,虽然大海魔的动作非常迟缓,但那也只是相对于它巨大而臃肿的身躯,这样庞大的体积不管多么迟钝,它的速度也比人类快得多。 更麻烦的是,即使是从者那远超人类的力量,也无法阻挡大海魔的移动,最多只是迟滞它的脚步,它实在是太大了,大到了一动就是排山倒海。 saber的剑压ncer的枪技,rider的雷鸣,assassin的连击对它来说和蚊虫叮咬没有多少区别,就算是蹴穿死翔之枪和遥远蹂躏制霸这样的对军宝具也就是狗咬猫挠,看着伤口吓人,却没有伤筋动骨。 就在形势急转直下之时,四道流星般耀眼的光辉划破夜空,让四名从者一筹莫展的大海魔顷刻之间被蒸发了三分之一的身体。 顺着“流星”坠落的方向望去,只见一艘由黄金和绿宝石打造的游鱼形状的不明飞行物悬浮在东方的天空,那份即便看不到人也能感受到的华贵与傲慢整个冬木市只有一个人拥有——archer,巴比伦尼亚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 “那就是‘维摩那’(vimana)吗?” 正在回程路上的慎二停下脚步,紧紧盯着那艘黄金飞船,甚至连越来越近的大海魔都忘记了。 吉尔伽美什乘坐的飞船名为“维摩那”,是记载于古印度神话最核心的的两大史诗《罗摩衍那》和《摩珂婆罗多》中的神话之舟,是“王之财宝”中收藏的宝具之一,承载着吉尔伽美什翱翔天空。 慎二会如此在意这件宝具,并不是对“维摩那”本身有什么企图。他已经有了羽鞋以及另一件打破重力束缚的宝具,更多的飞行宝具对他意义不大。虽说《fatezero》的设定本提过“维摩那”上搭载有远古核弹头,但这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慎二还真就用不上,且不说这玩意能不能炸死从者或者与从者媲美的怪物,就算能炸死,如何善后也是个大问题。 慎二在意的是“维摩那”的主人,吉尔伽美什下一步的动作。 “你是会像书里写的那样,只出手一次,还是会有预料之外的举动呢?” ...... 来自天空中的“流星”打击给大海魔造成了前所未有的严重伤害,但caster的笑声不仅没有减弱,反而变得更加嚣张。 “...这怎么可能!” 不止一个人发出这样的惊呼。 扭动的肉块就像是气球一样膨胀起来,迅速把损坏的部份覆盖、挤掉。海魔的构造恐怕和原生动物一样简单,没有骨骼或是内脏,因此也没有弱点。不管身体哪个部位被何种方式破坏都不会影响行动,利用异常的再生能力瞬间就能让破损的部位恢复原状。 看见这样的一幕,端坐于“维摩那”唯一御座之上的archer流露出了毫不掩饰地厌恶感: “真是不堪入目的丑陋景象,回去了,时臣。” “可是...英雄王,请您三思。”archer的御主,开战后第一次走出远坂家的远坂时臣深深躬下上半身,几乎与“维摩那”的表面平行。 与archer不同,时臣的心中被怒火与焦虑填满。他是冬木市暗中的管理者,是“魔术必须保持神秘”这一信条的恪守者与维护者,处理违背这一信条的caster是他的义务与职责。 正因如此,他才走出了工房,并恳求archer同乘“维摩那”。 然而archer对于海魔的肆虐无动于衷,就算时臣说出了“那只怪兽正在破坏您的庭院,请您诛杀。”这样的话,archer也只是表示“那是园丁的工作。”,无动于衷。 在吉尔伽美什活着的年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上至王,下至奴隶,都应在份内行事,不可逾越,吉尔伽美什以此为傲,时臣却不懂他的骄傲。 “时臣,本王看在你的面子上使用了四件宝具。既然碰触到那种东西,本王也不想再拿回来了,不要把我的宽容视为廉价品!” archer不悦地哼了一声。身为王者,有义务回应臣子的请求,时臣对他行臣子之礼,他才破例使用了四件宝具,否则就算大海魔毁灭了整个冬木市,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有能力打倒那只怪兽的英雄,除了您别无他人!” 时臣竭尽全力地劝谏,事到如今,他已经顾不上臣子的礼仪。 archer抬起手,止住时臣接下来的话,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下方战场。 “你说错了,时臣,有能力打倒这只怪兽的不仅只有我。” “王,您是说?” “呵呵,rider展现了他的王牌,assassin还没有,还有saber。我改主意了,我们就在旁好好观赏这一幕吧。杂种们,好好努力,本王会评定你们的价值,决定谁有资格被本王的至宝赐死。” archer愉悦的笑声虽然不大,却比caster的狂笑更加自信。 时臣低着头,沉默不语,小心计算着得失——是以海魔为诱饵试探其他从者的王牌更有利,还是用令咒强行命令吉尔伽美什打倒caster更好。 最终他选择了前者,后者虽然可以得到额外的令咒,但因为其他从者的参战,璃正不能明着偏袒时臣,他能得到的令咒数量有限。而在此之前他与吉尔伽美什必将决裂,以吉尔伽美什的高傲,直接杀了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 在下方盯着“维摩那”看了几分钟,慎二确定吉尔伽美什没有再对海魔出手的意思,不由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 “很好,这就对了。” 一边笑,一边从腰包里拿出携带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叔叔吗?你到哪了?” “来得正好,叔叔,我需要berserker帮我做件事。” “archer那边没关系,他看起来是不会出手了,为防万一我会盯着他。” “你让berserker下河,看能不能找到archer丢出的四件宝具。那可都是好东西啊,千万别浪费了。” ps:有不少书友说龙之介退场得太草率,不给力,奸少重新修正了半章,修正版已经上传,电脑版直接点进去,客户端刷新一下或者重新缓存就可以了。 第九十八章 找呀找呀找宝具 慎二的目的正是吉尔伽美什舍弃的四件宝具。 他当初看小说的时候就在想,金闪闪你个败家子,你丫不要我要啊。 saber的“风王结界”和rider的“神威车轮”都只能对海魔造成点皮外伤,四件宝具一次性投射,就灭掉海魔的三分之一,足以看出这四件宝具的破坏力有多么强大。 不管这是类似于“干将·莫邪”这样附加了对魔物特攻宝具,还是不需要进行真名解放也能发挥威力的对城宝具,这四件宝具的评级都不会低于c级,说不定能到b级,金闪闪脑抽的话a级也不是没有可能。 或许在古往今来第一土豪吉尔伽美什眼中,这四件宝具不过是无数收藏中不起眼的四件,扔了就扔了,但在慎二眼里,这就是全新的底牌啊。 当然,宝具不是你想拿就能拿,想送就能送的。作为英灵的王牌,以英灵生前传说逸话升华而成,与英灵本身息息相关的宝物。在慎二所在的这个世界,不相干的人想要得到他的所有权只有三种方式,每一种条件都相当苛刻。 第一种,类似游戏《fategrandorder》中的艾尔梅洛伊二世,以自身为容器,承载英灵,这样容器就可以得到英灵的宝具、能力,甚至经验,成为拟似从者。 但是这种方式有一个重要的先决条件,附身的容器必须和英灵非常合拍,否则英灵不会降下。 此外,这种方式有很高的风险,从容器联系到英灵之座的那一刻起,容器本身就失去了主动权。被召唤的英灵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附体还是不附体,附体之后也可以选择是否将主导权交给身体的原主人。交出主导权,被附体的人类可以以自身的意志使用来自英灵的力量,成功案例有艾尔梅洛伊二世,得到了诸葛孔明的力量;不交出主导权,英灵的人格和原本的人格会相互融合,产生一个新的人格,不过由于英灵的灵魂远比人类强大,新的人格是以英灵为主,原人格为辅,直接的案例没有,类似的案例有被金星女神伊什塔尔俯身远坂凛,伊什塔尔的人格占七成,凛占三成,凛在人类之中已经算是意志非常坚定的了,换了其他人情况会更遭。 目前已知的拟似从者都是在机缘巧合(骗氪)的推动下诞生的,不具备可复制性。 慎二的情况也属于这一种,机缘巧合连接英灵之座,不过这次“降灵”并不完全,珀尔修斯本人没有降下,降下的只有珀尔修斯的宝具。 第二种同样来自于游戏《fategrandorder》,是迦勒底为了获取英灵力量创草除的全新方式,被称为亚从者。这种方式与拟似从者类似,却又有着细节上的不同。 与拟似从者相比,亚从者没有容器和英灵相性的要求,也不会受到英灵意识的影响,因为亚从者的肉体是从胚胎开始就经过无数次调整的人造人。 召唤英灵后,英灵同样可以选择交或者不交力量。 交出力量,亚从者诞生,成功案例为《fategrandorder》女主角马修,完全获得了加拉哈德的力量。 不交细分为两种结果,是否继续留在容器中。 不留在容器中,容器直接死亡——因为亚从者是对英灵力量赤裸裸的掠夺,绝大多数的英灵都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只有少数非常善良正直的英灵继续留在容器中,延续容器的生命。但就是这样,身为容器的人造人也活不长久,因为他们的寿命的上限远不如人类,只有十几年。 事实上马修被加拉哈德附体是在剧情开始之前,但那个时候加拉哈德和其他英灵一样都不认同这种方式,不愿意交出力量,有不忍心看着马修年轻的生命就此消失,就选择了折中的方法。不交出力量,也不离开,为马修续命,直到剧情开始,马修濒死,加拉哈德才愿意交出力量——不得不说,兰斯洛特生了个好儿子。 某种程度上说,这是比拟似从者还要危险的方式。遍观所有型月的作品,制造亚从者的技术只有《fategrandorder》世界里的伽勒底掌握,而且并不成熟,在诞生出马修这一唯一的成功案例后被废弃。 第三种,拥有抢夺对方宝具的特殊技能或者宝具,比如兰斯洛特的“骑士不死于徒手”,比如《fatestrangefake》中的复仇阶海叔的“天之风的簒夺者”。 第四种是从者之间的宝具让渡,这需要满足“没有意志相违,并且缔结契约”,“解放真名时不需具备对等的技术”,“转让方有着出借宝具的逸话”,“接受方也有着借用宝具的逸话”四个条件。 慎二准备把第三种和第四种方式结合起来使用。 虽然宝具目前的所有权还在吉尔伽美什手中,但只要兰斯洛特以“骑士不死于徒手”触碰到了这些宝具,宝具的所有权会转给兰斯洛特,之后再由兰斯洛特转让给慎二即可。 不过慎二并不确定最后的转让能不能成功。 他不知道兰斯洛特以“骑士不死于徒手”抢夺来的宝具是否符合转让标准,在兰斯洛特第一次和吉尔伽美什战斗的时候,他握住又丢开的宝具最后又回归了吉尔伽美什的宝库。 他不知道兰斯洛特有没有借出宝具的逸话,前世今生他读了不少这方面的书,却没有找到明确的可以作为确正的记载。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为转让的对象。虽说有着成功取得宝具的经历,宝具来源的珀尔修斯也有着借用宝具的逸话,可他终究不是从者,只是个稍微有点特殊的人类。 即便如此,慎二还是决定试一试,依旧是那个理由——成功了,大赚,不成功,也没有损失,傻瓜才不试。 接到慎二的联络,躲在暗处的雁夜恨恨地看了眼天空中的“维摩那”,对灵子状态的berserker下达了潜入河底,寻找archer遗弃的宝具的命令。 雁夜很清楚自己的berserker对人强,对大型怪物难以发挥出优势,贸然加入战局不仅起不到什么作用,反而会增加自己的负担,就这样隐身于暗处才是最佳选择。 虽然看不透慎二的想法,但这个人小鬼大的侄子很多时候比他想得都远,雁夜愿意相信慎二。 灵子状态不会受到物质的影响,berserker无声无息潜入了未远川中,连一丝涟漪都没有惊起。 他沿着河底向河中心走去,灵活地避开海魔的潜藏在水面之下的触手。海魔的身体不只是河面上的肉块,看不见的河面下还有着更为庞大的地基。而蕴含着恐怖魔力的海魔,也可以对灵子状态的从者造成伤害。 在维摩那与海魔连线的延长线上,两把造型精美的宝剑,和两把光辉闪烁的宝枪静静地插在河床上。到处肆虐的触手在宝剑宝枪的周围活动,仿佛是在畏惧这四件蕴含着强大力量的宝具。 一圈圈巨大的涟漪在berserker头顶荡漾,亮银色的足甲踏着水面从头顶经过,以凛然无惧之势冲向不远处的海魔。 berserker的动作停住了,两点红光从包裹头部的全覆式头盔中透出,顺着涟漪移动。 “ahhhh——” 怨恨的,诅咒的声音震荡着berserker的灵基,那一瞬间,漆黑的骑士转化为实体。 与铠甲同样颜色的魔力向上卷起,带着杀气,带着狂乱。 就在杀气即将冲出水面的时候,雁夜的声音通过契约传达到了berserker的耳中。 “拿到宝具,立刻回来。” 御主的命令带着强制力,阻止了berserker的狂乱,杀气渐渐消退,头盔中那令人心悸的红光也黯了下去。 漆黑的骑士机械地拔出一把把宝剑和宝枪,将它们夹在腋下,就这么一路拖拽着返回主人的所在地。 从始至终都没有人注意到第七名从者的到来与离开,就像他身前做的那样,隐藏身份外出冒险,深藏功与名。 ps:孔明附身韦伯没有交待具体过程,伊什塔尔俯身凛倒是有,《fategrandorder》第七章巴比伦尼亚的神殿召唤守护神伊什塔尔降临,但那个时候人与神已经诀别,伊什塔尔无法以真身降临,于是就从遥远的时间线上拉了一个波长最相近的女孩过来和伊什塔尔的神格融合,成为了崭新的伊什塔尔凛。 ps2:《魔法少女伊莉雅》里有梦幻召唤这一特殊的方式,不过那和慎二所在的正传世界是完全不同的世界线,不在讨论范围。 第九十九章 终于不用被折断的黄蔷薇 徒劳无功的无力感侵蚀着saber的心,但她仍然不惧不屈,继续挥舞手中的长剑。 ncer与saber成犄角之势,每当saber砍出一剑,他就会补上一枪,如果不这么做,海魔那夸张的自愈能力就会在一秒钟内恢复如初。 然而黄蔷薇能压制伤口的自愈,却压制不了海魔本身的增殖。类似原生动物的特性,让海魔可以从身体的任意部分自我增殖。一根触手被切断,海魔直接将断面吸收,然后再长出新的身体。 所有的一切都是徒劳无功------不,就算只有一点点,能让海魔的脚步放慢也算是有意义了。但是只要一想到不久之后的结局,现在的作为也只等于是无谓的挣扎罢了。 如果mor·alltach(狂暴之怒)在就好了,这样的肉块最多两剑就—— 不,叹息这种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没有意义。 ncer咬紧牙关,摈除杂念,双枪挥舞得越来越迅疾,但从他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看,这样的攻势支撑不了多久,但性情高洁的枪之骑士不会放弃。 “喂,saberncer!再这样下去根本没完没了,暂时撤退!” 听见从头顶上的战车传来的rider呼喊,saber大声斥责。 “说什么傻话!如果不在这里挡住它的话——” 断成数截的触手块从上方落下,砸出大片大片的水花,最大一块上站着手持太刀的斯卡哈。 “暂时的撤退是为了更好的进攻,我同意rider的意见。” “你有什么好主意吗?assassin。ncer一边问,一边顺手用黄蔷薇刺穿了斯卡哈脚下的肉块——它正试图分裂再生。 “确实一个想法——。” “那还等什么,走!” 不等斯卡哈说完,rider用力甩动缰绳,驾驭着两头神牛往岸边飞驰,临走之前也没忘了给海魔留下两道神雷轰顶。 斯卡哈左手一扬,一条软鞭划破空气,拴住了rider战车的扶手,借着神威车轮一路滑行。 saberncer对视一眼,各自用尽全力挥出最后一剑两枪,跟着在rider之后跑过水面,退回爱丽丝菲尔等待的河岸上。 与神威车轮一同落地的斯卡哈径直走到爱丽丝菲尔身边,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位人造人,开口说道:“saber的御主,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我,我吗?”爱丽丝菲尔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漂亮的红色眼眸中满是疑惑,“那个,我需要做些什么——” “很简单,希望你把原本属于saber的东西还给saber。” “!!!” 听到斯卡哈的话,爱丽丝菲尔身体剧烈颤抖,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不同于爱丽丝菲尔的震惊与恐慌,其他人则是完全听不明白,saber问道:“什么意思,assassin,爱丽丝菲尔有什么东西要还给我吗?” “有,那是你的圣遗物,你们之间的‘缘’——”斯卡哈伸出两根手指点在爱丽丝菲尔的胸前,“——你的剑鞘。” “!!!”这一次轮到saber震惊了,她看了看斯卡哈,又转向爱丽丝菲尔,喃喃地说道,“我...我的...剑鞘?” 斯卡哈轻轻叹了口气。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在这里揭露这件事,但想要解决目前的事态,让saber取回剑鞘是最佳的方案,至少比她能想到的剩下的两种方案更好。 “爱丽丝菲尔...” 或许是承受不了saber期盼的目光,爱丽丝菲尔咬着牙点了点头。 “你的剑鞘在我这里,以概念武装的形式封存在我的身体里,是...不,没什么,我是想问为什么assassin会知道?” 把剑鞘交给爱丽丝菲尔的是她的丈夫卫宫切嗣,为了保证以代理御主身份出面的妻子的安全,切嗣还特别叮嘱爱丽丝菲尔不能让saber知道。爱丽丝菲尔遵从了丈夫的嘱托,可她的内心深处一直为此感到愧疚,剑鞘原本就是骑士王的所有物,自己和丈夫的做法属于不告而取,擅自借用。 不过,这件事情只有爱丽丝菲尔和切嗣两个人知道,其他人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告诉她的。剑鞘在康尔沃出土的消息虽然被爱因兹贝伦家族刻意隐藏,但很可惜参与挖掘寻找的人嘴巴并不严。” 不知何时返回的慎二代替斯卡哈做出回答,用事先准备好的借口。 “骑士王以saber的职介现界证明了消息的真实性,而saberncer的黄蔷薇封住左手一事却表明了剑鞘没有回到saber手中,读过亚瑟王传说的人都知道剑鞘的神奇特性——持有剑鞘的人不会受伤。” 这么做的理由很简单,不想ncer按照《fatezero》中描述的那样,自己破坏了自己的宝具。 saber的王牌是对城宝具,拥有一击将大海魔彻底毁灭的恐怖威力,但要解放宝具的真名,saber必须要用双手。如今saber的左手被诅咒封印,无法解放宝具的真名,要解除诅咒只有两种方式杀ncer,或者破坏诅咒的来源。 在卫宫切嗣的有意透露下ncer知道了这件事,性情高洁的他为了自己的骑士精神,为了阻止大海魔破坏冬木市,亲手折断了必灭的黄蔷薇,解放了saber的左手。而这么做,也意味ncer失去了赢得圣杯战争的可能性,间接导致了他后来悲惨的结局。 斯卡哈不想看到自己欣赏的战士以这样的方式落幕,所以慎二为她新设计了一个剧本,作为代价,斯卡哈需要给慎二一个承诺。 剧本于此刻开幕,男主角浑然不知,还在用惊讶的目光看着骑士王,看着骑士王走到爱丽丝菲尔面前,握住后者的手,用有如渗透全身一般的声音说着。 “原来,爱丽丝菲尔是我的鞘啊。” 手中传来的安逸的触感浸润了爱丽丝菲尔的心,这一刻她忘记了丈夫的嘱托,忘记了所有的杂念。 她的胸口有一种莫名的澎湃在搏动,是心跳,更是旧物回归旧主的渴望。 在于亚瑟王的黄金圣剑相似又不同的光辉之中,剑鞘慢慢离开了她的身体。 与圣剑同样颜色的鞘身镶嵌着宝蓝色珐琅彩的装饰,正中间刻着失传已久的妖精文字,那正是亚瑟王失落的剑鞘。 代表着守护的光辉映照着saber与爱丽丝菲尔的脸庞。 爱丽丝菲尔双手捧起剑鞘,交到saber手中。 “saber,为我带来胜利。” “是,我一定!” saber用使不上力气的左手按住剑鞘,郑重宣告。 关于亚从者和拟似从者 书评区有书友指出了奸少的一个错误,孔明是拟似从者,马修是亚从者,两者有区别。这一点确实是奸少疏忽了,因为奸少不玩fgo国服,玩的是日服,时间久远加上日文水平不佳,产生了这个错误,现在对两者做出一个归纳。 拟似从者和亚从者都是以自身为容器,承载英灵。 拟似从者有一个限制,一个风险。限制是,必须容器和英灵非常合拍,不合拍的英灵不会降下。风险则是意志会遭到压制,除非英灵刻意退居幕后。 亚从者没有容器和英灵相性的要求,也不会受到英灵意识的影响,因为亚从者的肉体是从胚胎开始就经过无数次调整的人造人。 召唤英灵后,英灵同样可以选择交或者不交力量。 交出力量,亚从者诞生,成功案例为《fategrandorder》女主角马修,完全获得了加拉哈德的力量。 不交细分为两种结果,是否继续留在容器中。 不留在容器中,容器直接死亡——因为亚从者是对英灵力量赤裸裸的掠夺,绝大多数的英灵都会选择这样的方式表达自己的不满。 只有少数非常善良正直的英灵继续留在容器中,延续容器的生命。但就是这样,身为容器的人造人也活不长久,因为他们的寿命的上限远不如人类,只有十几年。事实上马修的 某种程度上说,这是比拟似从者还要危险的方式。遍观所有型月的作品,制造亚从者的技术只有《fategrandorder》世界里的伽勒底掌握,而且并不成熟,在诞生出马修这一唯一的成功案例后被废弃。 事实上马修被加拉哈德附体是在剧情开始之前,但那个时候加拉哈德和其他英灵一样都不认同这种方式,不愿意交出力量,又不忍心看着马修年轻的生命就此消失,于是选择了折中的方法。不交出力量,也不离开,为马修续命,直到剧情开始,马修濒死,加拉哈德才愿意交出力量——不得不说,兰斯洛特生了个好儿子。 所以啊,型月的设定就是这么复杂,一不留神就会出错,原文已经更正,不愿意再看一遍的看这里就行。 ps:有书友说了,fgo宝具本提了孔明附身的过程,奸少特地查了。第一,那是羁绊本不是宝具本;第二,没有交代过程,只是说了下什么是拟似从者,以及孔明表示韦伯你去搞定,力量借你,我不出面——我说卧龙先生啊,人类毁灭的危机您都不愿意管,那要什么级别的危机您老才愿意管?(其实奸少也知道这是为了套韦伯的皮,提升人气,但为什么这么不爽呢。) 第一百章 誓约胜利之剑与阿瓦隆 传说,亚瑟王在选王之剑石中剑(caliburn)断裂后,大魔术师梅林指引他来到了圣湖旁。湖中仙女将一柄剑锷由黄金所铸、剑柄上镶有宝石,锋刃削铁如泥,发出的光芒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圣剑,赠予亚瑟王。 随宝剑一同被赠予还有圣剑的剑鞘,梅林曾这么问亚瑟王。 “王啊,你觉得哪一件更加重要,是剑吗,还是鞘呢?” 亚瑟王毫不犹豫地回答是剑,梅林却苦笑着责备他。 “不要弄错了。剑虽然是讨伐敌人之物,但鞘能够保护你。只要剑鞘跟随着你,你就不会流血也不会受伤,真正重要的不是剑而是鞘啊。” 正如梅林所说的那样,得到剑鞘保护的亚瑟王所向无敌,但在剑鞘丢失后,亚瑟王的光辉的人生蒙上了阴影,间接导致了不列颠的最后的破灭。 如今,这把对亚瑟王最重要的宝具终于回到了主人的身边。 这把带有传奇色彩的剑鞘被冠以传说中妖精的故乡,亚瑟王最后安眠之所,无数王者梦见却有无法到达之所在,它的名字是—— “avalon(遗世独立的理想乡)!” saber情不自禁地念出这件遗失很久的宝物的真名,它不是宝具,却有着媲美最高级ex宝具的能力。它能够治愈一切伤势,包括诅咒在内。 受伤的左手,触碰到剑鞘表面的瞬间,一阵久违的清亮透过本该麻木的大拇指传入saber的心中。 庞大的魔力在saber与闪耀着光辉的剑鞘之间奔流不息,剑鞘自带的治愈能力正源源不断地浸润saber的大拇指。 神秘会在更高等级的神秘面前失效,这是每个魔术师都知道的铁则。黄蔷薇的诅咒虽然强大,但在等级更高的“avalon”面前也要败下阵来。 不过这个“败阵”不是一触即溃,而是一个缓慢而持续的过程,缓慢到了几分钟过去,saber的伤势还没有明显的愈合迹象,或许这也是卫宫切嗣不把剑鞘还给saber的原因之一。 此时,大海魔已经靠近岸边,如果不是riderncer及时阻拦,海魔的触手就会落在爱丽丝菲尔和saber的头上。 assassin也没有闲着,从刚才开始,她就忙着在空气中书写符文。从不经意间散逸出的魔力波动判断,这恐怕是等级相当高的卢恩魔术,慎二甚至在符文组合中看见了四枚原初卢恩。 原初之uruz,象征创造性的力量。它可以带动生命力,用来治愈疾病或者治疗伤势。 原初之eihwaz,象征保护,它能够驱除诅咒。 原初之haball,象征凝思与沉静,是一种缓慢的带动力量。它能够带来好运或正面的稳固发展。 原初之gifu,象征结合,和谐。它能够增强魔术效果。 在这四枚原初卢恩周围,漂浮着大小不一,密密麻麻的衍生符文,这些符文共同构成了这个高等级的魔术。 魔术完成的刹那,斯卡哈抬头说道。 “rider,把那个肉块拖进你的结界,一分钟后丢出来,能丢多高丢多高,没问题吧?” “没问题ncer,退后。之后就拜托你们了,assassin,saber。” 看见郑重点头的两位亡者,rider大笑着挥动缰绳,驾着战车头也不回地朝向海魔猛然疾驰。 “aaallie!!” 伴随着征服王的吼声,他的身边缠绕起了灼热的旋风,这风吹散了弥漫的雾气,这风颠覆自然,这风侵蚀现实。 眨眼之间,rider的身影与海魔的巨体消失在了未远川上。 与此同时,斯卡哈握住saber的左手,卢恩魔术开始生效。 在avalon的影响下,“必灭黄蔷薇”的诅咒已经不是无从入手的铁板,它已经有了缝隙。斯卡哈先前可以缓解saber的疼痛,现在也能为驱除诅咒贡献她的力量。 驱除的力量从外部撕裂诅咒,治愈的力量深入saber的身体,从内部治疗她的伤口。 受到斯卡哈的启发,爱丽丝菲尔也开始咏唱治疗的魔术,哪怕只有一点点,她也要帮上这位一直守护她的骑士。 目睹这一幕ncer,低头看了眼养父送给自己的魔枪,他并不后悔自己刺伤saber,却也衷心期盼着saber的左手能够复原。前者是属于他的武勋,后者是为了骑士道的祈愿,两者并不冲突。 高洁的骑士提起双枪,默默守护正在努力的人们,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saber感受到了盟友的意志,不由加大了魔力的输出,澎湃的魔力在空气中震荡出一道道无形的涟漪,潜伏在上游游船上的切嗣突然感到浑身刺痛,不由瘫软在地。 在三人的共同努力下,看不见的咒力从saber的伤口中不断挤出,终于海神玛纳诺附加在“必灭黄蔷薇”的诅咒被完全驱除。 摆脱了诅咒,骑士王手腕上的伤势迅速痊癒。 “saber,看你的了。” “交给你了,saber。” 两位英灵对着saber展露笑颜,胸口中滔滔翻涌的强烈思绪让saber用力紧握住左手,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回应所有人的期盼与热情。 银色的腕甲铿锵作响,因为沸腾的情绪而微微颤抖。 “我向此剑宣誓,必将带来胜利!” 风王结界张开,黄金之剑在席卷的狂风当中展露神姿。剑身金光闪耀,仿佛在呼应必将到来的胜利一般,照亮四周的黑暗。 那就是亚瑟王传说中至高无上的圣剑。 感觉就像是度过漫漫长夜之后眺望晨光,深深盘据在心中的不安与焦虑都被这道光辉温柔地拭去。 没错,那正是骑士的理想。 即便身处于鲜血淋漓的战场,暴露在死亡与绝望之中,仍然歌颂着人性的高贵。那是所有消逝在光辉中的人们心中所描绘的一切万物之结晶。 河川上方的空气就像是早就准备好迎接这一刻似地开始震动,受到英灵的思念侵蚀的空间变回原本正常的模样。 首先是异样的影子如同海市蜃楼般覆盖夜空,接着忽然变回实体,让恐怖的巨大躯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唯有这样,才能不给海魔一丝一毫残留的机会,让saber彻底的将它毁灭。 维摩那之上,对着散发着神圣光辉的saber露出邪恶的笑容。 “让我看看吧,saber。你作为英灵的光辉与价值,就由本王来鉴定。” 与海魔同时出现在天空中的rider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用最快速度驾驶着战车离开危险的区域。 海魔在重力的牵引下向河川坠落,慎二不由高喊道。 “就是现在,saber。” 现在的慎二比任何时候都激昂,沐浴在圣剑的光辉之下,他的王厨之血几欲沸腾,他终于明白了那一句“吾王剑锋所指,吾等心之所向”的真意。 时机成熟了。 骑士王将全身的力气凝聚在握住剑柄的双臂上,高高举起黄金之剑。 光在不断聚集。 炫目的光芒一道接着一道聚合在一起,彷彿照耀这柄绝世圣剑,点缀出最闪耀的光华就是它们至高无上的天职。 激烈而清静的光芒让每一个人都说不出话来。 这英姿曾经照亮比黑夜还要深沉的乱世。 历经十载而不屈,历经十二场战役而不败。 王的功勋举世无双,王的荣誉永垂不朽。 那柄光辉圣剑正是跨越过去现在未来,所有在战场上殒命的战士们在最后一刻心中怀抱的悲哀崇高的梦想——那名为“荣光”的祈愿结晶。 以高举这份意志为荣,以贯彻这份信念为义。 此时此刻,常胜之王高声呼唤着手中奇迹的真名。 其名为—— “ex——calibur(誓约胜利之剑)!!” ps:本周五上架,先预热一下,求首订,月票,打赏。 第一百一章 终局 光在奔流。 光在咆哮。 魔力被解脱束缚的龙之因子所加速,化成光之洪流。 激射而出的螺旋奔流将海魔连同夜晚的黑暗全部吞没。 在那河水之上,体现恐惧的魔性巨体的每一个分子都完全暴露在灼热的冲击当中,发出凄厉的惨叫。 身处海魔中枢,厚重血肉要塞中的caster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注视着这磨灭的瞬间,仿佛身心都被那纯净的光辉夺去了一般。 “…哦哦…哦…” 没错——那正是他从前曾经看过的光芒。 从前,他不也曾经作为一名骑士,为了追求这道光芒奔驰于战场上吗? 回忆是这么地鲜明而强烈,将吉尔拉回已经过去的往日。 在兰斯举行的期待已久的查理王的加冕典礼上,一道光透过大教堂的彩色玻璃射了近来。 那洁白的光辉如同祝福一般,温柔地包裹着作为救国英雄列席在侧的贞德、吉尔等所有人,伴随着充满喜悦的arsnova的音乐。 啊啊——没错,就是这道光。 他到现在依然印象深刻。即使堕落魔道,让邪恶沾满全身,那一天的回忆却毫不褪色,依然深刻烙印在他心中。 纵使最后他的结局充满屈辱与憎恨,受到世人的蔑视——唯有往日的荣耀仍然存在于他的心中,绝对不会受到任何人的否定与颠覆。 不管是神明还是命运都无法夺去,无法玷污的东西……。 两行清泪从脸颊划过,吉尔·德·莱斯茫然若失。 自己到底在迷惘什么,又错失了什么? 只要回首过去,承认错误这样做不就足够了么? “我…究竟是……” 在他说完這句喃喃自語之前,纯白的光芒就把一切带去了另一个世界。 ……… 端坐于云端睥睨万物的archer带着满面的笑容看着燃尽一切的毁灭之光。 “看见了吗?征服王,那就是saber的光辉。” 他对着身边的空中说道。刚经历一场严酷战斗的rider将战车停在半空中,同样也在远眺“誓约胜利之剑”的极光。 “目睹了那样的光芒,你还是不愿意承认她吗?” 听见archer的问题,rider发出一声冷哼。但是卸载他脸上的不是侮蔑,而是好像在看着某种悲壮事物的凝重。 “背负了整个时代人民的希望,才能发挥出这样的威力。正因为它是如此耀眼,所以才令人心痛。” “因为肩负着当世所有百姓的希望才能发出如斯光辉——虽然耀眼,但正因为如此才让人觉得不忍。愿意背负那种沉重的负担,证明她只是个爱做梦的小女孩。” 俯瞰河面,可以看见saber的娇小身躯因为刚打完一场激烈的战斗之后而气喘吁吁。经过昨天晚上的问答,rider已经明白那双柔弱的肩膀背负了多么沉重的负担,这种生活方式他无法容忍。 “这样的小女孩,放弃了咏花恋蝶,放弃了爱情,被名为‘理想’的诅咒所束缚,最后沦落到那副模样,真是让人痛心,看不下去了。” “就是这样才可爱不是吗?” 与征服王忧郁的表情相反,黄金英灵的微笑充满着邪恶,丝毫不掩饰笑容中的糜烂欲望。 “过于崇高的理想,到最后必定会将怀抱梦想的本人燃烧殆尽。到时候流出的恸哭之泪,舔起来一定很甘甜吧。” archer自得地任想象自由驰骋着,rider对他投以锋利的眼神。 “我和你果然合不来,巴比伦尼亚的英雄王。” “哦?你到现在才发觉了吗。” 听到rider的称呼,archer微微一笑。 “那么,你会怎么做?rider,要用当场用武力宣泄你的愤怒吗?” “如果可以的话,那一定很痛快吧。但是要与你为敌,本王今晚的消耗有些过度了。” rider不虚张声势,坦白说道,并对archer露出嘲讽的眼神。 “当然,如果你不愿错过时机,硬要动手,本王随时奉陪。” “没关系。本王允许你逃跑,征服王。如果不在你万全的状态下击溃你,本王也会心有不甘。” 听见archer从容不迫的宣言,rider干脆地拉动缰绳。 “留待下次吧,英雄王。我们两人的对决将是决定圣杯战争霸者的最大高(和谐)潮吧。” 英灵伊斯坎达尔留下一抹无畏的笑容,驾驶着战车逐渐远去。 “真是这样吗?……只有一人有资格死在本王的至宝之下,这个人不一定是你啊,rider。” 自言自语的英雄王心中还想着另外一名英灵。说到关心的程度,英雄王真正在意的只有那个人而已。 今晚,那道稀世光采让原初的英灵回想起久远的过去。 ——很久以前,有一个人。 那是个虽说躯体由泥土构成,但却一心要与神子比肩的、愚蠢可笑的家伙。 他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傲慢当然触怒天上的众神,他也因为天谴而殒命。 英雄王至今仍然忘不了他最后流着泪断气的样子。 英雄王问他,为什么哭,难道事到如今,你才为站在我这一边而感到后悔了么? 他回答道,不是这样的。 “在我死后,还有谁能够理解你?还有谁能与你一同前行?挚友啊…一想到你今后将孤独一人,我就忍不住流下眼泪……” 就这样看着他咽下最后一口气,唯我独尊的王终于理解了,那个人身为人身,却想要超越人的生存方式比王之宝库中所有财富都还要尊贵崇高。 “把手伸向不属于人之本分的愚者啊……天上天下只有一人有资格宠爱那种破灭,那就是我吉尔伽美什。耀眼而虚幻的人啊,倒在我的怀抱中吧,这就是本王所下的决定。” 在充满狂气的大笑声中,天舟维摩那划破夜空。 ……… 未远川畔,一座不起眼的居民楼楼道中,雁夜浑身抽搐,大口喘着粗气。 就在那道象征胜利的光芒照亮夜空的瞬间,他的从者berserker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暴走。 即使雁夜动用了全部的魔力去压制,这名漆黑的骑士依旧拿着新得到的四件宝具在空无一人的楼顶上胡乱挥舞,在水泥楼面上留下一道有一道惊心动魄的伤痕,连雁夜自己都被波及,身上多出几道血口。 如果那道耀眼的胜利之光消逝得再晚一些,雁夜就要动用令咒才能保护自己的安全。 背靠围栏,坐在地上的雁夜看着逐渐恢复平静的漆黑从者,叹了口气。 “兰斯洛特,你对她的执着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吗?” “…ar…thur…” 第一次,被召唤出来的第一次,漆黑的骑士吐出了完整的词汇,仿佛用尽了一切的力量,倾尽自己的所有,其中蕴含的复杂感情除了他自己没有人能懂。 “是嘛...”雁夜闭上眼睛,感受着无意间透过契约的传达而来的悲愿。 他又想起了那个梦,那个不属于自己的梦境。 ——有一位女性正在哭泣。 那名女性压低了声音啜泣,美丽的脸颊因为哀伤而凹陷,在双眉之间刻下深切难解的纠葛纹路。 她责备自己。 以自身为耻。 作为一名被迫一肩扛下所有罪责的罪人,她永远以泪洗面。 每个人都指着她这麽说道——不贞的妻子与背叛的王妃。 那些被华丽传说蒙蔽双眼,对真相根本一无所知的愚昧民众不断打压她、谴责她。 他们根本不知道,娶了她的丈夫根本不是男人。 只有一个高贵之人奉献真心爱她。 但是在他心目中关于那名的女性回忆却永远只有苦恼与忧愁的泪水。 是的。他同样让那名女性伤心。 他爱上了她—— 她爱上了他—— 这就是堕落的一切。 其实她一开始早就已经看开了吧。 想要拯救乱世当中摇摇欲坠的国家就需要有一名理想的王者——在王者的身边一定要有一名高贵贤慧的王后随侍。这就是众人渴望的统治者形象。 如果能够实现这样美丽的理想,拿一名女性的人生做为代价根本不算什么。 就算王者不是男性,就算这只是一段伪装性别的女性与另一名女性,空有型式的婚姻也无所谓。为了整个国家的存续大事,这点牺牲是必要的。 即使如此,他还是很想拯救她。 从他第一次进入王宫,接受谒见国王之荣誉的时候开始,他就发誓要为了那名女性燃烧生命,为她付出一切。 他衷心期盼那名女性能够展颜欢笑,能够享受幸福。 等到他知道最让她感到痛苦的原因就是自己的这份思念之情时,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了。 她也同样爱上了他。 她已经放弃了女性幸福,对她来说爱情是最大的禁忌,但是她还是爱上了他。 就算这是一段不被众人所允许的恋情,但是只要下定决心,背负着罪孽的道路应该还是存在的。 如果真心想要拯救心爱的女人,就算与全世界为敌,也要成就这段恋情。这应该就是男人的真正期望才是。 但是——他却无法这麽做。 就如同她不是“女性”,不是“人类”,只不过是为了支持明主的治世,一颗称为“王妃”的零件一般—— 他同样也不是“男性”,不是“人类”,只不过是向王者效忠,一台称为“骑士”的装置罢了。 人们称他为“湖之骑士”——武艺超群、赤胆忠心、行为举止优雅而华丽。每一个人都羡慕他、赞美他,认为他是表现出骑士道之美的人。 这名理想的骑士不只受到众人的赞美,就连精灵都赐与祝福。“湖之骑士”的称号代表荣誉,同时也是他身负的诅咒。 侍奉“理想王者”的“完美骑士”——这是人们对这名男子的期待与嘱托,他只能以这种方式过活。 这样的人生并不属于当事者,而是属于所有信奉骑士道的人。 而且他所侍奉的国王实在太过完美无暇,实在是一名无可挑剔的英雄人物。“湖之骑士”当然不可能会对拯救国家免于走向毁灭之途,当世独一无二的“骑士之王”怀有叛意。 他对完美的主君奉献忠诚,双方缔结了尊贵的友情。 在此同时,他也知道骑士道的尊荣背后有一名悲伤的女性正受到践踏,甚至被世人所忽略。 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不知道究竟哪种理念才是正确的。 应该彻底抛下儿女情长,贯彻理想;还是应该不惜背弃道义,珍惜所爱。 就在他挣扎烦恼,白白浪费时间的时候,最糟糕的结果终于降临在他身上。 为了扳倒国王,有人想出计策将王妃的不忠公诸于世。为了救出被判处死刑的王妃,只能选择与国王为敌——就这样,他失去了一切。 背叛的骑士—— 因为他的不忠不义打乱了圆桌的和谐,结果开启战乱导致国家败亡。人们习惯带着嘲讽的语气这么称呼他。 烙印在过去的历史中,永世无法昭雪的骂名。 所以她的泪水依旧未乾,因为她责备自己让一名曾经身为“完美无暇之骑士”的男性走上不归歧途。 到头来,他究竟做了什么事——只不过是让心爱的女性永远悲伤恸哭而已。 至少,如果他不是骑士,是否就能成就这段恋情呢? 如果他是个恬不知耻的低下之辈,或许就可以毫不犹豫地羞辱那名圣主,带走王妃。 但他却是骑士,而且是一名过度完美的骑士。 国王是他的情敌,让他心爱的女人步上荆棘之途的元凶。但是他却始终无法对国王怀有一丝怨恨。 没错,他如何能谴责那麽圣明的君主呢。他总是比任何人都勇敢无惧,比任何人都高贵刚正,在苦难的时代中开创新天地的盛誉之王。 清廉而公正,重情义而不流于情,从未犯过错的中庸王者。 那位王者始终未曾怪罪于他。就连在他被逐出圆桌之列之后,与他兵刃相见也是为了以示公平而不得已做出的决定,并非国王的本意。虽然他犯下的背叛行为罪无可赦,但是直到最后国王始终都以高贵的友谊对待他。 这叫他如何能仇视,如何能怨恨这么一名“完美”的圣主呢。 但是——这样一来,他的遗憾与那名女性的悲伤又该何去何从? 这份悔恨被他带进死后的世界,于时间大河的尽头被摘取出来,在一个没有开始,也没有结局的地方不断折磨着他……终于,从远方传来一道呼唤的祈祷之声。 那道声音说:疯狂的野兽,过来吧;执着的怨灵,过来吧。 那道声音从时间尽头召唤他。 那道声音唤醒了他过去的愿望。 如果我根本不是骑士的话。 如果只是一头低贱野蛮的禽兽、一隻堕落于畜牲道的恶鬼,是不是就能完成那件让他永世抱憾的愿望呢。 没错,疯狂正是救赎的摇篮。 如果身为一头野兽,就不会觉得迷惘。如果不觉得迷惘,也就不会感到痛苦。只要可以化作一头不受众人期待或是嘱咐,能够顺从自身欲望自由活动的禽兽—— 这道愿望成为桥梁,与时空尽头的祈祷结合,此时此刻他正身处于一个不知名的战场上。 他已经忘了自己的姓名,也忘了自我警惕的誓言,只知道彻底发挥自身炉火纯青的杀戮战技。他没有自尊,不会对此感到羞耻;也没有心灵,不会对此感到后悔。这就是现在被称为“berserker”的他。 没什么好后悔的。这种堕落、这种解脱正是他过去所渴望的事物。 只是—— 只是—— 只是—— 内心的深处,还残留着一个深切的愿望——希望被王制裁。 愿望的更深处,是一个永远不能达成的期盼——能再一次在王的麾下奋战,为了守护王而战。 因为—— 因为—— 因为—— 他,不是“完美骑士”,不是“湖之骑士”,只是一个男人的身份,喜欢着她,喜欢着他的王。 不知不觉,眼角已经有泪,雁夜的眼泪,自嘲的眼泪。 “渴求却不可得,永远传达不到的爱恋,我们还真是像啊,兰斯洛特。所以,你才会被我召唤出来吧。” 但是—— 但是—— 但是—— 就算这样,我们也有必须要完成的事,对吧,兰斯洛特。 必须,守护我们一生中最重要的人啊。 所以,再忍耐一下,狂战士,我来实现你的愿望。 只是不知道我的愿望又有谁来实现呢? ps:兰斯洛特喜欢呆毛是他亲口承认的,具体参见爱因兹贝伦相谈室第六集。 ps2:奸少码这一章的时候听着“传达不到的爱恋”,真特么带感,那么问题来了——谁是小三,谁是碧池? ps3:乌鲁克相簿(闪闪,小恩,伊什塔尔)——《fatestrangefake》最新一卷真的要上演乌鲁克相簿了,三人齐聚,而且小恩不是假货;马其顿相簿(大帝,韦伯,赫菲斯提安);不列颠相簿(兰斯洛特,格尼薇儿,呆毛),你分别支持谁? ps4:本周五上架,先预热一下,求首订,月票,打赏。 第一百二章 被俘的索拉 今夜的冬木市警察局无比的忙碌。 因为居民报警说有怪兽? 当然不是,真正的原因是警察局被人恶性攻击了。 虽然没有直接冲击警察局总部大楼,但是正体不明的恐怖分子切断了警察局所有的管道。 供水,供电,通信,无论是常规线路还是备用线路无一幸免。除此之外,丧心病狂的恐怖分子还破坏了所有车辆的轮胎。 没有人知道犯人是如何犯案的,没有目击者,更没有留下痕迹,犯人仿佛是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全局上下如临大敌,包括文职人员在内有配枪资格的全部配枪,没有配枪资格的也要求戴上防身装备。同时紧急派出精锐力量向周边的县市以及兄弟部门求援,并通知水电通信等部门派人抢修,那根本就被一连串恶性案件绷紧的神经几乎被逼到了断裂的边缘。 这一忙就是大半夜。 在这样的情况下,深山町市民报案说有怪兽这样荒诞的新闻理所当然地被忽视了,仿佛石沉大海,音讯全无,更不可能发生《fatezero》描述的那样通知自卫队,呼叫正在领海巡逻的两台f15战斗机返回救援的重大事件。 毫无疑问,袭击冬木市警察局本部的始作俑者就是间桐慎二。 理由嘛,首先是老生常谈的出于保密考虑,毕竟惊动了自卫队遮掩起来非常麻烦,万一对面派更大规模的调查队,势必会影响圣杯战争的进行。况且那两台f15只会添乱,根本派不上用场,还不如不来。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今晚教会那里可能会有变故发生,这一变故会严重影响未远川一战的善后处理。 值得一提的是慎二原先的计划并非袭击警局,而是直接以符文魔弹击毁两台f15,在它们抵达冬木市之前。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慎二都看日本军方不爽,如果能毁掉两台f15,想必日本军方会十分肉疼吧。而且,94年的种花家除了陆军,其他军种基本一无是处,如果能收集一些残骸卖给种花家,说不定会对种花家的材料工业和航空事业有所帮助,不枉他生在种花家一场。 不过这个提案被斯卡哈否决了。f15的巡航速度比子弹快,慎二的反应更不上,而战斗机的巡航高度对于年仅7岁的慎二也属于难以承受的作战环境。看来,为种花家出力的事情只能留待日后再说。 无奈之下,慎二只能放弃这个提案,转而拜托羽斯缇萨当一回恐怖分子,去断警察局的水电通信交通。 日本警察,呃,先不说他们是不是像很多影视作品中表现得那么无能,至少冬木市警察都是普通人,没有神秘性,警察局常规意义上的戒备森严,在羽斯缇萨面前形同虚设。 等到有人发现不对,羽斯缇萨早已离开前往下一个地点,她今晚的任务不止一个。 ........ 夜晚迷雾的另一端,索拉在距离遥远的新都中心大厦的屋顶上看着巨大海魔的身影逐渐被眩目的白光吞没消失。 在夜雾中心本来就看不清楚,而且距离又这么远,根本无法用肉眼观看战争的进展状况。她也没有准备用于这种场合的侦察侦查用使魔,只能带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远远地看着巨大海魔与战斗机在河岸边乱斗的模样。 总之战斗似乎已经告一段落了,右手的令咒没有异常。这也就代ncer获得胜利,在这场战斗中生存下来。 “太好了……” 站在没有遮蔽物的高处,索拉忍受着从高处吹来的肆虐的狂风,心中的大石总算放了下来。 ncer不久之后就会带着捷报回来吧。如果这场战斗是和其他从者一起合作才取得的胜利,索拉以外的御主同样也会获得额外的令咒作为报酬,但是这种事情一点都不重要。只要连系她与从者的令咒能够回复为三道就很让她高兴了。 如果没有狂风吹过的呼啸声,或许索拉会更早发现背后的魔术痕迹。可是她太过专注于战场,以至于忽略了身边的状况。这位娇生惯养的贵族大小姐,别说战斗训练,就连最基本的自我保护常识都不了解。 头发丝般的白色丝线悄悄攀上了她的双脚,双手,腰间,还有她雪白的脖颈。就在她觉得脖子上有些痒,准备伸手摸一下的时候,这些丝线突然收紧,将她牢牢束缚。 丝线看似纤细,却拥有惊人的韧性和强度,别说索拉是个娇贵的大小姐,就是个粗壮的成年男子也挣脱不了丝线的捆绑。 被勒得喘不过气来的索拉想要用令咒呼ncer,可还没开口,她就感到更多的丝线缠了上来,直接封住了她的嘴巴,同时响起的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 “别说话,只要你发出一点声音,我就砍掉你的右手。” 最后的底牌被看穿,索拉陷入了巨大的恐慌。 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是冒着失去令咒的风险呼ncer,还是—— 意识到这里就中断了,一股莫名的疲惫侵蚀着索拉的身体和心灵,她双脚一软,昏了过去,身体向后仰倒。 不过她并没有摔倒在冷冰冰的水泥地上,使她陷入昏迷的女人接住了她,是羽斯缇萨。 羽斯缇萨仔细检查了索拉的状况,轻轻点了点头,准备发动通讯魔术联系慎二。 突然,缠绕在羽斯缇萨小指上的丝线断了几根——设置在下方的探知魔术被触发了。 来不及猜测来人的身份,羽斯缇萨抱起索拉,直接从高达40层的新都大厦上跳了下去。 黄金与纯白的魔力交替闪现,神秘的力量抵消了地球的重力,两个加起来超过100公斤的女人仿佛是一片羽毛,轻飘飘往下坠落。 两人落地的一刻,一道猎豹般矫健的身影出现在新都大厦顶层。经过一番仔细的勘察,这道身影最终来到羽斯缇萨和索拉刚才站立的地方。 月光照亮了一张略显苍白的脸,是伤愈复出的久宇舞弥。 舞弥小心翼翼地用手触碰护栏,一沾即走,其中有一处的温度明显比其他部位要高。 人还没有走远,现在追也许还能追上,这么想着的舞弥快步跑向楼道。 身体尚未完全适应爱莉斯菲尔亲手移植的人工生命体的肋骨,还留有一些酸痛,但是这并不会对她的行动造成任何障碍。 多亏如此,舞弥今晚也可以和受伤之前一样,持续跟ncer的新御主,本想趁ncer不在的时候一举将她捕获,没想到来晚一步,居然被她跑了! 不行,必须要抓住她!这是切嗣交给舞弥任务。 第一百三章 璃正之死 对于第四次圣杯战争的监督者,言峰璃正神父来说,今夜真是一个让他疲惫不堪的夜晚。 虽然他已经是第二次担任圣杯战争的监督者,但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有人会惹出这么棘手的骚动。 因为问题的规模庞大,不只是圣堂教会,就连魔术协会也在暗地里活动。现在已经没有时间争论势力范围或是责任归属,携手合作,共同把事件的影响减到最低才是最优先事项。 关于未远川的怪事,暂时先用工业废水的化学反应引起有毒气体的名义瞒过媒体报导。街上巡逻的广播车正在呼吁因为瓦斯的毒性有产生幻觉的作用,因此住在河川沿岸的居民自己发觉有症状的话要立即挂急诊接受治疗。 当然,所有接受夜间诊疗的医院现在都有身怀暗示洗脑技术的魔术师或者代行者混进去待命。这样应该就可以消弭大部分的目击证言,但是鞭长莫及,传闻耳语之类就无法完全抹灭了。 为了瞒天过海,璃正神甫几乎调集了在日本西部活动的所有代行者,包括自己的儿子言峰绮礼在内,甚至还动用了圣堂教会所属的教廷的世俗力量从上到下施压,阻止好事的记者深挖此事。 等到一通又一通没完没了的电话往来终于告一段落,璃正神甫总算可以喘口气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但是他马上又想起还有人在礼拜堂等着自己,叹口气从椅子上起身,继续身为监督者的工作。 “抱歉,让你久等了,今天晚上的工作实在有点繁重。” 璃正的语气毫不掩饰自己的疲惫,从昏暗的信徒席上传回一声造作的笑声。 “这也没办法,毕竟事态严重嘛。” 接着传出轮椅的轮子转动的轻微金属声,由暗处现身的是一道坐着不动的身影。 憔悴得简直判若两人,就连站着走路都无法做到的身影竟然是昔日赫赫有名的神童肯尼斯·艾尔梅洛伊。 了解这个男子昔日丰采的人当中,究竟有几个人会想到他竟然会沦落到如此境地呢?但是从残留在他双眼中,那名为执念的意志力依然可以看出昔日那位天才魔术师偏激的性格。 虽然肯尼斯的肉体所受到的伤害几乎是不可治愈。但是他还是利用艾梅罗伊家的人脉与居住在日本的优秀人偶师取得联系,以庞大的谢礼作为交换,至少勉强保住了身体机能,暂时得到轮椅所及范围内自由活动的能力,原本麻木的下半身也正在逐渐恢复知觉,顺利的话不久之后就能摆脱轮椅。 “好了,神父先生。关于我的神情你做出如何判断呢?就是关于讨伐caster的奖励之事。” 肯尼斯的语气与脸上殷勤的笑容相反,甚至隐隐含着恐吓的意思。毒瘾发作,渴求毒品“瘾君子”说不定就是像他这个样子。 璃正仔细地看着这位前魔术师,他毫不掩饰脸上充满妄执的表情。 这种局面不是璃正所期望的,但是约定就是约定。不提璃正在台面下与时臣缔结的同盟,就算是为了圣堂教会的面子,他也只能按理办事。 “确实ncer参与了讨伐caster的作战,表现得也相当英勇,这一点从几位监视者的报告当中也已经确认过了。” “那么我确实有资格可以接受一道令咒吧?” “但是——”璃正神甫话锋一转,ncer的战果不尽人意,没有像rider那样用结界争取时间,没有assassin那样治疗saber的伤势,更没有像saber那样最后消灭了海魔,所以我判断——” “请等一下。” 肯尼斯激动地打断了璃正的话,脸上带着的扭曲表情和执念让养气六十年的璃正都有些惊讶。 “璃正神甫,我记得你之前承诺的是‘合作打倒caster,出力的人每人都赠送令咒’ncer参加了讨伐作战,也倾尽全力去奋斗了,难道你想食言吗?璃正神甫。” 璃正靠在座位上,闭着眼睛想了想,最终表示妥协。 “制定规则不够严谨是我的疏忽,按照规则ncer的御主可以获得报酬。” “也就是说——” “我说的ncer的御主——” 这次轮到肯尼斯被打断了,璃正神甫皱起眉头,带着怀疑的眼光扫了肯尼斯一眼。 “肯尼斯·阿其波卢德先生,以你目前的情况,还能被视为一名御主吗?” 肯尼斯的双眸在一瞬间露出阴暗的憎恶之意,马上又回复绅士应有的含蓄。 “关ncer的契约,是我和未婚妻索拉以共同承担的形式缔结。” “可是现在,无论魔力的供给还是令咒的管理不都是索拉小姐一人担当吗?” 被璃正戳中了痛处,肯尼斯本就勉强的笑容几乎摇摇欲坠,仅存的一点和善也消失殆尽。 “因为战略上的考量,现在我暂时把令咒交给索拉。但是ncer之间契约的主导权目前还是在我身上。如果你怀疑,可以直接ncer确认。而且最重要的是,对教会申告御主身分时,应该是也用我个人的名义登录的。” 璃正神父叹了一口气。即使继续追究这一点,事情也不会有任何变化。对璃正来说,最让他头痛的事情是发生意外状况而不得不把令咒分配给时臣以外的master。就算现在不把追加令咒给肯尼斯,令咒最后还是会交到他的未婚妻手上,涉入阿其波卢德阵营的内斗对璃正一点好处也没有。 “——好吧,我承认你的资格。来,肯尼斯先生,请把手伸出来。” “饮尽杯中之物,罪将被赦免。是吾为众人所流之血,是契约之血。” 璃正以熟练的手法在肯尼斯伸出来的手上施行秘迹,将右腕上保存的其中一道咒转移过去处理过程当中没有任何疼痛感,几分钟之内就完成了。 “那么请继续以御主的身份为荣耀而战。” “那是自然。” 肯尼斯笑容满面地点点头之后,把藏在轮椅坐位的手枪拿出来,瞄准背对自己璃正神父。 干涩的枪声打破了神之殿堂的宁静。 肯尼斯对老神父颓然倒地的身躯看也不看一眼,陶醉地看着再次刻画在右手手背上的圣痕图样。 现在只有一道……和其他保存令咒不用的竞争对手比起来已经非常不利,他绝对不可能眼睁睁座视saber、rider以及assassin的御主再获得新的令咒。 刺杀监督者虽然会引起某种程度的争议,不过在这次圣杯战争当中,除了肯尼斯之外还有其他魔术师喜欢使用手枪这种小道具。首当其冲成为嫌疑者的人,将会是艾因兹贝伦手底下养的那只肮脏的老鼠。 肯尼斯忍不住涌起的笑意,完全沉浸在重新获得master资格的满足感当中。对于自己刚才做出让lord艾尔梅洛伊颜面扫地的行为,他一点都不觉得自责。 “吱呀”的轮椅声逐渐远去,消失在寂静的夜幕中。 一高一矮两道人影无声无息地走进了这间充满血腥味的教堂。 矮的那个嘴角挂着不屑的冷笑:“一直看不起科技,到头来还不是要依靠科技的力量,真是讽刺啊。” 高的那个走到濒死的璃正神甫面前,用毫无波动的语气说道。 “别感叹了,慎二,你不就想让他这么做,才故意等到现在吗?动作快一点,令咒如果不及时转移,就会彻底失去效力,变成没用的尸斑。” “来了,师匠。”矮的那个耷拉着脑袋,一路小跑。 这二人当然是慎二和斯卡哈,未远川一战结束后,两人毫不停歇地来到教会,确认了肯尼斯和璃正神甫都在后,两人就躲在门外监视,直到枪声响起,一切都和《fatezero》描述的剧情一样。 不,必须一样,如果不一样,慎二就头疼了。 令咒每一位御主都想要,慎二也不例外。倒不是想用它对斯卡哈做些什么,以他现在的身体有那心,也没那能力,只是纯粹的出于增加底牌的考虑。 大魔术师间桐脏砚历经六十年时间,呕心沥血所制作出的魔术结晶每一枚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不仅可以束缚从者,还可以以令咒蕴含的力量对从者乃至自身进行强化。 有了这些令咒,慎二就可以无视自身的魔力存量实现宝具连发,无论是斯卡哈的还是他自己的,关键时刻,慎二甚至可以全装出战。 唯一可惜的是,令咒用一枚少一枚,不能无节制的,肆无忌惮地使用。 不不,能够得到这么多令咒已经很好了,做人不能太贪心,做人不能太贪心,做人不能太贪心。 默念三遍,稳定本心,慎二解开衣服,袒露上身。 “帮我移植吧。” 斯卡哈点头,一手拉开璃正的衣袖,另一只手临空勾勒符文,准备展开分离的术式。 就在这时,她的眉头突然一皱,符文的刻划随之中断。 慎二连忙问道:“怎么了吗?” “他手上的令咒受到了强力的魔术守护......现在的我无法在短时间内突破魔术的守护,进行摘除。” “教会的‘圣言’吗?” 听到斯卡哈的说法,慎二立刻想到了教会的秘传之一,本质上也属于魔术的一种,只不过圣堂教会并不承认。 额外的令咒被施加了“圣言”并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监督者掌控着足以左右战局的力量,未必没有不择手段的魔术师觊觎这股力量,对此施加保护措施很正常。 不过,这个正常对于慎二来说就是阻碍了。 “把尸体带回去慢慢破解?还是把手砍下来?”斯卡哈的解决方式直接有效。 慎二犹豫了几秒,选择后一种。 说干就干,慎二一手抬起璃正的胳膊,一手拿出“神枪弓刀”,就要挥落。 在刀刃落下的前一刻,慎二目光一凝,看见了一抹异样的血迹。 这是一行用血写成的文字,先前被右手遮挡,所以慎二和羽斯缇萨才没有发现。 “jn424!” 慎二收回刀,念出这一行意义不明的文字,努力回忆着前世的设定和今生的魔术知识。 “圣言”有一种用法,类似于现代的密码锁,念出这段“圣言”就能解除保护,进行移植。那么这个暗号应该就是指向“密码”的线索。 璃正深爱自己的孩子,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绮礼身上,他死前最后的希望一定是儿子继承他的遗志和愿望,这个暗号一定是写给言峰绮礼看的! 绮礼和璃正的共通点,第一个就是教会,没记错的话小说里提过的这个暗号也是和某个教会经典有关。 jn... jn... john,有了,约翰福音! 慎二眼睛一亮:“师匠,我需要《约翰福音》,这里一定有。” 下一秒,斯卡哈化为灵体消失,穿过墙壁,到璃正的起居室里寻找,很快就带着一本有些年头的硬皮书返回,这是一本《新约圣经》。 慎二抽了抽嘴角:“呃,师匠,我要的是《约翰福音》,不是《圣经》。” 斯卡哈直接把书甩在慎二脸上:“笨蛋,《约翰福音》就是《新约圣经》的一部份。” “哦,哦...”慎二尴尬地揉了揉红肿的脸颊,接过书,快速翻动。 “424...第四页,二十四行...不对。” “第四十二页,第四行...也不对!” “不是页数,那就是章节数了?第四章,第二十四节......有了。” “godissprit,andhisworshipersmustworshipinspiritandintruth!” (神是灵,所以拜他的,必须用心灵和诚实拜他。) 仿彿是呼应这句话一般,在璃正冰冷右手上的所有令咒都重新发出淡淡的光芒。 伴随着一阵刺痛,令咒的跟着光芒一划又一划地转移到慎二的手上。 附着在璃正右手上的圣言不仅是保护,还有转移。 那是父亲交托给儿子的信任。 璃正神甫相信第一个发现自己尸骸的会是儿子,才会用鲜血写下只有圣职者才了解的符号吧。监督者的责任是保管令咒、保护圣杯战争在正常的状况下进行。他到死前都深信儿子是能够继承这项重责大任的圣人。 只可惜这份信任无论注定无法达成,无论有没有慎二的乱入。 慎二注视着死不瞑目的璃正,将《圣经》放在他的手边。 “这些令咒交给我,总比交给你儿子好,因为你至死都没有看出儿子的本质。安息吧,璃正神甫,愿你在主的身边得到幸福。” 说完,慎二伸手合上璃正眼睛,用他那附加了全新令咒的右手。 昏暗的灯光下,红色的纹路如同鲜血,散发着妖异的光芒。 第一百四章 冲动 处理完善后工作的绮礼只踏进礼拜堂一步就感觉到有死亡的气息。 一点血腥味以及些许残留的硝烟味,一定有某个人在神之殿堂做出不可饶恕的恶行。 虽然感觉不到有人伏击,但是绮礼还是谨慎小心地移动脚步,穿过信徒座位——就在他来到祭坛之前的时候,发现了倒在旁边的人影。 “父亲——” 冲口而出的呼喊虚弱无力,在绮礼看到璃正神甫的同时,代行者千锤百炼的眼力就已经看见洞穿神甫背后的弹孔与地上的血迹。 绮礼觉得好像头脑完全麻痺,就这样带着这种感觉仔细检查父亲的尸首。 卷起修道服的右手袖子,确认刻印在手腕上托管令咒的数目。 “没有,这怎么可能?” 绮礼又一次惊呼出声。 他是知道的,父亲的托管令咒有强力的圣言保护,没有本人许可,几乎不可能被魔术剥离。但是现在,这些令咒居然全部消失了,绮礼怎么能不惊讶。 惊讶过后,绮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继续检查。 右手完好无损,没有魔术痕迹,也没有其他的异常,证明这个令咒是通过正常的方式摘除——那么是璃正主动赠予了? 父亲愿意主动赠予令咒的对象只有老师远坂时臣一人,但如果是老师,不可能会杀了父亲,那个人的骄傲不会允许他这么做。而且,就算他真的想杀死父亲,也不会用枪,而是用魔术——三年的学习,绮礼对时臣非常了解,不会出错。 那是怎么回事?除了父亲本人,还有其他人知道那句“圣言”吗? 带着这样的疑惑,绮礼继续检查父亲的尸体。 绮礼抬起父亲的右手,发现在右手指尖上沾附着与出血不同的血迹,这是摩擦的痕迹。璃正神父在临死之前,把自己的血液沾在手指上,涂抹在什麽地方。 既然察觉到这件事,只要稍微一找就能轻易找到血迹文字。 在地板上留着以斑驳笔触书写的赤红色遗言“jn424”——如果与宗教信仰无缘的话,或许会以为这是一段意义不明的暗号。但是绮礼继承璃正虔诚的信仰之心,对他来说,这句遗言代表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 《约翰福音》第四章第二十四节,这恐怕就是那句“圣言”了,也是父亲临终想要托付给儿子的遗产与信任,希望儿子能够继承他监督者的身份与责任。 但是——这个暗号却被其他人破解了。 绮礼若有所思地拿起父亲手边的《圣经》,有了这个,即使是与教会不相干的人也有可能破解这段暗号,毕竟《约翰福音》的知名度并不低。 父亲大意了吗?一直带在身边的《圣经》却成了凶手破解“圣言”的工具。 不,不一定是凶手。 如果凶手没有离开,父亲不一定会留下暗号,就算要留也不一定会留下这么明显的暗号。 或许是凶手离开后,又有人到教会来拜访父亲,结果发现父亲已经身亡,通过暗号破解了“圣言”转移了令咒。 对,这样就能说得通了,caster已经死了,saberncer、rider、assassin的御主都有可能来拜访父亲,取得承诺的额外令咒。 杀死父亲的凶手可能是其中之一,也有可能是没有参战的berserker的御主。 得出结论的大脑,松弛下来,泪水不知不觉地从绮礼的眼眶中滑落,让他感到无比的愕然。 看到父亲的尸体,感受到父亲的遗志而落泪……对一个人来说,这是理所当然的反应吧。但是绮礼这时候却好像在万丈深渊旁边一脚踩空似的,陷入近乎恐惧的混乱情绪当中。 绝对不可以直视——内心的声音严肃地告诫自己。 言峰绮礼,你绝对不可以理解,也不可以认同现在内心涌起的这股感情。那是因为—— 眼泪,他最后一次流泪是在什么时候。 没错,就是在那难忘的三年前,逝去的妻子用手捧起滑落的泪水,说道“你爱着我呢”。 就在绮礼努力抗拒不断涌上心头的回忆时,一股莫名的,与回忆中的情感截然不同的冲动涌上了他的心头。 饥饿! 干渴! 冲动! 伴随着触目的红色悄无声息地侵袭着绮礼的理智。 仿佛是饿了很多天没吃饭的人。 仿佛是渴了很多天都没喝水的人。 仿佛是禁欲了很多天的人。 红色的血液正在散发着异样的,难以抗拒的诱惑,如同浪潮一般拍打着绮礼的心灵与常识的防线。 又是这个,和在caster工房的时候一样!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血液会吸引我? 为什么我会对血液感到渴望? 人类,怎么会对同类的血液? 难道,这就是吉尔伽美什说的我的异常吗? 那么为什么以前没有过这样的冲动呢? 脑中的思考没有影响手的动作,手颤抖着——夺去过许多生命都不曾颤抖的手现在颤抖着——伸向地上还未干涸的血迹。 不能! 不能! 不能! 理智不停地在提醒。 但是,心中却有另一个声音在疯狂咆哮。 想要! 想要! 想要! 绮礼觉得自己的身体分成两个部分,肉体的渴望和理智的灵魂。 两者不断地较量,手在血迹边上下移动,就像是一个疯病发作的病人。 或许,某位圣人所说的与心中的恶魔战斗就是这个意思吧。 或许,等我战胜了这个恶魔,我就会变成正常人? 又或许,我会彻底被恶魔同化,堕落为魔鬼? 挣扎着。 斗争着。 绮礼没有放弃。 他在抵抗,他在努力,神的信徒不能输给恶魔的诱惑。 ......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种对血液的渴望与冲动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说的空虚。 绮礼默默地注视着父亲的冰冷尸体,心中一片死寂,如同野火烧尽的荒原。 “……我们的天父,愿你的名受显扬,愿你的国来临,愿你的旨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天上…” 绮礼口中忽然唱出每天祈祷而习惯的主祷文,似是在为父亲祈福,又似是在在忏悔。 “求你宽恕我们的罪过,如同我们宽恕别人一样,不要让我们陷于诱惑,但救我们免于凶恶……阿门。” 伴随着十字圣号在额头,胸口,左肩,右肩落下,泪水背后的深意,莫名其妙的冲动都被封存。 ...... 在遥远的西方,一座沉寂了数百年的古城之中。 一双鲜红的眸子突然睁开,无与伦比的金色光芒从瞳孔中透出,又在下一秒归于沉寂,那双鲜红的眼眸也随后合上。 古城再度被黑暗笼罩,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一百五章 最后的权威 “你这无能家伙!只会说大话的废物!” 对于迎头痛骂ncer只有低着头,默默地忍受。 “只有这么一点的时间,竟然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哼,这样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什么骑士道!” 肯尼斯骂得唾沫横飞,可是比起对自己的失态感到羞愧ncer,肯尼斯心中更加的焦急和气愤。得到新的令咒的他正得意洋洋,然而现实却又一次将他打入冰冷的深渊,索拉失踪,只ncer一脸黯然地回到他的身边。 “虽然只是暂时的替代者,索拉仍然是你的御主!连御主都无法保护,要你这个从者有什么用?你竟然还敢一个人厚着脸皮回来!” “……实在非常汗颜。” ncer无力地摇摇头。与生俱来的美貌因为悲痛而扭曲,诉说着他同样也对事情演变成如此悔恨的状况感到懊悔。 “恕我无礼,吾主……我和索拉夫人没有正式的契约关系,无法察觉彼此的气息……” “正因如此,才更应该小心谨慎吧。” 肯尼斯无情地大喝一声,打断了从者的辩白。 在通常的情况下,御主与从者经由契约联系在一起,只要有其中一方陷入危机,另一方就会藉由气息感觉到。 但是这次的状况ncer与索拉并没有按照契约魔术的规则缔结正式的契约,就这样直接出战ncer对肯尼斯效忠的执着反而害了他。 等ncer结束战斗回到冬木中心大厦,索拉已经不见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索拉还活着,支撑ncer现界与活动的魔力,依然源源不断地流入他的身体。 如果是其他从者,也许可以通过魔力供给的途径来感知她所在的大致方位。但是很不幸地ncer缔结的契约是契约者与魔力供应者分开的特殊契约,与魔力供应者的联系很弱。就算可以推测索拉还活着ncer也不知道魔力究竟是从哪里输送过来的。在没有任何线索的情况下在新都寻找只是徒劳无功,最后,他只好一个人回来。 “啊啊,索拉……我果然不应该把令咒交给她的……魔术战斗对她来说实在太困难了…” “没有彻劝谏到底,在下迪卢木多也有责任。可是索拉夫人之所以那样决断,也是因为她盼望着肯尼斯大人您能够东山再起。这样的话请无论如何一定要——” 肯尼斯因为忌妒而混浊的昏暗眼神看ncer。 “你竟然还有脸说这种话。别装傻了ncer,一定是你从旁怂恿索拉的吧?” “什……属下绝不可能那么做……” “真的和传说一样,就算是对主君的未婚妻,还是难以克制地使用了魅惑。” 低着头跪在地上ncer双肩激烈地颤抖。 “——吾主,请您收回那句话——” “哼,被我说中了吗?忍受不住怒气吗?这么说你是打算朝我露出你凶恶的真面目了?” 肯尼斯继续对压抑自身激动情绪的英灵冷嘲热讽。 “你可终于露出马脚了。嘴上说着发誓效忠,不求回报,其实只是一只被情欲驱使的野兽。摆出一脸骄傲的样子谈什么骑士道,你以为能骗得了我肯尼斯的双眼吗?” “肯尼斯大人……为什么,为什么你就是不了解?” ncer辩白的声音几近哽咽。 “我只是、只是想要捍卫自己的荣誉!只是想要和您一起打一场荣耀的战争!吾主啊,为什么您就是不明白骑士的心!?” “别说得好像真的一样,servant!” 肯尼斯冷酷无情呵ncer,无视他的倾诉。他ncer的疑心与不满在此时终于超过临界点。 “servant,认清自己的身份!你不过是靠着魔术才得以现身的影子!你所谓的荣誉与尊严也只是亡魂的呓语。竟然还敢自不量力地对主人说教!” “!!!” 英灵遭受折辱而沉默的样子让肯尼斯感受到了施虐的喜悦。魔术师故意把自己再次获得的令咒推ncer的面前,大声嘲弄着。 “如果觉得不甘心的话,就用你一直夸耀的荣耀来对抗抗我的令咒啊。哼哼,办不到吧?因为从者就是这样的傀儡啊。” “……肯尼斯…大人……” 面对狂笑不已的肯尼斯ncer什么都没反驳,仍然低垂着头。颓然垂下的双肩与望着地面的空洞双眸已经丧失往日舞动双枪,力抗众位英雄的豪气。 就在肯尼斯享受着变(和谐)态的喜悦ncer心如死灰之际,空空荡荡的厂房中突然响起一声叹息。 “啊啊,真是看不下去了ncer,我要是你,一定一枪捅了这货。” 肯尼斯面色骤变ncer下意识地具现出双枪,就要护在御主身前。可是他还没来得及站起身,就发现自己御主的脖子上多了一把紫色的太刀。 阴影的主宰,魔境的女王就这么拿着刀出现在肯尼斯的身边。而她的御主正悠哉悠哉地坐在窗台,对ncer与肯尼斯微笑。 ncer握紧双枪,却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问:“assassin,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就是有点后悔,后悔在爱因兹贝伦的城堡里救了你的御主。”斯卡哈冰冷的视线,让肯尼斯感到毛骨悚然,“早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当时就该一刀杀了他。” “是我的错。”慎二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从窗台上跃下,一步一步走近,“我想当然的以为他还有着传统贵族应有的风度和品行,没想到被现实打击后会沦落成这样一个废物,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女王陛下,要是我对你说那样的话,你会一枪捅死我吗?” “不会。我只会让你半年都下不了床。” 斯卡哈的回答,让慎二进入了和肯尼斯一样的状态。 “呃,那你还是捅死我吧。呐,我ncer,要不我就在这里了结了这货,帮你解脱怎么样?” “不,千万不要,assassin的御主。ncer放下枪,恳求道,“他是我迪卢木多效忠的主君,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今生只会效忠他一个主君,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我会把你视为仇敌。” “别这么死板嘛。”慎二量出“神枪弓刀”,魔力凝结的刀刃在肯尼斯的脸上来回摩擦,“生前发生了那样的事,你也该醒悟了吧——中国有句古话叫‘良禽择木而栖’,你这样的人应该跟随更加英明的主君,你看saber怎么样?你是高洁的骑士,她是高洁的骑士王,不是很好的主与臣吗?” “不要再说了,assassin的御主,那是对我的侮辱!” ncer意志坚定,毫无动摇。 “主君有错,臣子可以劝谏,可以悲伤,但绝不会背弃主君。” “哪怕芬恩以阴谋陷害与你,也不后悔?” “不悔!” “哪怕,你现在的御主命令你自杀?” “这...ncer咬了咬牙,依旧吐出两字,“不悔!” “愚蠢,愚不可及。” 慎二感到一阵抓狂,连大招都祭出来了,为什么还是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沦落到那个境地才会后悔吗? “这就是真正的骑士道,这就是真正的骑士啊。”斯卡哈对着慎二使个眼色,她还有后半句话没有说出口——正因为这样,他们才会让人钦佩,正因为这样,我才不想看到那样的结局。 “骑士,骑士道...”慎二会意,感叹着接过斯卡哈的位置,“虽然我不是不能理解,但时代不同了ncer,现在的人不会讲什么骑士道,这就是你和你的御主最大的分歧。他理解的你的效忠,就是完全听令于他,不得违背。你呢,则是以骑士主君的标准要求着你的御主,要是能在一开始就说清楚,或许会好一些——不,也不是,以lord艾尔梅洛伊自负偏执的性格,也听不进你的话,对吧,肯主任!” 说到最后,慎二刀口一歪,割破了肯尼斯的表皮,吓得肯尼斯连声说“对,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我说,肯主任,你想过没有为什么令咒只有三道?如果按照你的想法,为什么不用更多的令咒抹去从者的主观性,把他们完全变成傀儡呢?我想很多像你这样骄傲自负的魔术师都有同样的想法吧。” “这...”肯尼斯当然想过,却没有得到答案。 “我来告诉你吧。所谓英灵,不管平生为善还是为恶,不管后世如何评价,他们生前都是一方豪杰,他们的器量,他们的灵魂远比普通人要高的多,这样的存在,即使沦为从者,也不是任你搓圆捏扁,他们不是傀儡!他们是与御主并肩作战的战友!历史上,每一个妄图把英灵们当做傀儡的御主,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从你把他们当做工具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的失败。” 慎二的话让肯尼斯脸色苍白,不知道是真的有所触动,还是受到了惊吓。不过慎二并不在乎肯尼斯的态度,他今夜来此只是为了完成与斯卡哈的约定,给迪卢木多一个相对圆满的落幕。 “不妨告诉你,你的未婚妻索拉是我派人从新都中心大顶楼掳走的——当然,是在caster死亡之后,我可是很有契约精神的。多说一句,assassin救你的时候在你的身上留下了印记,这几天你们在做什么我们一清二楚。我可以很负责任的说一句ncer对索拉小姐没有半点非分之想,不管你信不信。” “assassin的御主,你......ncer欲言又止,他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该怨恨。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了,肯尼斯,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现在杀了你,然后命令我的人杀了索拉小姐,让你们彻底退场。要么,你用你的令咒ncer下令,让他和我的assassin战斗,只ncer赢了,我就放人。我给你十秒钟时间选择,十秒钟后没有答案,我就默认你选第一个——” 不等慎二读秒,肯尼斯立刻给出了答案,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我,我选,我选第二个,但如果你反悔了——” “你傻的吗?”慎二鄙视地看着肯尼斯,“这场战斗注定只能有一个人活着,如果assassin活着,你就没然后了。如ncer活着,你认为我能打得过从者吗?别废话,快下令——” 怀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的肯尼斯惋惜地抚摸着刚到手没几个小时的令咒,ncer之主的身分发动最后一次的权威。 “以令咒下令ncer,杀死assassin!” “遵命,我的主人!” 第一次,被召唤出来第一次ncer以自己的意志全盘接受了这道令咒。 红与黄的双枪如同两道闪电划破了夜空。 第一百六章 死斗 这一场凯尔特英雄之间的内战。 这是一场枪术大师之间的对决。 一方是有着“举世无双”之称骑士迪卢木多。 另一方是以人类之身踏足神域,弑杀过复数神灵的魔境女王斯卡哈。 激凸的魔力震撼着大气。 交互的枪锋灼热了寒冷的冬夜。 每一次进足踏步都穿破地面。 每一道挥空的风压都有墙面倒塌。 而处于碰撞中央的两人的身影,无论是慎二还是肯尼斯都难以捕捉。 ncer在七大职介中被评为最速的职介,而真名为迪卢木多的从者也没有辜负这个职介,他的敏捷属性是本次圣杯战争中的最高——a+。 不过,这个最高并是不唯一,还有一人也拥有着ncer同样的速度,她就是迪卢木多此刻的对手,以assassin职介现界的斯卡哈。 两名同样达到从者速度极限强者的生死之战,会有这样景象也就不难理解了。 朔风低鸣。 违反这个世界物理法则的暴行让大气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无人的废弃工厂笼罩在狂乱肆虐的风压之中,遭受到无情的蹂躏,渐渐被破坏殆尽。 五分钟,仅仅过了五分钟,被肯尼斯选作据点的钢筋水泥结构的厂房轰然倒塌。 导致这一切的两只人形怪兽却脸不红,气不喘地站在废墟之上对峙。 斯卡哈随手挽了一个枪花,嘴角露出一丝侵略性十足的笑容。 “费奥纳骑士团首屈一指的骑士果然名不虚传,如果没有那个悲剧的话,你迟早能掌握‘神域之击’。” 迪卢木多以类似的笑容回应,很难想象温文尔雅的他会露出这种狂气,甚至带着点狰狞的笑容。 “过奖了,魔境的女王,和你比起来,我还差得远。锻炼到极致,足以弑杀神明的枪技,确实让我大开眼界。如果你和我同样是枪兵,我已经受伤,或者死在你的枪下了吧。” “不必谦虚,迪卢木多。”斯卡哈微微摇头,“你我都知道,战士的强弱不能只看技量,本身的素质也是重要的部分,强就是强,没有借口,更没有如果。” 要评价一名战士的强弱,需要从心、技、体,三个方面来综合判断。 “心”,两人都是身经百战,都已抱着必杀的决心,心无旁骛,无分高下。 而“体”,无疑是ncer职介现界迪卢木多占有相当的优势。 但斯卡哈从公元前磨炼至今的“技”很好地弥补了属性上的劣势,总的来说,两人势均力敌。 迪卢木多欣然点头,这个道理他当然懂,他只是觉得有点可惜,这位大前辈的正体还在影之国内,否则他就可以见识到真正的“弑神之枪”,那是每一位习练枪术的战士梦寐以求的至高境界。 斯卡哈又何尝不觉得惋惜?传说中的迪卢木多是双剑、双枪、一刀,只有双枪根本展现不出迪卢木多的真正实力。 不过这样的念头,在心中刚一升起,就被两人不约而同地抛到脑后,因为这根本没有意义,有时间想这些,不如去思考如何获得胜利。 “再来!” “好!” 然后,同样以枪对敌的两人同时踏前一步,散发出几乎是化作实质的气势。就算隔了几十米,慎二和肯尼斯依然能感到脸上被锋锐之物剐蹭的疼痛。 接踵而来的交锋更加的直接而激烈,更加的精简而凄厉。 经过了五分钟的试探,两名枪术大师已经对彼此的枪术有了深刻的认知。 不需要相互试探,更不需要有所保留,只需要倾尽全力,将对手杀死。 更强,更快,更凌厉。 两人不断地挥舞手中的兵器,展开一招一式,一来一往地激烈攻防战。 迪卢木多的长枪势大力沉,短枪诡谲多变,一长一短配合默契。 斯卡哈虽只有一杆枪,但在她手中,这把枪好似充满了灵性,无论是枪尖枪锋,还是枪身枪柄,每一个部位都衍生出无穷的可能性,攻防切换,流畅自如。 交错纠缠,难分难舍的三把魔枪撞出千百点火星,绽放出缭乱狂花。 以超人力道与速度操使的传说宝具彼此冲突,速度甚至突破了音速。 不知道过了十回合还是一百回合。 斯卡哈的腰间被带出了伤口。 迪卢木多的胸口绽放出血花。 肉体的负伤不仅没有减缓两人的攻势,反而使战局更加的凶险。就像是两头负伤的野兽,彻底激发出了凶性。 此时此刻,就算是御主以令咒命令两人休战,也难以压下战意沸腾的两位英雄。 眉心,咽喉,心脏,哪里致命,枪就瞄准哪里。 不停刺出的枪,连一丝空隙都看不见。 高速的突刺,连残像都不曾留下。 两人在极小的范围内快速疾走,一个呼吸之间释放出数十乃至上百次的攻击。 只要哪一方有一点点跟不上节奏,就是死神降临。 不断有鲜血从两名从者的身上滴落,或许是手臂,或许是大腿,又或许是后背,甚至还有脸颊。 在这样快节奏的战斗中,斯卡哈没有解放宝具真名的空隙,迪卢木多红黄蔷薇的特效也得不到发挥。 不使用魔术的白刃战没有魔力给红蔷薇切断,而只有一人能够活着的前提也让黄蔷薇“伤口无法愈合”的诅咒失去了作用——战斗中没有时间治疗,双方对等,等战斗结束,如果斯卡哈死了,也就没有治疗的必要;如果迪卢木多死了,诅咒自然解除。 这既是两人刻意选择的策略,也是两人共同的默契——不使用宝具,只以枪术分胜负。 两人流出的鲜血越来越多,那醒目的红将青色的皮甲和黑色的紧身衣染成了同样的颜色。 突然,“铛啷”一声,一把玫瑰般艳丽长枪掉落在地——迪卢木多的失去了红蔷薇。 这是斯卡哈独创的技巧,从只有直线的突刺,一变而为对迪卢木多手腕的横扫。 这是迪卢木多无法躲开的一击,红蔷薇是长枪,变化远不如短枪迅速,虽然斯卡哈临时变招,枪上传来的力道并不大,但这一击的落点很准,迪卢木多被伤到了神经,导致他右手使不上力,握不住红蔷薇,就像他在几天前刺伤saber的那样。 与几天前不同的是,迪卢木多没有因为被废去一只手而焦躁或是痛苦,反而露出了胜券在握的笑容。 ps:明日12点正式上架,三更,因为答应过本书第一位盟主上架补上。 加更规则如下: 一,均订加更,均订达到500开始加更,每增加100加一更,上不封顶。 二,打赏加更,全书友打赏总额累计达到一个盟主加一更。 三,存稿用完了就先欠着,有本事就让奸少花完所有的存稿。 四,加更规则长期有效。 五,从周六开始更新恢复正常,每天两更,一更2000保底。如果实在有不可抗拒的原因会提前请假,不过,奸少一年请假的时间加起来也只有个位数,确定会请假的只有过年。 第一百七章 迪卢木多的结局 迪卢木多是双枪使,失去了红蔷薇还有黄蔷薇,而且长度不到一米的黄蔷薇比红蔷薇速度要快得多。 而此时此刻,打落了红蔷薇的斯卡哈已是强弩之末,已经来不及阻止迪卢木多以黄蔷薇发动的必杀一击。 没有胜利的宣言,也没有什么激发气势的呼喝,迪卢木多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倾注在了左手,倾注在了黄蔷薇之上。 这一枪,是他被召唤到现代所刺出的最速的一枪,他坚信这一枪可以为他带来胜利。 迪卢木多的视野因为超越极限的速度,断成了类似电影胶片的一帧一帧。 近了,更近了。 每过一帧,他的黄蔷薇离对手的心脏就更近一些。 眼中只有目标的迪卢木多没有看见斯卡哈的嘴角和他挂着相似的笑意,没有看见斯卡哈在红蔷薇脱手的瞬间就松开了持枪的左手,更没有看见环绕在这只左手周围的正在凝聚成实体的灵子。 就在黄蔷薇离斯卡哈的心口还有不到十厘米的时候,迪卢木多突然感觉到胸口传来一阵疼痛。 这疼痛是如此的剧烈,让迪卢木多英俊的脸庞扭曲,原本坚定的步伐因此变形,志在必得的一击就此中断。 带着些疑惑,带着些黯然地低头看去,只见斯卡哈左手握着一柄红**枪洞穿了自己的心口,而她的右手赫然握着一把一模一样的魔枪。 “忘了告诉你,我也是双枪使。”魔境之女王,站立于所有枪使顶端的斯卡哈淡淡地说道。 “是嘛...” 迪卢木多的脸上的疑惑归于释然,黯淡又重新转为平静,左手一软,黄蔷薇从手中滑落。 “我输了,输的心服口服,魔境的女王果然名不虚传。” “你也一样,‘光辉之貌’迪卢木多,真是一场不错的决斗,我很高兴能和你一战。” 斯卡哈放开武器,伸手扶住受到致命伤害,站都站不稳的迪卢木多。 “能得到你这样的评价,他们一定会很嫉妒吧。” 迪卢木多口中的“他们”正是他的同伴,费奥纳骑士团战友们。 “对了,我有一件事想不明白,希望你能给我一个答案。” “你说。”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让我的御主下这样的命令,让我以一个骑士的方式战斗,保全我的荣耀....你...和你的御主不是骑士,明明不需要这样做,明明可以用更加简单的方式获得胜利?为什么?” 迪卢木多嘴里咳出的血液沾湿了斯卡哈的手臂,斯卡哈不仅不介意,还用仅剩的魔力施展魔术,缓解迪卢木多的痛苦。 “答案,我早就说过了,我喜欢一流的战士,我不希望你这样的出色的战士用那样悲惨的方式落幕。” “悲惨的落幕...”迪卢木多吃力地喘了口气,“你已经看到了我的未来吗?” 斯卡哈轻轻“嗯”了一声:“那是连我都有些看不下去的结局。而且,治疗saber的手臂,破坏你和saber约定的人是我,所以,我决定代替saber和你对决。” “你的御主...” “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我只负责和你战斗,并且以战士的荣誉保证要获得胜利。” 斯卡哈侧过头,用启明星还要闪亮的红色眼眸看着自己的御主,仿佛再说——我完成了我的承诺。 慎二眯着眼睛,微笑以对。 是的,以战士之名保证获得胜利就是慎二要的承诺,答应了这一条,慎二才敢实行这个计划。如果斯卡哈不答应,那么即ncer的下场再惨十倍,他也不会实施这个计划。以战士之名保证,就意味着斯卡哈会全力以赴,慎二对这样的斯卡哈充满自信。 万一失败? 不可能的。 慎二知道有一个技能叫“心眼”,这个技能也可以用“魔境的睿智”取得,常驻; 慎二知道有一个技能叫“重摆架势”,这个技能可以用“魔境的睿智”取得,瞬发; 不够? 慎二还知道“gáebolgalternative”的另一种用法; 慎二还知道迪卢木多的幸运只有e,而斯卡哈的幸运是d。 这都能输,斯卡哈也就不可能到现在还没死。 “原来是这样啊...” 这一幕落在迪卢木多的眼里,引出一声带着血丝的叹息。 “真是一个好御主,真的很羡慕你。” “后悔了吗?”斯卡哈架起迪卢木多,走向两名御主。 “怎么会?虽然你的御主很出色,但我并不后悔向肯尼斯大人宣誓效忠。” 听到迪卢木多的话,慎二松开架在肯尼斯脖子上的“神枪弓刀”,用力拍了下后者的肩膀。 “听到没有,肯主任?” ncer.....” 看着遍体鳞伤,至死不悔的迪卢木多,偏执、骄傲的肯尼斯似乎真的有所触动,他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从者,嗫喏着。 “对...对不起,我......” “不需要道歉,肯尼斯大人。” 迪卢木多离开斯卡哈的肩膀,摇摇晃晃地跪倒在肯尼斯脚边。 “您是我的主君,我是您的骑士。” 迪卢木多的身体已经开始变淡,越来越多的灵子从他的体内抽离ncer的容器已经到了极限。 “肯尼斯大人,请原谅我不能再继续追随您了,希望您的身体早日康复,希望您和索拉夫人能够幸福。” ncer......” 迪卢木多发自内心地祝福,让肯尼斯眼眶微微发红,他伸出手,想要触碰自己的从者,却发现灵子从他的指缝间流过,他再也触碰不到这位忠心耿耿的骑士。 ncer抬起头,用乞求的眼神看着并肩站立的斯卡哈和慎二。 “assassin的御主,还有女王陛下,这是一个骑士最后的请求,希望你们能放肯尼斯大人和索拉夫人一条生路。” “只要他们愿意答应我的要求。”慎二按照骑士的礼仪一锤胸口,郑重承诺。 “多谢你们了。” 迪卢木多的身体已经淡得几乎看不见了,他最后看了眼自己的御主,留下最后的告别。 “骑士迪卢木多·奥迪纳就此退场,再见了,我的主君。” 与初见时一样的表情彻底消失,最后的灵子闪着光随着冷风飘向天边。 天边,泛起一丝微微的亮光,黑夜即将结束,黎明很快就会到来。 青色的灵子最终融入天边的微光中,留下一抹夜明前的琉璃色。 “再见,迪卢木多·奥迪纳,希望你满意这个结局。” 慎二低下头,斯卡哈抬头远眺,用这样的方式为这位高洁的骑士送别。 ps:明日12点正式上架,三更,因为答应过本书第一位盟主上架补上。 加更规则如下: 一,均订加更,均订达到500开始加更,每增加100加一更,上不封顶。 二,打赏加更,全书友打赏总额累计达到一个盟主加一更。 三,存稿用完了就先欠着,有本事就让奸少花完所有的存稿。 四,加更规则长期有效。 五,从周六开始更新恢复正常,每天两更,一更2000保底。如果实在有不可抗拒的原因会提前请假,不过,奸少一年请假的时间加起来也只有个位数,确定会请假的只有过年。 迟到的上架感言 不知不觉又到了这个时候,30万字,该上架了,有些话奸少觉得应该叨一叨。 奸少也算是起点二次元区的老人了,两年半以前刚来的时候,这里还叫同人区,属于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边缘小区,没有签约,更没有上架,会在这里写文的都是凭借着兴趣和爱。 那个时候,因为是爱好,所以完全由着作者的性子来,想更就更,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崩了就崩了,切了就切了。或许是奸少有一点强迫症吧,不管有没有收益,奸少一直更新稳定,即使剧情不那么精彩,也获得了一批支持者,在此要先感谢你们的不离不弃。 后来,同人区改革了,改成二次元区了,可以签约上架了,奸少的心也跟着有点痒痒了。 第一本书《黎爷的轨迹》,130万签约,130多万上架,那会儿也没什么想法,觉得有人看有收益就挺好,挣点外快和朋友去烧烤烧烤也不错嘛。 后来发现写书的收益居然还不错,现实也出了点问题,奸少开始把重心移到了写书上,从原本的一天2500,加到3000,最后加到4000,直至今日,稳定下来。 第一本书是奸少的一个起步,奸少从中学会了很多,也吃了不少亏,而这些都在第二本,也就是这本《在下慎二,有何贵干》中得到了体现,老书友们应该能看出奸少的成长。 奸少会再接再厉,继续成长,继续努力,为大家奉上更好的作品,但这需要动力,也就是大家的支持。 在这个物价飞涨的社会,唯有小说的订阅价格没有不变,千字五分,两千字一毛,真的很便宜。这一毛中,奸少可以拿到五分,而为了这五分奸少需要花费两个小时的时间。 也就是说一听可乐的钱,可以订阅20章,奸少四十个小时的努力(或许还不止)。 任何人都想自己的付出可以获得回报,奸少从不讳言这一点,因为现在的生存确实不容易。 希望上架后,恳请大家支持正版,订阅正版,在这里先谢谢大家。 上架的时间中午十二点,如果系统有延迟就推后一些,但不会太多。 上架当日,三更打底,加更规则如下。 一,均订加更,均订达到500开始加更,每增加100加一更,上不封顶。 二,打赏加更,全书友打赏总额累计达到一个盟主加一更。 三,存稿用完了就先欠着,有本事就让奸少花完所有的存稿。 四,加更规则长期有效。 五,从周六开始更新恢复正常,每天两更,一更2000保底。如果实在有不可抗拒的原因会提前请假,不过,奸少一年请假的时间加起来也只有个位数,确定会请假的只有过年。 六,至于月票,当然要求,不过奸少对上榜没有多少自信,这个月就先看看,如果能争一争,奸少会补上相应的规则。 那么就说到这里,奸少去为上架做最后的准备,希望从十二点开始,书友们用订阅月票打赏收藏推荐票砸死奸少吧。 第一百零八章 青云剑 慎二又缩回了自己的家,当起了宅男。【零↑九△小↓說△網】 斯卡哈在ncer的战斗中受伤不轻,即使有卢恩魔术治疗,也需要一定的时间来恢复,而慎二同样需要时间来处理一些问题。 首先是berserker带回来的四件宝具。 根据斯卡哈的慧眼判断,四件宝具的等级和性质和慎二此前分析的一样,不需要真名解放也可以发挥威力。不过四件宝具的类型与慎二设想的有些差距,每一件都不相同。看来吉尔伽美什在投射宝具时不是随便乱丢,而是有选择的,有计划的。 这四件宝具是两把剑,两把枪。当然,这个剑和枪只是大致划分,正确的说是长刃短柄的短兵器和长柄短刃的长兵器。 严格划分起来,只有两件宝具真正符合剑和枪的标准。 四件宝具中,慎二最中意的就是“剑”,真正的剑。剑身笔直、清亮,显示出不凡的质地。剑没有开刃,剑脊长度约为55cm,剑柄长度约为15cm,剑身宽度约为5cm,以现代的标准,这只能算是短剑,但在古代,尤其是春秋战国以前,这就是剑的标准样式。 毫无疑问,这是一把标准的古剑,朝代比春秋战国更加古老,那是中华大地上神话还未消退的年代。 怎么知道的?因为剑身中央篆刻有古老的文字,据斯卡哈所说,这是东方最古老的文字,是华夏文明的起源,由先圣仓颉所创造的文字,每一个文字都蕴含着着强大而神秘的力量,可以说是东方版本的“原初卢恩”。 剑身上一共篆刻有四枚古老的文字,以十字的标记分开,每一个古文字占据一格。斯卡哈虽然没有得到东方古文字的传承,但她有着“原初卢恩”的经验,很快就根据文字的散逸出的力量,判断出了文字的含义。 四个字分别对应地,水,火,风,无论是在东方还是西方,这都是神秘学构筑世界的基础理论。 古剑,地水火风的四字符文,慎二本能地想到了一把东方神话中有名的宝剑。这把宝剑在很多神话志怪故事中都有出现,其中最有名的当属《西游记》和《封神演义》,它就是魔家四将之首魔礼青,也是后来四大天王之一的增长天王的招牌宝贝(具)——青云剑。 在东方神话中,魔礼青当然算不上什么大神,手中的宝贝也算不上一流,但正因如此,才有可能被吉尔伽美什毫不心疼地随手丢出并放弃。 越想越有可能,慎二翻转从兰斯洛特手中接过的宝剑,发现剑身背面的铭文也正好是三个字,而从上到下第一个字正好和现代文字有几分相似,第二个、第三个字慎二虽然不认识,但中华的古文字起源于象形文字,所谓象形就是由图画演变而来,而这这两个古文字看上去也确实像云和剑——不知道是真的像,还是慎二先入为主所致。【零↑九△小↓說△網】 不管是不是,试一试就知道了。 东方神话中的宝贝很少有需要真名解放的,它们大多有着“祭起”这样独特的使用方式。根据型月的世界观分析,这个“祭起”很有可能就是注入魔力。 这么想着的慎二,按住“地水火风”的篆刻,注入自己的魔力,然后—— 宝剑当空悬浮,代表“风”的文字光华一闪,一道黑色的旋风呼啸而出,吹得慎二头发散乱。 此时的慎二早已忘了整理头发,只知道抓着宝剑傻笑。 “嘿嘿嘿,哈哈哈。”的笑声,眼歪嘴斜的样子引得雁夜翻起了白眼,斯卡哈则更加直接,一巴掌拍在弟子的脑门上。 “有什么好笑的,知道剑的来历就赶紧说。” “哦,哦。”慎二摸了摸脑门,“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应该就是东方神话中的‘青云剑’了,剑上有符印,中分四字地水火风,按照《封神演义》的描述应该是属于对军宝具,但中华系统的宝具大多有着很高的泛用性,既能拿来对人,也能拿来对军,还能拿来攻城,属于性价比非常高的宝具——叔叔,让兰斯洛特正式把所有权让渡给我试试。” 雁夜在斯卡哈鉴定宝具的时候已经知道了慎二的打算,正要答应,却听斯卡哈说道:“不用让渡了,你随时可以取得‘青云剑’的所有权。” “诶?”叔侄俩一愣,异口同声道,“为什么?” “因为archer在投射宝具的时候已经放弃了宝具的所有权,而berserker以‘骑士不死于徒手’所取得的宝具所有权只有拿在手上时有效,他把‘青云剑’交给你的时候依旧是无主的状态。” 兰斯洛特因为“狂化”几乎失去了语言能力,所以雁夜无法问清自家从者宝具的细节,直到斯卡哈看出其中的奥秘,并作出解说。 “慎二,你试着将宝具变为灵子,完成了这个过程,你就正式取得了‘青云剑’的所有权。” 听到斯卡哈的话,慎二依照操控“猎蛇之镰”的方式尝试着解除“青云剑”的实体。 下一秒,“青云剑”从慎二手中消失,几秒钟后又转为实体。 如此循环几次,慎二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接着像是想到了什么,抬头用期盼的眼神看着斯卡哈: “师匠,小樱和叔叔是不是也可以通过这个方式拥有宝具呢?那样的话,他们的安全就更加有保障了。” “很遗憾,不能。”斯卡哈摇了摇头,“宝具是英灵,或者说类似英灵的存在的一部分,不是这样的存在,无法在灵子和实体间自由转换,并发挥出对应的威力。即使是我,如果不是以从者之身现界,也只能拥有媲美宝具的武器,而不是英灵的‘宝具’。” “你通过‘降灵’的方式取得了宝具,属于连我都没有见过的特例,你已经拥有了英灵独有的灵子变换方面的能力,而他们没有。” “况且,刚才的过程也可以视作archer对你进行宝具转让,四个条件缺一不可。” “这样啊,那还真是可惜。”慎二遗憾地叹了口气。仔细想想也是,转让本就是一方放弃所有权,另一方取得所有权。 雁夜却反过来安慰慎二:“没关系,我已经有了新的礼装,已经足够了,就算得到了宝具,也不一定能能承受这个消耗。” “消耗方面不用担心,这几件宝具对魔力的需求不大。”不知名的短柄宝具在斯卡哈手中打了个转,“你和小樱没问题的。” “这样啊...”雁夜点头的动作突然一顿,“等等,师匠,你的意思是。” “我说的是你没法像慎二那样拥有宝具,可没说你们不能使用。” 置身于世界外侧得到的睿智从那双红色的眼眸中满溢而出,那是名副其实的魔境的睿智。 ps:中华宝具,准确的说应该宝贝(封神演义中的说法,修仙小说中一般用法宝指代)泛用性真不是一般的强啊,最典型的的例子就是吕布的“军神五兵”。 第一百零九章 另外三件宝具 宝具的所有权之所以重要,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灵子化,这不仅是保存和携带的方便,也有定位以及一定范围内回收等一系列便利的功能,大体可以理解为游戏里的与主人绑定,不会丢失的属性。 第二,真名解放,没有宝具所有权的人无法解放宝具的真名,释放出宝具的真正威能。 顺带一提,大部分宝具的所有权都是唯一的,只有少部分和多名英雄有关的宝具所有权并不唯一。比如库丘林手中的魔枪“gaebo1g”,这把枪本来就是由斯卡哈打造并授予弟子的,如果斯卡哈拿到了这把枪,不需要库丘林许可,便可使用自如。 不过,如果不考虑灵子化的携带和真名解放,只是使用,那就不存在任何问题。毕竟大多数宝具上也没有加上“密码锁”,密码不对连拿都拿不了。 只要能拿起来,自然能用。而被兰斯洛特带回来的四件宝具,又是不需要真名解放也能挥威力的类型,在雁夜手中挥出的威力和在吉尔伽美什手中不会有任何的区别。 听了斯卡哈的解释,慎二若有所思地说道。 “也就是说,只要我允许,只要解决了携带的问题,有没有宝具的所有权都一样,是吗?” “是的。”斯卡哈点了点头,“还要加上一点,宝具的供魔。宝具的本质和从者是一样的,都是灵魂的物质化,这需要消耗魔力。” “但是从者的魔力不一定要御主来提供,所以师匠你一定有办法解决的,你可是最高位的魔术师啊,无论是在神代还是在现代。”慎二半是自信,半是讨好地笑着。 斯卡哈微微摇头:“如果只是最高位的魔术师是解决不了这个问题的,包括我在内,毕竟这已经是牵涉到了魔法的领域。不过以从者身份现界,亲自体验过‘灵魂物质化’的奇迹后,倒是能够解决这个问题了。在那之前,要先决定宝具由谁来使用,这件给谁?” “这是...?”慎二和雁夜同时将目光定格在斯卡哈手中的黄金宝具之上。 这是一件长度比“青云剑”还要短的宝具,造型和剑有些类似,但主体并没有剑那么扁平,而是一个几乎标准的圆锥体,圆锥体的底部均匀地分布着三个环装挂耳,挂耳汇聚于一点,和造型精美的尾托共同夹住起一颗黑色的珍珠,珍珠内部不是固态,而是介于液态与气态之间,不断变换,仿佛夏日天空中翻滚的雷云。 “这是‘雷帝’‘雨神’因陀罗使用过的法器‘因陀罗之雷’。” 斯卡哈说着将法器交到慎二手中。不经意间,慎二触碰到了法器尾部的黑珍珠,一缕细碎的电流电的他身体麻。 相传这是将因陀罗用来攻击的雷电具现化而成之物,因陀罗曾以这件法器打倒了魔龙弗栗多(vritra),拥有对魔的特效,也是四件宝具中等级最高的一件,达到了b+,而“青云剑”只bsp; 慎二托着下巴想了会儿,将“因陀罗之雷”收起,又具限出“青云剑”交到斯卡哈手里。 “还是给我吧,‘因陀罗之雷’虽然破坏力巨大,但作为护身兵器,实用性太低了,还不如给我当成手雷丢,这才是真的‘手里的雷’。‘青云剑’给羽丝缇萨,她缺乏群攻手段。” 虽然慎二很喜欢“青云剑”,但为了他所重视的人,他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 “身下的两件呢?” “剩下的两件我只能看出来历和大体的功效,不知道真名。” 斯卡哈一边说,一边拿起第三件宝具。这是一根以金黄和宝蓝为主色调的手杖,总长约12o厘米,末梢分叉,顶端类似一个弯曲的t型。 “这应该是古埃及法老的权标,也就是后世所说的权杖,权标上带有治愈与净化之力,能够有效的克制魔物。埃及的神系中拥有这种力量的有蝎子女神塞勒凯特和最原始的女神伊西丝,也经常有人将这两位女神混淆,我不知道这是她们中哪一位授予哪一世法老的权标。” “治愈和净化的权杖。”慎二和雁夜对视一眼,不需要商量就能得出答案,“给小樱。” 女神的权标当然要给女孩子,两人也不想让自家的小公主、小淑女拿着枪剑手雷打打杀杀。 最后一件宝具被慎二拿在手里,伴随着一句调侃。 “华夏,印度,埃及,还差个巴比伦,四大文明古国就齐了,这把枪不会是来自巴比伦吧。” “正确。” 斯卡哈伸手抚摸着这把宝枪的表面。这是一把以黑色为主色调,金色镶边的宝枪,枪尖比一般的枪要长,枪身则比普通的枪要短,枪刃的双面密布着血槽。虽然血槽的纹路很精美,却掩饰不了这把枪凶悍的本质。 “这把枪是与英雄王吉尔伽美什有着相当渊源的女神伊什塔尔的武器,伊什塔尔曾经将这把枪刺入了灵峰埃比赫的心脏,杀死了这座连古巴比伦众神之王都敬畏的灵峰。” “等等,师匠。”慎二越听越不对,“这可是非常有名的故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枪的真名,而且,这种杀死圣山的宝具等级怎么可能只有b?” 慎二相信斯卡哈的眼光,但圣杯系统赋予自己的御主特权也不可能出错,这把枪的宝具等级确实只有b。 而慎二记忆中,女神伊什塔尔的宝具“震撼山脉的明星之薪(anga1takiga1se)”等级绝对在a以上。 面对弟子疑惑的目光,斯卡哈以特有的平和语调作出解释:“因为这把枪是原典,没有伊什塔尔杀死圣山的传说升华。” 这么一说,慎二就明白了。宝具不是单纯的武器,它与英灵一样也是有传说逸话升华而来,受到这些加成。而“王之财宝”中宝具大多是原典,即原型,不受到传说逸话的加成。以这把枪为例,在女神伊什塔尔手中,因为传说的加成,宝具等级会达到a++,附带有对山特攻,但没有传说加成,宝具等级只有b。因陀罗之雷也是同样的道理,在因陀罗手中等级会更高。 而宝具的强大与否和传说本身也有着关系。他所知的伊什塔尔的宝具是将金星的概念纳入手中,直接砸下去,看不到和枪相关的部分,以此推断枪的等级确实有些武断。 “吉尔伽美什所厌恶的女神的武器,哼哼,难怪他会迫不及待地把这把枪丢出来。”慎二手捧战枪,递到雁夜面前,“真是最适合叔叔的宝具!” “说的没错。”雁夜用力握紧战枪,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导致恩奇都死亡的伊什塔尔无疑是吉尔伽美什的敌人,而我是吉尔伽美什御主远坂时臣的敌人,我会用这把枪打败时臣!” ps:英灵以从者之身降世本身已经涉及到第三法的领域。 ps2:因陀罗是《梨俱吠陀》中歌颂最多的神明,也是帝释天的前身,再怎么样逼格都比魔礼青,比伊什塔尔,比塞勒凯特高。伊西丝的逼格是够,但毕竟不是亲自用过的神器,等级没有“因陀罗之雷”高很正常。 第一百一十章 时臣的决意(答应盟主Yui的加更) 时值下午,夜晚的黑暗几乎就要覆盖四周的黄昏时刻。【零↑九△小↓說△網】 远坂时臣来到妻子的娘家,禅城家。但他只站在门外,并不打算踏入门内。 现在时臣的立场是争夺圣杯的其中一名御主,置身于修罗战场之中。为了保护妻子和女儿的安全,他才把她们送到禅城家里,他不允许自己带着一身血腥味进去。 时臣本以为到战争结束之前他都不会和家人见面,但是昨天晚上言峰璃正神甫的意外横死却让他的决心动摇。 老神甫不但是时臣父亲的好友,也是时臣的监护人。对时臣来说,与神甫缔结密约而受到他的支援是时臣相信自己一定会获得胜利的重要因素。 当然,时臣不会因为失去支援而退缩,但是他确实开始感觉到自己原先自信到近乎傲慢程度的胜利之路笼罩着一股“如果有什么万一”的不祥阴影。 就像那位老而弥坚的神甫突然倒下一样,自己会不会也有可能壮志未酬而身先死? 直到昨天为止,圣杯战争对时臣来说,胜利几乎等同于囊中之物。 但是现在可靠的永伴已死,时臣此时才重新体会到自己是以一名竞争者的身分投身于一场徘徊于生死之间的战斗当中。 说不定——这将是他最后一次和家人见面。 深深吸了一口气,驱逐杂念,恢复平时的从容与优雅,时臣将手伸向大门边的门铃。 就在这时,时臣看见了让他感到诧异的一幕。 院子里,自己的两个女儿——没错,是两个女儿,长女远坂凛和已经过继给间桐家,改名为间桐樱的次女正在比试魔术。 一个七岁,一个六岁的小女孩不可能掌握真正的战斗魔术,她们之间的比拼也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魔术对抗,而是类似于普通孩童之间“折纸比赛”,比谁折的东西好看,谁折的更快。这里的“折纸”,替换为“魔术道具”。 凛用的是远坂家家传的宝石魔术,制作的也是最近一直在训练的存储魔力的宝石。 樱用的却不是间桐家家传的水属性魔术,而是某种古老的符文魔术。虽然时臣对于符文魔术了解不多,不知道樱使用的是哪一种符文,但他看得出来樱的基本功扎实,魔术基盘也透着独有的美感,这足以证明她所学的符文魔术传承完整,体系健全。 “看来间桐脏砚还是挺用心的嘛。”时臣看得暗暗点头。他并不知道,他所给予厚望的间桐脏砚已经在一年前死了,因为间桐家没有对外发丧,这才保持着间桐脏砚存活的假象。而间桐家的魔术基盘也随着脏砚的死亡悄然更改。 两个小女孩制作的都是很基本的魔术制品,花费的魔力和时间都不多,大约过了十分钟,姐妹两人分别完成了自己的作品。 被凛捧在掌心的是一颗纯净无暇的水晶片,标准的正八边形,无论是光泽还是造型都达到了珠宝吊坠的等级,蕴含在水晶片中的魔力纯度也很不错,唯一的缺点是魔力的填充率不足。这不是因为凛的魔力不足,恰恰相反,凛的魔力太足了,经常在练习的时候因为魔力过量破坏宝石。为了赢得比赛,凛选择了相对保守的做法,宁愿留下些许的余地,也不过量,这份冷静让时臣感到欣慰。 相比之下,樱的作品显得非常朴素。灰色的,好像是随处可见的小石子,上面刻着一个只有几划的古老符文。不过魔术制品的好坏不能用外观来衡量,以时臣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樱的作品并不比姐姐的差。 这是一颗标准的符文石,作用和凛制作的宝石相同,都是用来储存魔力。注入符文石的魔力量与宝石相当,纯度也基本相同,单从作品比较两人不分胜负。但是樱是进入间桐家后才开始正式接触魔术,距今只有一年的时间,而凛已经被时臣精心培养了一年零七个月,从这方面看,樱无疑更胜一筹。 当然,时臣并不担心姐妹会就此拉开差距。凛从小就早熟、要强,总是说“姐姐要保护妹妹”,现在突然发现妹妹已经和自己并驾齐驱,不再需要她保护的时候,凛一定会更加的努力,维持作为姐姐的尊严。 其实时臣很清楚,对于把樱过继给间桐家这件事,葵和凛是不愿意的,只是出于丈夫(父亲)的信任(崇拜),才一直压在心中没有说出来。但不说,不代表不想念女儿(妹妹),时臣到现在还记得樱晨跑从远坂家门口路过时妻子和女儿的高兴的眼神。 因此,虽然时臣几次强调樱已经不属于间桐家了,不要表现得太亲近,实际上却并没有怎么管葵和凛的私下的亲密举动,包括这次樱出现在禅城家,时臣也不打算过问。站在魔术师家系远坂家的立场上,时臣必须和樱划清界限,但他毕竟是樱的亲生父亲,做父亲的又哪有不爱女儿的?只是他表达的方式太深沉和内敛,孩子们看不出来,只有妻子葵懂。 在比赛以平手结束,两件作品被当做礼物送给葵的时候,时臣按响了门铃。 看见好几天没见的父亲,凛先是喜笑颜开,接着急急忙忙把樱藏在母亲葵的身后。 时臣被这一幕逗笑了,发现父亲没有生气的意思,樱探出头,对着时臣露出一个怯怯的笑容,时臣也以久违的温暖笑容回应。然后,时臣对着凛招了招手,他今天来禅城家最重要的目的就是对凛交待一些重要的事情。 望着女儿如同宝石一般的双眸,时臣再次切身感受到,这个女孩就是远坂家族花了五个世代才终于获得的至宝,有如奇迹般珍贵的闪耀宝石。 远坂凛。 脸庞虽然还年幼稚嫩,但是已经可以预见未来她一定会是相当出色的美女。与其说她长得像母亲,倒不如说她有时臣母亲年轻时的影子。 此刻,她正神情紧张地看着默不作声的父亲,等待他开口。 时臣知道女儿对自己这个父亲怀抱的敬意与憧憬。 此时此地,他对凛所说的话一定会影响她的未来吧。 不,根本不需要为了未来感到迷惑,未来早就已经决定好了。除了成为第六代家主继承远坂家门之外,凛没有其他选择。 仔细一想,或许这就是时臣对女儿怀有一丝歉疚的最根本原因。 时臣的单膝跪地,弯下身子,把手放在凛的头上。 凛露出意外的表情,睁大了眼睛。 看到女儿的反应,时臣这才想起来,过去他从来不曾像这样抚摸女儿的头。 也难怪凛会这么惊讶,就算是时臣自己,在摸了女儿的头之后才发觉自己不知道该用多大的力气来表达温柔的感情。 “……凛,在你长大之前要让协会欠你一份人情。接下来的判断就交给你自己决定,是你的话,就算只有自己一个人也可以处理得很好吧。” 本来还在犹豫到底该说什么才好,但是一旦开了口,话语就接二连三地涌出来。 如果考虑到“万一”,应该要说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如何处理传家之宝的宝石、来自大师父传承的事情、地下工房的管理——时臣将这些事情撷取要点,一一交代给专心聆听的凛。 虽然还没有把自己身上的魔术刻印让给凛,但是实质上,这些训诫已经等同于指定凛为远坂家的下任主人。 远坂时臣绝对不是一名天才。 在历代的远坂家魔术师之中,他甚至可以说资质平庸。 今天的时臣之所以能够成为老练的、受人尊敬的魔术师,是因为是他一直忠实地力行远坂家家训。 时刻保持从容不迫,时刻保持优雅。 如果要求十分的结果,就要累积二十分的锻炼之后再进行。为了能够优雅而从容地通过各种对自己的考验,时臣一直这么要求自己。如果要找出时臣有哪一点比他人卓越的话,只能说时臣最强的地方就是他彻底自律以及克己的坚定意志吧。 身为师父,同时也是时臣父亲的前代远坂家主已经预见如果儿子以魔道为目标的话,那将会是一条相当险恶的路。所以就在前代家主将魔术刻印让渡给时臣的前一个晚上,他郑重地再一次询问儿子——“是否要继承家主?” 那只是一个类似一种仪式,空有形式的问题吧。身为家族的嫡子,时臣所受的教育都是要教导他成为未来的家主,而自幼在时臣心中培养起来的尊严也不允许他梦想有不同的人生。 即使如此,既然形式上“有此一问”,就代表时臣还留有一丝“选择的余地”。 现在回想起来,对时臣来说那可以说是身为前代家主的父亲给他最大的礼物了。 远坂时臣是遵从自我意志而步上魔道之途,绝对不是受到命运的影响。 就是这份自觉给予时臣钢铁般的意志力。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生活方式”——正这种崇高的自傲从内心深处支持他撑过日后充满严苛修炼的时光。 时臣深切地希望自己也能将父亲过去赠送的宝物再交给自己的两位女儿。 但是,这个愿望无法实现。 凛与樱从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余地。 一个人是全元素、五重复合属性。另一个人则是架空元素、虚数属性。姐妹两人生来都具有近乎奇迹的稀有素质。这已经超出天赋之材的范围,几乎可以称做是诅咒。 魔性将会唤来魔性。能力太过超出常理之外的人必然会“吸引”日常生活之外的东西,与本人的意愿完全无关。只有一种手段能够对抗这种命运——也就是自己也走出常理之外。 时臣的女儿们只能借由主动体会魔道、学习魔道的方式才能应付她们血统中的魔性。但是远坂家只能给予姐妹其中一个人庇护,这项矛盾不晓得折磨时臣多久。受到血统的引诱而出现的各种怪异事物一定会对没有成为继承者的那一方带来无情的灾厄。 如果魔术协会发现这种“一般人”的存在,他们一定会喜孜孜地将她用“保护”的名义作成标本,做出类似浸泡在福马林药水之类的举动。千年来,魔术协会无数次以以“保护”之名,拘禁,捕捉拥有稀世才能或触犯禁忌的魔术师,将之监禁一生,魔术协会为这项“大公无私”的举动起了一个名字“封印指定”。 所以间桐家提出希望领取养女的意愿当真有如上天的恩赐。两位心爱的女儿都可以继承一流的魔道,各自得到能够开拓自我人生的手段,不用屈服于血统的因果之下。那时候时臣几乎等于卸下了做父亲的重责大任。 但是事实上真是如此吗?——时臣愈是这么询问自己,就愈觉得心中苦闷。 凛的才能一定会让她比时臣更加轻易地学到魔道的奥秘。 但是比起自己选择命运而走上这条路,因为无法摆脱的宿命而不得不选择这条既定之路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情。 今后凛还要面对许许多多的试炼,如果时臣不给她任何指导,就这样从她面前离去的话……这样远坂时臣还算是一位完美的父亲吗? 时臣再次将心中的思念传达到抚摸着凛的手掌上,彷彿像是要理清内心的疑问一样。 凛虽然任由那只手掌在头上摩娑,但是一双澄澈的眼眸依然一动也不动地看着父亲。在她的眼中看不到一丝不安与迷惑。 “——啊啊,原来如此。” 这种无条件的尊崇与信赖终于为时臣的内心找到答案。 这孩子不需要任何道歉的话语,也不用别人担心她的前途。身为将要离去的前任家主,他只剩一句话还没对高贵的远坂家嫡子说。 “凛,圣杯总有一天会出现。得到圣杯就是远坂家的义务。更重要的,如果身为魔术师,那是不可避免的一条路。” 女孩毫不犹豫地点头,她的眼神让时臣的心中充满骄傲。 就连从前自己继承家主之位的时候都没感受过这么充实的荣誉感。 “那么我要走了。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吧。” “知道——请您路上小心,父亲。” 凛的语气坚定而清澈。 时臣点点头,直起身体。 他的眼神往门内的宅邸送去,和院落内看着这里的葵交汇。 妻子长久以来一直伴随在他的身边,两人之间不需要任何话语就能彼此了解。 葵送过来的眼神充满信赖与激励。 自己回视的眼神则带着感谢与保证。 妻子的身边,是已经不带有远坂家特征的樱,她鼓起勇气对时臣挥手作别。 在踏入战场前的危机感、源于亲情的愧疚等等复杂情绪驱使下,时臣举起手,对着樱轻轻挥了挥,就像以前很多次做的那样。 做完这一切,头也不回地离开禅城家。 迷惘是从缺乏从容的心中诞生的阴影,毫无优雅可言。 时臣的心中一直将家训深深刻在心中,而凛的眼神又让自己重新体会这句话。 如果有什么事情是必须对自己的孩子说抱歉的话……那就是自己的落败,到最后终究没能完成圣杯祈愿就结束的自己。 如果想要在凛的面前当一位无愧于她的父亲,远坂时臣就必须是一名完美无缺的魔术师。 那么——我一定会亲手完成远坂家的魔道。 成为一位有资格指引爱女,真正十全十美的父亲。 心中怀抱着崭新的决心,时臣踏上黄昏的归途。 他将要再次回到冬木市,前往再过不久即将降临的昏暗黑夜。 ps:同志们加油订哦,我这存稿还多着呢。 ps2:求月票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说好的时臣必须死呢?(均订达到500加更) 接下来的时间,斯卡哈待在工房里一边养伤,一边制作着与宝具配套的充能与携带设备。【零↑九△小↓說△網】 兰斯洛特被安排在一楼客厅待机,防备可能出现的入侵者。 慎二和雁夜终日霸占训练场,慎二练习投掷“因陀罗之雷”的手法,还异想天开的用“神枪弓刀”远距离弹射“因陀罗之雷”。雁夜熟悉伊什塔尔战枪,准备在与时臣对决的时候用作杀手锏。 看到叔叔这么努力的样子,慎二都不忍心告诉他时臣可能很快就要死了。 什么?是不是忘了还有件事要处理? 没忘,那两个俘虏目前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软禁起来放置y...那个英文单词忘记了吧。虽说斯卡哈摘除了索拉手上的令咒,但肯尼斯和索拉都需要一些时间来思考现状,认清现实。慎二也不打算现在就抛出他的计划和诱饵,一切都等到圣杯战争结束后再谈。 就在慎二好不容易找到投射“因陀罗之雷”的手法的时候,羽丝缇萨终于传来消息。 “远坂时臣约爱丽丝菲尔今晚在教会见面,似乎是打算和saber一方结盟。” 这件事早在慎二的意料之中,结合《fatezero》的剧情和现状分析,不难发现时臣有点沉不住气了。 时臣最大的倚仗就是archer强大的宝具,不仅是“王之财宝”,还有在那之上的,评价为破格的ex级宝具,比saber的“誓约胜利之剑”还要强大。 时臣一直以为,这份强大是独一无二的,所以才一直容忍archer的任性,并以臣子之礼侍奉他。【零↑九△小↓說△網】可最新消息显示,rider也和archer一样拥有等级为ex的破格宝具,这下子时臣终于坐不住了。 虽然时臣不认为archer会输给rider,但圣杯战争并不是只有两名从者参战,其他的从者也具有着相当的威胁性,比如展露过“誓约胜利之剑”的saber,以及神出鬼没,至今没有展露过底牌的assassin。 为了减少不确定因素,获得最终的胜利,理所当然地会冒出结盟的想法。 rider被时臣列为首要诛杀目标,assassin的藏身之处时臣至今没有找到,berserker......时臣一直看不起雁夜,而雁夜之前的表现也断绝了两人结盟的可能性,最后只剩下saber。 与saber阵营结盟有几点好处: 第一,archer似乎在打saber的主意,不会反对这个提议。 第二,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不会耍阴谋诡计,信誉比较好。 第三,毕竟是一同构造圣杯系统的“御三家”,关系总比外人要近一些。 第四,saber已经暴露了底牌,以archer的实力,对付起来不算困难。 当然,这只是时臣的看法,他不知道卫宫切嗣才是saber真正的御主,也不知道saber的剑鞘还有另一种用法。真到了最后,他的如意算盘不一定打得响....... 好吧,不用到最后,时臣的如意算盘一开始就没打响。 以柔弱形象示人的爱丽丝菲尔在和时臣的会谈中展现出了惊人的攻击性,每一句话都带着刺,咄咄逼人。 一番唇枪舌战的结果是,结盟改为在在打倒其他御主之前的互不侵犯条约,还附带两个条件。 第一个条件,时臣方面公开rider以及assassin阵营的情报。 这两个阵营的情报卫宫切嗣至今没有掌握,而assassin戳穿爱丽丝菲尔携带有“avalon”一事也让卫宫切嗣将assassin阵营的威胁上调到了最高的等级。 不过拥有着地主以及教会资源的时臣也没有assassin阵营的消息,她和她的御主至今都没有到冬木教会做过参战登记,关于他们的一切都是迷。 rider阵营的信息,时臣倒是通过言峰绮礼查了出来,并对爱丽丝菲尔进行了情报共享。 第二个条件,言峰绮礼必须离开日本,而且必须是明天早上立刻动身。这个男人对卫宫切嗣的威胁太大了,大到了爱丽丝菲尔必须不择手段让他远离卫宫切嗣的程度。 对于这个要求,时臣虽然觉得有点意外,却并没有觉得不可接受。言峰绮礼这个助手与学生,在两年前突然失去圣痕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一半的价值,另一半的价值在收集完各个御主的情报后也所剩无几——遵循正统魔术师的优雅与矜持的时臣从没有想过利用弟子代行者的战斗力去狩猎魔术师——只要能用最后的一点价值换来对自己有利的条件,答应也没什么不可以。 时臣的交换筹码是:在冬木市之内,禁止saber使用“誓约胜利之剑”,即使不在冬木市范围内,也不能对民宅造成直接间接的影响。监督者言峰璃正昨日因意外身亡,其子言峰绮礼接任监督者,赶走监督者,意味着善后处理会变得困难,所以必须禁止大规模的破坏。 这个要求既合也合理,saber本人也不想造成大范围的破坏,爱丽丝菲尔最终同意了时臣的交换条件,临时互不侵犯条约就此达成。 听到羽丝缇萨的后续报告,慎二嘴角露出明显的冷笑和嘲讽。 时臣缔结盟约这件事本身没有错,错就错在他在和爱丽丝菲尔谈条件的时候根本没有顾及陪同出席,也是条件之一的言峰绮礼的看法。 在《fatezero》中,绮礼在吉尔伽美什的诱导以及“失去从者却被圣杯再度赋予令咒”这一事实的刺激下,逐渐认清自己的本质,不愿意就此退出圣杯战争,时臣的决定成了师徒两人彻底决裂的导火索。 就在离开前的几小时,绮礼趁着和时臣告别的机会,绮礼从背后刺杀了时臣,用时臣刚送给他的一把魔术匕首,坊间戏称的“对师宝具”——在吉尔伽美什的眼皮子的底下,这是两人事先计划好的,也是时臣毫无防备的原因,时臣至死不信有人能在吉尔伽美什的守护下杀死自己。 之后,绮礼与失去御主的吉尔伽美什缔结契约,成为了绵延两届圣杯战争的幕后黑手,并一手策划了整个远坂家和雁夜的悲剧。 如今,绮礼虽然没有被圣杯授予令咒,但令咒是可以抢夺的。在《fatestaynight》描绘的第五次圣杯战争中,绮礼就用砍ncer原御主巴泽特手臂的方式抢夺了巴泽特的令咒ncer的所有权。 只要吉尔伽美什还对绮礼感兴趣,还在诱导绮礼,绮礼依旧有很大的可能杀死时臣,抢夺令咒,成为最后的参战者,绮礼之前举动也有往这方面发展的迹象。 慎二有足够的理由相信,时臣会和书中描写的一样,在憋屈中迎来末路。 虽然有点对不起小樱,但慎二已经决定袖手旁观。在他看来,时臣的出发点或许是好的,他正统魔术师的本质却让他犯下了一系列的错误,直接间接地害了妻子和两个女儿。他实在不想费心去救一个自己看不顺眼的对手,而且时臣不死,雁夜又怎么会有机会呢? 只要时臣一死,雁夜就可以顺理成章的乘虚而入,陪伴在葵的身边,安慰她,照顾她,之后再找个机会,当着葵的面杀死吉尔伽美什和言峰绮礼这两个凶手,何愁葵不感动?等葵嫁过来,凛和樱又能开开心心的做姐妹,作为继父的雁夜也会比时臣更疼爱两个女儿,皆大欢喜。 怀抱着这样想法,慎二沉沉睡去。他做了一个梦,雁夜和葵举办结婚仪式,自己和凛争论谁才是家里的老大,几乎当场对掐,樱一手拉着哥哥,一手拉着姐姐,不知道该站在哪一边,整个间桐家都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梦醒时分,已是天光大亮,然后—— 他接到了羽丝缇萨的联络。 言峰绮礼乘坐早晨6点班机飞往欧洲,卫宫切嗣亲眼看着他离开。 慎二愣了三秒,然后直接从床上摔了下来,破口大骂: “whatthefxxk!说好的时臣必须死呢?” ps:订阅和月票都砸过来吧。。 第一百一十二章 既然和说好的不一样,就别怪我不按套路出牌了 慎二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理所当然地惊动了住在他隔壁的斯卡哈。 直接转化为灵体穿墙而过的魔境女王看着从地上跳起来,急急忙忙穿衣服的弟子兼御主,好奇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听上去和樱的亲生父亲有关。” “嗯,发生了一点超出我意料之外的情况,我马上去确认。”慎二胡乱穿上外套,牙也不刷,脸也不洗就往外跑。 “要我一起去吗?” “不用,师匠你安心养伤,我最多一个小时就回来。对了,和叔叔说不用做早饭了,我会顺路带外卖。” 声音的最后,慎二已经冲到了玄关,急急忙忙的样子让斯卡哈好一阵疑惑。 “好像真的发生了什么大事,可是……看慎二的样子似乎与战局的关系并不大,那是为了什么呢?” 不得不称赞斯卡哈的一双慧眼,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的判断一点都没有错。远坂时臣死或者不死,对于战局的影响确实不大。 圣杯战争的主力还是从者,时臣死了吉尔伽美什无非把御主换成言峰绮礼继续。虽说言峰绮礼战斗力更强一些,但时臣没有至今没有对外使用过魔术,慎二对他的了解只有基于《fatezero》中一次出手,以及《fatestaynight》中凛的魔术特性分析。【零↑九△小↓說△網】然而那只是文学作品中的描述,而且《fatestaynight》中的凛七岁就没了父亲,魔术和战斗一半是绮礼的教导,一半是自己摸索,参考价值有限,时臣的实力依旧是个谜。 未知就是最大的变数,慎二真不敢说远坂时臣比言峰绮礼好对付。 况且,慎二在意的根本不是战局,而是叔叔雁夜的终身大事,还有就是自己能不能从一个可爱的妹妹变成两个可爱的妹妹......咳咳,这只是顺带,顺带。 羽丝缇萨的目前潜伏在爱丽丝菲尔身边,得到的情报不会出错,既然卫宫切嗣确认了言峰绮礼离开,那么言峰绮礼一定已经走了。而且以切嗣的谨慎和对绮礼的戒备,恐怕连目的地,路上的时间,会不会转机这折返之类的情况都已预料在内。 这样一来,言峰绮礼成为吉尔伽美什新御主的可能性就很低了。从者毕竟是依靠御主才能维持现界,虽然可以脱离御主单独行动,但离的越远,魔力供给就越困难,除非是有高等级的单独行动抵消,这也是绝大多数御主不会太远离从者的原因。 不过技能等级再高也有一个极限,就算吉尔伽美什有a级的单独行动,也无法抵消半个地球的距离。那么,时臣没死,继续担任吉尔伽美什的御主,绮礼昨夜也没有背刺时臣,只是普通的和时臣告别才是最合情理的答案。 当然,目前的事态已经超出了慎二的预计,他也不敢断言自己的推测就是对的,他需要去亲眼看一看。 不需要进远坂家里见到时臣本人,只要从外面观察几分钟就行了。 为了防止家里的结界被人破解,远坂时臣有每天早上调整结界构造的习惯,因此只要检查一下结界有没有变动过的痕迹,就能推测出远坂时臣是否存活。 十多分钟后,慎二得到了答案——远坂时臣确实活着,不仅活着,还在书房里优哉游哉地看书。 看到这一幕,慎二真的很想掏出“因陀罗之雷”把远坂时臣轰成渣,可是他不能。先不说吉尔伽美什是否在附近守护,单是他亲手杀死时臣这个事实,就等于把自己放到樱、凛、葵的对立面,而且是一个解不开的死结。 啊啊啊啊啊,言峰绮礼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就不杀时臣了呢?吉尔伽美什呢?他不是也对时臣非常不满,怎么就一点动作就没有呢? 不存在未来视的慎二,自然不知道绮礼身上发生的不为人知的变化,更不知道在他到来之前世界线就已经出现了偏移。 他现在正一边买早餐,一边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原先的计划很简单,可以概括为一句话,跟着原剧情,看言峰绮礼和吉尔伽美什搞破坏,等死得差不多了,再出来坐收渔人之利。 但现在不行了,时臣不是绮礼,不会干出那么疯狂的事情,接下来很有可能和先前一样,小心探查,收集情报,然后一组一组排除,saber组和rider组应该也都是同样的策略。 rider目前表现出的威胁度最高,而韦伯又没有工房,应该会最先遭到针对,没记错的话切嗣已经开始布局针对韦伯了。然而,rider看似粗豪憨傻,实则细心多谋,察觉到不对,带韦伯离开的可能性极大,他有着出色的机动能力,一心要走不难。 接下来被就该轮到雁夜,间桐家的地址每一名御主都知道,现在家门口还有几只使魔盯着。虽说师匠已经用卢恩强化过了间桐家的防御,但这个防御并非无懈可击。至少saber、archer、rider都有突破的能力。而且一旦对间桐家发起攻击,师匠和间桐家的关系就会暴露,到时候saber和archer或许就会真的结盟了。 想到这里,慎二的心中“咯噔”一声。 不妙,这样下去不妙,必须想个办法才行。有什么办法可以让saber、archer、rider先互相厮杀?最好像剧情一样,archer先解决rider,再打伤saber。这个时候叔叔和berserker再趁机乱入,救下saber,打倒archer完成自己的心愿,受伤的saber则由师匠了结,最终得到圣杯。 等等,剧情? 慎二的眼睛里突然冒出一阵精光,吓了送餐的服务员一跳。 我傻了,我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定位成旁观者,一定要把介入时间放在最后?我完全可以主动跳进去,主动去推动剧情。 这一瞬间,慎二仿佛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思路豁然开朗。 对啊,又没人事先决定剧本,我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思去改剧本——言峰绮礼离开了,他的工作可以由我来做。 既然和说好的不一样,就别怪我不按套路出牌了,接下来就让我来大闹一场吧。 ps:均订600加更,今天到此为止,明天突破了继续加,决不食言。 ps2:上架之后必须订阅才能发本章说,奸少没订阅自己的书所以无法直接回复了,不过在后台可以看到,以后有疑问会以ps之类的形式恢复。 ps3:请各位放心,时臣活着是为了更憋屈的结局,作为此世锅王,怎么可能好过。 第一百一十三章 你好,爱丽丝菲尔,我是羽丝缇萨 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是本次圣杯战争至关重要的“小圣杯”,这是对圣杯战争体系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的事。但是在爱因兹贝伦家内部,爱丽丝菲尔和“小圣杯”是有区别的。 “小圣杯”是爱丽丝菲尔那寄存了爱因兹贝伦家族传承超过2000年的炼金术结晶的身体。爱丽丝菲尔这一人格则被称为“圣杯守护者”,她的使命是保管以及搬运“小圣杯”。 在上次的圣杯战争当中,爱因兹贝伦阵营不仅在从者战落败,最重要的“小圣杯”也在混战中被破坏。因为在决定胜利者之前就已经丧失“小圣杯”,所以第三次圣杯战争最后以无效收场。 因为这次失败,家主亚哈德决定在这次的“小圣杯”上装设具有自我管理能力的人型外壳,赋予“小圣杯”生存的本能,让它自动回避各种危险,达到成就圣杯的目的,这就是名为“爱丽丝菲尔”的人格拟装。 随着圣杯战争的进行,“小圣杯”开始发挥应有的机能,并开始压迫多余的外装。就像是一台内存不足的电脑,为了保证重要程序的运行,一定会压缩不必要程序占用的内存空间。 表现在爱丽丝菲尔身上就是人类的机能越来越弱,属于“小圣杯”这一物体的机能越来越强。 每当有新的从者消灭,爱丽丝菲尔的身体就会虚弱一分。caster死后,爱丽丝菲尔开始感到浑身乏力,拿不稳水杯、携带电话这样很普通的东西ncer死后,爱丽丝菲尔连走路都困难,如果有“avalon”守护,她的状况或许还会好一些。但将“avalon”还给saber后,她不得不长时间躺在指定的术式中休眠。 当爱丽丝菲尔下一次张开眼睛的时候,从仓库的採光小窗中已经射进染成橘红色的夕阳了。 意识的断绝感觉好像今天一整天的时间完全不存在似的。爱莉斯菲尔的睡眠就是这么的深沉。这具身体已经渐渐丧失作用,肉体的休眠与其说是睡眠,倒还比较接近假死状态。 身体状况已经好很多了,看来休息似乎有一些效果。虽然还是无法站起身体,但是现在至少可以毫无障碍地与人对话。 往旁边一看,久宇舞弥就像是一幅影子画像一样安静,一动也不动地坐在牆边角落。位置与姿势与爱莉斯菲尔最后一次看到的时候分毫不差。但是她总是低垂的视线就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刃般锐利,打起十二万分精神,敏锐地注视着半空中的某处。 虽然让人觉得无比信赖,但是这样的她看起来不像活生生的人类,反而更像是使魔或是机械人一样,就连爱莉斯菲尔都忍不住感到某种恐惧感。究竟是何种严苛的锻炼与强韧的精神力才能维持这么惊人的集中力,爱莉斯菲尔完全想像不到。 带着一点敬畏的感情,爱丽丝菲尔突然想到——这名叫做久宇舞弥的女性说不定比卫宫切嗣本人还要更加彻底表现出他所期望的生存方式。 “——舞弥小姐。” 用近似叹息的声音轻唤一声。 舞弥就像是听见犬笛的猎犬一般,迅速而安静地看着爱丽丝菲尔。 爱丽丝菲尔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她只是想要和舞弥随便聊聊而已。 “你为什么要替切嗣战斗呢?” “……因为除此之外,我一无所有。” 知道保护的对象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或是有任何不方便,只是想要说说话而已。舞弥稍微让自己放轻怂一些,静静想了一会儿之后回答道。 “我想不起来关于家人的事情,就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久宇舞弥这个名字是切嗣为我做的第一本假护照上用的姓名。” “——咦?” 看到爱丽丝菲尔吃惊的表情,舞弥的嘴角微微露出笑意。对于喜怒绝对不形于色的她来说,这已经是她最大程度的友善表现了。 “我只记得那是一个非常贫困的国家,没有希望,也没有未来的地方。只能靠着相互憎恨、相互掠夺的方式获得生存的食粮。总是有打不完的战争,明明连维持军队的资金都没有,战火却一直没有停止过……不知道是谁想到了一个主意,与其征召士兵训练,不如抓来小孩子直接让他们拿枪上战场这样更快更便宜。” “……” “瞄准敌人,扣下扳机。只留下这些机能,其他全数舍弃……办不到的孩子会比办得到的孩子更早死,为了延续自己的生命只能不停地进行杀戮。所以我已经不记得拿起枪之前的事情了,就这样机械的活着,直到遇见切嗣。” 舞弥一边说道,一边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细长的手指没有女性特有的柔美,只有让人联想到凶器的锐利。 “我身为人的心已经死了,只有外在的容器还在活动,维持着从前熟悉的机能。那就是我的‘生命’。捡到这条命的人是切嗣,所以可以任由他使用……这就是我为什么在这里的理由。” 虽然已经隐隐察觉到到舞弥有着悲惨的过去,但爱丽丝菲尔没有想到舞弥的身世会是如此的沉重。 爱丽丝菲尔沉默着无言以对,舞弥为了避免场面尴尬,开口说道。 “和我比起来,夫人你的热诚更让我感到意外。” “——咦?” 完全没料道舞弥会这样说的爱丽丝菲尔不由得惊讶起来。 “你一直被关在封闭的城堡里,与世隔绝,这样的你竟然会为了切嗣改变世界的理想奋不顾身地去战斗。” “我……” 舞弥的话让爱丽丝菲尔重新反思自己。 自己的丈夫卫宫切嗣是基于“拯救世界”的理想而行动。亲眼见到他为了追求圣杯不顾性命的样子,现在还能说自己怀抱着与他完全相同的梦想吗? “——是啊。实际上我并不是很了解切嗣的理想。” 没错。答案是否定的。 “结果我只是装出一副了解的样子,或许我只是想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就像你所说的,我对切嗣想要改变的世界完全不了解,我的理想只是把切嗣的理想拿来现学现卖。” “……是这样吗?” “是啊,但是不可以告诉切嗣喔。” 对爱丽丝菲尔来说,这真是不可思议的感觉。没想到竟然会有一个人可以让她轻易说出在丈夫面前都绝对不能表明的内心话。 “我总是告诉切嗣他是正确的,告诉他他的理想拥有让我奉献生命的价值。我一直假装我能了解她。比起单纯的为了丈夫而死的女性,与丈夫有同样的理想,为理想而死的女性,这样才不会成为切嗣的负担吧?” “原来如此。” 这种依赖的感觉与对切嗣的爱情和对saber的信赖不同,爱丽丝菲尔第一次体会到的这种感受会不会就是称为“友情“的感情呢? “可是夫人,你没有属于自己的愿望吗?” 听到舞弥第二个问题,爱丽丝菲尔不禁回想起与舞弥一起在森林之中的那场战斗,那个时候在言峰绮礼那压倒性的强大存在面前,她所涌起的斗志,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呢? “愿望……不,我的确是有愿望的。我希望切嗣与saber获得最后的胜利,我希望他们两人拿到圣杯。” 这同时也代表爱丽丝菲尔的死亡,与切嗣的诀别。 即便如此,这种愿望正是爱丽丝菲尔内心中涌动的勇气的源泉。 “这就是…所谓的达成第三魔法,爱因兹贝伦的宿愿吗?” “不是,就算没有到达羽斯缇萨的大圣杯也没关系。我的希望是永远都不会有战争。如果世界的结构依照切嗣的期望改变,结束所有争斗的话,在冬木这里追寻圣杯的战争应该也不例外。我希望让这场第四次战斗成为最后一次的圣杯战争,作为圣杯的容器而牺牲的人造人,我希望我是最后一个。。” 到了这里,舞弥终于理解了爱丽丝菲尔话语里所隐含的意思。 “是为了小姐吗?” “是的。” 伊莉雅斯菲尔·冯·艾因兹贝伦。在人造人的母体内由魔术师受精而产下的集炼金术之大成的产物。虽然舞弥没有当面见过伊莉雅,但是也听说过她的事情。 “我听说根据大老爷的计画,在我之后的‘圣杯守护者’将会成为机能更加洗练的人造生命体。不单单只是把圣杯隐藏在体内,反而将新追加的魔术回路装设在肉体之外,让肉体本身发挥‘圣杯容器’的机能。大老爷早在这场第四次战争开始之前就已经预料可能会发生“第五次战争“,所以才会让我生下伊莉雅。如果我和切嗣失败,到那时候那孩子就会被拿来当作‘天之衣’的实验台,这是为了六十年后最重要的战斗。” 冷静的说话语气此时开始带有一些柔情。 这就是爱丽丝菲尔这个人绝对不只是以一具人偶的身分活着的证据。她具有心,疼爱他人,幸福的时候微笑、悲叹的时候流泪。爱丽丝菲尔与一般人一样在心中怀有这种平凡无奇的温暖。 “抱着那孩子,为她哺乳的时候,自己的心里却非常清楚,这个孩子最后也逃脱不了成为容器的命运。一位母亲必须用这种方式放弃自己最亲爱的孩子,这种心情你能了解吗?” “……” 舞弥沉默,仔细体会着爱丽丝菲尔流露出的感情。 “但这就是艾因兹贝伦家的人造生命体被迫背负的宿命。那孩子,还有我的孙女也是,每一个人生下女儿的时候都会尝到这种痛苦。这种连锁将会持续不断,直到冬木圣杯降临的时刻。所以我希望自己是最后一人,我想用我自己一个人的身体结束爱因兹贝伦的执念。如果这个愿望能够实现,我的女儿就可以摆脱命运,那孩子可以过着与圣杯无缘的生活,以人类的身分结束生命。” “这就是作为母亲的感情吗……” 被舞弥这样问道,爱丽丝菲尔才发觉自己刚才对自己内心的感情表露太多了,于是不好意思地苦笑道。 “也许是吧。舞弥你可能很难理解吧。” “也不是很难。我也是做过母亲的人。” “——咦?” 这句话实在太出乎意料之外,爱丽丝菲尔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听错了。 舞弥就好像是为了吓到爱丽丝菲尔道歉似的,语气稍有缓和。 “我,其实有怀孕和生产的经验,虽然那可以说只是一场意外。” “……你结过婚吗?” “不,就连父亲是谁都不知道。在战场上,我们所有的女兵在兵营里每天晚上都被男兵***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总之在初潮来临后不久我就怀孕了。我连替孩子取名字都办不到,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还活着。如果还没死,那孩子一定正在战场上继续杀戮吧。那里的孩子从五岁开始便拿着枪上战场了。” “怎么会这样……” 曾经当过少年兵的女性所陈述的过去实在太过凄惨,深深震撼着爱丽丝菲尔那颗不染尘埃的心灵。 “很惊讶吗?但是这样的事情,在当今世界之中绝对不算是什么新鲜事。现在的恐怖组织和游击队都知道了使用少年兵的好处。因为有像我这样的初期成功案例,所以现在和我有过相同经验的小孩子不但没有减少,反而变得越来越多。” 舞弥平静地说着,眼神愈来愈冰冷。她的说话口气已经没有一点愤怒或是悲伤。在她回忆的光景当中恐怕只有与那些活生生的感觉无缘的无尽绝望。 “夫人,也许对于你来说,第一次看到的这个世界是非常美丽的,羡慕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幸福的人。但是对于我来说,却非常羡慕一直生长在那座城堡之中的你,因为不用看到这个世界的丑恶与恐怖。” 舞弥的感慨虽然不是怨言,但是当她把这些想法说出口的时候,难免带有一些责怪爱丽丝菲尔天真的意思。 之后舞弥自己可能注意到这点,摇摇头好像是要否定先前所说的话,用更加坚决的话语收尾。 “如果这样的世界,真的能够有所改变……如果是为了成就这项愿望的切嗣……不管用何种方式使用我这条命都无所谓。” 除了战斗之外一无所有。舞弥用这种方式形容自己。她的话语当没有一丝夸大。在她的心中没有理想、没有宿愿,彷彿就像是被烧灼殆尽的焦土一样,只有虚无的空洞。 她的内心世界虽然与切嗣完全相反,但是做为一名战士,两者之间又极为相似。这种矛盾让爱丽丝菲尔胸口一阵酸楚。舞弥的存在提醒着切嗣的同时也给他做了一个榜样,正因为有她在身边,切嗣才能封锁自身的矛盾,让自己成为冷酷无情的狩猎机械。 “切嗣完成理想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爱丽丝菲尔的问题此时第一次让舞弥的视线因为迷惑而游移。 “我没有想过可以活下来。就算真的保住一条命,我活着也已经没有意义了。因为切嗣而改变的世界一定是一个不需要我的地方。” 只知道如何在战火中生存的人在一个战争完全根绝的世界当中没有容身之处。对舞弥来说,这种消极的念头是一种理所当然的结论。 这实在太过悲哀又让人难以接受,爱丽丝菲尔忍不住脱口而出。 “不是这样的。舞弥小姐,你还有在战争结束之后必须去做的事情。” “……” 正面承受女战士充满疑惑的眼神,爱丽丝菲尔语气坚定地说道。 “你必须去寻找你的家人和你自己的名字,以及你孩子的下落。这些都是不应该被忘记的事情。这些都是应该被铭记的事情。” “是这样吗……” 与爱丽丝菲尔的热情相反,舞弥的语气带着一丝质疑,依然冷漠。 “如果和平的时代真的到来,像我这种人的回忆就只不过是一场噩梦,只会平白撕开已经癒合的伤口,带来痛苦。这样只不过是为难得降临的理想世界带来仇恨的种子。” “不是这样的。因为你的人生不是一场梦,而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实。把这一切埋藏在黑暗之中所营造出来的和平才是罪恶的欺瞒。真正和平的世界不是单纯地忘记过去那些痛苦,而是为了不让自己重蹈覆辙,认真地悼念曾经的痛苦与牺牲,才能创造和平的新世界。” “……” 舞弥默默注视着爱丽丝菲尔,过了好一会儿,她的面容才变得开朗。 “这些话你应该早点对切嗣说的。这样他说不定会比现在好过一些。” 舞弥的感想为爱丽丝菲尔同时带来喜悦与寂寥,逐渐衰弱的她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与丈夫说话了。 “——那么舞弥小姐,就拜托你把这些话转达给他,就说是我说的。。” “不,这话,你应该自己说。” 类似的声线,伴随着金色与白色的灵子之光,凝聚出一道与爱丽丝菲尔几乎是一模一样的身影。 “你好,爱丽丝菲尔·冯·爱因兹贝伦,我是羽丝缇萨,羽丝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你的原型——” 第一百一十四章 羽丝缇萨的答案 羽丝缇萨想要理解人心。 羽丝缇萨想要理解人的感情。 所以她选择潜伏在唯一一个以人造人之身领悟人心的爱丽丝菲尔身边,暗中观察她的一切,希望用这样的方式理解自己所欠缺的到底是什么。 羽丝缇萨就这么默默地看着爱丽丝菲尔。 在城堡,在古宅。 在战斗,在生活。 看着她对切嗣全心全意的爱情。 看着她和saber之间的默契配合,和相互交托后背的信任。 看着她和舞弥围绕着同一个男人产生的友情。 这个不可思议的女人改变了周围的每一个人。 她温暖了卫宫切嗣那颗冰冷的心;她为saber的生活中增添了一抹亮色,让她的世界不再只有战争;她用她的纯粹与真诚打动了舞弥,让舞弥真的将她视作战友,而不只是切嗣所命令的需要守护的对象。 她——还在无形之中改变了暗中注视她的羽丝缇萨。 她用自己的一举一动,一点一滴告诉羽丝缇萨人造人也可以和人一样,会哭会笑,会伤心,会高兴,会为了某个人付出一切。 不是出于诞生前就被刻入灵魂的信条或是使命,也不是模仿人类伪装出来的表象,更不是像羽丝缇萨之前认为的那样“机能出了问题”,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与机能,与自律性,与理性无关的东西。【零↑九△小↓說△網】 感情、冲动、执着、愿望...... 这些由人类创造出的,用来形容人类自身的词汇,羽丝缇萨知道却不理解,已经拥有却愿承认的东西,爱丽丝菲尔将它们原原本本,不带任何遮掩的呈现给了羽丝缇萨。 原来,这就是人类。 原来,我所欠缺的只是接受“自己变成人类”这个现实。 承认了这一点,我就已经成为了人,可以像爱丽丝菲尔那样堂堂正正地以人类的身份活下去。 羽丝缇萨突然有一点想笑,明明答案是这么简单,明明慎二和斯卡哈已经给过她答案,自己居然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想明白。 而在想明白后,羽丝缇萨决定要报答爱丽丝菲尔。 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她没有和任何人商量,也没有被外部的因素影响,只是单纯地想这么做,完完全全由自己做出的决定。 “慎二,我要报答爱丽丝菲尔。” 这是联络接通的第一句话,慎二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这可是羽丝缇萨第一次主动提出要求,与计划完全不相干的要求。 “你,找到答案了?” 感受到慎二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惊讶和喜悦,羽丝缇萨的嘴边溢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是的,其实我早已经得到了答案,只是不愿意承认,才耽误了这么长时间...抱歉。” “不用道歉,找到答案就好,我真的得好好感谢爱丽丝菲尔小姐才行。” 此时的慎二和羽丝缇萨一样对爱丽丝菲尔充满感激。 “你打算怎么报答?” “我...要让她活下去,以一个人类的身份活下去。” “活下去?”慎二有些糊涂了,“可她不是小圣杯吗?迟早都会...难道你打算终止圣杯战争?” “不是,小圣杯只是爱丽丝菲尔的身体,不包括她的灵魂,我要拯救的是‘爱丽丝菲尔’,不是小圣杯。” 羽丝缇萨的话或许其他人很难理解,但慎二可以,因为和他说话的就是最鲜明的例子。 “你想把爱丽丝菲尔转变成和你类似的存在?” “是的,不过我现在还做不到,因为这需要庞大的魔力。我能完成存在形式的转变是借用了与圣杯储存的魔力,而在与你缔结契约后,我就失去了这份魔力。” 无论是英灵降灵而成的从者还是羽丝缇萨,都是由圣杯系统制作容器,御主只负责提供容器运行与保养所需的魔力。就像是一辆车,圣杯是造车的,御主是加油和养车的,英灵是单纯负责开车的,技术含量、消耗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你打算从哪里获得这份巨大的魔力?”慎二直截了当的问。 “还是圣杯系统。” “可圣杯不是受到污染了吗?无色的魔力被染上了复仇的颜色。” “圣杯被污染了,圣杯魔力的来源没有。” “灵脉?”慎二有些懂了。 “没错,假设整个圣杯系统是未远川,复仇者所占据的圣杯只是中间一段,由地脉提取而来的魔力流到复仇者这里受到污染,变成了被污染后的魔力流到外界,但源头的水其实是干净的。” “我明白了,你要做的就像是自来水公司做的那样,从上游的水源地直接取水,并通过管道将水输送给需要的人。” “正是如此,圣杯战争开始的时候,整个冬木市的灵脉都处于活化状态,尤其是几个灵脉的结点。这个时候,并不需要太大魔术工程就可以从中提取足够的魔力。慎二,冬木市的最优质的灵脉结点在哪里?” “柳洞寺!也是最适合圣杯降临的地点!我和师匠现在就在这里。” 这一次轮到羽丝缇萨感到惊讶了。 “你们怎么会在那里?” “为圣杯降临做准备,之前发生了点超出我预料的事情,我打算将错就错,大闹一场。” 慎二呵呵一笑,透着一种莫名的狰狞。 “其实,你不联系我,我过一会儿也会联系你——为了将‘小圣杯’纳入掌控。羽丝缇萨,我再确认一次,你还想得到圣杯吗?” “当然想。”羽丝缇萨的回答不带任何犹豫,“只是...我不希望爱丽丝菲尔受到伤害。” “我知道了,我会尽可能留下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的生命,但我不敢百分之百保证,战斗之中发生什么事都不奇怪。”这是慎二的底线。 “嗯,你的安全第一,圣杯第二。”这也是羽丝缇萨的底线。 “谢谢你,羽丝缇萨,谢谢你把我放在第一位。” “不用谢,你是我的家人。” 气氛正好之际,一声咳嗽突然想起。 “......” “......” “师匠啊......” “我只是提醒你们一下,别忘了正事。”斯卡哈用无辜的语气说道。 于是就有了先前的那一幕。 第一百一十五章 我宣布,你们被绑架了(700均订加更) 羽丝缇萨现身的瞬间,久宇舞弥稍有些松懈的身体立刻绷紧。【零↑九△小↓說△網】这位从记忆起就一直在战斗的女战士用最快速度举起手枪,瞄准羽丝缇萨。 就在她准备开枪的时候,她看清了那张和爱丽丝菲尔一模一样的脸,扣动扳机的手指不由慢了几秒。 就是这几秒钟,让舞弥失去了开枪的机会。羽丝缇萨的手中分出几缕细线,其中一缕切碎了手枪,另外的几缕缠上了舞弥的关节。 舞弥下意识地想要挣扎,却无法摆脱这看似一扯即断的细线。 “舞弥小姐!” 在爱丽丝菲尔姗姗来迟的惊呼中,舞弥感觉似乎有强烈的电流通过自己的身体,强烈的麻痹感剥夺了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很快和爱丽丝菲尔一样躺倒在地上。 羽丝缇萨依然不放心,又在舞弥身上补上更多的丝线,确定就算是斯卡哈也要花一些时间才能挣脱,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动手前,慎二曾特别提醒过她,久宇舞弥是出色的战士,对付她必须要小心谨慎,不给她留下任何通风报信的机会。 “我只是用魔术让舞弥小姐失去行动能力,不用担心。” 听到羽丝缇萨的话,爱丽丝菲尔微微松了口气,直到这个时候,她才会想起刚才听到的自我介绍。 “那个,你说你是——” “羽丝缇萨,你的原型——不,应该用祖先或者姐姐更加适合你。” “羽丝缇萨大人?”在爱因兹贝伦家族,羽丝缇萨是一个神圣的名字,所有人谈起她的时候都会加上敬称。 “你愿意的话,叫我一声姐姐也可以。”羽丝缇萨微笑着说道,这份笑容让爱丽丝菲尔觉得莫名的亲切。 “可,可是…羽丝缇萨大人已经…”爱丽丝菲尔欲言又止。 “已经变成了‘大圣杯’,对吗?” “嗯。”爱丽丝菲尔轻轻点头。 “变成大圣杯的是羽丝缇萨的身体,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羽丝缇萨的灵魂。” 羽丝缇萨说着完成了一次从实体变为灵体,又从灵体变为实体的过程。 “我想你能够理解我的存在方式。” “真的是…羽丝缇萨大人吗?” “是我。好了,我知道你有很多问题要问,我之后会慢慢告诉你,不过这里不适合长时间的交谈,我们换个地方,来接我的人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爱丽丝菲尔就接收到了防卫结界的警报。 几十秒后,特地加装的厚度超过5厘米的钢铁大门被人像切豆腐一样从中切开,两道爱丽丝菲尔熟悉的身影走入工房。 “assassin,还有assassin的御主!”爱丽丝菲尔瞪大了自己的眼睛。 慎二对着爱因兹贝伦家的姐妹挥了挥手:“羽丝缇萨,我们来接你了,车已经停在门外,我们这就走吧。羽丝缇萨负责爱丽丝菲尔小姐,assassin负责久宇舞弥小姐。” “等,等等,你要带我们去哪里。”爱丽丝菲尔略显惊慌地问道。 “去柳洞寺,今夜,我要结束圣杯战争。”慎二拍了拍脸颊,故意摆出一副凶恶的表情,“好了,爱丽丝菲尔小姐,久宇舞弥小姐,我宣布,你们被绑架了。” …… 卫宫切嗣和saber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冬木市郊,麦肯吉老人的家附近,这里是rider及其御主韦伯·维尔维特的据点,一处与魔术绝缘的普通人家。 正因如此,切嗣一直都没有把握到rider组的行踪,他没有想到一位魔术师的据点居然不是魔术工房,而是一处普普通通的民家。 如果不是冬木市的地主,暗中的掌控者远坂时臣将情报共享给了爱丽丝菲尔,切嗣恐怕到圣杯战争结束都不可能找到韦伯的据点。 这种利用魔术师盲点的伪装,让切嗣对韦伯刮目相看的同时,也陷入了矛盾之中。 战斗中表现出的无知与怯懦,看上去完全没有战斗经验。 可是选择据点的策略又是如此高明,至少比御三家和肯尼斯这样明目张胆地建立据点高明得多。 很多时候,经验的多寡决定了个人的能力,经验欠缺的雏鸟,能力大多不行,至少得不到发挥。不过也不是特例,比如切嗣自己。切嗣刚出道的时候,同样没有经验,展现出的手腕却比很多老资格的同行还要老练、狠辣。 难道这个名为韦伯的少年会是和自己一样的棘手人物? 韦伯和rider正好在saber上门前离开的现实为这个想法提供了最有力的证据。如果真是这样,继续等下去就是浪费时间。 但出于魔术师杀手的耐心和谨慎,切嗣仍旧留在离麦肯吉家不远的观察点观察,并让saber在麦肯吉家附近徘徊,吸引可能出现的rider的注意力。 浪费宝贵时间的焦躁感与不可妄下判断的谨慎在切嗣的内心当中来回冲突。 就在切嗣开始对没有答案的思考循环感到不耐的时候,他的携带电话响了。 会在这个时候联系他的只有久宇舞弥,切嗣迅速接通了电话。 “舞弥吗?” “很抱歉,不是,卫宫切嗣先生。” 电话中传来的没有听过的男声让切嗣的心仿佛坠入了万丈深渊,他用不带有一丝温度的声音问道。 “你是什么人?舞弥呢?” “我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绑匪,你的夫人和情人目前在我的手中,打电话给你是来提条件的。” 心急如焚的切嗣已经无暇顾及那个“情人”的称呼:“什么条件?” “很简单,今夜准时赴约,邀请函我会在合适的时间发出,只要你没有离开冬木市,就能接到。当然,你要有本事先找到我在哪提前赴约也可以,不过我不建议你这么做,因为那会让你彻底失去获得本次圣杯战争胜利的可能性。” 切嗣沉默了几秒钟,咬牙道:“可以,但我要先听到舞弥和爱丽的声音。” “很抱歉,不能满足你的要求,因为我现在没有和人质待在一起。要求我已经提过了,希望你能准时赴约。” “等等,我——” 切嗣还想再说些什么,听筒里只剩下一连串短促的忙音。 第一百一十六章 见面礼(800均订加更) 每一名参战的御主都知道,圣杯战争的最后“圣杯”会降临,却不一定知道会降临在哪里。【零↑九△小↓說△網】 只有“御三家”的家主和教会的监督者知道,“圣杯”不会主动降临,而是需要在有着足够灵格的地点举行召唤仪式。 在冬木之地当中,有四处地方足够的灵格,可以当作召唤圣杯的地点。 首选的灵脉节点当属拥有天然大洞窟“龙洞”的圆藏山,以羽斯缇萨为基盘的大圣杯就设置在这里,作为只有御三家知道的秘密祭坛,从一百八十年前开始,这里就是最佳场所。 远坂家作为土地的提供人,原本握有可将最佳的灵脉灵脉节点当成自己据点的优先权,但是圆藏山中充斥的魔力过于强大,不适合当作培育下一代魔术师的生活地点,因此他们退而求其次,在第二处灵脉节点定居,也就是现在的远坂宅邸。那里虽然不比大圣杯,却也有足够的灵力支援可以让圣杯降临。 第三处灵脉节点当初虽然让给迁居而来的玛奇里家,但是因为后来查出土地灵气与家族的属性不合,所以间桐宅邸移到别的地方,原本的灵脉由后来介入的圣堂教会占有,也就是现在冬木教会所在的山丘上。虽然位于隔着一条河的新都郊外,地点远离圆藏山,不过那裡的灵格并不逊于第二灵脉。 第四处灵脉节点原本并不存在于这片土地上,而是经由魔术的加工调整三处灵脉,产生微妙变异的大源魔力(mana)流动经过一百多年的累积,形成聚集于某一点的结果,也就是后天产生的灵地。经由之后的调查确认这里具有足够的灵格可以举行仪式,从第三次圣杯战争开始有人把这裡当作候补地点。现在这个地点位于新都新兴住宅区的正中央,盖了一栋全新的市民活动中心。 慎二理所当然地选择了“圆藏山”作为召唤圣杯的地点,倒不是执着于什么第一,第二,第三,而是因为那里是唯一的选择。 第二处灵脉节点是远坂时臣的据点,不合适。 第三处灵脉节点是远坂时臣盟友的据点,虽说教会现在没有人,但在言峰绮礼离开的现在,那里落入远坂时臣手中的可能性很大,也不合适。 第四处灵脉节点灵格原本就比其他三处低,又处于人口密集区。在《fatezero》的最后,言峰绮礼选择在这里召唤圣杯,结果造成了一场巨大的火灾,夺走了无数人的生命,包括第五次圣杯战争的主角,卫宫士郎的亲生父母在内。只要是三观正常的人,都不会选择这里。 慎二的手中虽然已经有了两条人命,但他的三观还没有扭曲,他的选择自始至终都是“圆藏山”,准确的说是圆藏山山顶的柳洞寺。 选择柳洞寺除了灵格最高,最适合召唤圣杯外还有两个好处: 第一,人迹罕至。柳洞寺不是什么香火旺盛的寺庙,寺内的僧人修行艰苦,人数不多,更不懂神秘。斯卡哈只花了半个小时便将所有的僧侣催眠,并集中在了一处离召唤仪式最远的厢房之中,避免受到波及。 第二,易守难攻。原因当然不是什么地板够硬。和冬木大桥同样号称硬度ex的只是个梗,这里的地板只是普通的青石板,硬度连e都没有。真正的原因是柳洞寺周围架设有强力的结界,以柳洞寺为中心,覆盖整个圆藏山。结界的作用是强力驱灵,身为灵体的从者也只能从参道进入,如果在山门处布防,那就是真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事实上,在第五次圣杯战争中,caster美狄亚就是这么做的,派遣违规召唤的伪assassin佐佐木小次郎镇守山门,小次郎不死或者不放人,就没人能进入柳洞寺。 夜幕降临之际,慎二,斯卡哈,雁夜,兰斯洛特以及舞弥和爱丽丝菲尔两名俘虏齐集在柳洞寺的主殿旁的客室之中,慎二、雁夜、斯卡哈三人就着一张冬木市地图分析今晚可能出现的状况。 羽斯缇萨一边布置圣杯召唤与收集魔力的仪式,一边向爱丽丝菲尔和久宇舞弥选择性说明事情的来龙去脉。 随着羽斯缇萨的诉说,浑身只有头部能动的爱丽丝菲尔和舞弥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间桐家拥有双御主,两名从者分别是深不可测的斯卡哈,和战斗力评价与archer一个级别(误认为)的berserker。 羽斯缇萨大人没有彻底消逝,还一直潜伏在自己的身边,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被羽斯缇萨凭依的是assassin的御主,那是个真正的怪物。 他对卫宫切嗣和saber非常了解,几乎预测到了他们所有可能采取的行动。 他知道“avalon”真名解放的效果,那是爱丽丝菲尔和卫宫切嗣都不知道的情报。 他知道切嗣的专属魔术“固有时制御”,知道“起源弹”的原理和效果,并提前做出了针对防御。 他还知道archer的真正的王牌,根据archer的性格弱点制定了一套作战方案。 他已经开一张大网等着另外另外三对主从送上门来。 更让两人感到绝望和不可思议的是,切嗣赖以实现奇迹,达成愿望的圣杯居然已经被污染了,只能用破坏的方式达成愿望。假如切嗣真的许下根绝战争的愿望,那么等待人类的将是巨大的灾难——人类死光了就没有战争。 换一个人说这种话,爱丽丝菲尔和舞弥都不会相信,但说这话的人就是大圣杯系统的构造者与核心,她们不能不信。 两人努力地请求羽斯缇萨,希望她把这个消息告诉切嗣,却被慎二阻止。 理由很简单—— “切嗣的性格说好听点是坚定,说难听点就是顽固,不亲自认识到圣杯的本质,他是不会收手的。以卫宫切嗣的能力,到达这里只是时间问题,到那个时候,他会亲自体会圣杯的本质。那之后,卫宫切嗣会不会因为梦想破灭而崩溃,就看两位小姐能不能守住他的心了。” “只能靠舞弥小姐了,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爱丽丝菲尔神情黯淡。 “你不会死的。”羽斯缇萨把手轻轻放在羽斯缇萨的额头上,“你会和我一样活下来,你还要和你的丈夫、女儿一起生活,看着你的女儿长大,你还要把那句话告诉你的丈夫。” “羽斯缇萨大人,你的意思是——”突然之间峰回路转,几乎让爱丽丝菲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叫姐姐。”羽斯缇萨又一次强调。 “羽斯缇萨...姐姐...” “这就对了,就让我这个姐姐来给妹妹一份见面礼吧。” 辉煌而神圣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那是魔术之上的奇迹,那是第三魔法的光辉。 ps:爱丽丝菲尔和久宇舞弥放在斯卡哈眼皮子底下才最安全,就算她们知道了这些情报也翻不起任何浪花。 ps2:圣杯毁灭人类是不可能的,因为开始之前阿赖耶的守护者就会消除这个因素。具体请参照《fategrandorder》联动《fatezero》的活动,小安从圣杯里跑出来,发现成为守护者的切嗣正在外面等着削他。 第一百一十七章 信号 这一夜的冬木市天气十分异常,前所未见。 持续了好几天的北风嘎然而止,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入夜之后,气温不仅没有下降,反而直线上升,积雪融化,空气的湿度随之升高,到了最后居然引发了绝不应该在这个季节出现的海市蜃楼现象。 这种高温多湿的天气只限于以冬木市为中心的极小部分区域,就连气象播报员都无法说明原因,这让市民原本就有所感受的怪异预感愈来愈强烈。 相继发生的几起都市游击战事件以及妻惨的变(和谐)态杀人事件、幼儿失踪事件依然被迷雾笼罩,毫无线索。在夜间戒严令还不知何时能解除的情况下,又加上大前天在未远川发生的工业废水灾害──人们被连日来的怪异事件弄得神经紧绷,身心俱疲,就连天候的异常感觉都像是更大灾厄的预兆一样。 只有经历过战争的人才知道,那是大战来临的征兆,是最后的平静。 saber默默地开着原本留给爱丽丝菲尔的奔驰跑车,切嗣坐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saber不喜欢烟味,却没有阻止切嗣的行为,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御主正在用这样的方式缓解心中的焦躁,逼迫自己保持冷静,思考下一步的策略。 在爱丽丝菲尔和久宇舞弥已经落入敌人手中的现在,saber只能寄希望于自己的御主能想出好办法。 ...... 远坂时臣打开了远坂家代代相传的宝箱,那是授予远坂家宝石魔术的老师,至今仍然活跃的最高位魔术师也是第二魔法使泽尔里奇制作的“魔法之箱”。外表看是个没什么特别的箱子,实际内部被施加了空间折叠的“第二魔法”,容积远远超过体积。箱内和箱外的时间流动也有偏差,内部的一小时等同于外部的一天,因此被远坂家当做保险柜,存放最珍贵的魔术礼装、魔术书籍,时臣为今日所准备的魔术礼装也被存放在这里。 同样是得自大师父泽尔里奇的魔术杖,顶端镶嵌着现今已经绝迹的魔术宝石,能够大幅提升宝石魔术的效果。 时臣自己制作的宝石吊坠与宝石戒指,里面储存着时臣从小积蓄至今的魔力。 魔弹宝石十八颗,每一颗都是高级的魔术宝石,封存了a级的大魔术,属于一次性限定的魔术礼装。 其余的魔术宝石二十余颗,封存有不同等级的魔术。 专门为了配合宝石魔术制作的西装,不仅编入了一定程度的对物理和对魔术防御,还在全身各个部分设置了用以储存宝石的暗袋,便于时臣在各种状况下使用宝石。 附加了减轻重力的皮鞋,可以在万一的情况下超越人类极限的高速移动。 将这些装备一一穿戴好,时臣最后对着穿衣镜整理仪容,确保不会辱没远坂家的家名。 吉尔伽美什坐在属于时臣的座位上,端着高脚杯,一人独饮。虽然他对于时臣有着一些不满,但时臣认真与坚守本分的态度让他很欣赏——至少还算是个合格的杂种,本王就回应他的请求吧,以王的身份。 ...... 切嗣和saber堵门的时候韦伯与rider不在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rider一连两夜使用王牌“王之军势”,又没有从韦伯这里额外抽取魔力,这样乱来的行为对他的魔力和灵基造成了极大的负担,以至于战斗一结束,rider就进入了灵体化,不像平时那样维持实体。 虽然rider没有说,细心的韦伯依然看出了rider的虚弱,带着他来到了冬木市一角的某处杂木林中,韦伯就是在这里召唤出了rider,rider在这里的复原速度会比在任何地方都要快。 几天前,韦伯在这里抓住了未来。 现在,韦伯在这里听到了rider的心声。 伟大的征服王对于生前梦想的反省,对于圣杯的质疑,对韦伯的关心,还有想要打倒archer与saber的决心——前者是王者之约,后者是发自真心的想要改变那种悲哀的信念,想要让saber加入他的军门,在战场上大放异彩。 在rider恢复到能够再使用一次“王之军势”的时候,韦伯回到了麦肯吉老人的家,这个不大的老旧木屋让他越来越流连,越来越舍不得离开,因为这里有着魔术世界所没有的家的温暖。 让韦伯感到惊讶的是,麦肯吉老人居然早已知道了韦伯不是他们孙子的事实,他的暗示魔术早就被破解了,被一个完全与魔术无关,平凡无奇的老人。 老人对韦伯说:“你是谁呢。不过,你是谁都不重要。虽然我实在搞不懂为什么我和玛莎都把你当成孙子看待。不过我们都活这么久了,世界上的奇闻异事都只会当作是不可思议的事情,不会去追根究底……总而言之以我们的孙子来说,你平常表现得实在太善良了。” 韦伯问老人:“您不生气吗?” 老人摇了摇头:“这个嘛,虽然照理来说应该是会生气的……不过玛莎这阵子真的笑得很开心,这是以前根本难以想像的事情。就这一点来说,我反而很感谢你。而且看样子你好像不是要对我们做什么坏事才住进来的。你还有那个叫做亚历克斯的男人都是现在少见的正直年轻人。你们究竟是为了什么目的才这么做,想必是一件我们难以理解的事情吧。” 如果依照韦伯的标准来看,现在这名老人实在太疏于防备、太迟钝了。在时钟塔的学院里,就连实验用的白老鼠都还比较机灵些。 韦伯不明白为什么老人不恨他、也不责备他。韦伯只了解时钟塔这个狭小世界的运作道理,对他来说,老人的宽容完全超出他的理解范围。 “不明白你们的事情,我不知道能不能这样拜托你……如果可以,能不能再像现在这样维持一阵子?先不说我,短时间内玛莎似乎还不会察觉。虽然我们不明白这究竟是一场梦还是什么,不过对我们来说,这都是无上的宝物,一块与善良孙子共度时光的瑰宝。” 韦伯的心中满是哀伤,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他深信这双手总有一天一定会成就神秘的真理,自己一定有这种才干——就算受到世人的否定,最起码只要自己不放弃自己,总有一天…… 这就是长久以来坚持相信的可能性。 但是,结果又如何呢。 就连催眠暗示这种基本中的基本都无法成功,就算用运气不好或是意外等理由都说不过去。他的魔术就甚至连对一个开口要求继续欺骗自己的老好人都无法维持正常效果。 这种程度的小事,要是那个男人的话只要主动找上门,笑着共饮几杯酒就成功了。 韦伯·维尔维特的魔术连这种程度都不到,而且还受到人家的同情。 韦伯悔恨至极,甚至还觉得有些滑稽,他认为自己就是个小丑。 他一直没发现自己眼前有什么,只看着一些不存在的事物,把自己喜爱的自画像当成是一面镜子。现在他可以明白以前在时钟塔嘲笑他的那些人心中在想什么了,韦伯自己都想和他们一起嘲弄自己的愚蠢。 但是,现在他不能笑。古兰·麦肯吉与玛莎夫妇期待的不是一出喜剧,他们是因为有他们重要的理由才来拜托韦伯的。仔细想想,除了担任被嘲弄的对象之外,这可能还是第一次有人拜托他扮演其他角色。 “……很抱歉,我不能答应。因为我无法保证可以再度平安回到这里。” “这么说,你们是在做有生命危险的事吗?” “没错。”经历了从者之间天崩地裂般的战斗,韦伯深刻地认识到了人类的脆弱。 古兰老人不说话,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沉重地点了点头。 “虽然我不知道那种事对你有多重要但希望你听我说这句话,人啊,活了一辈子之后回顾这一生,到头来还是没有任何事能与生命相提并论。” 这种告诫与韦伯耗费青春的真理完全相反。 所谓的魔道就是要从接受死亡开始——前往那个唯有燃烧自身性命才能到达的境界。在今天之前,这应该才是他的信念准则。 但是如果要寻找一个适合自己的生活方式,这个和蔼老人的话说不定才是真理。 韦伯心中怀抱着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注视璀璨的星空。 突然,他感受到了一股轻微却很清晰的冲击。 那是和圣堂教会召集御主时类似的信号。 ps:装备有时候比魔术师本身的实力还重要,肯主任对切嗣展现的不是他全部实力,他携带的大量高品质礼装都被切嗣给炸没了,只剩下随身携带的“月灵髓液”,而时臣是全装出战。 ps2:伊斯坎达尔:saber,跟我混吧。 saber:你先问问我的圆桌骑士团答不答应。 圆桌光炮团:你特么再说一句试试? 以赫菲斯提安、托勒密、塞琉古等为首的大帝基友团:试试就试试。(大帝的麾下有几位比他还能打的英灵。) 梅林在阿瓦隆之庭里种花看戏:哦哦哦,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ps3:圆桌骑士团真打不过大帝基友团,因为大帝这边人多,圆桌只有一百多位,里面包含很多和小贝一样功绩不够,不能成为英灵的骑士,而大帝麾下成为英灵的绝对超过五位数。 第一百一十八章 挑衅 西北方向的天空中,有魔力的光芒正在闪烁,色彩比上一次还要鲜明。【零↑九△小↓說△網】 奔驰跑车中的切嗣和saber,远坂家里的时臣和吉尔伽美什,麦肯吉家的韦伯和rider都看到了这个信号。 两种颜色的光分别代表着“四”和“七”,在塔罗牌大阿卡那牌中,第四是“emoeror”皇帝,第七是“chariot”战车,两者联系在一起寓意着达成胜利。 在这个时间点,这样明目张胆地发出信号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 分出不同位置的三名王者同时做出反应。 archer一把捏碎了手中的高脚杯,身上散发出的杀气让房间里的温度骤然降低。 “该死的杂种,居然敢无视本王,独自宣言胜利!时臣,那个方位是?” “圆藏山,柳洞寺,那是最适合举行圣杯降临仪式的地点...我想这个信号应该是由爱因兹贝伦的人发出的,他们保管着圣杯的容器。” 脸上的惊讶迅速退去,时臣很快恢复了平日的优雅和从容。 “王啊,你准备怎么办?” “还用问吗?不管是谁,敢做出这样大不敬的举动就应当受到制裁!” 说话的时候,远坂家正上方的天空中荡漾起一圈巨大的涟漪,一艘黄金飞船穿过涟漪,悬浮在空中——天舟“维摩那”。 archer一边推开窗户,一边说道:“时臣,你会随本王一同去讨伐杂种吧。” “当然,英雄王,请允许臣下同行。”时臣躬身行礼,他有一种预感,圣杯战争将会在今夜结束。 ...... 与archer组相比,saber组就要显得镇定的多。 “master,那是......”saber一个急刹,将车停在路边。 “那就是绑匪发出的邀请函了,那个方向是......柳洞寺吗?爱丽和舞弥就在那里,那也会是圣杯战争最后的舞台。【零↑九△小↓說△網】” 切嗣推开车门,声音不带有任何感情,他已经进入了绝对冷静的状态。 “saber你就这样前往柳洞寺,该怎么做由你自行判断,我前几天说过的那里的地形和注意事项你都记住了吧。” “记住了,master你呢?” “我也会用最快的速度前往,不过不和同行。” saber知道切嗣还是和往常一样让她从正面吸引敌人的注意力,自己暗中行动,犹豫了几秒,小声说道:“请小心,master。” 切嗣的扑克脸终于出现了些许波动,又很快消失。 “你也一样,saber。” ...... 同一时间,韦伯辞别了麦肯吉老人,离开了这个温馨的家。 “rider。” 魁梧的巨汉呼应御主的呼唤,现出实体。 “那是一种挑衅,某个性急的家伙对我们说‘我就是胜利者,有意见的话就放马过来吧’。也就是说,敌人已经决定好在哪里决胜负,正在寻找对手。” rider似乎觉得非常满意,带着勇猛的笑容,眼光似乎要穿破无尽的天幕,直接去往决战之地。 “很好很好,这样就省下到处找人的麻烦了。没有一个从者受到那样的挑衅还能默不作声。现在还活着的人全都会聚集到那里吧——哼哼,和本王预感的一样,今晚果然是决战的最高(和谐)潮。” 征服王钢铁般的高大身躯因为类似喜悦般的斗志而颤抖。 韦伯用冷漠的眼神看着英灵威猛的身影,好像在着着某种遥远不可及的物事一样。 “是吗,今晚就是——最后了。” “没错。好,既然知道要去的战场在哪里,本王也要以不负‘骑兵’职阶之名的方式赶赴战场才行。” rider拔出塞普鲁特之剑,将剑尖高举指天。 “出来吧,本王的战车!” 伴随着一声呼唤而切开的虚空当中雷光闪烁,曾经数次搭乘的神威车轮从天而降。 “来吧,小子,和本王一同开始‘远征’。” rider跃上战车,笑着拍了拍身边的座位,但是韦伯却只是露出冷漠的苦笑摇摇头。 只有英雄才配与亚历山大大帝同乘一亮战车,那里绝对不是卑贱渺小之人所能跨足的地方。 就好比像一个连催眠术这种基础中的基础都会出错的无能魔术师—— 又好比一个自不量力,只会扯后腿,阻碍王者前进霸道之脚步的小丑—— 现在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正要前进的光荣之路绝对不能被玷污。 韦伯·维尔维特曾认为自己足以成为胜利者,并为此沾沾自喜。 但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经过这两个礼拜的时间,在他亲眼见识到何谓真正的英雄之后,他现在已经知道自己有多么无能且微不足道。 就算是失败者也有属于失败者的尊严。如果能看着那道遥不可及的高贵背影而不会玷污他的光荣的话,至少—— “我的从者,韦伯·维尔维特以令咒命令你。” 少年举起右手的拳头,露出保存到现在还没使用过的令咒。那就是束缚住眼前这名英灵的枷锁,霸王之路的最大阻碍。 “rider,你一定要赢得最后的胜利!” 这不是什么强制,只不过是理所当然的课题,所以韦伯才会发出这种命令。他以平静的心情看着第一道令咒发出契约魔力之后消失。 “接着我以第二道令咒命令你——rider,你一定要拿到圣杯!” 第二道令咒也跟着消失。 令咒的光芒让韦伯觉得有一点心痛,现在还来得及改变心意的无用迷惘浮上心头——这种犹豫实在愚不可及,根本不值一哂。 “rider,你一定要掌握全世界,绝对不允许你失败。” 三道令咒连续解放,释放出奇迹的魔力产生几道旋风之后消逝得无影无踪。 韦伯身为魔术师,这一辈子大概没有第二次机会可以使用如此庞大的魔力了。但是他还是觉得有生以来第一次打从心底对自己的行为感到这么痛快。他当然不会后悔,作为失去一切的代价,这份大礼已经非常足够了。 韦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刻画在手上的契约之证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 “……好了,这下我已经不再是你的master…什么也不是了。” 韦伯低着头对地面说道。他也不想知道现在rider是用什么样的表情在看自己。 rider或许是对放弃战斗的胆小鬼摇头叹息,也有可能因为摆脱无能的主子而露出安心的笑容。不管是哪一种表情,韦伯都不想看到。如果可以的话,最好是连两人曾经见过面的事情都忘得一干二净。 “你快去吧,随便你要去哪里,你…已经……” 韦伯听见rider平淡地应了一声。 接着就会听见牛蹄踩踏大地,逐渐远离的蹄声——正当韦伯这么想的时候,他的颈子忽然被人随手抓住,拎了起来。下一秒钟,他就被放进了战车一侧那个熟悉的座位里。 “本王当然马上就会出征。不过你既然啰里啰嗦地下了一大堆命令,当然也已经做好看到最后的心理准备了吧?直到所有命令全都完成为止。” “笨、笨、笨蛋笨蛋笨蛋!你、你这…喂、喂……!” 自己的意志竟然轻而易举就被推翻,韦伯狼狈地连声音都变了。 “我已经没有令咒喔!我已经不做御主啦!为什么还要带我去!?我——” “就算不是主人,你也还是本王的朋友啊。” rider脸上温吞的笑容和平常一样。 当韦伯知道rider这句话是说给自己听的时候,在他内心深处最坚固的部份崩溃了——虽然他一直小心翼翼地守护着,但是崩坏的时候却只在短短一瞬间。 一口气溢出的泪水实在太多,眼泪流到鼻子下方的时候又和鼻水混杂在一起,弄得整张脸模模糊糊,就连好好呼吸都没办法,更别提想要正常说话了。即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一边硬咽一边问道。 “……我、像我这样的人…真的可以吗?……我…可以站在你身边吗……” “明明一起出生入死那么多次,到现在还说这什么傻话。” 征服王不在乎少年已经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就好像是当成酒席上听到醉言醉语般,一边笑着说道,一边拍拍少年细瘦的肩膀。 “你不是一直都和本王共同面对敌人吗?那就是本王的朋友。你要抬头挺胸,堂堂正正与本王并肩共行。” “……!” 韦伯忘了自嘲。他已经把今天之前的折辱、对于未来的恐惧、此时此刻即将面对死亡的恐惧全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唯有“征服胜利”的认知在他空荡荡的心中深深扎下了根。 没有败北,也没有耻辱。与王同在,只要相信并奔驰与霸王之路上,,无论这双脚再怎么软弱无力,终有一天一定会到达世界的尽头——韦伯现在对此深信不疑。 “那么就来实现第一道令咒的命令吧。小子,你可要擦亮眼睛好好看清楚吧。” “啊,我一定会用这双眼睛看着的!” 只存在于神话中的神牛发出如同胜利呐喊的嘶鸣声,开始疾驰,带着一心同体的霸王和魔术师奔向最后的决战之地。 四千多年前神代的黄金飞船“维摩那”,两千多年前古代的神牛战车“神威车轮”,现代的顶级白色跑车“梅赛德斯奔驰·benz300slcoupe”,承载着三位王者前往最终的决战之地。 那是圆藏山的顶端,冬木市第一的灵脉节点,羽斯缇萨的肉身长眠之所。 第一百一十九章 空战、陆战(900、1000加更) 英雄王,征服王,骑士王,谁的座驾最拉风? 毫无疑问是英雄王,金光闪闪,与现代任何飞行物都不同的,一看就很高大上的飞船当空飞翔,拉风程度满点。? 第二位的是征服王的神威车轮。 平心而论,古典战车和现代跑车可能喜欢后者的多一点,但是这战车会飞,而且在空中疾驰的时候还会放射出电光和雷鸣,加上特效后,跑车就被比下去了。 接下来的一幕顺理成章,招摇无比的“维摩那”,声势浩大的“神威车轮”很快现了彼此的存在。 “征服王!” “英雄王!” 两名王者隔空对峙。 archer的骄傲一如既往:“今夜状态如何?准备好被本王击溃了吗?” rider的气势更胜往昔:“你才是,准备好被本王掠夺了吗?本王今夜已经凌驾于完美之上,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强大。” rider今夜的强盛来源于韦伯的三道令咒。 使用令咒动强制命令之时,内容越是抽象效果就越低。就这点来说,韦伯的命令全都欠缺具体性,以令咒的用途来说实际上根本等于白白消耗。但是另一方面,当令咒的绝对命令不是用来扭曲从者的意志,而是根据双方同意之下动的话,令咒就不光具有强制能力,还会成为强化从者能力的辅助手段。 虽然韦伯的使用方式效果确实不大,但是内容符合从者的本意,而且接连使用三道,因此令咒的确在rider身上产生作用——只要rider为求“胜利”而行动,他就能接受到比一般供应量还要充裕的魔力。 简而言之,现在的rider正处于前所未有的“绝佳状态”,这是韦伯和rider本人都没有想到的结果。 archer的眼神锋锐如刀,从上到下地扫过rider。 “散的气息确实比平时还要强大,很好,这样的你才有让本王认真起来的资格。就先从你引以为傲的战车开始!” “好吧,那就先来一场空中战斗作为热身吧。”rider说完,战车之中蕴含着的强大魔力瞬间释放,爆出比刚才强大十倍的雷鸣电闪。 同一时间,archer展开了他的“王之财宝”,一道接着一道的波纹环绕着“维摩那”,露出其中的各种宝具。 伴随着神牛的啼鸣,rider先起了攻击,水桶粗细的闪电从天而降,直劈archer的黄金飞船。征服王伊斯坎达尔的一生都在侵略,都在征服,先制人就是他征服之道的体现。 archer冷哼一声,端坐在御座上一动不动。当雷电于刹那间逼近到距离维摩那仅十米处时,又是一道雷鸣电闪。 这道雷电与征服王呼唤而来的雷电不同,后者介于青色和白色之间,前者则是一道散着炫目光辉的黄金之雷。 青白,黄金交相辉映,无数细小的雷光在天空中流窜。两道对撞的雷光相互抵消,化作细密的电网四散消逝。 维摩那之上的archer和远坂时臣毫无伤。 “雷电并不是你的特权,rider。” archer高昂着头,俯视着rider。展开的“王之财宝”释放出宝具投射六连击,出刺眼光芒的长矛与刀剑如同流星般拉出闪耀的尾巴,迎战rider。 rider用力挥动缰绳,神牛迈开四蹄,神威车轮在眨眼间从静止转为高奔驰,瞬时加度足以媲美专业的赛车。凭接急加而增加的相对度,战车在射的宝具弹幕当中找到千钧一的间隙,穿梭而过。 但是archer的宝具并不会因为一次落空就放弃追杀。六件宝具中的三件,战斧、镰刀与弯刀猛然一转,变换轨道,继续紧咬在神威车轮之后。 就在即将命中的前一刻,神威车轮却突然刹车,仿佛高所带来的惯性完全不存在,让所有追击的宝具全都徒劳无功地消失在半空中。 就在成功躲开全部攻击的下一秒,两头神牛再次从静止转为急加,拖曳着两道雷电朝着维摩那疾驰。 “尽耍这些小聪明!” archer微微冷笑,伸手碰触维摩那的舵轮。黄金之船立刻一口气加快度,展现出现在战斗机的空中机动所无法比拟的优美飞翔,轻盈地让过神牛的冲撞。叙事诗中歌颂这件飞天宝具的飞行度与思考一样快,这种运动已经完全脱离物理法则。 神牛又一次仰天咆哮,脚下的雷电之路凭空转折,继续对着曾经一度闪躲开的维摩那展开追击。 但是archer对于第二次的威胁只出一声轻笑,再度展开“王之财宝”,取出两面盾牌扔向空中,阻挡雷电。 “真是有趣……已经很久没有玩这么刺激的游戏了,上一次还是和‘他’比拼飞行度的时候吧。” 英雄王鲜红色的双眸逐渐泛起狂热的色彩。维摩那疾上升,rider的神威车轮紧追在后。双方一口气冲到夜晚的云海上方,在绝顶高空展开更激烈的死斗。 一方是象征宙斯化身的神牛所拉动的神威车轮,一方是神话传说中的光辉之舟。 一方呼唤着天神司掌的雷电权能,一方挥洒着无穷无尽的宝具之雨。 这是一场来源于神话传说的较量,这是一场越人类想象的比拼。 被最古老的史诗所歌颂的巴比伦尼亚的英雄王。 铁蹄踏过亚欧非三洲,打下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大帝国的征服王。 两名独一无二的王者在几千米的高空中你来我往,互不相让。 载具的性能和武器的种类是英雄王更胜一筹,但以骑兵职介现界的英雄王拥有a+的骑乘技能,以高明的驾驶技术弥补了战车性能和武装的不足,天空中的战局总体呈现出一种势均力敌的态势。 经过了十多分钟的激斗,archer感到了些微的不耐烦,空战看似眼花缭乱,实际上就是一个互相对射,不断躲避的过程,再继续下去只是乏味的耐力比拼。 “喂,rider,差不多也该结束这场热身战了吧。” “本王也正有此意。空战虽然有趣,但男子汉还是应该脚踏实地——那么,就用这一击来为热身战划下休止符吧。” 飞蹄雷牛和神威车轮上缠绕的魔力达到了今夜的最高点,彻底变成了天神宙斯权能的代名词。 “viaexpugnatio(遥远的蹂躏制霸)——aaallie!!!” 在招牌式的大吼之中,rider一口气解放了战车的全部神威,以无比壮绝之势裹挟着神之雷霆撞向archer,撞向他所认定的敌人。 archer没有再像刚才那样机动躲避,张开一层层的防御宝具,以同样雄壮的气势和rider展开对撞。 一个巨大的,覆盖了整个深山町的烟花在冬木市上空炸开,两名王者的绽放出的光辉足让每一个看见的人终生难忘。 钟表的指针归于初始,宣告旧的一天终结,新的一天开始。 沉眠的街道比平时更加寂静。 接连不断的事件似乎让平时晚睡的居民吓破了胆,这几天都遵守夜晚尽量不要外出的呼吁,乖乖待在家裡。就连道路上都不见车影,只有街灯白惨惨的灯光照亮暴露在冬天寒气中的冰冷柏油路面。 人类活动完全中断的街道让人感觉彷彿置身于放大到等身尺寸大小的玩具布景。如果把常人无法理解的场所称之为“异界”,今晚的冬木市确实符合这种称呼。 而这一片“异界”正是为了从天而降的两名王者而存在。 数千米的高度足以让普通人彻底摔成肉泥,却摔不死从者以及被从者保护的御主。 如果韦伯能看到明天的太阳,他可能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份让人神经紧绷的激扬感。在这世上有些场合被称为“真实的时刻”。从所有欺瞒与虚伪中解放出来的赤(和谐)裸裸灵魂对举目所及的朗朗乾坤有所体悟,心灵为之震撼的时刻。 韦伯此时所领会的就是这种感觉。这一刻,虽然没有确切的答案,但是他却能够接受这世上所有的谜团与矛盾;这一刻,虽然没有言语的解释,但是他却可以清楚感觉到生存的意义与死亡的价值。摆脱一切造成人生苦难的迷惘与混沌的无上幸福时刻。 “你害怕吗,小子?” rider察觉韦伯在抖,静静对他问道。 少年并没有打肿脸充胖子,老老实实地点头。 “是啊,我很怕。还是该用你的话说是‘心灵的雀跃’吗?” 韦伯紧张的回答让征服王露出得意的笑容。 “没错。敌人越是强大,渴望畅饮胜利美酒的心情就越是无比的激昂。哼哼,你也越来越明白了嘛。” rider毫不畏惧地勇敢说道。 这是双方第四次,也肯定是最后一次见面。初始英雄王与传说中的征服王。两人光明正大占用圆藏山下的双向四车道。 对他们来说,前方的阻碍只有双方彼此而已。通往山顶的只有这一条路,避无可避,退亦无可退。这里是王者比拼霸道时必然生的命运战场。 “小子,你先在这里等一下。” “——咦?” “时臣,你也在这里等一下。” “遵命。” 两人仿佛像是约好了一样,同时踩着傲然的步伐朝着对方走进。 他们不只是切磋武艺的斗技者,更是争夺霸业的对手,既然如此,在交锋前就必须遵守相应的礼节。 “热身战算是你赢了,征服王,接下来我不会再给你任何的机会。” 空战的最后一击,维摩那折翼在先,神威车轮崩坏在后,虽然这种同归于尽的结果说是平手也不是不可以,但英雄王的骄傲不允许他这么做。 初战告捷的rider的气势更盛:“我会一直赢下去,直到获得最终的胜利——不过上次酒席之间我们应该还有一项约定吧。在分出生死之前,把剩下的酒喝完。虽说当时被不解风情的混蛋搅了局,但酒瓶里还剩下一点哦,你可骗不了本王的眼睛。” “不愧是篡夺之王,对别人的所有物眼光看得这么紧。” archer苦笑着从异世界的「财宝库」中取来了全套酒具,将瓶底剩下的神代名酒一滴不剩地倒进了两个酒杯里,两位王者就如同拳套互击的拳击手般,庄重地对碰酒杯。 “巴比伦之王,这是酒宴的最后一个问题。” “本王允许,你说吧。” 手中举着酒杯,伊斯坎达尔的表情虽然严肃,但是唯有眼神却还留着淘气孩子般的稚气,开口问道。 “假如用你的‘王之财宝’武装本王的‘王之军势’,毫无疑问可以组成一只天下无敌的军队。西方国家的那什么叫做总统的家伙想必根本算不了什么吧。” “嗯,然后呢?” “要不要成为本王的盟友呢?只要我们两人结盟,一定可以征服星星的尽头。” 英雄王仿佛听到了天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放声大笑起来。 “你还真是个愉快的家伙啊。一个不是小丑的人所说的傻话竟然让本王笑得这么痛快,已经好久没有这样了。” archer虽然在笑,但是他身上散出的冷冽杀气却没有人丝毫的衰减。对这名黄金王者来说,杀意几乎就是愉悦的同义词吧。 “不过很不巧,本王不需要第二个朋友。从过去到未来,本王只有一位朋友——而且这世上同样也不需要两位王者。” 听到这坚定的回答,征服王并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只是静静颔。 “孤高的王道是吗。就让本王带着敬意挑战你那绝不动摇的理念。” “可以。充分展现自我吧,征服王。你是值得我亲自审判的贼人。” 两位王者将最后的美酒一饮而尽,扔下空酒杯,双方再也没有回头,转身回到彼此原本所在的地方。 韦伯紧张地目睹完两人最后的干杯,叹息着迎来了王的归还。 “你们的感情其实很好吧。” “算是吧,但马上要兵刃相向了。他或许是本王此生最后一个视线相交之人,怎么能不以礼相待?” “别说傻话。” 韦伯低沉着声音,反驳着半开玩笑的伊斯坎达尔。 “你怎么可能会被杀,我可不同意,难道你忘记我的令咒了吗?” “说的也是,是这样没错。” rider露出精悍的微笑,拔出腰间配剑。 “集结吧,我的同胞!今宵,吾等的勇姿将留下最强的传说!” 带着热砂的狂岚呼应着王者的呼唤呼啸而来。 由时空彼方聚拢而来,曾与王分享着同一梦境的精灵们的思念正在塞普鲁特之剑下集聚成形。 人人众志成城,望着因为热气而朦胧不清的地平线,就好像是要看穿那片辽阔无边际的蓝天。 勇者们渴求战场的心像穿越了时空,侵蚀了现实,将寂静的山脚化为了狂风肆虐的热砂平原。 一骑又一骑的英灵赶赴已经准备好的决战舞台。 “啊啊……” 对韦伯来说,这是他第三次看到‘王之军势’的威容。虽已不再惊讶,但在理解了作为伊斯坎达尔王道体现的终极宝具含有何种意味之后,他却平添了几分敬畏。 光辉的精锐骑兵——与征服王结下的君臣羁绊甚至跨越现世与冥界的隔阂。 这群升华为永恒的战士不在乎现身的战场位于何处——只要征服王再度高举霸道之旗,不管身在何方,臣子们都会立刻赶到君主身边。 那是与王同在的荣耀。 那是与王者并肩作战,让人血脉贲张的喜悦。 “敌人是万夫莫敌的英雄王,作为对手毫无怨言!男子汉们!向原初的英灵展现我们的霸道吧!”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呼应伊斯坎达尔的咆哮,并立的军队出震天的呼喝。 独自一人面对着这浩如烟海的大军,archer的脸上全无惧色。他只是泰然自若、堂堂正正地屹立当场。金黄色的站姿就如同一座孤傲的峻岭,那种崇高的震撼力的确唯有半神英灵才能拥有。 “放马过来吧,霸军之主。现在就让你知道真正的王者之姿……” 征服王带着韦伯跨上骏马布塞法拉斯,带领着英灵军队以楔型阵形冲向英雄王。 一马当先的rider放声长啸,骑兵们也出呐喊应和他的声音。在这阵响彻天际的冲杀声中,韦伯同样也拉开他还残留着稚气的嗓子,尽可能一齐放声大喊—— “aaallie!!!” 第一百二十章 You are my king 扬起滚滚黄沙,“王之军势”的千军万马撼动大地,冲杀而来。【零↑九△小↓說△網】 虽然已经知道rider的王牌是ex级宝具,但亲自眼前惊心动魄的光景,远坂时臣仍是忍不住颤栗,优雅与从容早已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相反,屹立于时臣身前的英雄王吉尔伽美什丝毫不为所动。 注视着壮阔的军势,那双鲜红色的双眸中只有血色的愉悦。唯有享尽世上所有愉悦的王者才能明白这种异常的感觉。 事实上,archer确实很高兴。 被召唤到这一时空,却只是每日重复着这场名为战争的闹剧。早已心生厌倦的他,终于遇到了自己所认同的“对手”。 来自rider的挑战,值得他全力以赴。 “梦存高远,志在称霸,本王赞许你们的志气。但是战士们,你们明白吗,所谓梦,终有一天是要醒来的。” archer用手中的钥匙之剑在虚空中打开藏宝库,但是他并没有展开“王之财宝”,只取出一柄剑。 “正因为如此,你的前路必然有本王阻挡,征服王。” ——这把武器真的能叫做“剑”吗? 它实在太过怪异了。有剑柄,也有剑锷,长度与普通长剑相仿。但最关键的‘剑身’部分却和传统意义上的刀剑相去甚远。那是一个三段相连的圆柱体,剑尖则扭转为螺旋状,一点都不锋利。三段圆柱就像是转轮一样,持续缓慢地交互迴转。 没错,那已经不能称作是一柄“剑”了。早在‘剑’这一概念现世之前就诞生于世的武器,自然不可能会呈现剑的形状。它由神在造人之前所制,是见证了创世之时的神性具现。 形似转轮的三段圆柱配合天球的运动,各自带着相当于地壳变动的重量与能量回旋转动。翻涌出来的庞大魔力早已超出可以计算的范围。 “来,该知道无尽梦想的结局,本王会亲自向你展示世间的真理。” 在archer高高举起的手中,初始之剑慢慢加快回转速度。一转快过一转、一圈快过一圈……。 目睹了这一切,本能地感到危险迫近的rider催动缰绳,加快布赛法拉斯的速度。 rider直觉那件武器的威胁非同小可,拍马加快布赛法拉斯的速度。 “要来了。” 主动权就让给archer无妨,但只允许他放出一击,不等他采取后续动作,“王之军势”就会踏过那道金黄色的孤单身影。 这样一来,关键就在于如何撑过第一击,archer以无穷无尽的宝具傲视群雄,想必那一定是他认为足以取胜的最终武器。 那是对军宝具吗? 还是对城宝具? 或者说是狙击型的对人宝物,对方打算擒贼先擒王,一举射杀冲锋在前的rider吗…… 飓风发出轰隆巨响,从archer的宝具中迸射出大量的魔力。 “醒来吧,‘ea’啊。与你相称的舞台已经准备好了!” ea——在美索不达米亚神话之中,划分成为‘天’与‘中’的大地与水之神祇。 称为ea的这柄“乖离剑”就是神话时代中见证天地创世的原初之剑。初始之刃所担负的使命正是划开混沌未明的天与地,让天地各自拥有确实的型态。 如今,傲然回旋的神剑卷起阵阵烈风,正蓄势准备重演那创世的奇迹。黄金的英雄王昂然宣告道。 “看好了——这就是‘天地乖离·开辟之星’(enumaelish)!” 天空在绝叫,大地在咆吼。 膨大的魔力之束奔涌而出,震撼宇宙的法则。 archer将剑一挥而下,根本就没有瞄准任何人。 已经不需要瞄准什么人了。乖离剑的刃锋所斩裂的,绝不仅限于什么“敌人”。 在驱马疾驰的rider面前,大地崩裂,现出了无底深渊。 “唔!?” rider立时发觉到了脚下的危机,但疾驰的布塞法鲁斯势头实在太猛,已经任谁都无力制止了。 “咿——” 眼见无法躲避坠落无底深渊的命运,韦伯拼命忍住口中的哀号声。【零↑九△小↓說△網】虽然生死关头近在眼前,但是现在载着他马匹与骑士可都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危机而退缩。 “喝啊!” 回应rider手中的缰绳,骏马用它健壮的后腿一踢,高高飞上半空中。 这段跳跃与飞空简直让人血液冻结。当这段韦伯以为永无止尽的一瞬间结束之后,布塞法拉斯已经重新踏上断崖对面的大地了。 但是韦伯没有时间可以喘口气,后续骑马队的惨状让他脸色大变。 脚力不及布赛法拉斯的近卫军团无法渡过大地的裂缝,如同雪崩般直直落入无底深渊。更后方的骑兵虽然及时悬崖勒马,免于坠落的命运,但是这只不过是惨剧的开始而已。 “小子,快抓紧!” rider大喝一声,抱着韦伯紧紧抓住马鬃。 就在骏马发觉危机,向安全范围快速后退的同时,地裂还在继续扩大,将周围的土地以及骑兵一一吞没。 不对——不只是大地而已。龟裂从地平线延伸到空无一物的半空中,扭曲空间,吸走大量空气,周围的一切全都伴随着一阵逆转的狂风被卷进虚无的尽头。 “这、这是……” 就算是征服王,也被这一幕惊得无言以对。 英雄王手中的乖离剑切开的不只是大地,而是包含天空在内的整个世界。它的攻击,已经不能用命中与否、威力如何来形容。士兵、马匹、沙尘、天空——以被斩断的空间为凭依的一切一切,都被卷入了通往虚无的漩涡之中,消失殆尽。 就在布塞法拉斯使尽全力站稳脚步,力抗真空气压的同时,“王之军势”所变化出来的热砂大地也正在破裂、粉碎,如同即将流尽的砂石般流向虚无的深渊。 在这一剑挥下之前,三千世界只不过是毫无意义的混沌。 在这一剑挥下之后,新的法则将会划开天空、大地与海洋。 天地创世解放出来的激流早已超出对城宝具的范畴。有形无形的森罗万象都在这无与伦比的力量下分崩离析。这才是让英雄王成为超越者的‘对界宝具’的真实面目。 天空崩落、大地碎裂,就在一切逐渐归于虚无的黑暗当中,唯有archer的乖离剑灿然生辉。那道光辉仿佛就像是第一颗照亮新世界的初始之星,为毁灭画下一个闪亮的句点。 rider与韦伯都没能看到一切。他们所在的固有结界本来就是依靠所有召唤而来的英灵魔力所维持的。世界完全消失之前,在失去半数军力的时候结界就已经破裂,被扭曲的世界法则重新回复为原本的模样。 之后,宛如从梦中醒来,两人乘坐的布赛法拉斯在夜晚的柏油路面着地。 道路的尽头,黄金英灵带着傲然的微笑昂然挺立。两人的位置毫无改变,这场战斗好像时间重新又拉回开始的时候。 眼睛可以看见的唯一变化就只有archer手中那柄仍在旋转低吼着的乖离剑。 还有一件看不见的致命变化——rider的终极宝具“王之军势”消失了。 “赢了,已经没有人能阻止我的胜利。” 目睹了乖离剑神威的远坂时臣难以遏制自己的兴奋。 对面的韦伯却是面色苍白,抬头看着自己的从者。 “rider……” 高大的征服王神情严肃地问道。 “这么说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还没问你。” “……诶?” “韦伯·维尔维特,你愿以臣下的身份为我所用吗?” 激昂的情感让为韦伯浑身震颤,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的滂沱直下。 这是他明知不可能,但是却一直憧憬的提问。 根本不需要犹豫,因为答案早就已经准备好,就像是一件无价的瑰宝般深藏在他的内心深处。 “只有您才是——” 被首次直呼姓名的少年不顾两颊的泪水,挺起胸膛毫不动摇地答道。 “您才是我的王。我发誓为您而用,为您而终。请您务必指引我前行,让我看到与你相同的梦境。” 听到对方如此起誓,霸道的王微微笑了。【零↑九△小↓說△網】这笑容对于臣下来说,正是无上的褒奖与报酬。 “嗯,那好吧。” 就在韦伯兴奋地就快要飞上天的时候,他的身体真的浮上了半空中。 “……咦?” 王者把少年矮小的身躯从布赛法拉斯背上提起,轻轻放在柏油路上。失去了马背的支撑,视野回到了原本的高度后,重新体会到的低矮与渺小让韦伯困惑不已。 “揭示梦想是为王的义务。而见证梦的终焉,并将它永传后世是你为臣的任务。。” 在看起来如此高远,无可触及的马鞍之上,征服王爽朗地笑了笑,毅然绝然地下令道。 “活下去,韦伯。见证这一切,然后活着向世人传达,你的王的生存方式,和本王伊斯坎达尔疾驰的英姿。” 布赛法拉斯踢蹬铁蹄,发出如同激励般的嘶鸣声。对象到底是即将赴死的王,还是重任在肩的臣下呢? 韦伯低下头,再也没有抬起来。伊斯坎达尔将这个动作当作首肯。 不需要任何言语,从现在开始一直到时间的尽头,王者的身影将会永远引导臣子,而臣子也会永远忠于这段回忆。在誓言之前,就连离别都失去了意义。因为在伊斯坎达尔的麾下,王者与臣下的羁绊是超越时空,永恒不灭的。 “好,我们出征吧,布赛法拉斯!” 征服王一踢坐骑的侧腹,开始了最后的疾驰。他发出雄浑的咆哮,冲向等着他的仇敌。 他是一名战略家,自然知道胜负早已分晓。但是,“那”和“这”完全是两码事。征服王伊斯坎达尔唯有朝向那名黄金英灵冲杀的选择,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其他方法。 在他心中没有放弃,也没有绝望,有的只是几乎从胸口跳出来的兴奋而已。 真是厉害,这家伙实在太厉害了。这名英雄就连世界本身都能切开,绝对是天底下最强的敌人。 那么这个男人正是他最后的敌人。 那就是这世上最后的难关。比兴都库什峰还要高耸,比马可兰沙漠还要灼热。 既然如此,征服王又有什么理由不去挑战呢?只要突破这道最后的难关,前方就是世界的尽头了。自己那个遥不可及的梦,正在眼前静待实现。 “彼方始有荣光在”——正因为无比遥远,所以才有挑战的价值。 讴歌霸道,展示霸道,为了注视着自己背影的臣子。 伫立在征服王前方的英雄王平静地注视着挑战者,同时解放宝库的收藏。 二十、四十、八十——数不清的闪耀的宝具如同满天星斗般在空中展开。 宝具的光芒让征服王回想起久远之前他曾经在东方仰望过的星空。 “aaallie!!” 征服王因为喜悦而颤抖着,高吼着,与爱马一道奔驰向前。 群星之雨发出沉重的呼啸声朝自己衝来。全身受到一波波冲击毫不间断地无情蹂躏,但是与奔驰的快感比起来,这种程度的痛楚根本不算什麽。 他曾经有过一段退缩的时期,说什么根本不用去追求“尽头”——愚蠢,真是何等失态。 那梦寐以求的‘尽头’正屹立在他的前方。跨越几多山丘,横渡几多河川的终点,如今已近在眼前了。 他一定要超越过去。 踏过眼前的敌人。 一步,再往前一步。他不断重複着同样的动作。就算那道身影再遥远,只要步伐一点点累积起来就一定可以把剑尖送到那人身上。 星光轰隆隆地倾泻而下,攻势如此之强大。面对就连意识都要退去的狂威,征服王的身子突然一歪。 意识到的时候,他正在用自己的脚前进着。爱马布赛法拉斯走到了哪里,又倒在了何方。虽然很想驻足凭吊一下完成了最后使命的挚友,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更不能停下脚步。现在每向前迈出一步,都是献给逝者的最好的追思。 黄金的宿敌带着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无奈表情说着些什么。但是他听不见,就连闪光略过耳边的暴风声他也都听不到。 他耳中只听到一阵阵的涛声。 遥远尽头的海岸边空无一物,海浪来回拍打。 这是最终之海的海浪声。 啊啊,原来如此。带着满心畅快,他终于明白了。 怎么之前都完全没发觉呢——这胸中的悸动,正是无尽之海的波涛。 “哈哈……啊哈哈哈哈!” 他梦见自己在海岸线奔跑。脚尖冲开海水的感觉真是舒畅。把脚下染成一片鲜红的液体说不定是从他自己肚腹中淌流出来的鲜血。不过那又如何,现在他正梦到这片海洋,世上还有比这更美好的幸福吗? 等待着自己的英雄王就近在眼前。踏出一步之后------只要更前进一步,高举过头的配剑就可以劈开那家伙的脑袋。 “喝啊啊啊啊!!” 伴随着直冲于际的呼喝之声,塞普鲁特之剑一挥而下。 那确信胜利的绝顶瞬间,本应一闪而逝的刹那,不知为何被拉得有如永恒般长久,仿佛连流逝的时间都停下来了—— 不,事实上确实是停止了。只是停止的不是时间,而是他自己。 就在挥下的配剑就快要砍到对方的时候,坚固的锁链绑住剑身、手足以及肩腰。 天之锁——英雄王的秘宝中的秘宝,连天之牡牛都无力挣脱的束缚之链。。 “真受不了,你这家伙...奇妙的东西一个接着一个...” 没有悔恨,也没有不解。只是因为一点小事而一个不小心受挫的自嘲让他沾满鲜血的嘴角泛出苦笑。 塞普鲁特之剑没有砍到敌人,有的只是,吉尔伽美什的乖离剑贯穿伊斯坎达尔胸膛的这一事实,和剑身在肺腑间转来转去的感触。 真是把奇怪的剑——征服王如同事不关己一般感言道。 “从梦中醒来了吗?征服王。” “……啊啊,嗯,是啊……” 这一次,又没能成功。未尽的梦又这样遗憾地结束了。但细细想来,这应该是值得为其赌上一生的,仅有一次的梦想才是。 久远之前在小亚细亚所做过的梦——他在这片远东的土地再一次看到与那时候相同的梦想。 想起种种奇妙的变化,伊斯坎达尔面露微笑。 如果做了两次同样的梦,就算有个第三次也不算稀奇。 也就是说—— 下一场梦差不多就要开始了。 “本次远征,也……让我心潮澎湃了一回……” 伊斯坎达尔眯起血雾中愈发模糊的眼睛,满足地低吟道。 看着心满意足的表情,吉尔伽美什郑重地点了点头。 “想挑战我几次都可以,征服王。” 对于这位全身遍受宝具之雨的穿刺,却仍要靠天之锁才能阻住前路的劲敌,英雄王赐予了他无上的褒奖——发自内心的赞美。 “直到时空的尽头,这个世界全都是本王的庭园。所以本王向你保证,它绝对不会让你感到无聊。” “啊……那真是…不错啊……” 最后,rider从容地附合着,静静地消失了。 单看时间,这是一场非常短暂的战斗。骑兵的英灵快速冲到道路的尽头前,攻防在仅仅数秒间就结束了。 但对于目不转睛地把这一切印入眼上的韦伯来说,这段沉重而漫长的时间直可匹敌他的一生。 他绝对不会忘记这段回忆,哪怕是自欺欺人也绝对不可能遗忘。他在刚才这几秒钟之间所看的光景已经成为他灵魂的一部份,再也无法与他分离了。 韦伯只是一动也不动地站在rider留下他的位置。虽然他很明白必须移动,但是却感觉脚步只要稍动,双足就会脱力跪倒在地上。 但是此时他不能屈膝,只有这一点他绝对不允许。 黄金的archer用残忍的血色双眸凝视着韦伯,慢慢走了过来。 千万不能移开视线,即便全身已经因为恐惧感而冻结,韦伯只知道自己的双眼绝对不能撇开,如果现在移开视线的话,命就没了。 archer站在浑身瑟瑟发抖,但却坚定地正视着自己的少年面前,用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问道。 “小子,你是rider的御主吗?” 本以为被恐惧所摄的喉咙是不可能出声的,但被问到与他的关系时,僵硬的束缚却瞬间解开了。韦伯摇了摇头,用嘶哑的嗓音答道。 “不,我是他的臣子。” “嗯?” archer眯起眼睛,从头到脚细细打量着韦伯,这才发现,他身上并没有发出令咒的气息。 “这样啊。但是小子,如果你是真正的忠臣,应该有义务为王复仇吧?” 对于第二道问题,韦伯也以平静地不可思议的心情再次回答。 “如果向你挑战,我就会死。” “那是当然。” “我不能那样做,我被下令要活下去。” 没错——绝对不能死。只要王最后的遗言仍在胸中回响,韦伯就要想尽一切办法,从这走投无路的窘境中脱身。就算敌人的从者就在眼前,自己又没有任何防身之术,情况绝望到万事休矣的地步——他也绝不放弃,绝不能践踏当时的誓言。 或许这是比坦然接受死亡还要更加残酷的折磨。 少年面对避无可避的死亡,只能束手无策地一个劲儿发抖,但是他的眼神仍然诉说着自己不屈不挠的意志。 吉尔伽美什默默地俯视着他那赢弱的身躯,轻轻点了点头。 “忠道乃大义,千万不可遗忘这股信念。走了,时臣。” “但是,王——” 远坂时臣还要说些什么,却被archer不悦地打断。 “他已经没有令咒了,不是御主,也不是叛贼,只是个杂种,没有下手的必要,这是本王的决定。” 韦伯一言不发地看着黄金英灵和他的御主转身离去,直至从视野中完全消失。 夜风付过,将战场的空气完全吹散,少年发觉只剩下自己一个人被遗留在夜空之下。 此时他才知道一切已经结束了。 保住一条命的奇迹让他的膝盖又开始颤抖。 一直到archer改变心意的前一秒钟,那如同呼吸般散发出来的杀意无言地告诉韦伯,archer的确有意要杀他。事实上,如果刚才韦伯的视线稍有移动、脚软跌倒在地,或是答话的时候有一点犹豫,他现在就已经是一具尸体。 虽说只是保住了一条小命,但这也是英雄王对他的一种肯定。敢于直面恐惧,而能保住一条性命,这本身就是一场战斗,一个胜利。这是韦伯·维尔维特首次独自出战所赢取的战果。 这是一场渺小而且难看的战斗,与英勇华丽无关。韦伯没有打败任何人,也没有得到什么宝物。他从困境中活了下来,仅此而已。 即便如此,韦伯还是感到高兴,并以此为荣。只有韦伯一人知道在那时候的那种状况下,达成不可能的结局是一件多么难能可贵的事情。这份荣誉感只存在于他的心中。不管在旁人看来怎样失态,他也不会引以为耻。 他遵守了王的命令。见证一切,并活下来了。 真希望他赞美自己,不管是那粗大的手掌,还是粗豪的嗓音。这次不需要隐藏自己的感情了。这次韦伯一定可以挺起胸膛,像那个人炫耀自己的功绩。 可是——在沉静的夜晚中,韦伯却是孤零零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就像几天前那样,韦伯再次被扔在这个无情而且冷漠的世界一角。 没有人知道他孤身一人打赢一场只属于他的战斗,没有人褒奖他的胜利。 但是这是一件残酷的打击吗?——答案是否定的。 赞美的话语他刚才已经得到很多了。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王者认同了他,擢用了他,把他列为了臣下中的一员。 仅仅是把事情的先后顺序颠倒过来而已。 他已经连遥远未来的褒奖都一并获得,只要用尽余生,取得与褒奖相称的勋功即可。 没错。只要有那时候的那句话,他就不再孤独。 领悟这件事的瞬间,韦伯的少年时光结束了。 他第一次知道泪水这种东西有时候也会因为与后悔或是屈辱无关的原因而流。 此时此刻,韦伯·维尔维特瘫坐在地上,让泪水尽情流淌。 那是一名男子汉的热泪。 ps:标题即是梶浦由记为征服王打造专属bgm,听着这一首bgm,祝大帝一路走好。 ps2:在征服王存活的世界线,他确实一直打到了星星的尽头,成为了星海的霸主。 ps3:大帝请在圣杯之中稍候片刻,三天内就送金闪闪进去陪你。 第一百二十一章 雁夜的三道令咒 地面的道路不比没有遮拦的高空,可以任意飞翔,首先得有路,才能开车。因此saber停车的时候,archer和rider已经分出了生死。 archer和远坂时臣沿着参道,以从容不迫的步调登山。前者孤傲,后者优雅,一王一臣,从这个方面看,两人的相性确实不错。 参道上虽然没有路灯,但archer浑身散发出的辉煌光辉比任何人造灯火都要耀眼夺目,仿佛是在诉说自己的王者之光才是唯一的真品,其他的不过是低劣的赝品罢了。 这种黑夜中的黄金灯塔,人形自走光源的行为理所当然地吸引了柳洞寺内的慎二等人的目光。 不,在此之前,吉尔伽美什就已经成为了焦点——他以绝对的优势,毫发无伤地击杀了伊斯坎达尔,给所有人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在场的每个人都知道征服王“王之军势”的强大,剩下的几名从者没有人敢保证保证自己能撑过万军碾压,更不要说毫发无伤,包括斯卡哈在内。但archer做到了,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做到了,但他确实从正面击杀了archer,并提着他的至宝乖离剑,携着大胜的气势逼近。 走到半山腰的时候,英雄王傲然抬头,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下一秒,与“千里眼”相连的水晶球轰然爆碎,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宝具破坏了千里眼,但大家都很清楚,吉尔伽美什是在用这种方式宣告他的到来。 “躲在暗处的老鼠们,本王驾到,还不滚出来迎接。” 这一幕,彻底点燃了斯卡哈的热血,她具现出双枪,就要出去和英雄王战个痛快。 慎二眼疾手快,一把拉住自己的从者:“冷静,冷静啊,那是叔叔和兰斯洛特要打倒的对手。我们说好了的,你的对手是saber。再说了,和这种到处乱丢东西,没有技术含量的家伙战斗,也很没意思不是吗?” 斯卡哈一个发力,挣开慎二的手,浑身一脚,把慎二踹倒在地,哼声道:“这话你自己信吗?” 慎二揉了揉胸口,熟练地从地上爬起来,嘴角发苦,眼神却闪烁着毫不退让的坚定。 “师匠啊,算我求你了行吗?” 慎二当然知道自己在说谎。无脑乱丢宝具只是吉尔伽美什用来对付杂种的第一状态,在此之上还有对付难缠的家伙的“换刀流”。在这个状态下,吉尔伽美什会分析对手的实力,根据对手的弱点选择针对性的宝具,曾经在第五次圣杯战争中以“换刀流”三招打趴saber。更上一层的就是人称“认真闪”“无敌闪”的全力全开,面对赢得他尊重的对手,他会拔出乖离剑,全力与之战斗。 从斯卡哈报上姓名开始,吉尔伽美什对她的态度就是最好的,不仅很少用“杂种”称呼斯卡哈,眼神更是从不带轻蔑,不知道是认可了斯卡哈的实力,还是认可她弑神的壮举。了解巴比伦神话的都知道吉尔伽美什很讨厌总是给他添麻烦的神明,尤其是某个象征着战争、金星的女神。 慎二有一种预感,吉尔伽美什正在等着斯卡哈,所以才没有收起乖离剑。而一旦斯卡哈出战,迎接她将是“天地乖离·开辟之星”,还有可能是只存在于游戏中,据说破坏力更强的“天地波涛·终局之刻”。 斯卡哈要接下这样的一击,只能使用秘藏的王牌。那虽然是傲视群雄,足以弑杀神灵的一击,但从者之身实在太过脆弱,难以承受这样庞大的出力,释放出万物绝灭的一刺需要以自身的毁灭为代价。 慎二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就算要使用令咒,他也要阻止斯卡哈出战。 感受到了慎二的坚定,斯卡哈又狠狠踹了弟子两脚,然后转向发愣的雁夜,训斥道:“你还在这站着干什么?再不去迎战,我就真的忍不住了。” “哦,哦!”雁夜连忙点头,呼唤道,“berserker!” 浑身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漆黑骑士出现在雁夜的身后,拉开衣袖,露出手腕上的令咒。 “我以令咒下令,我的从者,你一定要恢复理智,即使是暂时的。” “我以第二道令咒下令,我的从者,你一定要恢复理智。” “我以第三道令咒下令,我的从者,你一定要恢复理智。” 在间桐脏砚这一生的最高成就,能够短时间引发“奇迹”的魔术结晶——一连三划的令咒的作用下,berserker的职介技能“狂化”所带来的精神影响,正在被抵消。 兰斯洛特浑身上下充斥着的,深入灵魂的狂气逐渐散去,因为狂乱侵袭变得狰狞可怖的脸庞恢复了原有的英俊,一身被不祥魔力污染的铠甲变回了原有的光洁。 当双眸之中最后一丝混沌消去,兰斯洛特终于恢复了他应有的姿态,那曾经和迪卢木多一样,让万千女性着迷的,骑士之花——“湖之骑士”! “master——”带着些忧郁的声线说明狂战士已经完全取回了清醒。 “ber——不,兰斯洛特,要做什么都知道了吧。”雁夜深深吸了一口气,右手不自觉地摩挲着左手的手腕,那里有着他最后的底牌。 “是的,我虽然陷入了狂乱,但您说过的话我都记得。”兰斯洛特的轻轻点头。 “你能保持清醒多长时间。” “30分钟。” 听到这句话,雁夜有些愧疚地低下头:“虽然现在说这话有些不合适,但——抱歉,为了我的愿望,让你陷入了狂乱,你本应该更早得到救赎。” 兰斯洛特微笑着摇头:“不,我的御主啊,没有你我或许永远都得不到救赎,这就足够了。现在,让我实现你的愿望,为你献上胜利。” “那就出战吧,兰斯洛特!”雁夜伸手指向山门的方向。 “yesmymaster!”兰斯洛特以骑士礼节,轻锤铠甲。 “叔叔,我再转移几道令咒给你,以防万一。” “没有那个必要,你说过的,和吉尔伽美什的战斗越快结束越好,再多的令咒也没有意义。30分钟的时间足够我和兰斯洛特完成自己的愿望。而且——这是属于我的战斗,已经让你和师匠帮了这么多的忙,接下来就让我自己来吧。” 雁夜对着慎二摇了摇头,转身走出偏殿,“湖之骑士”兰斯洛特跟随着自己的御主,就像是无数次跟着他的王出征那样。 两人共同走出了山门,走向那位黄金的王者和远坂时臣。 第一百二十二章 放下剑,做本王的女人(均订1100加更) 因为斯卡哈的“千里眼”魔术被吉尔伽美什的不知名宝具破解,所以柳洞寺里的慎二等人并不知道先碰上吉尔伽美什的不是雁夜和兰斯洛特,而是saber。 柳洞寺从停车场到山顶就一条参道,吉尔伽美什和远坂时臣走得又不快,自然很快被saber追了上来。 “archer!” 看见吉尔伽美什的一瞬,saber停下了飞奔的脚步,下意识地握住无形之剑,质问道。 “信号是你发出的吗?” “看来saber你不仅头脑固执,眼神也不太好。”archer不悦地冷哼一声,“用看的就知道了,本王和时臣是来讨伐擅自发出胜利宣言的狂妄之徒。” “这么说,不是你们绑走了爱丽丝菲尔?” “当然不是,本王不屑做那种杂种做的事情。” 听到saber的话,archer的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他用极富侵略性的目光扫视着眼前的骑士王,笑着说道。 “不过saber,你还真是个让人感到愉快的家伙啊,之前说的话,还有那个人偶被人绑走这件事,本王对你越来越感兴趣了。” “archer!”saber翡翠色的双眸中释放出了凛冽的杀气,“如果不是爱丽丝菲尔和你的御主之间缔结了停战盟约,我现在就让你付出代价!” 令人意外的是,黄金的英灵,高傲的王者不仅没有因为saber的态度生气,反而变得越来越愉悦。 “很好,非常好,恼羞成怒的你,内心挣扎的你都是那么的美丽,再多表现一些给本王看,就这么用你骄傲的‘誓约胜利之剑’砍过来也没关系。只要你能让本王感到愉悦,本王就帮助你救出那个人偶如何?” 包裹在“誓约胜利之剑”上的“风王结界”瞬间解放,剧烈的风压吹乱了archer冲天而起的头发,也吹乱了时臣精心打理的衣装,这是saber最后的警告。 “什么啊,还是不愿意动手吗?”archer对于saber的挑衅视若无睹,继续火上浇油,“是在顾虑那个停战盟约吗?那么——” 说话之间,“王之财宝”中投射出一柄宝剑,从saber的头顶划过,宝剑撕裂空气形成的气流,差一点就碰到了骑士王额头上翘起的那一缕头发。 “——这样就可以了吧,停战盟约已经取消了。” “王,这可是——!”时臣终于忍无可忍,敌人还没有完全消灭,怎么可以撕毁好不容易签订的盟约。 “闭上你的嘴,时臣。本王即是规则!本王认可的盟约才是盟约,本王不认可,什么都不是!”archer鲜红的瞳孔眯成了一条缝,锋利的眼光刺得时臣说不出话来。 而archer的对面,saber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archer,你这家伙,竟敢,竟敢对我的荣耀——” 是的,那一缕翘起的头发不是坊间戏称的“呆毛”,而是荣耀的象征,不要说削去这一缕头发,就是触碰都是对亚瑟王最大的侮辱。 “啊哈哈哈哈,这根头发居然是你的荣耀,真是太好笑了,啊哈哈哈哈。” 整个圆藏山都充斥着archer愉悦的笑声。 “saber,你这个女人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一个罕见的‘奇迹’了——和你比起来,圣杯什么的简直微不足道。” saber已经不想和archer继续废话下去,举起剑就要挥下,可是她的第一剑还没有挥落就被打断,不是被archer的宝具,而是被他的接下来的话。 “saber,放下剑,做本王的女人。” 在这一场景,这一状况下,archer的这句话给了saber一个措手不及。由于实在太过出人意料,她顿时愣在了当场,连剑都挥不出去。 “……什,你说什么……你到底是何居心!?” 同样愣住的还有远坂时臣,他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自家从者的思考回路。 “就算无法理解,但是你至少懂得感到喜悦吧。因为赏识你的价值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本王啊。” 或许只有archer一个人会认为这样的结论是理所当然,黄金的从者高傲地仰着头,注视着眼前的这个自己第一次喜欢上的女人。 “放弃那些无聊的理想或誓言。那种东西只会束缚你,给你带来不幸。只要渴求本王,在本王的庇护下生活。以森罗万象王者之名,本王将会赐与你这世上所有的快乐与愉悦。” “你——你——你已经彻底疯了。”saber大声斥责。 第二轮宝具从上空飞来,在saber以剑抵挡前就自行爆炸,巨大的冲击震得saber连连后退。 “本王没有询问你的意志,这是本王所下的决定。” archer的表情满是嗜虐的愉悦快感。打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平等看待敌手。敌人只配被玩弄,被羞辱,他喜欢欣赏他们向自己屈服的样子。 “来,让本王听听你的答复吧。虽然答案早就决定,根本连问都不用问,不过本王倒是很想看看你会用什么表情说出那句话。” “我拒绝!我绝对不——” 没等她说完,archer投射出了第三轮的宝具,这一次是十六件宝具连射。 他要用力量使saber屈服,他要让saber感受到痛,再赐予她愉悦。 不知道她能不能撑过这一次投射呢? 喔?撑过了吗? 挥舞着的黄金之剑,接连弹开了十六件宝具,archer露出赞许的笑容。 “不错,本王的女人就该有这样的实力和倔强。不要大意喔,saber,下一轮要来了。” 这一轮,数量翻了一倍,整整三十二件,如同夏日里密集的阵雨。 面对如此数量的宝具轰击,saber无法保持刚才的从容。 正面来的剑、左翼来的枪、下方和上方同时来的链锤、后面画着弧线偷袭的三枚刃、比她还高的铁锤扫过来——! 受、弹、躲、最后都千钧一发地闪过! saber原本平稳的呼吸开始因为各种极限的躲闪而变得紊乱,这三十二件宝具已经把她逼到了极限,如果不是已经取回了剑鞘,她可能已经受伤了。 敏锐地把握住这一点的archer,亲自伸手从宝库中抽出一把短剑,随手丢出。 这把短剑,没有像其他宝具那样在空中划过漂亮的痕迹,而是直接跨过与两人之间的距离,出现在saber的左侧,以达到预知领域的a等级“直感”都来不及反应的速度,刺向saber的肩膀。 “不好,躲不开了!”saber的瞳孔一缩,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然而,预想之中的疼痛没有到来,那把拥有穿梭空间能力的短剑在千钧一发之际被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子撞开。紧接着,一道熟悉的挺拔身影从天而降,拦在saber身前。 那飘逸的紫色长发,银光锃亮,与saber本人交相辉映的骑士甲,勾起了saber心中最深处的回忆。 “你,你是——” ps:砍掉呆毛,闪闪就真完了,你对黑无毛的恐怖一无所知。啦啦啦,黑化强三倍,洗白变弱鸡。 ps2:时臣当然跟不上闪闪的思考回路,目前只有同为黄金靶子的拉二(拉美西斯二世)能跟上。 ps3:闪闪:哟,太阳的(拉二是太阳王,因此闪闪称拉二太阳的)。 拉二:哟,黄金的。 闪闪:看到了吗,本王的光辉。 拉二,那是本王的光辉,如同太阳一般。 其他人:这俩二货。 ps4:闪闪说呆毛是第一次喜欢的女人,因为这货第一个喜欢的是性别不明的恩奇都。 ps5:均订暂时在这个数值上下波动,什么时候突破了什么时候再加吧。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为您而战,我的王 “你,你是——” saber瞪大了双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archer则是表现出了无与伦比的愤怒。 “哪里来的杂种,竟然敢打扰本王的求婚仪式!” 身穿着和湖面一样光洁的铠甲的骑士微微一笑,用深沉而温和的声线回答:“只是区区的一介背叛的骑士罢了。” 英雄王的眼睛迅速扫过突然乱入的男人,脸上带着露骨的嘲讽。 “哦,原来不是杂种,只是一只狂犬。没想到摘下面具后,狗胆更大了。” 被archer成为狂犬的男人,以“berserker”职介现界的骑士,无视了archer的话,只是用憧憬的,向往的,带着些微陶醉的目光看着身后的女性,叫出了那个梦中呼唤无数次的称呼。 “王——!” “真,真的是你吗?吾友,湖之骑士!” 过分的震惊,过分的激动,让saber忘了自己的处境,忘了敌人的存在,一口报出了那个追随她多年,她的第一骑士。 “原来是saber你曾经养的狗啊,难怪这么激动。” archer的讽刺又一次被两人无视,兰斯洛特对着自己魂牵梦萦的身影摇了摇头。 “请不要再用那个称号,那是忠义的,完美的骑士才能使用的称呼,背叛了您的我,曾经袭击过您的我配不上那个称号。” “不,不,你就是——”saber,亚瑟王连声否认,“那根本不是什么背叛,兰斯洛特!” “王啊,您还是这样...”兰斯洛特深深叹了口气,“您总是这样...忽略自己,一心一意为了他人着想。所以,我,我们这些人才会愿意集结在您的麾下,为您而战。但是,王啊,您知道吗,我一直希望让你亲自惩罚我,我希望你因为自身的愤怒向我问罪。” “兰斯...洛特...”亚瑟王莫名觉得胸口有些发堵。 “如果能够被您制裁,如果您能向我要求补偿,那么我也一定会相信赎罪。我一定会相信,总有一天能找到原谅自己的方法,王妃应该也是同样吧。” 背叛的骑士,被称为圆桌骑士团毁灭元凶的男人的声音很轻,听在亚瑟王的耳中却无比的沉重,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口。 “无聊,无聊,无聊!居然是一出背叛者寻求原谅的闹剧,背叛者还敢寻求原谅?” archer面容因为怒火变得越发艳丽。 “本王来告诉你们,背叛王之人,罪该万死!saber,就让本王来替你惩戒这个叛徒!” 宝具再次倾泻而下,比刚才的更多,更快,更猛,archer仿佛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宣泄着他的怒火。 “王,请后退。” 兰斯洛特毫无畏惧地看着满天的宝具之雨,左手握住当先到来的第一把宝剑,右手抓住第二把宝枪,原本属于吉尔伽美什的宝物所有权,在入手的瞬间转移到了兰斯洛特手中——骑士不死于徒手。 而后,剑枪轮舞,曾经冠绝了整个圆桌骑士团的武技尽情展露,一支又一支的宝具被弹开。 在漫天的宝具雨,兰斯洛特还在不断切换适合自己的宝具,到了最后,他的双手各拿着两把宝枪,挥舞得如同风车一般,牢牢护住他自己和他的王。 “哼,狂犬,就算取回了理智,手贱的坏毛病还没改吗?这一次,本王一定要把你轰个片甲不留!” “王之财宝”的涟漪几乎遮住了天幕,粗粗一数已经有超过百件的宝具对准了兰斯洛特。 “单纯增加宝具数量对我没有意义,巴比伦尼亚的英雄王。你的‘王之财宝’固然强大,但只凭这个你是赢不了我的,用你手上的那柄‘乖离剑’,这样你或许还有可能战胜我。” 兰斯洛特平静的表情,自信的话语,让吉尔伽美什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王所受到的侮辱,只有杂种的献血才能洗刷。 “saber,不想和这只疯狗一起死的话就躲远点!” 听到archer的话,saber不仅没有后退,反而紧握着圣剑,准备和兰斯洛特共同战斗,就像他们很多次做过的那样。 “吾友,我们——” “不,王啊。”兰斯洛特抬起枪,阻止了saber的靠近,“现在的我没有与您并肩作战的资格,而且这也违背了与我的御主的约定。我的御主和我一样,所求的不是圣杯,他只是想用他自己的力量打倒archer的御主远坂时臣——” 时臣眉头一皱,若有所思地望着参道旁的树林,视线的尽头站着一个穿着宽大运动服的男人。 “间桐——雁夜!” 雁夜从时臣身上移开目光,转向saber:“saber,爱丽丝菲尔小姐和久宇舞弥小姐就在上面,assassin也在那里等你,这里就交给我和兰斯洛特吧。” “王,剑栏之战我没有赶上,我为此抱憾终身,这一次,请让我为您开辟道路。如果,如果您能允许的话,我身上背负的罪孽,或许就能偿还一点了吧。” 兰斯洛特低下头,单膝跪地,用最隆重的礼节请求着自己的王,请求着救赎。 这是从雁夜那里知道的,东方专有的名词,叫做“戴罪立功”,也是兰斯洛特选择的赎罪之路。 saber看着兰斯洛特,看着这个曾经无数次和自己一同出生入死,看着她亲手交托格尼薇儿的男人。 她想像以前一样,说兰斯洛特没有错,不需要原谅,可是,兰斯洛特态度却又在告诉她不能这么做,那么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saber思考,就在吉尔伽美什的耐心越来越少的时候,雁夜叹息着开口: “违法者应当受到制裁,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真理。亚瑟王,你这位大公无私之王想让兰斯洛特继续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吗?还想让他继续陷入狂乱吗?” 这句话如同一道闪电劈中了saber的心,也让她知道了到底该怎么做。 “兰斯洛特,我允许你戴罪立功,如果你能击败archer,再次来到我的面前,我将赦免你的罪行。我的挚友,我在上面等着你。” 兰斯洛特终于笑了,开怀大笑。 “遵命,我王!兰斯洛特一定竭尽全力,为您而战!” 第一百二十四章 无毁的湖光 不知道是自信saber逃不出自己的掌心,还是出于其他的考量,archer不仅没有阻止saber离开,反而收起部分“王之财宝”,让开去路。【零↑九△小↓說△網】 等到saber沉重的脚步声消失,吉尔伽美什这才重新补上空缺,居高临下地对着兰斯洛特说道:“感谢本王的宽大吧,狂犬,给你留了交待遗言的时间。” 出乎吉尔伽美什预料的是,兰斯洛特真的点了点头:“没有打扰我和我王的交谈,我确实应该感谢你。不过,你先前对我王的大不敬,需要用你的血来洗刷,所以就让我最后一次提醒你以表谢意——使用‘乖离剑’,否则你一定会死。” 吉尔伽美什怒极反笑,他一边将乖离剑放回“王之财宝”,一边放射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杀气。 “就你这连杂种都不如的狂犬,也配本王动用至宝?本王不需要动一根手指,就能杀死你!时臣,这头狂犬的御主就交给你了,不要让本王等太久。” “遵从您的命令,英雄王王!”远坂时臣躬身行礼,提起手杖,走向雁夜。 “兰斯洛特,杀了他。”雁夜最后吩咐了从者一句,消失在森林之中。 吉尔伽美什与兰斯洛特的战场没有两人插手的余地,留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 两人离开之后,吉尔伽美什终于可以毫无保留地释放他的愤怒。 “准备好受死了吗?狂犬!” “这份傲慢,就是你的死因——巴比伦尼亚的英雄王。”兰斯洛特的嘴角挂着胜券在握的笑容。 两人还没有正式交锋,但两人的战斗已经开始了,一切都是慎二的策略。 “吉尔伽美什太骄傲了。如果不是感兴趣的人,他不会亲自使用宝具。如果不是他认可的对手,他不会使用全力。在他看来,对杂种认真,就代表他输了。我们要利用的正是他这一点。” “先故意用狂妄的言辞挤兑他,激怒他,让他亲口承诺不会动用‘乖离剑’——虽然这么说有一点伤人,但那把‘乖离剑’确实不是兰斯洛特能够应付的宝具。只要封住了‘乖离剑’,这场战斗就赢了一半。” 兰斯洛特不是迪卢木多那种死板的骑士,懂得变通的他完全遵照了慎二的指示,取得了一个良好的开端。 吉尔伽美什接下来的反应也在慎二的预料之中,他解放了“王之财宝”。【零↑九△小↓說△網】 数以百计的光辉在空中奔驰,不是从一个方向,而是从四面八方。 吉尔伽美什的“王之财宝”可以按照他的意愿,在他身体周围一定范围内以任意的形式,朝任意的方向张开。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叫得出名字的兵器,叫不上名字的兵器。 每一件武器都散发着独有的魔力波动,释放着逼人的锋芒。 宝具如落雷般轰下,气势惊人,好像是要把兰斯洛特站立之处连同整条参道一同消灭殆尽。一击接着一击得连番猛攻,这是名副其实的地毯式轰炸。 形势急转直下。 berserker最大的优势就是全职介最高的面板,而兰斯洛特的“骑士不死于徒手”和“无穷的武炼”两大王牌与自身的属性息息相关,属性越高,发挥出的威力越大。毫不夸张的说,拥有berserker职介面板并保持理智的兰斯洛特是在真正意义上迈过了顶级从者的门槛。 然而,兰斯洛特只有两只手,接住的宝具数量有限,属性再高也有着极限,面对着一轮多过一轮,全方位,密密麻麻,毫无空隙的密集轰炸,兰斯洛特开始感到越来越吃力,向前迈进的步伐也越来越困难,此时吉尔伽美什投射出的宝具已经过了百件。 身穿着黄金之甲的吉尔伽美什双手抱胸,艳丽的脸上挂着露骨的冷笑。 “这就撑不住了吗?果然是只会龇牙咧嘴的狂犬,给我四分五裂吧!” 新的一轮,更加密集的宝具离开“王之财宝”,超过两百件的武器与将兰斯洛特团团包围,争先恐后地落下。 吉尔伽美什确定,那头碍眼的狂犬一定会在宝具雨下死无全尸! 呼吸渐渐粗重的兰斯洛特依然挂着从容不迫的笑容,正是这样的笑容让亚瑟王传说中的第一美人格尼薇儿为之倾倒。 他的脑海中又一次想起了慎二的作战计划。 “吉尔伽美什这个家伙虽然性格讨厌,却拥有所有英雄中屈指可数的眼力,要不了几分钟,不,甚至只要十几秒,他就能看出兰斯洛特的极限,此时他最有可能的选择就是以高于极限的火力压倒兰斯洛特。” “这个时候,兰斯洛特就可以使用真正的王牌了,那柄传说中与亚瑟王的‘誓约胜利之剑’和‘太阳骑士’高文的‘轮转胜利之剑’(excaliburgatin)齐名的星造圣剑。” “到现在为止都和那位阁下分析得一模一样,真是可怕的预判能力,简直,简直就像是王那专门为了胜利而生的直觉。是啊,照亮我们的根本就不是‘誓约胜利之剑’的光辉,而是王的光辉。在这光辉之下,我只需要尽情挥剑!” 兰斯洛特的脸上露出了朝圣一般的狂热神情,他随手丢弃了上一轮宝具轰炸中质量最高的两枚宝具,呼唤出了“湖中仙女”授予他的独一无二的圣剑。 这是一把有着如同月下湖水般闪耀的光辉,绝对不会毁坏的圣剑,剑身与“誓约胜利之剑”一样刻有精灵文字的刻印,只有当代最强骑士才被允许佩戴这把荣誉之剑。 其名为——aroundight(无毁的湖光)! 现在,这把湖光圣剑正握在亚瑟王时期最强的骑士手中,即使是漫天的宝具之雨也无法夺去“无毁的湖光”与“湖之骑士”兰斯洛特的光辉! ps:兰斯洛特的狡猾请参见《fategrandorder》第六章。 ps2:兰斯洛特需要靠狂化面板才能轻松接宝具是官设,所以不要再扯什么剑兰稳赢,如果是剑阶兰斯洛特,雁夜主,只会死得更快。 第一百二十五章 缚锁全断·过重湖光 传说,在久远的14000年之前,那个不属于人类的年代,那个原初的概念神明还存在的年代。【零↑九△小↓說△網】 一场巨大的灾难降临了,不属于这个星球的尖兵,白色的巨人“赛法卢”从天外而来,击败了所有的神明,为大地带来了无尽的灾厄,几乎毁灭了整个史前的文明,让整个星球都陷入了无边无尽的痛苦中。 在星球上的文明完全断绝之前,星球在自己的内部“星之内海”结晶化,精制了一把圣剑,并用这把凝聚了星球光辉的剑打倒了“赛法卢”,拯救了星球上的神灵。这把剑就是“誓约胜利之剑”。 锻造出“誓约胜利之剑”后,星球还另外锻造了另外两把圣剑,分别是显现出太阳炽热光线的“轮转胜利之剑”以及此刻绽放出如湖水般蓝色光芒的“无毁的湖光”,它正是兰斯洛特“湖之骑士”称号的来源。 虽然三把星之神剑中,名气最大的是击倒了“赛法卢”的“誓约胜利之剑”,但在慎二以及很多月球厨师看来,兰斯洛特的“无毁的湖光”才是最实用的。 “誓约胜利之剑”与“轮转胜利之剑”功能单一,只能凝聚光辉释放斩击,即俗称的“光炮”。唯有“无毁的湖光”拥有防御模式,对人模式,光炮模式(不知道对城还是对军),可以根据需求自由切换。 防御模式,也是“无毁的湖光”的默认模式,无论兰斯洛特狂乱与否都常驻发动的模式,效果是兰斯洛特除了魔力和幸运外的参数全部提升一级,st(豁免检定)判定成功率翻倍。兰斯洛特正是凭着这个模式,才能在白天,有“圣者数字”加成的高文的手下保持不败,成功取得圆桌最强的称号。 berserker职介兰斯洛特的基础三属性,筋力a,耐久a,敏捷a+,“+”并不是指比普通a级数值更高,而是指可以瞬间爆发出双倍的属性。 a提升一级是ex,不过ex这一等级比较特殊,不是像a、b、c那样有着特定的标准,而是指破格,假定a级上限是100,那么101是ex,10001也是ex。 虽然不知道“无毁的湖光”提升的一级到底有多大增幅,但超出吉尔伽美什的预料是肯定的。 原本毫无缝隙的“宝具阵”因为兰斯洛特骤增的属性出现了破绽,而兰斯洛特也毫不犹豫地爆发出了双倍的速度,宛如一辆高速行进f1赛车,朝着吉尔伽美什突进。 这个时候,吉尔伽美什的表情,才刚刚从自信转为惊愕。 这正是兰斯洛特的,仅此一次的,杀死吉尔伽美什的机会。 “无毁的湖光”如此强大,自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兰斯洛特使用这件宝具的时候,会封印包括“骑士不死于徒手”在内的其他宝具,并消耗巨大的魔力,为他提供魔力的雁夜每一秒都在承受着仿佛万刀凌迟的痛苦。如果不是不想在远坂时臣面前出丑,他早就痛苦地大喊出来。 反应过来的吉尔伽美什一边后退,一边本能地投射出更多的宝具阻挡兰斯洛特的前进。 “耍弄这种小把戏——可恶,可恶,可恶!!!对付你这样的狂犬,居然要让本王认真起来。” “王之财宝”完全解放,招牌式的涟漪布满了整条参道,天上地下,无处不在。 各种各样超出想象的宝具一一崭露峥嵘,化作路障,护卫英雄王,击杀背叛的骑士。 “哎呀,哎呀,居然是这样可怕的敌人吗?比那位阁下说的还要可怕两倍,三倍。不过,不管他有多么可怕,我要做的事情只有两件——突进,然后挥剑!” 兰斯洛特没有被周围的宝具之光晃花了眼,他的心中出奇的平静。 此刻,他的心中只有隐藏与重重涟漪之中的敌人——吉尔伽美什。 既然已经把一切都赌在这一剑之上,那就什么都不要想,护住要害,拉近距离,全力挥剑即可! 铠甲被打碎。 护手被贯穿。 足甲被刺破。 英勇的“湖之骑士”无动于衷,仿佛受到伤害的不是自己的身体,仿佛流下的不是自己的血。 王的“戴罪立功”的敕令。 御主“打倒吉尔伽美什”的愿望。 还有那位阁下费尽心机计算出的唯一胜机。 都已悉数融入了兰斯洛特的灵基之中,与魔力一同注入了他的爱剑。 锃亮的铠甲支离破碎。 英俊的骑士变成了血人。 过度的失血,连脚步都开始踉跄。 可是,兰斯洛特依旧没有停下脚步的意思。 只要他还没有断气,他就一定会完成任务。 近了。 更近了。 吉尔伽美什虽然在全速后退,却比不过兰斯洛特破格等级的速度。 兰斯洛特已经可以看见吉尔伽美什脸上的惊讶,还有那双眼睛深处的犹豫。 吉尔伽美什一直放在胸前的双手,终于伸入宝库,从中取出了一把黑色的双手大剑。 “喝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声野兽一般的咆哮,兰斯洛特释放出自己全部的力量。 “无毁的湖光”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吉尔伽美什拿在手中的巨剑,好像是纸糊的一样,被“无毁的湖光”一剑分开。 紧接着,这一剑落在了瞳孔放大的吉尔伽美什的左肩。 “不好,伤口太浅了!” 透过圣剑传回的触感,让兰斯洛特心中一沉。 吉尔伽美什的黄金甲比他想象的要硬,这一剑只破开了肩甲,砍进了肩胛骨。 而此时,吉尔伽美什彻底收敛了轻视的表情,他用半是赞许半是愤怒的目光注视着这位唯一伤到自己的敌人。 “能让本王受伤算你厉害,你就带着本王的赞誉去死吧。” 三把利刃从天而降,从不同角度贯穿了兰斯洛特的胸腹。 受到了致命伤害,灵基开始消散的兰斯洛特吃力地抬起头,遍布血污的脸上笑容不减,那是视死如归的决意。 “要死的不仅是我,还有你啊。” 吉尔伽美什感觉不妙,本能地想要拉开距离。可在此之前,兰斯洛特已经将最后一点魔力注入了嵌入在吉尔伽美什肩膀的圣剑之中,那是从溃散的灵基中解放出的用来维持实体的魔力。 一道永不退色的湖光从剑柄亮起,绷断了剑锷处的交叉锁链,沿着平滑的剑身没入吉尔伽美什的伤口。 “极光啊,在斩击之下映射出宛若湖面的幽光吧——” “无毁的湖光”模式切换,对人模式,真名解放! “——aroundightoverlord(缚锁全断·过重湖光)!” ps:圣者数字,高文卿拥有的特殊体质。上午9时至正午的3个小时、下午3时至日落的3个小时,力量会变成3倍,这也表示出了凯尔特的神圣数字“3”。 ps2:型月设定,高文卿的死是因为兰斯洛特拖延时间直至日落,然后他的一击对高文卿造成了重伤,这个旧伤一直到剑栏之战都没好,最终高文在战场上被敌人击中旧伤而殒命。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同归于尽 “aroundightover1ord”(缚锁全断·过重湖光)即是“无毁的湖光”的对人模式。 对平如镜的湖光施加过度负荷,使深藏其中的魔力溢出,转用为攻击,由圣剑中溢出的光芒宛如湖水一般。 本来应当是蓄意不放出作为光之斩击的魔力,在近身砍中对方时解放出来的方式。兰斯洛特在这样的魔术中融入了自己的技艺,磨练出一式独属于自己的绝技。 圣剑砍中敌人的时候,在伤口处留下隐蔽的“湖光”,一直到兰斯洛特解放宝具的真名,高度压缩的“湖光”才会转化为光之斩击,在敌人的身体内部大肆破坏。 这一招与原版的“缚锁全断·过重湖光”相比,更加隐蔽,消耗更低,破坏力更强。 每一位战士都知道,在战斗中受伤是很正常的事情,只要能获得最终的胜利,一点点皮外伤又算得了什么?而兰斯洛特的这一剑,却可以将皮外伤转化为致命伤,堪称是防不胜防的必杀之剑。 “什——么!” 吉尔伽美什只觉得一道火辣辣的疼痛从受伤的左肩迅扩散到胸口,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利剑插入了自己的胸膛,贯穿了自己维持现界最重要的凭依——灵核! “我说过了,不想死就使用‘乖离剑’,可你不信。‘诚实’是骑士的美德之一,我没有说谎。” 兰斯洛特的话让吉尔伽美什又是生气,又是好笑。 “虽然是条狂犬,但也是条有意思的狂犬——看来想要得到saber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啊。不过没关系,得不到的东西才美丽。” 此时,兰斯洛特已经听不见他说什么了,趁着灵基完全崩溃前的几秒,兰斯洛特将自己最后的话语转化为思念寄托在两团灵子之中,飘向远方。 兰斯洛特和吉尔伽美什的战斗过程很短,从正式开战到两人双双消失,总共只用了不到一分钟,雁夜和时臣还没有动手,就感受到了主从契约的异常。 沸腾着的魔力突然无处可去,联系着雁夜和兰斯洛特之间的契约像一根不堪负荷的细线,终于断绝。 在断绝的前一刻,一个平和的意念传入了他的脑海。 “我的御主,约定确实达成了,只是我也到此为止了——这段时间受你照顾了。虽然时间不长,但我真的很感激你,如果有机会,就再召唤我吧。” “是我要感激你啊,兰斯洛特,感激你实现了我的愿望。” 雁夜低声说着,一边摸索着曾经刻下契约之证的右手手腕,一边转过头,看向与自己相隔十步的宿敌(自认为)远坂时臣。 此时此刻,他最看重的优雅和从容摇摇欲坠,脸上挂着难以置信的惊讶与迷茫。 “英雄王吉尔伽美什输了?最强的从者失败了?败给了雁夜的从者?这......怎么可能?” “这就是现实,时臣。”雁夜俯视着时臣。 并不是身高上的俯视,事实上,时臣的身高比雁夜要高4cm。这种俯视是来自心灵上的优越,来自胜利者的骄傲。这是情感上的败犬有生以来取得的第一次优势。 听到雁夜的声音,时臣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喃喃自语。 “还来得及,只要打倒其他的御主,我就还有机会!” 雁夜的目光扫过时臣的右手,上面还残留着两道令咒。瞬间,雁夜明白了时臣的打算,心中的厌恶之情越来越浓。 “不,你没有机会了,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会阻止你。” ...... 柳洞寺的山门前,saber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王啊,任务已经顺利完成,原谅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向您报告。” “兰斯洛特......”难以遏制的悲痛充斥着saber的胸口,她又一次失去了她的挚友,她心目中最优秀的骑士。不过这一次,他没有背负着任何的不名誉,而是堂堂正正地为她而战,为了守护她的后背,壮烈战死。 “王啊,在最后,我想要告诉您,您是最优秀的王,是我等骑士最完美的主君,没有什么比在您的王旗下奋战更幸福的事情了。只是您一直都是在奉献,一直都在牺牲,从来没有考虑过你自己。所以,已经足够了,接下来请您为了自己而战,这是我最后的愿望,也是全体圆桌骑士的愿望)” “挚友——”与悲痛同在的还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温暖,那是象征着兰斯洛特的湖光水色,包含着兰斯洛特最真诚的心意。 原来,我早已经得到了最珍贵的东西,根本没有必要去羡慕征服王。 伊斯坎达尔,现在,我可以昂挺胸地对你说一句,我的部下,我的骑士绝不比你的臣子差!他们是最优秀的! “——王啊,真心祝愿您能得到安宁和幸福。” 不知不觉,泪流满面,既是哀悼之泪,也是后悔的泪水。 “你有一句话说错了,我曾经想过重来一次,却忘了这是在否定你们的努力,否定我们共同创造的一切,这样的我,曾想过背弃了你们的我,又怎么配称作最优秀的王。” “感谢你,我的挚友,是你纠正了我的错误,是你让我醒悟过来。需要救赎的不是不列颠,更不是你们,而是我自己。” “我,不会再犹豫,不会再迷惘——为了你们,更为了我自己。” saber擦去眼泪,恢复清明的双眼凛然望向山门。 “对吧,assassin!” 那里,站着提着魔枪的魔境的女王。 “是啊,你终于明白了,也不枉费他一番苦心。那么——你要放弃圣杯吗?” “当然不。”saber架起圣剑,“虽然我已经没有愿望需要圣杯来实现,但我答应过爱丽丝菲尔,要为她取得圣杯,这也是我对逝去的挚友最好的悼念。” “这就对了,不,应该说非得这样不可啊!” 此刻的斯卡哈神采飞扬,压抑已久的战斗意志伴随着魔力肆意扯动空气。 “来吧,这就是最后了,你和我,究竟谁才是圣杯战争的胜利者?” “servant·saber,骑士王阿尔托利亚!”saber手中,圣剑闪耀。 “servant·assassin,影之国来的斯卡哈!”assassin身侧,魔枪生辉。 “啊啊啊啊啊啊啊——” “哦哦哦哦哦哦哦——” ps:这一章可以说了,兰斯洛特自创的新用法不是奸少自己编的,而是《fategrandorder》第六章的剧情,兰斯洛特就是用这样的手法利用对手的大意,重创阿拉什,接下来就是第六章最帅也是最虐的一幕。那一天,奸少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流星一条”,大英雄不愧是大英雄,archer的词源。从此奸少加入了自爆弓保护协会,虽然在那之前奸少早就拿到了阿拉什的羁绊礼装,并让他在仓库里和退休的孔明一起待着。 ps2:没错,兰斯洛特练成的正是失传已久的“北斗暗杀剑”。看啊,金闪闪的死兆星在闪耀! ps3:呆毛有这个反应不奇怪,按照老虚的描述,呆毛原来的愿望是拯救不列颠,被兰斯洛特之死打击后才改为重新选王,可见兰斯洛特对呆毛的影响力。那么如果把负面影响转化为正面,未必不能解开呆毛的心结。(虽然蘑菇表示了不同意见,奈何老虚创作的《fatezero》深入身心,不得不说讲故事的能力是老虚更强,所以奸少就取两者的中间值,没那么黑也没有那么白。) ps4:上一章有书友说转轮是对军,这个没错,但对军也是光炮啊,而湖光也是钦点的有光炮的,只是目前还不知道该怎么又是什么等级。 第一百二十七章 黄金之杯 卫宫切嗣是一个黑暗世界的传奇,佣兵世界,杀手界的传奇。?从少年时在亦师亦母的娜塔莉的带领下出道,直至第四次圣杯战争开幕前九年,1985年消失,完成过无数高难度的任务,无一失手。 作为一名杀手,卫宫切嗣的信条就是不择手段解决目标,能不正面作战绝不正面作战,可想而知他的潜入能力有多强。 但是,今天,圣杯战争最后的一晚,他现自己的一身潜入本领完全得不到挥。 并不是敌人的防卫严密,找不到一丝空隙,而是敌人根本就没设防。 是的,没有设防。 进入圆藏山之前,切嗣做了充分的准备。不仅携带了夜战用的高科技装备,还预先设置好了对应陷阱和结界的魔术,以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突状况。 在他的预想中,就算有saber从正面进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他潜入的成功率也不高。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做出了怎样的布置,这份未知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他想到了各种可能,甚至有自己、爱丽丝菲尔、久宇舞弥同时丧命这样最糟糕的结局,唯独没有想到自己会顺利进入柳洞寺,一路上什么人都没有遇到,什么事情都没有生。 卫宫切嗣现在的想法可以用一个时下流行的网络用语概括——“我可能潜入了一个假的柳洞寺。” 然而,切嗣确定自己潜入的是真正的柳洞寺。 在大地之中流淌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魔力是真的。 在厢房里找到的陷入昏迷的僧侣们是真的。 还有和爱丽丝菲尔共同生活九年的感觉,和久宇舞弥历经无数战斗产生的默契都在告诉切嗣,他没有找错地方,也没有中幻术。 事已至此,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卫宫切嗣一边对自己说,一边调整全身的状态。 适度放松肌肉,没有哪一处绷着多余的力气。 精神如同冻结的湖水一般,化作明镜映照出周围一带的全景。他让自己成为一支灵敏越听觉、清晰更胜视觉,没有一点死角,只要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立即察觉的探针,在黑暗中缓步前进,走向整个柳洞寺唯一的光源,正殿前方的广场。 从厢房到殿前广场的道路依旧顺畅,没有陷阱,没有结界,就像是普通的寺庙一样。 下一个转角就是正殿了。 切嗣这么想着,手指轻轻握住thoder的枪柄,熟悉的胡桃木材质的手感给了他一丝安心。 脚步落而无声,呼吸悠长而缓慢,切嗣走过转角,来到了灯火通明的殿前广场。 第一眼,切嗣就看见了自己的妻子。 集爱因兹贝伦的炼金术之大成,精心雕琢而成的,几乎找不到一丝瑕疵的**,堪称是人造之美的巅峰。 只是,这美得惊心动魄的女性却失去了往昔应有的灵性,就像一个精致的人偶,眼神空洞,毫无生气地躺在一个临时布置的祭坛中央。 在人偶的身体内部,难以估量的魔力正在从她的心脏中生成,沿着血管流变全身,最后从各个毛孔向外溢出。 庞大的魔力聚合体光凭余波荡漾就在周围造成灼热的温度。 美丽人造生命体的亡骸瞬间燃烧起来,化为灰烬,显现出一尊黄金的杯形容器。 死了,自己的妻子,爱丽丝菲尔死了。 切嗣瞬间确认了这个事实。 爱丽丝菲尔的身体每吸收一个从者的灵魂,就会失去一部分作为人类的机能。 一个灵魂,双手无力。 两个灵魂,走不动路。 三个灵魂,只能躺在炼金术式中休眠。 四个灵魂,失去所有的生命体征还原为黄金之杯,也就是小圣杯的本来面目,就呈现在切嗣眼前的一幕。 来晚了,没能赶上见她最后一面。 切嗣想哭,又不能哭。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了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切嗣。” 温柔的,喜悦的,倾注了所有感情的,连他那颗冻住的心都能融化的呼唤。 那是来自妻子的呼唤。 “切嗣。” 又是一声呼唤,清晰,真切,不是幻觉。 切嗣机械地侧过头,看见了站在广场一角的纯白的身影。 银色的长,红色的瞳孔,还有纯净的不带一丝阴翳的笑容。 “爱丽——”切嗣下意识地叫出了妻子的昵称,呆呆地看着妻子向自己跑来,又被另一个声音阻止。 “夫人,不能离开魔法阵。” 这个声音切嗣也很熟悉,甚至比爱丽丝菲尔的声音还要熟悉,那个女人跟随他的时间更久,已经成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舞弥。” 久宇舞弥坐在离爱丽丝菲尔大约五米的台阶上,周围似乎被施加了某种魔术,不能移动。 这一幕又一次出乎了切嗣的意料,他完全不明白到底生了什么。 “舞弥……这究竟……还有爱丽,你不是——” 切嗣还没有说完,祭坛之中又出现了新的变化。 黄金的圣杯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捧起,漂浮在空中。 圣杯的底部,出现一道有如毛髮般的细微的缝隙,透过细小的间隙,某种“东西”悄悄渗入了圣杯中。 那“东西”看上去与“烂泥”非常相似,颜色是黑色,而且是深邃无边的黝黑。 渗进来过后流下一滴,一滴流下之后又连着一道黑泥,接下来就有如堤防溃堤一般。奔流的黑泥转眼间就从容器中溢出,浇淋在祭坛上。 “这就是你所说的污染吗?” “是的。” 阴影与纯白的灵子汇聚,分别凝聚出影之女王和冬之圣女的形体。 斯卡哈淡淡地瞥了切嗣一眼,走进祭坛,主动伸手触摸溢出黑泥。 仿佛是触了某个机关,黑泥突然开始沸腾,并长出一条又一条类似触手般的泥柱,缠上斯卡哈的手臂和身体。 眼看着大量的黑泥就要将斯卡哈吞没,斯卡哈突然重重地哼了一声,一股无形的力量从她的身体内迸出来,黑泥顿时灰飞烟灭。 “原来是‘原初之海’的劣化复制品,很可惜,这样的东西无论有多少都杀不死我。” 斯卡哈像是甩掉什么脏东西似的甩了甩手,一个闪身退出祭坛,向着山门的方向走去。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去和saber做最后的对决。” 羽丝缇萨也在同时迈步向前,直面失去控制的黑泥。 “祝你武运昌隆。” “也愿你一切顺利。” 魔境的女王与黄金的圣女错身而过,各自奔赴属于自己的战场。 ps:看了下本章说,来纠正两个认知上的错误:第一,闪闪被吐出来的前提是身体完好,灵核已经被破坏的闪闪必死无疑,具体请可以参照《fatestaynight》。第二,最强单体狂怎么可能是狗蛋?综合排名第一的是黑狗,综合排名第二也是最能单挑和站场的满羁绊雪之城海叔,更可悲的是狗蛋引以为傲的输出已经被新出的核弹土方给比了下去,目前狗蛋最大的优势只有5onp的充能和无视防御可以打全力斗技的血铠飞哥而已。 第一百二十八章 雁夜VS时臣 只要令咒还在,远坂时臣就还没有失去御主资格。 只要打倒另外六名御主,他一样可以取得圣杯,一样是最后的胜利者。 这就是远坂时臣的打算。虽然这一条路充满了危险,稍有不慎就有可能失去生命,但远坂时臣无怨无悔。他早已决定要为魔道奉献终身,为了到达“根源之涡”不惜一切,在盟友言峰璃正逝去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魔道上的事情的已经对女儿远坂凛交待过了,剩下的事情妻子葵会处理得很好。万一真的遇到什么问题,言峰绮礼也会给予帮助。 现在的远坂时臣已经没有了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全心全意地追求圣杯,而这也是最让雁夜反感的地方。 听到了雁夜的话,远坂时臣抬起头,看向这个他一直看不起的男人。 这个男人不仅击溃了他最大的倚仗,还阻拦着他,妄图粉碎他最后的希望。 一想到这里,时臣的心中就充满了愤怒,但他没有像吉尔伽美什那样被怒火吞没理智,反而变得越来越清醒,越来越谨慎,他的目光扫过雁夜的手腕,那里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雁夜,你已经不是御主了,为什么要挡我的路?” 问话的时候,优雅与从容又一次回到了时臣的身上。他的一言一行、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的无懈可击。 这个男人从出现在葵与雁夜面前的第一天开始就是这么地“完美无瑕”,那份浑然天成的气质总是在无形中压迫雁夜,告诉他两人之间“格调”的差距。 但是这一切也只到今天晚上了。 雁夜已经打碎过一次时臣的骄傲,他已经知道所谓的优雅和从容并不能决定什么,他能打碎一次,就能打碎第二次。 “和御主没有关系,我只是单纯地不爽你这个人,远坂时臣!回答我,为什么要把樱交给脏砚?” “——什么?” 这个问题似乎出乎时臣的预料之外,让他不禁皱起眉头。他和雁夜就像是两根直线,除了一个交点,再无任何共通之处。 “回答我,时臣!” 面对双目充血的雁夜,时臣轻叹一声,无可奈何地回答道。 “这没什么好问的,当然是为了让爱女有幸福的未来。” “你说…什么?” 得到了难以理解的回答,雁夜的大脑中出现暂时性空白,时臣则以平淡的语气继续说道。 “育有二子的魔术师都会有这样的烦恼,只能将秘术传授给一个人,另一个孩子必须打入平庸。” 平庸! 虽然已经从侄子慎二那里听到过类似的分析,可不管听多少次,雁夜都觉得这个词是无比的刺耳。 空白的脑海里回荡着时臣的话语,同时出现的还有葵、凛、樱三人在阳光下嬉戏打闹的温暖画卷。 就为了这样的理由把樱送进了虫巢与魔窟,就这样割舍了母女三人的幸福? “特别是我的妻子,作为母体,她实在太优秀了。不管是凛或者是樱出生时都具备稀世的资质。我的两个女儿都需要魔道家族的庇护。为了其中一个人未来而抹杀另一个人的可能性,作为父亲,怎麽会希望这种悲剧发生呢?” 时臣滔滔不绝说出来的理由,雁夜完全无法理解,不,是不愿理解。即便是只理解了这个魔术师理论的一小部分,他也觉得自己会当场呕吐起来。 “为了延续姐妹俩人的才能,唯有将其中一人作为养女送出。因此,间桐的请求无疑是上天的恩赐。既然是知道圣杯存在的一族,到达‘根源’的可能性也会相对提高。即使我未能实现,还有凛,如果凛无法实现,还有樱。” “你这家伙!” 为何他能不动声色地讲述这样一个绝望的事实。 同时以根源之路为目标,这意味着—— “你要她们互相争斗吗?姐妹之间!” 时臣微微一笑,冷淡地回应雁夜的责备。 “就算真的面临那种局面,也是我的孩子的幸福。胜者可以获得荣耀;纵然落败,荣耀也会归于祖先的家名中,不如说是梦寐以求的对决。” “你这混蛋已经疯了。” 时臣对咬牙切齿的雁夜投以不屑的一瞥,以讥讽的语气说道。 “这些事情就算跟你说了也没用。对你这种不了解魔道的尊贵,甚至还一度背弃魔道的背叛者……” “闭嘴,背离人道的非人!”雁夜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厌恶时臣,恨不得他去死,“果然,我的决定没有错,你哪里都到达不了,我会粉碎你的妄想。” 为了凛,为了樱,为了葵,也为了我自己! 魔术刻印激活。 魔术回路打开。 魔力转换。 术式构成。 “frost·freezing(霜冻冰结)。” 伴随着一个小节的咏唱,雁夜的身边出现了肉眼可见的冰晶,冰晶迅速向周围蔓延,很快时臣礼服上开始结霜,这正是间桐家的传承300年的水魔术,也是雁夜掌握的最高等级的法术。 身处严寒之中,远坂时臣的神情依旧泰然自若。 本来,他作为魔术师的级别就远远高于雁夜。雁夜拼尽全力释放出的秘术,在时臣看来也既不值得惊讶,更不足为惧。他甚至可以从容地,与这个昔日的情敌一决雌雄的决斗中,对命运的捉弄发出嘲笑。 “所谓的魔术师,拥有的是与生俱来的力量,然后总有一天得到更加强大力量之人。在对这样的命运有所觉悟之前,那样的责任就存在于血液之中,这就是身为魔术师之子的含义。” 时臣一边淡淡说道,一边把自己的礼装手杖高高举起,从杖头上镶嵌的大颗红宝石当中呼唤火炎术法。 在虚空中描绘的防御阵法仿效远坂家的家徽,点燃夜晚的空气,燃起熊熊大火。这是只要一碰就会烧毁一切的攻击性防御。面对一个几乎是外行的敌人,这样的行为虽然有点幼稚,不过时臣完全不打算手下留情。 不仅因为时臣阻挡了他的道路,更因为—— “因为你拒绝继任家主,让间桐的魔术落入樱的手中,我本来应该要感谢你……但我还是无法饶恕你这个男人。背弃自己血脉责任的软弱,以及对此丝毫不感到歉疚的卑劣——间桐雁夜是魔道的耻辱。” “开什么玩笑……你这没人性的家伙……!”雁夜咆哮着,加大了魔力的输出,更多的冰霜呼啸着的涌向时臣。 “你错了。对自己负责是做人的首要条件。连这点都做不到,就不配为人,而是狗。知道了么?雁夜。” 时臣彻底失去了和雁夜纠缠的耐心,手杖轻轻打了个转。 “intensiveeinascherung——”(赐予吾敌苛烈之火葬) 呼应两个小节的咒文,防御阵的火炎如同长蛇般左右摇摆,对着雁夜伸展开来。 在火焰到来前的瞬间,雁夜迅速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东西,用力砸在地上。 “fervor,meisanguis。”(沸腾吧,我的血液) 在雁夜大声的咏唱声中,银色的液体迅速膨胀。不到三秒的时间,时臣呼唤而来的火焰被银色的液体扫荡一空。 这是雁夜新近获得的魔术礼装——月灵髓液·zwei! 站在水银之流正中央的间桐雁夜,眯起眼睛望向正在打量“月灵髓液·zwei”的时臣,嘴角溢出一抹黑暗的狰狞。 “别太自信了,时臣——scalp!(斩)” 下一秒,水银拉出一条长鞭,当头抽下。 第一百二十九章 月灵髓液·Zwei zwei,德语“第二”的意思。【零↑九△小↓說△網】 月灵髓液·zwei,即是第二代月灵髓液,因为驱动月灵髓液需要咏唱德文的咒文而得名。 顺带一提,名字并不是出自慎二或是斯卡哈,而是由雁夜亲自命名。 也许有人会问,一个日本人,就算祖上是欧洲的,也没有必要起这种双语种混杂的名字吧,叫月灵髓液·二型不好吗?非要用德语,是不是太中二了一点? 没错,是挺中二的,因为雁夜在年少时就是个重度中二。不仅认为自己拥有“邪气眼”,还创作了以自己作为主人公的《黑暗的魔剑士卡利亚》系列长篇小说,这本书后来被脏砚偷偷藏了起来,至今还存放在间桐家书库的暗格里。 这一段被雁夜本人视为年少期最为羞耻的黑历史,虽说本人已经宣称从中二病毕业了,但实际上他的内心深处还残留着相当一部分中二的因子,这个“月灵髓液·zwei”就是因子的体现。 不过主人中二与否,与礼装效果无关,经过斯卡哈二次加工的“月灵髓液”绝对对得起“zwei”的后缀。 不仅编入了新的术式,使得只有单纯“水”属性的雁夜也能操控,还优化原有的术式结构,大幅提升了魔力传导率和水银的变化速度。 此外,斯卡哈作为载体的水银溶液进行了进一步的处理,使月灵髓液压缩后的体积更小,能够演化的形态更加丰富。 考虑到雁夜的魔力与魔术水准,斯卡哈把原有的十升水银消减到了八升,剩下的两升制作成两个水银护肤,分别挂在慎二和樱的脖子上。 正所谓“等级不够,装备来凑”,在第二代月灵髓液的辅助下,雁夜的战斗力提升了好几个等级,远坂时臣终于收起了轻视之心。 水银之鞭看似体积不大,却因为自身的密度蕴含有巨大的动能,远坂时臣布置的防御体系被轻易撕裂。 在水银之鞭到来的前一刻,时臣及时后退,避开了雁夜的反击。 一击不中,雁夜没有继续进攻,而是收回魔术水银,滚瓜烂熟的咒文脱口而出。 “automatoportumdefensio(自律防御)。” “dilectusincursio(自动攻击)。” 稳扎稳打的战术表明了他的态度。雁夜对圣杯没有追求,就是在这里耗到天亮也没什么不可以。 相比之下,时臣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浪费了。 他本以为可以轻易杀死雁夜,这才陪他多说几句话,算是对同为御三家之人的一点慈悲,没想到这个背离魔道的家伙这么难缠。 这种高傲的姿态,与几分钟前的吉尔伽美什如出一辙。唯一不同的是,时臣是一个理性的魔术师,该认真的时候会毫不犹豫地全力以赴。 现在,就是该认真的时候。 只是两次变换形态,时臣便看出了雁夜礼装的材质。 “魔术水银是吗?确实是适合间桐家的优秀礼装,应该是那位老人的杰作吧。不过——” 时臣左手手腕一抖,从上衣的暗袋中取出三枚黑曜石。 “gewicht,umzuverdoppelung——” 咏唱声中,黑曜石离开时臣的左手,飞向雁夜,又在进入月灵髓液的防御圈前突然爆开。 附加了自律防御术式的月灵髓液自动张开防御膜,阻挡密密麻麻的黑曜石粉末。 可是,看似轻飘飘,没什么攻击力的粉末,却让雁夜的防御膜土崩瓦解。 水银中反馈回的触感告诉雁夜,水银的质量瞬间增加了三倍,那些黑曜石粉末中附带的是和重力相关的魔术。 增加的质量超出雁夜通过魔力赋予的压力,压垮了水银防御膜。 明白了对手的战术,雁夜很快想到解决的办法,斯卡哈亲手制作的“eihwaz”符文石被激活,象征着“保护”的原初卢恩驱除了黑曜石粉末上附带的重力魔术,水银的流动随即恢复正常。 “stil,schiet,beschiesenerschiessung!”(全数投入、将敌人歼灭殆尽!) 第二轮攻击接踵而来,时臣激活的宝石足有刚才的三倍之多。 红宝石、蓝宝石、猫眼石、青金石、绿松石......每一颗宝石都不相同。 这些宝石的品质或许没有刚才的黑曜石高,封入的魔术等级也不如重力魔术,但同时激活所产生的复合效果远远凌驾于单纯的重力魔术。 雁夜对于时臣的攻击表现出高度的重视,第二第三枚原初卢恩被激活,对附着在水银之上“eihwaz”进行强化。 诞生自世界树,来源于神代的魔力注入月灵髓液,撑起一道连月灵髓液的创造者肯尼斯都没有想过的坚固盾牌。 不管是什么宝石,封存了哪一种魔术,都无法突破这现代魔术与神代魔术共同构成的复合防御。 当然,构建这样的防御对于雁夜的魔力也是极大的负担,他不得不一口气抽出了三枚符文石的魔力用以恢复自身。 就在雁夜准备重整态势展开反击的时候,他突然发现时臣和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远,两人的高度差也越来越大。 “该死!这家伙居然跑了,你的骄傲呢,你的风度呢?”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雁夜不由在心中大骂。 不得不承认,时臣脱离战场的选择非常聪明。 既可以避免浪费有限的宝石,又给雁夜出了一个难题。 不追,时臣顺利离开,继续争夺圣杯。 追,就得舍弃雁夜最大的优势,攻防一体的月灵髓液。水银的高密度既是优点,也是弱点,它赋予了雁夜强大的攻击与坚固的防御,却无可避免地拖慢了他的速度。 只要带着月灵髓液,雁夜不可能追上远坂时臣。 如果不带月灵髓液,就算追上了,时臣要对付雁夜也会轻松很多。 你会怎么选呢?雁夜。 时臣一边登山,一边在心中盘算。 雁夜的选择又一次超出了时臣的预料,他两项都不选,他选第三项。 只见雁夜左手的手腕上,一条不起眼的腕带绽放出了金色的光辉。 一根黑色为主,金色为辅,造型奇异的战枪出现凭空出现,枪刃上散发出的庞大魔力让时臣第一时间联想到了从者的宝具。 “那,那是——” 雁夜右手反握战枪,手臂弯曲,作投掷状。 “给我站住!” 战枪脱手。 宝具翔空。 ps:间桐家祖上是欧洲人,所以抽出四星五星金卡很正常(斯卡哈,兰斯洛特)。相反纯种亚洲人的远坂家,只能靠强氪改命。时臣为了抽金闪闪,消耗了远坂家大部分积蓄,远坂凛也付出了最珍贵的宝石项链才结下了和红a的缘,而没有氪金的樱只能抽三星的r姐,这就是血统的差异啊。 ps2:雁夜才是中二出了新高度,相比之下,什么“darkframemaster(富樫勇太)”,什么“邪王真眼(小鸟游六花)”,什么“魔法魔王少女(七宫智音)”都弱爆了,具体内容可以参见《fatezero》的广播剧。 ps3:我们这些小说写手,大概也都残留着中二的因子吧。 第一百三十章 去你的优雅 雁夜并不会用战枪。? 这其实很正常,雁夜是在斯卡哈被召唤出来后才开始接触武技,这三个月的时间与其说是在学武,不如说是在锤炼身体。 间桐家的四名成员,包括慎二在内,没有一个敢说自己学会了哪一种武技,充其量只是懂了一点点的皮毛,而且这一点点皮毛中不包括46oo多年前活跃的金星女神所使用的的战枪。 在这种情况下投掷出的战枪要命中目标,除非战枪自带“必中”属性或者雁夜本人幸运值比saber还高。遗憾的是,战枪既没有“必中”属性,雁夜自身的幸运也不高,自然不可能命中时臣。 实际上雁夜也没有想过击中时臣。 伊什塔尔的战枪是等级b的对城宝具,如果直接命中,时臣必死无疑。 雁夜虽然厌恶这个抢走了葵的男人,但为了不让葵伤心,不让樱和凛伤心,他没办法真的狠下心杀死时臣。 他只是想阻止时臣,顺带着狠揍一顿,好好出一口恶气。 黑金双色的战枪在时臣愕然的目光中离开雁夜的右手,在空中划过一个扁平的抛物线,落在离时臣差不多五米地方。 战枪落地的刹那,宝具中储存的魔力顺着枪刃流入大地。 转眼之间,地动山摇。 圆藏山坚固的岩石山体在魔力的破坏下开始震动,仿佛是一场震源很浅的小规模地震。 山体表面的土石撕开一道又一道的裂口,剧烈的摇晃感让人很难保持平衡。 战枪附近的树木被裂缝与摇晃撼动了根基,变得东倒西歪,有几棵甚至直接横倒在地上,其中有一棵大树就倒在时臣的面前,距离不到一米。 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时臣不敢随意走动,只能选择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撑起魔术保护自己。 由外力引起的地震注定不能持久,短短十几秒的时间,震动就停了下来,又过了不到一分钟,树林也恢复了平静。 惊魂未定的时臣惊魂喃喃地说道。 “那是什么?宝具吗?” 突然,一道人影冲破了四周蒙蒙的烟尘,迅来到时臣面前,一拳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时臣的脸上,嘴里还不忘说着。 “没错,就是宝具!还是被你的从者吉尔伽美什丢弃的宝具!” “什么?” 不知道是被突然袭击打蒙了,还是因为雁夜的回答分心,时臣的反应慢了半拍。 等到时臣回过神来,雁夜的第二拳又砸在了他的左脸上,那张曾让许多女性为之倾倒的英俊面容脸迅变得肿胀。 雁夜没有停止攻击的意思,抬脚踹向时臣的肚子。 踹是踹中了,可时臣并没有如雁夜希望的那样捂着肚子倒地,而是双脚稳稳的站在地上,反手一手杖打中雁夜的胸口。 只是一下,就打得雁夜连连后退。 “时臣,你——” 这一次轮到雁夜惊讶了。 话还没说完,时臣已经抢到雁夜怀中,一个提膝,干脆利落地撞中雁夜的小腹。 雁夜只感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哇”地吐出一口混杂着鲜血的白沫。 紧接着时臣用和雁夜同样的方式踹中后者的肚子,将他踹倒在地,然后一脚踩在雁夜的胸口上,用有些走样的声音声音说道。 “护身术是每一个现代魔术师都应该掌握的机能,我跟着璃正神甫学过几年的‘八极拳’。” 说着,时臣加大了脚上的力道,压得雁夜喘不过气来。 “永别了,间桐雁夜,我会让你走得毫无痛苦。” “少得意了!” 雁夜大吼一声,双眼闪过一丝紫色的光芒。只见双手用力撑住地面,硬是用胸口推开了时臣的脚,踉跄着站了起来。 “不可能!”时臣后退一步站稳,右手举起手杖砸向雁夜的脑袋。 “没有什么不可能!” 雁夜那还沾着血沫的嘴角露出一丝狞笑,双手用力抓住时臣的手杖。 “这点程度的拳头,比师匠的差远了!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古往今来,斯卡哈的弟子就没少挨过打。用这样的方式锻炼出来的弟子,战斗力先不说,韧性一定比其他人强。别说是吐血,就是鲜血狂喷也能站起来继续战斗。 “找死——” 时臣的愤怒不是因为雁夜的嘲讽。他是一位以“根源”为目标的传统魔术师,魔术才是他的追求,修炼“八极拳”只不过是为了护身和强健体魄,战斗力和战斗经验远比不上璃正、绮礼这样真正的拳法家。 他的怒火来源于雁夜此时的动作,雁夜的双手正抓住手杖的前端,红宝石所在的位置。那是大师父泽尔里奇赐予的宝物,是远坂家最珍贵的传家宝之一。这样的宝物,不是背弃责任,背弃魔道的叛徒所能触碰的。 “——f1am——” 宝石内储存的魔力被时臣激,他要用最得意的火魔术烧死雁夜。 然而,还没等时臣咏唱完一个小节的咒文,手杖的前端突然传来一股巨力,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时臣只觉得手心一阵火辣辣的疼,宝石手杖脱离了他的掌握。 夺去手杖的男人很不讲究地歪了歪嘴,用力把手杖丢得远远的。 “白痴,别以为我会给你咏唱咒文的时间。” 斯卡哈曾这样教导弟子—— “魔术是一门很严谨的工程,有一个步骤出错,术式就无法构成,所以使用魔术的时候一定要小心谨慎。反过来,和魔术师战斗的时候要想法设法破坏对方的术式,打断咏唱是选,其次是破坏魔术的载体——魔术道具或者魔术礼装。” “什么?魔术师的骄傲和优雅?那种东西有什么用?能为你带来胜利吗?” “都给我听好了,所谓的骄傲和优雅都是建立在胜利之上。在胜利之前,不要去想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最难看的胜利都比最优雅的失败好得多。记住,成王败寇是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地区都通用的准则。” 斯卡哈的教导雁夜听到了,记住了,照做了。 于是时臣失去了最重要的祖传礼装。 红宝石的光辉被茫茫夜色吞没,伴随着雁夜的不屑的冷笑声。 “去你的优雅!” ps:雁夜可能是四战唯一能当枪兵的御主。他的幸运数值很奇怪,设定为基础值负数,惨不忍睹的那种,但是在逆境中幸运会不可思议的提高,最后险之又险地活下来,《fatezero》里雁夜以那样的身体驱使消耗极大的兰斯洛特成功活到最后就是最好的证明。(这尼玛换个片场就是妥妥的主角模板——雁夜:“时臣,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 ps2:璃正是时臣父亲过世后时臣的监护人,算是半个父亲,跟他学点拳法很正常。 第一百三十一章 难看的战斗 斯卡哈在山门与saber决战。 雁夜在山腰阻拦时臣。 羽丝缇萨坐镇柳洞寺,主持仪式。 从后山潜入的卫宫切嗣交给爱丽丝菲尔和舞弥劝说。 那么问题来了,操控着一切的幕后黑手,看剧本开挂的间桐慎二到底在哪?又在做什么? 答案很简单,在天上,看戏。 在尘埃落定之前,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笑到最后,因此一个总揽全局,以备不时之需的“救火队员”是必要的,慎二为自己设计的就是这么一个角色。 山门之战势均力敌,照这个状态打下去,再打半小时也分不出胜负。 柳洞寺内,卫宫切嗣已经了解了状况,正在做最后的求证——他用双手捧起了流下祭坛的黑泥,亲身体会圣杯的本质。 他就是这么一个执着得几乎疯魔的男人,不让他亲眼看清事实,他的执念就不会破碎。 慎二也相信,即使是号称“人类之恶”聚合成的诅咒也无法污染这个男人的精神,因为他是“正义的伙伴”! 最后,山腰,这里的战况最凶险,也是慎二最关注的一处。 与斯卡哈和saber的对决相比,雁夜与时臣的战斗与壮烈、精彩无关,甚至连好看都谈不上。 刚开战的时候还有个魔术师的样子,互相使用魔术攻防,彼此也都亮出了非常优秀的魔术礼装。可是,等雁夜亮出伊什塔尔战枪“砸地板”后,战斗就开始向奇怪的方向转变。 不仅画风变了,画面也从不好看变成了难看。 布景——东倒西歪的树木,难看。 人物——鼻青脸肿的时臣,眼歪嘴斜的雁夜,还是难看。 更难看的是两人的战斗方式,你给我一拳,我还你一脚,互相扭打在一起,完全就是两个不入流的小混混街头斗殴。 这种与从容优雅绝缘的肉搏当然不是时臣想要的,但他没办法,雁夜就像是一只疯狗,完全舍弃了防御,只想“咬”他一口。 不管时臣怎么拳打脚踢,怎么施展八极拳,雁夜都全然不顾,只要能打到时臣一下,承受五次,十次的攻击也没关系。 一般来说,这样打下去,就算时臣的八极拳水准不高,雁夜也撑不了几分钟。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 雁夜的顽强远远处时臣的想象,承受了几十次的重拳重脚都没有倒下,继续和时臣扭打。 渐渐地,时臣感觉到了一丝违和。 这么多次的重拳重脚,就是一头老虎也应该被打死了,雁夜这个没有练过武的小混混怎么还能继续战斗,而且看上去一点停止的迹象都没有? 这不是单纯的用意志力就能解释的事情,意志能坚持,身体也早该到极限了。 到底是为什么? 略一分心,时臣的脸上又挨了一拳,高高肿起的脸颊终于不堪负荷,黑的淤血从破碎的毛细血管中渗出,沾湿了时臣的半张脸。 不过这离眼睛极近的一拳也让时臣找到了答案。 雁夜被运动服遮挡住的手臂内侧隐隐透着蓝光,伴随着若有若无的魔力波动。 时臣先前以为是雁夜和他一样在衣服里设置了暗袋,用来存放魔术道具,魔力波动是魔术道具泄露出来的。 但现在,他确定了,魔力的波动不是来自什么魔术道具,而是来源于雁夜的体内。就是这股魔力,强化了雁夜的身体素质,让他能够和自己对抗这么长时间,这是身体强化魔术! “不,不可能!为什么你还能使用魔术?” 不怪时臣如此惊讶,在这样的情形下,连他这样老练的魔术师都没有没有间隙咏唱魔术或者使用宝石,为什么雁夜这个半吊子可以? 时臣突然的吼声让雁夜的动作顿了一顿,紧接着他一撸袖子,以更加不要命的姿态扑了上去。 “就让我这个半吊子给你上一课,卢恩魔术不需要咏唱,只要事先刻下,使用时注入魔力就会即时生效。” 雁夜的手臂内侧,间桐家专属的魔术刻印闪烁着水蓝色的光芒,刻印的周围铭刻有一圈特殊的卢恩符文,这正是雁夜以普通人的身体和时臣对抗的资本。 间桐家的魔术属性是“水”,魔术特性是“吸收和转化”,这两者共同构成了间桐家的魔术核心,深深烙印在了间桐家魔术刻印之中,代代相传。 雁夜以魔术刻印为媒介,以自己的身体为载体,利用羽丝缇萨传授的炼金术将斯卡哈所授予的卢恩与魔术刻印相连接,演化出独特的魔术形式。 不需要咏唱,不需要准备,只要为魔术刻印提供魔力,身体素质就会得到提升,这正是雁夜一年魔术生涯唯一的成就。 雁夜的话语和符文的光辉给雁夜带来更大的震撼。 他没想到雁夜使用的会是传承遗失的卢恩魔术,也没想到基盘半毁的卢恩魔术会有这样威力,他更加没有想到雁夜会为了打倒自己,不惜燃烧自己的生命。 是的,燃烧生命。 时臣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术式构成,但他能看出来,那个魔术刻印与卢恩混合的术式吸收的不仅是魔力,还有雁夜的生命力,每过一秒,雁夜的生命就会减少一些。 “你疯了吗?雁夜,你这是在自寻死路。”时臣一边抵挡着雁夜的猛攻一边怒斥。 “是啊,我已经疯了,从那一天开始就疯了。” 从葵嫁给你的那天起,从你把樱送到家的那天起,我誓一定要狠狠地揍你一顿! “来吧,时臣,看是你先倒下,还是我先耗尽生命。” 魔术刻印释放出的蓝光覆盖了雁夜的全身,那是他所有的魔力,那是他生命的光辉。 “哦哦哦哦哦哦哦哦哦——” 雁夜出歇斯底里的咆哮,继夺走时臣的手杖后,又一次爆出了强大的力量。这只曾经的败犬化作一只扑食的恶狗,顶着时臣的“八大开顶肘”抱住他的身体,将他压倒在地上。 时臣奋力挣扎,膝撞,肘顶,不停给雁夜造成伤害,可雁夜就是不放。 不仅不放,还故意不再忍受肺部的充血感、胃部的恶心感,口水、淤血喷了时臣一脸。 喷薄而出的呕吐物剥夺了时臣最后的优雅与从容,也激起了时臣的属于男人的血性,他反手扯住雁夜的上衣,两人一起沿着山坡向山下翻滚。 ps:雁夜纯爷们,铁血真汉子,双臂能站马.......咳咳,不好意思,这一句请忘了,总之雁夜这一架打得真爷们。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们两个够了没有 明亮的车灯撕裂了夜幕的黑暗。 ?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打破了黑夜的静谧。 一辆黑色的丰田轿车奔驰在前往冬木市的国道上。 开车的是一位有着大和抚子气质的女性,轿车的后座上坐着一对年龄相仿的女孩,她们正是导致那场难看的战斗的原因,雁夜不惜燃烧生命也要守护的对象葵、凛、樱母女三人。 从傍晚开始,葵就开始心神不宁,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了一样,七上八下的,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生。 太阳落山的时候,她接到了雁夜打来的电话,只接通了几秒钟,只说了短短的两句话。 “葵,你和樱还有凛都好吗?” 一如既往的关心得到了葵肯定的答复,那边用柔和的声音说道。 “明天你们就可以返回冬木市,今晚一切都将结束。” 说完,不给葵追问的机会,雁夜就挂断了电话。 明天。 返回冬木。 今晚。 结束。 这几个词让葵心中的不安达到了最高点。 什么结束? 只能是圣杯战争。 只有圣杯战争结束,她和女儿才能返回冬木市,返回属于她的家。 但是葵很清楚,圣杯战争是残酷的,只能有一组获胜者,败者存活的几率不高。自己的丈夫远坂时臣也是担忧自己不能走到最后,才在昨天下午来到禅城家,对女儿做最后的交待。 现在,雁夜又打来了这样的电话。 死亡的阴影笼罩了葵的心。 时臣,雁夜。 时臣,雁夜。 时臣,雁夜。 ...... 丈夫和青梅竹马的脸在眼前交替闪现。 儿时的温暖记忆和婚后的幸福生活在脑海中不断浮现。 爱情,友情,无论是哪一个她都不想失去。 对,没错。 她不希望失去时臣和雁夜中的任何一个。 可是,今晚圣杯战争就会结束,他们很有可能会有一个人倒下。 不行,不能让这样的事情生。 必须要阻止这样的事情,能阻止的只有自己。 只要有自己在,无论是哪个人输了,都不会被对杀死。不知道为什么,葵就是有这样的自信,或许这就是女人的直觉。 必须回冬木去,必须要赶上时臣和雁夜的决斗。 这么决定的葵走出了家门,临走前也没忘和两个女儿说,自己出去办点事,很快回来,要她们在家里乖乖的。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两个女儿居然根据听到的只言片语猜到了母亲的目的地,一个人拉着她的一只手要求跟着一起去。不管葵怎么说,都不听。 古灵精怪的凛还说:“爸爸说过,夜晚的冬木很危险,我们可以保护妈妈,魔力指针可以帮助我们避开危险。” 一向听话的樱跟着不停点头,还说:“我知道雁夜叔叔可能在哪里,不带我们去就不告诉你。” 姐妹的话彻底打消了葵的坚持,母女三人踏着初升的月晖驱车前往冬木。 樱没有骗葵,她确实知道雁夜的位置。她不止一次听到慎二、雁夜、羽丝缇萨说过“圆藏山”和“柳洞寺”这两个地名,说那里是最适合举行仪式的地方,也曾借着参拜的名义全家一起去过几次。 她有一种感觉,哥哥、师匠、叔叔、羽丝缇萨老师都会在那里。 在冬木市郊看见的魔术信号也验证樱的说法。 不过葵毕竟不像rider和archer那样拥有飞行器,也没有saber那样高的车技,考虑到后座上的两个女儿,葵不敢驾驶,因此她们的度要比其他人慢得多。 把车随意地停在路边,母女三人在魔力指针的指引下沿着参道往山上走去。 她们并不知道,魔力指针的指向是错误的,在整个地脉的魔力都汇聚到柳洞寺的现在,除非从者近距离释放宝具,否则指针的指向永远都是山顶。 她们也不知道,互相抱着翻滚的雁夜和时臣最后停止的位置就在山道附近。 命运早已纠缠不清的几人的相遇比预想中的还要早。 远远地,母女三人听到了男人的嘶吼。 “时臣!!!” “雁夜!!!” 顺着声音赶去,看见的是所有人都无法想象的一幕。 永远优雅和从容,仿佛是中世纪贵族的时臣,总是把自己打理得清爽干净的雁夜都变得鼻青脸肿,遍体鳞伤,像两只刚从泥里滚出来的猴子。 时臣拽着雁夜的衣领,连续膝撞他的小腹,雁夜更加悍勇,不停地用额头撞时臣的脑袋,一直到两人都头昏眼花,同时摔倒在参道上,咕噜咕噜沿着参道往下滑行,留下两道鲜红的血迹。 好不容易停了下来,两人又挣扎着站起,开始新一轮的厮打,连呼喊他们名字的声音都没有听见。 就在两人再度扑向对方的时候,他们突然觉得自己的腿被抱住了。 已经模糊不清的视线中间,插进了一个两人都十分熟悉的女性。 “时臣,雁夜,不要再打了!”葵红着眼,声音几近恳求。 “爸爸!” “雁夜叔叔!” 凛抱着父亲的腿,樱抱着叔叔的腿,怎么也不松开。 “葵...凛...樱。” “葵...凛...小樱。” 熟悉的脸庞,熟悉的呼唤声宛如两盆冷水,从两个打红了眼的男人头上当头浇下,稍稍冷却了两人上头的热血。 “你们让开,这是我和时臣之间的事情。” “男人的事情女人不要插手。” 两人的目光越过葵的头顶,再次碰撞,火药味十足。 “时臣,我今天一定要打醒你!” “雁夜,我一定要让你付出代价!” “够了没有!” 再温柔的人也有脾气,再大和抚子的女性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连续的多日的担心,连续多日的害怕,终于化作一声前所未有的呵斥释放出来。 “你们两个够了没有!” 葵的个子虽然不高,身体也很柔弱,但她此时的气势却极为惊人,无论是时臣还是雁夜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爆震住了。 “都伤成这样了还要打,再这样下去你们可能会死知道吗?你们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 “时臣,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凛怎么办?你还怎么追求圣杯?” “雁夜,我把樱交给你照顾,你死了谁来照顾樱?” “你们,你们——真是太过分了!!!” ps:更正,葵的车不是白色而是黑色,前文已经修正。 第一百三十三章 孔 有些人平时不火,可一旦起火来,往往比脾气最火爆的人还要厉害。? 葵就是这样的人,在雁夜的记忆中,在时臣的印象中,葵从来没对什么人过火,直到今天,对着与她关联最深的两个男人。 在因为愤怒和心痛红着眼睛的葵面前,无论是时臣还是雁夜都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保持着互相对峙的态势继续承受葵的责骂。 “还举着拳头干什么?还想继续打吗?” “那干脆先打死我好了,再打死凛和樱,这样就没人碍着你们了!” “打啊,怎么不继续打了?” “......” “......” 两个挨骂的男人无言以对,只能继续沉默。 但葵不打算给他们逃避的机会。 “怎么哑巴了?说话啊,平时不都挺能说的吗?” 就在雁夜和时臣理屈词穷,被逼入绝境,恨不得两眼一翻晕过去的时候,山顶的方向突然传来一股前所未有的魔力波动。 如果普通魔术师使用魔术的波动是小溪,英灵释放宝具是河流,那么现在爆出的魔力就是大海。浩瀚的魔力卷起一阵又一阵的潮汐,自山巅柳洞寺往山下倾泻,席卷整个冬木市,任何一个体内带有魔术因子的人都察觉到了空气中的异常。 那是恶意侵袭身体的感觉,那是无形的诅咒,那是死亡的聚合。 散出这一切不祥之物的核心从在柳洞寺的上空显现。 黑色的孔洞。 这是一个空间隧道,连接降临仪式的祭坛与深藏在深山町东侧圆藏山地下的“大圣杯”。大圣杯在这六十年中不断吸收地脉的魔力,现在又接收五名英灵的灵魂,内部已经充满魔力,成为庞大无比的魔力漩涡。这就是那黝黑蠕动的“物体”真面目。 原本这只是一道无属性的力量,用来从这个世界打开一个通往“世界外侧”的缺口。但是因为过去洒下的一颗错误种子,让这力量彻底染成黑暗诅咒的色彩。 人们常用太阳比喻生机,那么这一个宛如黑色太阳的孔就是寂灭的象征。 然而,这轮“黑色太阳”的本质只有少数的几人知道,这其中不包括远坂时臣,他依旧认为那是他毕生的追求,也是所有魔术师的至高之物——通往“根源”的通道。 虽然和书上的记载,和他预想的有些不同,但“根源”本就是凌驾万物之上,以任何形式展现都不奇怪,何况那份不详,那份诅咒,或许正是象征着通往“根源”道路之艰辛。 他早已有了觉悟,此刻,他的眼中没有了妻子,没有了女儿,更没有雁夜这个拦路者,他的眼中只有魔术师的最终目标,只有那一轮“黑色太阳”。 “必须,必须要去,根源——” 时臣的眼神有憧憬,有向往,有坚定,更有狂热。 他用早已肿痛不堪的双手,从口袋里取出两颗祖母绿,里面封存着等级a的治愈魔术。 此时的他已经看不见妻子心碎的眼神,听不见两个女儿的呼唤。 “事到如今,你居然——” 雁夜义愤填膺的同时也为葵和凛感到不值。 “你休想!” 雁夜的做法和时臣如出一辙,时臣有封存治疗魔术的宝石,他也有象征着生命力的“uruz”原初卢恩。 他已经打定主意,一定要打倒时臣,这是他早已定下的目标,忘记了这点,就没有今日的间桐雁夜。 伤口正在愈合的时臣挣开了女儿的双手,跌跌撞撞地向山上跑去。 得到了“uruz”滋养的雁夜正要追,却被葵张开手臂拦住去路。 “让他去吧,雁夜。”葵恳求着,神情哀伤。 “葵,你——”雁夜终究不是时臣,他奋斗的源动力就是眼前的女人,只要她一句话,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让他去吧。”葵叹息一声,用“哀莫大于心死”的语气说道,“我是知道他的,那是他生命存在的意义,如果你再阻止他,你们真的会有一个人死在这里。” “可是,你——” 葵对着还想继续说些什么的雁夜用力摇头。 “够了,雁夜。感谢你为我,为凛和樱所做的一切,真的很感谢。你为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所以不要再继续下去了,不要为我们失去生命。” 说着说着,两行清泪从她眼中溢出,顺着脸颊滑落,打湿了衣襟。 这样的葵,这样的恳求,雁夜无法拒绝,他无可奈何地给了自己一拳,颓然地坐在参道的石阶上,抱着头,像一个赌气的孩子。 樱靠着雁夜坐下,轻轻拉了拉雁夜的衣服,小声道:“叔叔,你别生妈妈的气,好不好。” 看着樱期盼的眼神,听着樱软绵绵的声音,雁夜习惯性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不是生葵的气,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要是我再有用一点,就不会这样了。” “不,最没用的是小樱,什么忙都帮不上,不过——”小樱说着把头凑到雁夜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小樱没用没关系,还有哥哥呢。” 雁夜苦笑一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侄子慎二虽然是个小怪物,但他和羽斯缇萨的注意力都在“圣杯仪式”上,真不一定有时间顾及时臣。 况且除了慎二这一组,还有saber组也在柳洞寺内,以卫宫切嗣的性格,觉得时臣碍事,直接杀死他也不是没有可能。 时臣这一去,真的是九死一生。虽然主观上,他恨不得时辰立刻去死,但想到之后葵、凛、樱三人会伤心,雁夜就跟着心痛。 其中的内情,他没办法向樱解释,只能抱着头装鸵鸟。 雁夜的身边,小樱仍然对兄长抱有盲目的憧憬,转过头,双眼闪亮亮地望着山顶,似乎能看到她最喜欢的哥哥。 两人身后,葵抱着凛默默垂泪。 还不是很明白其中缘由的凛承受着母亲的泪水,暗暗下定决心。 虽然现在离独当一面还差得很远,但总有一天她要以远坂家的魔术师的身份出战。 为了这一天,她一定会努力修行,遵从远坂家的家训,做到父亲所没有做到的—— 时刻保持从容不迫,时刻保持优雅。 第一百三十四章 巅峰对决 那是,如闪电一般的枪尖。 为了穿刺心脏而射出的枪的尖端。 这不是人类能够躲避的攻击。 既然那是闪电,就不是人的眼睛能捕捉。 但是,这一道闪电却被一道同样耀眼的光芒弹开了。 同样是人眼不能捕捉的度。 “铛啷。” 伴随着沉重的,钢铁碰撞的声音,两道人影一触即分。 一道如夜色一般静谧,身材高挑,手持两把朱红的魔枪,散着世界外侧的气息。 另一道如月光般皎洁,娇小的身体包裹在厚重的铠甲之中,那份独有的凛然与圣剑的光辉浑然一体。 影之国的女王斯卡哈。 亚瑟王阿尔托利亚。 两位惊艳了一个时代,将名字刻入历史长河的英雄此刻正进行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最后一场战斗,一场真正的生死之战。 风强烈的吹着,在柳洞寺那坚固的山门,脚下被踩踏了几十年的参道,以及周围树木之上留下一道道惊心动魄的痕迹。 而这只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英雄战斗的余波而已。 剑,缠绕着魔力,撕裂了大气,每一击都包含着足以将普通人压成肉饼强大力量。 枪,闪烁着符文,描绘出难以形容的轨迹,在空气中留下一道道残影。 一个呼吸之间,剑与枪已经交汇了十多次,攻防几度切换。 黄金圣剑卷起了暴风,似乎要将周围的一切撕碎。 朱红魔枪演化出豪雨,仿佛要将所有的阻碍击垮。 然而,暴风的风眼,豪雨的阴云都不属于“一切”和“所有”的行列,任由风吹雨打,依旧屹立不倒。 狂风暴雨过后,两位站立于女性英雄顶端身影短暂停滞,又以更加激烈的态势展开碰撞。 斯卡哈的枪奔驰着,双枪化作连看都看不到的闪光。 眉心,咽喉,心脏。 左肩,侧腹,下阴。 左上,右下,六次连击。 saber的应对堪称绝妙,星之圣剑以一往无前的气势挡开了斯卡哈的左手三连击,右手的三连击则被saber的魔力铠甲承受。 斯卡哈瞄准的毫无疑问是saber的裸露在外的身体部位,然而在枪落下的前一刻,saber在极小的范围内进行了一次“魔力释放”,被龙之因子加的魔力瞬间改变了铠甲的样式。 斯卡哈的筋力只有d,单次的枪击威力不大,经过了铠甲的消减,造成的伤口深度非常有限,一个呼吸之间就会被“ava1on”治愈。 这是等级a的直感,等级a的魔力放出,以及“ava1on”的配合运用,是只有saber才能完成的应变。 绝技被破解的斯卡哈终于收敛了咄咄逼人的进攻,主动后退,拉开距离。 “没想到你会以这样的方法化解我的招数,真让人吃惊。” saber也没有展开追击,而是一边修补被斯卡哈破坏的铠甲,一边依靠剑鞘复原伤口。 “过奖了,魔境的女王,没有你帮我取回剑鞘,我是办不到的。” “我这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斯卡哈失笑道。 “我想是的,虽然这么说很失礼。”saber很认真地点头,她的性格就是这样,有什么说什么。 “嘿~这样由反差带来的可爱,我算是有点知道他为什么会喜欢你了。”斯卡哈露出一个意味深长额度笑容。 “他?”saber头上的呆毛微微下垂,弯成一个问号。 “就是我的御主。”斯卡哈很轻易地就把慎二给卖了,“他在暗中为你做了不少事情。” “他?”同样的话语,不一样的意思。 “有些话我说不太合适,如果你能活下来,就自己去问他吧。”斯卡哈的手由枪的后半段移至中段,姿势不像是握枪,更像是在握着法杖。 “原初卢恩·强化!” 古老的,连saber都不曾听过的语言从斯卡哈的嘴角溢出,两把魔枪的枪尖绽放出了同样古老的符文。 闪耀着不同光辉的十八个符文尾相连,以枪尖为圆心构成一个圆环。 圆环滑过枪身,为两支魔枪染上了火焰般妖冶的颜色。 圆环沿着斯卡哈的手臂滑过身体,先前激战中所受的损伤迅复原,恢复力之强不亚于有“ava1on”护身的saber。 最后两个卢恩圆环合二为一,散逸出的庞大魔力让saber感到一阵心悸。 她对魔术所知不多,对于神代也没有多少概念,但这并不妨碍她感受到压力。眼前的这个威震凯尔特两千多年的传奇女王,终于要展露她隐藏在阴影之中的真正实力了。 将枪术锻炼至极致,到达弑神领域的战士。 掌握了只有神明才能掌握的“原初卢恩”,最高位的魔术师。 纵观几千年人类史,只要达成了其中一项,就足以跻身顶级英灵,而斯卡哈却将两项都做到了巅峰。 不仅做到巅峰,还创造出一套将两者结合起来的,独一无二的战斗方式,就是即将展现在saber面前的无双之技。 “要小心了,saber,千万不要眨眼,因为眼睛一旦闭上——” 声音突然改变了方向,从saber的身前到身后。 saber确认自己没有眨眼,她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斯卡哈的身上,但斯卡哈就这么从她的眼前消失了。这只能说明一件事,saber生前经历过无数次战斗磨练出的动态视力已经跟不上对手的动作。 这样的情况saber还从来没有遇到过,无论是手持湖光的兰斯洛特,还是正午的高文,又或是特里斯坦以妖弓射出的箭,都不曾具备如此夸张的度。 “——就再也没有机会睁开了。” 几乎是贴身的,极近的距离,反手的双枪,刺向saber的后颈和后心。 比以往的任何一次枪击都要迅,都要强力,如果saber还用刚才的方式防御,那么等待她的只有一个结局——被双枪贯穿要害,迎来终结。 看不见的死亡迫近,剧烈的危机感压迫着saber的神经的同时,也将她的“直感”压榨到了极限。 那是不需要目视,甚至不需要任何物理上的预兆,只依靠直觉就能找到最佳应对方案的技能。 saber曾依靠这个技能摆脱危机,但是这一次,她现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死亡的阴影。 直感确实在生效,也确实找到了最佳的方案。可这个“最佳”只能延缓死亡的到来,无法改变被斯卡哈完全压制,被杀得几乎是丢盔卸甲的窘境。 一分钟,只过了一分钟,saber坚固的铠甲就变得破破烂烂,身上也多出了十几道伤口,连“ava1on”都来不及修复。 战斗的逆境,身体的损伤,没有影响saber的斗志,她还藏着一张王牌,一招足以反败为胜的绝招。 机会只有一次,在此之前必须坚持住! saber一边勉强抵挡着assassin的攻势,一边对自己说着。 就在这时,斯卡她突然停下了双枪,抬头望向天空。 那里,空间打开了一个圆形的缺口,宛如一轮黑色的“太阳”。 ps:卢恩的强化和修复能力请参见《fategrandorder》,黑狗正是用卢恩提高宝具的等级,修复自己的身体,在和师匠的死斗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卫宫切嗣 来说说一个男人的故事吧。 一个比谁都富于理想,也因此比谁都绝望的男人的故事。。 那个男人的梦想很单纯。 希望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能幸福,一直在心底这样祈盼着。 这是一个每位少年都曾经一度梦想过,但在明白现实的残酷后就会放弃、舍弃的幼稚理想。 无论何种幸福,都需要付出牺牲做为代价。所有孩子在成长的过程当中都会学习到这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但这个男人不同。 或许是他比任何人都愚蠢;或许是他的脑子哪里不正常;也或许因为他身怀脱常识的天命,是那种被称作圣人的人也说不定。 当他领悟到这世上所有的一切生命都放在“牺牲”与“救赎”的天平上,绝对无法空置其中一边的时候……。 从那一天起,他决心成为天平的支配者。 如果想要更加确实、更加有效地减少人世间的悲伤怨叹,只有一个方法。 即使只有一人,为了拯救人数多的一方而舍弃人数少的一方。 这是为了让多数人生存而杀尽少数人的行为。 因为他越是拯救,就越擅长于杀戮之法。 他的手沾满了一层又一层的鲜血,可是却从不畏惧退缩。 不论手段正当与否;不论目的是非与否。 男子只求自己成为无私无妄的天平。 绝对不会错估生命之量。 一条生命不分贵贱、不问老幼,只是定量的一个单位。 男子拯救生命一视同仁;也同样地不断杀人。 可是,当他现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平等珍惜所有的生命同时也代表对任何人都没有爱。 如果他能早点将这一条铁则铭记在心,或许还有办法获得救赎。 如果他早一点冻结自己年轻的心灵,使之坏死,让自己成为无血无泪的量测机器的话,或许就能一辈子只是冷酷地挑选生人与死者,不需要为此苦恼。 但这个男人不同。 他人欢喜的笑容满足他的心灵;他人痛苦的声音撼动他的精神。 看到别人的冤屈无法申诉而陪着愤怒,看到有人流着寂寞的眼泪会忍不住为其伸手擦拭。 虽然追求着越人世常理的梦想,但是他却保有太多的人性。 不知道多少次,这个矛盾折磨着男人。 有时候是友情,有时候是恋情。 即使是他深爱的一条生命与其它无数陌生的生命放在天平左右,他也不会犯错——从年少时的那个失去恋慕之人的噩梦醒来后,他就再也没有犯过错。 正是因为爱上别人,他更加会将那个人的生命与他人同等看待,一样地珍惜,也一样地舍去。 他总是一再邂逅重要的人,又一再失去。 抚养他长大的父亲。 陪伴他少年时光的养母。 然后,是她深爱的妻子。 他早已知道会失去她,他的梦想太过遥远,仅凭人类无法实现,如果要实现只能寄托于被称为“万能许愿机”的“奇迹”,而要达成这个奇迹,必须献上祭品,那就是她的妻子,这一点从九年前两人邂逅开始就早已知晓。 动摇过,悔恨过,痛苦过,但和全人类的幸福相比,这些都显得太过微不足道。 他如此坚信着,所以当他听到唯一能够达成梦想的“奇迹”早已破碎的时候,他虽濒临崩溃,却又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所有人在骗他,希望是他们弄错了。 抱着这样想法的他跳入了从“圣杯”中溢出的内容物。 意识模糊,视野变换之间,他看到了一场幻梦。 梦境之中,妻子就在他的身旁,带着温柔的笑容依偎在他身边,与他一同站在尸山之上。 “我就知道你会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到达这里。” “爱丽——不,你是什么人?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眼前的女人虽然和妻子一模一样,但他知道那不是他的妻子。 不仅是因为女人穿着妻子从来不穿的黑衣服,更因为她身上的气质与妻子截然不同。 “这里是你的愿望实现的地方,你一直在寻求的圣杯内侧啊。” 女人愉快地回答。 男人则是哑口无言,环顾四周。 黑色烂泥如同一片活动的海洋。 到处都是腐朽尸体堆成的小山,缓缓沉入黑泥之海。 天空是红色的,如同鲜血般的赤红。在黑色的泥雨之中,漆黑的太阳支撑着这片天空。 吹拂的风是诅咒与呻吟声。 如果要用言语来比喻的话,这里……不正是地狱吗? “你说……这就是圣杯?” “是啊。不过你不用害怕,因为这就像是一场没有实体的虚幻梦境,只是在等待诞生的时刻到来。” 女人手指着天空,向男人示意。 那个男人误以为是太阳,在天空旋转的黑色世界中心其实是一个开在天上的“孔洞”,洞中盈满了无止尽的深沉黑暗,那种级质量彷彿就要将所有的一切全都压碎一样。 “那才是圣杯。虽然还不具有实体,不过整个容器已经满了,接下来只要说出愿望就可以。不论接收到何种愿望,它都会选择能够实现愿望的合适型态。以这种方式获得实体之后,它才能到‘外面’去。” “……” “来,所以请你快点给予它“形体”。你正是有资格赐予它理念的人喔,将你的愿望告诉圣杯吧。” 男人望着那个恐怖的“孔洞”,普通的人类绝对无法容忍那里面的东西,他又一次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是谁?为什么要伪装成我的妻子。” 男人以愤怒压抑恐惧的念头,向眼前的女人开口问道。 “我是爱丽丝菲尔,你可以把我当成是爱丽丝菲尔。” 男人拔出了他的最信赖的魔术礼装,一把具有步枪性能的手枪,指着女人。 “少胡说了,快回答。” 面对充满杀意的枪口,黑衣女人寂寥地笑了笑,仿佛因为男人逼问这种小事而为他感到可悲。 “你说的对。我不能否认这是一张假面具。如果不用一个既有的人格当作‘外壳’披上,我就无法与他人沟通。为了把我的希望传达给你,我只能装成伪装成这个样子。她是与你最亲近的人,我选择借用她的外壳。” 男人不是以理论,而是以直觉领会。 这个存在于“圣杯内侧”,自称是“谁都不是”的存在就是—— “——你是圣杯的…意志吗?” “是的,你这么解释也没有错。” 长得与男人妻子一模一样的东西满意地点点头。但是另一方面,更加不安的困惑却让男人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不可能。圣杯只是纯粹的‘力量’,它根本不可能拥有什么意识。” “以前或许的确如此,但是现在已经不同了。我有意志,也有愿望。我的愿望是‘希望降生于这个世上’。” “怎么可能……” 奇怪,太奇怪了。 如果她所说的是事实。那么这就不是男人一直渴望得到,可以随心所欲的“许愿机器”。 “——如果你有意志的话,那我问你。圣杯打算如何实现我的愿望?” 女人侧着头,露出疑惑的表情。感觉好像男人问了一件十分不可思议的事情。 “这种事情——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 “……你说,什么?” “你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无限接近圣杯,所以就算现在与我联系在一起也还能保持理性。如果是普通的话,在接触到那些黑泥的时候早就已经精神崩坏了。” “拯救世界的方法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所以我会依照你以前的作法,接受你的理念,实现你的愿望。” “你在——说什么?” 切嗣没能理解。因为无论如何他都不愿去这样理解。 “回答我,圣杯到底要干什么?那东西如果降临现世,究竟会生些什么!?” “那就要问你的内心了。” 细白的手掌遮住男人的眼前,世界转为一片黑暗—— 在大海上有两艘船。 一艘船上有三百人,另一艘船上则是有两百人,总计有五百名乘客和你,假设这五百零一人是人类最后的生存者。 那么请你回答。 “两艘船的船底同时开了一个无法补救的大洞,只有你有能力修复船只,但是在你修理一艘船的时候,另一艘船就会沉没。请问你会修哪一艘船呢?” “……当然载了三百个人的船。”男人毫不犹豫地回答。 “你一决定这么做,另一艘船的两百人就会抓着你不放,向你这么要求:‘先修好我们这里的船’。请问该怎么办?” “这个……” 在他还没开口说出答案之前,一把m95o冲锋枪出现在切嗣的手中。 枪只就好像一架自动机械一样,猛然从枪口中喷出火炎。男人只是愣愣地看着。 每一从枪**出来的子弹都打死四个人,转眼就把两百人杀得干干净净。 “——正确答案。这才是你。” 男人呆呆看着载着一船尸体的船只沉入海中,他觉得甲板上倒落一地的尸体似乎全都是熟悉的脸孔。 “接下来,生存下来的三百人捨弃破损的船只,分别搭上两艘新的船继续航海。这次是一艘两百人,另一艘一百人。但是这两艘船的船底又同时破开一个大洞。” “喂……”男人隐隐感觉到了不妙。 “搭乘小船的一百人绑架你,强迫你先修他们的船。好了,该怎么办呢?” “这...可是...” 没等男人回答,白光一闪,一颗炸弹爆开,一百个人成了海底的藻屑。这就是男人的做事方法。就像他从前不断重复的行为一样,展开杀戮。 “——正确答案。” “这不对……不可能!” 这哪里正确。 残存者两百人。为了这两百人,有三百个人丧命。这么一来,天平的指针就颠倒了。 “不,计算并没有错误。你的确是为了拯救多数而牺牲少数。看下一道题目。” 游戏管理人继续说道,完全不理会男人的抗议。 一百二十人与八十人放在秤上,男人虐杀那八十人。 接着是八十人与四十人,男人亲耳听见那四十人出临死前的惨叫声。每一张脸孔都似曾相识,那些是他过去亲手杀死的人们。 六十人与二十人—— 二十五人与十五人——选择题不断进行; 牺牲者不断增加;尸山不断累积。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的东西吗?” 男人对于这场低级的游戏感到反胃,他向那个自称‘圣杯意志’的东西问。 “是的,这就是你的真理,卫宫切嗣的内心作出的回答,也就是圣杯作为愿望机必须实现的愿望。” “不对!”双手染成一片鲜红的男人惨叫道。 “这不是我的愿望!我希望能有除此以外的方法……所以我只有靠‘奇迹’……” “你没能认知的方法不可能包含在你的愿望内。如果你希望拯救世界,就只能用你已经认知的方法来实现。” “开什么玩笑!这……又算哪门子奇迹!?” “就是奇迹。你所期待的却又无法凭个人实现的愿望,将会以人类无法完成的巨大规模实现。这不是奇迹又是什么?” 剩下五个人,每一个都是以前男人最重视的人物。但是他还是被迫必须从选择三个人或是两个人。 男人一边绝望地哭泣,一边扣下板机。 父亲的脑袋被打飞,养母则是脑浆四溅。 “你……降临到世上……打算对…打算对全人类做出这些事吗?你说这就是实现我的理想!?” “那当然。你的愿望最适合拿来当作圣杯的形体,你正是有资格肩负‘此世一切之恶’的人。” 剩下三个人,是要拯救两人,还是要选择一人。 紧握着匕的手颤抖不止。 男人的泪水已经流乾,眼神有如死灵般空洞,挥刀切开最亲密的战友的身躯。 一刀接着一刀,他不断挥舞手中的匕。 最后只剩下两个人还活在这世界上。 无法摆在天平上量测的等价价值。 以四百九十八条性命为代价守护到现在的最后希望。 完成一切的男人陷入恍神状态,就像一具空壳一样置身于火炉的温暖之中。 在一个令他怀念,气氛柔和的温暖房间里,“妻子”与“女儿”正在愉快地欢笑着。 换句话说——这就是他所渴望的和平世界。 一个再也没有任何斗争,也没有人会受到伤害的完美世界。 “欢迎回家,切嗣。你终于回来了!” 女儿的脸上满是欢喜的光辉,用两只小手挂在父亲的脖子上。 这里是极北之地被暴风雪所封锁的城堡,只有这裡才是安逸之处。 走过血淋淋的人生,到最后找到这不存在的幸福。 如果这间小小的儿童房就是这个世界的一切,就不需要再烦恼任何事了。 “——这样你明白了吗?这就是圣杯为你实现的愿望。” 妻子对同享这段幸福时光的丈夫露出美丽的微笑。 接下来只要说出愿望,期望这一切生就可以了。 剩下来的就只有幸福而已。 他们一家三口将会成为最后的人类,在这个一切都已毁灭的死亡之星永远幸福快乐地生活下去。 “……已经不能再去找胡桃芽了……” 窗外的景色就连暴风雪的景象都已经消失,只有如同深海般黝黑的黑泥在流动。男人看着窗外的景象喃喃自语。 女儿摇摇头,对他说道。 “没关系。伊莉雅只要有切嗣与母亲在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男人紧抱着让他深爱到几乎疯狂的女儿,溃堤的泪水汩汩流下。 “谢谢…爸爸也最爱伊莉雅了。我誓,爸爸绝对是真心爱你的” 双手的动作非常流畅,不管内心的想法为何,他就像是一架设计好的机械装置一样,把最信赖的魔术礼der的枪口抵在心爱女儿的小小下颚。 “——永别了,伊莉雅。” 就在年幼少女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之前,她的头颅已经随着一声枪响而爆裂了。 黏着银的肉片溅到男人哭湿的脸颊上。 妻子大声哀嚎。 她的双眼圆睁,披头散,忘我地疯狂尖叫。 “什么——你干了些什么!?” 切嗣将鬼女一般冲上前来的妻子压倒在身下,用手掐住了她纤细的脖子。 “圣杯…你绝对不能存在……” 虽然知道这只是一场梦境,眼前的并不是真正的妻子,被杀死的也不是真正的女儿。但男人同样知道,真正的妻子定也会因为女儿被杀而绝望痛哭,对杀死亲生女儿的丈夫感到憎恨,那种感情绝非虚假,而自己也无法忘记自己犯下的罪。 双眼直视着她,男人一边承受这些感情,同时把浑身的力气施加在双手上,紧紧掐住妻子的脖子。 “亲爱的,你做什么......为什么拒绝圣杯,和我们……我的伊莉雅……为什么,你要这样!?” “——因为我——” 从男人喉咙出的声音无比空虚,就像是吹过空洞的间隙风一样,没有伤悲,也没有愤怒。 舍弃了自己所追求的奇迹,也放弃了与初衷完全相悖的利益。此刻他的心中,几近干涸。 “我要——拯救世界——” 他只剩下贯彻至今的理念,这句话听起来是多么的空洞。 披着妻子外衣的女人凝实着,雪白的脸庞因为充血而胀得通红,无论何时都带着慈爱和憧憬注视着他的绯色双眸,此刻也染上了诅咒和怨恨。 “——我诅咒你——” 原本灵巧温柔的纤细五指扣住男人的肩膀,黑泥从深陷入肉的五根手指流了进来。 “卫宫切嗣……我诅咒你……痛苦……悔恨直至死亡……绝对,不原谅你……” “好啊。” 充满恨意的污泥沾满了男人全身,仿佛要将他的身体和灵魂一并污染。 即使如此,男人仍然没有松手。他甚至忘了脸颊上的泪水是为什么而流,一边紧掐女人的颈项,一边说道。 “没关系。我说过——我会背负的。” 女人的颈骨在他震颤的手中折断。 再次,场景生了变化。 熟悉的石板地,熟悉的环境,已经被“杀死”的妻子和战友正关切地看着自己。 “你没事吧?”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真正的妻子一遍又一遍地对自己释放着治疗和净化的魔术,指尖散落散逸的光辉让男人感受到那么的温暖。 回想起来,被诅咒的黑泥吞噬的时候,一直有一道光在保护着自己,那微弱的却蕴含着希望的光。 这一刻,男人,卫宫切嗣明白了,原来自己并没有失去一切,他爱着的,也爱着他的人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男人又一次流出了眼泪,这一次是名为喜悦的泪水。 “我回来了,爱丽,舞弥。” ps:梦境应该根据切嗣自己的记忆构成的,就算爱丽丝菲尔被圣杯吞了,也不可能带着卫宫矩贤(切嗣爹)与娜塔莉(切嗣养母)的记忆,所以不管爱丽丝菲尔有没有被吞,这个场景都会生。 第一百三十六章 净化失败 黑色太阳的出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远坂时臣疯了似的往山顶狂奔。 斯卡哈和saber停止了决斗,进入柳洞寺内。 刚刚醒来的卫宫切嗣不顾身体的虚弱,挣扎着站起身来。 而间桐慎二也不再旁观,从天空中降落。 落地的瞬间,一道纯净的光芒从孔洞中弹了出来,凝聚成一道明灭不定的身影。 不断有灵子从身影上溢出,这道身影变得越来越模糊,仿佛是风中残烛,随时可能消散。 “羽斯缇萨!” 慎二几个箭步来到已经连脸都看不清的契约者身边,疯狂往契约中注入魔力,却发现效果并不明显,不由大惊失色。 “怎么回事,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慎二,立刻使用令咒,快!”斯卡哈的声音如同当头一棒,打醒了惊慌失措的弟子。 “我以令咒之名下令,羽斯缇萨,稳定灵基。” “我以第二道令咒下令,羽斯缇萨,稳定灵基。” “我以第三道......” 慎二毫不犹豫地激活了右手手臂上的额外令咒,将蕴含着无限接近奇迹的魔力输送给羽斯缇萨。 一道不够,两道不够三道,只要能保住羽斯缇萨,慎二就是把所有的令咒一口气用光也毫不心疼。 得到魔力的补充,羽斯缇萨的状况渐渐稳定,虽然仍有零星的灵子向外扩散,但她的灵基已经稳定下来,不会再有魂飞魄散的危机。 “可以了,不要再浪费宝贵的令咒了。” 羽斯缇萨用故作镇定却又难掩疲惫的声音阻止已经使用了五道令咒,正准备使用第六道令咒的慎二。 此时,慎二已是浑身湿透,大汗淋漓,过度的魔力消耗直接导致“哈迪斯斗篷”无法维持实体,这个露出真实面目的孩子取代黑色太阳成了新的焦点。 对于羽斯缇萨和斯卡哈来说,他是她们的契约者(御主),也是值得信赖的伙伴和家人(弟子)。 对于卫宫切嗣、爱丽丝菲尔、久宇舞弥和saber,他是assassin的御主,是本次圣杯战争最大的异类。 从登场的时候开始,他的身上就笼罩着一层迷雾。 召唤原本不可能被召唤的人作为从者;无孔不入的情报能力;让人完全摸不着头脑的行为;和爱因兹贝伦家的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接触的深入,对他的了解越来越多,可了解得越多就越觉得神秘。 他似乎对参战的每一对主从都很了解,一手策划了最后的战局,仿佛所有人都成为了他的棋子。【零↑九△小↓說△網】 还有最让人好奇的一点——圣杯战争的起源,“冬之圣女”羽斯缇萨和他的关系。刚才的那一幕,已经充分说明了两人之间绝非单纯的契约。 慎二没有察觉到周围的目光,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变化,只是关切地看着羽斯缇萨,看着这个一路陪她走来的女人。 “真的没事了吗?” “没事了。”羽斯缇萨迎着慎二的目光露出一个柔和的笑容。 伴随着这抹笑容的绽放,扩散的灵子终于停了下来。 慎二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长长出了口气,抬头望向不停地向外部渗着黑泥的“黑色太阳”。 “净化...没能成功吗?” “嗯,污染比我想象的要严重得多。”羽斯缇萨点了点头,精致的脸上流露出一抹黯淡,“而且,在‘孔’的内侧,我得不到你的魔力支援,如果不是脱离及时,我的灵基也会遭到黑泥的污染。” 依旧是把圣杯系统比喻成被污染的未远川,羽斯缇萨以海水为能源污染的净化装置。计划是海水倒灌,让净化装置逆流而上,直至将污染源净化。 但是净化装置刚一进入入海口,海水就被挡在了外面,失去了能源的净化装置不仅无法继续运行,还差一点遭到污染,羽斯缇萨刚才释放出的灵子就是已经被遭到了污染的灵子。 对于这样的结果,慎二虽然觉得有些可惜,却并没有感到多么遗憾。 设计圣杯系统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圣杯会被污染,自然不会事先准备好净化的方案。一切都需要羽斯缇萨自己去摸索,自己去设计。 众所周知,一套方案从设计之初到成熟需要经历很多次的实验论证,但是联结圣杯内侧的‘孔’只在圣杯战争最后才会出现,战争结束立刻封闭的特性导致羽斯缇萨没有实验机会,无论是她还是慎二都已经做好了这一次不行再等下一次的心理准备。 “既然净化失败,那么这个‘孔’还有小圣杯都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慎二将自己的目光从“黑色太阳”上移开,转向柳洞寺内的另一名御主。 “卫宫切嗣先生,已经认清圣杯本质的你应该不会反对我的意见吧。” 面色如死人一般苍白的切嗣机械地点了一下头,“saber,立刻破坏圣杯。” “等,等一下,master。” saber一脸茫然,她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不是说好要圣杯的吗,怎么又要破坏了呢? “爱丽丝菲尔,到底是怎么回事?” “呃,这个,那个.......”因为事件的来龙去脉过于复杂,爱丽丝菲尔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简单的说就是现在的圣杯已经不是万能的许愿机了,而是诅咒的集合体,如果有人向它的许愿,里面封存的诅咒就会彻底溢出,嗯......保守估计可以毁灭整个冬木市。” 听到慎二的说法,saber不由脸色微变,头顶的呆毛轻轻颤抖。 “是真的吗?master,爱丽丝菲尔。” “是的。” 得到了己方肯定的答复,saber毫不迟疑地举起圣剑。 “这样的东西必须要破坏——” “慢着!”斯卡哈横着双枪,拦在saber面前。 “assassin?” “你我还没有分出胜负!” “assassin!”这一次连慎二都忍不住了,“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当然是。”斯卡哈语气坚定,“再不分胜负就真的来不及了,我的弟子啊。” “弟子?”慎二微微一愣,不是说好在伪装状态下不用这个称呼的吗? 隐约之间,慎二觉得有哪里不对,视线下移—— 等等,我的斗篷呢? 也就是说,我现在是以真面目示人? 顿时,慎二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一百三十七章 最后的胜利者 其实慎二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会在意他七岁的外表。 神秘世界有太多太多违背常理的事情。saber自己就是被石中剑固定了身体年龄,卫宫切嗣和爱丽丝菲尔的女儿伊莉雅斯菲尔也是身体发育严重滞后,八岁的年纪看上去只有三四岁,多出一个外表与心理年龄不符的孩子太正常了。 发觉saber阵营并没有因为的身体年龄看轻自己,慎二很快镇定下来,对斯卡哈说道:“师匠,你的意思是——” “圣杯对你们已经没有价值了,但对我们还有价值,那即是身为战士的荣耀——这是圣杯战争,一场只有一个胜利者的战争,只有胜利者才能获得破坏圣杯的殊荣。” 此刻的斯卡哈,没有平时的知性,红色的眼眸中也没有了沉静的睿智,她就像是一团火焰,为了战斗彻底将自己和周围一并点燃的火焰。 “这是属于战士的愿望,我相信你能理解,saber也能。” saber握着黄金圣剑,一言不发,但她那凛然的表情已经说明了她希望和这位传奇的影之国女王分个胜负。 “随你高兴吧。” 看到这样的一幕,慎二知道阻止是没有用的,只能苦笑一声,又对着切嗣和爱丽丝菲尔说道。 “也请你们不要阻止saber,就让她们打个痛快,算是为我们奋战至今的一点点回报。” 卫宫切嗣面无表情,不置可否,只说了一句:“泥已经快溢出祭坛了。” “放心。”斯卡哈的双枪同时指向地面,“在那之前,胜负就已经分出来了。” “正是如此。”saber离开爱丽丝菲尔的身边,“爱丽丝菲尔还有master,我答应过你们要取得圣杯,现在就让我来实现我的承诺。” “saber,请为我带来胜利。”爱丽丝菲尔望着saber的背影,心中莫名的澎湃,她又一次说出了抵达冬木市当晚所说的那句话。 saber也以同样的话语回答:“是的,我一定——我向此剑宣誓,必将带来胜利!觉悟吧,assassin!” “该觉悟的是你啊,saber,你的心脏我收下了!” 斯卡哈的身体周围卷起了寒气,以两把魔枪为中心,魔力卷起旋涡鸣动着,为斯卡哈整个人披上了一层火焰的外衣。 saber架起剑,紧紧盯着斯卡哈,她知道对手将要解放宝具,心中的危机感在顷刻之间达到了顶峰。 “突刺——” 就像在放电影,斯卡哈在吐出第一个单词的瞬间,左脚蹬地,如瞬间移动般地出现在少女眼前。【零↑九△小↓說△網】 右手的魔枪,朝着少女的脚下刺出。 那是看上去非常愚蠢的做法,明显地往下段倾斜的枪,又更朝脚下攻击,这对于saber是没用的。 就在saber少女一边跳越长枪,一边打算斩倒斯卡哈的向前踏出的时候,她的眼前却突然映出了自己被魔枪钉住,然后刺穿心脏的画面。 “穿刺——” 与此同时第二个单词从斯卡哈唇边溢出,朝下段刺出的枪,突然改变轨道,以不可能的形状朝saber的左肩刺出。 “——!?” saber的身体被枪弹飞,整个人连人带枪划出一个巨大的抛物线,朝地面——不,没有落地,saber的身体被固定在了抛物线的最高点。 一枪得手的斯卡哈紧接着刺出了第二枪,左手手臂弯曲,举枪过肩,这是标准的投枪姿势,枪尖理所当然的瞄准了身在半空动弹不得的saber。 “gáebolgalternative(贯穿死翔之枪)!” 斯卡哈终于解放了宝具的真名,在蕴含有强力魔力的言语中,左手的魔枪宛如一道红色闪电,划破夜空。 这一枪和之前的一枪一样,瞄准的是无关紧要的地方,可是在半空中,魔枪又一次改变了轨道,自动锁定saber的心脏,仿佛是早已决定的结局,不管过程如何,一定会到达。 这正是斯卡哈的宝具gáebolgalternative(贯穿死翔之枪)的可怕之处——逆转因果。 凡事都是有因才有果,贯穿死翔之枪却彻底颠覆了这一点。在魔枪刺出之前,就已经先有了“突刺肩膀”和“穿刺心脏”的结果,既然确定了结果,过程会自然朝着既定的结果演变,魔枪改变的根本不是轨道,而是命中的过程。 这是足以突破各种防御的魔枪。 攻击时就决定了对方命运,不管敌人采取怎样的回避,只要使用就一定会命中的诅咒枪! 这样荒谬的一击,谁能够挡的住呢? 所以才是必杀! 但是——saber挡住了。 红色的闪电,必定会贯穿心脏的诅咒被黄金的光所驱逐。 那是斯卡哈所在的影之国一样,不属于现世的光辉,那是是亚瑟王传说中最珍贵的宝物所拥有的光辉。 诅咒的魔枪到来前,saber张开了最后的王牌。 她的眼前所施放、四散的东西是独一无二的圣剑之鞘,是亚瑟王不会受伤这一传说的正体。 不知道是靠什么神秘编织而成,鞘完全防御住了诅咒的魔枪。 不,这不是防御,是遮断! 受到圣剑之鞘保护的saber,只有那一瞬间,隔绝这世界上所有的真理。 这个世界上最强的保护,连五大魔法都到达不了,谁都无法侵害的究极之壁。 “avalon!” 因此,鞘之名为“遗世独立的理想乡”。 亚瑟王死前终能到达,其它王所梦见,却到不了的理想乡。 唯一能够破解因果逆转的手段,就是让“果”消失。 被“遗世独立的理想乡”保护的saber置身于另一个空间,魔枪永远无法到达的空间。 没有了结果,为了证明结果而存在的过程自然不复存在,半空中的魔枪颤动两下,枪头一转沿着来时的轨道,自动返回作为“因”的斯卡哈的手中,一切都将恢复第二枪刺出前的状态——如果没有saber的存在。 在魔枪返航之前,青衣闪动。 saber的身体没有防具,她解除守护自己的铠甲,那份魔力流入她手中的剑—— “ex——(誓约——)” “干得漂亮——” 斯卡哈赞叹的表情就在眼前。 “——calibur(胜利之剑)!” 浑身的一击,圣剑切开魔境女王的身体,破坏了她的灵核。 第一百三十八章 最后的馈赠 “师匠!” 感受到主从契约的破碎,慎二呲目欲裂,疯了似的跑到斯卡哈身边。 与他一同赶到的还有羽斯缇萨。 “慎二,立刻使用令咒,或许还来得及。” “我以令咒之名——” 命令还没有下达,斯卡哈已经先一步用空着的右手捂住了慎二的嘴。 “不用了,我的灵核已经破碎,就算是令咒也恢复不了。” 慎二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躲开?别人躲不开saber的那一剑,你一定躲得开的。” “为什么这么说?”斯卡哈一边笑,一边伸出手推开saber。 “我知道的,‘魔境的睿智’可以取得‘重摆架势’,这个技能能让你立刻脱离战场。只要你使用这个技能,saber的舍身突击根本伤不到你,而耗尽了所有魔力的她不可能挡得住你接下来的攻击,胜利本该是属于你的!” 慎二带着些歇斯底里的咆哮如同一盆冷水,浇灭了saber心中胜利的喜悦,她怔怔地看着斯卡哈,问。 “这是真的吗?” “算是吧,活得时间长了,掌握的技能总会多一些。”斯卡哈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我的灵基没有像其他从者那样溃散,也是多亏了‘战斗续行’这一技能。【零↑九△小↓說△網】” “为什么?”saber问出了和慎二同样的问题。 “还记得我的愿望吗?我渴求死亡,既然圣杯杀不了我,至少让我以从者之身体验一下被杀死的感觉。” 与任何人都不同,斯卡哈对于即将到来的死亡充满期待,她伸手摸了摸瘪着嘴生气的慎二的脑袋。 “我的小master哟,我很清楚你在打什么主意。如果获胜的人是我,你会在我消失前用令咒命令我重新缔结契约吧。” “我,我只是——不想和你分开。” 斯卡哈弯下腰,抱住流露出软弱表情的弟子。 “啊,我知道,我知道啊。所以我才更要离开你,不这样,你就无法真正成长起来。” “师匠...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当然,一定会再见的。你不是说要终结我的永恒吗?我在影之国等着你。” “那可能要过几十年甚至更加漫长的时光。”慎二将脑袋埋在了斯卡哈的肩膀上,不让她看见自己流泪。 “没关系,只是几十年而已,我已经活了很多个几十年。”斯卡哈轻轻拍了拍弟子的背,或许是到了离别之际她才会罕见地流露出温柔。 “如果,还有下一次圣杯战争,你会响应我的召唤吗?”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零↑九△小↓說△網】”斯卡哈微微一笑,“如果你没有足够的成长,我是不会响应你的召唤的——至少要在我的枪下坚持十分钟才行。” 慎二的身体猛然一僵,眼泪是止住了可脸色却更加难看。 “师匠啊,这要求是不是太高了,打个折扣行不行?” “没得商量,你得到了各种各样的宝具,又吃下了那个东西,十分钟的要求已经很低了。” 老实说这个要求并不算高,但慎二也有自己的顾虑。 “没有你的指导,只靠我自己摸索,我真的没什么信心。那位‘光之子’也是经过了弗格斯的悉心培养,又在影之国学习了一年零一个月才有了后来的威名。” “这一点你不需要担心,我已经安排好了。” 耳边的话让慎二感到了疑惑。 “什么意思?” “你马上就知道了。” 斯卡哈放开慎二,唇边掠过一抹清淡的笑意,抬头望向天空中不断渗着黑泥的“孔洞”。 “羽斯缇萨,从者死后,凭依现世的分灵会成为圣杯的燃料是吗?” “是的。”羽斯缇萨虽然不知道斯卡哈的用意,却依旧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那里面不是什么好地方,我就不进去了。” 斯卡哈的身体从脚下开始崩溃,不是像其他从者那样还原成灵子随风飘散,而是聚合成四颗大小不一,颜色各异的魔力结晶。 身体彻底消失的一刹那,魔力结晶四散开来,其中两块就近钻入了慎二和羽斯缇萨的体内,另外两块越过柳洞寺的围墙向着山下飞去。 “与其成为那个东西的燃料,不如成为你们的燃料——接受吧,这是我最后的指导。” 最后的声音与魔力结晶一同传达给了希望传达的人,有宠爱的弟子,也有交心的朋友。 这是斯卡哈最后的馈赠,真正意义上的“魔境的睿智”。 取得技能,传授技能不过是受到从者这一容器所限制的劣化版本,传承知识、经验、感悟等等一系列足以称为“睿智”之物,才是这一技能的本来面目。 在从者生涯的最后,在即将被圣杯所吞噬的前一刻,将灵基、灵格,将此身所剩余的一切都转化为“睿智”,传承给了在附近的,与她关系最密切的四个人。 这是只有斯卡哈才能做到的事情,这是只有非生非死非英灵,世间独一无二的魔境女王才能达成的伟业。 它包含斯卡哈发自内心的希望与期盼,足以让每个接受传承的人受益终生。 当所有的传承结晶都已到位,斯卡哈失去了现世的视野,从彼方的梦境中醒来。 眼前依旧是只有黑、白、灰三种颜色混合而成的单调风景,无论是天空还是大地,都是一片黯淡,天地之间,无边无际的阴影延伸向远方。 这里是影之国,这里是斯卡哈主宰的国度。 “我,回来了吗?” 国度中唯一的色彩从王座之上站起,阴影翻卷着向周围退去,似是在畏惧这位永恒的女王。 女王的目光没有在阴影之上逗留,而是投向无尽的天幕,投向彼方的现世,投向与她结下因果的地方。 她看见,樱和鹤为她的消逝而痛哭。 她看见,羽斯缇萨领悟了何为悲伤。 她看见,那个最寄予厚望的弟子擦去泪水,用力握紧拳头,一种独特的气质在他的体内酝酿。 褪去浮躁,走向稳重。 褪去青涩,走向成熟。 就像是波涛之兽curruid的死牙,终于有了枪的雏形。 “我等着你,成为真正的死棘之枪,贯穿这永恒之躯!” ps:狗枪和师匠的两把狗枪原型就是用curruid制造的,这悲剧孩子的长相《fategrandorder》里有,某张波涛之兽的三星礼装就是。 ps2:奸少严重怀疑curruid已经被师匠给灭族了,为了制造兵器。 第一百三十九章 落幕 斯卡哈的燃烧灵基的行为似乎激怒了想要降临在现世的“此世之恶”。【零↑九△小↓說△網】 天空中的黑泥,地面上的黑泥突然变得狂暴、沸腾。越来越多的黑泥涌出孔洞,仿佛要用这样的方式扩张“孔洞”,完成降临。 然而这只是徒劳。 缺少了斯卡哈的灵魂,孔洞失去了继续扩张的可能,空间的规则,世界的规则束缚着“黑色太阳”,不让它进一步扩大。 不过现在并不是安心的时候,距离“黑色太阳”出现已经过去接近十分钟,被“此世之恶”的诅咒所污染的黑泥形成一道如同瀑布般的激流,冲刷着祭坛周围预先布置好的堤坝。 如果任由黑泥这么冲刷下去,最多两分钟,这道由沟壑和石块堆砌而成的简易堤坝就会被冲垮。 “拜托了,卫宫先生,拜托了,saber——请你们破坏圣杯。” 不需要羽斯缇萨请求,也不需要慎二的提醒,卫宫切嗣和saber这对行事作风迥异,骨子里却有着相同点的主从早已做好了准备。 “master,请使用令咒,没有那个,我就无法破坏圣杯。” 这既是用圣杯赋予的从者之身对圣杯发起叛逆的唯一手段,也是魔力告罄的saber补充魔力的必须步骤。 “在卫宫切嗣之名下——” 接到saber的请求,切嗣没有任何犹豫,拉开衣袖,对着自己的从者露出手腕上的令咒。 “saber,以令咒命令,毁灭所有的黑泥。” “saber,以第二道令咒命令,破坏地面上的圣杯。” “saber,以第三道令咒命令,摧毁天空中的孔。” “你的命令,我确实收到了。” saber高举着圣剑,那道象征胜利的光辉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 当令咒的命令与从者的意志完全契合之时,从者将得到难以想象的增幅。 此时,此刻,卫宫切嗣的意志,骑士王阿尔托利亚的信念合二为一。 不仅是他们,还要加上同样认知了圣杯的本质,期盼着圣杯破灭的爱丽丝菲尔、久宇舞弥、羽斯缇萨以及间桐慎二。 这份祈愿集结于照亮夜空的黄金圣剑,推动着骑士王高声解放宝具的真名。 “ex——calibur(誓约胜利之剑)!!” 第一道光光束如同脱缰的野马,横越半个柳洞寺,直接冲入了封锁黑泥的泥塘之中。 被诅咒污染的黑泥,无法抵御咆哮着的光之洪流,灼热的光线毁灭了堤坝,也彻底蒸发了整个泥塘。 紧接着令咒赋予的庞大魔力经由龙之因子加速,迅速转换为第二道光束,沿着与第一道光束相近的轨道准确命中了漂浮在祭坛上方的黄金之杯。 从前属于爱丽丝菲尔身体一部分的容器在更加耀眼的光芒中静悄悄地失去形体,消失了。 爱丽丝菲尔睁大眼睛,将这一幕牢牢记在心中——这是她命运的转折点,从前她作为圣杯的容器,圣杯的守护者而活,以后她作为爱丽丝菲尔,一个人类而活。【零↑九△小↓說△網】 连续两次的使用宝具将saber的身体逼迫到了极限,但是令咒的强制力和saber本人的意志依旧在压迫着这具从者之躯,连维持实体的魔力都一并抽取。 这是最后的一剑。 挥起的黄金之剑,用其压倒的火力将天空中的黑暗一扫而空。 不停往外溢出黑泥的“孔”,连带着整个天幕都被圣剑之光一分为二。 这是令一切为之消散的光之洪流。 在那之中,持剑的少女接受了战斗已经结束这一事实。 “——这样就结束了。我的战斗,到此为止。” 这并不是在向谁说。 圣剑的执掌者弯下了膝盖,凝视着包含了万千思念的光芒—— 开始崩坏的圣杯。 她所追求,应当能给予她救赎之物。 而现在由自己亲手毁坏。 讽刺吗? 或许吧。 白费功夫吗? 并不是,如果没有这一次穿越时空的相遇,没有这一次的邂逅,或许自己永远都会执着于那个否定自己,否定所有同伴的愿望——有了这个结果就足够了。 “——契约已经完成了,是你们的胜利,爱丽丝菲尔、切嗣。” 圣剑变得稀薄,身体开始透化,失去了魔力与契约的支撑,阿尔托利亚已经无法留存在现世。 “saber——” 爱丽丝菲尔伸出手,想要抓住那个一直守护自己的骑士,却发现自己什么也握不住。 “很高兴能遇到你,爱丽丝菲尔,如果可以的话我想陪着你,直到你们一家团圆。遗憾的是,我已经看不到了。” 透化没有停止,骑士王的身体随时可能被风吹散,唯有她的声音依旧清澈。 “不过没关系,是你的话一定可以的——爱丽丝菲尔,一定要幸福喔。” 夜风吹过,带走了少女的最后一丝笑容,只留下她与现世结下的缘——名为“avalon”的剑鞘。 爱丽丝菲尔用力点头,如果有肉体,她一定已经哭出来了,她握住切嗣和舞弥的手,用力点头:“我,我们一定会幸福的!再见了,saber。” “再见了,saber。” 慎二的心中也在说着同样的话。 他不仅是和消逝的少女骑士王告别,也是和心中那一道驻留十多年的倩影告别。 “再见了,骑士王。愿你摆脱抑止力的束缚,走下剑栏,进入理想乡,愿你能以一位少女的身份获得幸福。” 一片无言的静谧之中,一个男人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寺内。他身上的红色西装早已破破烂烂,领结被扯下了一半,原本英俊的面容被血污和灰尘侵占,眼神浑浊而癫狂,嘴里不停的念叨着。 “圣杯,圣杯在哪里?圣杯在哪里?我一定要得到圣杯,到达根源——” “圣杯已经消失了,远坂时臣,一切都结束了。” 看在樱的份上,羽斯缇萨好心上前提醒,却被时臣用力推开。 “不,你在骗我,令咒还在,圣杯一定还在,在哪里,在哪里——啊,祭坛,一定在这里。” 其实他已经看到了那道毁灭“孔洞”的光,只是手上的令咒依旧没有消失给了他最后的希望,他把一切都赌上了,他不想也不能接受失败的结局。 时臣摇摇晃晃地翻过临时堤坝,穿过被圣剑炙烤的大地,爬上了被光之洪流一分为二的祭坛,期间几次跌倒又几次站起。 在祭坛的角落里,他找到了一个黄金的破片,他像是捧着珍宝似的将它捧在手心。 “找到了,找到了,这就是圣杯。” 没有人注意到,破片的内壁潜藏的阴影,那是被“此世之恶”污染的黑泥残渣,可能小圣杯在被圣剑之光破碎时正好弹到了一边,带着几滴黑泥一同逃过一劫。 黑泥顺着破片触碰到了时臣的双手,又沿着手上的破口钻入他的身体。 渐渐地,时臣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恍惚之间,他看到了一个漆黑的空间,听到了各种各样的低语,虽然听不真切,却带着难以抗拒的诱惑。 时臣笑了,哈哈大笑,笑出了眼泪,笑出了血水。 “原来这就是根源,我终于到达根源了,我终于到达根源了。” ps:目前直接怼圣杯的从者只有两个,一个是saber,不管在哪条线,哪一届都用了令咒。另一个是贞德,不过贞德本身就是代表圣杯战争规则的尺子阶,其存在方式又非常特殊,不是单纯意义上的从者而是借用了人类少女的身体;此外,贞德只破坏了圣杯的八成,而且还不是蘑菇的作品,暂时算作特例——至少型月世界蘑菇是老大,其他人吃书的时候以蘑菇为准。 第一百四十章 幕后 这个空间,是一个完成的世界。【零↑九△小↓說△網】 漆黑与光点。 夜空染黑的宽广圆球形房间中央,漂浮着一张木制的椅子。 尽管光看形状便足以称之为豪华,但木料褪色的样子颇有韵味,不会令人产生厌恶的高级感。反而能仅靠存在于此,便将周围的气氛转变得更为庄严。 乍一看像是某个王公贵胄的专座。但如果真的是这样,这把椅子就不该散发出如此强烈的存在感,强到了即使是一国元首坐上这把椅子,也会被认为是椅子的附属品,而不是椅子的主人。如果是普通人坐上这把椅子,恐怕瞬间就会被椅子散发出的存在感给吞没。 这就是一把让人会这么想的椅子。 这个空间,是为了赞颂这张椅子而准备的。 当前的光景使人即使听见这种评价也不得不予以接受,但是—— 身缠的庄严氛围更超椅子的男人,正让椅子的靠背发出响亮的咯吱声。 “唔……” 如果这个房间就是宇宙缩图的话,那么房间中心坐在椅子上的这个男人,正身缠着可谓和主人身份所相称的氛围。 这是一位长者,外观年龄大约是50到60岁,虽然须发皆白,腰杆却挺得笔直,壮硕的身形比年富力强的中年人更有压迫感,额头、眉梢、眼角的皱纹为老人增添了一抹漫长时光积淀下的沧桑,却没有老年人应有的迟暮。 最让人印象深刻的是老人的眼睛,无关于瞳色,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特征,仅仅是深邃,幽深,就像老人周围的星空,一眼望不到尽头,仿佛这双眼睛中蕴藏着无数的奥秘。 老人的名字是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 在世俗世界,声名不显,在神秘的世界,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个名字本身就代表着一个传奇,世人或是敬佩,或是畏惧,或是出于各种目的,为他冠上了各种各样的名号,第二魔法使,最高位魔术师,魔道元帅,宝石翁,死徒二十七祖第四席,他是名副其实站立于神秘侧顶端的男人。 “这条轴不对呢......” 老人在空中滑动右手手指,让周围的墙壁上映出的天体旋转。 “这道偏振光也是全灭吗?” “哦,这个切割相当不错......” 随后,漂浮在老人眼前的书籍页面配合他的动作哗啦哗啦地翻起,实时地记录下各种各样的“情报”。 书的扉页上绘有奇怪的纹饰,仿佛是无数个同心圆层层叠叠,又有密密麻麻的线从圆心向外辐射。 这些线有的延伸到了最外侧的圆,并且还在继续向外发散,有的则止步与其中一层。【零↑九△小↓說△網】 书籍的厚度,大约有普通百科辞典的程度。 明明如此庞大,但每当老人滑动手指,便会有数千、数万张书页产生再消失。 年老的男人持续了这个工作一段时间,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老人的手指一顿。 “嗯?这是——” 快速翻动的书页停了下来,原本只是细微波动的表情终于出现了明显的变化。 在翻开的书页上,有一名像是东西方混血的男孩。 罩住身体的斗篷,深蓝色卷曲的短发,深蓝色的眼睛构成了男孩的最明显的特征。 在书页的空余部分有一条红色的标注——i计划实验体,编号13。 老人静静地盯着书页上的男孩,一动不动,整个球形空间仿佛陷入停滞。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几分钟,也或许是几小时,在这个球形的空间中,无从得知时间的流逝。 老人缓缓呼出一口气,停滞的空间终于恢复了运转。 “终于有一个实验体做出点成果了,i计划,十三个实验体还能观测到的只剩下三个,其余的不是因为意外夭折,就是因为量子固定而失去了未来。” “那个自称来自塞姆利亚的年轻人特地送来的灵魂,原本不在我计划之中的灵魂......这就是他为了改变那个未来所找到的变数吗?” “13号,就让我看看你能做到哪一步吧,不过在此之前——” 老人移开了集中在书页上的视线,移动到自己的左手。 左手的大拇指上戴着一枚戒指,作为戒面的宝石中蕴含着强大的魔力。 伴随着一阵魔力散逸的光辉,戒指里传出了一个低沉的,富有磁性的女声。 “我想你差不多也该联络我了,泽尔里奇。” “你还是这么敏锐,斯卡哈女王。” 老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久违的笑意,笑声经过宝石戒指,跨越时间和空间的阻隔。 “那么我联系你的用意你也应该知道了吧。” “关于第三魔法的造物‘天之杯’?还是关于我新收的其中一位弟子?” “两者都有,第三魔法,以及那个孩子都是一种尝试。” 老人的声音里透出莫名的铿锵与悲凉,那份感情只有掌握了世间因果,同样活了漫长岁月的斯卡哈才能读懂,她不再多说什么,直接进入正题。 “‘天之杯’确实是和你的第二魔法一样,是能够影响世界的力量。但是只有‘天之杯’是不够的,那只是力量,如果没有像你这样的魔法使来行使,染上其他的颜色也是早晚的事情。照这样发展下去,奇迹之力终有一天会消失。” “你说得没错,所以才需要净化啊。” 听到老人的回答,斯卡哈的轻轻“喔”了一声。 “看样子,你已经掌握住某种关键了。” “是的。”老人平静地点了点头,“不过我并不能直接介入此事,如果我干涉过多,世界很有可能会彻底确定下来,因此需要选择一个合适的执行者。” “不用选了,他就可以胜任。” 老人很清楚,这个他指的就是面前摊开书页上的人物。 “你确定他可以?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工作。” “所以才是他。他说过,要实现我的愿望。如果连这点障碍都无法跨越,又如何终结我的永恒?” 斯卡哈的态度让老人知道了另一个问题的答案。 “看来我已经不需要再询问关于他的评价了。” “先说好,你让他干活可以,但不许收他作弟子,成为你的弟子和变成废人没有多少差别。我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如果因为你而破灭,你就等着我的‘绝灭一刺’吧。” “谨记在心,斯卡哈陛下。” 老人的态度不卑不亢,他右手一挥,书页上的红色标注随之改变—— “h计划执行者,i计划实验体——间桐慎二!” 第一章 活下来的人(一) 隔天。 冬木市电视台播报了这样一则新闻。 “昨夜,冬木市上空飞过一块小陨石,很多市民都看见了一道明亮的闪光。据目击者称,房子里都感觉到震动,听到了轰鸣声,引发汽车报警器。另一个目击者说,‘发生了爆炸,在某个遥远的地方,但是嗡嗡作响’。” “陨石最终落入圆藏山顶的柳洞寺内,在现场可以清楚地看到陨石撞击地面的痕迹,据在柳洞寺修行的僧侣描述,昨夜......” “陨石啊,在这住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新闻。” “是啊,是啊,不过还真是幸运呢,正好落在寺庙的广场上,没有人受伤。” 麦肯吉家的餐桌上,古兰和玛莎夫妇絮絮叨叨。 韦伯喝着牛奶,没有说话。他很清楚这是圣杯战争的余波造成的,没有进一步的破坏,证明留到最后的御主和从者始终保持着一定的克制,就是不知道哪一组人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不管最后的赢家是谁,从今天开始就再也没有什么怪事会对冬木市的夜晚造成威胁,引起一连串骚动的第四次圣杯战争在昨天晚上已经正式落下帷幕。 回想起这场战争的激烈,韦伯深切体会到自己还活着是多么珍贵的奇迹,同时也从内心深处感谢这一次战争,在这里他收获了一生中最珍贵的东西。 “韦伯,韦伯——” 玛莎夫人的呼唤声打断了韦伯的思绪。 “亚历克斯先生平安回国了吗?” 亚历克斯是伊斯坎达尔的化名,取亚历山大的前几个音节。 这几天一直寄住在这个家的彪形大汉因为有急事,所以在昨天回国去了。由韦伯代替他感谢两夫妇这几天的招待还有表达不告而别的歉意。 “凌晨的时候他从希斯洛机场打电话过来了。那家伙真是没礼貌,完全没想到时差。” 临时编造出来的谎言并没有动摇他的心。没想到自己已经练就了这么一张厚脸皮,就连韦伯自己都觉得很惊讶。 “有电话吗?我都没发觉。可是这很像他的作风,不是吗?” 夫人轻笑一声点点头,然后把目光移回电视荧幕上。 关于陨石的新闻已经过去,那只不过是的一点调剂,永远不可能成为生活的主角。 而韦伯也因为新闻的切换下了某种决心。 “……爷爷、奶奶。我有一件事想要和你们谈谈,可以吗?” 听到韦伯与平常略有些不同的声音,老夫妇俩人放下了手中正喝着的咖啡。 “怎么了?” “嗯,实际上呢——” “叮咚~” 门铃的声音打断了韦伯的发言。 “这么大清早的,会是谁呢?” 在玛莎夫人的念叨声中,古兰老人慢悠悠地离开座位,打开房门。 “您好,请问这里是麦肯吉家吗?”黑发黑眸的青年挂着温和的微笑,轻声询问。 “是的,我就是麦肯吉,请问您是?”老人确定自己并不认识面前的年轻人。 “冒昧打扰了,我是韦伯的朋友,有事情找他。”青年说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哦哦哦,是韦伯的朋友啊,快进来坐吧。”老人很热情地对着青年招手,“我们正在吃早饭,吃过了吗?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吃一点。” “不了,我已经吃过了。”青年摇了摇头,跟着老人走进这间不大却很温馨的家,“哟,韦伯。” “ass——” 青年一瞪眼,把韦伯几乎脱口而出的称呼给瞪了回去,接着又比了个“楠雄”的口型。 韦伯连忙改口:“哟,楠雄,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 “这不是一直在忙嘛,昨晚才忙完,就过来履行前段时间和你定下的约定啦。”以“齐木楠雄”身份出现的慎二一脸自来熟,演技之高让韦伯心生佩服。 “那个...什么约定?” “对决啊,你和我的对决啊,我们说好的,要用游戏来一场精彩的对决。” 韦伯好不容易伪装出来的表情彻底僵住,刚才的话槽点太多,他都不知道该如何吐槽。 首先,对决是你单方面定下的,我没答应。 第二,那个对决不是比试魔术吗?什么时候变成游戏了? 第三,这是借口吧,一定是吧,你找我肯定不是为了这个! 碍于麦肯吉夫妇在场,韦伯不好细问,只能一边含含糊糊地回应,一边用最快速度消灭桌上的面包和鸡蛋。 三分钟后,韦伯丢下一句“不回来吃中饭”,冲出大门。 看到“孙子”这么急切,玛莎夫人不禁感叹:“游戏的魅力有这么大吗?” “或许有吧,亚历克斯先生不也是这样吗?”古兰老人不动声色地眨了眨眼睛。 “说的也是呢。” ...... 另一边,韦伯一路狂奔,足足跑了一千米,确定不会影响到麦肯吉家才停下。 回头一看,那个“齐木楠雄”脸不红,气不喘地站在一旁,不由好一阵泄气,苦着脸说道: “assassin的御主,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我说了,找你玩游戏啊,大战略系列随你挑。”慎二双手抱胸,似笑非笑道。 “别开玩笑了行吗?”韦伯都快哭了。 “好了,不逗你了,跟我去见个人。”慎二指了指路边,那里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谁?” “你到了就知道了,走吧。” “呃,我可以不去吗?” “你说呢?” “不,不能。” 最后的挣扎失败,韦伯只能垂头丧气地接受现实。 不过他并没有丧失斗志,他已经接受了那个命令,不论如何,他都要活下去,那是王的命令,他要用一生来执行的命令。 轿车平稳地驶离郊区,驶入深山町的高档住宅,在一座有着超过一百年历史的欧式别墅前停下,别墅的门牌上赫然刻着“间桐”的姓氏。 在别墅的地下室中,韦伯见到了一个人,一个变化很大的男人。 原本还算饱满的脸颊变得瘦削,一直用发蜡抓起的浅黄色头发自然垂下,总是神采飞扬高高在上的眼神黯淡无光,明明是三十岁上下的年纪,却透出迟暮的气息。 韦伯愣住了,他很难将眼前的男人和记忆中那个大名鼎鼎的时钟塔天才联系在一起。 恍惚之间,他又一次叫出了那个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叫出的称呼。 “老师,肯尼斯老师。” 第二章 活下来的人(二) 韦伯·维尔维特在间桐家整整待了一天,一直到夕阳西下,才被间桐家的人送回麦肯吉家。 接下来的一周,韦伯每天八点到间桐家的工房报道,晚上6点回家,就像是在“时钟塔”上学时一样。 而在间桐家的时间也和在“时钟塔”里没有多少分别,早上四节课,下午三节课,日程安排得很紧。 一周后,韦伯离开了冬木市,从f机场乘坐早间航班离开日本。 一人而来,独自而去。 来时懵懂,去时成熟。 虽然只有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却让这个少年完全变了一个人。 同样被这十几天改变的还有少年的老师,肯尼斯·艾尔梅洛伊·阿其波卢德。 “韦伯,现在已经坐上飞机了吧。”坐在轮椅上的肯尼斯望着西方的天空,怔怔出神。 站在他身边的慎二点了点头,吐槽道:“真这么担心,为什么不去送他?” “你说的,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一个失踪的人了,失踪的人自然不能出现在人口密集的公共场所。而且,我一直都不喜欢韦伯这个学生,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不会改变。同样的,他也不喜欢我这个老师,我确定。” 听到肯尼斯的说法,慎二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真是的,你们两个为什么就不能坦率一点,明明都认可了彼此的能力。” “认同不等于喜欢。” 肯尼斯伸手拉上窗帘,自从被慎二关进地下室冷处理了几天后,他就越来越喜欢阴暗的环境。 “我承认他有着一流的洞察、分析、归纳、总结能力,但他的出身决定了他没有实践魔术的资质。无论他能在理论上达到何种高度,都无法转化成成果,这样的人很难称得上是一个好的魔术师。” “但他可以成为一个好的魔术老师。七天的时间,他记下了你诸多的成果,这是别人用几个月的时间都不一定能掌握的知识。你也听过了他的课,深入浅出,要点明晰。说句实话,在这一方面,你比他差远了,虽然你是‘色位’魔术师。” 换成圣杯战争前的肯尼斯一定因为慎二的话感到愤怒,但经历了数次打击后,肯尼斯早已没了以前的骄傲,整个人也变得稳重了许多。 “我承认他会是个好老师,但正因如此,才更显得可悲。每一个魔术师都有着探求魔术真理的信念,而韦伯只能将别人送上通往真理的道路,自己却只能在看着自己的学生一个个超越他,比他走的更远。这样的道路,我无法接受,这也是我和韦伯的分歧。” “价值观的矛盾啊。”慎二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我该做的都做了,你呢?” “都安排好了。韦伯会先到印度,然后转往波斯,最后到达马其顿,这是征服王伊斯坎达尔曾经走过的道路。在这段路上韦伯会将你教给他的知识总结归纳,整编成体系,为发表做准备。” “在这段时间,你失踪的消息也该传开了。集结在艾尔梅洛伊旗下的魔术师们会渐渐分成各种各样的派系,有的会继续忠诚于你,有的会暗中拉帮结派,还有的会投靠其他家族,这是个分辨人心的好机会。” “忠诚于你的会是未来艾尔梅洛伊的核心班底,有异心的会逐渐被边缘化,而对阿其波卢德家意图不轨者就是必须清算的对象。至于如何分辨,卫宫切嗣在魔术师协会的眼睛会替我们看着。” 听到那个让自己沦落到如此境地的名字,肯尼斯不由冷哼一声。虽说已经接受了现实,但对于卫宫切嗣,他依然心怀芥蒂。 慎二看了肯尼斯一眼,继续说道。 “因为你只是失踪,谁也不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死了,所以敌人的吃相不至于太难看,只要一天不知道你的真实情况,阿其波卢德家就不会有倾覆之危。当然损伤肯定会有,但只要你能及时恢复过来,重临‘时钟塔’,所有的危机都将迎刃而解。” “如果不能及时恢复呢?”肯尼斯冷着脸问。 “那就很难说了,虽然我们也做了类似发表你的新研究成果来稳定人心的安排,但不知道会起到多少效果。阿奇波卢德家伤筋动骨,元气大伤也不是没有可能。” 慎二没有说什么好听的话,据实以告。 但这和原世界线中,肯尼斯命丧冬木市,九代传承的源流魔术刻印损伤九成,阿奇波卢德家在几年之间家道中落,欠下天文数字的外债,濒临破灭边缘的结局要好很多。 因为魔术师家系的核心是人,只要人在,阿其波卢德家就在,艾尔梅洛伊的大旗就不会倒下。 “所以,你要尽快恢复过来,你早一天恢复,阿奇波卢德家的损失就会少一些。” “我知道了,我会配合治疗。”肯尼斯仿佛下了某种决心,点了点头。 “那就把这个签了吧。”慎二在肯尼斯的面前打开一张羊皮纸, 在普通人眼里,羊皮纸的内容看起来一定像是将一串意义不明的图版与记号排列组合。但在魔术师眼中,这是一份不容违背的契约书——自我强制证文。 在充满尔虞我诈、权谋机巧的魔术师社会当中,这是其中一种最苛刻的咒术契约,只有在缔结绝对不会反悔的约定时才会用到。 利用自身魔术回路的机能将强制咒法加诸于施术者本人身上,原则上用任何手段都无法解除其效力。传说就算想要以命来换,只要魔术刻印还在,灵魂就会受到束缚,是非常危险的魔术。对于魔术师来说,拿出这种证明文件意味着最大的诚意。 证文很长,上面详细约定了肯尼斯与间桐家应当履行的各种条款和禁止事项。肯尼斯逐字逐句地阅读,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慎二。 “你们间桐家真的不想趁此机暗中掌控阿奇波卢德家?” 条件不是太苛刻,而是太优厚,优厚到了肯尼斯都不敢相信的程度。 “不想。”慎二摇了摇头,“如你所见,间桐家就这么大,就这么些人,和势力盘根错节的阿奇波卢德家相比,我家太小了。一条蟒蛇或许可以吞下一头羊,却吞不下一头大象,贪心不足容易撑死自己。所以,对等的,值得信赖的合作关系更加合适。事实上我已经占了大便宜,如果是在圣杯战争之前,间桐家这样的家族恐怕连阿奇波卢德家的家门都不一定进得去吧。” “你——”肯尼斯看着慎二不带任何虚伪的双眼,又看了看手中货真价实的证文,由衷感叹,“——你真是一个小怪物。” “多谢夸奖。” “真不知道再过20年,我会带着什么样的心情回顾这一段时光。” “20年后的事谁也说不准,人应该注重当下。” “你说的对。” 肯尼斯咬破手指,用特制的羽毛笔沾着血在契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于此,契约达成。” “合作愉快。” ps:强调一点,魔术刻印从本质上说是魔术师知识和成果的稳定化结晶。也就是说只要是魔术师,不管有没有先代的移植,自身也会有知识和成果的结晶,即属于自己的魔术刻印或者是还不够资格被称为刻印的前身,所以奸少认为自我强制证文对所有的魔术师都有效。 第三章 活下来的人(三) 契约达成,慎二带着写有“自我强制证文”的羊皮卷离开了肯尼斯的房间。 证文于双方都签下名字之时便已生效,作为载体的羊皮卷也在同时失去了价值。不过慎二并不打算将它丢弃或者毁灭,他要将之存入家族的秘库,作为自己为间桐家立下的第一份功劳的纪念。 房间外的走廊,和慎二拥有相同发色、瞳色的男人靠在栏杆上,神情慵懒。 他是间桐慎二的父亲,前日刚刚结束商务考察之旅,从国外归来的间桐鹤也。这个间桐家中某种意义上最具智慧的男人在知道一切后,既没有多么震惊,也不曾对家人有着过多的埋怨,只是随口发了几句牢骚,就接受了现实,平静地投入到后续工作之中。。 第一项工作是帮慎二拟定契约,盟约也属于合同的一种,整个间桐家没有人比鹤也这个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商人更清楚如何制定一份严谨的合同。 鉴于“自我强制证文”的一旦签下,无法回头的特性,慎二特地等到鹤也回来,两人几次讨论后才最终定稿。 证文一共有两份,一份是刚刚和肯尼斯签订的契约,另一份则是和韦伯的合约——一字之差,表明了慎二对待两人的态度,尽管术式与证文的格式没有区别。 “怎么样?”鹤也打着哈欠问儿子,为了修订证文,他一夜没睡。 “都搞定了,辛苦父亲了。”慎二对着父亲比出一个“ok”的手势。 “没什么辛苦不辛苦的,都是为了这个家努力,没理由你们出力,我在旁边看着——对了,那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鹤也口中的“那个女人”指的是肯尼斯的未婚妻索拉,自从失去ncer,她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每天浑浑噩噩,像一个人偶。 慎二看了眼与肯尼斯相邻的房间,发出一声叹息:“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花瓶,就这么放着吧,肯尼斯不主动提要求,我们就不要多管闲事。” 在慎二眼里,索拉就是个花瓶,没什么能力,性格又很糟糕,除了长得还算漂亮,几乎一无是处,也不知道肯尼斯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性,又不是没见过美女的暴发户。肯尼斯出身高贵,又年轻有为,只要有那个意思,大把大把的女人等着他挑,会看上索拉只能说爱情使人盲目。 鹤也小声嘀咕:“花瓶可不会使用魔术。” “就算会使用魔术,也不会对吃过那个的我们造成什么影响,所以还是花瓶。”慎二不屑地撇了撇嘴。 “说起那个,我怎么感觉身体一点变化都没有,传说中的让女神都为之疯狂的金苹果就这点效果?” 鹤也刚刚说完,就挨了慎二一个大大的白眼。 “不然呢?吃下去以后变得力大无穷,刀枪不入?” “呃,也不需要这么夸张,但多少总该有点变化吧。” “已经有了啊,你没看出来吗?” “哪里哪里?”鹤也摸着脑袋转了一圈,“我还真没看出来。” 慎二拉着父亲来到洗手间,对着镜子指着他的脸受到:“看到没有,这里原来有颗痣,现在没了;这里原来有疤痕,现在也没了;还有这里的白头发——” “等,等等,这就是你说的变化?这就是金苹果的效果?”镜子里清晰的映照出鹤也那张发懵的脸。 “是啊。”慎二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父亲,你想一想,金苹果最著名的传说是什么?” “女人,包括女神都想要。” “对,女人最想要什么?力量吗?显然不是,比起力量,她们更看重自己的容貌、身材,你应该很清楚女人都是爱美的。正因如此,她们才都想要得到金苹果,不仅是因为金苹果是‘最美’的象征,也因为金苹果能让她们变得更加美丽。” “难道金苹果真正的功效是——” “有疤的祛疤,有痘的祛痘,皮肤更有光泽,头发会更加柔顺,通俗点说就是美容养颜。” 虽然已经隐约猜到了答案,但慎二的话还是让鹤也哭笑不得了好一阵。 “好吧,这确实是女人无法抗拒的神物……不过,真的就只有这点用处了?” “那倒不是。毕竟地母神盖亚送给宙斯和赫拉的结婚礼物,不可能只有这点效果。金苹果真正的功效是优化自身,美容养颜之类的属于弥补身体缺陷的第一步,接下来会从内而外的调整你的身体,提升各方面的素质,预计需要两到三周的时间。不过超人还是别想了,再怎么优化也是基于个人的身体基础,父亲你的提升最多就是类似于对魔力从普通人的两倍上升到抵抗一到二小节魔术的程度。” “那也不错,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听慎二这么一说,鹤也心中最后的一点遗憾也消失了。 金苹果,希腊神话中著名的宝物,曾经引发了天后赫拉,战争与智慧女神雅典娜,爱与美之女神阿芙洛狄忒的争执,并间接导致了十年特洛伊战争。吉尔伽美什正是用它从斯卡哈手里换走了“黄金巴比伦”号。 事实上,这件宝物对于从者之躯的吉尔伽美什和斯卡哈毫无意义,如果斯卡哈孓然一身,她不会同意交出她喜爱的机车。但她不需要,四名弟子需要,为了四名弟子的发展,斯卡哈最终同意了这笔交易。 值得一提的是,“王之财宝”中取出的宝物和宝具一样,都是“灵魂物质化”的结晶,如果没有魔力的供给,最终回化作灵子消逝。 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发生,斯卡哈特地制作了用来保存“金苹果”的卢恩之箱,还针对每一个弟子的身体特征,调配出与“金苹果”搭配服用的魔药。 四名弟子,慎二、樱、雁夜、鹤也各有短板。 这些短板会制约他们未来的发展,而“金苹果”优化自身的特性搭配魔药定向强化的效果,能够有效弥补不足,让他们能在各自的道路上走得更远。 希望弟子能有光明的未来,希望弟子能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 这是斯卡哈对弟子的期盼,也是每一个合格的老师对学生的期盼。 第四章 活下来的人(四) 稍晚一些时候,樱和雁夜回来了。 樱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刚刚哭过一场,让在玄关迎接的慎二很是心疼。 “怎么啦,咱们家的小公主,谁惹你生气啦,哥哥帮你揍他。” “没,没有人惹我生气。”樱低着头,满脸委屈,“是我自己生自己的气。” “哎呀,哎呀。”慎二的表情更加的温柔,他在樱的面前蹲下,仰起头,看着妹妹的眼睛,“为什么要生自己的气?说给哥哥听听好不好?” “嗯...因为樱很没用。”樱抽了抽鼻子,眼中有泪花在酝酿,“爸爸生了病,一直都不好,樱的治疗魔术也帮不上忙,要是,要是樱能像师匠那么厉害就好了。” “小傻瓜。”慎二伸出手,轻轻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师匠也不是生下来就这么厉害的。你现在还小,只要努力修行,总有一天,你会变得像师匠那么厉害。” 只是这个天数恐怕要以万来计算了,而且是以从者之躯的师匠作为比较对象——慎二在心中默默地补上一句。 “真的?” “当然是真的,哥哥不会骗小樱的。” 樱黯淡的眼睛终于恢复了明亮:“那我一定努力修行,争取早一点变得像师匠那么厉害。” 慎二捏起拳头,在樱的面前挥了挥:“就是这个气势,哥哥会为你加油的,就从今天开始吧。” “嗯,那我先去完成今天的作业了,师匠离开之前,布置了好多好多的作业呢。” “去吧。” 慎二保持着微笑,目送妹妹消失在地下工房的入口。 直到这个时候,站在一旁好像雕塑一般的雁夜才开口说道:“我就知道你能哄住小樱。” 慎二扭过头,没好气地接了一句:“我也知道你没能哄住葵姨。” 雁夜的身体一僵,原本看不出喜怒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无可奈何。 “你怎么知道的?”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没有心情安慰小樱,让她红着眼睛回来。” 慎二很清楚,在雁夜的心中禅城葵是第一位的,凛和樱是第二位,只有禅城葵那边出现了问题,他才会顾不上樱。 “是不是远坂时臣的病情又恶化了?” “是。”雁夜叹了口气,“前几天状况还不错,能下地走路了,但昨天晚上病情突然加重,一直昏迷到现在。” 圣杯战争的最后,远坂时臣陷入了疯狂,最后慎二看不过去,一棍打晕,又悄悄送他回到远坂家。 从那以后,时臣的身体就一直不好,经常发高烧,连走路都虚弱。 “病因查出来没有?” “没有,无论是现代医学,还是魔术都试过了,结论都是身体虚弱,需要静养,现在只能等羽斯缇萨的分析结果了。” 雁夜的话让慎二更加疑惑。 “不应该啊,那天晚上远坂时臣只和叔叔你战斗过,而且受的是外伤,没理由外伤痊愈,身体反而越来越虚弱。” “和雁夜没有关系。” 灵子汇聚,羽斯缇萨的声音出现在了客厅之中。 “结果已经出来了,远坂时臣虚弱的原因是诅咒,圣杯的诅咒。” “什么?这不可能啊。”慎二呆立当场,“虽然圣杯的诅咒确实会让人一天比一天虚弱,但时臣进入柳洞寺的时候,saber已经将黑泥、小圣杯、孔全部毁掉了。” “可结果就是这样。如果不是直接接触过圣杯的诅咒,又有卫宫切嗣作为案例,我也不一定能检查出病因。我想应该是当时祭坛的某个角落里还有一点点残留,正好被远坂时臣碰到。” “这可真是.....”慎二和雁夜对视一眼,同时露出一丝苦笑。 不顾妻子和女儿的阻拦,一心追求圣杯,最后不仅没有追求到,反而遭到了圣杯的诅咒,真是讽刺的结局。 “要不要救他?”慎二问雁夜。 “这个问题没有意义,不是要不要救,是能不能救?”回答的却不是雁夜,而是羽斯缇萨。 “什么意思?” “远坂时臣的问题比卫宫切嗣还要严重。卫宫切嗣因为及时植入‘avalon’,诅咒得到了有效的遏制。远坂时臣不同,他遭受的诅咒量虽然少,却已经彻底渗入他的灵魂,与他融为一体。到了这个阶段,除非是完整的‘第三魔法’或者能够时间倒流这样的奇迹,否则谁也救不了远坂时臣。” “女神的权标也不行?诅咒和解除诅咒,是古埃及的法老们最擅长的领域。”慎二说着具现出了尚未交给樱的护身宝具。 “不行,就像是癌症,癌细胞扩散到全身就没救了,远坂时臣现在就是癌细胞扩散到全身的状态。” 听到羽斯缇萨的解释,慎二和雁夜反而松了口气,没有选择就不需要接受内心的拷问。 “他——还能活多久?”雁夜略一犹豫,仍是问出了这个他最关心的问题。 “不确定,这要看他的求生意志,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五年年。如果有金苹果这样的宝物,或许还能多撑一段时间。” 慎二对着两人一摊手:“没了,最后的金苹果已经被父亲吃掉了,就在昨天。” 雁夜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离开玄关,此刻他的心中五味杂陈,他只想好好静一静。 慎二和羽斯缇萨默契地保持沉默,等到雁夜离开,才换了个地方继续交谈。 “卫宫切嗣的状况怎么样?” “恢复得差不多了,最多还要三天,他就能彻底解除诅咒。” “爱丽丝菲尔小姐呢?” “没什么进展,虽然成功将她从柳洞寺转移到了卫宫家,但她不能离开灵脉,也没法像我这样在灵体和实体间自由切换,还需要切嗣和舞弥定期为她补充魔力——如果我的‘第三魔法’能再完善一些就好了,这样他们或许就能早一点去爱因兹贝伦城接回女儿。” “不必自责,你已经做的很好了。”慎二轻声安慰,“如果没有你,爱丽丝菲尔小姐已经死了,再也没有和丈夫、女儿一起生活的机会,是你给了她未来。” “那么,我这个给予她未来的人想要见证这个未来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羽斯缇萨用憧憬地眼神看着慎二,慎二无法拒绝这个眼神。 他开始思考,思考前世的记忆中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或许是慎二的无意识里一直对卫宫家,对爱丽丝菲尔这位善良的女性存有一份好感,某个横走天王的身影很快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羽斯缇萨,我们去一趟卫宫家,我想到办法了。” ps:上一章的本章说出现了奸少不能理解的言论。金苹果是师匠用雅马哈的机车从金闪闪手上换来的,为的就是给弟子改善体质,这和为了金苹果舍弃师匠有什么关系? 第五章 活下来的人(五) “什么?” “你想到解决办法了?” “这是真的吗?” 慎二的眼前从左到右共有三张脸,依次是扑克脸卫宫切嗣,冰山美人久宇舞弥以及天然纯粹的爱丽丝菲尔。 当然,这是慎二对三人平时的印象,现在三人的表情出奇的统一,眼睛睁大,瞳孔收缩,嘴巴微张,就差在脑门上写上两个大字——“激动”。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慎二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句,耐心地解释。 “我说的我想到了一个可能的方案,不代表一定有效,更没说一定成功。” “那也没关系,有思路总比没有好,慎二你就赶紧说吧,别卖关子了。”羽斯缇萨催促道。 圣杯战争结束后,因为羽斯缇萨和爱丽丝菲尔的关系,间桐家和卫宫家走得越来越近,慎二也成了卫宫家的常客。 “我的方案是给爱丽丝菲尔小姐找一具身体。” “身体?”卫宫家三人异口同声。 “是的,身体。灵魂和肉体是人类最基本的两个要素。我们这些研究魔术的都知道,灵魂是内容物,肉体是容器,缺一不可,没有了内容物,容器只是一个空壳,没了容器,内容物就失去了凭依的对象,会从世界上消失就像这水——” 慎二说着,拿起一个茶杯,将杯中的茶水倾倒在茶几上。 “——没了杯子会像这样四散开来,然后被蒸发,但如果这样——” 手指移动,描绘出一个冰之符文,温热的茶水迅速冻结。 “——茶水就被固定了。这个就是已知的唯一的例外——‘第三魔法’‘灵魂物质化’有关的奇迹,例如英灵召唤,例如与我缔结契约的羽斯缇萨,例如爱丽丝菲尔小姐你。遗憾的是,羽斯缇萨的‘第三魔法’并不完整,施法对象是自己的时候还好一些,可以随时调整。但对于爱丽丝菲尔小姐你,就没有办法做到那么细致,这才导致了你现在不稳定的情况。” 慎二放下茶杯,往冰面中注入魔力,利用间桐家的流体操纵魔术将摊开的冰面塑形成一根不怎么好看的圆柱。 他的用意很明确,水就是爱丽丝菲尔的灵魂,茶杯是身体,将水凝结成冰柱的是羽斯缇萨的第三魔法,但是冰柱的形态和茶水原本在茶杯中的形态还是有着一定的差异。 “所以,要解决这个情况,最好的办法是把水重新放回茶杯里。” “可是灵魂不是真正的茶水,不是什么杯子都能倒,随意更换容器,就会变成像脏砚那样——” 人类的灵魂精密且脆弱,容器一点点的不匹配都会使得双方都受到损伤,最后就会像脏砚那样,变成一个“腐朽的活死人”。 羽斯缇萨的担忧慎二心知肚明,他既然敢提出这个建议,自然有解决的办法。他指了指茶几中央的托盘,里面还有几个样式统一的茶杯。 “如果是一个相同的容器呢?” “你是说——” 羽斯缇萨猛一拍手。 “对啊,爱丽的身体是亚哈德他们制造的,他们能制造一个就能再制造第二个。” “能不代表愿意。”切嗣没有羽斯缇萨那么乐观,“爱丽身体的造价很高,对爱因兹贝伦家族是一个不小的负担。而且,我很可能已经被亚哈德认定为叛徒。” 爱因兹贝伦家族与世隔绝,获取情报的途径少之又少,他们对于第四次圣杯战争的认知恐怕只有“saber破坏了圣杯”这一表面结果。在不知道内情的情况下,得出“卫宫切嗣背叛”这样的结论再正常不过。 这一点在《fatezero》的最后得到了确认。书里描述的第四次圣杯战争也是以saber破坏圣杯作为结局。在那之后,切嗣被亚哈德认定为叛徒,虽然没有遭到直接报复,却再也没能踏入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大本营“冬之城”,到死都能和女儿伊莉雅见上一面。现如今,切嗣的情报网没有收到一点关于爱因兹贝伦本家的消息,这本身已经说明了爱因兹贝伦家的态度。 更麻烦的是人造人的特性决定了这个家族的成员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对人类通用的威逼利诱之类的手段对他们不起作用。就算是在家族中拥有特殊地位羽斯缇萨出面,也不一定能说服家族的最高决策者中枢制御用人工智能golem·jubstacheit,反而还有可能被忠于使命的golem·jubstacheit盯上,引发出一系列的麻烦,这也是慎二不愿意和爱因兹贝伦本家打交道的原因。 越是分析,切嗣的心就越凉,那样还不如就此维持现状,等找到了为爱丽丝菲尔稳定供给魔力的方法,再直接杀进“冬之城”救出女儿伊莉雅比较好。 “为什么这九年时间我没有想过去学爱因兹贝伦的炼金术?” 在苦恼的尽头,切嗣抱着头,低声说出这样一句毫无意义的自我埋怨。他的自责,让爱丽丝菲尔和久宇舞弥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看到这样的一幕,慎二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呃,你们好像会错意了,我没说要找爱因兹贝伦,我想找的是另外一个人。这个人的炼金术或许比不上爱因兹贝伦,但她制作人偶的技术绝对比爱因兹贝伦更加优秀。” 这个人制作的人偶,让在《fatestaynight》“heavensfeel”线最后,变成和爱丽丝菲尔类似状态的卫宫士郎得以重新变为人类“复活”。 这个人制作的人偶不带有任何肉体的遗传因子,人偶的塑形完全基于灵魂所携带的包括却不仅限于记忆、魔术回路之类的个体信息——这些信息实际是存储于灵魂之中,而非大脑,爱丽丝菲尔、羽斯缇萨乃至英灵们能得到灵魂物质化的实体也是因为这些信息的作用,即肉体会根据灵魂做出调整,与灵魂完美契合。 “你说的这个人是谁?”切嗣直截了当地问道。 “苍崎橙子,被‘时钟塔’评定为‘冠位’的魔术师,世界第一的人偶师。” ps:看到本章说里书友问为什么要蹲下,其实是因为小樱低头哭,不蹲下慎二就看不到她的眼睛,她的眼睛也看不到慎二,于是就变成这么一个怪异的姿势。 第六章 观布子市 这是一座和冬木市类似的城市。 规模不大,名气不响,也没什么著名的旅游景点,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小城市。 这座城市隶属于日本的东京都。 东京都和日本的首都东京是不同的概念,前者相当于中国的省,只是面积没有那么大,后者相当于中国的市。最容易理解的例子莫过于中国东北的吉林省和吉林市(尽管吉林市并不是吉林省的省会),而这座城市大概就相当于吉林省下辖的通化市或者辽源市。 这座城市的名字叫观布子市。不要因为它名字不那么好读就忽视它的存在,它可是型月世界中非常重要的舞台,名为《空之境界》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 在一九九四年的最后一个月,一辆挂着异地车牌的奔驰轿车驶入了这座名字不好记的小城市。 开车的是一位三十岁上下的女性,日德混血儿,红色的齐肩发,姣好的面容,一身香奈儿经典款的职业套装,搭配卡帝亚的水晶饰品,一副兼具正统和时尚气息的半框眼镜,是一位典型的都市白领,不,应该说是金领。 她的名字是西条艾尔莎,呃,可能和《fate/prototype苍银的碎片》(平行世界的四战)的archer的御主是不同世界的同一人,也可能只是同名。不过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目前担任间桐鹤野的助理,也是鹤也事业上不可或缺的伙伴。间桐家在世俗中的产业在一年内滚雪球般越滚越大,西条小姐功不可没。 能够让西条艾尔莎亲自担任司机的自然只有间桐鹤野一人,目前他坐在副驾驶座位上闭目养神。 是的,副驾驶。日本的轿车座位礼仪是“后高前低,右高左低”,鹤也坐副驾驶证明后排座位被间桐家里地位“更高”的两人占了。 右后方是家里的小公主,所有人的掌上明珠,间桐樱。 左后方是家里说话最管用的人,心理年龄与身体年龄不符的怪胎,间桐慎二。 两个孩子一人扒着一边的窗户,看着玻璃外飞速倒退的风景。 不同的是,天真烂漫的樱兴致勃勃,而老成的慎二眼神空洞,没有焦距,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周围的车流量渐渐变得密集,一行人离目的地越来越近,连续经过了三个红绿灯后,连续开了一个多小时车的艾尔莎用不轻不重地声音提醒道:“拐过下一个路口,再经过两个红绿灯就到了。” 鹤也轻轻“嗯”了一声,睁开眼睛。 “终于要到了吗?”樱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伸手扯了扯慎二的衣角,“哥哥,哥哥。” 慎二这才如梦初醒,带这些茫然地看了看周围:“啊——哦——” 见到儿子这个反应,鹤也苦恼地揉了揉太阳穴:“慎二,是你说一定要来,我才带着你和樱来的,怎么现在无精打采的。” “可能是坐车坐得时间长了,累了吧,毕竟他年纪还小。” 对于艾尔莎的劝解,鹤也只能皮笑肉不笑以“呵呵”回应。 他能说什么? 说自己家的儿子是个比自己精力还要旺盛的小怪物? 艾尔莎虽然是外界和自己最亲近的几人之一,却并不知道间桐家的真实,鹤也也暂时没有让她知道的打算。 晃了晃脑袋,将纷乱的思绪甩出,鹤也继续说道。 “慎二、樱,今晚要出席的是浅神家举办的酒会。虽然这个家族已经没落了,但他们毕竟是长野的名门,和我们间桐家也有些渊源,不能失了礼数。” “知道了,爸爸。”樱乖巧地点了点头,“樱会注意的。” “小樱真乖,慎二——” “放心,装乖巧嘛,我最拿手了。” 慎二拍了拍脸颊,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因为久坐而僵硬的身体,恢复平时的嬉皮笑脸。 “你看集团里除了艾尔莎阿姨,其他人都不知道我是装的,都说我听话懂事,都说你生了个好儿子。” “你啊——”鹤也一向拿儿子没什么办法,只能习惯性地挠头。 “别挠头啊,你今晚是主宾,发型不能乱。也别抓衣服,有了褶皱丢人的是你。” 接连被慎二阻止小动作,鹤也只好挠玻璃,至少这个不会影响到体面,无奈吃瘪的样子引得艾尔莎和樱笑出声来。 今夜是正规的日式酒会,鹤也、慎二、樱都穿着定做的礼服,艾尔莎也带了礼服,不过因为要先谈公事,谈完公事才会换上。 两个红绿灯很快过去,奔驰车拐进了一座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 车停稳后,一行人没有第一时间下车,而是最后一次检视自己有没有装扮不得体的地方——主要是女性为男性检视,被暗中称为“间桐集团”大管家的艾尔莎,和深得远坂葵真传的樱都很注重自己的仪容仪表,只有不修边幅的鹤也和慎二,才需要人帮着打理。 看着艾尔莎细心为雁夜整理领带的样子,慎二眼神就开始闪烁,嘴角也挂着戏谑的笑容,一直到下车都没停下来。 “喂,过分了啊。”鹤也故意落在后面,狠狠瞪了儿子一眼。 “过分不是我,是你啊。”慎二压低声音,“以前我就在怀疑艾尔莎阿姨是不是喜欢你,现在我终于看明白了,这哪里是喜欢,分明是死心塌地。老爸啊,遇到这样的好女人就娶了吧。” 鹤也脚步一顿,面色连续变幻数次,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再等等,再等等。” “决定权在你,我只是提醒你一句,别等到失去了才知道后悔。你比叔叔幸运,现在的间桐家没有那么肮脏黑暗,你也不需要顾虑什么。”说完,慎二加快了脚步,和小樱并肩而行。 “后悔...顾虑...”鹤也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到他收拾好心情,抬起头来的时候,慎二和樱已经走远,只有担任他的助理超过五年的女人一直在等着他,就像无数次他喝醉酒,她把他送回家一样。 “和孩子聊什么呢。” “哦,他说想让你当他的后妈。” 艾尔莎的脸色顿时变得和头发一样红:“说什么呢,别拿孩子开玩笑。” 鹤也莫名地有点眼角发酸。 玩笑吗?玩笑开得太多,真到了认真的时候就没人会相信了。 是该收收心了。 第七章 浅神藤乃(上) 酒会,招待形式的一种,起源于欧美,因其相对于宴会经济简便的形式一直沿用至今,在人们的社交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常用于为社会团体或个人举行纪念和庆祝生日,或联络和增进感情而用。 在日本这样受到西方影响严重的国家,酒会已经成为了非常普遍的社交形式。日本人将西式酒会与日本本土的饮食、宴会习惯相结合,创造出了独特的日式酒会。 鹤也、艾尔莎、慎二、樱四人要参加的举办的酒会就属于典型的日式酒会,既有来自西方的酒水饮料、西点冷盘,也不乏日式的汤、烤物、炸物、煮物、生鱼片。 不过不管是哪种形式的酒会都不是自助餐,不能毫无顾忌地大吃大喝,浅尝辄止是酒会礼仪的基本,再加上慎二身为间桐家家主(对外)间桐鹤也的儿子,身上汇聚了不少人的目光,一举一动更加需要注意,所以慎二一直都不喜欢参加这样的活动。 ——唯有今天例外,他对这个家族,不,准确的说是这个家族中的一个人很感兴趣。 浅神家族,本家位于长野,曾经在神秘世界中有过显赫的威名。 不同于欧洲移民间桐家,浅神家是日本本土家族,主业是“退魔”。 在日本,“自然的扭曲”被称为魔,退魔则是去修复扭曲,可能是被扭曲的现象,也可能是被扭曲的物种。浅神家曾是日本最有名的四大退魔家族之一,只是现在人丁凋零,逐渐没落,又因为经营不善,欠下大笔的债务,濒临破产。 今晚的酒会看似是一场普通的社交,实际上是浅神家最后的挣扎。之所以不在长野而在观布子市,是因为本家已经支撑不起一场大型的酒会,只能拜托在观布子市很有势力的分家浅上家帮忙。 间桐家曾在脏砚时期和浅神家有过几次灵地租赁业务上的往来,鹤也和浅上家的浅上建设株式会社也有几个合作项目,因此受到了邀请。正好慎二说有事要去观布子市,樱黏着哥哥说要一起去,就顺路带上了两个孩子,本来只是打算把他们送到间桐家的别院,自己和艾尔莎两人去参加酒会,没想到慎二得知酒会的举办方是浅神后一反常态地要求参加,这才有了酒会之前的一幕。 在酒会上,慎二顺利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 这是一个比慎二大几岁的少女,一头紫色的长发和樱有些类似。少女的眼神很冷清,看起来非常的文静。小小的端正脸庞十分可爱,尖尖的下颌,微妙的平衡感让人联想到日本人偶。 长发一直延伸到背后,鬓发从耳根微微束起左右对称地垂到胸部,额发剪得很漂亮,带着出身高贵的大小姐独有的气质。 少女的名字是浅神藤乃,是《空之境界》第三章《痛觉残留》的主要角色,也是型月四大失足少女之一(奸少绝不承认破那啥这种带有侮辱性质的称呼)。 当然,现在的她依然纯净得如同一朵小百花,安安静静的在角落里绽放,仿佛被整个世界所遗忘。 慎二低着头从浅神藤乃的面前走过,不知是不是注意力不集中的缘故,慎二一不小心踩了一下藤乃的脚。 “对不起,对不起,踩疼你了吧。” 慎二连忙道歉,头部虽然在晃动,眼睛却没有离开过藤乃的脸。 “没关系,一点都不疼。” 藤乃的声音不大,柔和的语气显示出良好的教养。 “不不,请不要勉强。家人总是说我的脚步太重,家里的楼梯都被踩断过几次,如果踩痛你了,一定要说出来——” 慎二殷勤地凑上前去,脸上挂着天真无邪的笑容。 “——还是说,姐姐你根本就感觉不到痛呢?” 藤乃纤细的身体一颤,高脚杯从手中滑落,文静的脸上浮现出了难以遮掩地恐慌。 慎二似乎是早有准备,左手一抓,轻轻巧巧地接住高脚杯,连杯中的果汁都没有洒出一滴。 “还说不勉强,疼得连杯子都握不住了,我扶姐姐到那边去休息一会儿吧。” “啊,嗯。” 慎二的笑脸让藤乃感到莫名的恐惧,可是她又无法拒绝慎二的请求,只能任由这个看上去比自己还要小的男孩扶着她离开。 酒会上,用餐者均需站立,没有固定的席次和站位,只在一侧设置为数不多的座位,供年长者以及疲惫者稍作休憩。 两人所处的位置是休息区的最深处,灯光最暗的地方。 “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 “果然,姐姐你感觉不到痛呢。”慎二刚才那一脚刻意控制了力道,别说疼痛,感觉迟钝一点甚至都不会察觉到自己被人踩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藤乃稍有好转的脸色又一次变得苍白,她用惊恐地眼神看着慎二,嘴里嗫喏着,却没有发出声音。 “不用否认,也不要问我是怎么知道的,你只要知道我或许可以让你的痛觉恢复就行了。” 慎二脸上的笑容自始至终都没有变化,但在藤乃的眼中,这个笑容却从让人想要远离的恐惧逐渐转变为难以抗拒的吸引力,仿佛是“魔”的诱惑。 “你说的是真的吗?”藤乃不由自主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接下来的事情要保密哦,对任何人都不能说。” “嗯。” 得到藤乃肯定的答复,慎二伸出手指,在藤乃的眉心刻下一个符文,然后屈指在刻下符文的位置用力一弹。 伴随着一声指甲撞击皮肤的声音,一股陌生的感觉透过皮下的末梢神经传入了藤乃的大脑。 这是一种源自本能的感觉,一种不愉快的感觉。这同时也是一种警告,让身体远离危险的警告。 如果正常人,一定会做出行动,尽快消除这种感觉。但是藤乃不一样,感受不到疼痛的她发自内心地渴求这种感觉,这种让人内心感到不快的感觉。 “这是......” “这就是疼痛。” 慎二说着,又在藤乃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比前一次更加用力,藤乃白皙的肌肤因此留下一道浅浅的红印。 “原来...这就是疼痛。” 红印没有影响到藤乃的美貌,她整张脸都涨得通红,眼睛里散发着莫名地兴奋地光芒,连眼前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扭曲起来,她用与刚才截然不同的语气恳求慎二。 “可以再来一次吗?” “很遗憾,不能。”慎二摇了摇头,“我只是让你暂时性地感受到疼痛,并不是真正恢复了你的痛觉。如果你想真正恢复痛觉,就明天早上到间桐家的别院来,理由嘛,就说我要在观布子市玩两天,希望你来当我的向导——” “——你会来吗?浅神藤乃。” 第八章 浅神藤乃(中) 痛觉是有机体受到伤害性刺激所产生的感觉,是有机体内部的警戒系统,能引起防御性反应,具有保护作用。??? ? 人如果没有了痛觉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意味着人对有害性刺激丧失了警觉。而失去警觉便无法规避危险,这样的人最终会走向自我毁灭。即使没有自我毁灭,丧失痛觉之人的人格也是异常的。 所谓人格在医学上被定义为“与个体对外部刺激的反应相对应的现象”,人的精神,温柔也好憎恶也好,只凭借自己内侧存在的东西是无论如何也无法产生的。心只有受到外部的刺激才会稼动,所以才会产生痛觉,比如说人们常用“不会痛”来形容冷酷。 如果人从一开始就丧失痛觉,他的人格就很难形成。不懂的痛,就不懂得喜悦,基于此之上的一切感情都不会存在,余下的大概就只有被称为麻木的情感,与行尸走肉无异。 可想而知,当行尸走肉的人生中出现了不一样的感觉,对于这个人会是一种多么大的诱惑。即使是这种感觉并不美好,却是人生不可获取的重要组成部分。 浅神藤乃就是这样,当听到慎二能帮她恢复痛觉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无法抗拒这份诱惑。 第二天清早,浅神藤乃来到了间桐家的别院。 这个时候,鹤也、慎二、樱三人正在餐厅吃早餐,藤乃安静地坐在客厅的沙上,目光跨过空间,牢牢锁定在慎二身上。 身为花丛老手,鹤也对于女性的目光非同一般的敏感,有所察觉的他悄悄地碰了下儿子的胳膊。 “这么快就拐回来一个?可以啊,不愧是我儿子。” “哪里,哪里,这方面还需要向父亲多多学习,争取一次都拐几个回来。”慎二故作谦虚。 无良父亲问:“怎么骗到的?” “靠脸,长得帅。”无良儿子一边回答,一边一捋刘海,“小樱,哥哥帅不帅。” “帅!”樱毫不犹豫地回答,“哥哥是最帅的。” 无良父亲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确实,你爸我能有今天的名声,多亏了这张英俊的脸。” 无良儿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是,是,先把我后妈的事搞定再说。” “......”无量父亲败退,“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父亲,浅神家的状况到底有多么糟糕?还有没有救?” 听到慎二的问题,鹤也不由冷笑一声:“救?怎么救?各种坏账烂账,不良资产,就算明天宣布破产我都不觉得奇怪。” “一点办法都没有?” “除非肯出钱砸,但与支出相比,收益太低了。就算是分家浅上家,也只愿意承担浅神家的债务,条件是取得浅神家名下所有的土地以及藤乃小姐母亲改嫁。这还是因为浅上家本身就是做建筑业的,加上当主浅上康藏对藤乃小姐的母亲有所企图,才会答应。” “这样啊。” 慎二若有所思的神情让鹤也觉得有哪里不对。 “儿子,你不会是想让我做亏本生意吧,这个亏空间桐家几年的盈利都不一定能补回来。” “当然不是。”慎二摇了摇头,“你刚才说浅上康藏对藤乃的母亲有企图?浅神家怎么说。” “虽然还没有正式回复,但估计会答应吧,唉,整个浅神家已经烂掉了。”鹤也叹了口气,终究都是神秘世界的古老家族,浅神家倒了,鹤也也难免有些感伤。 “这样就好,父亲,我求你件事。”慎二眯起眼睛看了眼客厅里的藤乃,“既然浅神家都到了出卖女人还债的地步,卖一个是卖,卖两个也是卖。” “你想要藤乃小姐?”鹤也心领神会。 慎二的眼中充斥着一种光芒,不是源于男性对女性的渴望,而是更加深层,更加复杂的东西,似乎是善意,又混杂了野心。 “是的,如果浅神家还有其他类似藤乃这样拥有‘异能’的人,我们也可以考虑收下。” “异能?” 身为间桐家的一员,鹤也怎么会不知道是异能? 异能即能力指本来,运营人类这种生物时并不含有的机能,引起俗称的常现象的回线。 与魔术不同,持有异能回线的人,能够如呼吸一般引起常现象。对本人们来说这是“能做到的”理所当然的事情,在外部(一般常识)指出后才意识到自己是异常的。 “浅神家的人有‘异能’?为什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那是因为浅神家的人有意封锁了消息,因为这个‘异能’的来历并不光彩。浅神家本来是著名的退魔家族,却将捕获到的‘魔’作为守护神饲养。结果,本该是退魔之血的浅神混入了魔的因子,在不断混合的过程中,浅神血脉越来越薄,家族的没落也与此有关。‘魔’拥有扭曲自然的力量,带有‘魔’之因子的人可能会展现出能力,藤乃就属于这样的人。讽刺的是,明明是自己引入的‘魔’,浅神家的人却对这股力量充满忌讳,不愿意让外界得知,一旦出现就会想方设法封杀,真的容易父亲你说说,浅神家从各种意义上都烂掉了。” 不过浅神家忌讳“异能”,间桐家可不忌讳。魔术师都是一群常的人,别说是“异能”,就是“人外”(非人类)只要对自己有好处,一样会接受。 尽管如此,魔术师依然是人,也会有展壮大的想法。但魔术师毕竟数量稀少,而魔术需要保持神秘的原则又在魔术师与普通人之间设下了一道无形的屏障,在这样的前提下,吸纳一些不是魔术师,却又与神秘有关的存在就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不少历史悠久的魔术师家系都招揽过异能者,慎二也想用这样的方法加强间桐家的力量。 明白了儿子的想法,鹤也很快给出答复。 “我等一会儿就去找浅神家的人谈,只要慎二你认为值得,花再多钱都行。我看藤乃小姐人不错,和你的年纪差得也不多,就当是给你提前找了个未婚妻。” “盯~~~~~” 这句话引起了樱的不满,她噘着嘴,委屈的眼神让鹤也浑身不自在。 而唯一能够安抚樱的慎二对此视若无睹,他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餐厅,还没忘了留下一句:“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这个不讲义气的小混蛋。 第九章 浅神藤乃(下) 时间:1994年12月某日的上午。 ? 地点:观布子市间桐家别院,属于慎二的房间。 布景:房门紧闭,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房间内异常昏暗。 浅神藤乃倒在床上,昏迷不醒,间桐慎二站在床边,脸上挂着诡异的表情。 床、男人、女人三个要素聚在一起,一般意义上很容易联想到某些少儿不宜的场景。但是,当作为主角的女性只有12岁,男性更是只有7岁的时候,尺度再怎么大也只能是少儿等级,不管放在哪个国家都不会被禁。 事实上,慎二正在做一件非常严肃,非常正经的事情——帮藤乃检查身体......咳咳,千万不要想歪了,是真正的检查身体,关于神经方面的检查。 主导检查的不是慎二,他的技能、天赋和知识储备基本都点在战斗上,再给他十年也不一定能做这种专业级的定向检查。真正为藤乃检查身体的是羽丝缇萨,慎二只是助手。 不过因为羽丝缇萨化成灵体直接钻进了藤乃的身体内部,所以看上去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脸上的诡异表情纯粹是因为亲眼目睹了羽丝缇萨“钻进”藤乃身体的异常画面,有一点点三观崩坏——幽灵穿墙见得多了,幽灵直接钻人还真没见过。 顺带说一句,羽丝缇萨平时只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会以实体活动,如果慎二要出席一些公众场合,她都是转化为灵体跟在慎二身边,或者跑到其他地方游荡。 等到慎二好不容易重塑三观,表情恢复正常的时候,羽丝缇萨的脑袋从藤乃的肚子里冒了出来:“施加一个强化感知的魔术,我要做进一步的观察。” 于是,慎二又一次听到了自己三观崩坏的声音。当然,他也没忘了按照羽丝缇萨的要求使用魔术。 感知强化魔术属于身体强化的一种,能够使人体的特定感觉变得更加敏锐,是慎二最擅长的魔术之一。他能勉强把握住从者之间的战斗节奏,正是依靠了这个魔术强化了视觉,昨晚和现在他使用这个魔术强化了藤乃身体的敏感度。 又过了十五分钟,羽丝缇萨终于结束了对慎二三观的摧残,离开了藤乃的身体,转化为实体坐在床头。 “结果如何?”慎二的声音显得有些中气不足,看上去比羽丝缇萨还累。 “确实如你所说,她的无痛症是人为造成的,不,按照现在医学的定义,这根本不是无痛症。”所谓无痛症是指先天性的痛觉丧失,藤乃这样的不属于无痛症的范围。 事实上,藤乃很小的时候和普通人一样各种感觉都正常,唯一的异常就是与生俱来的异能。问题就出在这个异能上,浅神家的人将此视作禁忌,称藤乃为“鬼之子”遭受排挤甚至迫害,一直到藤乃6岁那年。 那一年,藤乃的异能消失了,连同她的痛觉一起。浅神家的人对于“魔”之因子的封杀不仅是消息上的封锁,还有能力上的抑制。为了抑制藤乃的能力,藤乃的父亲开始给藤乃吃止痛药。藤乃的痛觉消失根本就不是什么病,只是被药物抑制而已。 也正因如此,慎二的感知强化魔术才能让藤乃暂时性地感觉到了疼痛,羽丝缇萨的检查彻底证实了这一点。 “只要停止服药,要不了多长时间,她的痛觉就会逐渐恢复。” “身体的其他方面呢?有没有问题?”任何药物都有副作用,长期服用会对身体造成损伤,慎二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身体的其他机能还好,就是眼睛——” “眼睛怎么了!!!”不怪慎二如此激动,藤乃的异能就在眼睛上,如果眼睛出了问题,慎二所有的心血都将落空。 “眼睛有病变,不过不重,及时治疗的话不会影响到视力。” “那就好,那就好。”慎二长长出了口气,“能治就行。” 躺在床上的少女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慎二。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关心呢?” 她在被施加感知强化魔术的时候就已经恢复了意识,只是因为对自己的身体没什么实感,所以才放任慎二和羽丝缇萨折腾。 慎二愣了一愣,露出一个不怀好意地微笑。 “因为本少爷看上你了,要把你抢回家去。” “抢我?为什么?这样的我有什么值得你抢走的地方吗?” 或许是这份眼神太过迷蒙,太过黯淡,与记忆里被夺去未来的两双眼睛太过相似,慎二失去了调戏少女的心思,柔声说道。 “当然有,你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存在,我希望得到你的力量。” “我,我也有力量吗?没有痛觉的我,可能连人类都算不上的我。” “哎呀,哎呀,一句话就翻了三个错误呢,让我来一个个纠正吧。” “第一,不管有没有痛觉,你是人类的事实不会改变。” “第二,你刚才也听到了,你很快就能恢复痛觉,只要你别吃那些药。” “第三,你有力量,当你恢复痛觉的时候,你被抑制住的力量也会复苏。你应该有印象吧,那种不需要接触,就能将物体扭曲的能力。” 慎二的话仿佛带着魔力,唤醒了藤乃尘封多年的久远记忆。 孩提时代的她,无意间用眼睛扭曲了勺子,却遭到父亲责骂甚至毒打,周围的人也开始排斥她。 “你...不讨厌这种能力吗?” “怎么会呢?不仅不讨厌,反而很喜欢,只要你别对着我用。” 说话的同时,慎二走到窗台边,用力拉开窗帘。 明媚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落在床上,照亮了藤乃的脸,照亮了藤乃黯淡眼睛,也照亮了藤乃那颗空洞荒芜的心。 从小就被人讨厌,从来没有被人需要过,连自己的存在都很难感觉到。 “原来——原来,这就是被人需要的感觉...原来这就是存在的感觉吗...” 眼睛恢复了清明,心中也有了名为希望的生机。 从今往后,浅神藤乃不会再走上那个悲剧道路;不会因为失去痛觉变得自暴自弃,越来越扭曲;不会再遇到诸如被不良少年轮(和谐)暴等等糟糕的事情。 等待她的虽然未必是光明的未来,却一定是一个痛可以哭,高兴可以笑的健全生活。 那个“浅上藤乃”再也不会出现了,有的只是“浅神藤乃”——属于间桐家的“浅神藤乃”。 ps:又到月初,还是双倍月票,有票都砸过来吧。 第十章 苍崎橙子(上) 20世纪90年代中叶,日本房地产泡沫破灭,连带着整个日本经济都陷入了空前的衰退萧条。 因为70-80年代的经济高速发展,日本各地的新建楼盘如同雨后春笋一般拔地而起。然而很多“春笋”还没有长成,萧条期就来临了。出资建设楼盘的企业无力承担后续的资金压力,导致很多楼盘的烂尾。在日本的各个城市,尤其是新兴经济区,各种未完工的废弃楼盘随处可见。 慎二、樱、藤乃目前正在这样一幢楼房前。 与很多烂尾楼类似,作为建筑物的外形是有的,然而内部装修则完全没有,墙壁和地板还是裸露的水泥。 完成后应该是一幢六层建筑,不过现在四层以上还不存在。一般来说,高层建筑从最上层开始修建是最有效率的,但这个建筑应该还是按以前的方法来修建的。由于建到一半便放弃了,已建好的五层地板便成了楼顶。 虽说大楼的周围建有高高的水泥墙,但是要想侵入的话并不困难。没有被附近的孩子拿来做秘密基地还真是个奇迹,总而言之这是一座散发着异常气息的建筑。 “哥哥要找的人就在这里?”樱睁着紫色的大眼睛,好奇地四下张望。 慎二最后看了眼手中纸条,又看了看外墙上的铭牌,确认道:“如果肯尼斯先生的情报没有错误,应该就是这里了。走吧,我们进去。” 踏入大门的时候,慎二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违和感,跟在他身后的樱和藤乃也停下了脚步。 慎二按住自己的眉心,低声问道:“小樱,藤乃,感觉到什么没有?” “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好像是不欢迎我们的样子。”藤乃想了想,说道。 “是结界。”樱伸出右手,就要在空气中勾勒符文。 “不可以。”慎二对着妹妹摆了摆手,“在主人没有许可的情况下破解结界属于单方面宣战,回家以后,你多向肯尼斯先生多请教魔术世界的常识。” “好的,哥哥。”樱柔顺地点了点头,“可这个结界——” “没事,应该不带有攻击性。如果有,哥哥会保护你的。” “嗯。” 听到哥哥这么说,樱顿时喜笑颜开,兄妹之间的亲昵让藤乃的眼中露出一丝淡淡的羡慕。 “你们的感情真好呢。” 慎二摸了摸嘿嘿笑着的妹妹的小脑袋,对着藤乃说道:“以后,你也会成为我们的一员。” “真的?” “真的。” 藤乃也笑了,失去痛觉后她就很少笑,可是遇到这个男孩后,她的笑容越来越多。 “小樱,给藤乃姐姐介绍下什么是结界。” “结界是用来隔离之物——” 在小樱稚嫩的诉说声中,一行人正是踏入大楼。 “结界”一词起源于佛教,那是彻底把外界与圣域隔离开的东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变成了魔术师护身术的总称。 低等级的结界只是一堵类似玻璃一样的墙,高等级的结界会附加上各种精神上面的暗示,让人察觉不到结界的存在,最高等级的结界连空间都可以遮蔽。 笼罩在这座大楼外部的就是一种高等级的暗示结界。没有来到这里的目的的人不会意识到这里的这种暗示,感觉不到异常的异常,使任何人在地图上都会看漏的结界,这是只有卓越的魔术师才会构筑的结界。 在大楼四层走廊上,慎二见到了布置结界的魔术师。 这是一位看上去二十中叶的青年女性,戴着一副眼镜,红色长发束成马尾垂在脑后,一身简洁的白衬衫勾勒出东方女性少见的火爆曲线,也让这位女性多了几分都市白领的气息。 除了白衬衫和眼镜框,这位女性身上的装束都是橙色的,橙色的宽大风衣,橙色的耳钉,橙色的指甲油,橙色的项链,连放在手边的香烟都是橙色包装,看上去橙色有着疯狂的偏执——明明这种颜色本身对她就是一种无声的讽刺。 话虽如此,女魔术师的名字里也有一个“橙”字,或许她早已不在意了吧。 她的名字叫做苍崎橙子,正是慎二此行最重要的目标。 “哦呀,有客人?还是三位可爱的小客人。”橙子吐出一个眼圈,脸上带着不轻不重的惊讶,“这里可不是什么游乐场,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刻意加重的尾音显示出橙子对包裹大楼的结界强大的自信。 慎二微微一笑:“就这么走进来的。” “哦?”橙子眯起眼睛,“看来并不是误入呢,那就是专程来找我的?” “正是,橙子小姐,未经许可就上门拜访,实在是抱歉。一点薄礼,不成敬意。”慎二说着,从手提袋里抽出一个长方体的红色盒子抛过去。 橙子随手接住,瞥见盒子表面两个醒目的繁体中文字,脸上惊讶的表情更浓了。 “居然是‘龍煙’?我开始好奇是谁告诉你们我在这里的了。” “龍煙”产自台湾,即使在台湾本土也是一种非常小众的烟,口味非常独特,是橙子相当偏爱的一种香烟。 “行业规矩橙子小姐懂的。”慎二有苦难言,只能故作玄虚。 告诉慎二橙子喜欢“龍煙”的人名叫“奈须蘑菇”,不在这个世界,橙子不认识。 告诉慎二橙子在这里的人是肯尼斯。这个人橙子倒是认识,因为帮助肯尼斯再生身体的人偶师就是橙子,但是肯尼斯现在已经“失踪”了。在肯尼斯恢复之前,慎二不会透露出任何消息。 见慎二不愿意说,橙子也不纠结,熟练地打开包装盒,拿出一盒烟,拆开封口,抽出一支点上,美美地抽了一口,这才说道:“不说就不说吧,会带着这种‘龍煙’来见我的人总不会是我的敌人。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在此之前,不请我到你的工房里坐一坐吗?”至今为止,慎二还没有参观过其他魔术师的工房,而当世只有十人的“冠位”魔术师(时钟塔评定)工房,慎二更是无比的好奇。 “很遗憾,我并没有构筑工房,这里只是一个临时的住所,我目前在巡游日本中。” 橙子从沙发上起身,推开房门。 “不嫌弃的话就进来坐吧,在走廊上谈正事确实不太合适。” ps:月票,月票。 第十一章 苍崎橙子(中)(均订1200加更) 确实如橙子所说,这里只是临时住所,而非工房。 房间的布置很简单,除了一些必要的生活设施,只有几个散发着魔力波动的大箱子诉说着房间主人的与众不同。用来招待客人的只有速溶咖啡和白开水,看得出来,橙子的生活并不富裕。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橙子收入很低,事实上橙子收入非常高,她制作出的人偶每一个都是价值不菲。以《fatestaynight》的“heavensfeel”线的结局为例,作为卫宫士郎灵魂载体的空白人偶需要把间桐家所有的藏书卖掉才能负担得起。斯卡哈曾经评估过自家藏书的价值,换成美金至少也有八位数,可见一斑。 之所以生活朴素,不是因为她吝啬,也不是因为对物质没什么追求,而是因为她的支出比收入还要夸张。橙子属于那种看到珍奇异物就会想要买下,而且经常头脑一热,买下一些成交价与实际价值不符的东西,这导致了她总是处于入不敷出的财政赤字状态。慎二到达观布子市的前两天,她刚把肯尼斯的巨额治疗费花光,目前身无分文,正准备接一些委托赚钱维持生计。 所以进屋后橙子对慎二说的第一句话就是:“我正好手头比较紧,能接的委托都会接。看在‘龍煙’的份上,委托金打折。” “那最好,我这次的委托比较麻烦,还怕你不愿意接受。”慎二呵呵一笑。 “什么委托?” “找你这位‘冠位’人偶师自然是要制作人偶了。” 橙子一口气将烟抽干,用力掐灭了烟头:“定制?” “没错。”慎二一挥手,拂去扑面而来的烟气。 “什么要求?” “先签了这个才能说。” 慎二从手提袋里抽出一卷羊皮纸,当着橙子的面打开,橙子扫了一眼,细长的眉毛向上挑起。 “自我强制证文?” “不错。” “强制保密,不得违约......你这是怀疑我的职业操守?” 慎二表情平静,不咸不淡地说道:“你我都清楚魔术师是一群现实主义者,所谓的职业操守只是背弃的筹码不够。” “......”橙子无言以对。话虽然难听,却戳穿了魔术师的本质。 “如果你愿意签署,不管接不接受委托,我们都愿意付出五十万日元的歉意金。” 既然橙子缺钱,那就用钱砸,来观布子市之前。慎二已经得到了随意调用接近九位数日元的授权,半数来自间桐家的资金,半数来自卫宫切嗣的财产。 “准备得真充分啊。”橙子摘下眼镜,知性的气质瞬间变为冰冷,反差极为强烈。 “因为事关重大,不敢不做好充分的准备。”慎二不为所动。他早已知道橙子有双重人格,戴上眼镜的白领形象是一面,摘下眼镜的冰山美人是另一面。 “钱呢。”橙子毫不客气地摊开手。 “在这里。”慎二直接把手提袋递了过去,里面只剩下一捆万元面额的钞票。 橙子随手割开手指,沾着血在羊皮纸末尾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现在可以说了吧。” “定制人偶,数量二,用途,作为失去肉体的灵魂的载体。要求不能对灵魂造成损伤,与原来的肉体越接近越好。” 虽然只有短短的两句话,其中透露出的信息量却让橙子感到震惊。 “基于灵魂的肉体再造,而且是已经失去肉体的灵魂,这么说——你们有完整的灵魂保存技术?” “算是吧,具体解释起来比较麻烦,既然强制证文已经生效,就让你直接见一见其中一位委托人好了——羽丝缇萨。” 随着慎二的呼唤,黄金与纯白的灵子显现,编织出“冬之圣女”的身形。 “这,这是——” 尽管处于冰山状态,橙子依旧表现出了巨大的震惊。 “虽,虽然已经感觉到有灵体凭依在你身上,但......这是对物质的干涉现象?不对,这是实体!!!难,难道说——” “就是那个难道。”慎二一边欣赏橙子吃惊的表情,一边打了个响指,“这是魔术不能实现的奇迹,灵魂物质化。” “第三...魔法。”橙子的声音突然轻了很多,“那么这位小姐就是第三魔法使了?” “不敢当魔法使的称呼,我的第三魔法并不完整,不然也不会请橙子小姐制作肉体了。”羽丝缇萨自然而然地坐到了慎二的身边。 橙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所以才要保密。不过,魔法啊.....魔法呢......魔法......” 三个不同的尾音,三声叹息,不为其他,只为自己。 几乎整个魔术世界都知道,苍崎家虽然是被魔术协会冠以异端之名,却是名副其实的“魔法”世家,家中传承着第五魔法,传承者被称为第四魔法使。 上一任第四魔法使是橙子的祖父,而橙子从出生起就背负着天才,苍崎家的继承人之名作为“魔法使之卵”被抚育承认。可是,就在整个神秘世界都认为橙子会成为魔法使的时候,橙子的祖父却突然指定橙子的妹妹,魔术资质远远不如橙子的苍崎青子作为继承人,这导致了原本感情还算不错的姐妹决裂,橙子叛离苍崎家,这才有了《魔法使之夜》和《空之境界》的故事。 可以说橙子的成长之中时时刻刻都笼罩着魔法的阴影。讽刺的是,在橙子作为“魔法使之卵”被培养的十八年中,她没有见过除了祖父之外的魔法使,反而在她失去了魔法使继承权后,和第三魔法相关的人来到了她的面前。 恍惚之间,橙子又点燃了一根烟,却没有抽,就这么任由烟丝静静地燃烧,直至烫到自己的食指,才轻轻“啊”了一声,把烟头丢进烟灰缸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抱歉,走神了。” “没关系,可以理解,如果今天你没有心情,我们可以明天再来。”知道内情的慎二当然不会介意橙子的“怠慢”。 “不必了,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复——你的委托,我接受了,接下来该谈谈报酬了吧,定制人偶可不便宜。” 橙子说着再次戴上眼镜,谈生意还是白领模式更加合适。 ps:《空之境界》“痛觉残留”一章,橙子刚有一笔一百二十万的入账第二天就为了买“维多利亚时代的巫应盘”把所有的钱都花光了,不仅发不出黑桐干也的工资,自己还问干也借钱度日。 ps2:月票,月票。 第十二章 苍崎橙子(下) 不管是什么商品,私人个性化定制一定比统一量产品价格更高,这是商业上颠扑不破的真理,苍崎橙子制作的人偶自然也不会例外。 不,不如说例外的话,慎二就真要头疼了。在他看来,橙子的人偶越珍贵越好,这样卫宫一家欠自己的,欠间桐家的才多,最好多到一辈子都还不清。 因此慎二很豪气地一挥手:“开价。” 橙子发现自己开始看不懂眼前的这个小男孩了。 见面“龍煙”,自我强制证文,五十万封口费,这都说明了他是一个精明的人。可是,这样一个精明的人,为什么会摆出这种类似不学无术的富二代姿态? 如果是伪装,那未免也太失败了吧,还是说他和自己一样是双重人格? 心中的疑惑并没有影响橙子的回答:“先说说你准备通过什么方式支付。” “看你的需求,钱、材料、技术我都有准备。”慎二的翘起二郎腿,看上去越来越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全包还是自备材料?” “最好全包,如果需要我们去准备材料,就折算成市价从你的报酬中扣减。” “爽快。”橙子微微一笑,“既然你这么爽快,我也就不拖拖拉拉的了,一具定制人偶一亿日元起步,视灵魂的特质酌情加价,正常情况不会超过一亿五千万。” “你说要给我们打折的。”慎二双手交叠,撑起下巴。 “这已经是打过折后的价格。”橙子面不改色,“不打折至少再加一千万。” “二亿到三亿日元吗,高是高了点,但也不是不能接受,成交。” 橙子的定制人偶服务可遇不可求,完全是买方市场,讨价还价慢慢拉锯的话倒不是不能降一些,但这点钱和橙子的好感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怎么付款?定金多少?要钱,要材料,要技术?” “定金两千万,支票转账都可以。” “小樱——”慎二对妹妹使个眼色。 “知道了,哥哥。” 樱乖巧地拿出支票本,用传承自斯卡哈的独特花体字签下一张两千万的支票,并落下了卫宫切嗣的印章,仿佛是慎二的小秘书。 “三菱银行的支票,随时可以支付。” 橙子很熟练地拨通了三菱银行的电话,验证支票的真伪后,对着慎二伸出手。 “委托正式受理,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慎二握住橙子的手,不愧是冠位的人偶师,这双手比任何人的手都要细腻,散发着独特的触感,或许只有这双独一无二的手才能制作出天下无双的傀儡。 “后续款项呢?” “后续款项不局限于金钱,你所说的珍稀材料或者技术都可以,短时间内抽走九位数的资金对任何一家都会造成不小的影响吧。” 橙子的答案没有超出慎二的预料。对于任何一个合格的魔术师,金钱只是魔术研究的保障,在大多时候,他们都会选择材料和技术交易。 “如果这位小姐能够透露一下第三魔法的信息,那就最好不过了。” 慎二摇头拒绝:“这个不行,羽丝缇萨的第三魔法并不是传承而来,而是意外的产物。如果能学,我早就学了。我会换一项技术,你绝对无法拒绝的技术。” 笃定的神情和语气引起了橙子的好奇:“喔?这么自信?什么技术。” “小樱——”慎二打了个响指,“冰冻。” “好的,哥哥。” 樱伸出手指,对着自己的水杯刻下一个类似于英文字母“i”的卢恩。 “卢恩魔术?”橙子眼皮轻颤,“现在愿意学习这种魔术的人可不多。” 蓝色的魔力从符文中溢出,空气的温度迅速下降,连带着水杯中的水也逐渐凝结成冰,而橙子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认真。 “听闻橙子小姐在时钟塔修习的就是卢恩魔术,应该能看出差别吧。”慎二眨了眨眼,嘴角的笑容开始向某种狡猾的犬科动物转变。 “完整......的基盘。” 在外行人眼里,这只是一个低等级的卢恩魔术,但在橙子这样的卢恩魔术专家眼中,却有着极为重大的意义。 卢恩魔术的没落是因为符文的遗失导致基盘不完整,而橙子除了人偶技术外对魔术最大的贡献就在于通过对现存卢恩的解析,对卢恩魔术的基盘,即共通性的二十四卢恩进行魔术性再生,挽救了卢恩魔术体系。 但橙子很清楚再生终究不是复原,她虽然已经站在了魔术师的金字塔尖,依旧无法以一己之力让“卢恩魔术”尽复旧观,她所复原过的卢恩魔术威力绝不超过原版卢恩魔术的百分之五十。 可现在,一个只有六岁的女孩却展现出了原版的卢恩魔术,这让橙子看到了卢恩魔术的希望和未来。 “这位小姐,能不能再使用一个其他的卢恩?嗯......algiz(守护),就用algiz。” 樱看向慎二,哥哥在进行很重要的事,我不能给哥哥添麻烦。 慎二揉了揉樱的头发,又看向橙子那种毫不掩饰地期盼,决定再下一记猛料。 “algiz算什么?小樱,用eihwaz。” “什——”橙子的惊呼才吐出一半,就被樱用实际行动给堵了回去。 eihwaz和algiz都属于带有守护之力的卢恩,但前者属于原初卢恩,后者则是衍生出的弱化版,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樱显然没有刚才那么轻松,紫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右手一丝不苟地在桌子上描绘,仿佛用了非常大的力气,只是寥寥几笔,樱的额头上就渗出了一排汗珠。 细心的藤乃连忙掏出手帕,等到樱的手离开茶几,才帮她擦拭。 樱甜甜地说了声:“谢谢藤乃姐姐,哥哥,完成了哟。” “小樱真厉害。”慎二先是夸奖一句,又对着橙子作出一个“请”的手势,“橙子小姐——” 橙子一推眼镜,慎二能够明显感觉到镜片的折射率发生了变化,这个变化让橙子的视线汇聚成一点。 与此同时,橙子的眼中也绽放出了异样的光彩,那是魔眼开启时的特征。此刻的橙子已经完全被茶几上的符文吸引,完全忘了其他人的存在。 不知道过了多久,细碎的声响打破了房间里的寂静,循声望去,橙子的眼镜上多出一道明显的裂纹。这道裂纹阻碍了橙子的视线,让她从自己的世界里醒来。 “真的是‘原初卢恩’。” 声音乍一听很平静,可这平静之下是刻意压制的情绪,仿佛百沸之水,止于冰下。 “我突然想把你们抓起来好好研究,‘强制证文’上并没有不许攻击雇主的限制。” “你可以试试。” 慎二摊开左手,托起一柄造型奇特的黄金法器。 宝具·因陀罗之雷,等级b+。 第十三章 老娘这辈子都要给你打工了 整个二次元界都知道,月球厨师(型月粉丝)的战斗力极强,其中最能发挥战斗力的话题当属“关公战秦琼”,即争论角色之间战斗力的强弱。 在漫长的争论之中,月球厨师们达成了一个大致的共识,将型月世界的战斗力划分为三层金字塔型。 站在三层塔尖的是一万四千年前几乎毁灭地球文明的白色巨人“赛法卢”,诸如archer吉尔伽美什ncer斯卡哈这样的顶级从者处于第一层天花板,英灵吉尔伽美什本体,斯卡哈真身可以上到二层。 在慎二所在的现世,能够对抗或者战胜持有平均宝具的从者的存在不超过两位数,其中包括第二魔法使泽尔里奇,第四魔法使苍崎青子,还有一些人可以依靠自身的特殊性和平均从者打防御战,橙子不在这两个名单之中。 而得到了斯卡哈的馈赠,服用过金苹果,身负十三枚令咒,又掌握着两位数宝具级武装的慎二已经有了抗衡平均从者的实力,至少在令咒耗尽之前可以。这是斯卡哈的客观评价,也是慎二敢于在橙子的地盘开战的底气。 伴随着魔力的注入,法器底部的黑色宝珠炸开一团又一团的雷光,其中蕴含着的强大力量不停撼动着笼罩工房的高等级结界。 感受到慎二手中宝物的非比寻常,橙子叹了口气,举起双手。 “投降,投降,我只是开个玩笑。” “我也只是开个玩笑。”慎二皮笑肉不笑地中止魔力输出,因陀罗之雷随后消失。 “你们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不是一般的小孩,没想到这么不一般。”橙子抓了抓头发,“啊啊,要是早几年遇到你就好了,或许——不,没什么,不要在意。” 慎二虽然对橙子口中的那个“或许”感到好奇,却也知道现在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继续原来的话题:“不知道橙子小姐对我的筹码满意吗?” “满意,太满意了。”橙子连连点头,“全都给我吗?” “你看我像傻子吗?”慎二被橙子的回答给逗笑了,一个追本溯源的完整卢恩体系的价值他比谁都清楚。 “果然不行啊。”橙子失落地低下头。 “也不是不行——” “——就是要看我的交换筹码是吧。” 慎二的打算,橙子已经猜到了。 “先说好,想要我为了‘原初卢恩’把自己卖了是不可能的。” “嗯,我知道。”慎二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苍崎家的属性是‘风’,追求自由是你们的天性,我也没有想过束缚你。风是大气的流动,固定在一个地方也就不是风了。” “喔~你很了解嘛。”自两人相见以来,橙子对慎二的这句话最满意。 “毕竟你和青子小姐是日本魔术界最有名的两位,不敢不慎重对待。”慎二顺口给橙子戴了一顶高帽。 “最有名,呵呵,最有名,恐怕不是什么好名声吧。”橙子哼了一声,“算了,魔术师的名声本来也不好,还是说说你们有多少筹码,要我付出什么代价——从一开始,你就是这么打算的吧。你让我签署‘自我强制证文’除了保密,也是怕我以制作人偶为条件要挟你吧。” “正是。”事情到了这一步,慎二也不再隐瞒,“仅仅只有十人的‘冠位’魔术师,对你感兴趣的人和势力太多了。我不是第一个打你注意的人,更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你是最接近成功的一个。” “多谢夸奖。”慎二看似谦虚,实则骄傲,“我会继续努力。” “那你努力吧。”橙子没好气地说道。 “我手上的筹码是包括十八‘原初卢恩’在内的完整卢恩体系。” “包含传说中只有主神奥丁知道最后一枚卢恩的隐藏含义在内?” “当然。” 奥丁将卢恩体系传承给北欧众神时,其实留了一手——第十八枚卢恩,这一枚卢恩隐藏有特殊含义,这个特殊含义只有奥丁知道。 一场诸神黄昏,葬送了整个北欧神系,也给卢恩体系造成了前所未有的重创,所有人都以为第十八枚卢恩的奥秘就此失传。但是没有人知道,在诸神黄昏后,斯卡哈曾悄悄潜入满目疮痍的阿斯加德,进入奥丁获得智慧的世界树,从遗留的痕迹中领悟出最后一枚卢恩的奥秘,这个奥秘又随着圣杯战争的召唤传承到了现世。 “代价?” 这个奥秘和橙子的人偶技术一样属于世间独一份,完全的卖方市场,所以橙子也没有讨价还价,直接让慎二开价。 “都写在这了。”慎二从衣袖里抽出另一个羊皮卷。 “又是证文...”橙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从没见过你这么谈判的。” “没办法,年纪小,心机不够,能力不足,只能用笨办法。”慎二笑得特憨厚。 “呵~呵~”橙子笑得特鄙视。伪装成孩子的老怪物橙子又不是没见过,她想当然地把慎二归入其中。 “为什么说实话就没人信呢?”慎二翻了个白眼。 “我相信哥哥。” “我也相信你。” 樱和藤乃的安慰成了慎二最后的慰藉,也让橙子越发鄙视慎二——骗未成年的小姑娘有意思吗? “咳咳,看合约,没问题就签字画押。” 慎二给橙子的合约有一点类似网游中的工会贡献值规定,达到一定的贡献值就可以换取对应的物品。 他将手中的十八原初卢恩,二十四衍生卢恩以及各类卢恩魔术明码标价,橙子可以通过各种各样的方式来换取。 换取的技术仅限橙子研究使用,未经慎二许可不得以任何形式外泄。 比如这一次制作两具人偶的业务就可以换取到一套完整的二十四卢恩图谱。 在羊皮卷的末尾,还有一条特殊条款,贡献点可透支,不限额。不过如果不在一定时间内还清,慎二对橙子提出委托的时候将带有一定的强制力,透支额度越高,强制力越大。 橙子看了看二十四卢恩图谱的贡献点额度,又看了看全套符文技术的总数额,心中顿时生出一种“老娘这辈子都要给你打工了”的感觉。 但是橙子也知道,慎二的条款并不苛刻,确实是带着诚意而来,而她又无法拒绝原初卢恩的诱惑,最终她咬着牙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ps:斯卡哈的原型是北欧神话中的山之女神,估计这就是她会原初卢恩的原因。 第十四章 我要素材 既然签了卖身契,咳咳,不,长工合同,呃,也不是,是雇佣契约,橙子自然要为雇主干活。 有了动力,认真起来的橙子和漫无目的,漫不经心的橙子完全是两个人。遥想当年,与家族决裂,橙子几乎是净身出户,其后辗转留学时钟塔,入籍魔术协会让她背负上了巨额的债务。而她只用了两年时间就还清了所有的欠债,还闯出了偌大的名声,足以看出认真起来的橙子有多么可怕。 如今,橙子又有了新的动力,而且是比还债还要强大的动力,由此产生的热情是无比惊人的。 对于新雇员的态度,慎二表示非常满意,毫不客气地指派第一份工作——治疗藤乃的眼疾并调理她的身体。 冠位人偶师苍崎橙子连人类的肉体都能再造,足以看出她对人体结构了解,她虽然不是医生,却比任何一个医生的医术都要高超,说一句“生死人,肉白骨”也不为过。区区一个“视神经脊髓炎”,也就是藤乃的眼疾,不值一提。 而长期服用止痛药对身体造成的损伤,对橙子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无非就是调理的时间长一些,定期检查的次数多一些而已。 没过几天时间,藤乃的“视神经脊髓炎”便已痊愈,整个人的气色也好了很多。 在这段时间内,鹤也也完成了对浅神家的调查和谈判。 浅神家当代的异能者只有藤乃一人,而浅神家的高层们巴不得藤乃这个“鬼之子”与家里断绝关系,见间桐家愿意花钱“买”走,当即一口答应。 鹤也也没含糊,直接签了一张大额的支票。身为间桐家情商最高的人,鹤也很清楚慎二想把把浅神藤乃绑上间桐家的战车,牢牢的绑住。 如何绑住一个人? 威逼利诱只是下乘,最上乘的是类似于“信仰”的精神控制。 对于浅神藤乃这样失去痛觉,又一直承受着来自周围的恶意的可怜女孩来说,最能绑住她的是人心的温暖和善意。 慎二给予的重视和认可,樱给予的友情和尊重,都让藤乃感到受宠若惊和沉醉,鹤也要做的是再加一把火。 他可以压价,却不压价,甚至抬价,就是为了让藤乃在合适的时间知道间桐家为她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她对于间桐家有多么重要,从而死心塌地地把间桐家视作自己的归宿。 或许有人会说这么做心机深沉,不真诚,乃至卑鄙下作,鹤也不会否认,但只要间桐家真的重视藤乃,对藤乃好,耍一些心机又何妨?为了间桐家的未来和发展,下作了又怎样? 就这样,藤乃顺利转属间桐家。 紧接着,橙子接到了第二个委托——指导藤乃掌握自己的异能。 藤乃的异能来源于她的眼睛,这样拥有特殊力量的眼睛被称为“魔眼”。型月世界的“魔眼”分为两种,一种是人工魔眼,另一种是天赋魔眼。 人工魔眼是指将自己的眼球变成魔术回路,将本用于接收外界讯息这种被动的机能,转化成主动影响外界事物的能力。换言之,视线范围内所有目标都会受到魔术的影响;如果目标直视魔眼,魔术效果更会直线上升。 虽然对魔眼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魔眼不但不可直视,且只要被魔眼看到就会身陷对方的魔术中,但从外观上很难判断是否拥有魔眼,难以防备,实用性在所有工程魔术中名列前茅。相对的,这一工程的难度也很高,因此拥有人工魔眼被视为是一流魔术师的证明。 不过人工的魔眼充其量只有魅惑、暗示这种程度的能力,除此之外的,无法被魔术再现的魔眼即第二种,天赋魔眼,这种魔眼可能是与生俱来,也可能是后天因为意外而觉醒。 与人工魔眼相比,天赋魔眼不仅种类繁多,能力也更加强大,藤乃的魔眼就属于这一种,橙子的魔眼则属于两种叠加。 是的,橙子也是有魔眼的,而且还是在与生俱来的天赋魔眼的基础上进行了人工改造,就慎二所知,没有任何一个人类比橙子更了解魔眼,她作为藤乃的老师再适合不过。 对于这一项委托,橙子投入了十二分的热情。每一个天赋魔眼都是珍贵的样本,而藤乃的魔眼更是珍惜中的珍惜,足以被列入“封印指定”名单。即使没有慎二的委托,橙子也愿意对藤乃进行指导,这样好的素材,如果任其荒废,那才是对造物主最大的不尊重。 橙子还半开玩笑地说要收藤乃为弟子,没想到藤乃居然真的答应了。在间桐别院的这几天,是藤乃十二年来最快乐,最幸福,最轻松的几天。 找回了痛觉,也明白了被人关心的感觉。 没有歧视,没有厌恶,有的只是平等和尊重。 藤乃那颗伤痕累累,却仍渴望温暖的心灵迅速沦陷,她喜欢这里,她想要永远待在这里。在确定了跟随橙子学习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后,她义无反顾地拜入了橙子的门下。 慎二对此乐见其成,或许橙子收下藤乃的动机并不纯粹,但这一场师徒之缘也能够成为她这缕“不羁之风”的牵绊。有了牵绊,风吹得再远也不会失去方向——慎二对藤乃,对自己,对间桐家充满自信。 一场简短而正式的拜师仪式后,一行人回到了冬木市。在此之前,雁夜已经提前在新都中心为橙子购置了一幢小楼。小楼虽然处于闹市区,但紧邻着冬木市第四大灵脉节点,非常适合魔术师构建工房。 在这间崭新的工房中,橙子对着慎二提出了新的要求: “我需要素材!” “什么素材?” “制作羽丝缇萨和爱丽丝菲尔身体的素材。” “列个单子给我,我尽快安排。” “关键是我也不知道到底缺什么。” “哈?你在逗我?” “不是。人造人的灵魂以及作为灵魂载体都和人类是有区别的。如果是一般的人造生命体,即使没有肉体的信息,我也可以进行逆推和还原。可这两位是爱因兹贝伦家的人造人,那个家族的技术和现存的技术体系有不小的差异。就算是我,也没办法在没有样本的情况下进行推算。” “也就是说要样本。” “是的。” “具体要求?” “不限,承载了爱因兹贝伦技术的人体组织就行,我只需要确定一个大致的方向。” “这就够了?” “足够了,你以为我是谁啊!” 橙子自信地一推眼镜,冠位人偶师风采尽显。 第十五章 冬之城 德国,全称德意志联邦共和国,位于欧洲中部,北纬47-55°,东经5-15°。; 虽然地理位置偏北,但因为地处大西洋和东部大6性气候之间的凉爽西风带,温差并不算大,属于名副其实的冬季无寒冬,夏季无酷暑。 不过这只是总体而言,并非绝对。在德国南部巴伐利亚平原,尤其是与奥地利接壤的阿尔卑斯山脉前沿地带。这里是平均海拔过1ooo米的山区,气候复杂多变,因为海拔较高,气温也比德国的其他地方寒冷,尤其是每年的一、二月,更是风雪连绵,形成冰封千里的季节性性冻土,可以说是德国最不适合居住的地区。 二月的第一天,北风呼啸,大雪漫天,气温再创新低,在这连戍守边疆的德国大兵都难以忍受的恶劣天气里,一高一矮两道身影悄悄穿过了奥地利和德国的边境线,来到了距离德国最高峰楚格峰不远的一处山坳。 “嘶~真冷啊。还有多久才能到?” 矮个子的男人穿着带兜帽的羽绒服,脸上挂着大口罩,头戴护目镜,浑身裹得严严实实,依旧时不时打个哆嗦。 类似装束的高个子男人用毫无波动的声音回答道:“我们已经踏入爱因兹贝伦的领地,前面的转角就是‘冬之城’结界的边界。” “‘冬之城’差不多有2oo年没回来了吧。”雪花飘飞之间,与天地同色的女性凭空出现,幽幽望着眼前的熟悉风景。 “冬之城”,历史过2ooo年的古城,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大本营所在,无论是羽丝缇萨还是爱丽丝菲尔都是在这里诞生,在这里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 “终于到了吗?”矮个子的男人拉下护目镜,露出深蓝的额和深蓝的眼眸,“切嗣先生就在这里止步吧,接下来的事情请交给我,我一定会将你的女儿伊莉雅斯菲尔小姐和样本一起带出来。” 一行三人,间桐慎二,卫宫切嗣,羽丝缇萨,自日本出,先偷渡到东南亚,再经由地下渠道伪造身份进入欧洲,其后第三次变换身份来到奥地利,悄悄越过国境线,潜入阿尔卑斯前沿山区。 几经周折,耗费半月时间都是为了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悄悄潜入爱因兹贝伦的大本营,“冬之城”。潜入的目的有二: 第一,找到苍崎橙子所需要的样本。 第二,带出卫宫切嗣和爱丽丝菲尔的女儿伊莉雅斯菲尔。 圣杯战争结束的第二天,卫宫切嗣就想前往“冬之城”带回女儿,只是爱丽丝菲尔的状况不稳定,身边离不开人,才拖了两个月。在这段时间内,切嗣和爱丽丝菲尔每天都在担心女儿,害怕她受到迫害。 当得知橙子需要样本材料的时候,夫妻二人知道不能再拖了。一番从长计议,最终决定由拥有众多宝具的慎二陪同切嗣共同行动。 切嗣负责安排潜入和脱逃计划,具体实施由慎二负责。 “一切拜托了。”卫宫切嗣深深低下头,不管他以前如何叱咤风云,此时此刻,他只是一个担心女儿的父亲。 “请放心。” 慎二摘下面罩,对着切嗣露出一个自信的微笑。比起那个冷血杀手,他更喜欢现在这个切嗣,也愿意为了他和爱丽丝菲尔尽一份力。 “那我出了。” 阴影笼罩,化作一件灰色的斗篷遮住了慎二的身体。同一时间,羽丝缇萨还原成灵体,悄无声息地钻入了斗篷之中。 “哈迪斯的斗篷”,希腊神话中隐身性能最高的宝具,传说连神明都无法识破斗篷的隐形。以前,受限于魔力不足,慎二无法挥出斗篷的效果。服用过金苹果后,魔力的质和量都有了大幅的增长,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使用这件宝具。 身体消失,气息消失,声音消失,魔力反应完全遮蔽,除了雪地上留下的脚步,再无痕迹。这也是斗篷唯一的缺陷,消除不了实体。但这个缺陷,也在另一件宝具羽鞋的作用下得到一定程度的弥补。羽鞋的特效是飞行,踏雪无痕更是不再话下。 进入完全隐匿状态的慎二没有冒冒失失地闯入结界,而是沿着结界的边界来回游走,寻找节点和空隙的地方。 神明的时代早已远去,现在是人类的时代,人类的顶尖强者和技术并不比神明差。崇古贬今,不仅毫无意义,更是自寻死路。斯卡哈的谆谆教导,慎二不敢忘记。 爱因兹贝伦家族经营“冬之城”2ooo年,连羽斯缇萨和卫宫切嗣都不知道这里到底布下了多少层结界,多少种魔术机关,为了确保潜入成功,他必须一万个小心。 结界覆盖范围越大,需要的节点就越多,越容易产生空隙,慎二要找的就是这个空隙。 经过羽丝缇萨的推算,经过长达十五分钟的寻找,慎二终于在一处悬崖的中段,猿猴难攀的峭壁之上找到了这个空隙,人类难以到达的位置对于慎二来说并不是问题,在羽鞋的辅助下,慎二如同一只蝙蝠悄无声息地滑入了结界之中,无论是动作还是意识都足以与专业的暗杀者媲美。 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有了突破第一层结界的经验,接下来的潜入行动越来越顺畅。在突破了二十多层结界后,慎二看到了位于群山之间的白色城堡群。 城堡的样式和冬木市郊外的古堡类似,白色的外墙,高高的尖顶,只是规模更加庞大,历史更加的悠久。 慎二在一棵雪松边停下脚步,默默注视着“冬之城”的正门。 “怎么样?” 无形的意念透过契约传达。 “不行,到这里就没有盲点和缝隙了。” “意料之中,如果真的有缝隙,我也得好好想想是不是陷阱。” “怎么办?” “只能赌一赌哈迪斯斗篷的性能了,如果运气不好被现了,我们就强行抢人——为了今天,我可是把所有的宝具都带上了,我也想看看,爱因兹贝伦家族是否真的不擅长战斗。” “别闹得太大,这里毕竟是我诞生的地方。” “我也就是说说,其实被现的可能性很低。就算真的被现了,我会注意分寸,只要他们别太过分。” “准备行动吧,根据卫宫切嗣的说法,属于他们的城堡在右侧最边缘,应该就是那个。” “不,我们不去那里。” 毫无阻滞的意念交流突然出现了一丝停顿。 “那要去哪里?” 的故事的开端,而他之所以会得到这个消息,是因为他在两仪式的住处附近安插了人手(托鹤也安排的人)。监视的对象并不是两仪式本人,只是出入两仪式住处的陌生人。 换句话说,慎二就是在等臙条巴出现。 当然,慎二也考虑过荒耶使用其他手段的可能性。但不管是什么手段,有两点不会改变。 第一,荒耶的目的是得到两仪式的身体。 第二,荒耶不能在小川公寓外对两仪式出手,因为这样会引起抑止力的警惕,从而引发种种意料之外的变故——抑止力会阻止任何人前往“根源”。 只要盯紧两仪式,就一定能把握住荒耶的动向。 确定臙条巴的出现后,慎二开始悄悄布局,比如派人在小川公寓相邻的公寓租房监视,比如派人暗中盯着臙条巴。 所有的行动都在暗处,无论是最亲近的妹妹小樱还是智囊担当的橙子都不知道慎二的行为,知道的只有为慎二提供人力与财力支援的间桐鹤野。 当时间过去接近一个月,当橙子离开观布子市前往东京的时候,慎二预感到可能有事会发生,以最近有私事处理为由,向clone大队和肯尼斯请假,乘坐飞机返回日本,直接住进了与小川公寓一街之隔的出租屋内,就躲在荒耶的眼皮子低下。 如同慎二预感的那样,荒耶出手了。在他的设计下,臙条巴带着式来到了小川公寓,遇到荒耶,与荒耶战斗。 另一方面,接到臙条巴与式出门夜游,而且是首次共同出行的消息的慎二开始收官。按照他的计划,只要式和荒耶开战,他就会发动早已准备好的安排,一举破坏荒耶的神殿。在那之后,荒耶是死是活,由式来决定。 就在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之际,橙子的出现打乱了慎二的计划。 “我本来以为你从东京回来,会先回工房一趟,这样你就会看到我给你的留言。没想到你根本没回去,直接开始调查,看来我是低估了你对那个禁忌之名的执着。让你受伤,是我的疏忽,我要向你道歉。” 慎二一边说,一边在橙子的身上描绘治疗符文。 在慎二的治疗下,橙子的脸色渐渐好转,她幽幽叹了口气。 “那个名字是对我十八年人生的完全否定,就算你是在转述阿鲁巴的话,在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我还是冒出了要杀死你的想法——所以,我们扯平了。” “嗯,扯平了。” 看着与平时不同,难得露出软弱的橙子,慎二心中一酸,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抵到橙子的嘴边,为她点燃。他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这个。 “我从朋友(韦伯)那顺来的,英国货,可能不和你的胃口,凑合抽吧。” 眼镜之下,一双漂亮的橙色眼眸中先流露出了惊讶,很快又转化为与瞳色极为相称的情感——温暖。 名字带有暖色的女人眼角颤抖,用力吸了一口烟。 “还是你懂我。” 吐出一个烟圈后,又摇了摇头。 “不,是只有你懂我。不然,我已经被荒耶宗莲杀死了,嗯,也有可能是生不如死。” 橙子因为阿鲁巴说出了“禁句”,动了真怒,从远野家赶回观布子市。经过一番调查,她成功找到了阿鲁巴的藏身之处,同时她也看出了小川公寓的不同,并察觉到了荒耶宗莲的存在。 这一发现,让她打消了直接进去杀掉阿鲁巴的想法。橙子是个理智的人,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就在她准备回到工房,从长计议之际之际,她看见臙条巴带着两仪式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公寓。 那一瞬间,橙子明白了荒耶的目的——几个月的相处,她早已看出了两仪式身体与“根源”相连,正是荒耶梦寐以求的通道。而眼前的这幢已经化作异界的公寓,正是为了两仪式而存在。 虽然橙子平时的信条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是这一次不是别人的事情了,而是与她有关的事件。早在橙子在下决心与式扯上关系时就已经预测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不能也不想坐视不管。 在橙子看来,所谓魔术师,对待弟子也好亲人也好都和自身无异。因为是如同自己分身一般的存在,所以会拼上性命来守护,两仪式也是如此。 所以,橙子放弃了谋定后动,带上本是为了应付远野家可能发生的异变所准备的使魔,闯进了小川公寓。踏进公寓的那一刻,她已经做好了死掉一次的打算,她的主要目标也从杀死阿鲁巴,变成了救出两仪式。 这一幕,落在一直在监视小川公寓的慎二眼中,他差点没急死。就算是现在的慎二,也没有把握能打赢有“奉纳殿六十四层”支援的荒耶,更不要说战斗力不如他的橙子了。 连迟疑都没有,慎二直接改变了原定计划。先不管两仪式,以保护橙子为第一要务。 反正荒耶的目的是活捉两仪式,式暂时不会有危险。况且人有亲疏,虽然这么说有点对不起干也,但在慎二心中,橙子的地位比两仪式高多了。就算知道橙子可以“复活”,他也不想橙子去体验死亡的痛苦。 于是,慎二披上哈迪斯斗篷,跟着橙子走进了结界。如果没有被发现,他就暗中护卫橙子。如果被荒耶发现,那就带着橙子直接杀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荒耶和阿鲁巴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各自的目标上,慎二始终没有暴露。他就这么躲在角落里,看着橙子击败阿鲁巴,看着橙子与荒耶战斗。 在战斗之余,他也在思考,如何利用现状获取最大的利益。 而答案就是身边卸下了防备的橙子以及后座上的两卷卷轴。 第八十六章 我也送他个螺旋 慎二和橙子刚刚离开,又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公寓正门前,车上走下一位妙龄少女。少女穿着看来像是教会修女穿的制服,朴实却又让人联想到宴会盛装的优美设计,这是在贵族女子学园中相当知名的礼园女子学院的制服,据说在某些跟红灯相关的行业里非常有名。 当然,这位少女和那个行业毫无关系,她是一位真正德行兼备、才貌双全的大小姐,从车上走下来的态势也是那么的端庄,既有西方贵族千金的高贵,也有日本大和抚子的优雅。 少女有一双非常奇特的眼睛,平时是非常漂亮的红色,仿佛是法国波尔多酒庄出产的上品葡萄酒般瑰丽。一旦遇到特殊的情况,这双眼睛就会发生奇妙的变化。瑰丽的酒红如同燃烧般转变为橘红,在瞳孔的附近还会出现翠绿色的光芒,远远看去仿佛一块充满神秘色彩的宝石。 少女现在就处于这样的状态,用这一双独一无二的眼睛从下到上地打量着眼前的圆形公寓。 “浅上小姐,怎么样?”驾驶席的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混杂着焦急和忐忑的青年脸庞。 “黑桐先生请放心,已经找到两仪小姐的位置了。”少女侧过头,对着青年点了点头。 开车的青年名为黑桐干也,刚从老家拿到驾照回来没几天的他收到了两仪式有危险的消息,急忙带着一群不寻常的朋友们赶来,正用奇特的眼睛打量小川公寓的浅神藤乃就是其中之一。 浅神藤乃,持有魔眼的异能者,能够只凭目视就将视野中的物体扭曲。经过橙子的训练与开发,藤乃的魔眼又觉醒了新的能力,现在使用的就是不久前才觉醒的远视和透视。 某种红绿双色的神秘光辉超越了物理上的限制,在藤乃的视网膜上投射出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世界的中央,身穿白色和服的少女双目紧闭,似乎陷入了昏迷。 “公寓西楼,十层中段的房间,那里设置了一个异界,两仪小姐就在那里。” “拜托你们了,巫条小姐,羽丝缇萨小姐。”干也立刻转身,对着后座上的两名女性低头恳求。 有着东方人典型的黑发,体型纤细的少女轻轻点头,与她一模一样的幽影出现在轿车正上方,大约与十楼平齐的位置。她是巫条雾绘,异能“二重存在”的持有者。 另一位银色长发,身材高挑丰满的女性闭上眼睛,黄金与纯白的灵子从她身体里析出,在半空中凝聚成实体,与东方少女的幽影汇合。她是羽丝缇萨·里姿莱希·冯·爱茵兹贝仑,不完全的第三魔法的持有者。 同一时间,藤乃的眼中的红绿光辉开始变形,一红一绿两条光带以她瞳孔为中心,勾勒出螺旋的纹样。 “扭曲吧,扭曲吧,扭曲吧——” 伴随着藤乃的低吟,眼中的螺旋开始回转,左眼是左回转,右眼是右回转,以某个轴为中心,而这个轴,就是小川公寓的中轴线,分隔东楼与西楼,阳与阴的界限。 圆形公寓楼剧烈震动起来,原本笔直的中轴线呈s型扭曲,使得公寓的结构真正与太极图达成一致,阴阳鱼之间的分隔本就是流畅的s型曲线。 但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下一个瞬间,太极图被极致的回转力打破,东与西,阳与阴,生与死没有了分隔,混杂交融。 这就是藤乃魔眼的力量,足以被列入“封印指定”名单,评定为“虹”之等级的“扭曲之魔眼。” 时钟塔将魔眼分为五个等级:最低等的是人工制造的魔眼,再往上都是天然的魔眼。 首先是“noble color”,大致上是以“束缚”“强制”“契约”“炎烧”“幻觉”“厄运”等为代表,能够介入他人命运本身的特权行为。很多魔术师都认为只有达到了这个等级才能被称为真正的魔眼。 比通常的noble color更加高级,更加强大的是“黄金”,这一等级的魔眼经常会含有现代已失传的大魔术。 再往上还有被称为“宝石”位阶的魔眼存在。到了这个层次的魔眼,甚至可能秘藏着大魔术以上——古今所有魔术都无法再现的神秘。因此这一级别被不少人怀疑是否存在。即使有,也是某个领导着一派的君主(lord)秘密持有。 最后则是只存在与传说中的——“虹”,这是仅凭名字就能让很多现代魔术师感受到恐惧的“魔眼”。蛇发女妖美杜莎持有的石化之魔眼“cybele”,式和志贵持有的“直死之魔眼”,以及藤乃所持有的“扭曲之魔眼”都处于这一层级。 越是强大的力量往往伴随着相应的风险与代价,被视为造物主之神奇的魔眼也不例外。 作出如此大规模回转的藤乃双眼刺痛,与眼球相连的神经和大脑几乎要将藤乃的大脑融化般的灼热。 这是异乎寻常的疼痛,这是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普通人可能会因为疼痛而大叫,承受能力弱一些的人可能会哭出来。 但是藤乃没有,她虽然被冷汗打湿了长发,脸色苍白,可她的神情却没有丝毫的痛苦,她两侧的嘴角向上翘起,一双秀气的眉毛微微上扬,急促的呼吸中蕴含的呻吟不是痛苦,而是喜悦——她,在笑。 没有失去过疼痛,就不知道这种感觉有多么的重要。只有在疼痛的时候,藤乃才能清晰地感受到自身的存在。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我还活着,我在这里,我被他需要。 “全部都,给我扭曲吧。” 藤乃的脑海中浮现出公寓一层大厅与地下停车场的全景,然后将其全部扭曲。 “喀嚓”,如同落雷一般的轰鸣响起。钢筋发出承受不住负荷的声音,各处的天花板纷纷塌陷。 与橙子一同躲在车内旁观的慎二对着摇摇欲坠的圆形建筑打了个响指。 “荒耶宗莲不是要搞矛盾螺旋吗?我也送他个螺旋。” 第八十七章 脱出 无论魔术工房和在此之上的神殿有多么神奇,多么玄妙,都需要遵守一条法则——必须有实物的凭依。 这个凭依可以是建筑,可以是洞窟、森林之类的自然环境,哪怕只是一个现世的锚标都可以,但不能完全脱离现世。因此,对付工房和神殿最好的方法是直接破坏凭依物,没了凭依,再强大的效果也发挥不出。 第四次圣杯战争中,卫宫切嗣爆破整个凯悦酒店,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毁掉肯尼斯的工房和大半魔术礼装,极大地削弱了最强御主的实力,给慎二上了极为生动的一课。 不过慎二并不像切嗣那样精通爆破艺术,小川公寓的戒备也比凯悦酒店森严得多,没有设置炸药的机会。幸好他有藤乃,后者的“扭曲之魔眼”比炸药更加强大,也更加的方便和隐蔽。荒耶又没有对建筑结构本身进行强化,藤乃可以轻而易举地大肆破坏。 仅仅花了一分钟都不到的时间就破坏了小川公寓的根基。 地基扭曲的第一时间,荒耶宗莲感受到了异状。 “公寓在动摇…难以置信——有人在从外部破坏公寓。” 以小川公寓为基础的构建的神殿“奉纳殿六十四层”是荒耶宗莲他的另一具身体,破坏神殿就等于破坏荒耶宗莲的肉身。 第一眼,相当于扭断了荒耶的腿骨,第二眼,撕裂肌肉,第三眼,扯断脚踝……一直到最后直接从双脚毁灭全身。 “不好,两仪式。” 当然,荒耶没有那么傻,不会放任自己的身体与神殿一同毁灭。确定了小川公寓的崩塌不可逆转后,荒耶先解除了自身与神殿的一体化。然后趁着神殿还未完全崩塌,转移到了两仪式所在的房间。 出乎荒耶意料的是,有人的动作比他还要快——不,正确的说不是有人,而是灵体,来的是灵体。 一黑一白,一虚一实,一暗一光,一东一西,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符合太极之理的两名女性正在穿过因为神殿崩塌而出现缺口的空间隔断,妄图带走两仪式。更不凑巧的是,这个缺口正对着房间的大门。 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的魔术师激怒交加,大声叱喝: “不俱!” 魔术师的周围浮现出圆形的线,足有六条之多,如同六条软鞭抽向两个碍事的幽灵。这是根据佛教的秘传用魔力编织而成的线,对于灵体有着巨大的杀伤力,佛教中本就有超度亡灵的概念。 巫条雾绘本能地感受到了恐惧,本就苍白的形象变得近乎惨白,几乎维持不住由第三魔法具现出的实体。 “你带人先走,这里我来挡住。” 羽丝缇萨比巫条雾绘镇定很多,从手掌延伸至手臂的魔法礼装“千丝百结”分解成丝,比“不俱”之线更多,更加密集。这些纯白的,类似于上等蚕丝的丝线,凌空编制出一张大网,将羽丝缇萨本人连同身后的两仪式与巫条雾绘一并护住。 “千变万化·天罗!” 空灵的咏唱出口的下一秒,“不俱”之线落在了“天罗”之上。 “六道境界”是荒耶起源的具现,能够大幅减缓,甚至停滞物体的运动,但是对于本就静止不动的东西就没什么用处了。 所以这一次,不是“不俱”迟缓了“天罗”,而是“天罗”阻止了“不俱”。 “不俱”之丝没有建功,一身黑的魔术师并不意外,这个过来“偷人”的灵体明显不寻常,所以在“不俱”之线前进的同时,他自己也冲了上去,打算凭借蛮力突破“天罗之网”。 没想到这看似薄薄的一张网,居然异常的坚韧,以荒耶被舍利子强化过的肉身,也花了好几秒才突破了“天罗”的封锁。 而此时,羽丝缇萨已经准备好了新一轮的攻击。 比编织出“天罗”的丝线更加神秘的灵子闪过,“冬之圣女”的头顶多了一把古剑。 剑身一侧篆刻有比梵文还要古老四个古老的符文,那是与这个国度相邻的庞然国度最古老的文字。剑身的另一侧用象形文字刻着剑的名字——剑名“青云”,商周交替时期的将军,死后被封为南方增长天王的魔礼青之佩剑,来自华夏大地的神秘。 羽丝缇萨双手交叠,结出一个奇怪的印记,这是花费了很多时间从华夏流入日本的古书上考证出的法印。 从“大源”中汲取的魔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青云剑”之中,象征着地水火风四大元素的符文逐一点亮。 当这枚由四枚符文构成符印被激活之时,“青云剑”终于展露出对军宝具的威能。 狂风起,烈火燃。 这风乃黑风,风内有万千戈矛。若人逢着此刃,四肢化为齑粉;若论火,空中金蛇缠绕。遍地一块黑烟,烟掩人目,烈焰烧人,并无遮挡。 眨眼之间,“不俱”之线与“天罗”之网,便被这源于神代的风与火撕扯粉碎,燃烧殆尽。黑风烈焰去势不减,在羽斯缇萨的驱使下袭向荒耶宗莲。 荒耶宗莲也是悍勇,不闪不避,用“六道境界”硬顶住风火,朝羽斯缇萨扑来。 “六道境界”虽然等级不如“青云剑”,但至少能在风火中支撑一段时间,这段时间足够荒耶接近羽斯缇萨,并将后者杀死。 就在荒耶即将触碰到羽斯缇萨的身体的前一刻,后者突然解除了实体,整个人没入了正在不断摇晃的地板,灵体不会触碰到实物,羽斯缇萨利用的正是这一特性。 她的离开,也说明了巫条雾绘与两仪式成功脱险。 此时此刻,根基的崩坏终于影响到了公寓的顶层,作为立足点的地板岌岌可危。荒耶凭借着与神殿仅剩的一丝联系,发动了最后的空间传送。 十几秒后,触目惊心的裂纹吞噬了这幢高达十层的建筑。落成还不满两年的小川公寓就这样保持着直立状态,仿佛被吸进地底似的崩坏瓦解。砖块与碎石从半空坠落,撞击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崩塌时吹出的空气卷起粉尘,扬起一道像是积云的烟雾,席卷周围一带的大街小巷。 第八十八章 两仪式的后援团 小川公寓倒塌卷起的烟尘很快波及到了慎二和橙子所在的空地上,橙子那辆颜色鲜艳的红色跑车顿时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色彩。 “原来如此,是藤乃啊。”橙子很快洞悉了慎二的布置,“是呢,也就只有藤乃的‘魔眼’能够在荒耶的结界外直接破坏‘神殿’。” “不过荒耶的结界还真是厉害啊,在这么近的距离,居然没有听到一点声音,感受到任何震动。”烟尘弥漫,却听不出丝毫异常,这副奇景让慎二啧啧称奇。 “如果不这样,又怎么能瞒过抑止力?”橙子发出一声叹息,不知是为荒耶的执着还是为他的功亏一篑,“接下来你还有什么安排?如果我的推测没有出错,式的应该在西楼的最高处,那可是接近30米的高度,就算式的身手再好,我也不认为她能平安无事。” “呵呵,这个时候就要让小樱出马了。” 仿佛是在呼应慎二的笑声,小川公寓外侧的围墙上多出一位紫发紫眸的女孩,女孩穿着和藤乃同一式样的制服,手中握着一根造型奇特的手杖。那是埃及神权的象征,也是埃及法老权威的象征——权标。 间桐樱手持的正是其中一位法老使用过的权标,权标上被埃及信奉的女神赋予了神力。只见樱高举权标,弯曲成t字形的杖首遥遥指向半空中的两仪式。 巫条雾绘将两仪式搬离房间后,直接从十楼扔了出去。小樱则利用权标的力量,缓和式下坠的冲击,顺带治疗式的伤势——治疗与保护,这是伊西丝和塞勒凯特共有的权能。 两仪式的下落与小川公寓的崩塌几乎是同时进行,两仪式落地的刹那,圆形的公寓楼也变成了一片废墟。 废墟边缘,两个名字里都有一个“巴”字的男人瘫坐在地上,不停喘着粗气。 一个是无意识中被荒耶操控的棋子,臙条巴;另一个是荒耶的协力者,阿鲁巴。 前者在两仪式被俘后,仓皇逃窜,刚跑到公寓附属的庭院,大楼就塌了。 后者原本处于昏迷状态,碰巧一块碎石砸中了他的脑袋,将他从昏迷中砸醒。迎来一看,天塌地陷,连忙使用魔术轰破墙壁,逃了出来。阿鲁巴虽然是一流的魔术师,却也不敢保证自己能在公寓塌陷的危机中存活,除非携带了类似“月灵髓液”的防御礼装。慎二选择跟着橙子进入公寓,而不是第一时间破坏公寓,也有这一方面的考量。 随后,小川公寓的主人,荒耶宗莲也出现在被绿草地包围庭院之中。他的“奉纳殿六十四层”不仅局限于公寓内部,还包含了公寓附属的庭院,虽然在主体破灭后,剩余的结界已经没法再称为“神殿”。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 好不容易煮熟的鸭子居然飞了。 以荒耶宗莲两百多年的阅历和定力也不由露出了愤恨的神情,他扫了眼站在围墙上的间桐樱,又看了看站在公寓大门外的浅神藤乃,最后望向以灵体形式漂浮在两仪式身边的羽丝缇萨和巫条雾绘,想通了很多事。 “所以间桐慎二和苍崎才会这么爽快地离开——”——因为他们知道,就算没了他们,还有其他的援军,两仪式的后援团非常庞大。 不过强制证文的效力是绝对的,没了最难对付的两个人,荒耶和阿鲁巴未必没有一搏之力。 就在荒耶犹豫是该就此撤退,还是该奋力一搏之时,一股无形的死亡气息弥漫在空气之中——所有人争夺的焦点,两仪式醒了过来。 白色的和服,还有很不搭配的皮衣。有如湿了般艳丽的黑发,点缀蓝色的纯黑眼眸中没有因为昏迷带来的失神和迷惘。 “我要在这里杀了你。”醒来的少女看着那个将自己打伤的黑**术士,她的表情非常的平静,像是踢开挡路的石头一般随意,她只是不想以后再被这个魔术师烦,仅此而已。 面对着迈着有如散步般自然的步伐靠近的式,荒耶也做出了决定。 “——也好。我一开始就不该打算活捉你的…现在事情完全没有改变,虽然可能无法顺利复活,但我要摘下你的头换上我的头。我可能会死,但只要能接触到根源,这条命根本不算什么——” 式没有回答魔术师的话,也没有停下来,两人的距离越来越窄。 “式。”无比熟悉的呼唤在式的身后响起,伴随着一件重物破空的声音,“接着。” 式没有回头,如同脑后生眼般伸出右手,接住了这件东西。 “你把它带来了啊。”平时并不会爱笑的少女,在拿起这件的时候竟然兴奋地笑起来,“樱,浅神,你们别出手,他是我的猎物。” 清冽的幽光撕裂了静谧的黑夜,少女毫不做作的模样,犹如伫立在战场上的武士,手中的清亮便是她的武士刀。 这是一把古刀,刀刃为精铁反复锻打而成,有着近似于铜的细腻质感,刀茎上铭刻有九个古老的汉字——“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遍观日本史,只有一把古刀符合这样的条件,那即是日本和泉守兼定打造的名刀“九字兼定”,拥有超过四百年的历史,唯有两仪家这样同样古老的家族才能拿出这样的国宝级的宝古刀。 历史本身就代表着神秘,越是古老的东西蕴含的神秘就越强,当历史的积淀达到一定程度,原本普通的物体就拥有了对抗魔术的能力。 式只是很普通地拔出了“九字兼定”,废墟周围仅存的结界便是一阵动摇,这便是四百年的历史所带来的力量。 不过即便如此,荒耶依然认为自己不会输。就算“九字兼定”可以撕裂结界,式的战斗技术还是不如自己,以不考虑活捉为前提,荒耶有充足的自信能够取得胜利。 黑色的魔术师举起了单手,他的周围出现了三层圆圈。 三重结界直径大约四米,式来到了起外围大约两米的地方。 两人身上散发出的杀气,把冬天的晚风变成了夏天的热风,这股静静释放的杀气,灼痛了每个人的皮肤。 第八十九章 樱、藤乃VS阿鲁巴 人能够影响环境,荒耶宗莲和两仪式释放出的让空气变得灼热的杀气就是最好的例子。 环境也能够影响人,在这份杀机的刺激下,阿鲁巴原本颓丧的心情也变得高昂起来。他平复了一下呼吸,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朝着藤乃和樱走了过去。 “啊,两位可爱的小姐,你们能来,实在是太好了。苍崎不在,还有你们啊。虽然杀死你们无法让我长年受到屈辱的愤怒平息,但一想到她可能出现的表情,我就感到由衷的愉悦。” 精心准备却依然输给了橙子,这样的结果让阿鲁巴疯狂,他现在只想用尽一切手段对橙子进行报复。 穿着红大衣的青年有如在演讲般地张开了双手,脸上的笑容里有着阴狠,有怨毒,有不甘,有嫉妒,还有建筑在那之上的名为报复,名为泄愤的喜悦。 “要恨的话很别恨我,去恨你们的师父吧。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在地狱里久等的,我很快送你们的师父下去陪你们,唯有这样,才能一解我心头之恨。” 一大一小两个女孩并没有被阿鲁巴吓到,她们没有退缩,更没有逃避,只是冷冷地看着这个明明五十多了还在装嫩,打扮得跟个红色夜礼服假面似的魔术师,精致的脸蛋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藤乃姐姐,他就是哥哥说过的hentai吧。” “是的,不管在哪里,看到这种人一定要离得远远的。” “知道了,藤乃姐姐,哥哥也是这么说的。不过,要是hentai一直追着我们怎么办?” “那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听到两个女孩的对话,阿鲁巴笑得更加愉悦。 “哈哈,这就对了,你们一定要抵抗哦,不然就不好玩了啊,让我看看苍崎到底教了你们什么?” 阿鲁巴继续前进,与女孩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十米。 “来,你们还在等什么,快让我看看你们的‘颜色’啊?是卢恩呢?还是人偶呢?又或者是使魔?不管是哪一种,一定是和苍崎的姓氏相反,与她的名字相称的不纯正的烂俗的红色。” 藤乃和樱依旧是无动于衷,漠然的态度引起了红**术师的愤怒。 “连这种傲慢的态度都和那个讨厌的女人一样,好吧,既然如此,你们就直接去死吧。” 失去了耐心的阿鲁巴吐出了一个简单的音节,无形的空气被打磨成了刀刃,朝着少女的腿部飞去。 虽然嘴里说着要让她们去死,但阿鲁巴可没打算让她们死得这么干脆,他要慢慢折磨这两个女孩,等她们遍体鳞伤再让她们断气。 急袭而来的空气刃还未触碰到女孩们的身体就被弹开,两个女孩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这是对魔力在发生作用。 每个人都存在对魔力,是个人身体素质、魔术回路、魔术刻印、与魔术的相性等等各种因素综合而成的对与魔术的抗性。 天生强韧的魔术回路加上金苹果强化过的身体,赋予了樱比慎二更强的对魔力。不要说是单小节的风系魔术,就是再加上两节也不一定能伤到樱。 樱低下头,目光掠过风刃切开草坪留下的痕迹:“嗯...橙子姐姐说得没错呢,这个hentai好像不怎么强。” “是啊,所以老师才让我们不用管他。”藤乃很认真地回答。 樱眨了眨眼,迷惑的样子很可爱:“可是,他不是橙子姐姐的同学吗?为什么会这么弱?” 藤乃以年长者的身份答疑解惑:“你的同学不也有成绩好和成绩差的吗?” “对哦。” “对吧。” 天真的话语,无辜的表情,让阿鲁巴本就熊熊燃烧的怒火几乎烧穿天际。 “不知死活。” 红色的魔术师撕开自己的绅士贵族的伪装,露出穷凶极恶的真面目。 “i an the order.therefore,you will be defeated securely——!”(我为万物真理,在我之前,你终将自取灭亡!) 这是曾经用来对付橙子的火系魔术,也是阿鲁巴最擅长的魔术。在他最引以为傲的咏唱技巧下,融金化铁的炽热火焰从地下升起,迅速引燃了枯黄的草坪,将两个女孩重重包围。 面对多小节的高位魔术,樱不敢再用对魔力硬撑。她弯下腰,一手按住微烫的地面,在地面上刻下一个保护的原初卢恩——“eihwaz!” 无形的力量以符文为中心向周围扩散,火焰一旦进入符文的影响范围,就会被驱散。 同时被驱散的还有阿鲁巴的怒意——她刚才说了什么?“eihwaz”?我不会是听错了吧。那可是已经失传很久,我研究很久想要复原却没有头绪的原初卢恩,这个小女孩怎么可能掌握这个? 可是,当他看见火焰被符文阻碍的一幕后,他开始动摇。 这个时候,樱空出的另一只手对着阿鲁巴遥遥刻下另一个卢恩。 下一秒,阿鲁巴的周围也燃起了火焰。 无论是樱还是阿鲁巴,都没有直接将魔术施加在对方的身上。不是不想,而是不能。这是因为魔术师的体内有魔力在流动,从远处的间接干涉很难对魔术师的身体造成影响,除非直接将魔术刻在对方身上,这正是魔术师的对魔力远比普通人强的原因。 因此,魔术师在战斗的时候,大多会另选载体,引出魔术的力量后再进行打击。当然,伤员主动配合,接受治疗魔术不在此列。 符文引发的火焰虽然没有阿鲁巴的火焰范围大,热度却是分毫不逊。一个符文就能引出这样的火焰,毫无疑问这也是原初卢恩。 “不可能,不可能的——啊——” 为了验证火焰的真伪,红色的魔术师用直接手去触碰火焰,即使以他对火魔术的抗性,也不由痛得叫声来。 “竟然真的是‘fehu’,而且这个效果...难,难道说,那个女人已经还原出所有的‘原初卢恩’,还把它传授给了弟子,这,这也太荒唐了吧。” 比手上更痛的是阿鲁巴的内心,他死死盯着樱的脸,希望从她嘴中得到答案。 心地善良的樱满足了他的愿望:“虽然我的卢恩魔术不是和橙子姐姐学的,但橙子姐姐确实掌握了‘原初十八卢恩’呢。” 樱还带着稚嫩的嗓音如同一记铁锤,将阿鲁巴打入了绝望的深渊。 人偶方面被橙子碾压,没想到卢恩方面的差距更大,这让注重名誉几乎病态的阿鲁巴如何能够忍受,黑色情绪疯狂地啃噬着他的内心,将他带入名为“嫉妒”的深渊。 “为什么你们这些后辈可以走在我的前面,为什么你们这些臭丫头能对着我颐指气使——repeat!” 炎之海再度喷上,与前次的火焰汇合,叠加出温度更高的青色火焰。 “eihwaz”的防线岌岌可危。 第九十章 女子如龙(上) 标题通俗版:悍妞(上) 式走到结界面前后突然停了下来,把至今都用单手拿的刀柄,再用一只手握住。她腰部的重心微微降低,眼前所拿的刀柄固定在腰部前方,刀身慢慢朝向面前的敌人。这是正眼的架势——最常用在许多剑术流派当中,是最基本也是最强的战斗架势。 式就这样跟黑色的魔术师对峙着,锐利的杀气,化为明确的刀贯穿了魔术师的全身。那是瞬间攻防战的开始讯号。 同为“虹”之魔眼的“直死之魔眼”张开了。 魔术师伸出的手腕开始出力。这时的荒耶不是因为战意,只是纯粹地直觉自己非杀了式不可。 “肃!”虽然神殿已经毁灭,没了破坏空间的恐怖威能。但这仅存的结界依旧赋予了荒耶相当于工房的主场加成。这一声怒吼,是足以将人类的身体压断的力量。 不存在有任何的延迟。在喊叫、握手的瞬间,式的败北就已经决定了——荒耶这么想着但下一秒,现实便颠覆了他的预想。 比魔术师更晚出手的少女,行动却比吼声更早。拿着刀的双手举了起来,那速度快到让人看成闪光一般,那高举成上段的刀,用比之前还快的速度挥落。 “肃”的叱喝,被“斩”的刀光切断。足以压碎人体的压力,在少女的眼前被完全杀死。 魔术师再度把力量注入手上。只不过是张开然后再握紧手掌的时间,只不过是这样的行动,但在两仪式的疾走之前还是太过缓慢。 “......”荒耶发不出声音,连想都来不及想,就吃下了那一刀。 两仪式,正如字面般地弹跳出去。她保持一刀砍断歪曲的姿势,靠近魔术师发出一击。 在踏出去前,她把刀横向挥舞,而魔术师所依靠的结界,就这样消失了。 如果只是外围的那圈,被那刀破坏也没有什么关系。荒耶觉悟般地想着,他认为就算被接近,也会在式杀掉第二层结界的时候分出胜负。 然而,只是一刀,距离外的两个结界同时消灭。 接着少女踏出了一步。如果说挥动的刀是神速,那这脚步便比“神速”更快。两仪式仅用一步,便把四米的距离化为零。 她的身体在流动,踏出的这一步,同时也是为了使出必杀的一刀的步伐。那太过快速的身体,甚至让人生出时间倒退的错觉。 刀锋迫近,斩击落下,魔术师往后方跳去。两仪式就这样保持挥完刀的姿势看着魔术师,从她嘴里流出了一丝鲜血。 她并没有受伤,只不过是先前受到的伤势复发了而已。在十几分钟前,她刚被荒耶打断了几根肋骨,内脏也受到了相当的冲击。如果不是樱用“法老的权标”做过应急治疗,她甚至不能保持站立。 可即便如此,她也只是恢复到了能行动的程度,动作幅度大一点就会牵动伤势,更不要说与人战斗。现在的式,从喉部到腹部的每个脏器都在抗议主人的乱来。 不过这份乱来取得了丰硕的战果,往后跳的魔术师被这凌厉的一刀斩断了右手。不,不仅是手,而是从肩膀开始,整块胸口连着手掉了下来。 荒耶宗莲,这个能够躲开手枪子弹的接近战大师,却在完全挨了一刀后才往后跳去,连他本人都没有察觉。 “你,到底是什么人。” ◇◇◇ “eihwaz”的防线岌岌可危,直径两米的防护立场很快被压缩到了一米以内,很快就会烧到女孩们的衣服。 已经被黑色的嫉妒侵占心灵的阿鲁巴没有丝毫放过两个女孩的打算。 苍崎橙子,还有你们都得死。对,没错,只要杀了你们,这样我就是第一,我还是第一,你们不应该存在! “re——” 就在红色的魔术师准备再接再厉,一举将两个女孩变成火人的之时,他遭遇了不可思议的事态——配合咏唱伸出的右手,不由自主地动了起来。 旋转,在旋转,10度,20度,30度,直到扭成几乎九十度也依然没有停止,这已经超越了腕关节承受的极限。 腕关节被扭曲的疼痛,打断了魔术师的咏唱。在越来越剧烈的疼痛中,在魔术师匪夷所思的目光中,腕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最终折断。 “啊啊啊啊啊啊——”迟到的哀嚎,凄惨至极。 先一步流出“伤痛之赤”的魔术师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捂住失去右手的手臂,他那褪去嫉妒,被恐惧取代的眼中倒映出了一双红绿交织的奇特眼睛,仿佛被点燃的螺旋。 “魔,魔眼——黄金,不,难道是宝石!!!” 被废去右手的阿鲁巴已然语无伦次,时钟塔关于魔眼的分级他当然知道,只是从来没有见过黄金级以上的魔眼,没想到居然在这偏僻的极东之地遇到了。如果他知道藤乃的魔眼不是宝石等级,而是在那之上的“虹”的话,说不定他会直接晕过去。 持有“扭曲之魔眼”的少女走出了符文的防御圈,双眼中蕴藏着的扭曲之力撕开了火海,撕裂了草皮,撕裂了大地,最后锁定敌人的头颅。 危急关头,被锁定的阿鲁巴直接趴往地上一倒,连滚带爬地避开藤乃的视线,总算是避开了被扭断头颅的悲惨结局。 虽然表现不佳、屡战屡败,但阿鲁巴毕竟是一流的魔术师,与参加第四次战争时的肯尼斯处于同一层级,经验与见识都是非比寻常,这其中就包括应对魔眼的经验。魔眼说到底是通过眼睛来施加魔术,换句话说只要不被看到,魔眼的影响力就会大打折扣。 浑身沾满泥土的魔术师手足并用,竭尽全力向后退去,一边退,一边重复咏唱。 “repeat! repeat! repeat!” 接二连三的炎之海喷涌而出,宛如一道道火墙,阻挡藤乃的视线。 仅剩的左手也没有闲着,在空气中刻下一枚又一枚的卢恩。 naudiz (生存) ihwaz (异世界) algiz(守护) 尽管被橙子后来居上,尽管基盘不完整,阿鲁巴依旧是世界上屈指可数的卢恩使。以藤乃的“虹”级魔眼,也需要花一点点时间才能破坏三重符文。 以不需要咏唱的卢恩进行防御,以独门的咏唱技巧进行攻击,这就是阿鲁巴纵横魔术界三十年的资本——虽然他从没有想过会用出全力来对付两个未成年的少女。 在火墙与卢恩的阻挡下,阿鲁巴和藤乃的距离越来越远,那颗因为挣扎在死亡边缘而高悬的心也渐渐落回了地面。 只要拉开足够的距离,他就安全了。 此时此刻,阿鲁巴已经放弃杀死“橙子弟子”的打算,他要尽快离开这座可怕的城市,离开日本,前往时钟塔。 他要把苍崎橙子的消息,把“宝石”级魔眼持有者的消息,把“原处卢恩”使用者——这个不不行,真给魔术协会知道了,一定会改封印为活捉,总之必须把大部分情报告诉那个时钟塔最古老的教室——秘仪裁示局·天文台卡利昂,“封印指定”命令便是从这里发出。 橙子已经在“封印指定”的名单上,她的两个弟子也一定会被列入“封印指定”的名单。到时候,就会有时钟塔的猎犬,“执行者”部队来对付这三个讨厌的女人。而他阿鲁巴,也曾是一名“执行者”,还是“执行者”部队的一名分队长,以他和秘仪裁示局的关系,他把握亲自带领最精锐的“执行者”部队,将这三个女人封印。 你们就给我彻底变成活体标本,成为时钟塔的收藏吧。 一想到这里,阿鲁巴忍不住笑出声来,断掉的右手似乎也没那么痛了。 ps:以阿鲁巴对樱的了解,樱目前的表现还不够格被列为“封印指定”的,他是打算夸大事实,说到底“封印指定”命令也是由人来发出的。 ps2:当然,如果把樱的底细全透露给秘仪裁示局,那就是另一回事了,先不说虚数属性和魔术回路的问题,单是吃过金苹果这点就足够被封印指定。 第九十一章 女子如龙(中) 标题通俗版:悍妞(中) 假如阿鲁巴的对手只有藤乃一个,说不定他真的能够顺利逃脱。 毕竟藤乃不是魔术师,也不像两仪式那样从小接受训练,拥有出色的身手。除了魔眼和女子防身术,她没有其他的攻击手段。阿鲁巴一心要跑,她还真就没什么办法。 然而阿鲁巴的对手不止藤乃,还有樱,魔术资质和实力还在慎二之上的樱。在藤乃“追杀”阿鲁巴的这段时间里,她没有袖手旁观,而是一言不发地躲在藤乃身后,利用藤乃的身体为阻挡,在空气中写下足足三行的咒文。 阿鲁巴以为脱险的时候,樱刚好写完最后一个符文。 樱还没来得及将手移开,这些以特殊语法和句式写就的咒文就迫不及待地钻入了樱的身体——不,不是樱的身体,而是藤乃投射到樱身上影子里。 咒文消失的瞬间,藤乃的影子突然鼓起来一块,仿佛是从二维的平面图变成了三维立体图一样。三维立体的位置并非一成不变,而是以肉眼难及的高速在影子之间移动。 这一秒还在藤乃的影子里,下一秒就到了樱的的影子里,再下一秒移动到庭院的围墙下……经过几次变换,三维的阴影图像来到了阿鲁巴的脚下。 使影子发生变异的樱右手缓缓抬起,两片薄薄的嘴唇中间溢出不属于这个国家的语言:“暗影使徒!” 话音一落,隆起的暗影终于显露真容。 那是介于黑色与灰色之间的怪物,体积和樱差不多,上半身是一个圆球,下半身是抽向的絮状长条群,有点是水母,也有点像是章鱼的头加上乌贼的触手,总之是一个看上去十分抽向的怪物。 怪物从阿鲁巴的影子里钻出,悄无声息地撞中了他的后背。 ◇◇◇ “你,到底是什么人。” 荒耶宗莲瞪着站在面前的对手,甚至顾不上看自己的伤口。 刚才的这一刀可以说是致命的一击,若式的第二刀杀的不是两个结界而是三个,荒耶的身体就会被整个砍成两半。 守护最接近魔术师的第一结界——不惧,因它的保护让她的步伐稍微减缓,魔术师才能躲开这致命一击。更让魔术师感到惊讶的是,眼前的少女跟十几分钟前比起来,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 重整姿势的式,从双手握刀,改为单手握刀。只是一个动作的改变,少女就变回了所有人都很熟悉的少女。她“咳”一声吐出了血,要是没有受伤,她或许会毫不停留地砍向魔术师,取下他的首级。 “为什么,是因为武器的差异吗?”荒耶愕然。 式变成另一个人的原因,除了锻炼到极限的战斗意志控制法以外,别无其他。 很久以前,在武士拔刀之时,就把杀与被杀当作理所当然般地接受。那不是因为身为武士的心理,而是因为在握住刀柄的瞬间,他们就觉醒了。只为了杀人而存在的肉体,还有只为了存活而存在的头脑。这不是比赛前集中精神的程度,而是是藉由拔刀来切换脑部的功能,并非单纯的把肉体切换成战斗用,而是把脑部和身体一同改变成战斗用。 从那一刻起,肌肉就以不是生物的使用方法活动,血管改变了血液的流向,连呼吸仿佛都不再需要。 没错,他们把对战斗没有用的“人”之部分完全排除,把一切都换成战斗用零件。 “架势,自我暗示造成的改变真是惊人。” 听见魔术师痛苦的语言,少女“嗯”的一声回答他。在式张开眼睛的瞬间,荒耶所害怕的真面目就是这个。 魔术师诅咒着自己的愚昧,他没有想到竟然有把这种方法流传到现在的族群存在。他知道对于古流剑客,三间(1间= 6尺= 1.818米)的距离犹如没有,刚才的式或许连五间的距离也可以一步踏完。 没有人知道她原本的样子。几乎所有人都把“魔眼的使用”和“小刀战斗”定位成为两仪式的战斗方式,但这女人实际上应该是拿着武士刀的杀人魔。跟现在的她相比,普通状态的她根本不值一提。 “被骗了,看来你跟有间志贵的战斗并不是认真的。” 听见魔术式的话,两仪式口中念着:“不对。”并摇头否定。她冷漠的眼神说,不管是什么武器,她总是认真的。 这个眼神让魔术师察觉了——现在,这个女人回答了什么?在这里的容器是什么?这个对手,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是式的? “原来是这样……原来我终于遇到了……!”魔术师一边按着已经不能说是伤口的巨大伤口吼叫着。 穿白色和服的女子——真正的“两仪式”,脸上浮现,没有比那更像女性的微笑。她就这样往魔术师杀了过来。 荒耶并没有躲过这一招的手段,他也没有打算躲,他的目的只有一个——拿到现在的两仪式。就算失去身体,只剩下脑髓,他也必须要得到梦寐以求之物。 赌上胜利的机会,魔术师前进了。 “蛇蝎!”在驱动结界的真言之中,魔术师用的左手挡住了两仪的刀,那埋有佛舍利的左手还留在身体上,就算是两仪式,也不可能砍断圣人的保护。 与此同时,被砍下的右手动了起来,像蛇一样在地板上滑动,扑向了两仪式的脖子。 “!”有如千斤万力般的手,握住了两仪式的喉咙。 就在这一瞬间的空隙里,魔术师更加往后退,并且伸出了左手。 “肃!”最后的结界以崩坏般的气势压缩。来自各种角度的冲击,以压碎全身骨头的力道朝两仪式的身体而去。 “啊”地响起了死前的声音。皮衣粉碎,穿白色和服的少女倒在地上。不,应该说是倒向地上——那个让荒耶等待多年的少女很干脆地消失了,但是式并不想放过这个对手。在确实失去意识的状态下,白色的影子跳了起来。她,只是单纯想要杀死荒耶宗莲。 一刀挥舞过去,刀刺中了魔术师的胸口中央。 生命消失的感觉,让魔术师感到厌恶。 “开什么玩笑!”荒耶同一时间朝式踢了过去。 那是仿佛要贯穿式的腹部、有如枪一样的中段踢。 刹那间,血花飞舞。 ps:步伐上,根源式比绮礼更强,绮礼一步顶五步,式姐可以跨过九步。 ps2:真正的“两仪式”即“根源式” 第九十二章 女子如龙(下) 标题通俗版:悍妞(下) 鲜血飞溅,血花飞舞。 有少女吐出的鲜血,也有刀从魔术师的身体里带出的鲜血。 无论是荒耶的脚还是式的刀都带着致命的力量,但是远比普通人强悍的两人却并没有被夺去生命,他们以身体承受住了一击,紧接着继续以舍身的气势展开了惨烈的对攻。 事到如今,两人都没了留手的余地。 在荒耶眼里,或许式的身体会变得破破烂烂,但外表怎样都行,只要留下能维持一个人活动的身体,他只要那个与连接“根源”的身体。相反,自己的身体则可以舍去,只要留下头部换上式的身体就行了。 而在式看来,荒耶的生命强悍得不像人类。在承受多次致命伤不死的前提下,在捕捉不到“死线”的情况下,只有尽可能多的留下伤口才有希望真正杀死这个恐怖的男人。 杀死你! 没有人开后,只是眼神、动作、意志、精神都清晰地表达出这个意思。 比月色还要清冷的刀光嵌入了荒耶的左肩。 荒耶仅剩的左手砸中了式的右肩。 伴随着清晰的骨裂声,粉末状的鲜血洋洋洒洒,打湿了魔术师的黑袍,也渲染了少女的纯白和服。 杀红了眼的一老一少互换了一只手臂。 式以左手握刀,出刀的速度虽然没有先前的迅疾,刀法却没有丝毫的散乱,她要将眼前的魔术师大卸八块。 魔术师也没有后退的意思,没了双手,他还有双腿,还有头部,更重要的是,他还有一重静止结界在。 也许这最后的结界阻挡不了历史悠久的古刀,但只要能拖延式的动作,哪怕只有一秒钟,也足够荒耶奠定胜局。 虽然这可能是所能想到的最差方式,但到头来做的事还是一样,只不过是失败时的保险完全不剩而已。可正是因为害怕实拍,才导致了自己的软弱。如果一开始就杀掉两仪式,也就不会走到这个被追杀的地步。 此时此刻,荒耶已经忘记了周围还有其他人的存在,他的眼里只有两仪式。 金色的,漂浮着梵文圆环浮现在荒耶的脚下,最后的结界张开了。 式的脚正踩在其中一枚梵文之上,不可避免的受到了结界的影响。虽然结界很快被“九字兼定”的锋芒切裂,却已来不及阻止魔术师的动作。 黑色皮鞋的尖端结结实实地撞中了式的膝盖,大腿与小腿之间的连接处,最脆弱的髌骨立刻粉碎。 没有了膝盖的支撑,式身体再也无法维持平衡,摇晃着向前倒去,将自己的小腹送到了荒耶的脚边。 荒耶没有浪费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有如冲破天空的一踢,狠狠命中了式的胸口。。 纵然是在这样恶劣的情况下,少女也没有忘了反击,挥出最后的一刀。 这一刀倾注了少女全部的力量,这一刀从魔术师的右胸切入,一路抵达右腹,几乎将荒耶的身体斩断。 老与少,男与女,黑与白,魔术师与剑士,同时翻滚倒地。 ◇◇◇ 从影子中钻出的怪物悄无声息地撞中了阿鲁巴的后腰。 怪物看上去不大,力量却不小,只是一撞便让至少有70公斤的阿鲁巴离开地面,足有三米高。 与撞击声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轻微的“咔嚓”,似乎是某一根骨头断裂的声音。 人的腰部有哪些骨头? 答案只有一个——脊椎,阴影怪物毫不留情地撞断了阿鲁巴的脊椎。 别忘了,樱和慎二一样都是斯卡哈教出来的。虽然主攻魔术,但斯卡哈的弟子必须要经过的地狱她一样都没落下,比如隔三差五挨顿打。 被打得多了,自然知道人体哪里强韧,哪里脆弱,而只有脊柱支撑,没有肋骨保护,还充斥着各种重要器官的腰腹就是最难以防护且非常脆弱的部位。 腰腹受伤轻则影响行动,重则直接死亡,非常适合制敌杀敌。而接受了斯卡哈“胜利至上”教导的樱早已摒弃了天真和软弱,出手没有半点犹豫,一击就将阿鲁巴打成重伤,断送了阿鲁巴逃脱的念头。 因为魔术回路和魔术刻印的存在,魔术师的生命力比普通人要强悍得多,对痛苦的耐受力也是一样。 被扭断右手,又被撞断脊椎的阿鲁巴居然没有被失去意识,他努力聚焦视线,想要弄清楚是什么东西妨碍了自己。 可是,等他看清楚之后,他宁愿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直接晕过去比较好,这样就可以不用再次遭到打击。 “那,那是,阴影生物......暗影使徒!!!” 身为除了崇尚古代魔术的“彷徨海”外,最早主攻卢恩的现代魔术师之一,阿鲁巴很清楚樱使用的是什么魔术。 暗影使徒,高位卢恩魔术之一。 卢恩魔术的分级大多与使用的卢恩有关,诸如“虹色飞弹”“冰柱刃”之类的低位卢恩魔术的咒文由“衍生二十四卢恩”组成,高位卢恩魔术需要加入“原初十八卢恩”,在高位魔术之上的大魔术则必须全部由“原初卢恩”构成。 既然咒文里加入了原初卢恩,魔术的效果自然要强得多。 暗影使徒的原理是以蕴含有特殊力量的卢恩符文组成的咒文呼唤并驱使阴影生物。 樱操纵的类似于水母的怪物,是阴影生物中最常见的一种,强度相当于精英级龙牙兵。不过由于阴影生命能够潜伏在影子里的特殊性,暗影使徒的实际评价比龙牙兵还要高不少,相对的魔术难度也有所提升。 就阿鲁巴所知,这个世界上还没有能够使用暗影使徒的卢恩魔术师。 “啊哈哈哈,不可能的,不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 连“衍生二十四卢恩”都没有完全掌握,连最低级的卢恩魔术都无法实现的阿鲁巴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终于开始逃避现实。 樱无视了阿鲁巴的丑态,这个已经站在卢恩魔术界顶端却浑然不知的女孩专心驱动暗影使徒,在阿鲁巴落地的瞬间又补上了一撞,这也是水母怪物唯一的攻击方式。 “我答应过橙子姐姐和哥哥,要用新学会的魔术狠狠教训你这个hentai,我做到了。” 阿鲁巴两眼一翻,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ps:暗影使徒类似于普通的暗杀者,背后偷袭猛,战斗力并不怎么样,假如阿鲁巴有时间准备,一到两发火焰魔术就能解决。可谁让阿鲁巴先被橙子打,又被藤乃打,好不容易逃了,还被樱打,真是比时臣还惨。 ps2:阿鲁巴你说你惹谁不好,偏要惹一家子封印指定。 第九十三章 阿鲁巴之死 两次冲撞将阿鲁巴打成重伤,眼看着出气多,进气少,可樱依旧没有停手的意思,她伸出小小的右手,准备命令暗影使徒发起第三次冲撞,彻底终结那个讨厌的魔术师的生命。 就在暗影使徒落下的前一刻,樱的手上突然多了一只手。 “藤乃姐姐?”樱紫色的眼睛中浮现出一丝疑惑。 “到这里就可以了。”藤用双手握住樱的手,轻轻地放下。 “可敌人还没——?” 很难想象这种冷酷无情的话语会出现在一个只有十岁的女孩口中,但樱就是说了,说得非常自然。这也是受到了斯卡哈的影响,对敌人手下留情,就是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樱在这方面做得甚至比慎二还要好,不是因为她冷血,而是因为她年纪小,想的不多。人一想得多了就会患得患失,知道太多的慎二容易出现这样的问题,太过执着于两仪式的荒耶也是。 当然,从社会的主流观点看,樱明显是有点扭曲了。不过和樱说话的藤乃也是扭曲的一份子,并不觉得她有什么问题,藤乃再次点燃了眼中的螺旋,用很平静的语气说道。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那个人侮辱了老师,身为老师的弟子,理应维护老师的名誉。” “可是,我也向哥哥保证过,一定要打倒这个hentai。” “你已经打倒他了,只是夺去他生命的事情由我来做。你还没满十四岁,还没有到能够沾染鲜血的年龄,我已经十六岁了,能够承担这份的责任。” 日本《刑法》第四十一条规定“不满十四岁的人的行为,不处罚。”,即以十四岁为界,不满十四岁的绝对不负刑事责任,满十四岁的负完全刑事责任。换句话说,未满十四岁的樱杀了人也不会受到刑罚,因为她还没有资格去承担这一切。这也正是藤乃阻止樱补上最后一击的原因,杀人的罪由已经有完全刑事能力的自己来承担。 “姐姐”的一片好意,樱能够感受到,但她没有接受,只是问:“藤乃姐姐,你的手上沾过鲜血吗?” “没有。”藤乃摇头,本就白皙的皮肤在月光的映衬下越发的苍白。 她在忐忑。明明知道对方该死,明明知道跟着慎二总会有这么一天,但她的心中还是有些不安。这是对未知的,不可回头的一步的不安,无关决心,更没有动摇,因为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 樱对着这样的藤乃露出一个陌生的笑容,嘴角的弧度没有变化,露出的牙齿还是那样洁白干净。只是属于孩子的那份天真和纯粹少了很多,取而代之的是与橙子有几分相似深沉。 “可我的手已经不干净了。” 在五岁的那一年,在刚到间桐家的那一天,在踏入早已被填平的地下室的那一夜,哥哥为了保护她杀掉了那个本应该叫做爷爷的坏人。 那个时候,哥哥的脸上沾到了血,她伸手帮她去擦。 哥哥不让,说脏。 她说:“不脏,哥哥一点都不脏。” 那个时候,她并不知道所谓的“脏”还有这别的意思,现在她懂了,却并没有感到后悔。或许那个血确实是脏的,但是替哥哥擦去血迹的动作就意味着两人共同承担这份肮脏,这份杀人的罪。她虽没有亲手杀人,却早已背负了杀人的罪。 “樱...你...”藤乃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樱,恐怕包括慎二在内的家人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樱。 “我很好,藤乃姐姐,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改变命运的那一夜后,出于保密和不留下心理阴影的考虑,慎二让羽斯缇萨干涉了樱的记忆,将那一夜的记忆模糊淡化。可是没有人知道,这份逐渐被淡化的记忆却随着樱的魔术水准的提高而渐渐恢复。 当樱掌握“暗影使徒”的时候,她想起了一切。 阴森的地下室,漫天的虫子,恐怖的老人,绝望的自己,还有那一道切开绝望的光。 她不会怪干涉自己记忆的羽斯缇萨,也不会怪刻意瞒着自己慎二、鹤也、雁夜,她知道他们都是为了她好,希望她开心快乐。 但她更高兴自己能够记起这一切,这样她才能克服最后一丝忐忑与恐惧,坚定地和哥哥走上同样的道路,与他共同承担罪责。 “所以,藤乃姐姐,不要阻止我,我会杀死他,为了哥哥,也为了我自己。” 樱在这一刻散发的气质和慎二如出一辙,让藤乃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压力。 “好吧,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会和你一起动手,如果你动作不够快,不要怪我。” 藤乃无法拒绝这样的樱,但她也有自己的坚持,眼中红绿的螺旋聚焦在阿鲁巴脑袋周围,只要双眼一个回转,阿鲁巴的脑袋就会被拧掉。 “那就开始吧,我数123,我们一起动手。”樱再次抬起右手,伸的笔直,毫不动摇的手臂宣示着她的决心和信心,暗影使徒高高升起。 “1——”只读了一个数,阿鲁巴的身体上出现了新的状况。 不是藤乃或者樱偷跑,而是阿鲁巴自己的动作。 挨了两次重击的阿鲁巴依旧没有失去意识,他在等待机会。事到如今,他知道自己逃脱不了,他只想用全身的魔力发动最后一个魔术,能杀死两个女孩固然好,不能杀死也要给尽可能给她们造成伤害。 阿鲁巴不仅掌握了高速咏唱的技巧,还有以延长咏唱时间为代价,压低声音的默诵技巧,樱和藤乃旁若无人的交谈,给了他完成魔术的时间。 前所未有的魔力波动出现在阿鲁巴的身上,汇聚在他遥遥指向两个女孩的左手,呼之欲出。 察觉到不对的樱立刻终止读数,驱动暗影使徒,藤乃也在同一时间点燃了眼中螺旋。 这是最后的比拼,这是速度的比拼。 到底谁更快呢?阿鲁巴的魔术?樱的暗影使徒?还是藤乃的魔眼? 答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都不是。 最快的是一枚子弹,来自八百米之外的一幢公寓楼顶,出自华瑟wa2000型半自动狙击步枪的枪口,超越音速的子弹。 这枚子弹从阿鲁巴的头顶射入,直接贯穿了他的大脑,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在瞬间死亡后还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呼之欲出的魔术、暗影使徒的冲撞、魔眼的扭曲全部落空。 开枪的瘦高男人一边退出弹壳,一边淡定地抽着烟,自言自语。 “可爱的小姐们,血这种东西一旦沾上就再也洗不掉了啊,能不沾还是不要沾得好。” 他是谁?他是慎二最后一道保险——魔术师杀手卫宫切嗣! ps:其实这一幕是有深意的—— 樱:是我先来的,我是正宫。 藤乃:我尊重你是先来的,但我也有我自己的坚持,小心我后来居上。 ps2:切嗣正式转职忠义无双人头王。 第九十四章 荒耶之死 老与少,男与女,黑与白,魔术师与剑士,同时翻滚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两仪式的肋骨全部折断,除了心脏以外内脏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当场昏死过去。即使如此,她还是不放开刀。 荒耶宗莲的伤势远比式沉重,不过他并没有失去意识,就这么侧着头看着不远处的少女。 “这种样子,还比较像这个年龄的少女。” 被黑暗笼罩的魔术师没有动,他那充满苦恼的脸又深了一层。 明明要的东西已经在眼前,他却无法动弹。 那一刀,是无法挽回的最后一击。 没有章法,只凭本能的一刀,差劲的一刀,同时也是威力无比的一刀。 接了这一刀,的确只有死亡这条路可以走。 “没想到又是两败俱伤。” 这就是他们的因果,一如两年前的雨夜的一场初见,也如同公寓还未坍塌时的那场对决。 “觉醒于起源者会受制于起源——目标近在手边,身体却不能动,真是名副其实的‘静止’。” 魔术师讽刺地说道,但不是说给任何人听。 魔术师的身边,有黑发的青年和红发的少年跑过,飘动的衣角带起一阵微风,直接越过荒耶,跑向那位倒在地上的和服少女。 与此同时,在半空中守望的两道幽影从天而降,有着冬之名的圣女手中洒出一片金光,稳定少女的伤势。 另一道幽影来到魔术师的身边,没有血色的嘴唇翕动,嗫喏着想要说些什么。 她从初中到三个月前的生命都是这个魔术师给的,她的“二重存在”也是他给的。没有他,她早就已经死了,没有他,她连漂浮的机会都不会有,更不要说遇上那个给予她新生的人,可是她却为了朋友—— “那个...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为续命之恩而道谢,为今日之行为而道歉。 “巫条雾绘吗?”荒耶将视线从式的身上移开,移向这个曾被自己亲手选为棋子的女孩,“没有必要道歉,也没有必要道谢,你不欠我什么。我向你支付医疗费用,也出于我个人的目的,这个目的已经有人替你实现了。” “就,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要向你道谢。” 又一个巫条雾绘来到荒耶的身边,不是灵体而是真实的肉体,同一人的双重存在同时对着荒耶鞠了一躬,异口同声。 “没有你,就不会有今天的我。” “真的是一点变化都没有啊,人类的虚伪。”听到雾绘真诚的道谢,荒耶那张苦恼的脸不仅没有任何松弛,反而变得更加紧绷,“可悲,真是可悲。” “就,就算虚伪,我,我们也想要活下去。” 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雾绘对着可怕的魔术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这一点都不可悲,这是我们人类的本能,人类存在的证明。” “是啊,你说得没错,我就是被这样的本能所妨碍的。就只剩下一步了,这个集合了求生本能的无意识集合妨碍了我。通道不可能打开,连天生就拥有通道的人也会被阻止。真是——真是难看的死前挣扎啊!明明没有人知道世界的危机,每个人却都在无意识下希望活下去。明明每个人都不去拯救坏死的世界而沉迷于享乐,却人人都无意识排除对自身的存在有害的东西。这个矛盾是什么?想活下去的心污染了活下去的祈祷。那个邪念,正是我的敌人。” 魔术师抬起头,望向头顶的星空,声音里含有深深的怨恨。 这份怨恨,只有二十年阅历的巫条雾绘无法理解,她只能保持沉默,直至荒耶说完好一会儿,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才问道:“我可以为你做些什么吗?”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你的行为不是什么感恩或者怜悯,只是自我满足,毫无意义。” 即使是到了现在,荒耶依旧没有改变自身想法的打算。 “不过这一次,我就接受你的自我满足吧,帮我联系苍崎橙子,我有话和她说。” ...... 依旧清冷的月光之下,橙子的声音通过电波跨越了距离的限制。 “荒耶,这次你也失败了。”对于橙子说的话,荒耶没有回答。 “真是惨啊,收集人的死、制造出地狱、体验他们的痛苦。做这些事只会带来痛苦吧?为什么要逼迫自己到如此地步。你为什么这么固执于追求根源之涡这东西。你该不会还认真做着身为台密和尚时候拯救人类的梦想吗?” “——我早忘记理由了。”回答完,黑**术师陷入了自我沉思中。 没办法拯救人类,已经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只要活着,就一定会有没有回报的人出现,无法让所有的人都幸福。 那么无法拯救的人类是什么呢?要用什么来回报他们的一生呢。 没有答案。无限跟有限是相等的东西,若是没有无法救赎的人,也不会存在被拯救的人。 如此说来——救济就跟流动的钱一样。 人类无药可救、世界没有救赎,所以他才会要记录死亡。 记录事物的最后,记录世界的终结,这样就能彻底分析所有的东西。如此一来,应该就能判断什么是幸福把? 如果能重新看待没有回报者和无法拯救者——就能判断什么才能称为幸福。 如果能了解在世界结束以后,这些才是人类的意义——这些因为无所谓原因而死的人,也讷讷在整体上被赋予意义。 要是世界结束,人就可以分辨人类的价值。只有这个——是唯一、拥有共通性的救赎。 听筒里的沙沙声把荒耶的意识拉回到现实世界中。 “连理由都忘记了吗?你的希望是无,起源也是零。那,你到底是什么?” “我什么也不是,只是想要追求结论而已。这些丑陋污秽下贱愚昧的人类,若是他们全死后只能留下这些历史——那我就能得到这丑陋正是人类价值的结论。如果知道丑陋、无药可救的存在正是人类,我就能安心了。” 虽然不在同一个地方,两位魔术师却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仰望星空。 橙子问道:“所以你才想接触根源之涡吗?那里有所有的记录,就算没有,也能让一切回归虚无。你为了你自己,而想把丑陋的人类全部消灭。” “没错。归根结底,我也不过是在寻求自我满足。” 咽下一口气的声音响起,眼睛的焦点消失了。即使这样荒耶还是完全不动,脸上依然露出苦恼的表情,其上的黑暗与沉重,有如哲学家背负永远无解的问题一般。 “——这个身体已经到了极限。” “又要重新开始了吗?这是第几次了?你还真是学不到教训呢。” 这正是螺旋,矛盾的螺旋,荒耶到最后都没有改变他的表情。 橙子话语里带着明显的轻蔑——虽然轻蔑他,她却不讨厌这个化为概念的魔术师。 走错一步。不对,如果她没有走错一步,自己应该也会变成一样的东西。不是人也不是生物,只是变成一个单纯现象的理论体现。现在的她,觉得那实在很悲哀。 荒耶“咳”的一声吐出血来。那身体,开始从残留的左半边化为灰烬消失。 “我没有制造身体的备份,下次再会,应该是下个世纪了。” “那时说不定就没有魔术师之类的东西了,应该不会再见了吧!你到最后都是孤独的。就算这样——你也还是不停手吗?” “当然。我是不会承认失败的。” 橙子听完闭上了双眼,清算长年分别的短暂回答,到此为止了。 在最后——她以身为苍崎橙子这个魔术师的身份问了荒耶宗莲一个问题。 “荒耶,你追求什么?” “——真正的睿智。”黑色的魔术师的双脚,毁坏了。 “荒耶,在哪里追求?” “——只在自己的内心。”外套落下,一半的身体随风而去。苍崎橙子看着这些演变。 “荒耶,你的目标在哪里?”荒耶继续消失着,他只剩下一张嘴,在言语还没有变成声音前就消失了。 ——你早知道了,就是这个矛盾螺旋的尽头—— 她感觉好象有这句回答传了过来,橙子抽出一支烟,默默点燃,却并没有放在嘴边,只是静静地看着丝丝缕缕烟气在眼前扩散。 这烟,有如不存在的海市蜃楼般晃动着。 第九十五章 舍利和魔术刻印(上)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现在月黑风高,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候。 只可惜这个时候,该杀的人已经死了,火也早已燃尽,杀人放火加强拆的一行人早已离开案发现场,回到了“窝点”,不,据点之中。 伤员被推入工房做紧急治疗。 劳累了半夜的“凶犯”各自找地方休息。 到了最后,只剩下某位主犯躲在仓库里清点战利品。 “天台宗秘传的结界术一卷。” “荒耶的注解一份。” 前者浓缩了日本佛教1400年的积淀,后者汇聚了荒耶宗莲两百年的心得。 “这两个卷轴的价值可以和老虫子留下的令咒技术媲美,都是在某个领域达到巅峰,独一无二的宝物。嘿嘿,能在那样的情况下都能想出这样的策略,我真是佩服自己的脑子。” 一手抱着一卷卷轴的慎二,笑得口水都溜了下来,怎么看怎么傻。 等笑够了,他放开两卷卷轴,从腰包的一个专门的暗格中取出一截两头粗,中间细,长度不超过四厘米米的管状物。 这是一根指骨。骨头的表面温润,散发着如玉一般光泽,在黑暗的仓库中显得格外醒目。 用手夹住这节指骨,一股沁人心脾的力量透过皮肤传入身体,刹那之间慎二觉得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内心中兴奋的情绪也平和了许多。 平和心境,调养精神,这短短的一节指骨就是有这样神奇的效果。 这是今夜慎二所收获的最大的一份战利品——佛教圣人圆寂后留下的舍利。 舍利源于梵语,是印度人死后身体的总称。在佛教中,僧人死后所遗留的头发、骨骼、骨灰等,均称为舍利。舍利是僧人生前因戒定慧的功德熏修而自然感得,是佛教圣物,每一颗舍利都有着不可思议的力量,荒耶宗莲的强大和这颗舍利有着极为密切的关系。 不同于需要长时间研习的结界术,这颗舍利子能够让慎二的实力在短时间内迎来一个不小的提升。有了佛骨舍利的加护,即使罗蕾莱雅继承了巴瑟梅罗的源流刻印,实力暴增,慎二也有自信与之抗衡。 “哼哼,我可不会这么容易就输给你的,女王陛下。” 慎二用力握紧掌心的舍利,仿佛抓住了未来。 舍利之光被手盖住的瞬间,仓库里的灯突然亮了起来。 灯当然不是自动的,而是被人打开的,橙色长发的人偶师和纯白的冬之圣女走进了仓库。 “啊,你在啊,在怎么不开灯?”橙子小小吓了一跳。 “我在研究荒耶宗莲留下的舍利,这东西自己会发光。”慎二摊开手,直接把舍利放在橙子的手里。 橙子脸上的疲倦很快得到了缓解:“真是个好东西,我曾听过传闻,佛教的舍利可以被视为另一种魔术刻印,现在看来这或许是真的也说不定。” “还有这种说法?”羽丝缇萨好奇道,她出生于西方的爱因兹贝伦家族,对于东方的神秘了解甚少。 “自己感受。”橙子转手将舍利交给羽丝缇萨。 “这是——!”羽丝缇萨很快感知到了其中不寻常的地方。 橙子解释道:“魔术刻印是魔术师知识和成果的稳定化结晶,是固定化的神秘。从这一点讲,承载了佛教圣人智慧和感悟的舍利也是一样。荒耶将舍利埋入自己的身体强化自身,就等于魔术师从上一代那里继承刻印。当然,这个局限性比魔术刻印的继承要大多了。” “为什么?”羽斯缇萨问道。 “匹配度与排异的问题。魔术刻印的移植类似于器官移植,亲人之间匹配的成功率要比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大得多,相对的移植后的排异反应也要小得多。虽说没有血缘关系不代表一定不匹配,但这个概率无异于大海捞针。这也是整个魔术世界重视血缘的原因之一。” “那舍利为什么不行呢?”羽斯缇萨追问。 “因为除了日本,僧侣不能结婚,更不能生孩子。” 慎二在橙子说关于排异的问题时就猜到了原因,日本僧侣能结婚生子的槽点他从中二时期就开始吐槽,一直吐槽了两辈子。 “或许正是因为清规戒律,舍利才有了即使不植入人体也能独立发挥作用的特性,虽然效果远不如植入人体好,但比起魔术刻印必须要植入这点也算是一个优势。从这个方面说,荒耶的舍利并不在阿鲁巴的魔术刻印之下呢。” “什么?阿鲁巴的魔术刻印?” 听到橙子的话,慎二一时没反应过来。 “对啊。”橙子有些奇怪地看了慎二一眼,“你不会以为阿鲁巴和我一样都没有魔术刻印吧,他可是那个有名的阿格里帕的直系后裔,科尔奈利乌斯家族的历史不比某些领主家系差。” 这么一说,慎二的眼神立刻就变了,那份贪婪的灼热几乎让阿鲁巴的冰冷的尸体重新恢复温度。 “所以——你才要把他的尸体带回来?” “不然呢?” “我以为你是念在同学一场的份上,才给他收尸。” “我可没那么好心。我只是不想浪费这么好的一份素材,剥离刻印,尸体喂使魔,魔术师的身体对于魔物来说可是最高级的饵料。” 橙子发出一声冷笑,就算没有摘下眼镜,她的身上依旧散发着冰冷黑暗犹如深渊的气质。这才是苍崎橙子魔术师侧面的本性,曾经掀起了腥风血雨,让很多魔术师感到恐惧的——“伤痛之赤”。 不过这份让人毛骨悚然的气质并没有给慎二和羽丝缇撒带来影响,前者很享受橙子在她面前毫不遮掩的态度,后者则是单纯的天然。 “你打算怎么处理阿鲁巴的魔术刻印?像你当年干过的——哦,阿鲁巴已经死了,那个方法已经不能用了。” 慎二所提到的是一段对于很多人来说不愿提及的黑历史。 颜色评定过后,橙子得到了“橙色”,很多人因此蔑视橙子,称呼她为“伤痛之赤”。这些人一部分直接被橙子杀死,另一部分被橙子禁锢,然后通过某种手段剥离魔术刻印,在不伤及魔术师生命以及与刻印之间联系的情况下制作成类似使魔的魔术礼装(守护兽)。 从此以后,无人再敢当着橙子的面提这个禁忌之名,而这个禁忌之名也多了一层新的含义——为敌人带来伤痛的赤。 ps:阿格里帕全名为科尔奈利乌斯·阿格里帕,1486-1535,当代科学家、哲学家、犹太神秘哲学家,主张除旧约以外的犹太教书籍应全数毁去,却招致圣职人员的愤怒,所写的书也遭禁止出版。 ps2:橙子用魔术刻印制作的礼装已经被青子毁掉。 第九十六章 舍利和魔术刻印(下) 一般来说,魔术刻印是各个家族独有的家传的东西。 它是一个家族的最先端,是凝结了一个家族的宏愿和希望(技术和经验)的结晶,是各门派传人的证明。 如果没有将刻印寄宿在自身,并且做好有朝一日自己也会成为刻印一部分的魔术师,那么它就失去了意义。 什么?太空泛了,听不懂? 正常,慎二一开始也听不懂,所以他用自己的宅理论对这句话进行翻译。 魔术刻印是游戏里的“额外技能等级”,比如某些装备上附带的“xx技能等级+1”,它可以让特定的,某一个或几个乃至一个系列的技能等级大幅提高。 但是这个额外技能等级不是每个人都能使用的,它有三个条件。 第一,你得有能够与之对应的技能。如果没有,那么这些没法使用的加权就会引发排异反应,一个不小心你就死了。 第二,你得做好准备,额外技能等级在对你进行加成的时候,你自己修炼出来的技能等级也会成为额外技能等级的一部分,如果没这个准备,依然没法用。 第三,“额外技能等级”算是装备的一种,如果不装备在对应的魔术师身上,便无法发挥作用。 基于上述三种限制,橙子在抢到了那么多魔术刻印后并没有直接自己使用,而是通过禁锢刻印的原主人,再用不为人知的方式对这些人进行操纵进而发挥刻印的力量。 现在阿鲁巴已经死了,这个方法自然是不能用了。 “——总不会是还给科尔奈利乌斯家族吧。” 听到慎二的玩笑,橙子的脸上也多出些许笑意,身上的冰冷和黑暗淡去不少。 “当然不会,我打算把这个刻印移植给樱。” “what?”慎二无法理解橙子的想法,直接飚起了英文。 刚刚不是才说匹配和排异的问题吗?这会儿怎么又不管了? 更让慎二惊讶的是,羽丝缇萨在思考了一会儿后,居然也对橙子的提议表示赞同: “这个想法......有一定的可行性,不对,是有很高的可行性。” 一个能够掌握着能将他人的魔术刻印化为己用的冠位人偶师,一个复原过魔术回路与魔术刻印的炼金术师,两个人同时犯错的可能性几近于无,那么这个想法是可行的。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难道说远坂家和科尔奈利乌斯家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还是真的这么巧樱和阿鲁巴匹配度很高?又或者——人体改造? 想到最后一种可能,慎二不由打了个冷颤。如果没有他的介入,间桐脏砚就会用自己的虫魔术强行对樱进行改造,将她的“虚数”属性改造成与间桐家相符的“水”属性,真正脱离远坂,成为间桐。但这种改造会伴随着极大的痛苦和副作用,樱悲惨的前半生正是由此而来。 “不行,我绝对不会让樱接受这种惨无人道的改造,绝对不会!”穿越时立下的决意,不仅没有被时间冲淡,反而变得更加坚定。 这一回换成橙子和羽丝缇萨跟不上慎二的想法了。 “惨无人道?” “改造?” “不是吗?” 一男两女面面相觑,终于确定了彼此不在一个频道的事实。 “你先说吧。”橙子对着慎二说道。 于是慎二将间桐家的一桩隐秘告诉了橙子。 “怪不得樱对你那么依恋,怪不得你和主流的魔术师理念格格不入,原来是这么回事——在魔术师的世界,这种事情并不少见,比这更过分的都有。不过对于一个只有五岁的小女孩,确实是太过残酷。你放心,我虽然是魔术师,但还没到泯灭人性到为了魔术研究,对自己人出手的程度——” 无意之间说出的“自己人”表达了橙子的态度,尽管这个时候慎二和橙子都没有意识到。 “——要移植刻印,确实需要经过一些调整和适应性训练,但不会对樱造成太大的影响,就是会有点疼。” “这么说,小樱和阿鲁巴相性真的很好?” “确实很好。”橙子点头,“魔术刻印的相性首先要看与之对应的魔术类型。阿鲁巴主攻的是卢恩魔术和人偶,这两样也是樱学习的主要方向。” 慎二依旧不理解:“那么你为什么不自己用?这方面你比樱更符合条件。” “因为属性,阿鲁巴的属性是‘火’,我的属性是‘风’——别急着说话,先听我把话说完。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樱是‘虚数’也不是‘火’,为什么可以?” “两个原因。首先,属性不同不是一定不能移植。同为元素属性,比如你的‘水’,我的‘风’,阿鲁巴的‘火’,属于容易起冲突的。而樱的‘虚数’是架空属性,和非架空属性一般不会产生冲突。” “其次,樱的生父远坂时臣的属性也是‘火’,樱的姐姐远坂凛更是兼具地水火风空五大属性,这证明远坂家的血脉里流淌着‘火’的因子。” 橙子在冬木市逗留期间,曾经耐不住樱的恳求,去远坂家帮时臣看病。虽然那时时臣已经病入灵魂,无法可医,但橙子还是帮他减轻了不少病痛,在这个过程中她和远坂家的人也熟识了起来。 “符合了这两点,剩下的生理上的排异反应反而是最好解决的,更何况你和樱在这方面还有天然的优势,你们的身体拥有远超常人的耐受力和包容性。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才让你们拥有了这样的特质,但这个特质可以帮助樱接纳魔术刻印。我想正是因为有这样的特性,羽丝缇萨才会同意我的看法。” “是的,没错。” 羽丝缇萨的回答一如橙子所料。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慎二和樱的特殊性,两人本身的资质配合斯卡哈的千锤百炼再加上金苹果的效力,最终造就了这么两具本不应存在于现世的身体。 “如果你还不放心,你可以先拿自己做实验。如果你能成功接纳荒耶宗莲的舍利,那么樱当然也能接纳阿鲁巴的魔术刻印。” “好,就这么办!”见两人的态度如此笃定,慎二哪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讨论完了战利品的问题,忙碌了大半夜的几人终于到了该休息的时候,在分别之前,橙子丢给慎二一句话。 “这次的事情傻子都看得出有问题,你应该给关心你的人一个交代,就像给我一个解释那样。” “我明白,我已经想好了,明天我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第九十七章 道歉 “红豆泥裹面奶赛袋西打(真的很对不起)。” 第二天中午,橙子的事务所内,除切嗣外的相关人等全部到齐,慎二站在客厅的角落里,对着所有人鞠躬道歉。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的,事务所里的人以慎二为中心分为两个部分,坐在左边的是以橙子为首,辅以干也、羽丝缇萨等知道或是猜到原因的“聪明人”,右手边则是一字排开的藤乃、樱、臙条巴、两仪式这些不明真相或者懒得去想的“笨蛋”。 左边的“聪明人”端坐不动,右边的“笨蛋”面带疑惑,樱问道:“哥哥为什么要道歉?” 慎二保持着90度鞠躬的姿势说道:“这一次事态演变成这个样子,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很早就知道荒耶宗莲的存在,比橙子姐知道得要早得多,我也知道荒耶宗莲的目标是式姐,而且出于某些原因,我还帮了点荒耶的忙。” “......”听到这么一说,所有人都沉默,望向慎二的目光中有探寻,探寻慎二这么做的原因;有质疑,质疑他到底是何居心;还有不满,你为什么不早一点说出来? 其中尤以臙条巴的怨气最重,虽然他除了两仪式,其他人都是昨天才见面。 发觉事务所内的气氛越来越沉重,橙子点燃了一根烟,开口说道:“既然你道歉了,想必是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是否要接受你的道歉,等你说完再决定吧。” 慎二对橙子投以一个感激的眼神,开始从头说起,这一次,他除了穿越者的真相外,不会有再有任何隐瞒。 他说出了荒耶和雾绘的关系。 他说出了为什么会遇到荒耶。 他说出了和荒耶之间的交易。 他说出了两仪式的特殊性。 他说出了荒耶宗莲的计划(主观臆断版)。 他说出了自己为了防备荒耶所做的一些布置。 他说出了昨夜的安排以及这么做的意义。 ...... 当他把能说的一切都说出口后,他开始逐个道歉。 一鞠躬:“我要先向橙子姐道歉,我明明知道荒耶和阿鲁巴是你的旧友,却没有告诉你,擅自行动——对不起。” 二鞠躬:“还要再向橙子姐道歉,虽然阿鲁巴触犯禁忌在先,但我以此为诱饵引你回来,引起了你的不愉快,还让你为此受伤——对不起。” 三鞠躬:“我要向干也道歉,明明知道你是那么重视式姐,我却为了自己,让式姐身处险地,连累你担惊受怕——对不起。” 四鞠躬:“我要向樱和藤乃道歉,明明答应过你们回来会第一时间来找你们,却没有做到,还让你们去面对hentai,我作为家人失职——对不起。” 五鞠躬:“我要向雾绘道歉,荒耶再怎么说都是你的恩人,让你去妨碍他心里一定很不好受吧——对不起。” 六鞠躬:“我还要向式姐道歉,没有事先征得你同意的情况下就派人盯着你的住处,侵犯了你的隐私——对不起。” “最后——” “等一等。” 正当慎二准备第六次鞠躬的时候,有人开口打断——是臙条巴。即使随着慎二的解释,每个人脸上的表情有有所好转,臙条巴依旧是脸色最难看的一个。 “你对两仪的道歉就这么完了?” “完了,怎么了?” 看见慎二歪着头,一脸无辜,臙条巴的怒火蹭蹭上涨。 “你这家伙!!!” 他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伸手就要拽慎二的领口。 就在巴的手即将碰到慎二的前一秒,巴听见两声冷哼。刹那间,他感到背后冷嗖嗖的,汗毛直立,仿佛被什么恐怖的东西给盯上了。 侧头一看,见那对穿着同款制服的“姐妹”正用冰冷的目光看着自己,似乎是在警告:“你碰他,你就完了。” 想了想昨天这两个女孩表现出的异乎寻常的能力,巴咽了口唾沫,悻悻地坐回沙发。 慎二对着两个女孩挥了挥手,示意她们不要生气:“小樱,藤乃,别吓着臙条先生。臙条先生,有什么问题请直说。” 慎二知道臙条巴生气是因为他喜欢两仪式,所以并不在意。 臙条巴发出一声浓重的鼻音,皱着眉头说道:“其他人受伤你都道歉了,为什么两仪没有,明明她受伤最重——” “臙条,别说了——”式随手拍了下身边的巴,苍白的脸上无精打采,“这种事怎样都好。” “但是——” 慎二看着式和巴的互动,又偷偷看了眼表情温和的干也,在心里默默吐槽:“式姐和别的男人同居,还在你面前打情骂俏,你居然一点都不吃醋,你这心还真是大啊,谷歌。” 不过吐槽归吐槽,解释还是要给的: “既然你问了,我就说明一下好了。不像式姐道歉,是因为她的受伤不可避免。我们来假设一下吧,如果我告诉式姐,荒耶在打你主意,而且持续了很长时间,你会怎么做?” “我会杀上去,让他永远都不能来找我。” 式毫不犹豫地回答,这个答案和慎二事先预测的一模一样。 “你们都听到了,不管我怎么做,她都会去找荒耶,如果在没准备好的情况下贸然告诉她,那才是真的危险了。一个搞不好,连我们的命都会搭进去,这一点,我想橙子姐最有体会。” “如果真那么好对付,荒耶也就不可能或200年。”橙子对慎二的说法持肯定态度,不过不是完全肯定,“嘛,慎二你也不是完全没错就是了。” “这正是我最后要道歉的地方。”说到这里,慎二第七次鞠躬,“我做这些事的时候没有和你们商量,独断专行。说好听点,是我太自信了,说难听点,这是对你们的不信任,怕你们会走漏风声,怕你们会坏事。” 慎二的嘴角开始发苦,连声音都变得低沉下来,他是真的后悔,真的感到抱歉,真的对不起这群一直信任他的家人和伙伴。 “明明,你们都是这么的优秀,这么的信任我,我只是说了几句,你们就都来了——虽然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但从过程上看,我和荒耶没有区别,只是把你们当做棋子。” “我不知道该怎么道歉才能取得你们的原谅,但我还是希望你们能给我一个机会,这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次!” “你们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ps:不能,滚! 第九十八章 当然是选择原谅他.jpg “你们愿意给我一个机会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慎二的声音在颤抖。这里有很多他重视的人,他希望求得他们的谅解,他真的不想失去他们。 他就这么低着头,等待着最后的答案。 他所重视的人们没有让他久等—— “机会什么一点都不需要——因为哥哥是最厉害的,而樱又很笨,所以哥哥怎么说,樱就怎么做,哥哥觉得应该告诉樱就告诉樱,不应该就不说。”这是樱的回答,她一直就是这么过来的,从她恢复那一夜的记忆后,这份决意变得更加坚定。 “我的回答和小樱一样,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这是藤乃的回答,她对慎二的态度甚至比樱更加激烈,不仅有家人之间的亲情,更有类似于信仰之类的感情,说句夸张一点的话——慎二就是她的神。 “小樱,藤乃......”慎二的眼神柔和下来,两个女孩的纯净无暇的心意,对他而言是最好的抚慰。 “你有权力决定怎么做,只要你时候给我一个理由——这是你以前和我说过的话,我现在原话还给你。” “羽丝缇萨......” 她是慎二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结下羁绊,结下契约之人,两人命运与共,早已无需多言——你已经这么做了,所以根本不需要道歉。 “我的生命,我的‘俯瞰风景’都是你给的,我没有让你道歉的立场。”第四个回答的是雾绘,她的声音和她的人一样,细声细气。 “无关立场,我只是想听你内心真实的想法。”慎二不是什么圣人,没那种施恩不图报的高尚情操,但那是对于外人。既然是家人和朋友,那就没有必要算得那么清。 “真实想法啊......”雾绘侧着头,乌黑的长发自耳际掠过的样子别有一番韵味,“我还是有点生气的,只有一点点——嗯,如果你愿意陪我出去玩一天,我就原谅你。” “没问题。”慎二拍着胸口保证,“干也,式姐,你们呢?” 干也没有给出答案,只是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和服少女:“式,你怎么看?” “没什么看法啊,间桐又没做错什么。”式靠在沙发背上,像是一只慵懒的猫。 “诶?可是你受伤了,差点死掉啊。”臙条巴为式鸣不平,“这都是间桐慎二的错。” “我不是没死吗?死的是碍事的人。” “但,但是——” “你很啰嗦啊,臙条!”式不耐烦地打断,“不管过程怎么样,只要结果好就ok了。” “式说的没错。”干也笑得还是那样的温和,似乎任何事情都不能影响他的沉稳,“虽然有危险,但我相信慎二不会见死不救的。而且,会受那么重的伤完全是式自己的责任。” 如果不是执意要和荒耶做个了断,而是选择和羽丝缇萨联手,式根本不需要拼到两败俱伤。 “不过慎二的处理也不是没有问题,就当扯平了。” “居然为这点小事纠结,还这么正式的道歉,间桐你真的很麻烦啊,臙条也是。” 我们明明是为了你们着想,怎么到最后就变成我们麻烦了呢? 被式认定为麻烦的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无奈地松了耸肩。 还没给出回应的只剩下橙子—— “原谅啊......也不是不可以,只要你算我还清债务,原谅你几次都行。” 听到这个回答,慎二的表情顿时僵住。雾绘还可以理解为在撒娇,橙子完全就是狮子大开口了,借机敲诈,趁火打劫。 对于这样无理的要求,慎二的回答是:“免谈。” “什么啊,你对她们的态度都那么好,为什么到我这里就这么恶劣?”橙子抗议。 “因为我怕你跑了。” 这个回答似乎是戳中了橙子的死穴,分不清玩笑还是认真的心思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蕴于平静之下的认真:“我不会跑,但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原谅你,我可不是这些小女孩,没那么好骗。” 那一夜,橙子说的扯平只是慎二的失策,这一次,她不满的是慎二的态度,我苍崎橙子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嗯,我知道。” 如果好骗,就不是慎二喜欢的橙子,如果好骗,慎二也就不会放心前往伦敦。 “放心吧,如果你知道我在策划什么,你就不会提刚才的要求了。” “是什么?”橙子被勾起了好奇心。 “解除你的‘封印指定’。” “!!!” 慎二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予橙子的冲击却比荒耶的空间粉碎还要大,大到了让橙子觉得天玄地装,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起来。 “封印指定”,那是困扰橙子很多年的噩梦,没有人知道她为了躲避“封印指定”吃了多少苦,又受了多少罪。她本以为自己一辈子都要过这种躲躲藏藏的生活,没想到却在今天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过了好一会儿,橙子才将信将疑地问道。 “你...认真的?” “当然” “不开玩笑?” “我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从‘封印指定’出现开始,就没听说有撤销先例。” “只是撤销的筹码不够而已。” 任何人听到慎二的说法都会认为是天方夜谭,秘仪裁示局成立那么多年,发出过无数次“封印指定”的命令,时至今日已经没有人敢质疑秘仪裁示局的权威。 慎二其实也不敢,他虽然强,却也不敢说能够以一己之力对抗时钟塔的王牌武力“执行者”部队。他之所以会说出这样的话,完全是因为前世的记忆中有那么一条——苍崎橙子解除了“封印指定”。 在新世纪的钟声敲响前,秘仪裁示局·天文台卡利昂发生了剧变。据说是与世纪末相称的巨大变故,在时钟塔引发了比lord艾尔梅洛伊去世更加猛烈的冲击。有几个人的“封印指定”在这一次变故中解除了,苍崎橙子就是其中之一。 这是在《艾尔梅洛伊二世事件簿》里作为背景描述的事件,虽然不知道详情,但可以确定被“封印指定”的魔术师们联合起来和秘仪裁示局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大冲突,并且让秘仪裁示局吃了一个大亏,才不得不捏着鼻子妥协。 和时钟塔最古老的教室开战必然伴随着极大的风险,慎二不希望橙子承受这样的风险,所以他准备用另一种方式换取秘仪裁示局的妥协。 秘仪裁示局从属于法政科,既然是法政科,就没什么不可以谈的,何况法政科未来的领主罗蕾莱雅还欠了他一个大人情。 第九十九章 冬游 “姆~~~~~~~~”(盯)。 从刚才开始,慎二就承受着雾绘眼神攻势,那双细长眼眸中的怨气浓得仿佛可以滴出水来。 “那,那个。” 或许是雾绘真的从羽丝缇萨的那里学到了一点第三法,将无形的怨气化为实质,又或许是累积的眼神攻势超过了某人厚脸皮的承受上限。 “雾绘?” “哼。”雾绘扭过头,不去看慎二,显然还在闹别扭。 “雾绘小姐?”慎二又绕到了另一边。 “哼。” “雾绘大小姐?” “哼。” “雾绘姐姐。” “......” “雾绘酱~” 雾绘终于承受不住慎二死皮赖脸的纠缠,不再躲闪后者的目光。 “别生气了好不好。”慎二咧开嘴,嘿嘿笑着,看起来特别傻。 雾绘的紧绷的下巴再也绷不住,撅着嘴嘟囔着:“大骗子。” “我怎么骗你了?” “明明说要带我出来玩,可你——” “我不是带你出来玩了嘛~”慎二失笑道,“难不成去游乐场还不是玩?” 没错,慎二和雾绘现在正在前往游乐场的路上。 “是玩,可,可是——” 可是雾绘在意的根本不是这个,而是—— “我明明希望只和你两个人出来玩,笨蛋。” 游乐场之行并不只有慎二和雾绘,与两人同行的还有橙子、羽丝缇萨、黑桐干也、两仪式。 没错,橙子事务所的正式非正式成员全体出动,这是一场集体出游。 后面的半句,声音非常小,慎二不由将耳朵凑近。 “抱歉,没听清楚,能再说一遍吗?” “没听清楚算了!”雾绘红着脸,赌气似的捶了慎二一下。 “喂喂,你声音这么小怪我喽?” 慎二摸着脑袋,一脸茫然。 看到慎二这幅表情,橙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是没救了。” “什么没救了?”与橙子并肩而行的羽丝缇萨疑惑道。 “慎二这个木头没救了。” “木头,为什么这么说?” “你没看出来吗?” “看出什么?” 羽丝缇萨的茫然和慎二如出一辙,橙子的叹息再次升级。 “好吧,你也没救了。” “我怎么了吗?”羽丝缇萨继续追问。 “没怎么。”橙子把头偏开,想要眼不见心不烦。 可她没有想到,站在另一边的两位也不是省油的灯。 “式,你知道巫条小姐为什么会生气吗?” “不知道,干也,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我以为你是女孩子应该能懂的。” “可我就是不懂啊。” ——你们俩也没救了,我身边的人情商怎么就这么低呢? 橙子托着下巴,脸上的苦恼几乎赶上荒耶宗莲。 好在,这份苦恼没有持续多久,一行人便看见了游乐园的大门。 通往大门的阶梯上,三位美丽的女孩并排站着,组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看到几人到来,女孩们挥舞着手,打着招呼。 其中两个女孩同时喊出“哥哥”,眼睛闪亮的样子如出一辙。 年幼的那个是慎二的妹妹,樱。 年长的那个有着一头和雾绘相似的黑发于纤细的身材,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可如果仔细观察,就不难发现,隐藏在柔弱外表下的是一颗坚强的心。 少女的眼中有一种刚毅,也有如同要去挑战什么似的刚强。千金小姐的柔与内在的刚毅在她的身上达成了完美的协调,如果说干也是由于仁厚而被朋友亲近的话,少女就是由于严格而被尊敬的那种类型。 少女的名字是黑桐鲜花,是干也的同父同母的亲妹妹,目前在礼园学院就读,藤乃和樱非常要好的朋友,也是橙子新收的弟子,还是——还是一个傲娇! 没错,鲜花就是个傲娇,看她现在的态度就很容易理解了。 明明看着哥哥的眼睛是那么的闪亮,嘴里却说:“太慢了,太慢了哥哥,身为男士居然让女士先等,太没有风度了。” “抱歉啊,因为橙子小姐早上起不来。” “哼,拿橙子小姐做借口,差劲。” 于是,干也体会到了慎二的心情。而且干也没有慎二那么不要脸,在面对妹妹的时候更显得手忙脚乱,完全被妹妹压制,一直到许下了帮忙排队,跑腿等等一系列不平等条约才就此作罢。 有没有某种男女朋友之间打情骂俏的既视感? 有就对了。黑桐鲜花最重要的属性就是喜欢哥哥,男女之间的喜欢,简称“兄控”,她和樱关系这么好,就是因为两人拥有同样的属性。 虽然有一点对不起同为好友的藤乃,但鲜花已经决定支持樱将慎二拿下,她就是樱最坚强的后盾——当然,这种事情是不可能被慎二和干也知道的。 最有趣的是,鲜花“压迫”干也的时候,式不仅全程袖手旁观,脸上还带着微笑,时不时调侃一句:“兄妹的感情真好。”引得干也苦笑连连,也加重了鲜花的不满——总有一天,我会把干也从这个女人手上抢过来。 木头程度与慎二有的一拼的干也没有察觉到妹妹的心意,他的视线越过鲜花的头顶,向周围扩散。 “志贵呢?志贵在哪里?” “他,他还没到,真是的,不是说他来招待我们的吗?” 一行人今天冬游的目的地就是东京范围内的游乐场,因为离有间家很近,所以志贵说会先到一步。而樱、藤乃、鲜花三人直接从礼园学院出发,慎二等人则从观布子市乘电车前往。 一侧头,正看见穿着黑色大衣的少年快步跑了过来,不等少年开口,鲜花又把对干也说的话又对着志贵说了一遍。 “太慢了,太慢了,盗版干也,身为男士居然让女士等了这么长时间,太没有风度了。” “盗版干也”是鲜花对志贵的称呼,从两人见面的第一天开始就是这样,不管干也怎么说鲜花都不听。 志贵也不愧“盗版干也”的称号,被鲜花颐指气使一点都不生气,看着鲜花的眼神也和干也非常像,仿佛是在对待自己的妹妹。 不过志贵不生气不代表没人生气,只听一个纤弱却努力扩大音量的声音从志贵的身后响起。 “不,不许,欺负哥哥!” 第一百章 有间都古 “不,不许,欺负哥哥。” 直到这个明明是一只仓鼠,却向着大猫努力咆哮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一行人这才意识到志贵的身后还有一个人。 这是一个比志贵小上几岁,看上去和慎二差不多大的女孩子,黑色的头发很随意的披在肩上,左右两个耳朵耳尖的位置各自绑着一个红色的蝴蝶结,看上去很是可爱。一双翡翠色的眼睛虽然闪烁着动摇,却依旧紧紧盯着眼前的黑桐鲜花。 值得一提的是女孩虽然说着日文,却穿着一身唐装,上身大红,下身灰白,仿佛是在拍和中国有关的古装戏。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女孩的身上。 女孩的脸一下子红了,她又躲回志贵的身后,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志贵,她是——?”干也问道。 “我妹妹,都古,有间都古。”志贵轻轻拍了拍女孩的头,温柔地说道,“来,都古,和大家打个招呼。” “唔...”都古紧紧拽着志贵的衣角,不肯说话,也不动。 “不好意思,都古一直很内向,有时候和我说话都会脸红,我觉得她应该和人都交流就把她带来了。”志贵先向大家道了个歉,继续安抚妹妹,“别怕,别怕,大家都是哥哥的好朋友,你看,这边还有哥哥的哥哥姐姐哦。” 听到志贵这么说,干也挂着和志贵如出一辙的笑容走了过来:“都古妹妹,你好,我是黑桐干也,是志贵的哥哥。” “两仪式,志贵的姐姐。”式也罕见地露出了柔和的表情。 “还有我,还有我。”鲜花不甘示弱,“我是干也的妹妹黑桐鲜花,都古妹妹,叫姐姐。” “!”看到欺负哥哥的“坏女人”靠近,都古又一次有了勇气,她右腿下意识地后移半步,两个小拳头攥得紧紧的,似乎打算和这个“坏女人”决斗。 虽然气势严重不足,架势却是有模有样。 “哦~‘八极拳’小架。”慎二一眼就认出了这一八极拳经典架势。 如果他没有记错,都古是型月角色中最具有中国风的现代人,对八极拳更是钟爱有加,虽然她可能一个中国人都没接触过。 当然,这一幕落在志贵眼里就成了自家妹妹拒绝朋友们的善意,非常失礼。 “喂,都古——” “盗版干也,你先别说话。” “喂,鲜花——” “哥哥,你也别说话。” 轻而易举地将“兄弟”两人秒杀,鲜花用截然相反的温和语气对着都古说道:“都古妹妹,你很喜欢你的哥哥吧。” 都古用力点头。 似乎是对于这个答案非常满意,鲜花露出了非常灿烂的笑容。 “嗯~嗯~果然是这样,所以才想要保护哥哥吧。我懂,我懂,我和你一样,也不想哥哥被‘坏女人’夺走呢,所以你不应该敌视我,我是和你站在一起的。” 都古歪着头,尽管她并没有完全相信鲜花的话,握紧的拳头却渐渐送了下来。 一旁,两位哥哥互相对视,以眼神交流。 “鲜花小姐真厉害。” “嗯,她很擅长这个。” 就在两人以为事情结束,终于可以安心的时候,鲜花又搞出了新的花样。 “都古妹妹,姐姐告诉你,你真正应该战斗的对象不是姐姐我,而是那个女人——对,就是她,两仪式。她不仅要抢走我的哥哥,还要抢走你的哥哥。” “???”两仪式表示我就一吃瓜看戏的围观群众,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被针对了呢?——嗯,这是慎二对两仪式的表情进行的通俗易懂的翻译。 短暂的愣神过后,两仪式很无奈地说道:“你这是在没事找事吧,鲜花。”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此刻的鲜花斗志高昂,仿佛是抵抗强权的斗志。 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紧张的气息,就好像相互用刀子架在对方的脖子上,一有机会就会割下去似的。 “鲜花,式,这里是公众场合,收敛一点。”已经抽完一根烟的橙子终于看不下去,一边掐灭烟头,一边阻止两人的冲突进一步升级。 “哼。”鲜花一甩头发,脸色迅速从针对式时的险峻,转化为阳光灿烂,“都古妹妹,我们走吧,离这个危险的女人远一点。” 都古犹豫了一会儿,还真就跟在鲜花身后,当起了小尾巴。作为型月世界的最古之兄控,鲜花对于有着同样属性的女孩们有着天然的优势。 式在原地站了几秒钟,看了看鲜花和都古的背影,又看了看分别站在左右的干也和志贵,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们走,干也,志贵。” 说完左手拉起干也,右手拉起志贵,走向售票处。 这样亲昵的举动顿时引爆了鲜花的醋坛子:“两·仪·式!” 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式回头一笑,仿佛是在说——你不是说我是抢走你们哥哥的坏女人吗?我就抢了,怎样? 这下子连都古的怒气都被点燃了,不需要任何交流,两个妹妹已经燃起了同仇敌忾之心。 “哥哥,式,你们给我站住。” “哥哥,等等我!”——都古终于说出了今天的第二句话。 “兄控的力量还真是恐怖啊。”正抱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心态看戏的慎二并不知道,这句话很快就会应验到自己身上。 ...... 午餐时间 雾绘撒娇。 “慎二,我要吃那个。” “慎二,我要你喂我。” “啊——”慎二照办。 樱不干了。 “哥哥,我也要吃那个,也要你喂我。” “啊——”慎二照办。 “真好吃,哥哥也来一个。”樱喂慎二。 “啊——” 然后,慎二发觉自己嘴巴里塞了两个东西,不仅是樱,雾绘也塞了一个过来,转头看向一边,藤乃也有点跃跃欲试的样子,慎二开始觉得咀嚼困难。 而这只是开始。 ...... 疯玩了一天。 “哥哥,我走不动了。”都古可怜兮兮地看着志贵。 “哥哥背你。”志贵直接蹲下。 “慎二,我也走不动了。”雾绘揉着也学着都古的样子看着慎二,完全不顾自己的年龄比慎二大好几岁。 “我背你。”慎二也蹲下了。 樱和藤乃鼓起了腮帮子。她们不是体弱的巫条雾绘,每天都在锻炼的她们就算再走几倍的路都不会累。 “那个,雾绘,只给你十分钟,我也累了。” “还有我。” 羽丝缇萨和橙子正式参战,不知道是真的累了,还是唯恐天下不乱。 慎二的腿开始打颤。 不过这还不是最有趣的,最有趣的当属干也组。 对外以病弱形象示人的鲜花:“哥哥,我累了。” 只是普通人的干也:“抱歉,我自己也快走不动了。” 剑道五段的式:“要不我来背你吧,鲜花。” 鲜花:“......哥哥真没用。” ...... “累。” “很累。” “非常累。” 这就是玩了一天下来,志贵、干也、慎二的感想。 ——下次再也不要搞这种集体活动了,太折磨人了。 ps:雾绘确实是比较主动的性格,不然也不会在《俯瞰风景》一章里看上干也,直接就把干也的灵魂带走,引得式上门砍人。 第一百零一章 (援)缘交(上) 黑桐干也的性格说好听点叫稳重老成,说难听点叫没有年轻人应有的朝气。 几乎在任何时候都保持着温和的态度,无论是高兴还是愤怒,都不会有太过明显的表露,可以说这是一个与兴高采烈、怒发冲冠之类的词语绝缘的男人。 但是,现在,这样一个情感内敛的男人却罕见地表达出了非常明显的情感波动——他一口咖啡喷到了事务所的茶几上。 喷完后甚至顾不上去拿抹布擦拭,而是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像看着外星人一样看着站在自己身后的少女:“你刚才说什么?” “我刚才说,我们学校的老师组织学生外出(援)缘~~~交~~~~” (援)缘交,(援)缘助交际的简称,由日本人发明的词语。最初指少女为获得金钱而同意与男士交往约会。然而,现今却成为学生卖那啥的代名词。法律上的界定为““少女(特别是尚未走向社会的女‘中学生’)接受成年男子的‘援助’——金钱、服装、饰品和食物等物质享受;成年男子接受少女的‘援助’——身体上的奉献。” 在日本,少女(援)缘交其实是非常普遍的社会现象,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讶的事情,但如果说出这话的是自己的亲生妹妹,那就另当别论了。 没错,说出刚才那句话少女正是黑桐干也的亲妹妹,名副其实的jk(日本女子高中生)黑桐鲜花,正是符合(援)缘交定义的年龄。而干也又是日本少见的清纯保守派代表,到现在连两仪式的嘴都没亲过,被妹妹突如其来的劲爆发言吓到喷咖啡也就不难理解了。 被吓到的不止是干也,还有慎二。按说慎二的性格应该比干也表现得更加夸张,可这一次,他却没有,只是坐在沙发上,脸色铁青,表情扭曲,哭不像哭,笑不像笑,也难怪鲜花会问:“喂,你怎么了?” 慎二用右手抓了把僵硬的脸部肌肉,勉强恢复正常,说道:“身体出了点状况,需要休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不要让我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不然就会变成刚才那个样子。” 所谓的身体出了点状况是指接受了一次小手术,把荒耶宗莲留下的佛骨舍利移植到了自己的左手。目前身体和舍利正处于磨合期,每隔几分钟就会引发一阵间歇性抽搐,这还是不动左手的情况,如果一不小心碰到左手,那就是钻心的疼。 刚才鲜花的劲爆发言打了慎二一个猝不及防,表情刚变到一半,便碰到了左手。如果换成一个普通人——也不可能承受住舍利的排异反应,总而言之慎二在斯卡哈的斯巴达教育下早已习惯了疼痛,外露的反应仅限于脸部肌肉的变化,于是就有了哭笑不得的扭曲表情。 看到干也匆匆忙忙收拾善后与慎二如坐针毡的狼狈模样,罪魁祸首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看上去像是恶作剧成功的小恶魔。 小恶魔昂首挺胸,作义正言辞状:“不就是(援)缘交吗?有必要这么惊讶吗?这可是小学生都知道的事情,你们俩……意外的纯情嘛。” 吃过一次亏,有了心理准备,慎二就不会被鲜花的发言吓到了。事实上,如果不是鲜花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不管鲜花说什么慎二都不会有太大的反应,因为他知道鲜花的起源是什么。 鲜花的起源是“禁忌”,天生就会被有违常理的东西所吸引,她会喜欢上干也既是偶然,也是必然,亲兄妹的血缘关系在鲜花眼里不仅不是阻碍,反而会让她更加的兴奋。(少女,去德国吧,那里更适合你,而且骨科也是最一流的,专治各种断手断腿。) 为了得到干也,年仅十岁的鲜花可谓费尽心机。 刻意装病,说对城市里的空气过敏,以此为借口搬到了乡下的亲戚家。这是为了刻意淡化兄妹的身份,与户籍登记无关,只是淡化干也对鲜花妹妹身份的潜意识认知。 分析干也的喜好,针对干也做出改变。鲜花有自信,当自己到了能够谈情说爱的年纪,一定能轻而易举地拿下干也。 计划不可谓不周密,心思不可谓不深重,没有意外的话,干也大概逃不出鲜花的手掌心,只可惜——计划没有变化快,黑桐干也遇到了两仪式。 可想而知,当鲜花某日回家,看到干也带了女同学到家里做客时是怎样的一种心情。引用一句一本的谚语“油豆腐被鹰叼走了”,替换成成中文最接近的是“煮熟的鸭子被人抢走了”。 当时鲜花就有返回家里,夺回哥哥的打算,如果不是随后接到了式遇到车祸,重伤昏迷的消息。虽然对式有点同情,但鲜花心里更多的是安心,这下终于没人可以和他抢哥哥了,没想到过了两年,两仪式居然又醒了,而且自家的笨蛋哥哥居然还对她死心塌地。 鲜花第一时间办了转学手续,进入离哥哥最近的礼园女子学院。得知两仪式的不寻常后,又拜橙子为师,学习魔术希望以此来和最大的对手对抗——鲜花也是有异能的,她能够引起自燃现象,橙子称这种能力为“人体发火”。 抛去伦理上的问题,慎二很佩服为了干也不断努力的鲜花。他也曾经想过,要不要帮鲜花一把,比如想办法让她觉醒起源,然后看这对亲兄妹到底会有怎样的结局。可仔细一想,他又放弃了——起源觉醒者无法抵抗源于起源的冲动,现在的鲜花除了控兄还算是正常。如果觉醒了“起源”,她有可能会尝试所有的禁忌之事。 既然是禁忌,就代表不可触碰或者不容于主流,想想鲜花的心机和行动力,慎二敢肯定要不了多久这位花季少女的人生就毁了。 与这些事情比起来,只是语出惊人,真的算不了什么。 靠着意志力和身体恢复能力扛过一波排异反应,慎二缓缓吐出一口气,对着鲜花说道:“详细说一下是怎么回事,视情况决定是否要去礼园学院搞事或者让小樱和藤乃转学,我想干也也是这么想的。” 第一百零二章 (援)缘交(下) 不管怎么说,有一点都不会改变,那就是家人之间的亲情。 慎二对小樱和藤乃是这样,干也对鲜花也是—— “鲜花,详细说一说。虽然我大概没有能力像慎二那样去学院搞事,但让你转学还是能做到的,实在不行就再回一次家。” 干也为了现在的这份工作,毅然决然地从大学退学。想一想,一间没有在任何政府部门做过登记的地下事务所,和东京都地区的一流大学相比,孰轻孰重,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只要是正常的家长,都不会支持孩子退学去地下事务所去做一份看不见未来的工作。更不要说这个事务所连老板在内就两名员工——藤乃、慎二、樱都是帮忙的,不登记在册。 整个黑桐家都没有想到,一向老实听话的干也这一次居然一意孤行,谁的劝都不听,最后和家里闹翻。现在,为了妹妹,干也却不介意回到闹翻的家里,足以看出他对妹妹的重视。 鲜花这样的傲娇性格的女孩子最怕男生无意之间的直球,一下子,“傲”彻底消失不见,只剩下满满的“娇”。 “哼~多管闲事,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们吧。” ——真是宛如教科书一般标准的“蹭的累”回答。 慎二在心里默默吐了个槽,和收拾好茶几的干也一起听礼园女子学院建校以来最大的丑闻。 藤乃、樱、鲜花三位妹系角色就读的礼园女子学院是(基督)教会设立的贵族女子学院,本部位于英国,设立于观布子市郊的是分校。虽然并不强制学生和老师的信仰,但教会学院一贯的校风还是得到了良好的贯彻与执行。 教会学院的校风就是严格,与其说是为了培养贵族淑女,不如说是在培养修女。慎二曾经看过樱拿回来的校规,那厚厚的一本比他前世所上的所有学校的规章制度加起来都多,看得人头皮发麻。 不过学校的硬件和软件设施确实非常优秀,比老家冬木市强出许多。樱和藤乃又都出身名门,从小接受淑女(大和抚子式)教育,对严苛的校规并不反感,慎二也就不去自寻烦恼,只要她们能够享受愉快的校园生活就足够了。 几乎没有人能想到,这所给人以贞淑、纯洁印象的女子学院居然会和(援)缘交有关。如果事情属实,那么一旦曝光出来,足以在一夜之间毁灭这所历史悠久的女子学院。 这不是在危言耸听。因为是贵族学校,所以如果没有足够的财力或者社会地是无法将女儿送入学院。不需要全部,只要其中一部分家长联合起来,所爆发出的能量就不是校方能够承受的,更不要说(援)缘交事件的始作俑者还是理事长的弟弟——叶山英雄,说和学校无关都没人信。 根据鲜花这段时间的调查,叶山英雄就是个废物、人渣。学生们说他没有教师执照,甚至连高中都没毕业,靠着哥哥的关系才在这所知名女校内担任一年四班的班主任。更令人无语的是,这个无能的废物对现在的职位并不满足,一心想要当学院长,四班的学生么都知道他的口头禅——“为什么老哥不让我当学院长”。 不知道为了钱,还是出于其他的考虑,叶山开始带着自己的学生外出(援)缘交。一开始,可能是利用了少女们的逆反心理。礼园女子学院的生活等同于的“禁欲”,对于某些被压抑得久了的女生们来说,叶山的提议不亚于蛇对亚当和夏娃的诱惑。 在有了一定的群众基础,尝到了甜头的叶山开始扩大狩猎范围,手段也不局限于单纯的诱惑。为了将更多的学生拖下水,叶山开始使用各种下作手段。在这个过程中,四班的学生们保持了常人难以理解的一致性,共同保守着这个见不得光的秘密,一直到,叶山盯上了一个名叫橘佳织的女孩子。 橘佳织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已经习惯于修女生活的她不会接受叶山的诱惑。为了拖她下水,叶山在某天晚上,闯入了她的宿舍,意图对她施暴。 橘佳织大声呼救,也向神祈祷,可是没有用,宿舍的隔音效果很好,而她的室友以及邻近的同学都成了叶山帮凶,她一个人的力量怎么抵得过一群人的力量。 眼见着少女即将落入人渣的魔掌,英雄出现了——她就是偶然路过的浅神藤乃。藤乃有一双好眼睛,隔着很远的距离的不经意的一瞥,便透过窗帘,看到了宿舍里发生的一幕——尽管不清当事人的脸,但藤乃可以确定,有男人在对本校的女同学意图不轨。 于是,藤乃用自己的魔眼破坏了宿舍的窗户,玻璃破碎的声响回荡在空空荡荡的宿舍楼中,格外清晰,管理宿舍的修女随后赶来。 这个做法非常聪明,既拯救了橘佳织,也没有暴露自己的异能。 唯一可惜的是修女到来的时候叶山已经先一步逃跑,房间里只留下衣衫不整,不省人事的橘佳织——叶山英雄为了防止事情败露,在离开前顺手打晕了她。 另一边,确认了橘佳织没有生命危险后,藤乃返回宿舍,将消息告诉了好友黑桐鲜花。 有男人入侵女生宿舍还要强(和谐)暴女同学?这还了得!鲜花当时就炸了。她虽然是兄控,但本质上还是个好女孩,有着少年人应有的血气和正义感,她要管这件事。 在橘佳织醒来后,鲜花和藤乃悄悄找上了她。得知了藤乃就是救她的人,橘佳织对着两人说出了一切。 一听主犯是一年四班班主任叶山英雄,还把整个四班都拖下了水,鲜花知道不能轻举妄动,没有证据是凭一面之词奈何不了有整个四班打掩护的叶山,她们需要从长计议。 往后的几天,鲜花将橘佳织带回自己的宿舍藏匿,由实力远在自己之上的“师姐”藤乃贴身保护橘佳织的安全,营造出受害者失踪的假象以麻痹叶山。自己则通过自己长袖善舞,交游广阔的优势在学校里偷偷调查,搜集证据,准备一举揭破这一重大丑闻,给橘佳织出一口恶气,也还学院一个清静。 我都还没有和哥哥那个啥,你们居然敢抢在我的前头!——不,什么都没有,这句话删除。 现在,她已经收集好了证据,她要将叶山英雄这个人渣绳之以法。 第一百零三章 相信与不相信 听完鲜花的叙述,干也的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第二反应是板起脸,对着妹妹说教。 “下次遇上这种事情,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你一个女孩子面对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危险了,还好你没事。” 哥哥严肃的语气,认真的表情,不仅没有打击到鲜花,反而让她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她看着哥哥的眼睛,用雀跃的声音说道:“你是在担心我吗?” “当然了,你可是我妹妹!”干也毫不犹豫地点头。 “只是妹妹吗?”鲜花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嘀咕,盛放的笑容僵在脸上,“只是妹妹啊。” 在情感方面比较迟钝的干也没有察觉到妹妹的异样,他的注意力还在妹妹最后的一句话上:“你说要将叶山英雄绳之以法?你打算怎么做?” 鲜花还没有从“你可是我妹妹”的打击中恢复,无精打采地答道:“我们一起去把证据交给大辅哥,让他抓人。” 大辅哥指的是两人的叔叔秋巳大辅,因为年龄与干也相近,和小一辈以兄弟相称,目前在观布子市警局任职,负责刑事案件——顺带一提,此人喜欢橙子。 “正确的判断。”干也微一点头,颇有几分兄长的威严。 只可惜这份威严还没持续几秒,就被人打破、 “行了,干也,别摆架子了,给谁看呢。” “慎二......” “鲜花小姐这件事没做错,不,倒不如说她做得非常好。” 干也没有说话,默默听着慎二的发言。 “预想到受害者二次受害的可能将她保护起来,暗中搜集证据,等到证据确凿,再通过警方去解决此事,从头至尾都没有暴露自己——换做是你,你能想到更好的办法吗?” “我......”干也一时语窒,“至少也该通知我们一下吧。” “你能干什么?那是礼园女子学院,就算你是鲜花的哥哥,想要进去一次也不容易吧。” 礼园女子学院的学生的亲人入校参观或者探亲不仅需要经过严格的审批,还会有校方的人员全程陪同,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干也的调查能力再强也发挥不出来。 “那,那也不能一个人调查啊,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 “我说,你也未免太小看你妹妹了,虽然时间不长,可她也是苍崎橙子的弟子,就一个人渣加一群自甘堕落的jk,奈何得了她?” 慎二说着抬起右手,在空气中刻下一个火焰符文。 下一秒,鲜花的面前燃起一团火焰,鲜花将火焰握在手中,随意搓圆捏扁,仿佛那不是火,而是一团橡皮泥。 “懂了吗?鲜花小姐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更何况她不是一个人,还有藤乃——如果我没猜错,在你独自调查的时候,她是不是给了你几颗符文石,让你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捏碎?” “是的。”鲜花点了点头。 “那就没问题了。如果鲜花小姐真有危险,藤乃会赶过去的,以她的能力,直接拆掉整个学院也不是难事。实在不行,还有小樱,虽然我并不希望小樱接触到这种肮脏的事情。” “可,可是——” “哥哥。”鲜花走到干也身边,和他并肩坐在一张沙发上,轻轻握住他的手,“我知道你会担心我,我就是知道会这样才没有告诉你的。黑桐干也,你的妹妹已经长大了,不是那个小女孩了,她有能力去面对很多事,请你在担心她的时候,多给予她一些信任。也请你相信,她不会辜负你的信任——好吗?” 面对这样的妹妹,面对袒露心声的妹妹,干也还能说什么呢?他只能说:“你一定要多加小心,遇到什么问题就给我打电话,哥哥永远都站在你的身后。” “哥哥~” “咳咳!!!” 就在两人气氛正好之时,一声不解风情的咳嗽突然响起。 事务所通往下层的楼梯间突然多出了一个戴着眼镜的女人。 “哦呀,气氛不错嘛,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慎二转过头,挤眉弄眼:“是啊,你来的真不是时候,你没看我连呼吸都屏住,就是怕打扰他们。” “那还真是对不起啊。” “橙子小姐,请不要开我们的玩笑。” 干也不愧是“老成之翁”,一句话就打消了橙子继续下去的心情,她对着自己的二弟子递过一个惋惜的眼神,很没有形象地瘫坐在慎二的身边。 慎二拿起茶几上的咖啡壶,给橙子倒了一杯咖啡。 “手术结束了?” “还没,不过快了,羽丝缇萨在做最后的缝合。再过半小时,臙条巴就会成为一个真正的人类。” 那个为了式对着慎二咆哮的少年并不是人类,而是荒耶宗莲制作的人偶。虽然有着真正的臙条巴的记忆和感情,但他终究不是人类。荒耶制作出他也只是为了让他带着式去小川公寓,完成任务后,随他自生自灭,因此他的生命远比人类短暂许多。 荒耶死后不久,他的身体便出现了问题,也知道了自己不是人类的事实。在他的身体濒临崩坏的时候,式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以人偶的身份去死,要么接受橙子和羽丝缇萨的手术活下去。 臙条巴选择了后者。他想要活下去,真真实实的活下去,即使荒耶赋予的一切都是虚假的,可在那之后的都是真实的,他希望获得更多的真实。 实现愿望并不是无偿的,臙条巴为此欠下了巨额的债务,而两仪式就是他的担保人。目前这位担保人正在手术室门前等候手术结束,确认“债务人”确实从“债权人”那里收到了“债务”,这是担保人的义务。 从头至尾,慎二都没有对臙条巴的命运做出任何干涉。因为慎二对他没有兴趣,他也没有值得慎二投资的价值。 不要说慎二冷血,这与冷血无关,而是人之常情。就像你看到一个人倒在路边快死了,你递给他一块面包就能救活,绝大多数人都愿意救上一救。 可如果这个人得的是疑难杂症,救他需要花费不菲的金钱,相信很多人就不会救了,最多把这个人送到医院。当然,如果这个人是个人才,救他能够获得更大的利益,那又要另当别论。 慎二没有制止橙子和羽丝缇萨救人,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他不认为臙条巴能够还清债务,因为臙条巴的起源是“无价值”! 而橙子和羽丝缇萨愿意救人,恐怕也不是相信臙条巴能够还清债务,而是想看看他这样的一个人偶能做到什么程度。 别忘了,橙子是“冠位”人偶师,而羽丝缇萨本就是人偶(人造人)出身。 第一百零四章 潜入女生宿舍 今夜,月不黑,风不高,不是个适合杀人的好天气。 不过慎二今天也没有想要杀谁,他只是心里有那么一点不愉快,想要搞事罢了。 于是,他趁着夜色潜入了观布子市及周边地区无数男人心目中的圣地——礼园女子学院高中部的学生宿舍。 ...... ...... ...... 请不要误会,慎二现在也就刚到了可以硬年纪,还没打算过早失去童阳。也不是闲着无事来偷窥点什么养养眼,前世又不是没吃过见过——咦?好像暴露了点什么,咳咳,请直接无视,谢谢。 慎二潜入女生宿舍,是单纯来找人的。 站在一年级学生寮三楼的走廊上,慎二陷入了迟疑。 “藤乃住哪间来着?” “算了,直接用魔术探测。据藤乃观察,这一届似乎也没有魔术师,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慎二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在地板上刻下一个探知符文。 藤乃的脖子上挂着一个护身符,是当年斯卡哈用多余的月灵髓液制作,送给慎二护身之用。后来慎二实力日渐增强,又得到了宝具,就把这个护身符送给了藤乃。 护身符内有斯卡哈亲手写下的各种符文,其中就有和探知符文成对的定位符文,只要两边的魔力波长对上,就可以锁定护身符所在的位置。 “找到了,嘿~还蛮近的嘛。” 探知符文的信息反馈速度比慎二预想的还要快,脑海中显示的位置正是慎二左手边离她最近的一间。 环视一圈,确定没有人后,慎二敲响了宿舍的门。 “请问是——”一个陌生的女孩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我找藤乃。”慎二撤下斗篷的伪装,用真实的声音回答。 “这个声音——慎二?”门内的声音换了一个,换成了慎二熟悉的少女的声音。 “是我,开门吧。哦,如果有什么不方便我看见的东西,赶紧收拾——” 话还没说完,宿舍的门就打开了,拥有一头紫色长发的少女小心翼翼地探出头,用最快速度把慎二拉了进去。 随意打量了下室内的布置,慎二就知道这里不是藤乃的房间,藤乃比较喜欢和她的头发一样冷色调的布景,而这里是暖色调居多,应该是黑桐鲜花的房间。 房间里收拾得很干净,各种东西也都摆放得整整齐齐,不知道是鲜花自身的习惯,还是学院对于宿舍的严格要求。不管是哪一种,都免除了慎二进入男性禁区有可能出现的种种尴尬。 当然,与藤乃同处一室另外两位少女就没慎二这么淡定了。 “男,男生——” “怎么进来的!” 这可是连男性家长都不允许踏入的地方,突然冒进了一个男人,哪怕是还是个孩子,也足以让两位少女大惊失色。 “我是藤乃的家人,没提前说一声就突然跑过来,吓到两位姐姐了,不好意思啊。” 慎二用尽可能不刺激到两位少女脆弱神经的方式表示自己的歉意。 “我就问一件事,问完就走。” “和鲜花说的那件事有关?”想到鲜花今天的行动,藤乃很快猜到了慎二的来意。 “是,但不是鲜花小姐的意思,是我自作主张——藤乃,等她回来,帮我向她道个歉,没经过她同意就进了她的宿舍,我一开始以为你会把橘佳织藏在你的宿舍里。” “好的。”藤乃微一点头。 说出橘佳织这个名字的时候,其中一位少女的身体明显抖了一下,看来她就是(援)缘交事件的直接受害者,这位看上去的像一只小白羊一样无助的少女弱弱地问道。 “那,那个,鲜花同学呢?” “她啊,这会儿应该和他哥哥一起去亲戚家了。他们的亲戚就是警察,顺利的话,明天叶山英雄就会被带走了。至于你嘛......我建议你在叶山被逮捕后第一时间去找校方申请转班,或者和家里人说直接申请转校也行,一年四班目前的情况是不适合你继续待下去了。” 慎二的提议是为了橘佳织着想。叶山英雄负责的一年四班已经沦为一滩污泥,作为唯一还没被污染的橘佳织,会遭遇到什么样不公正的待遇可想而知。而橘佳织发愣的样子,证明这位单纯的少女并没有考虑得这么长远。 当然,慎二并没有把话说透。他和橘佳织没有交情,不方便交浅言深。如果不是出于一份不足为外人道的歉意,他连建议都不会提,慎二找藤乃的目的只有一个—— “叶山英雄住哪?” “教职工公寓,2幢202,你问这个是?” 虽然藤乃并不知道慎二为什么要问这个,但她还是一口报出了叶山的住址。这个是鲜花在私下调查的时候查到的,藤乃已经用透视确认过。 “嘿嘿,当然是好好教训他一顿啦。”慎二咧嘴一笑,话语中透出的阴暗气息让两位还没有接触过世界阴暗面的少女一阵不舒服。 “可,可是,鲜花不是已经告诉警察了吗,为,为什么?”橘佳织不理解。 “橘小姐,叶山的罪名只有‘强(-_-!)奸未遂’和‘胁迫’,组织(援)缘交违反校规却并不违法。何况那两项罪名想要落实也不容易,鲜花小姐带来的证据只是证明四班的女生和叶山有肉(和)体(谐)关系和利益输送,让警方不足以采信她们的证词,使得情况变得对你们有利。更重要的是,就算坐实了,他也判不了几年,出来后说不定还会找你们报复。所以,我要先把这些隐患给消灭在萌芽之中。” “你,你要杀了他?”橘佳织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当然不,法制社会怎么能杀人呢?我只是去和他做一些亲切友好的交谈,让他能够乖乖认罪,从监狱里出来后能够洗心革面,重新做人而已。” 慎二的笑容越来越盛,身上的阴暗气息也越来越重。 “那么,我就去找叶山英雄聊天啦,两位姐姐要帮着保密喔~” 最后的一句,慎二用上了暗示魔术。就在慎二准备开门离去的时候,宿舍里的存在感最薄弱的人,从慎二进门只说过一句话的少女,突然叫住了他。 “等,等一等。” 第一百零五章 濑尾静音 “等,等一等。” “这位姐姐还有什么事吗?”慎二保持右手握住门把手的姿势,转过头来。 “那,那个——” 不知名的少女犹豫了一会儿,终于像是下定决心般咬牙说道。 “那个,请不要见怪……那个,你今晚的行动可能会不太顺利……所,所以,请多加小心。” “咦?”藤乃发出一声细微的惊呼,似乎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友人会说出这样的话,“静音?” “没,没什么。”感受到藤乃异样的眼光,被称为静音的少女慌乱地低下头。 慎二放开门把手,转过身仔细打量这位存在感不高的少女。 这是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孩,无论是长相还是身材都没有藤乃发育得那么成熟。蓬松的短发看起来有些凌乱,似乎没有好好搭理,眼睛和头发一样,都是介于红色与橙色之间的棕色。 结合藤乃对她的称呼,慎二脑中浮现出一个人名。 “冒昧问一句,姐姐你是不是叫濑尾静音?” 少女嗯了一声,有些惊讶地抬起头:“你认识我?” “原来如此。”慎二心中了然,“我听干也提过你的事情——” “那个干也是指黑桐干也先生吗?”提起干也,濑尾静音仿佛换了一个人,态度不再畏缩,说话的声音也大了不少。 “没错。我和他是朋友,感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那么,再见,从明天开始你们就不用这么躲躲藏藏的了。” 对着橘佳织和濑尾静音分别点头,又对着藤乃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慎二离开了这间女生宿舍。 房门刚一关上,静音就迫不及待地拉住藤乃的手问道:“这个男孩是什么人?和你什么关系?”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藤乃望着慎二离开的方向,眼神中的温情几乎要满溢出来。 如此暧(和谐)昧的回答自是引起了另外两位少女的八卦之心。 “唔~真是大胆的发言呢。” “难道是藤乃你喜欢的人?看不出来,藤乃你喜欢年纪比你小的啊。” “那你是喜欢年纪比你大的喽?”藤乃反击道,“我可是看得很清楚呢,一提起鲜花的哥哥,你就变得非常积极。” “哪,哪有~”静音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还说没有,脸都红了。”橘佳织追击道。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藤乃见好就收,“你刚才说,他今晚的行动可能会不顺利?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该怎么解释呢?”静音耷拉着脑袋,字斟句酌,“就是看到那个男孩离开的时候,突然有这么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藤乃你可能不知道,我的直觉一向都很准。” “这大概就是少女的直觉吧。”橘佳织并没有把静音的话当回事。 “是这样啊。” 藤乃的表情却要复杂的多,跟着橙子和慎二这么长时间,她接触了太多太多不可思议的东西。 “我多问一句,只是不顺利吗?” “嗯,只是不顺利。” 静音的话让藤乃心中稍安,只是不顺利而已,大不了放弃行动,慎二的人身安全总不会有问题。她只求他平安无事。 在旁边观察到藤乃脸色的橘佳织嘿嘿一笑:“你在担心他啊,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真的很不简单呢——不老实交待的话,今晚可不会让你睡喔~” “就是,就是,老实交待~”濑尾静音跟着起哄。 少女们的夜话还在继续。 …… 另一边,慎二也在思考濑尾静音的提醒。 他会知道濑尾静音最早并不是来源于黑桐干也,而是源于《空之境界》,她是《未来福音》一章中的重要角色。和藤乃一样,她也拥有着魔眼——能够看见未来的眼睛“未来视”。 静音的“未来视”属于比较常见的一种,也是等级最低的一种,其能力说穿了就是基于情报的分析和预测。 通过视觉、听觉等等主动被动的方式获取情报和数据,用智慧和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大脑的神秘领域对情报进行对未来的展望和预想,将这些东西结合起来并使其升华到现实的领域,最后以图像的形式呈现在视网膜上,这就是濑尾静音的“未来视”。 因为只是分析和预测,所以看到的未来并不是绝对的,如果采集到的信息不足,就有可能出现误判,这也是慎二没有刻意去拉拢濑尾静音的原因。 “只是短短几分钟的接触,你真的能够看穿我的未来吗?濑尾静音。而且——” 想着想着,教职工居住的公寓楼已然近在眼前,慎二原本平静的脸色也多了不少的期待。 “——不顺啊……到底是怎样的不顺呢?又会不顺到什么程度呢?老实说,我还真是很好奇,没想到一次自我满足性质的行为,居然会有意外的收获。” 如慎二所说,今晚的行动本就是一场兴之所至的自我满足,满足他对橘佳织的同情和歉意。 不然的话,且不说(援)缘交事件曝光后,叶山英雄能不能逃脱愤怒的家长们的报复——不要忘了,礼园女子学院的家长们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有太多方式可以弄死一个人——就算真的逃脱了,伺机报复,慎二也不认为他能伤害到拥有火焰异能的鲜花或者身负“扭曲魔眼”的藤乃。 早在穿越前,慎二就知道礼园女子学院(援)缘交事件,那是《空之境界》第六章<忘却录音>的主线内容。只不过,组织(援)缘交属于一个巴掌拍不响,叶山固然要负起主要责任,参与的女生们也难逃干系,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慎二不认为有介入的必要。 唯一的例外,就是橘佳织。在书中,她没有被藤乃拯救,落入了叶山英雄的魔掌,还因此怀孕,并被全班排斥,最后因不愿堕胎,被叶山活活烧死。 她是无辜的,是可怜的,如果可以,慎二真的想帮她一把。 可惜,橘佳织在<忘却录音>剧情开始时已经死了,全篇也没出现过几次名字,过了这么久,慎二早就想不起这个可怜的女孩子到底叫什么,也就无从帮起,只能在心中默默地说一句抱歉。 所幸,因果循环,慎二改变藤乃命运的因。间接导致了藤乃拯救橘佳织的果,而慎二也有了将歉意和同情转化为行动的机会。 “因果报应的时候到了,叶山英雄。” 慎二降落在叶山家的阳台上,声音比冬夜的寒风还要冰冷。 ps:干也的普通对于异常的人,不分男女有异常的吸引力,两仪式、浅上藤乃、巫条雾绘、濑尾静音、白纯里绪、黑桐鲜花、两仪未那都对干也抱有相当程度的好感。 ps2:相比之下,士郎和志贵要辛苦多了。士郎用跳高俘获凛和樱的芳心,为了saber和伊莉雅则是去拼命。志贵更是全程拼命,捅人捅地板还有捅自己,简直是拼命小王子。 第一百零六章 叶山英雄 古人云:“相由心生。”用大白话说,外貌和人的思想挂钩,思想肮脏的人,外表也会长得比较肮脏。 以前慎二不信这种鬼话,现在慎二有点相信了——因为最好的例子就摆在他的眼前,叶山英雄正是“相由心生”的典型。 首先,这是一个黄毛。 没错,黄毛。不是吉尔伽美什那种亮眼的,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的金色。也不是橙子那样,外冷内热,富有层次感的橙色。就是那种最常见的黄色,在暗一点的地方看和排泄物的颜色颇为相近。 黄毛在二次元意味着什么? 隔壁老王,绿帽,ntr等等,三次元的什么宋某啊,某宇啊,进入二次元就该是黄毛。 长了这样一头黄毛,干出什么强那啥啊,胁迫啊,组织女学生去(援)缘交啊,就可以理解了。 接着,这家伙的长相。 你以为我会说帅?怎么可能?这样的家伙要是帅,女生们怎么可能出去(援)缘交?直接把他榨干就行了啊——别忘了,礼园女子学院的学生家里非富即贵,根本不缺钱。女生们也不是为了钱,而是为了愉悦和叛逆,那个,确实如此。 呃,说得慎二自己都想去学院里当班主任了。以他的长相和家世,还不是大把的妹子扑上来啊。只可惜某处还没有发育成熟,怎么就穿越成慎二了呢?为什么不穿越草十郎?这样一来...咳咳,扯远了,继续说型月世界第一黄毛叶山英雄。(哪个黄毛不服,站出来!) 这货的长相属于典型的阴鸷。 小眼睛,高颧骨,脸颊瘦削,尖下巴,鹰钩鼻,看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再加上蜡黄的脸色以及离枯槁不远的形容,让人莫名的联想到一句广告词——“腰腿酸痛、精神不振,好像身体被掏空。” 嘛,四班差不多有三十个学生,至少有二十个被这货上过,会变成这个样子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不是**主角,更不是鬼那啥王兰斯那样的人形自走炮,真当自己的肾是铁打的? 到底是不是铁打的,等下就知道了。 成功入侵叶山家,站在叶山卧室里的慎二,清了清嗓子,用魔术调整声线,最后一把扯掉了叶山的被子。 ...... “叶...山...英...雄...”声音诡谲,如恶魔低语。 “叶,山,英,雄!”声音低沉,如法官审判。 “叶~山~英~雄~”声音飘忽,如冤魂索命。 “叶·山·英·雄。”声音突然爆裂,如同雷鸣。 不同的呼唤,同样的点名,逐渐剥夺了叶山英雄的睡意。 伴随着最后一声大喝,叶山英雄浑身一个激灵,从睡梦之中醒来。 “啊——” 浑身冷汗的中年人发出一声惨叫,翻身从床上坐起,刚想伸手擦汗,却发现房间的角落里有一个黑黢黢的影子。 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睡迷糊了,可擦了擦眼睛后,发现黑影还在,不由瑟缩着问了一声。 “谁,谁在那里。” 一片静默,没有回应。 叶山不自觉地抓住,床头的台灯,似乎想要开灯检查。 就在这个时候,那个看不清的黑影突然动了。 “得儿~得儿~得儿~得儿~” 在叶山的牙颤声中,黑影摇曳着,漂浮着,逼近了叶山。 黑影披着一身长长的斗篷,脸上戴着一个狰狞的面具,既像是日本神话中的恶鬼,也像是西方神话中的死神。 悬浮在半空的死神,用空洞的双眼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叶山,呼唤着他的名字:“叶、山、英、雄。” “咦咦咦咦——!” 如此诡异的一幕,吓得叶山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抱着脑袋,尖声惊叫。 “叶山英雄!纳命来!纳命来!纳命来!” 死神大喝着将那张狰狞恐怖的脸庞凑近,近得叶山都可以看见死神眼里的鬼火。 “不,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你找错人了。” 叶山英雄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去,却忘了他现在在床上,只挪了几十厘米,就从床边翻了下去,摔了个四仰八叉。 好不容易挣扎着爬起,又发现那张鬼脸依旧漂浮在自己的眼前。 “你,你是什么人?” 或许是疼痛给予了叶山勇气,又或许是想要死个明白,叶山颤抖着问出了慎二一直在等的问题。 这个软蛋总算问出来了,可让我一阵好等。 慎二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用沙哑阴沉的声音回答: “我是死神,来带你上路的。” 如果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有人和他说自己是死神,他一定会怀疑这个人的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可是,现在,在自己的家里,一个鬼影就这么浮在自己的面前,他不能不信。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叶山做了亏心事,所以他怕,他非常怕。 更何况,为了营造气氛以及证明自己的身份,慎二还从斗篷里抽出一把长柄镰刃指着叶山的脖子,镰刃上清冷的寒芒让后者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立刻跪了下来,匍匐在地板上,拼命哀求:“死神饶命,死神饶命啊。” “饶命?”慎二发出一声戏谑的冷笑,“有人已经付出了足够的代价,让我带你去冥府,我怎么可能违约?” “代价?你,你是杀手?” 一听不是死神,叶山的胆气顿时壮了不少,可是下一秒就被搭在脖子上的镰刃给压了下去。 “杀手?不要把我和你们人类的地下职业们相提并论,否则我这就带你去冥府接受审判。” “不敢,不敢。” 叶山连连道歉,可他转动的眼珠却显示出他的内心远没有外表这么恭顺。 “敢问死神大人,是什么人以什么代价请动您来取我的生命。” “你想知道?”慎二鼻子里喷出一口雾气,眼中的鬼火也燃烧得更加旺盛——这都是面具的特效,羽丝缇萨花费半小时做出来的玩具。 “请死神大人让我死个明白。” 大概才到叶山在想什么的慎二点了点头:“好,就让你死个明白,请我带你去冥府的人叫橘佳织,代价是她自己的灵魂——你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吧。” 叶山的瞳孔猛然收缩,身体不停颤抖。 ps:二次元里经典的黄毛人物有......靠,为什么脑子里蹦出来的都是非表番的人名?算了,有兴趣的朋友们自行百度。 ps2:二爷的设定里确实是高富帅一枚,五战前换女友换的非常勤,属于n多女生想钓上的凯子。 第一百零七章 整治黄毛 橘佳织,是给叶山留下深刻印象的一个学生。 她是班里的异类,不仅从小学起就在礼园女子学院就读,更对主有着虔诚的信仰,就算毕业之后直接去做修女都不奇怪。 一开始,叶山对她是抱有敬而远之的态度的,因为她早已习惯了礼园的禁欲状态,又是信徒,叛逆和禁果的诱惑对她并没有多少吸引力,反而可能被她告发。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被诱惑的女生越来越多,叶山的态度也逐渐发生了改变。 一方面,学生的顺从甚至主动配合,让叶山尝到了甜头和大权在握的滋味,他的野心开始膨胀。 另一方面,得手得太过轻易,反而滋长了叶山心中的不满,他想要换换口味。 此外,也有拿下了最后的堡垒,以后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将四班当成自己的乐园和钱袋的考量。 因此,他对橘佳织出手了。 班里不会有人站在到现在还保持着纯洁的少女那一边,自己又是理事长的弟弟,可以轻易压下很多事情,叶山相信橘佳织绝对逃不出自己的手心。 通过几个女学生的掩护,叶山在晚上悄悄潜入了女生宿舍,把橘佳织堵在房间里。橘佳织当然不愿就范,拼命挣扎,却不知她越是挣扎,叶山就越是兴奋,这个黄毛已经在hentai人渣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他要先夺去这个少女的纯洁,再通过威逼利诱的方式慢慢逼迫她屈服。 只是没想到,就在他的邪恶计划将要达成关键性的第一步的时候,意外发生了,房间里的玻璃无缘无故地碎了,其中有几块玻璃碎片还扎在了他的屁股上。 更糟糕的是,已经被她压住的橘佳织借着这个机会狠狠咬了他几口。惊怒之下,叶山狠狠给了少女几拳,把她打昏过去,自己则迅速躲进了其他女生的房间。女生宿舍终究不是男教师该进的地方,不管是被修女还是被其他班级的学生看见都不是什么好事。 冷静下来后,叶山开始思考该如何善后。他先和班里的其他学生对好了口供,一口咬定橘佳织说谎,又准备好了语言和心理上的攻势,一个只有十六岁,完全没有社会经验的少女怎么斗得过他这个老油条。 只是他没想到,橘佳织居然直接从保健室里失踪了!而且一连几天都找不到人——这让叶山心中不安。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逃出学院报警?那为什么没有警察上门? 直接回家了吗?那她的家长为什么也没有反应?难道他们不在乎自己的女儿吗? 最恐怖的永远不是已经发生的事,而是未知。叶山就这么在煎熬之中度过每一天,连一直热衷的(援)缘交都没有心情管。 终于,他等到了橘佳织的消息——那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少女,居然会做出这么刚烈的报复,她雇佣了“死神”。 不管是真的死神,还是什么人假冒的,有一点可以确定——抵住脖子的镰刀不是假的,站在眼前的黑影也不是假的。 她是真的要杀死自己。 她—— 她—— 她——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做出这样的事!!! 已经被各种状况搞得混乱无比的叶山早已忘了,一切都是他的错! “好了,明白了吧,那就跟我走吧。不要那么害怕,死亡没你想得那么恐怖。”慎二说着举起镰刃,就要挥落。 “等,等一下!”叶山高举双手,声嘶力竭地喊道,“死神大人,请等一下。” 寒芒闪过,镰刃挥落,却没有斩下叶山的头颅,只是斩断了一层头发外加一旁的实木衣架。 “你们人类怎么这么麻烦。”慎二故意抱怨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是遗言吗?” 叶山没有回答,只是问:“那,那个,死神大人您刚才说是橘佳织以灵魂为代价请你来杀我?” “是啊,怎么了?” “也就是说,您是可以接受交易的,只要代价合适。” “是可以这么理解——难道也想和我做交易?” 听到死神的回答,叶山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是,是的。” “说说看,你能付出什么代价?又想换取什么?” 慎二的脸上也露出了喜色,只是被面具遮住,没有被叶山看见——他等得就是叶山这句话。 “我想换回自己的命,代价那要看死神大人的需求。但我相信不管大人要什么,我能付出的一定比橘佳织更多!” 叶山毫不犹豫地说道。还是那句话,一个jk怎么比得过他? “不见得吧。”慎二冷哼一声,“在我看来,你能付出的真的没有橘佳织多——怎么,不信?” “不敢。” “不是不敢,是你不懂。人类追求的金钱、地位对我们死神毫无用处,能打动死神的只有灵魂,优质的灵魂——你认为,你那颗污浊的灵魂比得过信仰虔诚的橘佳织?” “可,可是橘佳织信仰得不是上帝的吗?” 叶山还真是有几分急智,连信仰冲突这种理由都想出来了——死神和上帝明显不是一个系统的。 不过慎二也不是没有应对之法: “那是以前。信仰了这么多年的上帝不能拯救她,死神却可以帮她复仇,换成是你,你怎么选?” 叶山不说话了,换成是他,他也会信仰死神。 所以,你才不是真正的信徒啊,真正的信徒,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会放弃自己的信仰。慎二暗叹一声,心中对叶山的不屑越发深重。 “那么,请您告诉我,我的灵魂能换取什么。”叶山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死神能给予的只有生与死,你可以让我带走一个比你更糟糕的灵魂的命,或者让你自己的命多延续一段时间。” “延续多久?” “这个要看你日后的表现。人的灵魂的价值是在不同变动的,越是干净的灵魂,价值越高,越是污浊的灵魂价值越低。我能告诉你的只有,当你延续的生命与你的灵魂等值的时候,我会亲自来收取你的灵魂。” 慎二又一次举起镰刃,亲自将剧本引向高(和谐)潮。 “来,选择吧,是现在被我送去冥府接受审判,还是接受交易——给你五秒钟时间,不选择,就默认你选第一个。” 第一百零八章 挂十字架 慎二开始读秒: “5——” “4——” “3——” “2——” “1——” “我,我选,我选第二个。” 好死不如赖活着。 最后的一秒,叶山英雄终于做出了慎二想要的选择。 不,他也做不出其他的选择,一切都在慎二的掌控之中。 慎二花了这么长时间,又是演死神,又是做交易,可不只是为了好玩,而是为了营造出最恰当的环境,充分发挥暗示魔术的效力。 常规意义上的暗示魔术属于每一个合格魔术师的必修课。学习这个魔术的目的,是为了在神秘被普通人目睹或者有可能被目睹时,做出善后或者提前预防。 比如,慎二搓了个火球,被路人看见,慎二就会用暗示魔术对路人做出暗示——你什么都没看见。再比如,慎二带着“月灵髓液”过安检的时候,对检验员暗示“一切正常”。 所有的魔术都要遵循一个大前提——魔术源于神秘,越少的人掌握,力量就越强。反之则越弱。可想而知,作为普及魔术的暗示魔术,效果自然不会有多好。一个魔术就让对方成为你的奴隶,大概只有暗示魔术还是魔法的时候才存在吧。 在现代,是个魔术师都能抵抗暗示魔术。就算是针对没有一点魔术抗性的普通人,暗示的内容也是越简单越好,这样才能保证暗示魔术的效果以及持续时间。 没有永远持续的魔术,暗示魔术也是一样,绝大多数的暗示没有被受术者意识到,不是因为暗示魔术没有实效,只是失效时间在记忆淡化之后,也就是说被遗忘了。如果没有被遗忘,就会发生类似樱记起命运改变之夜的情况。 当然,并不是说复杂的暗示就一定不能持续。说到底,暗示不过是对人心灵的操纵,而操纵人心的手段也不止魔术一种。 语言,环境,乃至人体任何一点不经意的变化都会对人心造成影响。利用好这些因素,就能大幅强化暗示魔术的效果。如何利用好这些,就属于魔术家系的不传之秘了。 当然,对于叶山英雄这么一个普通人,慎二并不需要这些不传之秘,只要让他挣扎在恐惧与死亡的边缘,瓦解他的精神防线,让他毫不怀疑慎二的话就足够了。 如今前戏铺垫完毕,终于到了正式下暗示的时候。 只听慎二故作不满地说道:“选第二个啊,我还以为你会选第一个,这样我可以省去不少麻烦。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就让你多活一段时间吧。” “多谢死神大人。”叶山再度匍匐在地。 “别高兴得太早。”慎二强忍心中的厌恶发出一声冷哼,“用你们人类的罪名说,只是把死刑改成了死缓而已,你不会以为余下的这段时间可以随你自己的心意肆意挥霍吧。” “大,大人——”叶山这次是真的要崩溃了,就算是死神也不带你你这么玩人的。 慎二不为所动,继续说道:“既然我没有把你带走,自然不能去收取橘佳织的灵魂。但你们二人在不久后都会成为我的部下,有些事情还是应该告诉你。” “请大人示下。” “不怕告诉你,那个叫橘佳织的女孩的灵魂非常优秀,无论跟随哪一位神灵,都能够成为神之意志的代行者——使徒。而你嘛,只能当一个最底层的杂役,在我们地狱就是狱卒,套用你们国家的文化应该叫‘小鬼’?神明世界的等级远比人类要森严,她要想惩罚你有无数种方式。而且你的灵魂归我掌控后,无论是轮回转世还是魂飞魄散都不可能——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听到死神的话,叶山脸上又一次被冷汗占据:“我,我知道错了,请死神大人救我啊。” “愚蠢的人类,为什么就是不明白。无论是哪一位神明都不会喜欢自己不努力,只会向神祈祷的愚昧之徒。人只有自己努力了,神才会伸出援手。”在暗示魔术的作用下,这句话如同烧红的烙铁,直接穿过耳膜,深深烙印在了叶山的脑海之中。 “明,明白了,请大人告诉我橘佳织在哪里,我这就去祈求她的宽恕。” “说你愚蠢真是一点都没错,言语上的宽恕有什么用?宽恕与否是要看你的表现。使徒最重要的工作之一就是对灵魂的评定,我会提前把方法赐予橘佳织。如果她看到你的改变,我想她会宽恕你的。当然,你也可以趁着现在还没死,对橘佳织进行报复,只是这后果嘛,你就要自己承担了。” “不,不敢。” “只是不敢?”慎二加大了暗示的力度。 “不,不,是从没想过。”叶山立刻改口。 “呵呵,对死神说谎,看来是要惩罚一下呢。” 慎二说着,用镰刃的长柄挑起了叶山的身躯,将他扛在肩上,接着打开房间的窗户,直接飞了出去。 这一刻,叶山心中所有的疑虑都消失了,只剩下满满的恐惧与臣服。 他大叫着:“死神大人,死神大人,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闭嘴,再多嘴,就把你丢下去。” 慎二随意晃了晃镰刃,叶山顿时吓得说不出话来。 “放心,既然说了暂时不收你的灵魂,就不会让你死的,只是给你个教训罢了。” 这也是慎二提前计划好的,是剧本最后的一幕,既可以让叶山对自己的话深信不疑,也可以好好替橘佳织出一口恶气。 惩罚的方式是——把他挂在礼园女子学院高中部礼拜堂屋顶的十字架上。 你不是喜欢jk吗?你不是喜欢信仰虔诚的女孩子吗?就让你和她们好好亲近亲近! 就这么一路飞到礼拜堂,用十字架的顶端从叶山的睡衣下放穿入,后颈穿出,像是一条挂在房梁上风干的腊肉。 原本,慎二是打算先准备好绳子,直接将叶山绑在十字架上。可转念一想,这不是耶稣受难的造型吗?虽然身为魔术师的他对教会没什么好感,但再怎么样,圣人耶稣也比叶山英雄这个人渣强千倍、万倍,因此慎二最终放弃了这一打算。 只是,他没有想到,就算不用耶稣受难的造型,在教会的人眼中,这也是对主的侮辱。就在慎二反手将叶山打昏,准备离开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气息。 第一百零九章 预见中的不顺 气息是一种很复杂的概念,并只是呼吸这么简单,而是一种综合的感觉。 包括人的呼吸,释放出的魔力波动,动作对环境的造成的影响,以及气质气场等等无法直接定义却又确实存在的因素。 慎二感受到的这股气息涵盖了上述每一个因素,而且都很强。 耳朵里听到的呼吸悠长而匀称,一吞一吐的之间的气量能顶常人三至五次,这是将体术锤炼至相当高深的境界才掌握的标志,而与呼吸同在的身体破开空气发出的声响也证明了这一判断。 比呼吸和破风声更让慎二注意的是,魔术回路受到刺激反馈回的轻微刺痛。这是受到外来魔力压迫时的表现,是身体的自然反应。以慎二先进的体魄和魔力保有量,能够让他感到刺痛的除了大魔术和仪式魔术,就只有古代的神秘。 此刻感受到魔力波动明显属于后者,也正是这股魔力波动让慎二确定了来人的归属——圣堂教会。只有他们的装备上才会携带有如此明显的“神圣”特征。 “嘿~不愧是藏龙卧虎的礼园,不愧是教会学院,还真就有圣堂教会的成员在这里驻扎。而且这股压迫力,甚至比言峰绮礼更强,恐怕不仅是代行者这么简单了。以我目前的状态,和这样的强敌交手,压力真不算小,所以才是不顺...濑尾静音的预测确实有两下子。” 在分析和感叹的时间里,这股强大的气息已经来到了慎二身后不足五米的地方。 慎二将左手探入腰包,扣住两枚符文石;右手虚握,灵子状态的各个宝具汇聚在手边,方便根据对手攻击的方式选择宝具应对。 就在慎二蓄势待发,准备迎接攻击的时候,出人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那股强大的气息,那个让慎二不敢有丝毫轻忽之心的强者居然停下了,停在慎二三米开外的地方,似乎一点都没有从背后偷袭的意思。 “这演的是哪一出?” 慎二心中疑惑,在他的印象里,教会的战斗部队和自己带领的clone大队一样,都不是什么讲规矩的部队,只要能赢,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偷袭那是基本中的基本,换成慎二自己,绝不会放过这么一个从背后打击敌人的机会。 还是说,这位身份不明的强者对自己没有敌意?那么,这戳的人脊梁骨一阵发毛的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想不通啊想不通。 算了,想不通就不想了,先看看藏在礼园的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 有了决定的慎二,一边保持着攻防一体的架势,一边转身。 然后,他看到了站在礼拜堂屋顶边缘,那道挺拔的身影。 挺拔,即高耸,直立。 首先,这个人很高,即使是在时钟塔逗留了这么长时间,他也很少见到这么高的人。目测身高超过一米八,没穿高跟鞋——这是一位女性,尽管容貌偏向中性。 其次,这个人站得很直,如同一根标枪,仿佛随时可以刺出。 女人的装扮属于明显的非主流。外套和裤子是现代的夹克和紧身裤,其他部位却是经过简化的骑士甲。虽然经过简化,但该有的部件一个不少,胸甲、足甲、手甲、臂甲,还有隐藏在白色下摆内部,若隐若现的护腰护腿。 如此古代与现代混搭的装扮放在他人身上或许会觉得有些不伦不类,但在眼前的女人身上不仅没有任何的突兀,反而非常相称。搭配白色的马尾以及如清冽的眼神,更加增添了她的锐气。 这样的一个挺拔的女人应该是用剑或者用枪之类的同样挺拔的武器吧? 很多人都会这么想,慎二也不例外,可是答案却并非如此,这个女人的武器既不是剑,也不是枪,而是盾牌,和女人的夹克一样黑底,银边的盾牌。 盾牌的造型和女人的装扮一样奇特,从轮廓上看像是一把大提琴或者低音提琴,最长两点之间的距离几乎与女人的高度持平。 没错,这是一位二次元中都极为少见的女性盾战士,即“盾娘”。 穿越以来第一次,慎二不需要看人,只需要通过一件武器就能大致判断出一个人的身份。 型月世界已知的盾娘有两位,一位是在月厨中拥有强无敌知名度和好感度的《fate grand order》的女主角玛修·基列莱特。 慎二遇到的这位显然不是。首先,玛修的盾牌是十字形而非提琴型,其次,玛修属于身材娇小的少女,绝对不可能有一米八的夸张身高。更重要的是,玛修出生于2000年,现在是1998年,连受精卵都没有。 符合这一条件的是另一位盾娘,在月厨圈声名不显,在型月世界的现世圈却有着相当的名气,她就是—— “莉兹拜斐?” 听到慎二嘴里冒出的名字,手持盾牌的女性略有些惊讶:“你知道我?” 慎二心中暗道果然。 莉兹拜斐,登场于格斗游戏《melty blood actress again》及相关附属作品,全名莉兹拜斐·斯托琳多巴利,盾之骑士,率领圣堂教会异端审问骑士团的团长,女性,瑞典人,信徒中的信徒,被称为“城塞之圣女”、“圣盾骑士”、“音乐和法律的调停者”。在教会中受瞩目的程度(不是地位),堪比时钟塔的罗蕾莱雅,是教会内首屈一指的实力者。 “堂堂异端审问骑士团的团长不去讨伐异端,到远东的小城市来做什么?这里可没有你要找的异端。” “谁说没有?”莉兹拜斐左手举起盾牌,指向慎二,“我面前就站着一个。” “呵呵,我只是一个路过的魔术师,可不敢当异端的称号呢。” 慎二的笑声让莉兹拜斐本就清冽的眼神更加冰冷。 “也许你原来不是,但从你亵渎神圣的礼拜堂,亵渎主的一刻起,你已经被我认定为异端了。更何况,这里是女子学院,你一个男性,你在深夜做出此等潜入之举,为人失格——无论是作为信徒还是作为女性,我都必须将你讨伐,你觉悟吧!” 说完,莉兹拜斐一挥盾牌,就要冲向慎二。 在她迈步的前一刻,慎二突然大喝一声:“停!” 第一百一十章 莉兹拜斐·斯托琳多巴利 “停。” 突如其来的大喝让蓄势待发的莉兹拜斐动作一缓。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纵然是异端,主也会平等地给予说话的机会。” 慎二以手捂脸,在心中疯狂吐槽。 以前玩游戏的时候就觉得这个家伙可能是个一根筋的笨蛋,现在看来果然没错。既然上帝会给每个人说话的机会,那你为什么不早说,就这么直接冲了上来,亏你还是个信徒。 “说话啊,不说我就进攻了。”对面的莉兹拜斐显然无法理解慎二在想什么,一个劲的催促。 “好好好,我说,我说。”慎二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知道被我挂十字架上的是谁吗?” “谁?” “叶山英雄,礼园女子学院高中部一年四班的班主任,理事长黄路的弟弟。” 莉兹拜斐闻言,身体又一次绷紧。 慎二连忙摆手:“别激动,听人把话说完行不行——这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接着,慎二就把黑桐鲜花告诉自己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莉兹拜斐,连同自己今夜为什么要这么做的理由。当然,使用暗示魔术的细节是不会说的,只是以教训人渣,让他以后不敢报复为由一笔带过。 “人渣,败类,还有那些女生,居,居然在这里,做,做出这样......” 慎二话语中的内容过于富有冲击性,为莉兹拜斐带来了极大的动摇。身在教廷的暗面部门,她不是没经历过黑暗,只是没想到在这教会设立的学校中,在本该是最干净的地方,也隐藏着这样的污秽。 “所以,你到现在还认为我为人失格吗?”慎二无奈地一摊手。 “我收回先前关于你为人失格的评价,并为此向你道歉,对不起。” 莉兹拜斐也是干脆,毫不犹豫地对着慎二低头致歉。 “但是,我依然认为你是异端!这与叶山英雄是否有罪无关,是你的行为亵渎了主,亵渎了神圣的礼拜堂。我要在此将你讨伐!” 说着,又要冲上。 慎二再度大喝一声:“停!” “还有什么要说的。” “喂,我说,别张口异端,闭口异端的,我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让我去对着上帝忏悔不就行了吗?凭什么直接把我定性为异端?” 这是现代,不是神权当道的年代,就算把叶山英雄挂了十字架,也不该被认定为异端吧。 “因为我是异端审问骑士团的团长,不把你认定为异端,我就没有理由在这神圣之地讨伐你。” 莉兹拜斐的回答让慎二瞠目结舌。他想过很多理由,比如魔术师和教会敌对,比如自己的态度有问题,却从来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理由。 为了讨伐我,把我认定为异端,这和直接说我就是要揍你有什么区别? 不过想想,这也符合莉兹拜斐的性格。虽然看起来一副正气凛然,毫无迷惘的样子,但她其实是个十分怕麻烦、懒散,从不考虑未来如何,只要现在有趣就行的自甘堕落的人。大概她是本能地感受到了慎二的不简单,对他产生了兴趣——打架的兴趣。 “你是在找茬吗?”慎二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不,我只是在讨伐异端罢了。”——没错,我就是在找茬。 看来今晚是不打不行了,不过慎二并不讨厌这样直来直去的莉兹拜斐,至少比那些拐弯抹角的家伙要好得多。 “那么,异端的魔术师,你做好被我讨伐的准备了吗?”——我要揍你了,你准备好了没? “我说没做好,你也不会放过我啊。”慎二话语里满是无奈。 “说的没错——” “再停,我又不会跑,你急什么。”慎二第三次打断了莉兹拜斐迫不及待地进攻。 “真麻烦,你还要说什么?” “我是为你着想啊,我问你,这里是哪里?” “礼拜堂。” 慎二嘲讽道:“哦,你知道啊,我还以为这是我的魔术工房,坚固到不会被你我战斗的余波的破坏呢。” 莉兹拜斐的表情立刻僵住了。 慎二继续说道:“堂堂信徒中的信徒,居然会随意破坏向主祈祷的礼拜堂,嘛,我这个异端倒是不在意,你真要打我是不介意啦。” “主啊,宽恕我的罪吧。”莉兹拜斐用空着的右手在额头、胸口、左肩、右肩划出十字架。在祈祷过后,她也对着慎二说了一声“谢谢”。 “不客气,真要道谢的话,就帮我个忙吧。”慎二摆了摆手。 “让我放过你是不可能的。”——还真是不可爱的性格。 “我也没这么想过,只是想问问你,校园里还有哪里适合挂人。既然你这位骑士团长大人在这里,把他挂在这里就不合适了。” “挂人的地方吗?”莉兹拜斐仔细想了想,“主校舍附近有一个钟楼,那里应该可以。” “就那个了。”慎二一把抓起已经当了一段时间腊肉的叶山,对着莉兹拜斐说道,“我对这里不熟,麻烦你带个路。” “哦,好。” 莉兹拜斐也不推辞,很随意地从接近十米高的礼拜堂楼顶跳了下去,落地的时候发出的声响听上去完全不像是人体落地,而是钢筋水泥砸在地上。 “人形高达啊这是——”慎二一边吐槽,一边思考要不要趁机逃走,和这种硬度的家伙打架不管输赢,都得浑身肿胀好一段时间。 不过最后慎二还是放弃了逃走的打算。 倒不是担心莉兹拜斐会找上门来,这个家伙的性格估计也胜任不了找人这样麻烦又无聊的工作,慎二留下来主要是想借此次机会称量一下教会的高阶战力到底是什么水准。 目前慎二见过的教会的战斗人员也就言峰绮礼一个,他虽然是代行者中的佼佼者,但在怪物如云的教会里却排不上号,而眼前的这一位据慎二所知,战斗力和讨伐异端的数量大概能排进教会的前十,本身又是盾娘(骑士)这种高防低敏的职业,可以说是最合适的对手。 稍后,在钟楼附近的体育场。 手持盾牌、气息雄壮的骑士与身披斗篷、不露气息的刺客相对而立。 “圣堂教会异端审问骑士团,莉兹拜斐·斯托琳多巴利,以手中圣盾——” “隐藏身份的无名小卒,恭请——” “——讨伐异端!” “——赐教!” 战斗开始! ps:因为是在礼拜堂,所以莉兹拜斐还找了个借口,换个地方说不定直接a过去了。 ps2:原本是不打算写莉兹拜斐的,因为情报太少,比罗蕾莱雅更难塑造,但有几个老书友一定要看,就这么试试看了,也不知道书友们满不满意。 第一百一十一章 刺客VS盾骑士 “圣堂教会异端审问骑士团,莉兹拜斐·斯托琳多巴利,以手中圣盾——” “隐藏身份的无名小卒,恭请——” “——讨伐异端!” “——赐教!” 话音未落,两人同时前突。 相隔十米的距离在眨眼间缩短,莉兹拜斐的右拳和慎二的右拳毫不拖泥带水地撞在一起。 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声响,慎二的身体如同被一辆疾驰的汽车撞到一般,往后倒飞。 这不是策略,也不是幻觉,而是真真实实发生的事情。 慎二和莉兹拜斐各自打出了一拳,然后慎二被轰飞了。 反观莉兹拜斐,则只是停了一下,仿佛是紧急踩了一脚刹车,又猛踩油门朝着慎二撞了过去。 这意味着莉兹拜斐的力量远远凌驾于慎二之上,如果不是这样,绝对打不出这种碾压性的效果。好在她的移动速度并不快,不至于立刻追上僵直中的慎二,给了后者一些应对时间。 一拳即被碾压的慎二并不如何惊慌,早在双拳碰撞之前,他就料到了可能会有这样的结果。莉兹拜斐给他留下印象最深的地方本就不是她的头衔和战绩,也不是性格,而是她的臂力。 慎二清楚得记得,前世“玩”莉兹拜斐的时候,她曾说过自己能能击出平均2t(吨)的拳头。慎二虽然精于体术,也可凭借强化魔术短时间突破人类身体的极限,却也打不出这种程度的拳头。 要知道,日系家用轿车的重量也大多就在1.2-1.8t之间,慎二之前吐槽的那句人形高达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刚才那一拳就算没有2t也至少有1.5t,幸好我早有准备,及时将大半冲击转移,不然这一架就没得打了。” 默默评估了下莉兹拜斐的拳力,慎二拟定出了接下来战术。 被斗篷掩盖住的脚踝部分,灵子汇聚,具现出一双羽鞋,纯白的双翼舒展,由此而来的升力促使慎二完成了一个空翻受身,从面朝天空变为面向大地。 在空翻的同时,慎二的左手扬起,对着正展开追击的莉兹拜斐掷出两枚符文石。虽然因为刚植入舍利不久,慎二一直在避免使用左手,可事到如今,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面对迎面而来的,散发着明显魔力波动的符文石,莉兹拜斐架起了自己的盾牌,看样子是依靠盾牌抵挡慎二的魔术。 符文石碎裂,火焰爆射,雷电肆虐,然而这些足以瞬间杀人的攻击却没有突破盾牌的防御,甚至连迟缓盾骑士的脚步都做不到。 莉兹拜斐的盾牌是教会的作为秘宝传承的宝具级概念武装,名为正式外典·gamaliel,盾牌表面刻有上帝所惠泽的两段福音,无论是对物理还是对神秘的防御力都极为惊人。别说只是两颗符文石,就算是精心准备的大魔术也不可能突破圣盾的防御。 值得一提的是,圣盾的防御并不局限于盾牌本身,两枚符文石中的一枚,“thursaz”雷神之槌的雷电有一部分延伸出了盾牌,却依旧被弹开。 这个时候,一路疾驰的莉兹拜斐已经追上了慎二,她依旧保持着顶盾的姿势,连人带盾直接撞了上来。 千钧一发之际,慎二加大了对羽鞋的魔力供给,在上升力的作用下成功躲开了莉兹拜斐的圣盾冲撞。 冲撞被躲开,莉兹拜斐毫不气馁,只见她膝盖弯曲,身体在比拳力更加强大的弹跳力的推动下,化做一颗炮弹,瞄准了半空中的慎二。 在人形炮弹发射的同时,作为支撑炮架的地面理所当然地被莉兹拜斐踩得凹陷龟裂。 一直在盯着莉兹拜斐动作的慎二早有防备,又是一次凌空变向躲开了人肉炮弹的轰击。 在两人错身而过的一刹那,慎二再度甩出两枚符文石。这一次不是火焰或者雷电之类的直接攻击,而是间接攻击。同样拥有一面神盾的慎二不相信圣盾的防御真的就是无懈可击。 事实证明,慎二的设想是对的。 两枚符文,一枚是用负面能量侵蚀人体,使人短时间内变得虚弱,并没有突破圣盾的概念防御。另一枚是对一定范围内的空气施加压力,使空气变得沉重进而迟缓敌人的行动,这一枚符文奏效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望着动作受到影响的莉兹拜斐,慎二初步判断出了圣盾的防御机制。 圣盾只是盾牌,看得见看不见的防御都依托于此。它虽然能够抵挡攻击,却不能像“avalon”无视一切的干扰,它还是会受到各种法则的限制,会受到环境的影响。比如,找一台压路机从莉兹拜斐身上压过去,盾牌不会碎,但莉兹拜斐会被压死。 不过看穿了不代表就能破解,因为莉兹拜斐的身体实在是太强悍了。平均2t的拳击,还不是使用技巧爆发,这个数据面板直接丢进圣杯战争里当saber都绰绰有余,属于名副其实的人形暴龙。 如此强悍的身体再加上一面半无敌的圣盾,彻底把莉兹拜斐变成了一辆坦克。不需要多么复杂的技巧,也不需要多么灵活的战术,只需要扛着盾牌冲锋,用力量压倒敌人这一招,就可以打倒绝大多数的敌人。 而莉兹拜斐接下来的行动也证实了慎二的猜测,她来来去去就那么几招。 冲锋,盾击; 冲锋,拳击; 冲锋,脚踢。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招数,却把慎二逼得满场乱窜,毫无招架之力。 还手的机会还是有的,只是所有的范围控制类魔术莉兹拜斐都依靠自己强悍的身体撑了过来,不给慎二任何可趁之机,让后者在心里叫苦不迭。 “这完全就是一个无从下口的铁乌龟!真麻烦,最讨厌这样的对手了,比荒耶还麻烦。难不成真要试着用宝具强攻?可这样一来,‘死神’的身份一定会暴露,说不定还会被挖出我间桐慎二的真实身份,等等,荒耶?” 想到那个不久前被自己算计的人,慎二不由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左手。 那里,寄宿着另一个巨大宗教的圣物。 第一百一十二章 舍利强化 玩过网游的朋友们都知道,打竞技场,刺客最怕遇到的一个对手就是mt。 为什么?因为小身板扛不住。战士血多防高,起手偷袭,背刺,肾击,缴械,疾跑,背刺一套经典连击下来,战士,尤其是mt也损不了多少血,可战士反手给你几下子,刺客就要跪了。没办法,一力降十会,职业面板差太多了。 严格意义上说,慎二其实不能算刺客。带领clone大队去讨伐死徒的时候,他都是担当战士,直接冲在第一线和死徒刚正面。毫不夸张的说,慎二的身体素质在魔术协会绝对名列前茅。 然而强中自有强中手,慎二引以为傲的体魄在荒耶宗莲,在莉兹拜斐这样的人形暴龙面前就不够看了,除非依靠宝具,否则慎二只能被他们压着打。 为了改变这样的状况,为了让自己也成为人形暴龙,和从者真正意义上刚正面,慎二这才将荒耶留下的舍利植入了自己的左手。 虽然还处于排异反应最强烈的磨合初期,但慎二已经能感受到自己左手的变化。从凝结了佛教圣人一身修为的结晶中释放的力量,正在逐步影响慎二的身体。慎二甚至认为,如果身体完全接纳了舍利,自己或许就能拥有佛教护法的那种降龙伏虎,斩妖除魔的力量。 现在自己的左臂已经开始往这个方向转变,如果能激发出左臂的力量,未必不能和莉兹拜斐对抗。不求力量上压倒莉兹拜斐,只要不被碾压,自己那从魔境中学来的武技就有了用武之地。 唯一需要顾虑的只有动用左臂时那份钻心的疼痛,如果忍受不了,那就真的一点胜算都没了。 正在纠结的时候,莉兹拜斐再一次挥舞着盾牌发动了冲锋。 距离两人战斗开始已经过去了十多分钟,这位教会的圣盾骑士一直保持着这样横冲直撞的战斗方式,完全感受不到体力的消耗。不只是教会圣骑士的职业特性,还是她自身那异常的体质,又或者两者兼有。 无论是哪一种原因,这份强韧都成为了压倒慎二心中的纠结天平的最后一粒砝码。 他也想变得这么强悍,他也想成为人形暴龙!如果连这都办不到,他又如何能够站在斯卡哈的对面,又如何能够杀死那位居于世界外侧的授业恩师。 决定了。 不就是拼嘛,从小到大拼得还少吗? 不就是疼嘛,我忍了,难道还能胜过师匠的各种摧残? 慎二不再逃避,不再躲闪,他安静地站在原地,右手用力按住左手的手背,隔着一层皮肉感受那份纯粹的力量。 喂,我说不知名的佛教圣人,你也不想输给异教徒吧。虽然对方教派规模确实比佛教大,但这里可是日本啊,是你们占绝对优势的地盘。要是在这里都输了,你们佛教的脸往哪搁啊! 明白了吗?明白了,就把你的力量借给我。 就由我来为你们战胜异教徒,为佛教护法,做一回护法金刚。 也许是慎二的胡言乱语打动了舍利,又或许只是单纯的被升儿的战斗意志所感染,自植入以来始终处于被动状态的佛骨舍利第一次主动爆发出了力量。 金色的佛光从取代指骨的舍利中向外蔓延,这既是舍利对慎二的强化,也是异物对慎二身体的侵蚀。 身体的防卫本能频频报警,而这警报便是不断通过神经传达到大脑的痛觉。左手的每一根神经每一个细胞都在变化,都在抗议。 几乎是一瞬间,慎二的衣服就被汗水沾湿,而此时距离莉兹拜斐发起的新一次冲锋才过了一秒都不到。 忍耐,忍耐,忍耐。 佛教讲苦行,吃得苦中苦,方能得悟真谛。 坚持,坚持,坚持。 凡事皆需坚持,不能半途而废。 就这么在痛苦中忍耐,在沉默中坚持。 任由金色的光辉布满骨骼,侵染血肉,到最后甚至透过了表皮,为慎二的左手镀上一层与因陀罗之雷如出一辙的金光。 这光辉比之上帝的圣言丝毫不逊,这正是佛陀的光辉。 当佛光自左手延伸至手臂的一刻,当慎二就要忍受不住痛苦,叫出声来的刹那。 圣盾骑士莉兹拜斐,架着她的正式外典·gamaliel冲锋至慎二面前,一盾重重砸下,仿佛是要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慎二拍成肉饼。 圣盾排开大气,发出的排山倒海般的呼啸。 感受到致命威胁的慎二本能地挥动左掌,迎向那山,那海。 伴随着突破临界点,再也无法压抑的痛苦的嘶吼,宛如是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凶兽最后的反扑。 “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过于痛苦和疯狂的吼声,让莉兹拜斐心生疑惑,自己似乎并没有将他打伤。 除了第一次,先前的每次攻击都被他躲开了。她本以为这一次,对手也会像一条泥鳅一样避开,没想到这个魔术师不仅没有躲,而是选择正面对抗,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喊得这么凄惨,是某种秘术吗? 心中的疑惑并没有给莉兹拜斐的动作带来影响,这位讨伐过无数异端的骑士团长下手从来就不会留情。 象征着上帝惠泽的圣盾,蕴含着佛陀之光的左手,终于碰到了一起。 “砰”地一声巨响。 不似血肉之躯碰撞盾牌,反倒是类似两辆加足了马力的跑车展开对撞。 第一次,开战以来第一次,一往无前,有进无退的圣盾骑士退了。 不是主动,而是被动,就这么维持着双膝微微弯曲,便于发力的架势硬是在地上滑行。不知用何种金属打造的足甲与塑胶跑道剧烈摩擦,留下两道焦黑的痕迹和一股难闻的糊味。 一拳迫退对手的慎二明显要更加狼狈,直接被盾牌上传来山崩海啸般的力道拍倒,在地上不停的翻滚,一滚就是好几十米,一直穿过塑胶跑道,穿过田径场,撞上了运动场的围墙。 翻滚的头昏脑涨,眼冒金星的慎二靠着墙壁站起身来,目光直直地地看着自己的左手。 虽然被震得有些麻木,却并没有受伤,不愧是曾经接过因陀罗之雷的佛骨。 赌赢了! 慎二用力握紧拳头,布满裂纹的面具碎裂,露出被遮挡的古怪笑容。 ps:慎二对舍利说的话就是胡言乱语,真正的得道高僧哪会在意这个,真正的圣人——呃,不好说啊,天主教的圣人玛尔达不也跟个不良少女似的。 第一百一十三章 看到这佛光了吗? 古怪笑容? 确实古怪,不是藏了心事的古怪,而是单纯被疼刺激的。 虽然打出了那石破天惊的一拳,但慎二的左手动一下就疼的性质没有改变。出拳的时候所有的意志力都在和疼痛作斗争,倒是勉强抵抗住了。 可现在不同,现在慎二整个人的心神都放松下来,在这种状态下得意忘形地一握拳,会出现什么反应也就不难理解了。 “唔,还真是符合佛教苦行的理念。”此时,慎二的笑容已经完全从得意变为苦笑,“苦难受尽而不厌,此为修罗,啊,不对,佛陀之道。” “苦难受尽而不厌,此为修罗之道”出自日本国民级漫画《海贼王》,是大剑豪索隆的台词,也是的他自我写照。此刻被慎二拿来自我调侃,倒也有几分贴切。 只是慎二没想到,自嘲性质的一句话,却引发了一阵异象。 话音刚一落下,一股难以形容的感觉直接顺着左臂直冲脑门。这股异样来得极快,快到了慎二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大脑就像是被重物狠狠敲击般疼痛,随后就是一片短暂的空白。 在这空白之中,慎二隐约听到了一个声音,起初模糊,而后越来越清晰。 这个声音反反复复地在念叨着一句话—— “有上华无量铸华光通天地教主。” 慎二对佛教了解不多,不知道这个“有上华无量铸华光通天地教主”具体指的是什么,但他可以肯定,这应该是某一尊佛的佛号。 佛教无论是讲经,还是所谓的“口头禅”,大多是以口宣佛号开始,用意和伊斯兰教的“真主在上”,基督教的“上帝保佑”差不多。佛教最广为流传的一句“阿弥陀佛”也是佛号,只是佛教里佛陀菩萨众多,各有信仰,没有像另外两大宗教那样的信仰统一,所以慎二也不知道这到底指代的是哪一位。 不过,这并不妨碍慎二体会舍利带来的种种神奇。在这一声声佛号之中,困扰左臂的疼痛也有所缓解,至少不会动一动就是龇牙咧嘴。 更加神奇的是,慎二发现自己恢复了对身体的掌控。 或许有人会问一个战士最重要的就是对身体的掌控吗?修行了好几年的慎二连这点都做不到? 当然能做到,前提是慎二原先的,没有经过舍利强化的身体。 很多人,尤其是男生,在年轻的时候都曾幻想过和各种小说主角一样,碰到什么奇遇,有朝一日成为超人,得到各种神奇能力,比如气定神闲三发大火球,一拳砸倒一幢楼房,一跳二十米高之类的。 然而很多人都没有想过,一个被地球重力束缚了十几二十年的人,突然得到了这样的力量会发生什么。 大杀四方,扬名天下? 错,正确的打开方式是握个手一不小心把别人的手捏碎,拥抱一下,直接把人勒死,一个不小心就是撞进墙壁或者天花板。慎二在和莉兹拜斐刚才的碰撞,莉兹拜斐能够稳稳地站在地上,慎二就只能变成滚地葫芦,差距不在力量上,在于对身体的控制。 一步一个脚印走到现在的莉兹拜斐可以自如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依靠舍利增幅的慎二却不能,因为莉兹拜斐的力量属于自己,而慎二的力量是暂时借来的。 但是,这直入脑海的一声声的佛号,却让慎二变得能够驾驭这股借来的强大力量。这无疑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只要能够驾驭这股力量,他和莉兹拜斐就等于拥有了同样的起点。 “所谓的另一种‘魔术刻印’就是这么一回事啊。也对,‘魔术刻印’传承技术和经验,现在舍利也是在传授经验。只是这个经验稍微有点不同,毕竟佛教的圣人们大多都是武斗派。” 确认了这一点,慎二不再犹豫,用最快的速度朝着几十米开外的莉兹拜斐冲了过去。他不知道这个怪异的“金身状态”能持续多久,他必须珍惜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 慎二恢复过来,情况远比慎二好得多莉兹拜斐自然不会还处于受身僵直状态。之所以没有像先前那样继续进攻,是因为她感受到了慎二身上发生的变化。 那股突然爆发出的怪力暂且不论,很多武技都有这样的爆发技巧,身体强化魔术里也不乏这样的术式,没什么好惊讶的。真正让她注意的是从这个怪异的魔术师身上透出的金光,那种带有和上帝圣言类似属性的光芒。 这种光芒,莉兹拜斐曾经见过,那是和基督教并列为世界三大宗教的佛教的神秘。 信仰也是一种神秘,因此,某种意义上宗教和其神秘侧的分支的地位是等同。每个宗教都有自己传承的神秘和类似于圣堂教会的组织,只是规模和影响力没有圣堂教会那么大——。 这里的规模和影响力是世界范围内的综合考量,如果只讨论特定的地区,那么基督教和圣堂教会就不一定居首了。比如在中东,同为三大宗教之一的伊斯兰教就占绝对的主导地位,在印度,印度教吊打一切宗教。 日本是个泛信仰国家。98年总人口1.26亿,其中超过1亿人信仰神道教,超过9000千万信仰佛教,至于基督教,只有170万,处于压倒性的劣势。 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况这条地头蛇也是一条大龙?在日本,圣堂教会的新星和佛教侧的高手开战,就算是莉兹拜斐这种一根筋的筋力马鹿(笨蛋),也知道不妥。 所以,她犹豫了。 在看到慎二挥舞着彻底被染成金色的手臂冲过来的时候,莉兹拜斐连忙大喊:“停!” 你说停就停啊——慎二很想这么吐槽来着,但之前他喊停的时候,莉兹拜斐很给面子地没有动手,作为回礼,慎二也停了下来。 “怎么了?这才刚有点感觉,就不玩了?” 刚一说完,慎二就想狠狠给自己一个嘴巴。 真是糟糕至极的台词。 ps:其实印度教信徒比佛教更多,但影响力基本局限于印度国内,所以被佛教给压下去了。 ps2:泛信仰嘛,中国也一样,拿奸少做例子,管你是寺庙还是道观又或者教堂,遇到了就去求个平安。 ps3:圣堂教会名为两极,真打起来不一定干得过中国这个蘑菇不敢打开的黑匣子。如果奸少没有记错,蘑菇貌似钦点过,现世残存的几个神代、精灵年代的秘境就在中国,在西藏,天知道里面是不是住着什么。 ps4:夏朝,邪神肆虐(然而黄衣之王哈斯塔居然被中国人给吃了),商朝,封神之战,三国,高达大战,根据这几段历史,估计西藏的秘境里住着克苏鲁和高达? 第一百一十四章 金刚左臂 其实慎二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就莉兹拜斐的情商和日文水准,根本听不出话中隐含的恶意,她只是单纯的认为慎二想要继续战斗。 作为主动挑起事端的一方,莉兹拜斐当然不会反对战斗,不过在那之前,她需要先弄清楚一件事:“你是哪个宗的僧侣?” 慎二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莉兹拜斐这是把自己当成佛教之人了。 想想也是,自己这一身佛光,说和佛教无关都没人相信。而且这里是佛教势力庞大的日本,冒出个佛教高手再正常不过。 既然对面往佛教上联想,慎二也不揭破,只是含含糊糊地说道:“我不是僧侣,只是和天台宗有点渊源。” 强化身体用的舍利子来源于荒耶,荒耶是天台宗的僧人,所以慎二和天台宗有渊源,逻辑上毫无问题。 “这位天台宗的先生,今夜的战斗是我自作主张,与教会无关,希望贵宗因此对教会产生什么误解。” 奇怪了,这筋力马鹿居然会担心教派冲突,还能说出这种场面话?她有这个情商吗? 略微扫了眼圣盾骑士僵硬的表情,慎二大概猜到了原因。应该是有人特别教她的,而且这个人在教会中的地位还不低,否则不会顾虑到教派冲突的问题。 慎二的猜测是对的,莉兹拜斐来日本之前,确实被格瑟巴鲁涅枢机卿拉去耳提面命了好一段时间。 枢机卿即枢机主教,又被称为红衣主教,从教会的结构上说属于教皇之下的第二序列,是毫无疑问的大人物。正因为得到了这一位的赏识和看重,莉兹拜斐才能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异端审问骑士团的团长。相比之下,另一位与她战绩相同却没有后台的女性,在地位和名声上就要差得远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慎二奇异的目光,莉兹拜斐又补上了一句:“有责任我莉兹拜斐一人承担。” 这傻妞,对她简直无语了,这不等于把刀子递给我,让我在你身上割肉吗? 慎二暗暗叹了口气,本来他是真想从莉兹拜斐身上捞点好处的,可看到她这副样子,就没了这个心情,估计从这个傻妞身上也榨不出什么油水。 “行了,行了,别摆出这种为教献身的表情了。我刚才说了只是和天台宗有那么点渊源,没有直接联系。你放心,不管我出了什么事,天台宗都不会找你麻烦,更不会找教会麻烦的。” “这样啊,那就没问题了,来继续战斗吧。”说话之间,莉兹拜斐再次抬起了圣盾。 连一点怀疑都没有,万一遇到了心怀不轨的阴谋家怎么办?总觉得连战意都没了。 吐槽之余,慎二又一次确认了濑尾静音的未来视没错,果然不顺,真特么太不顺了。 五米开外,莉兹拜斐仍在催促:“你不过来吗?那我过去了。” “啊啊,这就来了。”慎二一脚踩碎地面,以斯卡哈传授的“瞬间加速”技巧,眨眼间出现在莉兹拜斐的右侧,蓄势待发的左拳毫不留情地砸了出去。 莉兹拜斐早有准备,身体一转,比身体还要宽得多的圣盾便架住了慎二的这一拳。 两股磅礴的力道相互碰撞,体育场之上顿时响起了沉闷的金石之音。 不同于两人的第二次碰撞,这一次,莉兹拜斐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慎二的这一拳只是让她双脚陷入田径场,往后滑出几米而已。 一个呼吸都不要的时间,莉兹拜斐已经返身,左盾在前,右拳在后,对慎二还以颜色。 有佛骨舍利强化的慎二有心要测试身体的强度,既不躲闪,也不耍什么花招,只是单纯的以一双拳头迎接莉兹拜斐的反击。 左手对圣盾,右手对右拳。 这一次,换慎二被砸进地面。 再一眨眼,慎二已经从被自己砸出来的陷坑中一步踏出,直接把左半边身体当做武器,撞向莉兹拜斐的盾牌。 一撞之下,两人双双倒退。 紧接着,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一直到十次开外。 莉兹拜斐攻击方式没有任何改变,无非是冲锋,盾击,有机会,右拳再补一次拳击。 慎二则是拳打脚踢、肘击膝撞各种尝试都做了一遍——也幸亏是盾牌,危险度最低的兵器,换一种武器,慎二绝不敢如此托大——终于以这些数据为基础,对舍利强化过的身体有了一个系统的认知。 舍利的强化大致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强度,一个是硬度。 强度包含力量、速度等等人类基础的属性,依托于血液循环系统,对全身进行强化。 硬度是指皮肤、肌肉、骨骼的坚硬程度,根据与舍利之间的距离进行判定。离得越近,硬度越高,离得越远,硬度越低。 最坚硬的部分当属埋入舍利的左手到手肘的位置,堪称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说一句金刚不坏也不为过。次一级的是手肘到手臂,这个需要花一些力气才能割开。手臂以外的位置,可以忽略不计。 总的来说,舍利对慎二的增幅和对荒耶宗莲的增幅基本没有区别。也就是说,忽略排异反应,和增幅的不稳定性,慎二也拥有了三骑士等级从者的身体素质,真正拥有了和莉兹拜斐对等的资本! 确认了这一点,慎二终于可以开始反击,用那位天下无双的女战士所授予的无双武技。 慎二身负多宝具的特性注定了他没法像很多武者那样专精一项直至巅峰,那样反而是一种浪费。因此斯卡哈对关门弟子的指导也与其他弟子不同——她不教任何具体招式,只教各种基础动作,剩下的就靠慎二自己去悟,去练。 所谓招式不过是基础动作的衔接,而慎二拥有的各种宝具决定了他不需要拘泥于单一的武器,根据战况自由选择武装才是最适合他的战斗方式。 面对莉兹拜斐,如果不能突破圣盾的防御,任何兵器都没有区别,无非在肉体和坚硬的盾牌之间多一层缓冲,避免相对脆弱的身体受伤罢了。 如今,这一作用也被舍利带来的“金刚左臂”所取代。 现在的慎二根本不需要任何兵器,他选择徒手! 第一百一十五章 武僧和MT 慎二的徒手格斗说好听点叫随心所欲、不拘一格,说难听点叫毫无章法、乱七八糟,也就是传说中的“我流”。这自然是斯卡哈的特殊教学方式所产生的结果,可你要认为慎二不强,那你就错了。 纯粹的“我流”最大的问题在于没有受过系统性的,循序渐进的训练,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以参照,只能靠自己摸索。可一个人的摸索,如何抵得过一个流派的传承,除非你是真正的天才或者经历了无数次战斗。 遗憾的是,慎二不是前者。幸运的是,他的老师给他提供了足够磨炼以便他总结经验。 尽管斯卡哈自称优雅的柔弱女子,不擅长拳脚功夫——呃,不需要感到惊讶,也不需要露出不信的表情,师匠大人就是这么说的,就当真的听。如果不听还质疑师匠柔弱女子的形象,就等着被师匠的鞭腿抽上天吧——但是所有人都知道,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魔境女王怎么可能会有短板? 从慎二练习拳脚的那一天起,斯卡哈就开始用各种各样的武技和慎二过招。换算下来,每一天慎二至少要和五名不同的高手战斗。在师匠离开后,她留下的传承之中也包含了各种精神幻境,每一个幻境都是一个不同风格的斯卡哈,如何破除这些幻境就成了慎二每日必须要完成的课业。 久而久之,慎二度过了“我流”最难过的一道关卡,虽然离自成一家还差得远,但确实有了和各种格斗高手争锋的资本。 慎二的拳自实战中磨砺,简洁高效,却又不按套路出牌,时而堂堂正正,时而诡谲怪异,兼且受到胜利至上论的影响,也没什么道德准则束缚,只要是为了胜利,什么挖眼睛、插鼻孔、踢下(和谐)阴之类的损招都使得出来。 毫不夸张的说,除非是到了相当境界的高手,否则对上百无禁忌的慎二很容易吃亏。不过一旦对上这样的高手,慎二就没什么太好的办法了。 而眼下正在与慎二交战的这位莉兹拜斐就属于后一类。 看似来来去去只有这么几下,实际上她对盾牌的运用已经达到了一个相当高深的境界。 盾牌的作用是什么? 防御,为了抵挡敌人的攻击,所以才会设计出这么宽阔的盾面,为的就是更好的防御敌人的攻击。 莉兹拜斐的动作看上去单调,却没有给慎二任何突破盾牌伤害到她的机会,不管慎二从哪一个方位,发动什么攻击,她都能精准地用盾牌挡住。大有几分任你千变万化,我自岿然不动的意味。这正是这位圣盾骑士的厉害之处,也是让慎二苦恼的地方。 莉兹拜斐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mt,什么叫铜墙铁壁。就算有了舍利的增幅,拉平了力量上的差距,依旧突破不了她的防御。 此时此刻,慎二只能想到两种战胜她的方式,要么以绝对的力量或者技巧优势碾压,要么就是耗,耗到她没有体力为止。 问题是前者只能靠天马贝卡萨斯,那是慎二只有在生死之战才会动用的底牌,哪怕是输了,慎二也不会使用; 而后者,老实说,慎二真没把握耗赢。比拼耐久,哪个职业拼得过mt? 不过,就算拼不过,慎二也要拼。一来,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二来,自师匠离开后,他也很少有过战斗到精疲力竭的机会了。 一连串的猛攻收效甚微,慎二不仅没有半分颓势,反而越战越勇。 来吧,一直陪我打到金身解除或者体力和魔力耗尽为止吧,莉兹拜斐! 只见慎二与莉兹拜斐一同前冲,前者浑身金光流溢,对着后者跃起就是一记膝撞。 莉兹拜斐双手顶盾,盾牌最厚实的中央部位顶住慎二的膝盖,双脚往后一滑,溅射一片沙土,这名当世最顶尖的盾战士却不是要卸下这刚猛的力道,而是往侧面一拨。 此时,慎二的身体仍在空中,莉兹拜斐身体前倾,右拳从盾牌的空隙处伸出,一拳轰出。 慎二双手托住莉兹拜斐的右拳,借力身形再次拔高,而后双脚并拢,全力踹在圣盾之上。人的腿部力量是手臂的二到三倍,这一踹的力道可想而知。 莉兹拜斐当时就被踹出十几米,慎二趁势前追。 被踢飞的莉兹拜斐重心下压,盾牌底部扎入地面,压下这股后退的趋势,右手一拍,随即起身。当慎二迫近之时,圣盾迎面砸出。 正处在兴头上的慎二双手硬是握住盾牌边缘,身形屹立不倒,脚下的一片塑胶跑道却早已承受不住两头人形怪兽的角力,绽开一道道凄惨的裂纹。 始终将自己防护得严严实实的莉兹拜斐忽然左脚前伸,踢向慎二的小腿。 慎二早有所觉,抬脚挡住了着隐秘的一击,却不知这正中了莉兹拜斐的下怀。 莉兹拜斐踢出的腿是向上发力,慎二的防御是向下发力,这一个短暂的交互,就让两人原本平行于地面的力量争持有了倾斜。慎二朝天,无处卸力,莉兹拜斐则可借力于大地。 刹那之间,莉兹拜斐双手发力,盾牌向上一托,大吼一声:“上去!” 慎二身体脸色不变,也不借助羽鞋的特效,任由自己的身体冲天而起,又在重力的控制下下落。身在半空的他只做了一件事,调整姿势,以“金刚左臂”对准莉兹拜斐的盾牌。 莉兹拜斐知道慎二是打算借助重力压倒自己,并不打算和慎二硬碰硬,只是很稳健地后退了几步,把自己放在了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位置上。如果对手的落点还在原地,莉兹拜斐就可以在慎二立足未稳之时,发起进攻。如果不是,她也可以随机应变,最擅长防守反击的她比任何人都有耐心,有耐力。 “五步吗?”慎二暗暗评估着距离,“一般是够了,可对我来说还差得远——魔力放出!” 这是一次新的尝试,尝试自己的魔力和舍利的强化能不能共存,而答案是很定的。 在喷(和谐)薄而出的魔力的加速下,慎二不仅改变了下落的方向,更是以惊人的速度撞向观望中的莉兹拜斐。 好似一枚金色的火箭! ps:斯卡哈自称柔弱女子典出《fate grand order》终章,李大师表示要手撕魔神柱,师匠说自己的拳术还是差了点,李大师不信精通各种武技的你会在拳术方面头疼?师匠堂堂正正地说道:“为了保持这份优雅,我还是无法以拳应战,我就是这样的柔弱女子,但笑无妨。”然后李大师就懵逼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圣钉 这一击,是慎二今夜打出的最强也是最快的一击。 这一击融合了慎二的肉体力量、舍利的强化、重力的加成以及“魔力放出”所带来的瞬间增幅。 这一击,无论是时机还是角度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在慎二看来,莉兹拜斐只能挡,尽管这一击很有可能让她首次落入下风。 可是,现实真的会像慎二想的那么顺利吗? 就在与莉兹拜斐的距离越来越近的时候,慎二的心中突然冒出了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惊悸之感,仿佛某种巨大的危机正在迫近。 与危机感几乎是同时出现的,还有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仿佛是某种开关搬动的声音。 慎二还没来得及想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就见莉兹拜斐解除了顶盾的架势,固定在左手上的圣盾收拢与腰侧,葫芦口状的盾牌尖端向下,设有一个圆形开口的底部朝上,似乎是打算随同左拳一同击出。 等等,盾牌底部的开口! 慎二的脸色突然一变。 不好,那是—— 伴随着一声响亮的撞击声,盾牌底部的开口弹出一根直径超过五厘米的浅绿色圆锥体,呼啸着撞向慎二最坚硬的左手。 圆锥体尖端散发着异样的光芒静静地向慎二宣告,你的左手挡不住。 这才是莉兹拜斐的概念武装,圣盾·正式外典gamaliel的全貌,它不仅是一面刻有圣言,防御力非比寻常的圣盾,更是一件拥有巨大杀伤力的武器。 奇特的葫芦形盾面之下设有机关,内藏用圣银制作而成的圣钉。 这枚圣钉与圣盾一样受到了上帝的加护,不过不是“守护”,而是“消灭”,被圣钉伤害的对象。无一例外会被刻上“消灭”的概念,这是“圣堂教会”为了讨伐吸血鬼所准备的王牌之一。被交付给莉兹拜斐以来,已经有许多死徒被圣钉刻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甚至倒在“圣钉”之下。 如今,这枚“圣钉”对准了慎二。 慎二是知道圣盾里藏有机关的,也知道这玩意对死徒有巨大的杀伤力。只是和莉兹拜斐打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她用,下意识地以为她不会对自己使用,毕竟两人并不是在以命相搏,没想到在最关键的时刻用了出来,打了慎二一个措手不及。 对吸血鬼专用武装不代表对人就没用,而且那根圣钉给慎二的感觉和迪卢木多的黄蔷薇和自己的猎蛇之镰很像,恐怕是伤到了就没法复原的属性。 死徒最大的倚仗就是自我回复能力,普通的皮外伤要不了几分钟就能复原,而抑制住了这个能力,大多数的死徒也就相当于强壮一点的人类,就算拥有异能也没什么可怕的,所以“猎蛇之镰”才有了“不死杀”这样的别名。 如果“圣钉”也是这样的效果,那慎二的左手轻则活动不便,重则直接废掉。虽然也不是一点治疗的办法都没有,但没一个轻松的——最好的办法,就是别被伤到! 在危机感的逼迫下,慎二做出了某个决定。 紧握的左拳迅速松开,与佛光、圣光完全不同的光辉在慎二的手边汇聚,并迅速凝结成实体。 这也是一面盾牌,散发出的气息比之莉兹拜斐的圣盾毫不逊色——aegis(雅典娜之盾)! 雅典娜之盾刚一显现,一声如同洪钟般浩荡的声音响彻夜幕。 圣堂教会的“圣钉”vs智慧女神雅典娜的神盾。 “圣钉”顶端与神盾碰撞之处的空气如同一层被异物搅动的湖水,荡起剧烈的涟漪。涟漪最外层扩散到了地面,顿时撕开一道深达一米的缺口,而依附于地面的草皮更是被涟漪炸的粉碎。 两种古老神秘之间的比拼,引起了一阵阵难以用科学解释的玄妙景象。 一场本不应在现代出现的交锋过后,局面仍然没有改变,莉兹拜斐仍在地上,慎二依旧身处空中,只是一个陷得更深,一个弹得更高。 两人之争,就像是一场天地之争。 于千钧一发之间动用宝具的慎二活动了下有些酸软的左手,虽然避过了左臂被贯穿的结局,却也让他测试出了舍利强化的极限——可挡凡俗刀剑,挡不了神兵利器;力量虽然超越了人类的极限,却也无法匹敌贝卡萨斯这样的高位幻想种。 人力终有穷时,不,就算是脚下这刻星球的力量也总有穷尽的时候。 慎二无谓一笑,散去雅典娜之盾,切换羽鞋,凌空而立。 “莉兹拜斐小姐,刚才那一下可有点过分了。” 一旦“圣钉”真的贯穿了慎二的手掌,那就意味着慎二至少灰损失三成的实力,而且很有可能是永久的,这足以让任何一个渴望变强的人疯狂。 如果不是这位性子直爽的圣盾骑士自始至终都没有流露出一分杀气,慎二绝不会简单用一句过分带过。 “过分?” 听到慎二带这些冷意的话语,刚从地里把自己拔出来的莉兹拜斐茫然地望着天空,又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嗯,没问题,也没受伤,圣盾也...... “啊——‘圣钉’!我用了‘圣钉’!完了完了完了,那是只有在歼灭战中才能使用的武装啊!惨了,惨了,这下格瑟巴鲁涅大人关禁闭了。” 如此奇葩的回应让慎二瞠目结舌。好在通过之前的交流,慎二对莉兹拜斐的粗神经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这才勉强保持平衡,没有从天空中掉下去。 为了不继续遭受精神攻击,慎二重重咳嗽一声,显示自己的存在。 “我说,禁闭什么的以后再说,你就不关心下我有没有事吗?” “喔,对喔。”莉兹拜斐后知后觉,“你有没有事?你受伤了一定要说出来,‘圣钉’造成的伤势很难恢复,除非用另一件特别的概念武装治疗。” 莉兹拜斐坦诚的态度和毫不作伪的反应打消了慎二心中最后的疑虑,他从天上降落,摊开左手在莉兹拜斐眼前晃了晃。 “幸好我反应及时没有受伤,要不然——哼哼~” “对不起,对不起。”莉兹拜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一不小心忘了你不是需要歼灭的对象” “算了,你看起来也不是故意的,以后注意。”慎二叹了口气。 本来这一场战斗就是慎二自己的锅。不闲着没事把叶山英雄挂在十字架上,就不会惹出莉兹拜斐。不对莉兹拜斐的实力感到好奇,就不会打起来,有羽鞋在,还不是想走就走,一个“腿短”的战士怎么可能追的上他? 更重要的是,这场战斗的收获已经超出预期,些许意外就不要计较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莉兹拜斐的来意 笨蛋的心一般都比较宽,像莉兹拜斐这种胸宽的人,心自然就更宽了。见慎二真的没受伤,也没有计较的意思,立刻就不纠结了。 “啊,不知道叫什么的异端,你真是个好人。” 这都什么跟什么?又是异端,又是好人,逻辑君何在? 等等,好人?我这是被发卡了?还是被一个男人婆,一个筋力笨蛋? 一想到这里,慎二整个人都不好了。 对面,莉兹拜斐还在自来熟地说着:“那个好异端,你刚才挡住‘圣钉’是什么?好像也是一面盾牌呢,感觉不比圣盾差。是魔术吗?还是什么概念礼装?喂,你在听吗?” “嗯,嗯,我在听”——虽然我很想装听不到。 “那个盾牌能不能再让我看看吧。” 身为一个mt,还是顶级的mt,莉兹拜斐对各种盾牌很有兴趣。只不过型月世界的盾牌类概念武装非常稀少,时至今日,莉兹拜斐也没见过能和“圣盾”媲美的盾牌。雅典娜之盾虽是惊鸿一现,却让莉兹拜斐感受到了完全不同的气息。或许,这一次,她的“圣盾”遇到对手了。 慎二当然不可能答应,宝具毕竟不是真实的物体,用得多了容易被人看出问题。刚才那是无奈之下的应急处理,现在危机解除,慎二自然不会没事找事。 正要开口拒绝,视野的尽头突然出现一个白色的亮光。 不是由神秘衍生出的光辉,而是科技之光,只要是生活在现代的人都不会对这种亮光陌生。 ——这是手电筒发出的光束。 是巡逻的安保人员。 礼园女子学院的安保体系非常严格,慎二和莉兹拜斐又没有提前布下结界,那么激烈的碰撞很容易就引起安保人员的警惕。 “不好,有人来了。”莉兹拜斐显然也发现了异常。 “别说话,我带你离开。”慎二说着,一把抓住莉兹拜斐的圣盾,准备就这么带着她飞上天空。 然而,莉兹拜斐的身体刚一离开地面,又落了回去,连带着慎二也差点摔在地上。 好不容易保住悬浮的慎二压低声音问道:“你多重?” “不到80千克,怎么了?”年龄和体重是女性的秘密,可莉兹拜斐却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设定没有给出莉兹拜斐的具体身高,根据目测暂定为180) 不过这个秘密并不是慎二想知道的,他想问的是——“连装备呢?” “哦,差不多500千克吧,怎么了?” 怪不得羽鞋差点带不动,你的铠甲里灌的是水银吗? 考虑到现在不是吐槽的时候,慎二没有多说,只是叮嘱了一句:“抓紧了,要起飞了。” “知道了。” 羽鞋双翼舒张至最大,承载着两人升入空中。 两人刚从原地离开,手电筒放射出的光束便扫了过来,还能隐约听到安保人员紧张的声音。 “谁在哪里?” “什么人?” “喂,你们看地上。” “这,这是——” “到底发生了什么!!!” 安保人员似乎已经注意到运动场地面的惨状,只是身为普通人的他们绝对想不到这些痕迹是两个人类所留下的。 ◇◇◇ 另一边,维持着羽鞋最大输出慎二带着莉兹拜斐摇摇晃晃、跌跌撞撞地飞出了礼园女子学院高中部,在附近的一个小树林里降落。 “呼,到了这里就安全了。”慎二顺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珠,长长出了口气,“累死我了。” “才这么一点的距离,还飞得那么难看,你真应该好好练练飞行魔术。” 听到莉兹拜斐的抱怨,慎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你以为这都是谁的错啊。要不是你穿那么重的装备,我至于飞得那么难看吗?500kg啊,你回去问问你们教会的人,看他们能不能飞起来。” “那个,真的是我我的原因?”莉兹拜斐有点不好意思。 “不然呢?”慎二没好气地反问。 “对不起啊。”莉兹拜斐性格直爽,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该道歉的时候也不会拖拉。 “算了,不说这个了。”慎二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放在心上,“对了,我之前问你,你还没回答我,你这位异端审问骑士团的团长到日本来干什么?这里是有强力的吸血鬼,还是有什么其他棘手的异端?要是机密事项,可以不说,当我没问。” “不是机密。”莉兹拜斐摇头道,“我是来这里是受到格瑟巴鲁涅枢机卿的委派,担任这所学院的学院长。” “学院长?你?”慎二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先不说莉兹拜斐这种高端武力去当文职属于极大的资源浪费,单是莉兹拜斐一根筋的性格也不适合领导贵族女子学院。 如果不是慎二耳朵出了问题,就是那位枢机主教疯了。然而慎二确认自己的耳朵没问题,那位枢机主教也不可能发疯,这么安排必有深意。 莉兹拜斐虽然不明白慎二在想什么,但这不妨碍她听出慎二话语里的疑惑。 “我知道自己不适合担任学院长,也没有类似的经历。格瑟巴鲁涅大人让我过来只是挂名,不负责事务性工作。大人希望我在这里学习一段时间,改一改我的性格。” 这么一解释,慎二大概就能理解了。莉兹拜斐未来注定要成为教会的高层,这个性格确实不太适合,那位枢机主教让她到专门培养淑女的礼园学习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是,慎二心中还有一个疑惑—— “你这位骑士团长就这么放着,是不是有点太浪费了。” “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会赶过去。而且,我来日本的任务也不只是学习。” “还有什么?” “具体的情况我不能说,只能告诉你这是我们教会的内部事务,不会对日本造成影响。” 内部事务? 是什么内部事务? 人员变动、结构调整?不,这些用到莉兹拜斐的可能性不大,能用上她的应该都和战斗有关。 是训练新人,还是要人护卫,又或者——清除叛逆? 前两种还好,如果是最后一种,那就有意思了。 想到这里,慎二的嘴角不由弯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容,只是斗篷遮住,无人发觉。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变强的代价 叛徒,是任何一个组织所痛恨,想要处之而后快的存在。 没有哪个组织会对叛徒置之不理,这不仅是为了报复,更是为了彰显组织的威信。圣堂教会也不例外,不,正确的说教会这种神权组织,对于叛徒的打击力度一直是最大的。 一般来说,这种事情大多由代行者负责,会用到莉兹拜斐这样的高端武力,这个叛徒一定不简单。 要不要试着掺一脚,看能不能捞点好处呢? 圣堂教会的叛逆,对于魔术师协会或许就是一把打击敌人的武器。以慎二和艾尔梅洛伊以及巴瑟梅罗的关系,未必没有操作的余地。 不过圣堂教会也不是好惹的,某种程度上说他们比魔术师协会还要凶残,必须要小心谨慎。 思前想后,慎二还是决定先观望。毕竟现在还不确定莉兹拜斐背负的任务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教会到底派出了多少力量,贸然介入很有可能得不偿失。 还是先让藤乃留意一下这个新来的学院长,有发现最好,没发现也没什么损失。对了,还要再问问橙子,看她有没有什么线索。 该问的事情都问得差不多了,慎二也就不打算在这里和莉兹拜斐浪费时间,他对着这位不打不相识的圣盾骑士说道:“我要走了。” “等等,让我看看那面盾牌再走。” 莉兹拜斐还惦记着慎二的雅典娜之盾,却不知她越是这样,慎二跑得越快,此时的慎二已经飞到了莉兹拜斐够不到地方。 “提醒你这个迷糊的新任学院长一件事,那个叶山英雄的事情有人已经透露给警方了。不想事情扩散出去对礼园的名声造成影响,就赶紧召集学院的高层去做危机公关。不懂的话去问黄路理事长,普通人的社会也是很复杂的,好好学着吧,莉兹拜斐小姐。那么,有缘再见。” 慎二的身体越飞越高,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莉兹拜斐一个人站在原地,喃喃自语:“给学院的名声造成影响?还有危机公关?” 看来这位新任的学院长小姐要学习的事情还有很多。 ◇◇◇ 慎二已经不是一个孩子了。不是说生理,而是心理。 很多事他看的要比藤乃和鲜花这样的少女更长远,考虑的问题也更多。 黑桐鲜花主持正义,收集叶山英雄的证据将他交给警方的处置,以她的年纪来说已经是非常出色。但在慎二看来,鲜花的做法还是有欠妥的地方。 叶山可能的报复是小事,真正的大问题是对礼园名誉造成的伤害。日本不比中国,这里的媒体更加自由,什么事情都敢报道。按着鲜花的想法,让秋巳大辅直接进校抓人,要不了几个小时,叶山英雄的案件就会遭到曝光,如果某些无良媒体再为了业绩刻意把舆论往不良的方向引导,礼园一直以来维持的形象将会一落千丈。 如果礼园是那种表面清高,私下藏污纳垢的地方,这么做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可是礼园无论是教学质量和校园风气都非常的不错,因为这一匹害群之马,直接毁了整个礼园未免有些太过了。 更重要的是礼园形象的扭曲对其他学生也是有害无益。 贞淑的大小姐和开放的(援)缘交妹这种巨大的反差,会引起什么样的议论也就可想而知了。慎二不希望自家的妹妹和藤乃被打上这样的标签,所以在叶山的结局已经注定的情况下,提前告诉校方,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危机公关是最佳选择。 本来,慎二打算把叶山挂十字架后直接去找理事长黄路的,现在告诉新上任的学院长莉兹拜斐也是一样。 做完了这一切,叶山英雄所引发的礼园(援)缘交强(-_-!)奸案才算是真正的告一段落。 “嗯~~忙了半夜,又打了一架,还真有点累了,回家睡觉。” 慎二在半空中伸了个懒腰,没想到身体刚一舒张开,突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剧痛。 剧痛起自左手,以燎原之势瞬间席卷全身。 这股疼痛是如此的剧烈,仿佛是有一万只蚂蚁在身体里乱窜,又仿佛是有无数块烫红的烙铁在皮肤上肆虐。如此酷刑,只有斯卡哈敲碎全身的训练才能与之媲美。可那是在有准备的情况下施行的,此时骤然遭袭,差点直接让慎二陷入昏迷,连脚上的羽鞋都维持不住。 分出最后一点意志力维持羽鞋的存续,慎二总算没有直接从天上摔落,而是缓冲了几次,最后以一个“狗啃泥”的姿势倒在地上。 以脸着地的些许疼痛慎二早已无暇顾及,和从身体内部传来的酷刑般的剧痛相比,脸上的疼痛根本算不了什么。 在下落的时间中,慎二已经判断出疼痛的由来——舍利强化,与莉兹拜斐战斗时进入的金身状态是暂时的。在金身状态中,慎二的身体素质会得到大幅的提升,在状态结束后,身体不仅会恢复原状,还要承受过度使用所带来的反噬,还要加上一个排异反应。 “变强果然是要付出代价的啊。” 虽然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但慎二的心中却没有多少不满。斯卡哈早已告诉过他,凡事皆有代价。与得到的相比,慎二付出的已经很轻了,只是不知道恢复行动能力还要多久,希望不会被人看见吧。 然后,慎二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 我靠,好的不灵坏的灵? 心中的吐槽刚一冒出,他就听到了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哥哥?” 那是独一无二的,无可取代的妹妹的声音。 “哥哥,你没事吧,不要吓我啊。” 脚步声迅速靠近,一双稚嫩的手将慎二的身体翻了过来。 直到这个时候,慎二才看清自己的妹妹的脸,还有那双有些泛红的紫色眼眸。 “小樱,你怎么来了?” 被疼痛折磨的慎二本以没了说话的力气,只是看到自己的妹妹,感受到她的气息,慎二却仿佛被注入了全新的活力。 做哥哥的,应该要保护保护妹妹。做哥哥的,不能让妹妹看到软弱的样子。 这是慎二一直以来的坚持。 ps:这是圣僧留下的舍利啊,你一个有头发的用当然要承受反噬啦,要是剃光了,估计就不用了,不变秃如何变强? 第一百一十九章 小樱的“魔法” 虽然慎二倒下的地方离礼园女子学院小学部不远,但现在是凌晨,樱自然不可能偶然路过,她是专门来找慎二的。 慎二和莉兹拜斐的一场大战惊动的不止安保人员,两人散发出的魔力波动还让附近的拥有魔术回路的人或多或少生出感应。尤其是最后的“圣钉”与雅典娜之盾的碰撞,影响范围更是超出了五公里。 正是这一击惊醒了睡得正香的樱。作为慎二的最亲近的人,作为魔术资质可以排入当代前百的魔术师,樱不仅准确地判断出了魔力的性质,更从其中感知到了慎二的存在。 哥哥在和人战斗,而且动用了宝具——一定是强敌。 做出这样判断的樱立刻从床上爬起,用最快速度穿好衣服,溜出了宿舍。 她要去找哥哥,她要去帮哥哥的忙。 间桐家的成员身上都有符文标记,通过特殊的探知术式就能进行定位。樱一边展开探知术式,一边循着魔力扩散的方向向高中部赶去。 樱本以为还要再过一段时间才能捕捉到慎二位置,没想到,刚翻过小学部的围墙没多久,探知术式收到了回馈。 顺着术式的指引,樱钻进了路边的景观林,很快找到了那个对她来说至关重要的人。 看到哥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樱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连师匠“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警惕”的教导都忘了,直接跑过去检查哥哥的状况。 好在哥哥没有明显的外伤,也没有失去意识,还能说话,还问她怎么过来了。 听到慎二那明显中气不足的声音,看到他明明虚弱却故作坚强的表情,樱的眼泪不由夺眶而出。 “怎么哭了呢?”妹妹的眼泪滴落在慎二的额头,让慎二好一阵心疼,“别哭,别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没想到,这么一说樱的眼泪掉的更厉害了。慎二努力抬起右手想要替妹妹擦拭眼泪,只可惜他的身体早已到了极限,手刚一抬起,就失去了动力,落回地面。 “哥哥!”樱惊呼着,手忙脚乱地刻画治疗符文。 “别,我没有受伤,治疗符文没用。” “那,那该怎么办?”樱更加焦急了。 “什么都不用做,等我的身体自然恢复。刚才和人打架,不小心使用了舍利的力量,这是代价。”慎二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可是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脸部的肌肉一动,额头上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樱连忙掏出手帕,为慎二擦拭:“哥哥,你是不是很疼啊。” “没事,和师匠的训练比起来,这不算什么。”慎二还在强撑。 “哥哥,稍微忍耐一下。” 樱小心翼翼地变换坐姿,轻轻地将慎二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一边尽可能地让慎二全身放松,一边小声念叨着。 “不痛哦,不痛哦,一点都不痛哦,痛痛都飞走了。” 这充满童趣的话语让慎二险些笑出声来,同时又有些感动。 樱接受斯卡哈教导的时候还不满六岁,一开始经常忍受不了严苛的训练项目,总是哭。每当她哭的时候,慎二就会用“自创的独门魔法”为她治疗,魔法的咒语就是——“痛痛都飞走了。” 所谓的魔法并没有实质的作用,只是为了哄住哭泣的妹妹。可奇怪的是,本该没用的咒语现在却真的产生了作用。那种酷刑般的疼痛,正随着樱的话语一点一点散去。 这毫无疑问是奇迹。 在魔术的世界中,魔法是奇迹的代名词,小樱的咒语也引发了奇迹,所以这也是魔法,名为亲情的“魔法”——慎二这么相信着。 重复了几遍“咒语”,樱问:“哥哥,好点了没?” “嗯,好多了,这个魔法果然很有效。”慎二的声音里透着轻松。 “那我在多念几遍。”樱抽了抽鼻子,强忍住又涌上来的眼泪。 当年她不知道“魔法”的真相,现在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除了这些,她实在想不到该做些什么。 小樱,小樱还是这么没用,真的很没用呢。 掌握高位魔术“暗影使徒”的欣喜,和藤乃一起击败阿鲁巴的小小得意,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不够,不够,还远远不够。 爸爸,哥哥,无论哪一边我都帮不上忙。 如果,如果我能像师匠那么强就好了;如果我能像橙子姐姐那么聪明就好了;如果我能像羽丝缇萨老师那么有用就好了。 我必须要更加努力,我必须要更加的用心。 为了不再这么没用,为了能够帮上哥哥的忙,为了不被哥哥远远抛开。 橙子姐姐说,她可以为我移植那个hentai的魔术刻印,可以使我变得更强。只是哥哥怕我承受不住,才先用自己来验证——哥哥现在的样子应该就是他担心的原因吧。 不过没关系的,我一定能承受住的。 因为我和哥哥一样,都是斯卡哈的弟子,都是间桐家的一员。 更重要的是,我是间桐慎二的妹妹! 我,一定能行! 樱那还未发育的胸口,那小小的心脏中,想要变强的决心前所未有的炽烈。 那瞬间释放出的气势,让慎二都觉得陌生。 “小樱?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在想哥哥的对手是什么人?” 下意识的,樱选择了隐瞒。因为告诉哥哥实情的话,哥哥一定会阻止我的。所以,对不起了,哥哥。 “那个啊,是你们新任的学院长,圣堂教会的人,这次是我有错在先,你别记恨人家。”想了想,慎二又补充了两句,“以后注意点,不要被她看出魔术师的舍身份。我会让藤乃盯着她,你暂时不用管。” “好的,哥哥。”樱点头答应,“那个,我还能为哥哥做点什么吗?” “那就唱首歌吧,我已经很久没听你唱歌了。” “好啊,哥哥想听什么?” “就唱《星之所在》吧,突然很想听这个。” 樱清了清嗓子,轻声哼唱。 慎二闭上眼睛,任由歌声滑过耳边。 “你的身影如闪烁的星空,逐渐溶于晨光之中。” “失去了你的踪影,我的思念日益渐浓。” “无论坚强或是软弱,愿此颗心永远能与你交融。” “只要有你伴随,我不畏惧明天会有怎样的天空。” 正如歌声所描绘的那样,只要有家人的伴随,慎二便不会畏惧明天有怎样的天空。 星空之下,心之所在。 ps:蘑菇在某次访谈里钦点,凛的资质是当代前百,樱和凛不相上下,自然也是当代前百。 第一百二十章 还未开始便已结束的《忘却录音》 教会学校和其他学校最大的差别是前者要多一些宗教仪式,礼园女子学院作为正统的天主教学校,自然也不会例外。 每一天早晨6点,学院的礼拜堂都会举行弥撒,以此表达对上帝的感谢。因为学院并不是全部的教徒,所以并不强制每个学生参加。愿意来的欢迎,不愿意来的可以不来。 大多数的学生会选择一天或者两天参加弥撒,只有虔诚的信徒才会每天都参加,橘佳织就是这样的一个信徒。从进入礼园的那一天起,除非生病或者特殊情况,否则绝不缺席。 这一次被同学黑桐鲜花和浅神藤乃雪藏,她没办法参加每天的弥撒,只好在宿舍内对着上帝祷告,平时也会对着朋友们宣讲教义,以此表达自己的歉意。 受到她的影响,原本不信上帝的濑尾静音也开始往信徒的方向发展,参加弥撒的次数从每周周末一次变成了每周两次就是最好的证明。 今天正是橘佳织选定的参加弥撒的日子。 天还没亮,习惯了早起的橘佳织就把濑尾静音拉了起来,催促她早早准备,然后去礼拜堂等待。对于信徒来说,弥撒迟到是对上帝最大的不敬。 于是,顶着一头细碎头发的濑尾静音一边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边听着临时舍友的叨叨,在迷迷糊糊中刷牙洗脸,最后离开属于自己的房间。 冬日的早晨格外的冷,被宿舍外的寒风吹,濑尾静音顿时感觉清醒了很多,和管理宿舍的修女打了声招呼,少女踏上了前往礼拜堂的路。 沿路的风景早已熟悉,光秃秃的树枝,凋零的绿化带,还有朴素的有些过分单调的建筑群。 “真是一个无趣的地方。佳织居然在这样的地方待了十年,真是佩服她。如果不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或许一直都不会改变吧。” 麻木地看着周围一尘不变的风景,少女的思绪毫无边际地扩散。 “说起来,今天叶山就会被抓,也不知道藤乃的那个小男友昨天到底有没有成功。” 就在这时,她的眼前闪过一幅幅陌生的景象。与刚才看到的实景相比,这些景象显得有些朦胧,如同浮光掠影,分不清是真是幻。 这种感觉少女早已熟悉,因为这是她与生俱来的能力,能够看到未来的片段。 虽然这个能力不受自己控制,看到的未来与现在的间隔也不固定,但是在某些时候,这个能力还是很有用的。 比如看到未来的考试题。 又比如现在,在她的未来视中,出现了这样的画面。 熟悉的主校舍门前停靠着两辆警车,两名身着制服的警察将一名衣衫单薄的犯人押入警车。车顶不停旋转的红色警灯照亮了犯人的脸,也让濑尾静音知道了犯人的身份——叶山英雄,意图对橘佳织不轨的败类! 未来的片段从眼前逝去的刹那,少女脸上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看来鲜花是成功了,不愧是鲜花……就是不知道干也先生在其中出了多少力。对了,藤乃的小男友说要去找叶山的麻烦,不知道是通过什么方式……” 自言自语的少女回忆刚才看到的画面,希望从中看出一点端倪,很快她找到了想要的东西。 “叶山的头顶好像少了一块头发,衣服也不对,这是睡衣……这应该就是藤乃的小男友干的吧,可是叶山为什么会穿着睡衣出现在主校舍?” 就这么一路想,一路走,路过挂上了“临时施工,立入禁止”标识的体育场,走上熟悉的坡道,少女渐渐觉得环境有些嘈杂。 “怎么了?这个时候不应该这么吵吧。” 濑尾静音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离礼拜堂不远的古典钟楼,钟楼周围围了十几个学生,环境里的嘈杂正是由她们引起的。 侧耳听了听,是在说钟楼上方有什么东西,好像是个人。 少女抬起头,眯着眼睛向上看,果然看到了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尽管看不清长相,但人影穿着的衣服和她在未来视中看见的一模一样。 “叶,叶山英雄!” 少女差点惊呼出声,幸好她及时捂住了自己的嘴。 又看了几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少女急急忙忙地离开钟楼,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偷笑。 “藤乃的小男友胆子真大,竟然把叶山挂在了钟楼上,唔……我也好想有个男人这么对我啊。” 就在濑尾静音胡思乱想的同时,身穿黑色夹克的青年女子来到了钟楼顶端,对着早已醒来,却被堵住嘴巴,发不出声音的叶山英雄露出一个厌恶表情。 然后女人一拳砸在叶山英雄的肚子上,剧烈的冲击直接让后者再度陷入昏迷。 冲击透过叶山的身体,沿着金色的钟身扩散,顿时悠远的钟声回荡在清晨的校园中。 一拳打晕了人渣,女人熟练地在胸口划出一个十字,低声祷告:“愿主赦免我的罪过。” 这一幕跨过近千米的距离,落入一位紫发少女的眼中。少女敛去眼中的流光溢彩,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新任学院长,莉兹拜斐·斯托琳多巴利,确实不简单。” ◇◇◇ 一小时后,两辆警车驶出观布子市警察局,驶向位于郊外的礼园女子学院。 同一时间,某些“消息灵通”的记者们也像是闻到血腥味的鲨鱼,开始蠢蠢欲动。 上午8时30分,两度昏迷的叶山英雄于学院高中部保健室被秋巳大辅逮捕。 紧接着,学院理事长黄路对外召开新闻发布会,称本校老师叶山英雄卷入一起和黑帮有关的恶性案件之中,案件的具体情况正等待警方的进一步调查。 很快,礼园女子学院教师被卷入恶性案件的新闻席卷了整个观布子市,并迅速向东京都其他地区蔓延。虽然也有一些不同的声音,但在主流媒体的共同发声下,这些本该是真相的声音很快被淹没。 中午时分,因故外出的黑桐鲜花返回学校,与藤乃一同带着消失一周的橘佳织来到了理事长办公室与理事长黄路谈条件。 下午,橘佳织在已经腐朽的四班全体学生的目送下离开了四班,转入鲜花所在的一班。 至此,礼园女子学院的一场风波归于平静。 学生们该上课的上课,该学习的学习。再也不会有什么旧校舍火灾,再也不会有什么学生会主席为了好姬友复仇闹出杀人事件与妖精事件。而某个被列入“封印指定”名单的可怜人也不会无声无息地死在这所偏僻的学院。 本该名为《忘却录音》的故事还未开始,便已结束。 或许这么做,会让故事变得不够精彩,但慎二愿意看这样的故事,至少这样的结局比悲剧要好很多,不是吗? 第一百二十一章 新年 不知道是谁说过这么一句话,时间不等人。 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不管人的主观意愿如何,时间就是这样一点一滴流淌,流过了1998年,来到了1999年——20世纪末尾,最后的一年。 过去的一年慎二遇到了很多事,邂逅了很多的人。其中有好事,有坏事,有好人,也有坏人。这些人和事最后都变成了他的动力,支撑着他不断成长。 可以说,没有他们,就没有如今的慎二。 在新的一年里,慎二会继续努力,去做的更多的事。为了小樱,为了藤乃,为了橙子,为了间桐家,为了每一个他重视的人和重视他的人,他会变得更强,掌握更多的力量。 我是间桐慎二,我会守护好我所珍惜的一切——穿越以来怀抱的觉悟至今不曾改变,未来也不会。 在冬木市,在间桐大宅,在属于自己的房间,慎二拉开窗帘,迎接1999年的第一缕晨曦。 “慎二,起来了没有,起来了就快点换衣服,我们要出发了。”门外传来了鹤也的催促声。 因为要晨练,一直以来慎二都是全家起得最早的人,而父亲鹤也就算不是最晚也一定排在倒数,唯有新年的第一天例外。 与中国人在除夕守岁的习俗类似,日本也有新年初诣的习惯。 初诣是指一年中第一次去神社或寺院参拜,祈求平安。大多数传统的日本人会在12月31日的夜里就开始排队准备参拜,但间桐家毕竟是外来家族,对于日本本土习俗的遵守没有那么严格,最后把初诣的时间定在1月1日的清晨。这样既可以午夜的第一波人潮,也可以避开上午的第二波人潮。 这一天,间桐家全家都会在凌晨六点起床,而身为一家之主的鹤也会比其他人起得还要早,为一年最隆重的一次参拜做准备。 按照日本的穿礼节,初诣需穿正装。所谓的正装,即是“和服”,是一种穿戴起来非常麻烦的日本传统服饰。间桐家的成员们之所以起得这么早,有一半的时间花都费在梳妆打扮上。 而这段时间慎二都在故意装睡中,为了逃避穿和服。 是的,慎二不愿意穿和服。 和服起源于中国的传统服饰汉服,传入日本后经过本土演化最终变成了现在的和服。每当看到这种衣服,他就会想到自己的前世。 尽管前世那个国家有种种不好,尽管这一世自己穿越到了日本,有了一个日本名,但他依然爱着那个古老的国度,并以此为荣。所以他选择以这样的方式铭记自己的前世,不管身在何方,不管此身流着怎样的血,他的心都不会变。 或许有人会说这是一种虚伪,是一种自我满足,属于当了bit(-_-!)ch还要立牌坊。慎二并不会否认这一点,但人总要有点坚持,哪怕看起来很傻。 “来了。” 无精打采地回应了一句,慎二拉开衣柜,随便挑了一套西装换上,走出房间。 “父亲,新年好。” “新年好。” 看到儿子的装束,鹤也叹了口气:“又是西装啊,为什么你就是不愿意穿和服呢?明明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在鹤也的记忆里,儿子直到6岁都和日本的其他小孩没区别,直到六岁那年发生了那件事后,儿子就变了。总的来说,是往好的方向改变,但在很多小事上会有难以理解的固执,就像现在。 “每年都说同样的话不腻吗?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反正我们家祖上是欧洲的,顶着这张混血儿的脸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这一刻,慎二无比庆幸自己穿越成为的是间桐慎二,而不是纯血的日本人,否则连这样的借口都用不了。 “随便你吧。”鹤也满脸无奈,六岁后他就管不了这个儿子了。 “抱歉。”慎二垂下眼睑。 “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鹤也摆了摆手,“我们下去吧,樱和藤乃已经在下面等你了。” 间桐家的客厅,家里的另外几名成员早已整装待发。 看到慎二走下楼梯,樱和藤乃连忙迎了上来。 “哥哥,新年快乐。” “慎二,新年快乐。” 慎二一一回应: “小樱,新年快乐。藤乃,新年快乐。母亲,新年快乐,叔叔,新年快乐。” 最后两句是对着继母艾尔莎和叔叔雁夜说的,既然是初诣,自然是全家到齐。 “慎二,新年快乐。”两位长辈笑着回应。 不管在哪个国家,互道一声新年快乐都是不可或缺的礼节,为崭新的一年献上美好的祝福。 等到问候结束,樱迫不及待地在慎二眼前转着圈,边转边问: “哥哥,你看我这套新衣服好看吗?” 樱穿着的是新定做的和服,和服的颜色和她的名字一样,粉红的底色点缀着白色的花瓣,仿佛是春日里的落樱缤纷,让人眼前一亮。 “好看,真好看。”慎二笑着伸出手,习惯性地去揉樱的脑袋。 不过这一次,樱没有像以前一样享受哥哥的抚摸,而是后退了几步,撅起小嘴:“不能摸,头发会乱的。” 为了与樱花和服搭配,樱特地挽起了长发,还插上了一朵樱花的发饰,粉红与紫蓝相间,红的更娇艳,紫的更纯粹。 慎二讪讪地收回手,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藤乃看出了慎二的尴尬,走到原来属于小樱的位置,说道: “我也换了新衣服哦。” “看见了,和你很配呢。”慎二眯起眼睛,掩饰其中那一份异样的光彩。 眼前的藤乃让他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藤乃的和服是与小樱相对的天蓝色,比她头发的颜色浅一些。和服之上并没有其他多余的点缀,只是依靠蓝色的浓淡变化,便给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更加绝妙的是,和服的颜色和藤乃的长发之间形成的天然的层次感,使得本就天生丽质的藤乃看起来越发的明艳动人。 发梢拂动带起的那一丝独属于少女妩媚,不经意间撩动了慎二的心。 该说是吾家有女初长成?还是h计划大成功? 尽管就是说这话的人的年龄有些不太合适。 ps:所谓h计划就是光源氏计划,典出型月官方有病系列《幻想嘉年华》ex01的末尾,青子帮助志贵是为了玩少年版光源氏养成。 第一百二十一章 欢声笑语 要说冬木市最著名的参拜圣地,自然非位于圆藏山顶的柳洞寺莫属。 这间与圣杯战争颇有渊源的寺庙历史悠久,据说可能比冬木市更加古老,在当地人心中有着很高的地位。只不过因为日本佛教的特殊性,寺庙在平时大多香火不旺,相反,在重大节日,庙里的人流量会达到一个恐怖的高度。 就算鹤也特地算准了时间,选择了两个高峰之间相对的低谷时间,但这也只是相对。与平时的安静冷清相比,依旧算得上人流如织。 根据以往的经验,鹤也没有把车直接开到参道附属的停车场,而是在稍远一些的地方把车停下,然后沿着山脚一路步行。 离泊车地点不远有一条岔路,通往与柳洞寺相邻的一座山头,那里零零星星地建着几幢房屋,大多是上流人士的山间别墅。 别墅的其中一间属于间桐家,目前作为苍崎橙子的工房。 此时,工房的主人正站在岔路口等候,与她相伴的是间桐家最后的一名成员羽斯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 “新年快乐,羽斯缇萨、橙子姐。” 凭借和羽斯缇萨之间的契约联系,慎二最早发现了两人的身影,挥手招呼,随后是全家人之间互道新年问候。 直到这个时候,慎二才发觉异类不止自己一个。 “我说羽斯缇萨,你还真把这件衣服穿出来了啊。” 羽斯缇萨穿着的是和服没错,但是她这身和服实在是太素了,素得一点纹饰都没有,就是一片纯白,比那一头银色的长发还要白。 “有什么不对吗?”羽斯缇萨一脸茫然,“我觉得挺合适的啊,大家觉得呢?” “我觉得没问题,很漂亮。”藤乃说道。 “嗯,嗯。”樱连连点头,“就像传说中雪女一样呢。” 冬木市前天才下了一场大雪,到现在雪还没有融化的迹象。在这冰天雪地之中,冰肌雪肤,一头银发的美丽女子穿着一身白色和服,说不是雪女都没人信。 慎二回头和几个大人对视一眼:“这就是问题所在啊,你这造型明天上都市新闻我也不觉得奇怪。” 虽然爱因兹贝伦家和外界基本没有联系,但这里毕竟是冬木,是爱因兹贝伦唯一关注的地方,万一被发现了,那事情就麻烦了。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橙子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那件衣服我昨晚帮她处理过了,普通人是不会注意到羽斯缇萨的存在的,你看看周围。” 周围的路人都在看着这一大家子。间桐家的成员颜值都很高,从上到下没有一个低于八十分的,而且人员的类型各不相同,说是某偶像剧剧组都有人信。但是,这些围观的目光中却没有一道投向羽斯缇萨。 慎二想了想,不确定道:“这个手法是‘藏木于林’?” “没错。”橙子点了点头,“只要对环境进行一些小小的操作,就将人们的视线转移。” 隐藏一棵树木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它藏入森林,隐藏雪女最好的方法就是将她藏入雪中,橙子只是在衣服上附着了一个最简单的暗示魔术,就让路人误认为羽斯缇萨是一堆不起眼的积雪。这位随时冲击魔术最高殿堂的冠位魔术师用实际行动诠释了,魔术的等级不是越高越好,一个最简单的魔术用对了地方也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高,实在是高。” 慎二叹服,论实际战斗力他比橙子要高,但比起魔术的应用,他可能这辈子都追不上橙子。 “话说,橙子姐你也没穿和服啊。” 橙子今天和平时一样,上身白衬衫,下身深色长裤,外面套一件大衣。不过今天,她套着的不是经常穿的橙色大衣,而是换成了墨绿色,也算是一种新年新气象。 “因为她老毛病又犯了。”羽斯缇萨对着慎二眨了眨眼。 橙子的老毛病是早上起不来,有时候还会低血糖头晕。羽斯缇萨昨夜之所以没有住在间桐大宅就是为了防止橙子早上睡过了,可就是这样,橙子还是来不及穿和服,随便套了件衣服就出来了。 “抵抗不了被子的诱惑力还真是对不起啊。”橙子无精打采道。 “吃早饭了没?”慎二也不觉得奇怪,习惯性的问道。 “没有。”橙子摇头,“没来得及。” “我就知道,藤乃,小樱。”慎二打了个响指。 两个女孩各从左右递出一个手提袋。 “老师,这是牛奶和三明治。” “还有咖啡和烟。” 这些东西当然是三人特地准备的,早餐是樱的作品,咖啡是藤乃专门泡好放进保温杯,慎二离开家前特地从父亲鹤也那里顺了一包烟丢进藤乃的手提袋。 有了这些,橙子很快就能摆脱萎靡,满状态复活。 “怎么样?” “来劲了!” ——咳咳,这两句只存在于慎二的脑补,实际上橙子连谢谢都没说,接过两个手提袋开始补充能量。 一起旅行了这么长时间,对于彼此的生活习惯早已了如指掌。就像慎二等人早有准备一样,橙子也知道他们会事先准备好,所以才会毫无顾忌地和被子斗争了接近一个小时。 如此默契、贴心的准备自是引起了几位长辈的“不满”。 家里的女主人,艾尔莎先抱怨开了:“啊啊~真羡慕橙子小姐呢,怎么就没人这么对我呢,果然儿子女儿大了,开始叛逆了。” 丈夫鹤也应和道:“是啊,是啊,好怀念以前的慎二和小樱啊。” 雁夜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你们这些孩子啊,唉~” 樱和藤乃脸皮薄,被这么一说顿时有点不好意思。 慎二看不过眼,开始反击:“母亲大人先不论,以前确实挺宠我们的,不过父亲和叔叔嘛,你们还真敢说啊,要我爆你们黑历史吗?” “爆就爆。” “我们有黑历史,你就没有吗?” 雁夜鹤也不甘示弱。 “那我先来?我在家里的书库的暗格里找到一份手稿,手稿的名字是《黑暗剑士》——” “啊啊啊啊啊啊,不要提那个名字,不要提那个名字啊。”雁夜仿佛受到一万点暴击。 ps:缩在被子里的橙子:“我已经是个废橙了。” ps2:青子少女时期还好点,成年后貌似也变成和橙子一样的“废青”了。 ps3:雷夫教授,也就是魔神柱福劳伦斯在变为魔神柱前分裂成三个人格,一个人格喜欢橙子,一个人格喜欢青子,最后一个人格认为这两个在搞事,于是自杀了,避免了fsn世界线的人理烧却。嗯,如果最后一个人格不自杀的话,就会进入另一条时间线,最后喜欢上玛修(误)——啧啧,教授的眼光真不错啊。 第一百二十三章 远坂和间桐 在斗嘴与欢声笑语中,一家人走过了山脚的道路,走上了参道。 没过多久,便看见了柳洞寺那座标志性的山门,承受了几百年的风吹雨打,经历过四次圣杯战争依旧屹立不倒。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冬木市最古老的见证者,比冬木市本身还要古老。 慎二停下脚步,用手抹开山门支柱上的一段积雪,露出饱经风霜的石柱。石柱上有一道明显的印痕,斜向贯穿了大半柱身。印痕虽然已经被时光磨去不少,但和石柱上其他的细碎痕迹比起来还算比较新。 伸出食指和中指,一点一点从痕迹一端移至另一端,慎二闭上眼睛,低声说了一句: “师匠,新年快乐。” 这座山门是1994年冬天那场圣杯战争的最后,最后剩下的两名从者的决战之地,而这道痕迹就是斯卡哈在战斗中用手中的朱红之枪留下的。 每当走到这里,慎二都会在这里驻足片刻,怀念这位对自己的一生影响最大的女性,也是这个世界第一次让他心动的女性。 做完这一切,他又抬头看向立柱和门楼的交接出,那里也有一道明显的痕迹,是最终决战的另一人的剑压所致。 “也祝你新年快乐,saber,不,阿尔托利亚·潘多拉贡。” 正当慎二沉浸在过去的回忆中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啊,你又在看山门了,间桐慎二。” 抬头望去,一个扎着双马尾,穿着红色夹袄的女孩子站在高一些的阶梯上,双手叉腰,下巴抬得高高的,绿松石一般的双眸在这冰天雪地之中格外耀眼。 “新年快乐,凛。” 慎二微笑着走向这个和自己同岁的女孩。她是远坂凛,樱的亲姐姐,也是慎二为数不多感到愧疚的人。 “别叫得这么亲热!我跟你不熟!”尽管已经和慎二处于同一层台阶,凛依旧没有改变居高临下的态度。 慎二也不生气:“你和我不熟,我和你很熟啊,谁让咱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妹妹呢?” “啊,你还敢说!”一提这件事凛就生气,垂下的双马尾也跟着颤动。 “姐,姐姐——”樱见气氛不对,连忙跑到两人中间,“——别和哥哥吵架好不好。” “樱...你别管,这是我和间桐慎二的事!”凛哼哼着绕过了妹妹的阻拦。 “所以说,不要再用这种方式叫我了。”慎二无奈地摇了摇头。 “哼,要你管。”凛一扭头,一条马尾差点甩到慎二的脸上。 “凛,不许没有礼貌。” 听到这个温柔的女声,凛的“嚣张气焰”顿时萎靡下去。 “妈,妈妈。” 能制住傲娇女儿的只有温柔的母亲远坂葵,一个让间桐家每个人都挑不出毛病的女性,在现代日本越来越少见的大和抚子。 “新年快乐,葵阿姨,还有远坂叔叔。” 慎二很自然地对着远坂葵以及被她搀扶着的远坂时臣躬身行礼,因为是西装,所以是西方礼节。 与慎二一同行礼还有樱,时至今日,她已经能很自然地在外人面前叫出这种带有陌生意味的称呼。 兄妹俩的谦恭守礼,看得时臣和葵暗暗点头,又一次确认了自己把女儿送到间桐家的选择没有错。 远坂家虽然学习西洋魔术,但他们是正统的东瀛本土家族,该遵守的礼仪和习俗一项都不会少。换成以前,他们一定会在柳洞寺前守到新年的钟声响起,只是在第四次圣杯战争后,远坂时臣的身体受到黑泥的诅咒侵蚀大不如前,不能熬夜,只能退而求其次。当然,没有穿和服是因为远坂家的家风比间桐家更偏向西方,尽管远坂家是地道的日本人。 虽然远坂时臣沦落至此,源于他对圣杯太过执着,咎由自取,但其中也少不了慎二的推波助澜。对于远坂时臣本人,慎二没什么好说的,都是圣杯战争的参加者,没整死你已经算是看在樱的面子上手下留情了。 只是对于温柔的葵和天真的凛,慎二却过不了自己内心这一关,愧疚之意便是由此而来。因此,无论凛如何耍脾气,如何毒舌(葵教出来的女儿,再毒能毒到哪去?),慎二都不会生气,只会笑着面对。 现在也是一样,还帮着凛说好话,比如凛没有无礼,是自己没忍住,占了嘴上的便宜。却不知,慎二越是这样,凛越觉得假,就越气,又碍于父母在场不好发作,只能一个人憋着。 看出这一点的慎二,拍了下妹妹的肩膀,示意她和亲生父母多说几句话,自己悄悄退回家人身边。 与他同样退开的还有叔叔雁夜,退到了参道外的雪地之中,离开前还问橙子要了打火机和烟。雁夜平时没有抽烟的习惯,只有看着葵细心照顾时臣的时候,才会想要抽烟。尽管总是被呛得咳嗽,可也总好过看着心上人和另一个人恩爱。 也曾想过忘掉葵,也曾想过随便找一个人凑合过一辈子。只是到头来,他发现那道少年时期就根植于心中的倩影,不仅没有被时间和经历冲淡,反而像是一坛老酒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醇,滋味越来越深。 或许自己这辈子就只能这样守望着她了吧,哪怕远坂时臣故去,让她选择我的机会也很渺茫。 看到弟弟呛到满脸通红,直至流泪的样子,哥哥鹤也也有点于心不忍,他侧头问家中两位权威:“远坂时臣还能撑多久?” “没多少时间了。”羽斯缇萨露出一丝悲哀,为又一名御三家的成员的末路为悲哀。 “嗯。”橙子点头确认,“就在今年,绝对看不到新世纪的太阳。” “是嘛。”鹤也眯起眼睛,那样子和慎二打鬼主意的时候一模一样。 “老爹。”慎二不咸不淡地喊了一声。 “干什么?”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有些事情想想就算了,真付出施行,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知父莫若子,知子也莫若父。 “你也想过?” “嗯,但对葵姨这样女性,那些手段都没用,回去后我跟你说件事你就懂了。” “好吧,那可真是遗憾啊。” 鹤也不甘心地叹了口气,间桐家两个浪子,哥哥回头了,希望弟弟也能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目前没有,等凛和樱都大一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外力是不能影响葵这个外柔内刚的女人,能影响她的只有至亲之人。 第一百二十四章 初诣 与远坂家三人分别,间桐家一行终于走进了柳洞寺。 日本各地的寺庙平日大多香火不旺(诸如金阁寺这样的声名在外的大寺庙例外),而在重大节日又是另一种景象,这是日本特殊的文化所导致,也算是当地特色之一。 与传承源头的中国相比,慎二反倒认为日本这边更加贴近佛门清净地的宗旨。中国的那些寺庙啊,因为香火太旺,沾染了过多的世俗气和铜臭味,像财团公司多过寺庙。佛在那里只剩一个象征,和尚僧人们修的不是佛而是名利。所谓的“六根清净”更是早已被抛诸脑后。 当然,日本佛教也有不少奇葩之处,比如有的宗门不用剃发,有的宗门可以结婚,有的宗门不禁荤腥等等——尽管在六根不净的慎二看来这不仅不是坏事,反而是大大的好事。 而柳洞寺就是这么一个被慎二形容为“非常不错”的寺庙。虽然这是一间家族寺院,住持皆是出自柳洞一门。这里的柳洞不是寺名而是姓,也就是说可以结婚,但寺里的清规与修行都很严格,早课晚课,诵经习武,修身养性,占据了僧人们的大部分时光。 正因如此,柳洞寺在冬木市有着极高的名望,甚至超过了当地的神社,成为市民初诣的首选地点。 虽然有意避开了参拜的高峰期,来参拜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因为和宗教有关,所以日本的初诣有着特定流程。根据参拜地点差异,分为神社初诣和寺院初诣。 神社初诣暂且不提,先说寺院初诣。寺院初诣主要分为几个步骤,佛前许愿,抽签,撞钟,求平安符,每一个步骤都有相应的要求。 以佛前许愿为例,在许愿前要先鞠两次躬,再拍两次手,默念出愿望,最后再鞠一次躬,以此来表达自己的诚心。 仪式本身不算繁琐,也不会引起人们的抗拒心理,全家人当很多人一起参拜的时候会有一种淡淡的肃穆感,老实说慎二还是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离开供奉佛像的正殿,年纪最小的樱迫不及待地拉住慎二的手,问道:“哥哥,哥哥,你许的是什么愿望?” “不告诉你。”慎二卖起了关子。 “说嘛,说嘛。”樱摇着慎二的手撒娇,“藤乃姐姐也很想知道,对不对?” 藤乃点头。 “那先说说你们的。”慎二反将一军。 “嗯,我先来。”樱依旧表现得很积极,“我的愿望是爸爸的身体能好起来,哥哥能够多一点时间陪我。” “这样啊。” 慎二对于樱的愿望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最后一点他真的不敢保证,无论是肯尼斯还是clone大队都需要他的力量。 “藤乃呢?” “嗯,我希望全家人的愿望都能实现。”藤乃愿望中的家人不是指血缘关系,而是关心她爱护她的这一大家子人。 这么一比,樱觉得自己的愿望顿时被比了下去:“啊,藤乃姐姐好狡猾。” 藤乃脸上多了几分与沉静气质不符的狡黠:“我说的家人也包含樱你呢。” “唔...唔...明年我也要许一个这样的愿望。”樱嘟着嘴,信誓旦旦,“轮到哥哥了。” “我啊,还是保密。”慎二微微一笑。 “怎么这样啊,不是说好了我们说了你也要说的嘛。”樱的小嘴撅得更高了。 “说好了吗?我怎么不记得?”慎二的表情那叫一个奸诈,“我只是说先说说你们的,可没说会说我的啊。” “慎二!”这下子连一向柔顺的藤乃也不干了。 慎二看看左边的樱,又看看右边的藤乃,拔腿就跑。 “不许跑。”两个女孩子挥舞着小拳头追了上去。 追的人很认真的在追,可逃跑的就不是认真的在跑了。要知道女孩们身上穿的是和服,脚下踩的是木屐,活动严重受到限制,怎么可能跑得过西装西裤的慎二?如果慎二真想跑,早就跑得没影了,他只是想久违的和家人追逐打闹一番。 鹤也、艾尔莎、雁夜乐呵呵地看着这一幕,一边闲聊,一边跟在后面。 橙子低下头,不让别人看见她眼里的情绪。或许这样才是真正的兄弟姐妹吧,可自己和青子却从来没有这样玩耍过,一次都没有。 羽斯缇萨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加入。出身于爱因兹贝伦家族的她还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感觉,哪天让慎二单独陪自己玩一次吧。 美丽的“雪女”这么想着,孩子气地踢开路边的雪堆,这一幕落在一旁某个手持扫把,披着袈裟的孩子眼里,顿时引起了对方的警惕。 这个戴着眼镜的孩子双手合十,默默诵道:“拔一切业障根本得生净土,邪魔退散!” 另一边,一路跑到求签台附近的慎二又看见了熟悉的一大家子——卫宫家。 卫宫切嗣和久宇舞弥换上了正统的深色和服,爱丽丝菲尔和伊莉雅却没有,母女俩穿着一同样款式的白色的大衣,用帽子、围巾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的,露出来的眼睛也用魔术改变了颜色。 慎二没有像对待远坂家那样上前打招呼,只是遥遥对着切嗣几人拱了拱手。这一家人一直都保持着低调,慎二也不会为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生活增添不必要的变数。 不过,还是四个人啊,看来98年一年切嗣和舞弥还是没有找到西格玛。也是,从生下来就分别的母子哪有那么容易重逢,找个机会留意下时钟塔那边有没有擅长预言魔术的魔术师。 哦,不对,不是四个人,是五个人。因为最后一个人性格太活泼,似乎已经先一步完成了参拜,正在正殿前对着其他人挥手。 这个人慎二也很熟悉,她就是大名鼎鼎的竹刀少女,不,现在应该是主刀女青年,有着“冬木之虎”之称的藤村大河。 卫宫宅原主人,黑道大亨藤村雷画的孙女。和《fate zero》一书里描绘的一样,圣杯战争后,藤村组出于义理,派人帮忙翻修老旧的卫宫宅,大河也是来帮忙的一份子。 很快,这个大脑简单堪比莉兹拜斐的少女就被带着忧郁气质的冷酷青年卫宫切嗣吸引了,成了卫宫切嗣的迷妹。爱丽丝菲尔“出现”后,又成了爱丽丝菲尔的粉丝(弟子零号),没过多久,又成了伊莉雅(弟子一号)的“师父”,也不是知道是世界线收缩,还是有些人天生就比较投缘。 唯一能够确定是,切嗣的桃花运似乎又更旺盛了一点。 “抓住啦!” 停下脚步观望的一点点时间,樱和藤乃已经追了上来,她们一左一右地抓住慎二的胳膊,防止他乘机逃跑。 “我输啦,不会再跑了。”慎二投降。 “那,告诉我们你的愿望。”女孩们异口同声道。 “愿望吗?希望世界和(核)平——当然是不可能的,我的愿望是,希望我所重视的人健康快乐。” 这是慎二发自内心的祈愿。 ps:日本的巫女和日本的僧侣都很棒啊。 ps2:到了1999年,离下一卷《fate apocrypha》就不远了。诸位喜欢fate的书友们不要着急,那一场圣杯大战二爷因为没有后顾之忧,所以行事会比较奔放。 ps3:那么问题来了,虽然奸少已经构思好了二爷的新搭档,但书友们有什么好想法可以提出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回归Clone大队 二月的第一天,慎二回到了伦敦,回到了clone大队的驻地。 日本有新年假期,西方国家也有圣诞到新年之间的一个长假,根据各地法规和政策的不同,假期会在一周到一个月之间。 因此,慎二索性给clone大队的成员放了个年终假,该回家的回家,该休息的休息。不管外界怎么想,慎二始终认为魔术师也是人,也有亲人朋友,他不希望clone大队真的变成冰冷的机械。 出人意料的是,明明归队的日期是二月一日,可大队里除慎二之外的所有成员都在二月之前回到了驻地,并自发地进行日常训练。 当“死神”提着猎蛇之镰踏入地下训练场的时候,各种魔术的光辉如同烟花一般,把整个训练场染得五颜六色,看上去好不壮观。 “假期还没结束就搞得这么激烈,这帮家伙打了鸡血吗?” 规模越大的魔术,动静就越大,整个训练场都充斥着魔术光辉,保守估计至少有两位数的成员使用了高位魔术,说不定还有大魔术,这可是每个魔术师都不会轻易动用的王牌,也难怪慎二会有这样的感叹。 由金苹果大幅强化过的生命力通过魔术回路转化为魔力,再经由左手的佛骨舍利改变性质,最终向全身发散。 一个呼吸之间,慎二的各项属性翻了一倍——不是身体强化魔术,而是新领悟的佛骨舍利的妙用。 在和莉兹拜斐一战后,慎二摸索出了部分舍利的使用方法,眼下使用的就是最简单的一种,效果与强化魔术类似。虽然提升的幅度没有“金身状态”那么强大,但控制起来相对容易,副作用也比较小。 要说还有什么遗憾,大概就是那一场力量比拼后,慎二再也没有进入过那种神奇的“金身状态”。不过他并不着急,既然已经摸索到了门路,迟早有一天他会挖掘出舍利的全部力量。 感受到体内蕴藏着的全新力量,慎二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看你们玩的这么开心,我要不要也插一手呢?毕竟,战场总是充满各种意外啊。” 光线一阵扭曲,很快,慎二的身影消失在空气中,如同一滴滴入水缸的墨水。 ◇◇◇ 地下训练场西侧是一片人工搭建的掩体区,以平方公里为单位的岩石地面上构筑了三位数的掩体群。掩体群下布置有大规模的仪式魔术,每隔一段时间,掩体群的结构就会发生改变,就算是专修地系魔术的魔术师也不敢说自己能在短时间内摸清这里的结构。 几分钟前,掩体群的结构刚改变过一次,这下可苦了“宝剑”小队和“圣杯”小队。 两支最擅长阵地战的小队你来我往,打得正激烈,没想到地形突变,把阵型全打乱了,几个运气不好的家伙还掉入了新生成的掩体,与队友失去了联系。 在距离两支小队交火点差不多500米的某个人工洞穴中,两个男人相视而笑。 相对年轻的那位笑得非常放肆,毫不掩饰自己畅快的心情。 年长一些的则非常温和。当然这种温和只是表面的,大队里的每个人都知道只要这一位露出这种表情,就一定有人会倒霉。 “‘教皇’那家伙还想算计我们,也不想想我们是这么好算计的吗?这下好了,自己挖坑把自己给埋了吧。” “所以说,年轻人啊,还是经验不足。” 他们是谁?他们是clone大队副官“战车”和监察官“审判”,大队中地位和实力仅次于慎二的存在。 此次大规模的实战乱斗活动正是由他们发起。而且,为了挑动所有人的积极性,两名clone大队资历最老的成员亲自下场。 clone大队军事化的构想本就是由两人提出,可想而知两人在平时有多么严格。严格的训练和作风固然使得大队的凝聚力与战斗力快速提升,却也让心高气傲的队员们积累了不少怨气,今日的乱斗正好提供了一个发泄的渠道。 当然,两人并没有坐以待毙的打算。他们可以被打倒,但在倒下之前必须要打出足够的战果,副官与军法官的威信不能受到影响。 “外面差不多该稳定下来了吧。”“审判”一手扶住墙壁,一手捻动保养得很好的小胡子。 “还有十五秒。”“战车”收敛笑容,恢复到面无表情,这意味着他彻底进入了战斗状态。身为一名出色地系魔术师,身为掩体群的设计者,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这里。 “走,是时候让年轻人知道厉害了。” “尤其是那些新加入的小家伙们。” 新加入的小家伙们是指慎二继任后吸纳的新一期成员。98年秋天那一串狩猎死徒的战斗,让clone大队收获了不小的名声,入队申请也变得多了起来。 经过一番审核和试炼,八名优秀的年轻人被选中,clone大队的成员也从慎二加入时的二十五人变成了三十二人(罗蕾莱雅暂时退队)。 新人嘛,总会有些不知天高地厚,让他们认清现实就是老人们的义务。 “对了,‘审判’,要不要比一比谁的斩获更多?” “正有此意,大队长离开的这几个月我可没闲着。” “我也一样,那这就开始吧。” 说完,两人同时冲出洞外。 然后——他们以更快的速度飞了回来——是真的飞,倒飞。 一道黑影拦在洞口,手中提着一把造型朴素的长柄镰刀。 “哟,两位,好久不见,这是要去哪啊。” “大,大队长——!” “您回来了啊。” “是啊,刚到就遇到这么有趣的活动,所以掺了一脚——保险起见确认下,这次的活动没有人员限制吧。” “战车”和“审判”齐齐摇头。 “那我就放心了。”镰刃缓缓抬起,洞穴中的气氛顿时变得肃杀,“就先从你们两个开始吧。” 神经与魔术回路末梢传来的压迫感和刺痛感告诉两人,自家的这位大队长不是在开玩笑。 不想倒在这里,就必须全力以赴,这样或许能有一丝取胜的机会——用上这段时间的特训成果。 只是一个眼神,这对相识多年的老战友就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下一秒,慎二感受到了两股前所未有的魔力波动。 “原来如此,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吗?不过,有所成长的可不止你们啊。” 仍在攀升的魔力波动之中,慎二抬起左掌。 金刚左臂,佛光流溢。 这是慎二在假期中最大的收获。 第一百二十六章 更强的怪物 半个多小时后,掩体区附近的空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一地的人,剩下的就算没倒,也都坐在地上,或是捂着伤口哼哼,或是喘着粗气。 “哼哼,看来乱斗活动的胜利者就是我了啊。”唯一站着的人将镰刃插在地上,双手抱胸。 “犯,犯规,大队长你这是犯规。”和慎二关系最好的队员之一“星币四”抗议道。 此言一出,顿时得到了被慎二殴打的可怜队员们的一直支持。 “说得没错。” “比赛开始的时候大队长你还没回来,没有参加的资格。” “对,对,没有资格。” “不算,不算。” ...... 听着此起彼伏的抗议声,慎二也不生气,就这么安静地听着,一直到本就伤疲交加的队员们喊得累了,这才不急不忙地问道:“说完了吗?” “......”没有人回答。 “没说完可以继续说嘛。” “......”依旧没有人回答。 “看来是说完了,那换我来说——” 慎二抬起右手,伸出一根手指。 “——赛前有规定不在场的成员就不能参加吗?” “这,这个......没有。”“星币四”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声音弱了很多。 “所以我有资格参加。” 一句话,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在场的都是新生代魔术师里的精英,没有人会说“这不公平”这样的愚蠢的话,因为魔术本来就是一种不公平。 为什么普通人不能成为魔术师? 为什么有的人魔术回路多,有的人魔术回路少? 为什么人有人的属性是平凡的‘水’,有的人的属性却是“地水火风空”五大属性俱全呢? 为什么有的人努力了一辈子评不上“色位”,有的人年纪轻轻就能成为“冠位”? 看不透这一点,就没有资格进入clone大队。 至于所谓时钟塔奉行的所谓的魔术师荣耀和魔术师之间的战斗规则,不需要慎二去说,队里的老兵自然会担负起教导年轻人的责任,当年他们就是这样被“战车”和“审判”虐出来的,此时有了机会,自然会把自己吃的苦“报复”在新人身上。八名新人入队后也没少吃苦头,这在任何一支部队都是免不了的事,慎二对此乐见其成。 当然了,都是年轻人,很多时候即使懂得这个道理,依然会有怨言。 在气氛稍有缓和后,慎二就听到了好几个人小声抱怨: “大队长消失了这么长时间,一回来就欺负人,不爽。” “如果知道他在大队长回来了,肯定全大队一起联合起来对付他。” 稍微想了想,慎二认为应该趁着这个势头再加一把火。 “我知道你们心里不爽,换成是我,我也不爽。在不爽的同时,我希望你们记住今天的教训,在战场上什么意外都有可能发生,所以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放松警惕,明白吗?” “明白。”人群中响起了稀稀拉拉的应答声。 “大声点,我听不见!” “明白!”声音瞬间扩大了十倍。 “喔?还挺有精神的嘛,看来还留有余力。那这样吧,你们不是不爽吗?我给你们一个发泄的机会,只要还能战斗的都可以一起上,对手只有我一个——怎么样,干不干?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哦?嘛,虽然我认为你们就算一起上也赢不了我啦。” 又是诱惑,又是激将,年轻气盛的精英们终于忍不了了。 最不安分的“星币四”第一个站起来:“大队长,虽然我很佩服你,但你这话我真的不信。” “我也不信。”一个还未被完全磨去傲气的新人站了起来。目前新入队的八人还没有完全融入大队,所以暂时没有归属,以“新一(new one)”到“新八”代称。 “还有我,我想看看这一次能不能在大队长面前站稳。”站了几个月马步的“星币三”出列。 有了几个人挑头,剩下的事顺理成章,几乎所有能动的人都站了起来,准备借此机会好好打击一下大队长的嚣张气焰,要是能把那个骷髅面具摘下来就更好了。 整治了一回叶山英雄,慎二喜欢上了戴面具的感觉,于是这次回驻地,特地准备了一个坚固耐用还有些特殊功能的骷髅面具戴在脸上,看上去更有影视作品中死神的感觉。 之所以是几乎,不是全部,是因为有两个人明明已经恢复了部分的战斗力,却依旧和重伤员们坐在一起—— “‘战车’、‘审判’,你们两个不一起来吗?没有你们指挥,他们之间协同容易出问题啊。” “大队长,我接了你那么多次攻击,现在浑身疼,真的无能为力。” “我也是,我的秘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暂时动不了。” 望着站在地上装死的二三把手,慎二只能无奈地在心中暗骂:“这两个狡猾的家伙。” 空地上摆开阵势的“打倒大队长联合”不断催促: “大队长,准备好了没?” “大队长,你是不是怕了?” “大队长,现在认输还来得及。” ...... 面对队员们的挑衅,慎二把头一扬,故意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这些话该我对你们说,你们现在认输还来得及,等我动手了,那就真的没法挽回了。” “大队长,我们都在等你动手啊。” 站在队伍最前方的“星币三”对着慎二勾了勾手。 然而勾手的动作还没做完,慎二的“骷髅脸”已经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可是你说的。” 伴随着一声回应,一只金光灿然的手掌印在了“星币三”的胸口,直接将他轰出了“打倒大队长联合”队伍。和“星币三”一起遭殃的还有两个躲闪不及的倒霉蛋。 随后,在“金刚左臂”散发出的阵阵佛光中,慎二以降龙伏虎之势冲入人群,所过之处,遍地哀嚎。 五分钟后,情景重现,除慎二外无人可以保持站立。 “我就说嘛,你们就算一起上也赢不了我。” “大队长变得更强了,简直是怪物啊。”有人忍不住爆了粗口。 “过奖,过奖,我会继续努力,变得更加强大。” “不过这样一来,本家发来的委托说不定就能完成了。” “权杖”小队队长“国王”小声说道。 第一百二十七章 新一年的第一个委托 “本家发来的委托?”慎二的声音里透着疑惑,“什么委托?什么时候发来的?为什么没人告诉我?” “报告大队长,是昨天下午传来的。因为具体的情报今天早上才送达,您又是今天回来,所以就——” 大队中最靠谱的人是“审判”,其次就是副官“战车”,既然“战车”这么说,慎二也没有追究的意思。 “委托的内容呢?” “讨伐奥腾罗榭麾下的某个眷属集团。” “眷属集团......是那个‘白羽’?” 慎二想起了去年秋天和罗蕾莱雅的相遇,那一夜她只身出现在格特勒家族,为的就是得到“白翼公”旗下的某位二代眷属的情报,而这个眷属的代号正是“白羽”,依附于“白翼”的白色羽毛。 “是的。”“战车”点头道,“本家从去年开始盯上这名死徒,终于在不久前得到了一个可信度不低的情报——‘白羽’将于近日离开了奥腾罗榭的领地,前往意大利北部的波河平原,疑似和去年冬天出现的‘瓦尔齐亚之夜’有关。” “瓦尔齐亚之夜”,“死徒二十七祖”第十三席,人称“虚言之王”,恶梦的魔术师,用中国的说法是“鬼鬼祟祟”里的祟。 这是一位充满争议的祖,无论是魔术师协会还是圣堂教会又或是死徒自己的圈子都没有更多关于“瓦尔齐亚之夜”的情报流传,连这位祖的真面目,不,是连他到底是不是死徒都不确定。 只知道在一个满月的晚上,如流言所传一样以“吸血鬼弗拉德”的姿态显现在瓦尔齐亚的一条村落中。教会的骑士团赶到时村中只剩一块块人皮遍布在路上,这个恶梦般的夜晚从此被称为“瓦拉齐亚之夜”。 当然,身为资深月厨的慎二很清楚“瓦尔齐亚之夜”的底细。毕竟在月厨圈,尤其是月姬厨圈子里,这位的人气可不低,有着“瓦叔”“颜艺帝”“化不可能为可能的男人”“只要你想,就算是神也能拉出来参战”等等一系列昵称。 本名泽皮亚·艾尔特拉姆·奥贝隆,出身于魔术协会三大部门之一阿特拉斯院,是一名被冠以“阿特拉斯”之名的优秀炼金术师。预测到了人类灭亡的未来,开始用尽所有方法试图找出回避那个未来的方法——被冠以“阿特拉斯”之名的炼金术师无一不执着于化不可能为可能。 然而无论泽皮亚怎么想都找不到回避的方法,最终发狂。其后与二十七祖第九席,有着“黑姬”与“远古之红”称号的爱尔特璐琪定下契约成为死徒,将追求第六法立为自己的目标。 神秘世界被确认的魔法有五个,但不代表魔法只有五个,很多魔术师相信在五大魔法外还有其他魔法的存在,泽皮亚就是其中之一。 只可惜,这个挑战以失败告终。挑战第六法失败后,形成他的强大灵子(灵魂设计图)雾散,从肉体、意志中解放出来的灵子在大气中扩散并留在世界上。 本来雾散的灵子应该是掉入“无”等待下一次的变换,但泽皮亚在雾散之前完成了名为“塔塔利”的方程式。只要符合一定条件,“塔塔利”就会发生。 “塔塔利”依照一定周期,在满足一定条件的地方具现化的一种“现象”。 提前于特定的地方操作人们的不安和流言,将在小范围内流传的共有常识“恶性情报”进行放大、收敛直到浮现出一个鲜明的形象,再依照流言中的模样、能力等将它赋予实体。 如果说“固有结界”是用自己的心象风景侵蚀现世,那么“塔塔利”就是“将形态化为周围人的心中的形态化为现实的另类固有结界”。所以才是化不可能为可能的男人,所以才是“只要你想,就算是神也能拉出来参战”。 当“塔塔利”发生,雾散的灵子就能在所发生的“流言”中集束,再次复活于现世,继续进行对第六法的挑战。 泽皮亚计算出直到人类灭亡为止发生“塔塔利”的地域,然后制作出以千年为单位的航海图,作为意志消失后,“雾散的自身”移动的程式。 最近一次“瓦尔齐亚之夜”发生在去年冬天,意大利北部的波河平原的某个小镇。小镇上的居民无一生还,就连教会派出去的讨伐部队也是全军覆没。 根据《melty blood》设定莉兹拜斐和她率领的异端审问骑士团就是在这一役中覆灭,只有莉兹拜斐一人依靠圣盾勉强以特殊的方式存活泽皮亚体内。 然而这一次,莉兹拜斐仍然待在礼园女子学院当学院长,至今都没有离开过观布子市,刚好逃过一劫。 值得一提的是,莉兹拜斐在不同的世界线结局并不相同。在《空之境界》第六章《忘却录音》中提过,礼园女子学院的院长的名字也叫莉兹拜斐,院长室里摆着经常被人误解为小(大)提琴的盾。 显然,慎二所在的这条世界线走向了后一条。 不过不管走向哪一条,“瓦尔齐亚之夜”的危险性都不会有任何改变。虽然距离“塔塔利”发生已经过了几个月,但也不能确定当地有没有留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再加上“白翼公”势力的介入,对于尚处于成长期的clone大队,压力确实大了点——不是怕敌人有多强,而是敌人的能力太过诡异,说不定莫名其妙就会出现减员。 可是,clone大队要成长,早晚要遇上各种意想不到的情况,今次也确实是个不错的试炼机会,毕竟只是残渣和眷属,不是对上祖本身。而且这个时候退却,对于大队的士气和外界的风评也会有一定的影响。 那么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呢? 思前想后,慎二决定把问题抛出去: “‘战车’‘审判’‘教皇’‘国王’‘隐者’‘正义’,你们说说看,打还是不打。” 目光挨个扫过六名干部,接着又转向大队的所有成员。 “等你们说完,其他人如果想发表意见,也可以直接说出来。大家畅所欲言,一起讨论今年的第一个任务。” 第一百二十八章 “白羽”的算计 既然被点了名,干部们也没有推辞,依次发言。 “战车”说:“我的意见是打,狠狠地打,我们clone大队休养的时间有些长了,正需要战场和敌人的血来刺激一下,新人们也需要经过战场的历练才能成为老兵。” “审判”说:“我也同意打,时钟塔对意大利的掌控虽然不如英国,却也比教会和死徒强得多。而且协会的支部也就在波河平原,在那里开战,我们占有一定的优势。” “国王”补充:“最新情报显示,‘白羽’率领的眷属数量不超过五十,其中有一半是刚转化为死徒不久的低级眷属。如果这就是他们全部的力量,我不认为我们clone大队会输。” “教皇”继续补充:“法政科的情报人员已经和教会的代表做过沟通,确认教会的代行者已经针对‘瓦尔齐亚之夜’做过善后处置,也留下了预警的机制。虽然还有部分灵子残留,但这些残留应该不会对我们构成危险。” “正义”说道:“奥腾罗榭目前并不在自己的领地,据说是去拉斯维加斯会见梵·斐姆。” 梵·斐姆,“死徒二十七祖”第十四席,本名巴雷利·菲鲁南多·梵德鲁修达姆,最古老的死徒之一。 这是一位非常另类的死徒,他并不像其他死徒那样隐匿于黑暗之中,反而热衷于社交,在人类社会里拥有相当的地位,是世界屈指可数的巨大财阀的首脑,被说成君临金融界而非黑暗世界的魔王。 这位死徒相当关心人类社会,喜欢为琐碎俗事操心,近数百年来热衷于生态学,致力于保护地球环境。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后,开始尝试不使用吸血手段来增加自己的势力范围。 因为他非常的有钱,所以很多死徒会向他寻求资金援助,“白翼公”奥腾罗榭也是梵·斐姆资助的对象之一,两位古老的祖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见上一面。 “隐者”接过话茬:“因为他的离开,他手下的人一些二三代眷属没了领导者,开始互相侵轧。这一次‘白羽’前往意大利的情报,就是奥腾罗榭的另一名眷属悄悄泄露给协会的。” 死徒多是由人类转化,人类之间会争权夺利,他们也会,因为生命足够漫长,这种斗争比人类更加持久。 六名干部的意见相当统一,那就是——打。 内部需求、外部压力、敌人的实力、战场环境、敌军的动向、情报的来源,一场战斗需要考虑的因素几乎都全了,而且都对己方有利。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不打就太可惜了。 紧接着,clone大队的成员们也开始发表意见。 “大队长,我赞成打。” “没错,打,一定要打。” “打吧,大队长。” ...... 态度相当的统一,几乎都是在喊打,偶有一两个不同意见也被淹没在声浪之中。 然而此时此刻,慎二却真的很想说一句:“同志们,不能打啊。” 当然不是玩梗,而是心存顾虑。 敌人是谁?是死徒,是长生种,为首的“白羽”还是死徒之王的二代眷属,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 就是头猪,活了这么多年也该成精了,何况是“白翼公”麾下的重要人物?又怎么会留下这样一个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机会? ——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可问题究竟出现在哪呢?又是什么地方疏忽了呢? ◇◇◇ 夜幕之下,某处不知名的庭院内。 一名穿着白色华服俊美青年端着一杯鲜红的液体,对着朦胧的月光轻轻晃动。 “——问题,当然有问题?如果看不出问题,巴瑟梅罗也就不会和父君对抗了上千年。” 父君,是“白翼公”势力圈的特殊称呼,是二代眷属对于至高无上的死徒之王特梵姆·奥腾罗榭的尊称。 既然使用了这样的尊称,青年的身份也就不难猜测了——clone大队需要讨伐的目标,代号“白羽”的古老死徒。 此刻,他正在对着他的部下和眷属们讲述自己的计划,其中一名三代眷属提出了和慎二类似的顾虑。 “我就是要他们看出问题,然后去思考问题究竟出在哪了?” 说到这里,青年端起水晶杯,轻抿一口。鲜红的液体浸透了苍白的嘴唇,却没有顺着嘴角流下,而是直接被嘴唇吸收。 “人心啊,是个很奇怪的东西。当疑惑的种子洒下,人类就会想办法去解决疑惑。如果解决不了,就会想啊,想啊,不停的想。就算嘴上说放下了,可内心的深处还是会不自觉地去想。” “巴瑟梅罗得到的情报都是真实的,没有一点虚假,所以他们的疑惑得不到解决。这颗疑惑的种子会不停的牵扯他们的精力,一点一点发芽,一点一点壮大,让他们在做任何事情的时候都会犹豫不决,这正是我想要的。如果他们像斗牛那样撞过来,我反而会有些苦恼。毕竟这次为了钓鱼,我没带太多的鱼饵。” “要是他们太犹豫了,不敢来了怎么办?”另一名眷属提问。 “不会的。”青年笃定地摇了摇头,“无论有多么疑惑,他们都会来的。因为他们是巴瑟梅罗,是敌视我等死徒,视父君为死敌的巴瑟梅罗。他们在面对我们的时候不会退缩,而我们也是一样,双方一旦遇上了就注定会有一方倒下。” “只是不知道来的到底是谁?本来我是想钓出几个巴瑟梅罗的继承人候补,最好能钓出那个叫罗蕾莱雅的小女孩,真想尝一尝她血液是什么味道。” 青年陶醉地眯起眼睛,端起水晶杯,将杯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可惜,她已经被定为下一代巴瑟梅罗,正在接受魔术刻印的移植,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出来了——只能退一步,拿她的手下开刀了。” “您的意思是那支前段时间引起话题的魔术师集团?好像是叫......clone大队?” 青年笑着肯定了部下的猜测:“父君大人说过,那支部队是由优秀且年轻的魔术师组成,如果放任他们继续成长,一定会成为我们的威胁——威胁必须要扼杀在萌芽之中。” “但,但是,您如何确定clone大队一定会来呢?” “因为巴瑟梅罗的其他力量都动不了——我们的朋友们会替我们牵制住巴瑟梅罗,至少是在表面上。至于巴瑟梅罗会不会动用不为人知的隐藏力量,我只能说他们最好不要动用,否则,哼哼。” 魔术协会不比圣堂教会,魔术师们和死徒之间的关系相当暧昧,很多人本身就是脚踩两条船。而在总部时钟塔,巴瑟梅罗也不是一家独大。 青年还未褪去红色的嘴角弯起一个自信至极的弧度。 “舞台已经布置好了,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大幕拉开,我保证那一夜必将让你们终生难忘。” 第一百二十九章 迷雾重重 数十道人影悄无声息地散入了一座被封锁的无人小镇中。 人数是三十二,这是这座小镇在新年后第一次出现如此众多的人类。 “‘圣杯’小队,已完成对结界基盘的构造。左翼指挥辅佐‘审判’,已开始区域规划。各队,开始对魔术回路秒针,10,6,3。0。完成,好了,通知副官按预定时间行动。” “魔术回路”秒针是魔术师特有的计时方法,相比需要用眼睛去看的机械钟表,直接作用于魔术回路的计时法在战斗中更加的方便,精确性也更高。 呈梯队散开的魔术师们没有一丝混乱。他们的作风与其说是魔术师不如说是军队更为确切。这个排除自我的无个性集团,真正的身份是全员直属于魔术协会法政科的战斗部队,它的名字是clone大队。 “层级式隔离结界构造完成,区域分割半刻后即可发动。要将这片土地消灭的话,一个小时后便可开始。” 管束着大队的副官“战车”对着通讯术式请示——是分段搜查,逐个击破;还是不进行任何战斗直接将他们连同这片土地一起消灭。 前者用时更短,后者更加稳妥。 “两种同时进行。让‘审判’尽快完成分割,‘宝剑’小队和‘星币’小队立刻对周边区域展开排查,‘权杖’小队继续准备歼灭魔术,‘圣杯’小队放出使魔,然后待命。” 耳麦里传来一连串命令。 “大队长,这样是不是太激进了点?”“战车”有些疑惑。 “激进吗?可我觉得这还不够。敌人到现在什么动作都没有,太反常了,我们必须尽快弄清楚他们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是,大队长——全队听令,加快进度!” ◇◇◇ 小镇的中央的某幢小楼,身着华服的俊美青年睁开鲜红的眼睛,自言自语: “果然来了吗?巴瑟梅罗豢养的幼犬...” 青年的目光无视了距离的限制,眺望着分散在小镇内的三支小队。 “这个布置,分段搜查和广域歼灭同时进行...比我预想得还要激进。这个clone大队的指挥官是智慧不足,没有产生怀疑?还是有什么其他的打算?” 思考片刻,没有得到答案,青年摇了摇头,不再去想无关紧要的细节问题。 “无论是哪一种,都改变不了你们今夜覆灭的结局。计划不变,一队、二队、三队,你们去吸引魔术师们的注意力,不需要对敌人造成多少杀伤,只要牵制住他们,不让他们离开。” 房屋的角落里亮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点,那是一双双眼睛,吸血鬼们的眼睛。 下一秒,所有的门窗同时打开,密密麻麻的红点分成三股散了出去。 几十秒后,偌大的房间重新恢复平静。 青年继续将目光投向远方,原本绷紧的表情逐渐放松。白皙的手掌用力握紧,再度松开的时候,青年的手中多了一团诡异的白色雾气。 “愚蠢的clone大队,你们永远也想不到为了封锁我们架设的结界,会反过来使你们堕入深渊!” 夜风吹过,吹散了青年手中的白色雾气。 很快,轻纱般的薄雾笼罩了整座无人小镇,就像几个月前一样。 ◇◇◇ 合格的指挥官不会忽视战场上的任何风吹草动,“战车”就是这样一名指挥官。虽然他并不擅长阴谋算计,但他拥有着非常敏锐的战场嗅觉。 薄雾出现的第一时间,他就条件发射般下达了“小心雾气”的命令。 然而,命令下达后却没有收到干部们的回馈,一条都没有。 “不好,这个雾气可以干扰通讯术式。” “战车”立刻判断出了雾气的用处,不过他并没有感到惊慌,因为clone大队之间的联络手段不止一种。只见他从战术背包中取出一个对讲机,在轻微的“滋啦”声中,熟悉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全体注意,全体注意,雾气成分已经判明,是‘瓦尔齐亚之夜’的灵子残留,效果为对远距离魔术的干扰。” “‘战车’收到,‘战车’收到,请全体人员切换科技装备,请全体人员切换科技装备。”“战车”一边下达命令,一边在心中赞叹自己的大队长。 在前往意大利前,他特地请巴瑟梅罗家搞来了一批英国皇家特种部队使用的单兵装备,用来武装自己的部下。一开始大家都不理解,认为这玩意除了增加负重还有什么用?现在,所有人都明白了。 神秘侧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导致了整个神秘世界都在忽视科技的进步,魔术师是这样,长生种的死徒更是如此。他们往往会针对各种神秘作出防备,却忽视了各种高科技的设备。 通讯术式被干扰?没关系,还有无线电。 探知术式被干扰?也没关系,还有单兵雷达。 有本事你搞个电磁干扰出来? 在现代化战争装备的辅助下,clone大队并没有受到雾气的影响,依旧按部就班地进行着自己的任务。 “这里是‘审判’,发现死徒的踪迹,请指示。” “这里是‘隐者’,同样发现死徒的踪迹,都是些低等级的杂鱼,暂未发现高阶死徒。” “这里是‘国王’......” 听到干部们的汇报,“战车”发出一声轻哼:“终于忍不住了吗?除‘权杖’小队,其他人以小队为单位展开猎杀,不能放跑一个死徒!那个‘白羽’给我留着,我要亲手拧下他的脑袋!” “遵命!” clone大队的猎杀行动正式开始!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有超过十名的低级死徒被各种魔术毁灭。 ◇◇◇ 白衣青年的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惊愕。 “居然使用了那些庸俗不堪的东西,他们崇尚的魔术师的荣耀呢?” 惊愕过后,是巨大的愤怒! “该死的clone大队,老老实实地踏入陷阱不好吗?非要垂死挣扎!好吧,既然你们喜欢杀,那就杀个痛快吧,反正只是炮灰,死掉一批很快就可以制造出下一批。作为代价,我会让你们受尽折磨,生不如死!” 话音落下的刹那,青年的手中多了一根羽毛,纯白的,在黑暗中绽放着光芒的,仿佛传说中天使之羽一般的羽毛。 这是他“白羽”之名的由来,也是父君赐予他的最珍贵的信物。 第一百三十章 白翼公 不知道有没有人注意到一个细节,clone大队在编人数为33,可是进入小镇的只有32人,那么问题来了——剩下的一人是谁?又在哪呢? 揭晓答案,剩下的一人是大队长“死神”,真名间桐慎二,他现在的位置是——小镇的正上方,一个能够俯瞰整个小镇的位置。 从clone大队还没有进入小镇之前,慎二就独自离队,找到了这个绝佳的观测点,依靠“哈迪斯斗篷”的效果遮蔽身形,悄然监视整座小镇。 之所以会这么做,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慎二担心这其中有诈,从归队的第一天起,这个疑惑就没有淡去。 第二,巴瑟梅罗家的态度。 慎二都能看出其中有诈,屹立近两千年不倒的巴瑟梅罗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但基于巴瑟梅罗和“白翼公”多年的积怨,这个任务一开始就没有退缩的选项,无非是如何以最小的损失完成任务。 注意,最小的损失。在巴瑟梅罗看来,新组建的clone大队的损失是可接受的,谁让他们组建时间短,和某些老牌战斗集团比起来分量也不够,损失了虽然心疼,却不至于伤筋动骨,很适合当诱饵和弃子——话没有明说,但慎二依然能隐约感受到巴瑟梅罗的态度。 不满肯定是有的,可要说慎二有多愤怒倒也未必。因为从战略上说巴瑟梅罗本家的做法没有错误,换了慎二站在那个位置上也会这么做。 没办法,谁让clone大队分量不够呢?抛出去打头阵试探一下,能顺利杀掉目标固然好,万一中了什么陷阱也可以根据情况分析是投入后续部队还是就此认栽。 所谓博弈就是这么一回事,见招拆招,看谁的后手更多,准备更充分。 只不过理解归理解,要慎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部下被舍弃是不可能的,在任务开始前他做了各种各样的准备。 比如让本家去弄英国皇家特战队的单兵装备——巴瑟梅罗不愧是第一贵族,财大气粗得可怕,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在他们眼里都不是问题。慎二第一天才递交报告,第二天装备就到了,效率高得让人怀疑是不是直接从英国的军火库里搬出来的。 比如特地询问灵子方面的专家(羽丝缇萨),推测“瓦尔齐亚之夜”残留的作用,干扰包括通讯、侦查在内的远距离术式是羽丝缇萨给出的几个可能性之一。 再比如居高临下俯瞰全局,方便及时洞悉敌人的阴谋并作出应对。 截止clone大队发动总攻,前两个准备都用上了,而且效果非常好,只有最后一个还没有用上。慎二非常希望这最后一个准备用不上了—— 可惜,这个美好的愿望终究没有实现。 就在clone大队几乎将低级司徒斩杀殆尽,逐渐逼近“白羽”藏身之地的时候,一声雷鸣般的爆鸣声从天边传来,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这种声音很多航空迷以及机场附近的居民都很熟悉,那是飞机极速飞行,机身排开空气所产生的音爆。 慎二下意识地抬起头,正好看见一架小型私家客机从头顶飞过,一边飞,一边还在散落着零星的白色光点。 通过视觉强化术式,慎二捕捉到了白色光点的正体——是羽毛,是白色的羽毛。 “飞机又不是天使或者鸟人,怎么会掉毛?” 慎二随口吐槽了一句,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愣在半空。 “等等,鸟人?白色的鸟人——‘白翼公’,糟了。” 念头刚一升起,一道白色的光柱从天而降,垂直坠入了小镇中央。不需要其他证据,只靠光柱散发出的强大威势,慎二就能确认来者的身份。 “紧急命令,所有人立刻停止猎杀,立刻撤退;重复一遍,所有人立刻停止猎杀,立刻撤退。” “大队长!!!”通讯频道中传出了“战车”不理解的声音,他已经赶赴第一线,还没正式开杀,就要停手。 “别吵,‘白翼公’来了,不想死的赶紧撤!。” 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新闻,整个通讯频道都炸了。 “fxxk!这个老不死怎么来了?快撤,快撤!” “把所有能丢的东西丢掉。别心疼,赶紧丢,装备没了可以找更好的,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都给我跑起来,听到没有,跑起来。” “加速魔术,强化魔术,不要节省魔力。” …… 不止clone大队的成员在爆粗口,慎二也在爆粗口。 我@#¥%%……&*,我们这些小辈打打杀杀,你一个辈分最老的老东西跟着掺和什么?有本事你去找同样是祖的宝石老头(翁)的麻烦,去找现任巴瑟梅罗领主的麻烦,一个满级的大boss跑来新手村欺负小号,你特么到底要不要脸啊。 是的,谁都没有想到,本该在赌城拉斯维加斯上和梵·婓姆会晤的奥腾罗榭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的是,这位已经很久没有出过手的老怪物会亲自出马对付一群还未成熟的年轻人。 不过不管怎么骂,都改变不了“白翼公”入场,clone大队面临前所未有的巨大危机的现实。 慎二一咬牙,朝着光柱中央冲了过去。 ◇◇◇ 纯白的光柱从天而降,直接毁灭了下方的一条街道。 手持白色羽毛,提供定位的白衣青年跪在废墟之中,恭敬地低下骄傲的头颅: “父君!” 白衣青年身后,幸存的死徒们匍匐在地上,战战兢兢: “亲祖。” 这是除去二代直系眷属外,所有的眷属对至高无上的祖先的称呼。 亲,血亲的亲;祖,既是祖先的祖,也是二十七祖的祖。 “只剩下你们几个了吗?” 居高临下的,威严的男性声音从光柱中传出。毁灭性的白光在落地后并未散去,也没有继续造成破坏,只是不声不响地被束缚在“白翼公”的身边。 “属下惭愧。”“白羽”的姿态越发谦卑,“低估了敌人,以致有此损失,请父君责罚。”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们先起来,带我去找那群魔术师——任何人杀了我的亲族,都要付出代价。” “是,父君/亲祖!” 幸存的死徒们气势高涨。 第一百三十一章 招揽 这是一场由“白翼公”提出,其二代眷属“白羽”设的一个局。 过程说穿了很简单,制造一个绝佳的机会,以“白羽”自身为饵,钓出clone大队,然后将这支隶属于巴瑟梅罗年轻部队吃掉。 整个局里最妙一点在于所有的情报都是真的,包括“白翼公”前往拉斯维加斯拜访梵·婓姆在内,而最关键的地方是“白翼公”乘坐梵·斐姆安排的专机直飞意大利一锤定音。 “白翼公”特梵姆·奥腾罗榭,最古老的死徒之一,死徒之王——虽然只是名义上的,但能得到这个名号,足以说明他的实力。 事实上,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无论是魔术协会、圣堂教会还是死徒自己的圈子,都公认这个年龄以千年为单位计算的老怪物是世界上最顶尖的强者之一。(排除水星大蜘蛛ort,这位是可以直接毁灭地表的论外,可惜知道它真实实力的寥寥无几。) 在“白翼公”的眷属与部下眼中,他就是神。 在“白翼公”的敌人眼中,他是带来散发恐怖的恶魔,是深不可测的怪物。 现在,这个怪物的大锤就站在clone大队的面前,拦住了全队人的退路。 “特梵姆·奥腾罗榭!” 看到那道标志性的白色光柱,带队开路的“战车”瞬间变了脸色。 虽然已经接到“白翼公”赶来的消息,也做好了殊死一战的心理准备,但真的遇上这一位,“战车”的心理仍是免不了恐慌。 大队的二号人物尚且如此,更不要说其他成员。尤其是八名新兵,他们的腿全部在发抖,能站着都是一个奇迹。 人的名,树的影,“白翼公”的名号实在是太过响亮。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家刚起步的软件公司要和霸主微软在电脑操纵系统上竞争一样,完全不是一个次元的存在。 看到clone大队战战兢兢的样子,损失了二十多名眷属的“白羽”心中一阵愉悦。 借着父君的威势,“白羽”厉声喝道:“无礼的魔术师,竟敢直呼父君之名,还不以死谢罪。” 这一声喝骂反倒坚定了“战车”的意志,他抬起左手,示意所有人准备战斗——clone大队没有孬种,巴瑟梅罗的成员不会向死徒低头。 “好大的胆子!” “白羽”的眼中浮现出一丝浓烈的杀机,刚要招呼仅存的眷属发动攻击,却听得纯白光柱之中传出一声“住手”。 听到父君的命令,“白羽”立刻收起所有的情绪,低头,让开道路。 对于所有的死徒来说,上位亲族的命令式绝对的,不容违抗。 就在“白羽”让开道路的下一秒,萦绕在“白翼公”周围的白色光柱毫无征兆向前方蔓延,似乎是打算一击将整个clone大队吞没。 “联合防御!”“战车”双目充血,以最快速度支撑起魔术屏障,擅长地系魔术的他本就是防御魔术上的专家。 在他的带领下,魔术师们迅速展开联携防御,有魔术屏障的张开屏障,没有屏障的提供各种增益。每个人都按照刻入身体的本能贡献自己的力量,整支clone大队犹如一个整体,共同抵抗死徒之王的攻击。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或许是一分钟,也可能是十分钟,蕴含着强大破坏力的白光渐渐散去。而此时,魔术师们已经是汗流浃背,有不少人因为魔力超过了魔术回路能够承受的极限浑身浴血。 唯一不变的是魔术师们脸上的表情,在生死之间,他们忘记了害怕,忘记了颤抖,齐心协力地抵抗强敌,包括初次上战场的新人在内。 “不错。”“白翼公”淡淡地说了一句,听上去并没有因为一击无功而懊恼。 他当然感到懊恼,因为这本就是他一手缔造出的局面,刚才的那一击也是经过精心计算,否则以他的实力,就算clone大队如何众志成城,也不可能全员存活。 之所以这样做,是为了测试这些魔术师的心性和实力,测试的结果让“白翼公”非常满意。 他往前移动了几米,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年轻的魔术师们: “你们,很不错。” “还有更不错的。”“战车”梗着脖子道,事到如今他已经豁出去了。 “我很期待。不过在那之前,我有一句话要问你们——”“白翼公”的语气毫无变化,“——你们可愿成为我的仆从,为我效力?” 这才是“白翼公”的真实用意,也是他不远万里从拉斯维加斯赶到波河平原的原因。 他确实想“吃”掉这一支的魔术师部队,但这个“吃”有两种含义,赶尽杀绝是“吃”,吸纳为己用也是“吃”。如果clone大队的表现没有让“白翼公”满意,那就是前一种吃法,如果满意,则是后一种。 显然,这支花费了罗蕾莱雅和慎二大量心思的部队让这位一向挑剔的死徒之王非常满意,动了招揽的心思。 对此,“战车”以一个发语词回应,翻译成汉语即是象声词——“呸!” “大胆——” “白羽”的呵斥又一次被他的“父君”制止。 “真是遗憾啊,我本以为你是一个爱护部下的指挥官,看来是我错了。” “不,你没错。”“战车”摇了摇头,“只不过和成为已死之徒相比,还是真正的死亡才是爱护。” “你的部下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纯白的光柱依旧遮蔽着“白翼公”的身形,但是在场的每一名魔术师都感受到了光柱背后那充满压迫力的目光。 “愿意为我所用的站出来,我可以赐予他成为我的直系子嗣的荣耀。” 没有任何一名魔术师挪动脚步,几个胆气比较粗壮的还学着“战车”的做法,回了一个“呸!” 作为罗蕾莱雅的直属部队,为了狩猎死徒而诞生的魔术师部队,可以落败,可以身死,唯独不能背离人类,成为死徒! “巴瑟梅罗的作风还是一如既往的顽固。”“白翼公”的声音冷了下来,“不过没关系,不管你们作何感想,你们终将为我等之手足,为我所用。” 第一百三十二章 断后 吸血鬼有一项非常bug的技能,那即是通过吸血发展眷属。这种行为在某些关于吸血鬼的文学作品中称为“初拥”。 “初拥”这一行为的本质是“体液交换”——别想歪了,和“补魔”不是一回事,真用了“补魔”的方式也不会变成吸血鬼——具体表现为,获取对方的血液再注入自己的血液,将对方变为自己的下仆。 没错,下仆,真正意义上的下仆。因为对方的身体里混有了吸血鬼的血液,所以对方处于吸血鬼的控制之下,吸血鬼可以像命令自己的手足一般命令下仆,下仆无法违抗这种命令。 “白翼公”正是打算用这样的方式将clone大队收为己用。 “父君,我今次损失了不少眷属,恳请父君能够允许我借此机会补充。”“白羽”请求道。 “可以,我亦有此打算。”“白翼公”大度地答应了。 眼前的魔术师有三十二人,他并不打算都将他变为自己的直系子嗣。 将自己的血液注入对方身体的“初拥”行为会分薄吸血鬼自身的力量,一次性发展三十二名下仆,就算是“奥腾罗榭”这样古老的死徒也有点吃不消。 因此,他只打算对其中几名最有潜力的对象实施“初拥”,剩下的就交由“白羽”和更下级的眷属。 对于死徒们目中无人的嚣张姿态,和即将到来的对人类之身最大侮辱的行为,clone大队全员表现出了极大的愤怒。如果不是有干部们压着,他们早就用最激烈的方式冲上去和死徒们决一死战。 干部们这么做不是因为他们改变主意,而是敌我双方的实力差实在是太大,大到了就算是想自杀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贸然出击,不仅不能给敌人造成伤害,反而会给敌人可趁之机。 “战车”在等。 “审判”在等。 “国王”“教皇”“正义”“隐者”也在等。 等一个舍身攻击的机会,等一个自我毁灭的机会,这是在clone大队创建之初就准备好的最后保险,也是大队的核心理念——不成功,便成仁! 对于这样的一支部队,死徒们失去了以言语劝降的兴致,一股魔术师们从未遇到过的恐怖气势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仿佛是站立于食物链顶端的王者对猎物的天然威压,难以抵挡,无法抗拒。 在这恐怖的威压之中,气势的源头,古老的死徒之王,动了。 血液飞溅,渗人的惨叫与哀嚎刺破了夜幕的寂静。 出人意料的是,惨叫并非出自准备舍身成仁的clone大队,而是源于“白翼公”的身后。 刚才还狐假虎威,不可一世的“白羽”等死徒,此时已然倒在血泊之中。在“白翼公”发起攻击之前,他的眷属们先一步遭到了攻击,伤口都在同样的地方——腰部。所有的眷属都被拦腰斩断,上半身与下半身分离,作为吸血鬼力量来源的血液流了一地。 “父君,救,救我——” “白羽”挣扎着对着他的王伸出手,模样既狼狈又凄惨。 “白翼公”停止前进,目光透过笼罩身体的白色光柱,定格在自己的子嗣身上。 他在疑惑。 吸血鬼除了吸血之外,最大的特征就是他们的特殊的身体,不仅不老不死,更拥有着种种异能,其中最基本的一项,也是所有吸血鬼都共有的一项就是强大的恢复能力。 以存活了一百年的死徒为例,一般意义上的皮外伤几分钟就能恢复,即使是肢体损失,也可以很快再生。 而“白羽”这样的老牌死徒,恢复的速度只会更快。只是一个腰斩,应该不会让他如此狼狈才对。 目光扫过腰部的伤口,“白翼公”找到了原因。 被切开的断面不停地往外流血,血液流出的速度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仿佛死徒引以为傲的恢复力根本不存在。 而导致这一切的元凶是一把在月光下散发着清冷寒芒的朴素镰刃,这把镰刃正握一道头戴骷髅面具,身披斗篷的人影手中,镰刃的尖端还在滴着血,死徒的血。 “你是——?”“白翼公”的声音依旧没有变化,似乎并没有把眷属的伤势放在心上。 “clone大队大队长,代号‘死神’,我的部下们受你照顾了,白翼,不,特梵姆·奥腾罗榭。”“死神”一甩镰刃,甩落附着在刃面最后一滴血液。 不知所踪的大队长突然现身,不仅没有激发队员们的士气,反而让他们变得焦急。 原来,早在clone大队组织撤退的时候,干部们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过他们并不打算束手待毙,他们要留下种子,留下希望,而被他们选定为最后希望的就是队伍里实力最强,又拥有着特殊隐匿气息方法的大队长“死神”。 为了给大队长争取时间,分散的队员们重新集合,以此吸引“白翼公”的注意力。可没想到,他们舍弃生命也要保全的大队长,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回到了这处最危险的地方。 “大队长!” “给老子闭嘴!” 化身为“死神”的慎二粗暴地打断了队员们的吼声。 “老子是你们的队长,老子说了算。现在,全体右转,离开这里,返回支部。” “大队长,你——” “别废话,立刻给我滚,快点,否则以违反军规论处。” 自始至终,舍弃部下,独自逃生这一点就不在慎二的选项中。 “白翼公”固然强,但身负众多底牌的慎二也不弱,以终结斯卡哈永恒为目标的慎二,不想未战先怯。更重要的是,几个月的相处,他已经和这支大队结下了不浅的情谊,放任为了自己去死,他做不到。 所以,不是队员们为他这个队长断后,而是他这个队长为队员们断后! “不用这么麻烦,你们谁也走不了!” 看着无视他这个死徒之王,上演战友情深的clone大队,“白翼公”冷哼一声,裹挟着纯白之光,以肉眼难及的高速撞向clone大队的副官“战车”。 一道比纯白之光更加耀眼,更加威严的金色撕裂夜空,在剧烈的破风声中从侧面命中白光中心——在后者撞上战车的前一刻,改变了白光的方向。 “我说能走就能走!” 在傲然的宣告声中,沐浴在庄严金光中“死神”取代“战车”屹立在clone大队前方。 第一百三十三章 交战白翼公 “战车”傻了。 “审判”傻了。 clone大队的队员们傻了。 “白翼公”的眷属们也傻了。 连“白翼公”本人都难掩惊讶。 堂堂死徒之王,最古老的死徒,大名鼎鼎的“白翼公”居然被撞开了足足十几米。 尽管“白翼公”没尽全力,尽管是从背后发起攻击,但一个没什么名气的魔术师能做到这一点,已经足够说明他的强大。 至少,在场的其他人和死徒没一个能做到这一点。 依靠“金刚左臂”成功打退“白翼公”,慎二的脸上却无半点喜色。刚才的那以t(吨)为计算单位的一拳并没有给“白翼公”造成伤害,只是让笼罩在他周围的白光黯淡了些许。 “死徒之王不愧是死徒之王,不是一般的强大。” 慎二一边在心中赞叹,一边对着发愣的部下们吼道。 “发什么呆,快走啊,留在这等死吗?” “啊,哦——” “战车”如梦初醒,刚准备说些什么,又听慎二吼道。 “有什么话回驻地再说,赶紧给我滚,别在这让老子分心,这不是你们可以插手的战斗。” “是!” 或许是大队长命令不容违背,又或者是慎二撞开“白翼公”的一幕太过震撼人心,“战车”不再多说,接受了队长的命令。 “全员右转,撤退!” “大队长,我们在驻地等你。” 走在队伍末尾的“审判”对着慎二鞠了一躬。而后,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声音。 “大队长,我们在驻地等你。” “大队长,我们在驻地等你。” ...... “这帮家伙——”被面具遮盖的嘴角翘起一丝柔和的弧度。 此时,“白翼公”也从惊诧中回过神来。下一秒,纯白光柱冲天而起,径直越过慎二头顶,直追离去的clone大队。 王者,要言而有信。死徒之王也是王,既然说过不会放走一人,就不会放走。 然而,他的这一次追击又没有成功。 在“白翼公”从“死神”头顶经过的瞬间,“死神”的身形亦是拔地而起,出现在光柱身后,猎蛇之镰悍然斩下。 不过这一次“白翼公”早有防备,镰刃并未给他造成损伤,只是镰刃之上传来的如泰山压顶般的巨力让他难以在空中保持平衡,在光粒涣散之间摇晃着落地。 斗篷罩身的“死神”,脚踩飞鞋,当空而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白翼公”:“飞翔,并只是你的特权!” 二度被阻止的“白翼公”瞥了眼散发出惊人存在感的“死神”。虽然看不见表情,但慎二能感觉到他的态度变了,游刃有余的放松与戏谑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认真。 这位骄傲的死徒之王终于开始正视这个和他一样隐藏着真面目的魔术师。 这个魔术师和其他人不一样,他很强,如果不解决他,就无法展开追击。 不,和逃走的魔术师们相比,此人的价值更高,只要能够将他转化为下仆,也就不枉费这一番功夫。 半空之中,慎二唯恐“白翼公”追击之心不死,刚一化解了反震的力道,就连人带镰刃扑向地面上的“白翼公”。 与此同时,“白翼公”腾空而起,以更加浩大的声势冲向慎二。 一金一白,一天一地,剧烈碰撞。 刹那之间,大地震动! 以白翼为名的纯白流光直接倒滑出去,一滑几十米。 而那道金色身影则是倒撞入道路一侧的房屋之中,一连撞碎了几堵墙。 倒在瓦砾之中的慎二以手肘支撑地面,不让自己倒地,咽喉中有血丝咳出,脸上却犹自挂着微笑。 这一撞,让慎二确定了一件事——“白翼公”的身体属性可以媲美saber阿尔托利亚,凌驾于慎二之上,但这个差距并没有夸张到压倒性的程度。 这一架,可以打! 信心大增的慎二手肘猛然发力,从地上弹起。 同一时间,白色的流光取而复返,以更加迅猛的速度撞向满身佛光的“死神”。 耽误些许时间,没有来得及前冲蓄势的慎二不敢直面“白翼公”的锋芒,羽鞋张开双翼,贴着地面划过一道弧线,避开后者的直击。 “白翼公”纵横上千年,经验何等丰富,慎二的应对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纯白流光一分为二,一道继续前冲,只是势头不断减缓,一道当空一折,如同一头捕食的恶狼,紧紧咬在慎二身后。无论慎二如何躲避,依旧不能摆脱流光的追杀。 更麻烦的是,那道包裹着“白翼公”本体的流光已经止住去势,返身从另一侧对慎二展开夹击。 “厉害,最古老的死徒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无论是战斗经验还是身体属性都是强的恐怖。” 尽管身处劣势,慎二依旧给予眼前的敌人极高的评价,这是一个战士应有的态度。同时也意味着慎二内心深处的属于男人的热血,属于战士的斗志,空前昂扬。 “来吧,特梵姆·奥腾罗榭,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强!” 仿佛是在呼应高涨的战意,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刺破了寂静的夜幕。与雷鸣同在的,还有那和满身佛光同出一源的金色雷霆——宝具·因陀罗之雷。 因陀罗,即帝释天,既是印度神话的天帝,亦是佛教的护法神,专职降妖伏魔。因此,因陀罗雷霆具现而成的法器也理所当然地附带了这样的特性。 身为吸血鬼,身为已死之徒的特梵姆·奥腾罗榭,毫无疑问符合佛教之中妖魔的定义,正是金色神雷所克制之物。 金蛇舞动,雷霆奔涌,煌煌天威响彻天空,撼动大气。 纵横交错的金色雷霆以仅次于光速的速度向外蔓延,顷刻之间交织出一张覆盖十米范围的雷电之网。不,这已经不是平面的雷电之网,而是一间牢笼,镇压妖魔的神之牢笼。 在这间牢笼之中,从“白翼公”的身上分离,对慎二进行衔尾追杀的白色流光被迎面而来的黄金法器轰得四分五裂。 与之遥遥呼应的“白翼公”本体,也被雷柱电网所阻,不得靠近。虽然不知道他用什么手段挡住了对已死之徒有着极大克制的神雷,但也只是仅此而已。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光粒从光柱中析出,连带着这位死徒之王的真面目也变得逐渐清晰起来。 下场最惨的处在战场边缘,被慎二斩成两段的死徒们。因为猎蛇之镰“屈折延命”的特效而无法恢复伤势的他们本就是在苟延残喘,此时被神雷牢笼殃及池鱼,顿时灰飞烟灭,一命呜呼——正如“白羽”先前所说的,这一夜让人终生难忘,因为在这一夜,他们的死徒生涯走到了终点。 听着眷属们的惨叫,心高气傲的“白翼公”动了真怒。 “你竟敢——!!!” ps:其实一开始想写的是“白翼公”心如刀哥,不,刀割。 收集了一波疑问,统一回答。 型月世界观够大够深,作品也够多,所以理解上会有各种偏差,这里统一对某些疑问做出集中解答。 问题一:二爷最近脾气越来越好了,也越来越“软蛋”,有向肥宅发展的趋势。 回答:其实二爷脾气本来就挺好的,只要不实质性触犯他的利益,些微的言语冲突,乃至小伤小痛小亏,他都不会太过在意,计较鸡毛蒜皮的小事的人终究成不得大器。以莉兹拜斐差点废掉慎二左手为例,一来并没有废掉,只是虚惊一场,二来慎二知道莉兹拜斐是个性格正直的筋力笨蛋,又确实没有恶意,和这种家伙死磕一点好处都没有,所以随便叨叨两句也就算了。相反,如果是危害到切身利益乃至生命的时候,他下手比谁都狠,虫爷就是最好的例子,在即将到来的fa里你们也会看到慎二某些狠辣表现。 问题二:跑去时钟塔干嘛?老巢都不要了? 回答:留在老巢里才是真的没用,师匠的传承已经刻进了脑子里,家族的发展按部就班又有橙子和切嗣这两个老油条帮衬,日本这边真没什么需要他的地方,不如去往更广阔的世界,魔术协会的总部时钟塔就是最好的选择。这里有着最优质的资源,最多的知识,最多的魔术师,这些环境是很有帮助的。 问题三:干嘛要帮罗蕾莱雅,还要在人手底下打工。 回答:慎二去时钟塔就是去为自己,为家族的发展争取更多的利益和资本,既然这样就免不了帮人干活,帮谁干不是干呢?而且二爷的部队只属于罗蕾莱雅,罗蕾莱雅接受刻印传承的时候,等同于他直接做主,有着极高的自主权,也就是二爷不是很懂笼络人心,不然直接架空了打上自己的烙印都行。当然这一段我得承认写的没有fate那一段好,这个是我的笔力与脑洞不够,随你们批评,奸少都能接受。 其次,罗蕾莱雅这个人虽然蘑菇没给什么戏份,但是她是目前出现的魔术侧身份最高的人之一,比肯尼斯还要高。巴瑟梅罗是时钟塔第一贵族,罗蕾莱雅则是巴瑟梅罗的领主,时钟塔的女王,更重要的是她非常的骄傲,让这样的人欠下人情债无疑对慎二有着巨大的好处。而巴瑟梅罗家的资源也不是区区一个间桐家能比的,甚至艾尔梅洛伊都比不了,有了巴瑟梅罗做后盾,慎二会成长的更快更迅速,远在日本的橙子、小樱也可以通过慎二来获取需要的各种东西。 问题四:穿到日本人身上,用着日本的名字,叫着日本人爸爸,却纠结于和服的问题,是虚伪呢还是矫情呢又或者傲娇? 回答:都不是,穿越到谁身上又不是二爷能决定,那是奸少来决定的。穿都穿了,如果接受不了,那就自杀吧。既然接受了,那也就没什么。至于不穿和服,那是慎二对自己的中国心的最后的坚守,你可以说他虚伪,迂腐,可笑,但人总要一点坚持,这是慎二的底限,不可动摇——我所塑造的二爷,可以逗比,狠毒,阴险,但三观必须要正,最近的小说主角三观不正的越来越多,奸少不希望自己笔下的主角是这样的角色。 问题五:型月是个残酷的世界,主角应该更冷酷功利一些。 回答:这个问题怎么说呢,残酷倒是有的,但多流淌于暗面,实际上和现实社会没啥区别,依旧是好人多。老实说,型月世界深黑惨的影响大多来源于老虚,除去这一位爱的战士,从鼻祖蘑菇开始,到现在衍生出的各种诸如二世事件簿,fsf,fa这样的世界,固然有深黑惨的背景,但主线剧情以及主旨还是要在传递正能量。 问题六:魔术师不都是冷血无情,功利无比,为什么你写的都不是? 回答:这个不怪奸少,怪蘑菇去,真的。想想就好笑,明明魔术世界设定是这个样子,但实际上登场的魔术师们还真没几个符合主流的,全特么是异类。凛、樱、橙子、青子、所长、考列斯、菲奥蕾、韦伯、斯芬、弗拉特乃至迦勒底的工作人员等等等等,能叫出名字的大多都是有血有肉,有情感且三观还算是比较不错的人。包括肯尼斯和罗蕾莱雅这两个时钟塔领主在内。 还有一点值得一提,仔细看过关于魔术师的设定以及剧情描述,就会发现,魔术师的人性是在家族教育中逐渐被扼杀掉的。而慎二接触的大多是成长期的魔术师,这些人还保留着相当的人性相比之下也就没有那么冷酷。 至于clone大队,那本来就是群异类,魔术师的保密以及功利的特性注定不可能成为消除个体意识,崇尚集体意识的部队,所以这支部队本身就不正常,自然不能按照常理看待。 慎二一直都在和这样的人接触,想冷血残酷也搞不起来啊。 问题七:有读者说奸少只是把型月角色的名字套用在主角配角之上,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回答:这一点奸少最不能忍,开什么玩笑,除了“白羽”这种为了延伸剧情而原创出来的角色,奸少所写的每一个角色都考据过设定,以及剧情,这是一个资深月厨以及设定党最大的骄傲和原则。文中的每一个对话,每一个人物的行动都是有据可考的,这是奸少十年月厨生涯的积累,只有实在模糊的才会自己加以臆测,质疑可以,拿出干货来——只要干货分量够,要修改,要道歉都没有二话。 问题八:你写冷门角色我不反对,但你好歹把背景和设定贴出来啊。 回答:亲爱的书友们,我贴的够多了,能贴的都贴了,几乎是整理了我收集到的一切情报,长篇大论的我自己都觉得水好吗。没写的要么是剧情还没到,要么就是蘑菇没给。还有不懂的,就百度吧,型月名气大就一点好,百科上基本都有,虽然有一些微妙的谬误,但大多还是对的。再有不懂就直接加书友群问吧,奸少会详细解说的。 暂时就是这些,有问题继续问,本章说,书评区都可以留言,奸少会一一解答。 再来解答两个反向比较强烈的问题。 第一,二爷的性格和人设在四战和之后差异过大,感觉有点崩了。 回答:其实后面才趋近二爷的本性,前面的是在压力下不断逼迫自己的结果,无论是一开始的噩梦开局,还是后面四战以圣杯为目标,慎二都有丧命的可能,这逼得慎二不得不谨慎小心,锱铢必较。四战一结束,压力一下子小了很多,行事自然随意了很多,也没有锱铢必较的谨慎了。 第二,本末倒置,明明是去帮肯尼斯,却几乎不提,全特么写罗蕾莱雅了。 回答:第一,巴瑟梅罗是最强家族啊,抱大腿肯定选择粗的抱。第二,肯尼斯是个汉子,罗蕾莱雅是个妹子,俩家族又是盟友,相比之下肯定是妹子戏份多。而且二爷也说了,他只和肯尼斯结算报酬,肯尼斯能从罗蕾莱雅手上挖出多少东西,肯尼斯的本事,也就是说二爷帮罗蕾莱雅就是在帮艾尔梅洛伊争取利益。 最后,对于有书友说你说去争取资源却只字不提,这个是奸少欠考量了,后面会补上,等到五战开始描写间桐家各方面升级的时候就能凸显出二爷这些年到底捞了多少好处。 以上。 第一百三十四章 激战白翼公 “你竟敢——!” 怒喝声中,白色光柱消散殆尽,慎二终于有机会见识一下死徒之王的真容。 第一眼看见奥腾罗榭的人不会认为这是一只吸血鬼,而会认为这是一名天使。 没错,天使,或许非常的荒谬,但这就是“白翼公”特梵姆·奥腾罗榭给慎二的第一印象。 金色的头发,白皙的肌肤。不是普通死徒那种病态的苍白,而是像牛奶般细腻,让无数女性羡慕的白嫩细腻。 比大卫塑像还要完美的人体比例,挑不出一丝缺陷的容貌,宛如艺术之神精雕细琢般完美,带着超越俗世,凌驾人类的气息。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双散发出圣洁光辉的纯白羽翼,和神话传说中的“天使”简直一模一样,这就是他“白翼公”之名的由来。 如果他以这样的姿态行走于人间,必然会引得很多人顶礼膜拜。 但是,这些人中不会包含慎二。 对于奥腾罗榭的“天使”之姿,慎二的心中只有无限的吐槽。 “真是应了那句话,长翅膀的不一定是天使,还有可能是鸟人。这家伙不仅是个鸟人,还是个吸血鬼鸟人,物极必反这种事确实没道理可讲。” “还有这家伙未免长得也太帅了一点吧。我知道真祖不分男女,都拥有极高的颜值,可为什么下仆也这么帅?身边都是帅哥美女,你们就不会腻吗?就不能找个丑点的吗?难不成你们挑下仆的标准是先看颜值?” 呃,慎二是不会承认是在嫉妒对面比自己帅。虽然慎二自己也是一个帅哥,但和奥腾罗榭相比,好比韩国人整出来的美女和炼金术最高杰作羽丝缇萨之间的差距,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在这样的情绪驱使下(其实只有一点点),慎二觉得自己不能弱了气势。 神雷牢笼因为魔力耗尽而逐渐淡去,正面撞散白色流光的黄金法器散落为灵子,隆隆的雷声归于平静,刺耳的冷笑却响了起来。 “我竟敢?我有什么不敢的?死徒吸人血,以人类为饵食,我们人类为什么不能猎杀死徒?真以为你们死徒高人一等?简直可笑!” “诸神的时代早已终结,精灵的年代也已逝去,现在是人类的世界。一群依托于人类,躲在阴暗角落里见不得光的寄生虫,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优越感。” “呵呵,死徒,我呸,死徒之王,我再呸!” “希望你在成为我的下仆后还能这么说。” 怒极反笑的“白翼公”随手扯碎最后一道金色雷霆。他已经很久没有冒出过这样极端的情绪,可即便是这样,那英俊圣洁的容貌依旧没有收到影响。 “不好意思,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位吸血鬼能让我心甘情愿为她驱策。可惜,那个人不是你。” 藏在斗篷中的左手悄无声息地捏碎了一个治疗符文,因力量碰撞而受伤的内脏完好如初。 “白翼公”不再多说什么,与逞口舌之能相比,他更喜欢辅助实际行动。 修长的手指自然弯曲,做出一个抓的动作。这是绝大多数的吸血鬼都很喜欢用的武器,比起什么刀剑枪械,吸血鬼们更信任自己强悍的身体,比如利爪,比如尖牙。 身为死徒之王,死徒中的死徒,认为死徒不需要依靠特别的超拔能力,只靠作为吸血种的力量便足够强大的奥腾罗榭更是将这一点做到了极致。他曾用自己的利爪撕裂过无数敌人的身体,那双任何钢琴家都不能媲美的双手中蕴含的恐怖力量没有人敢小觑,因为敢小觑的人都死了。 弯曲的五指在空气中看似随意的一拉,空气之中刹那之间荡起剧烈的涟漪。手指划过轨迹的延伸出,仿佛有五道看不见的利刃破开空气,要从上到下将敢于冒犯死徒之王威严的人类劈开。 明知体魄不如对手,慎二自然不会傻到去硬碰硬,已然刻入本能的步伐施展,整个人犹如一缕青烟飘出了无形斩击的范围。 五道无形利刃落在地上,留下五道清晰的沟壑。 第一抓落空。 不过,“白翼公”不只有一只手,慎二躲开第一爪的同时,第二抓随即挥出。 这一次是横拉,看不见的斩击直接封锁了横向的闪避空间。 “白翼公”第二抓出手的瞬间,慎二就知道躲不掉。比身高更高的“猎蛇之镰”笔直插入地面,如同一面旗帜。得到舍利强化的“金刚左臂”前趋,与猎蛇之镰共同构成一道坚固的防线。 斯卡哈曾经这么教导过慎二,在还没有探出对手深浅的情况下,除了底牌,无论多么小心谨慎都不为过。因此,慎二摆出了目前能摆出的最完备的防御架势。 由第二抓衍生出的五道斩击如期而至。无形利刃碰撞镰刃长柄发出的声响比真正的刀剑交击还要干脆响亮。斩击上携带的力量,比有形刀剑更加凌厉。 当然,这里的刀剑只是普通的刀剑,而不是“猎蛇之镰”这样的神兵利器。无形斩击最锋锐之处被镰刃之柄挡住,碎裂开的斩击切开了慎二的衣衫,却没有破开得到舍利加护的皮肤。 第二抓被防住了。 然而,起手的两抓对于“白翼公”来说,只是打个招呼,真正的攻击才刚刚开始。 只见这位最古老的死徒张开背后的纯白双翼,向前掠去。 一眨眼的功夫,已经来到了慎二头顶。 刚刚挡下无形斩击的慎二拔起镰刃,斜手反撩,割向奥腾罗榭的胸口。后者早有准备,一手外翻,一手拧内,动作轻盈,带着说不出的美丽,危险的美丽。 外翻的手恰到好处地拍中镰刃的刃柄联结处,拧内的手肘同时撞出,弹开慎二意图招架的右手,紧接着手肘拉伸,猛然绞住慎二的手臂,一个抡圆,像战士多过魔术师的慎二整个人被砸了出去。 “白翼公”不给慎二喘息的机会,故技重施,白衣白翼继续前掠,得势不饶人。 又是一个眨眼,一爪拍在慎二左臂,将后者推出十几米远。 世人眨眼之快,对于两人而言,却是足以决定一场战斗走向的漫长时间。 第三次眨眼,来临。 第一百三十五章 拖延时间 形如天使的死徒之王居高临下,犹如代神行伐的审判者,又好似翱翔于天际的雄鹰,以无可匹敌的气势决然击下,让人望而生畏。 如果照这样的状况持续下去,慎二就算能撑过第三次眨眼,第四次眨眼,也绝对逃脱不了落败的结局。原因就在于“白翼公”每攻击一次,他的气势就更盛一份,而受到攻击的慎二不仅气势被削弱,身体也会受到一定的损伤。 虽然这个损伤很轻微,但累积下来,也不容忽视。慎二的实力本就比“白翼公”弱,唯有精打细算,才有一线生机。 危机关头,慎二不再犹豫。 与当世最顶尖的强者对战,再有所保留,等同放弃自己的生命。 “以令咒之名下令,身体强化!” 沉寂四年,铭刻在慎二右臂,绵延至肩膀红色纹路被点亮。最接近手腕的一枚,发出比血液更加鲜红的赤色之光。 这光虽然并不强烈,但它所释放的力量,绝不比笼罩全身的佛光逊色。 这是凝聚了间桐家魔术的精髓,大魔术师玛奇里·佐尔根此生最高杰作,利用圣杯系统所制造出的可以行使超越魔术奇迹的力量结晶——令咒。 尽管数量稀少,尽管不可再生,但它确实拥有着逆转战局的无限可能性。 慎二曾以此稳定了羽丝缇萨濒临溃散的灵基,现在他要用它来对抗这位乱入新手村的大boss。 高度浓缩的魔力从右手向全身扩散,那种每一个细胞都充满力量的感觉让慎二沉醉。只可惜,这份力量只是暂时的,用一点少一点,所以不能浪费一丝一毫。 灰色的斗篷无风自动,充盈全身的魔力带起了一股小型风暴。 充盈鼓荡的气流之中,慎二不再被动防御,他要和依靠着令咒的魔力和强大的死徒之王硬碰硬! 狂风缭乱,“白翼公”逆风而下,慎二顺风而上。 “金刚左臂”对死徒之王的利爪。 天地之间骤然响起了一声威严庄重的高妙之音,宛如暮鼓晨钟。 以两人拳爪相交点为中心,空气如被春风吹拂的波河河面,荡起一层细密的涟漪。涟漪过处,哈迪斯斗篷剧烈起伏,奥腾罗榭那张不见老态的面庞同时浮现一层层细微起伏,然后缓缓归于平静。 两只出拳(爪)的手臂不约而同往后荡去,然后同时换手一击。 猎蛇之镰寒芒清冷,轨迹如新月。 利爪弯如钩,无形利刃呼啸。 “白翼公”微微皱眉,轻轻缩手。 慎二晃了晃手臂,嘴中发出一声轻哼。 两者都没有做出进一步的动作,但他们之间的距离却是越来越远。 自“白翼公”褪去白光,认真起来后,这还是慎二首次取得均势。 本以为胜券在握的“白翼公”信心和气势不可避免的受到影响,虽然只是微乎其微。 而摆脱了困境的慎二却是多了不少底气,他看到了希望,战斗下去的希望。 当两者之间的距离不再继续拉伸,重新脚踏实地的慎二停顿一下,发起了新一轮的冲击。 距离clone大队撤退才过去几分钟时间,为了确保他们不会被“白翼公”追上,慎二必须把这个恐怖的敌人拖在这里,争取足够的时间。 慎二的脚步初时极慢。 第一步踏出,还不足常人一步的一半; 第二步步伐稍快,与常人无异; 第三步已是普通人一步的两倍。 以此类推。 “八极拳”有“活步”,日本剑道里有类似于“缩地”的步法,慎二自然也从斯卡哈那里学到了类似的移动方式。 几步过后,慎二爆发出的速度连“白翼公”都为之惊讶,更让他惊讶的是敌人的战术。 明知他是“白翼公”,还敢和他近身作战,这样的人有多久没遇到了?几十年还是上百年? 可是想到那个代号为“死神”的男人屡次挑衅的行为,“白翼公”又释然了,这样的人本就不能以常理判断。 微微皱起的两条眉毛缓缓松开,“白翼公”背后的纯白双翼舒张,一振离开了地面,离开了慎二的冲级路线。 没错,他躲了,没有再次和慎二硬碰硬。 不是挡不住,更不是出于畏惧,而是没有那个必要。 以“白翼公”的眼力,就算看不破哈迪斯斗篷的伪装,看破慎二此时的状态自是不在话下。 别看慎二此刻气势如虹,生猛无比,但这一切都是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不能持久,只要放着不管,慎二很快就会将这不属于自己的力量消耗殆尽。 既然如此,又何必去和他正面对决?毕竟那把能够抑制再生能力的镰刀和不知道藏在那里的能够释放金色雷霆的法器都对死徒有着明显的克制,强如“白翼公”也不想沾上。 不过一般来说,差距不大的双方对决,一方想要避战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对方会想尽办法步步紧逼。 不过“白翼公”并没有这方面的顾虑,因为两人的经验差的太多了,即使慎二经历过很多战斗,又接受了“魔境的睿智”的传承,也比不上前者千年的积累。 先前,“白翼公”要和慎二正面搏杀,慎二躲不了; 现在,“白翼公”有心游斗,慎二也是有力无处使。 值得一提的是,有力无处使的感觉虽然不好受,慎二却一点都不感到憋屈。他的目的根本不是战胜“白翼公”,只是拖延时间。不管通过什么手段,只要目的达到了就好了,“白翼公”不愿浪费力气,慎二也不愿意,留下的力量越多,跑起来就更容易。 唯一不明白的是,这么做“白翼公”有什么好处?慎二不信奥腾罗榭看不出自己的打算,陪自己耗得时间越长,追上clone大队的希望就越渺茫。正常来说,不是应该用最快速度杀死自己,再展开追击吗?难不成他还安排了其他的追兵?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就被慎二否决了。先不说如何瞒过巴瑟梅罗的情报网把足以覆灭clone大队的力量送进波河平原。就算送进来,也不需要和“白翼公”分头行动,直接来小镇堵人效果反而更好。 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利用游走之间的空当,慎二开始思考。 第一百三十六章 更重要的目标 “白翼公”为什么要这么做? 答案其实一点都不难猜,因为和覆灭clone大队相比,他有了更重要的目标——得到慎二。 几轮交锋,每过一轮“白翼公”对慎二的观感就改变一分。 第一轮偷袭重创“白羽”等眷属,“白翼公”只认为此人是个傻瓜。明明知道自己的存在,又有这么好的隐匿功夫,还带着克制死徒的珍贵武装,却不逃跑,反而跑到自己的眼皮底下捣乱,这不是故意送上门来找死吗? 第二轮两度挡下他的突击,为同伴的撤退争取时间。“白翼公”提高了些许评价,实力高强的傻瓜。实力不强不可能将自己挡下,至于傻——在这个战斗力差距极大世界里,任何人或者势力都知道高端战斗力的珍贵。换成自己处在慎二的位置,他一定会舍弃clone大队,保全自己,等脱逃后再找机会报复。 从这个时候开始,“白翼公”冒出了要将他变为自己眷属的想法。 第三轮,正面作战,慎二以新的法器破掉“白翼公”的白光,又毁灭了在旁边苟延残喘的眷属。从那一刻起,“白翼公”改变了目标,只要能得到眼前的人,那个什么clone大队走了就走了吧。 以死徒的种族优势加上这个男人的战斗力和各种奇妙武装,很快就能诞生媲美二十七祖的强大死徒,更重要的是这个死徒直属于自己。有了他的帮衬,“白翼公”就能在和老对手爱尔特璐琪的争斗中取得上风,甚至更进一步成为名副其实的死徒之王。 在那之后的第四轮以力压人,以及现在的第五轮游斗,都是“白翼公”为了达成目标而做的种种尝试。他要从各个方面打垮慎二,剥夺他的反抗能力,然后再吸取他的血液,将他变为自己的手足。 夜还很长,“白翼公”有着足够的耐心陪着慎二慢慢耗。比消耗,人类绝比不过死徒,无论是寿命还是耐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身体里高度浓缩的魔力越来越少,离右手手腕最近的那枚令咒的光辉也逐渐变淡,最终在一阵回光返照后,彻底黯淡下去,只留下一个若隐若现的疤痕。 与此同时,慎二身上那剧烈的魔力波动也随之萎靡下去,连带着慎二的动作也变得缓慢下来。 保险起见,“白翼公”没有急着改变战术,而是继续观察,确认慎二的强化状态确实结束了,才结束游斗,如猛虎下山,苍鹰搏兔一般展开了正面攻势。 没了令咒强化,慎二哪敢和“白翼公”正面对撞,立刻驱动飞鞋,四处逃窜。 野心勃勃的死徒之王也不操之过急,就这么不紧不慢地吊在慎二身后,时不时拉出几道无形斩击,既能消耗慎二的体力和魔力,又能控制猎物的逃窜方向。 不管有多么破败,小镇依旧是人类的聚居点,有很多诸如房屋、围墙之类的障碍物。方才,“白翼公”依靠这些障碍物耗费对手的力量,现在他可不想让对手反过来利用这些障碍物。 在“白翼公”的不断逼迫下,慎二很快横穿整个小镇,来到了小镇之外,无遮无拦的丘陵平原地带。 到了这里,“白翼公”终于可以不用顾忌地形的影响,尽情施展他的力量和技巧。 旷野之上,完全不像吸血鬼的古老死徒当空悬浮,朦胧的月色透过纯白的羽翼,在地面上投下梦幻一般的光影。 光影不断翻滚变幻,似乎是在酝酿着什么。 纯白的羽毛脱离羽翼,落入光与影共同构建的奇妙世界。 刹那间,光与影脱离无形的概念,从虚体转化为实体,仿佛被赋予了生命。 不,它们就是被赋予了生命。 从光影之中诞生的东西确实是生物,数量大约在二十上下。其中有些慎二能叫出名字,更多的是叫不出名字,甚至不符合生物进化规律的奇特怪物。 虽然这些形态各异,但它们都有着一个相同的特征——身上除了眼睛之外的地方都是白色的,这是“白翼公”特梵姆·奥腾罗榭的标志,而这些怪兽正是他的使魔。 死徒的使魔和魔术师的使魔相似却又不同,相似指的是用途和功能,不同则体现在制作方法上。 吸血对于死徒的意义并不仅仅像生物从食物中摄取能量,而是有着更深层次的原因。死徒本来不过是人身,那种肉体硬要不老不死实在是太过勉强。他们肉体的遗传因子,准确的说是容器本身在成为吸血种那一刻就开始急剧劣化。要弥补这一点就需要不断的吸食他人的血液,通过把别人的遗传情报吸进自己身体来维持自己肉身的稳定。 对于某些存活了久远年代的死徒,普通的人类遗传因子已经不太适用于修补肉体了。因为人类动物性的基础能力很差,单纯用来修补肉体的话,吸取野兽、魔兽、幻兽的效率更高。对于把野兽吸入体内的死徒,必要时,可以把野兽以本来的姿态还原出去,比如现在,“白翼公”以一根羽毛加上自己的力量还原出一群使魔。 “去吧。”伴随着主人的一声令下,使魔们四散离去。 其中一头狼型使魔出现在慎二的视线之中,后者射出一枚银弹,将之击毙。 可没过多久,慎二的又察觉到了另一只鸟型使魔的存在,也知道了奥腾罗榭的想法——这位死徒之王是把自己当成了最重要的猎物。 这个发现让慎二喜忧参半。喜的是,既然把自己当成了猎物,那么clone大队那边多半是安全的。忧的是,想要脱身就变得更加困难。 如果没有这些游弋在周围的使魔,慎二只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凭借哈迪斯斗篷的隐身效果避开“白翼公”的搜寻,即可从容脱身。 可现在不行了,无论是多么高明的隐身,都不可能瞬间抹除所有的痕迹,有使魔盯着,“白翼公”可以很轻易地找出慎二的存在。 别忘了,这些使魔是从“白翼公”体内分离出来的,它们的战斗力或许不够强,却与主人一心同体,等同于主人的耳目手足。 必须得想个办法摆脱这些讨厌的眼睛——不过不是现在,至少得再过2小时。 慎二扭头看了眼黑暗中醒目无比的白色光源,继续向西方逃窜。 第一百三十七章 转战 白天工作,晚上休息是大多数人类的作息规律,但也有那么些人或是因为工作性质,或是因为高昂的报酬,颠倒了这种生活规律。 比尔就属于后一种人,他是一位司机,没有其他含义,就是本义的那种,拥有一辆载质量超过10吨的皮卡,奔波于波河平原上的各个城镇,也就是俗称跑运输的。 意大利这样的发达国家人工成本都很高,像运输这种辛苦的行业,即使不超载,不夹带私货,不那么没日没夜的干,跑上一单也能有丰厚的利润,属于名副其实的中产阶级。 这次之所以加班加点跑夜车,主要是因为他很快就要结婚了。他想在婚后带着新婚妻子去世界各地走走看看,玩上整整半年的时间,所以需要预先多准备些积蓄,而加急运输的价格往往是正常运输的三倍甚至更高。 “跑完这一单,再跑两单,差不多就够了。” 听着喜欢的披头士的音乐,比尔一边注意前方的路况,一边美滋滋地盘算。 “一个月的时间赚满足够旅游一年的钱,我真是佩服我自己,谁说我们意大利人自由散漫靠不住,我们在关键时刻绝对可靠!” 夜间行车容易疲劳,所以老练的司机都会有一套让自己振作精神,集中注意力的方法。比尔作为这一行小有名气的从业者,自然也不例外。 自娱自乐的抱怨几句,比尔觉得自己好多了,至少在短时间内不需要停车休息,缓解疲劳。 就在这时,他的眼前突然一花,好像有一道黑色的影子出现在视野的尽头,看上去好像是个人。 比尔顿时一个激灵。大型货车因为质量大,制动距离比轿车要长得多,所以在驾驶大型货车时,司机尤为注意需要前方的各种状况,及时作出应对。 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看花眼了,但比尔仍然决定及时制动。如果看错了不是人,也就耽误一点时间,正好下来休息一会儿。如果是人,那就问一问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他们这些出门在外跑运输的,路上遇到人有困难能帮一把都会帮一把,万一哪天自己遇到了困难,也希望路过的人们也帮一把。 宽大厚实的轮胎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在夜幕下听起来格外渗人,刹车片旁的喷口喷出一股股水流为刹车片降温,也带起了一片细密的水雾。 驾龄已经超过5年的比尔对制动距离估算得非常准,货车停下的地点正好在那道黑影旁边。 比尔摇下车窗,准备喊上两声,突然发现打开的车窗旁边多了一个人,不,是一张骷髅面具。 “啊啊啊啊啊——”比尔大声惊叫。 “shut up(闭嘴)!”面具背后顿时传出了一声呵斥,声音沙哑干涩,为本就诡异的气氛更添上了几分恐怖。 “是,是,我闭嘴。” 六神无主的比尔没有意识到对面说的是英语,依旧用意大利语回应。 “那个,您有什么需要吗?要钱还是——” 虽然比尔以前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但比尔曾听行业里的老前辈说过,长途运输途中偶尔也会遇到些抢劫拦路的匪徒,这个时候只要听话、给钱,对面一般都不会放过你的。 面具眼睛部位的鬼火亮了一下,让比尔的心情更加忐忑。 “有水吗?” “什么?”比尔以为自己听错了。 “有水吗?有咖啡最好。” “有,有。” 跑夜路,哪有不做好后勤保障的,比尔的背包里,食品饮料一应俱全。听到面具人这么说,立刻拿出两听罐装咖啡,一根腊肠。 面具人伸手接过咖啡和腊肠,又扔进来一张20元面额的纸币。不等比尔说些什么,直接凭空消失。 比尔抓起落在仪表盘上的纸币,对着车窗愣愣发呆。 “呃,好像是英镑,不是劫匪吗?” 初春的夜风吹过,带来的凉意驱散了比尔的恍惚。 “不对,我开的是货车,车窗的高度距离地面超过两米,这个人是怎么——” 越想越奇怪,越想越诡异。 “——难道我真是遇见什么灵异事件了?可是,恶灵会问人类要咖啡和腊肠吗?还付了钱?” 疑惑中的比尔不知道,如果他这个时候抬起头来,就能看见传说中的天使。他更不知道,如果他抬起头来,或许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更不要说回老家结婚。 一场虚惊,还赚了点外快,该说是好人有好报吗? ◇◇◇ 比尔所在的公路以西数英里,比尔口中的“恶灵”几口吞下腊肠,又胡乱灌下两口咖啡,随手一抛,铝制的易拉罐高高划过一个巨大的抛物线,正好命中了在旁游荡的一只白色野兽。 野兽发出一声呜咽,用最快速度跑远。 拍了拍胸口,吃人类食物的“恶灵”呼出一口热气,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得救——” 最后一个“了”字还未说完,“恶灵”才放松下来没几分钟的身体瞬间绷紧。 下一秒,身后传来了巨大的破风声,仿佛是炮弹出趟的尖啸,又像是重物降落时嫌弃的气浪。 “恶灵”匆忙转身,支起一面黑金双色的盾牌。 盾牌刚一具现,恐怖的气浪席卷而来,远远超出气象等级的爆发力气流直接将“恶灵”震飞出去。 一道与“恶灵”截然相反的白色身影穿过气浪之间的缝隙,以与形象完全不符的强悍姿态狠狠撞向那个“恶灵”,仿佛要将彻底进化。 “恶灵”双手抵住盾牌,混杂着庄严佛光的魔力骤然爆发,不仅冲散了那股不断推着他后退的强大气劲,更推动着这面承受无数攻击依旧毫发无损的盾牌反撞追击“恶灵”的“天使”。 神雷炸响,金色的雷霆自黄金法器的尾部生发,蔓延至尖端,以比盾牌投掷更加强大的威势,从天而降,与盾牌空陆夹击。 与此同时,“恶灵”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提出了一件长柄镰刃,化作肉眼难以企及的闪光。 吃饱喝足不仅适合思霪欲,更适合战斗! 第一百三十八章 鏖战 “白翼公”前冲的势头诡异地停住,这一停恰好让从天而降的黄金雷霆与自己擦肩而过。以这位死徒之王千年的积累,就算这柄佛教护法神的法器对他有着一定的克制,只要不是直击也不会受到多少影响。 避开因陀罗之雷的直击,白衣白翼,自始至终不染尘埃的吸血鬼抬起左手,一掌拍掉迎面而来的盾牌,同时伸出右手,按在镰刃的长柄上,不让其得寸进尺,而后一记鞭腿扫向慎二的胸口。 当慎二手中的猎蛇之镰毫不受力地被一推撤手,“白翼公”就知道这个难缠的魔术师耍了心机,但是两者的经验和力量都有相当的差距,他还真就不信守多攻少的慎二能摆出给他带来巨大伤害的陷阱,鞭腿好毫无凝滞地横扫而出。 慎二松手弃镰,抬起两只手肘,挡下势大力沉的鞭腿。 霎时间,以奥腾罗榭为圆心,慎二被这一腿带动绕了一个完整的圆圈,这才离心飞出圆外。 看上去“白翼公”占尽上风,只是当他双脚落地之时,早在转圈时便悄悄穿上羽鞋的慎二,去而复返。 双手合十,掌心之中,佛光乍现。 眼力超越人类不知多少倍的“白翼公”顿时觉得这抹璀璨照耀得双眼刺痛,不敢直视。 双掌蓄势待发的慎二却不急着出掌。在身体前冲中,一步一步的递增,那种耀目的散乱佛光也渐趋收敛,犹如实质。这一切变化虽然复杂,不过是慎二进退间的转瞬功夫。 “白翼公”双臂自然下垂,眯着的眼睛缓缓睁开,以不变应万变等待慎二大概应该在三步后的佛教秘传。 战至此时,这位存活千年的古老死徒自认大半看穿了慎二的底细。威严的金光,黄金的锥形法器,这明显是三大宗教中佛教的法器,而此人展现出的强劲的近战实力,更坐实了“白翼公”的判断。 至于那柄抑制伤口恢复的镰刃和坚不可摧的盾牌应该是巴瑟梅罗家秘传的礼装,这个和自己纠缠多年的家族总会时不时拿出些奇怪的东西。看对面空手躲过使用武器的战斗方式,估计他只是临时借用,所以没有很好地融入自己的战斗体系。 果真如“白翼公”所料,慎二果真在三步之后松开合十的双手,左掌在前,右掌在后,连环双击。但他有一点猜错了,慎二真正的绝招不在这蕴含了千钧之力的双手,而是早已事先埋下的伏笔。 在与庄严佛光遥遥相对的阴暗角落,那一面掉落在地盾牌上有一双眼睛悄然睁开,幽深的瞳孔拉长成椭圆,颜色虽是金光,却散发着与佛光格格不入的诡异。 最高级魔眼“cybele”开眼! aegis(雅典娜之盾)——gaze of the medusa!(美杜莎的凝视) 一抹灰白的颜色悄然从下方爬上了“白翼公”的身体,面对来源于神话时代,比真祖更加古老的吸血种(不是吸血鬼)的石化魔眼,即使是死徒之王也不能幸免。 当后者想要移步上前迎敌之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双脚动不了。低头一看,自己膝盖以下的部位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石头。就是这一愣,慎二的双掌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 “白翼公”也是悍勇,任由慎二这蕴含有破邪之力的双掌印在自己的胸口,随即反手两砸中慎二的小腹,这两拳比先前的鞭腿更重,慎二被逼退的距离也更远。 而这还不是“白翼公”的真正目的,慎二双掌所带来的巨大力道以及两拳带来反作用力都被他全部导入下身。如果他的双腿完好无损,这股力量会被腿部的肌肉骨骼导入大地,可现在他的小腿已经被石化,所以结果只有一个——化为石头的小腿被震成碎块,连同膝盖上方还未受到魔眼影响的部分一起。 在血肉横飞之中,面色“白翼公”拍打双翼,回归高空,总算是脱离了石化魔眼的影响范围。 被佛光侵蚀,又自断双腿,这不仅是他今夜受伤最重的一次,更是百年来受到的最沉重的伤势,纵然以死徒之王的强韧意志和耐受力也不由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 另一边,被两拳砸断肋骨的慎二用翻滚着从地上爬起,努力捂住嘴巴不让喉咙里奔涌的鲜血流出嘴巴。吸血鬼都是玩血的行家,一旦被他们得到自己的鲜血,说不定就会以此为引施展下诅咒或者进行追踪。 慎二宁可自自己的伤势更加沉重,也不会给吸血鬼留下可以利用的因素。 强忍着体内翻江倒海,全身隐藏在斗篷中的“死神”抬头望向半空中的“天使”。此时,“天使”已然不复纯白圣洁的姿态,身体周围弥漫着一层妖艳的血色雾气,越来越多,越来越厚重。 一只白色的飞鸟从头顶略过,毫无停歇地一头钻入了血雾之中,再也没有出来,而“白翼公”失去的双腿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 见此情景,慎二知道已经失去了继续扩大战果的机会,可能也是唯一一次利用信息不对等的优势给重创奥腾罗榭的机会。 好在最基本的目标已经达成,慎二倒也没有觉得有多可惜,揉了不断抗议的腹部,浑身破破烂烂的“死神”收起散落的宝具,踉跄着脚步继续前行。 与此同时,越来越多白色野兽不断地从远方向血色所在之处聚集,它们的做法与那只白色飞鸟没有区别,皆是一头转入雾气之中,用自己的身体弥补主体的损伤。 它们本就是“白翼公”从身体里分出的使魔,自然也可以回归主体,成为主体恢复的养料。 一脸吞噬了十多只使魔,古老的死徒之王终于重塑了双腿,入侵体内的破邪之力带则早在腿部复原前就已被驱散。 深深吸了口气,将剩余的血雾吸入口中,“白翼公”死死盯着慎二离开的方向,那双吸血鬼标志性的眼眸越发鲜红,仿佛有无数鲜血在弥漫。 “能给我造成这样的伤害,姑且称赞你一句了不起。不过,仅仅是这样的程度还不够。以为回收了使魔,我就找不到你了么?用你们佛教的话说——你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白翼一振,纯白的“天使”划过夜空。 此时距离日出还有不到一小时。 第一百三十九章 死战 波河,意大利最大河流。 发源于意大利与法国交界处科蒂安山脉海拔3841m的维索山,河流先由西向东流,至萨卢佐转向北流,过都灵绕过蒙费拉托高地,然后在基瓦索再转向东流,最后在托莱港以东20km处注入亚得里亚海。 河流全长652km,流域面积约为7.5万平方千米,横贯国境北部,冲积成波河平原。流经都灵、皮亚琴察等城市。中游和下游多湖泊。支流有塔纳罗、斯克里维亚和特雷比亚等河。 “瓦尔齐亚之夜”发生的那个小镇处于波河主干以东的一条细小水网附近,而慎二一路向西奔逃也是为了借助这条意大利最大的河流脱身。 死徒既然是吸血鬼传说的原型,那么传说中很多的吸血鬼特性都是真实的,比如吸人血,有仆人,怕阳光,可以被洗礼仪式退治,以及——不能(只靠肉体)渡过流水,江川河海对他们而言是无法跨越的界线。据慎二所知唯一克服了这一点的只有同为二十七祖之一的变种死徒,有着“水魔”之称的斯密蕾。 只要能够进入波河,自己就安全了。波河之水会冲走人类活动留下的痕迹,而死徒被流水克制的特点也可以阻止奥腾罗榭的追杀。 慎二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可想而知,当他听到浩荡奔流的水声,看到在月色下散发着粼粼波光的河川之时,他的内心是多么的喜悦。 可是,还没等逃生在望的喜悦传达到脸上,伤疲交加的身体便再度绷紧。 白衣白翼,不染纤尘的死徒之王站在河岸边,脸上的表情平静、祥和,似乎只是欣赏湖光月色。 看见慎二带来,他还有闲情逸致打着招呼:“来了啊,比我预计得要晚一点。” “那还真是对不起啊,让你失望了。”慎二一边回应,一边利用这宝贵的时间调整自己的状态。 鏖战了这么长时间,慎二早已明白死徒之王恢复力的强大,如果不想在这临门一脚上功亏一篑,就必须抓紧每一分,每一秒的时间。 可惜,这一点小小的算盘也被“白翼公”看破,他笑着弹了弹手指:“没有失望,如果让你逃了,我才会觉得失望,所以——” 左爪横拉,右爪竖劈,十道无形斩击,从前后左右各个方位将慎二的躲避路线封死。 “——请你在这里倒下吧。” 不是不想和慎二多聊两句,而是不敢。 是的,不敢。 一路追击,“白翼公”曾多次将猎物逼迫至绝境,可每到危急关头,慎二就会奇招叠出,化险为夷。奥腾罗榭每次都觉得那应该是最后的惊喜,但慎二总能在身处绝境时另辟蹊径,为自己打开一条生路。 猎蛇之镰、因陀罗之雷、雅典娜之盾、哈迪斯斗篷、赫尔墨斯的羽鞋、金刚左臂、神枪弓刀、符文魔弹、令咒强化、卢恩魔术......似乎永无止境,没有尽头。 如果不在这波河之畔,不在这黎明即将到来之时,“白翼公”真想看看这个奇怪的魔术师还有多少本领没有使出来,哪怕会灰头土脸,哪怕会因此受伤。 可此时此刻,容不得“白翼公”有半点大意,否则煮熟的鸭子就飞了,而他这位古老的死徒之王也会沦为笑柄。 知道敌人打算的慎二不再说话,他要把所有的力气都用在战斗上。 雅典娜之盾具现,阻挡无形斩击; 美杜莎之眼张开,将眼中的世界染成灰白。 已经吃过一次亏的“白翼公”自然不会再吃第二次亏,在盾牌出现的瞬间,他直接绕到了慎二的侧面,和慎二展开近身搏杀。 当双方缩短到一定距离,长兵器的猎蛇之镰便施展不开,没了这件最让死徒之王戒备的武器,他才可以尽情发挥自身的优势,碾压慎二。 武器用不了,力量比不过,经验更是天差地别,我看你还有什么办法? 不得不说,“白翼公”的策略很正确,打法也非常谨慎,但他低估了慎二的决心与意志,更低估了慎二的所受的教育和宽广的思路(脑洞)——猎蛇之镰被封住了,就真当我没办法了? 被“白翼公”打得手臂肿胀,口鼻溢血的慎二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只见一阵佛光闪过,唯一能和死徒之王角力的左手抓住后者的手腕,接着整个人直接撞了上去,撞得“白翼公”身体一歪。 可还没等慎二松开左手,与敌人拉开距离,反应过来的“白翼公”反手扣住慎二的左手,自己随后也逼了上去。不过不是像慎二那样撞,而是直接伸出左爪,去抓魔术师的脑袋。只要抓住了要害部位,就大势已定,死徒之王有不下十种方式剥夺魔术师的反抗能力。 “白翼公”的左爪来得非常快,快到了慎二连抬手格挡的机会都没有。 满怀信心的一爪迎面而来,甚至可以透过指缝看见“白翼公”那一抹胜券在握的笑容。 然而,这个笑容就在利爪落下的时候僵住了。 分金断玉如切豆腐的利爪居然就这么直接穿过了魔术师脸上的面具,然后又穿过了面具后面的脑袋。 没有面具碎屑,没有鲜血,更没有脑浆,什么都没有,仿佛抓住的只是一团空气。 幻术?可是,右手扣住的左手又是怎么回事? 原来,哈迪斯斗篷的特效伪装只是作用与生命体的各种感官,而不是直接改变容貌和体态。慎二的伪装身高是西方人很常见的180cm,而他实际的身高还不到150cm。按照伪装的身高去抓头,因为高度过高,自然落空。 为了避免被人看出破绽,慎二在伪装形态下尽量不和人直接接触,尤其是上半身。此时为了算计“白翼公”突发奇想反其道而行之,效果出奇的好。 还没等“白翼公”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他的耳边突然响起了雷鸣,眼前突然出现了肆虐的金色闪电。 被利爪穿过“头颅”的魔术师的右手倒持着那柄破坏力最大的黄金法器,法器末梢的黑色珍珠内部令人心悸的雷霆变幻莫测。 第一百四十章 诅咒 “你疯了吗?”“白翼公”面色剧变。 他之所以没有防备这件法器,一来这件法器不是兵器,不适合用来近战,二来法器上携带的雷霆虽然有着强大的威能,却敌我不分且不容易操控,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使用,无论哪一方都无法幸免。 慎二依旧没有说话,他用实际行动告诉了“白翼公”答案。 妖冶神秘的赤红之光顺着右手注入黄金法器。 平地起惊雷,雷神因陀罗的神雷。 刹那之间,雷光化生,阴云流转。 虽然只是将贴身两人罩住的一小片乌云,其势却不输夏日雨季的雷云风暴。 雷声轰鸣,电光缠绕,仿佛帝释天在大声怒斥。 “白翼公”望向周围,那一道道雷霆划破云层,犹如一条条金蛇当空游走,只是其中一条擦过就让他觉得一阵刺痛。 那是b+级宝具因陀罗之雷的最大输出,是现代魔术难以企及的极致破坏力。 面对这样恐怖的攻击,强如死徒之王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惊怒交加。 “你要和我同归于尽?” 同归于尽? 裂纹密布的面具之下,慎二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怎么可能!真想这么做,他早就做了,还会拖到现在?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有不会死在天雷之下的把握。 慎二的信心来源于令咒。 这种化腐朽为神奇的魔力结晶不止可以来强化身体,更可以实现自我恢复,甚至空间转移等只有魔法才能办到的奇迹。当然,后者只有灵子之躯的从者才能承受,无法作用于人类,否则他又怎么会这么狼狈。 慎二此次一共动用了两划令咒。第一划用来在魔力不足的情况下强制发动因陀罗之雷。第二划用于强化因陀罗之雷的威力,并将所有的雷霆都集中在“白翼公”身上。之所以近身拉住“白翼公”,是怕他跑得太快,令咒的强化终究不是因果扭转,没有必中属性,真被他跑了,这一番付出巨大代价的苦心算计落空,慎二哭都来不及。 黑云中的金蛇越来越多,越来越粗壮,仿佛是一座蓄满的水库,即将开闸放水。 危机感越来越强烈的“白翼公”已经顾不上原本剥夺敌人反抗能力,将其转化为下仆的打算,他顾及慎二的生命,历经千年积累的力量瞬间爆发。 被舍利强化的“金刚左臂”顿时压制不住奥腾罗榭的右手,被后者挣脱,与此同时,奥腾罗榭空着的左手和双腿连环击出,攻击头、肩的左手一如既往地落空,不过连环腿倒是踢中了慎二的身体,咔嚓咔嚓的骨头断声虽然微弱,却没有逃过“白翼公”的耳朵。 死徒之王精神一振,又是一脚踹出,慎二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接倒飞几十米远,重重摔在地上。 向后倒飞的不止有被踹出去的慎二,还有踹人的“白翼公”,为了摆脱这恐怖的神罚之雷,古老的死徒之王倾尽了所有的力量。踹人的反作用力,扇动的双翼,还有特殊的移动技巧,使得他倒飞的速度比慎二还要快,还要迅疾,几乎达到了“白翼公”速度的极限。 然而,这么做并没有解除死徒之王的危机,在“白翼公”惊愕的目光中,酝酿着神罚之雷的黑云突然向外扩散,又将他包了进去——这正是令咒强化的妙用。 不等死徒之王做出进一步的动作,危机降临了。 黄金之雷霆就像瀑布似的倾泻而下——从天空倾注到大地,或者是从大地升华到天空。 “——!!” 雷击彻底地蹂躏大地,将恐怖的破坏之力挥洒到所触及的一切。这股力量是如此的强大,强大到了即使是为后人所敬仰的英雄们也未必能在这样的攻击中平安无事。 英雄们需要面对的最终boss“白翼公”也不能! 不知用何种材质制作的纯白礼服在雷霆的攻击灰飞烟灭,堪比大卫像的完美身体焦黑斑驳,不断往外渗着污浊不堪的液体和气息。一双媲美天使的双翼失去了圣洁与华美,只留下了光秃秃的枝干。 现在的他已经不能再用“白翼公”这样的称号,应该改名为“秃翼公”或者“烤翼公”——当然,这只是一句调侃,无法改变特梵姆·奥腾罗榭撑过神罚之雷的事实。 这下子该结束了吧,这应该是那个难缠的魔术师最后的反扑了吧。大难不死的死徒之王这么想着,循着记忆看向慎二被打飞的方向。 双目聚焦的延长线上,只有一个半径约一米的土坑,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该死,给这个魔术师跑了。 死徒之王还未平复的心情顿时雪上加霜,他不顾自己严重受损的身体,走到那个疑似慎二留下的土坑边,抓起一把土在鼻尖闻了闻,又抬头看了眼不远处奔流不息的波河,重重哼了一声。 “以为躲到河里,又蒸发掉了血迹就能跑掉吗?我特梵姆·奥腾罗榭还真是被人小看了啊。” 不见他如何动作,被慎二用火焰魔术毁掉的土坑边突然冒出了比黑夜还要幽深的雾气,这股雾气不受夜风影响,聚拢成一条长线一端牵在“白翼公”手中,另一端向外延伸,最终流入水中。 几乎是同一时间,依靠卢恩魔术在河中央行走的慎二右手手腕上多出一条黑线。 察觉到异样的慎二一把撤掉衣袖,只见那黑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顺着手腕向上延伸,所过之处,本就是肿胀不堪,青一块紫一块的胳膊以肉眼的速度霉变腐坏。 “不好,是诅咒。” 这种症状慎二曾在罗蕾莱雅留给他的资料里看过,那是奥腾罗榭“白翼公”的能力之一,他曾用这个能力对付过好几位巴瑟梅罗家的先祖。 这是一种专门针对魔术师的恶毒诅咒,黑线会吸收魔术师的魔力不断壮大,在逐渐废掉魔术师的魔术回路的同时还能带来肉体上的痛苦,可谓是精神肉体双重打击。 仅仅是检查诅咒的短短几秒钟,慎二已经感觉到魔力的失控。 看着逐渐越过手肘,逐渐逼近肩膀的黑线,慎二猛一咬牙,拔出“神枪弓刀”就要砍下。根据记载,只有及时斩断黑线与身体的联系,才能阻止诅咒的继续扩散,这是巴瑟梅罗家对牺牲先祖的尸体研究所得出的唯一结论。 刀光一闪。 第一百四十一章 逃脱 刀光一闪,却没有斩下右臂。 刀锋触碰到皮肤的前一刻,一个平和却庄严的声音在慎二的脑海中响起。 这个声音,他曾经在几个月前听过一次,正是这个声音的出现,让舍利不再沉寂。 “有上华无量铸华光通天地教主。” 伴随着一声至今未曾辨明来源的佛号,慎二的整个身体终于有了第二次沐浴佛光的机会。与和莉兹拜斐决战时不同,这一次的佛光没有对他的身体进行强化,佛光针对的只有入侵身体的黑线。 在佛光的照耀下,黑线引起的腐败霉变得到了有效的遏制,虽然已经腐坏的部分并没有发生改变,但至少说明舍利中蕴含的力量对于“白翼公”的诅咒有着一定的克制作用,接下来就看着佛教圣人留下的圣物究竟能够做到哪一步了。 “不知名的圣僧,您可不能输给吸血鬼啊,不然佛教的名声可就丢光啦。” 暂时不用做神雕大侠,慎二心情有些微的好转,一边继续在水中前进,一边苦中作乐。 可还没走两步,他就走不动了。 刚被佛光遏制的黑线再次蠢蠢欲动,顶着佛光的压力向上蔓延。尽管才动了一根头发丝都不到的距离,可是一正一邪,一生一死两股力量的碰撞却让慎二感到了难以忍受的疼痛,硬要做比较的话,大致与相身体掌控训练中,斯卡哈用魔术刮慎二骨头的痛苦相当。 “我——咕噜咕噜咕噜——” 慎二想以咒骂的形式发泄疼痛带来的压力,可惜他的避水魔术还不到家,只能维持口鼻眼耳附近一个很小的距离,动作大一点,水就涌进了口中,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还没等把嘴里的水吐出去,佛光也开始发力,把向前蔓延的黑线推了回去,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钢刀刮骨般的痛楚。 此时的慎二已经失去了咒骂的力气,一屁股坐在河床上,在精神与肉体双重煎熬中等候佛光与诅咒争锋的结果。 如果佛光赢了,那就继续前进,直到安全为止。如果佛光输了,那就砍掉右手,返回日本让橙子帮忙做假肢。 想到远在日本的家人和朋友,慎二那因为伤痛而苍白的脸上多了一丝血色。 橙子一定会嘲笑我吧,嘲笑我是个笨蛋。 面冷心热的羽斯缇萨估计会好几天不和我说话,如果我不能给她一个满意的解释。 小樱和藤乃肯定会哭,而自己最怕的也是这两个女孩子的眼泪。 与病魔斗争这么多年的雾绘倒是不一定会哭,但应该会派二重存在跟着我,哪也不让我去。 父亲和叔叔的数落自然是免不了的,母亲大概也会说“间桐家已经发展得很好了,不需要你这个孩子在外面冒险打拼。” 当然,自己是一定不会答应的,因为师匠还在影之国等着自己。在看过了“影之国”发威单调的风景,在体会过那份千年的孤寂,慎二的心中已经深深烙下了黑白世界之中唯一艳丽的风景。 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在眼前闪过,一个个熟悉的片段在心中浮现。 恍惚之间,他看见了一个束着马尾辫的少女,她拿着鞭子指着自己的鼻子,用漠然却又不让人感到冰冷的声音说道:“不能输,输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不知怎地,听到这句话,慎二的心莫名地平静下来,任由身上的疼痛愈演愈烈,也不动摇分毫。 在这肉体与心灵的巨大反差之间,唤醒舍利的佛号不再机械重复,而是有了新的变化。 “有上华无量铸华光通天地教主。” “尔时佛告铸菩萨。及天人四众:‘吾于过去无量数中。求法华经。无有泄倦。于多数中。常作国王。发愿求于有上菩提。心不退转。” “尔时世尊与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慎二下意识地跟着诵念,不知不觉间已然双膝盘起,双手合十。 佛骨舍利的光辉穿过了皮肤与肌肉的阻隔,自左手手心而出,自右手手心而入,犹如一把斩却三千烦恼丝的慧剑,悄无声息地划过了缠绕在右手手腕之上的黑线,腐坏的起点。 千米开外的河岸边,同样是手绕黑线的“白翼公”嘴角溢血,与黑线一般颜色的幽暗血液。 越是厉害的诅咒,越容易遭到反噬,那一道佛光不仅伤到了有形的诅咒,更顺着无形的联系影响到了诅咒的发源地。 “可恶!居然还在抵抗!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一夜之间多次受阻,纵然是古老的死徒之王也难免心浮气躁,声音中多了一份歇斯底里。 就在他握住黑线,准备继续强化诅咒的时候,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与夜空中最后绽放光芒的“启明星”交相辉映。 而后,朝阳初升,黑夜终结。 二月的意大利,冬天还未过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远远不能一夜积淀下来的寒冷。可就是这样的柔和得没有一丝力度的阳光,却让“白翼公”觉得那已经失去温度千年的身体感受到了炎热,仿佛有一团火在皮肤表面炙烤。 与流动的波河相比,天空中的太阳是对死徒威胁更大的弱点。在太阳之下,孱弱的死徒会直接灰飞烟灭,即使是强力死徒也会受到从肉体到灵魂,从体力到能力的削弱,这是得到不老不死的代价,是刻入基因与灵魂的不足,死徒之王也不例外。 “魔术师,算你的运气好,不过不要以为这样你就安全了,你绝对逃不了,绝对!” 感受到体内不停流逝的力量,“白翼公”压抑着的歇斯底里终于彻底释放出来。他最后感应了一次慎二离开的方向,用力拍打着光秃秃的翅膀,离开了这个让他感到恼火的地方。 在他离开之后,一道巴掌大小的黑影从远处乱石堆中钻出,一闪即逝。 三天后,“白翼公”截杀clone大队失败消息传遍了整个欧洲。 一周后,消息又有了新的后续。 截杀当夜,clone大队大队长“死神”与“白翼公”鏖战于波河平原,“白翼公”负伤,“死神”下落不明。 死徒界震惊! 圣堂教会震惊! 魔术协会震惊! 第一百四十二章 震惊 神殿,又见神殿。 不是世俗意义上摆放神像的殿堂,而是魔术意义上,魔术工房的上位演化,由最优秀的魔术师人为构建的异世界“神殿”,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例子是被藤乃破坏的“奉纳殿六十四层”。 与“奉纳殿六十四层”不同,这间神殿并不是由一人构建,建筑时间也不是以年为单位。 这间神殿历经十几代人的完善,跨越了以世纪为单位的时光,才终于成就了魔术师“阵地做成”学的最高杰作。 这里是时钟塔第一领主家,最古老的魔术贵族巴瑟梅罗家族的核心区域,承载了巴瑟梅罗荣耀与传承之所。 从外表看,这里只是一间普通的石室,可一旦穿过大门,就会发现其中藏着另一个世界。 没有夸张,也没有使用任何修辞手法,“神殿”内部就是一个独立的异世界。 时间变得缓慢;空间无限延伸;地、水、火、风四大基础元素在这里异常活跃;整个世界的规则都被重新定义。 现在,这个历史与巴瑟梅罗之名同样古老的异世界迎来了新的主人,巴瑟梅罗之名的当代继承者,孤高的女王陛下——巴瑟梅罗·罗蕾莱雅。 女王陛下依旧是中性打扮,右手握着那根陪伴她多年的魔术礼装——短鞭。 “风!” 伴随着单音节的咏唱,少女的魔术回路高速回转,犹如咆哮。 在魔力的作用下,面前的空气劈波斩浪般向两边分开,制造出一片真空。 没错,真空,真正的空无一物——巴瑟梅罗秘传魔术·真空刃! 被瞬间排开的空气,破坏力不逊炮弹,而在制作出真空的压力消失后所引起的空气回流,又造成了更加可怕的二次伤害。 其结果是方圆几十米内,所有的物体尽数毁灭,只留下一地碎石瓦砾。 这就是最高位风系魔术“真空刃”的可怕,只有继承了巴瑟梅罗古老的源流刻印的领主才能施展出这样恐怖的攻击。 巴瑟梅罗的积累和底蕴已经超越了时代的限制,无论是在哪个年代,他们都能站立于顶端。 一位身着燕尾服,作管家打扮的老者走出提前搭建的掩体,对着傲立在一片狼藉中的少女躬身行礼:“恭喜大小姐,您已经完全适应了源流刻印。” 少女轻轻拨开被气流吹乱的亚麻色长发,兼具精致与英武的脸蛋上无悲无喜,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理所当然。 “替我谢谢梅尔文先生,感谢他精彩的调律。” “调律”在魔术世界也有着特殊的意义。音乐节的调律师调校的音调,魔术世界的“调律师”调校的是魔术刻印。 这是一种即使是在魔术协会本部也非常罕见的专业,通过自然介入循环的手段,抑制刻印移植所带来的副作用,让继承人的身体能够尽快适应魔术刻印,高明的“调律师”甚至还能修复魔术刻印的损伤。毫不夸张的说,每一名调律师都是各大魔术师家系争相交好的对象,就算是领主和贵族,也不愿得罪他们。 罗蕾莱雅提到的梅尔文就是这样的一名“调律师”,而且是英国一等一的“调律师”。虽然才二十出头,本人也有各种各样的生理和心理上的问题,但他的出色的“调律”技术足以让任何人忽视他的缺点。罗蕾莱雅也正是在他的“调律下”,只用了半年时间就度过了源流刻印的适应期。 对于大小姐的吩咐,管家谦卑地低下头:“是,大小姐,一定帮您转达。” “现在是几点?”异世界中没有日月星辰,罗蕾莱雅无法通过环境判断时间。 “14时32分。”管家答道。 “替我安排一辆车,我要出去一趟。” 听到这个要求,管家顿时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大小姐,lord还有其他几位阁下让您完成适应性训练后立刻去议事厅......” “让他们等着!”罗蕾莱雅挑起细长的眉毛,女王气势全开,“既然我已经继承了源流刻印,那么我就是现任的巴瑟梅罗,即便还没有正式就任领主,他们也无权对我指手画脚。” 巴瑟梅罗家环境特殊,家族成员之间的感情非常淡漠,也没有所谓的长幼秩序,有的只是能力与地位差别,而现在的罗蕾莱雅虽然没有“加冕”,却已是君临与巴瑟梅罗顶端的存在。 “立刻去办。” “是,大小姐!”管家不敢再劝,只能遵从命令,“请问大小姐要去哪里?” “郊外,clone大队的驻地。”说完,罗蕾莱雅迈开脚步,朝着“神殿”的出口走去。 她的身后,从小看着她长大的老人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得尽快告知几位阁下,别让大小姐做出错误的决定。” ◇◇◇ 此时的clone大队正处在一种疯狂的状态中,疯狂地打探消息,疯狂地训练还有——疯狂地烧钱。 自从受到了大队长失踪的消息后,每一名成员都变得沉默,然后不约而同地进入了这样的状态。 大队长是为了没用的他们才选择独自面对可怕“白翼公”,那么在大队长回来之前,在下次执行任务之前,他们必须要变得有用起来,不能再拖大队长的后腿。 团队训练翻倍,自我锻炼翻倍,练到昏迷,练到受伤也好过在战场上拖累同伴。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当罗蕾莱雅进入训练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疯狂的场景。 “这个状态不对。” 以前的clone大队虽然也很努力在训练,却绝对没有这种赌上生命的悲壮感。 一定是发生了什么,这么想着的罗蕾莱雅释放出了自己的魔力。 感受到熟悉的魔力,“战车”立刻终止了训练,带着所有人到罗蕾莱雅面前列队。 “大小姐,您——难道您已经正式继承了源流刻印?” “是。”罗蕾莱雅淡淡地点了点头。 “恭喜大小姐。” “没有意义的祝福就免了。”罗蕾莱雅抬起手,阻止所有想要说话的人,“‘死神’呢?他在哪里?” 没有人回答,甚至没有人刚和罗蕾莱雅对视,整个训练场安静得可以听到一根针掉落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静默让罗蕾莱雅原本明媚的心情笼罩上了一层阴影:“怎么都不说话了?‘审判’,你来说。” 被点名“审判”抬起头,脸上半是苦笑,半是疑惑:“大小姐,您不知道?” “不知道,我结束训练直接来的这里。”罗蕾莱雅摇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上次任务,我们遇到了奥腾罗榭,大队长为了让我们撤退,独自留下断后,至今下落不明。” “!!!” 说一说白翼公 第一,白翼公的强大毋庸置疑,虽然不是二十七祖前十,但绝对可以排进前十,真实实力估计是宝石老头、朱月之下的第一梯队,天花板级的实力。白翼公真要铁了心杀慎二,慎二就算骑上天马逃,也不一定能逃掉。白翼公目前只是展示了体术和使魔,还有魔术以及千年积累的家底没用,真要用了估计就只有顶级的从者才能扛得住。 第二,白翼公是魔术师转化成的死徒,千年前的魔术师,这样一个家伙对魔术有多了解可想而知——这货一直在和慎二近战两个原因,其一,等级低的魔术对二爷没用,等级高的魔术需要咏唱,就算是高速神言也要时间,而这种一对一体术高手对决,就算是白翼公也很难有机会,不如直接抡膀子上。其二,白翼公始终是抱着生擒吸血的打算,有手下留情,最后被逼急了才用了诅咒。 第三,诅咒属于很麻烦的一种魔术,不是想放想放就放。普通的魔术师,二爷就算留下了身体组织,对方也诅咒不了他,强如白翼公也必须要一点媒介,偏偏慎二鬼得很,武器防具又多,宁愿受内伤,把血咽下去,也不愿意受外伤,打到最后其实慎二伤的确实很重,却几乎没有受到什么外伤。 第四,不需要质疑白翼公的智力,能存在千年不被干掉,本身就是一种聪明的体现。至于对慎二,拜托你揍一个十岁的孩子的时候会用费心阴谋算计吗?在白翼公看来,他这个满级boss进入新手村的时候就已经成功了,谁知道新手村里还有个高等级玩家。 第一百四十三章 震怒 “审判”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震得罗蕾莱雅大脑一片空白。 不过这份空白并没有表现在脸上,从小受到的教育已经让罗蕾莱雅习惯于在别人面前表现出坚强。她的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却没有流露出过分的悲痛与失魂落魄,只是用莫名变得沙哑的声音问: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半个月前。” “......”罗蕾莱雅沉默了几秒,一字一句道,“‘战车’、‘审判’跟我来,其他人继续训练。” 半小时后,罗蕾莱雅离开古堡。 一小时后,罗蕾莱雅前往法政科。 一个半小时后,法政科的会议厅被夷为平地,某位曾和罗蕾莱雅一同竞争源流刻印的继承人候补被打成重伤,在场的几位官员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势,最后还是lord艾尔梅洛伊闻讯赶来才阻止了罗蕾莱雅的愤怒。 此次clone大队遇袭牵扯到的不仅是死徒和与巴瑟梅罗敌对的魔术师家系,家族内部也有人在为此事暗中推波助澜。比如那个被重伤的继承人候补,他利用手中的职权,拖延了魔术协会意大利支部的救援行动,希望用这样的方式来削弱罗蕾莱雅的势力。 受到波及的几位官员也或多或少有失职之处,被即将上任的新领主抓住不放。 在与法政科相距不远的矿石科待了十几分钟,罗蕾莱雅返回巴瑟梅罗本家。 当晚,罗蕾莱雅召集现任领主以及法政科的当权人员开会,对涉事人员进行调整。 三天后,现任法政科领主退位,罗蕾莱雅成为新一任的lord巴瑟梅罗,正式入主法政科。 上任的第一天,终于可以直接使用巴瑟梅罗之名的新任领主联合盟友艾尔梅洛伊以及众多依附于贵族主义旗下的魔术师家系对以特兰贝利奥和巴路叶雷塔为首的民主主义派系发难,手段之激烈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 另一方面,登上巴瑟梅罗家主之位的女王陛下下达了一连串对“白翼公”及其附属势力的报复命令,甚至不惜和老对头圣堂教会合作,一口气打掉了好几个死徒的领地,其中一个死徒领地更是由罗蕾莱雅单人覆灭。 面对巴瑟梅罗的挑衅,“白翼公”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做出反击,仿佛成了好好先生,打不还口,骂不还手,这更助长了罗蕾莱雅的威势。 一时之间巴瑟梅罗·罗蕾莱雅声名大噪,成了神秘世界风头最盛的人,甚至盖过了与“白翼公”鏖战一夜的“死神”。很多人都认为巴瑟梅罗人才辈出,“白翼公”要倒霉了。 凭借艾尔梅洛伊的鼎力支持以及罗蕾莱雅越来越高涨的声名,罗蕾莱雅很快瓦解了家族内部的反对势力,成功坐稳领主之位,让lord巴瑟梅罗之名名副其实。 值得一提的是,罗蕾莱雅的嫡系以及时钟塔的年轻魔术师很少用“lord巴瑟梅罗”来称呼罗蕾莱雅,他们更喜欢叫她女王陛下或者大小姐,其中艾尔梅洛伊教室的那帮子问题学生叫得最凶。 根据不知名人士提供的小道消息,教室的负责人韦伯·维尔维特的皱纹又多了几根,明明才二十出头,却有向三十靠拢的趋势。 为了避免时钟塔新星教师未老先衰,也为了防止在艾尔梅洛伊派系占有重要地位的年轻人步上诸葛先生的后尘,lord艾尔梅洛伊半劝说半强迫地给韦伯放了一段时间的假,还给他定了去地中海度假的机票,让他远离教学,给身心放个假。 就在地中海的各个魔术师家系欢呼雀跃,准备借此机会和艾尔梅洛伊搭上线的时候,韦伯却没有登上前往地中海的飞机,而是悄悄乘上了同一机场内的另一班飞机,飞往地球另一端,那个改变了他命运的地方。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头戴遮阳帽,脸上罩着墨镜,浑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女人从上飞机开始就是这么一副打扮,无论是吃饭还是睡觉都没有摘下帽子和墨镜,怪异的举动引得机组人员和其他乘客议论纷纷,说这是不是会不会是哪个女明星。 一直到飞机在f机场降落,两人前后脚走出机场,坐进同一辆出租车内,女人才摘下墨镜和遮阳帽,露出隐藏了接近20小时的真面目——赫然是时钟塔最近一段时间当之无愧的风云人物巴瑟梅罗·罗蕾莱雅。 “劳烦维尔维特先生专程陪我来日本,感激不尽。” 此时的罗蕾莱雅没有了平日的居高临下,没有了那份面对其他领主时的从容不迫。那闪烁着不屈光芒眼眸,也失去了清亮,透出些微的茫然和忐忑。 在这陌生的异国他乡,她不是法政科的领主,不是时钟塔的女王,她只是一个普通的未成年女孩。 知道女孩在这段时间有多么努力又承受了多么巨大压力的韦伯皱起眉头,用看自己那帮问题学生的眼神看着罗蕾莱雅:“你其实没有必要这样做的。” “不,有必要。”罗蕾莱雅倔强地摇了摇头,“是我拜托他接手clone大队,我必须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必须要给他的家人一个交待。” “可是,他现在只是失踪,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望着女孩黯淡的眼睛,韦伯咽下了后面的话。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预言魔术也没有得到任何启示,我想他可能真的......”女孩的眼圈开始泛红。 听到他失踪消息的时候,她没有表露过情绪;掌控巴瑟梅罗,消除反对声音的时候也没有;对奥腾罗榭展开反击的时候,依然没有。 她以为她能永远将悲伤深埋心中,没想到在这极东之地,在他生活过的地方,她却压抑不住。 韦伯轻轻叹了口气,似是安慰,又似是在坚定自己的信心:“没有消息有时候反倒是好消息,我有一种预感,那个家伙没那么容易死,说不定他现在正在家里等我们上门呢。” “那样的话,我一定狠狠教训他一顿。”罗蕾莱雅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鞭子,用我新的到的力量。 “那我们这就去间桐家?”韦伯问道。 “不,我们先去远坂家。远坂家当地的管理家族,外来的魔术师要在这里逗留应该先取得他们的允许。此外,当代家主远坂时臣还向法政科提交了遗产和专利的继承申请,我一并带来了,可以麻烦维尔维特先生客串一下时钟塔的使者吗?” ps:番外篇《女王的愤怒》! 罗蕾莱雅用颤抖的手摘下眼镜,一字一顿:“‘战车’、‘审判’留下,其他人出去。” 等到该走的都走了,罗蕾莱雅终于无法压抑胸中的怒气,毫无形象地破口大骂:“那是个命令,那是我的命令,你以为你们是谁,竟敢违抗我的命令——我到河北省来,不是为了看见你们这群渣渣!渣渣!” 第一百四十四章 远坂时臣,死于安详 远坂时臣,以追求圣杯到达“根源”为毕生追求的男人,纯粹的魔术师。讽刺的是,他确实触碰到了“圣杯”,然而这个“圣杯”已经不是他所知道的哪个圣杯,其中盛满了诅咒。 angra mainyu,此世所有之恶,经由“圣杯”系统具现之诅咒,恶性的集合体,比“白翼公”的诅咒可怕十倍百倍的污染物,即使只是一点点,也足以毁灭人类的精神和生命。 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行,时臣触碰的时候,诅咒正在逐渐失效,并没有当场夺去他的精神和生命,但这并不意味着诅咒失效了,只是将快刀斩乱麻的死刑变更为钝刀割肉的死缓罢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时臣的身体一天一天衰弱,就像一个罹患绝症的病人。他的手脚软弱无力,视线模糊,各个器官的机能日趋衰竭,不得不依靠他最看不起的科技仪器来维持生命。 更悲哀的是,他正在失去他的魔术回路,失去作为一个魔术师的能力。到了最后,他连一个最基本的火球魔术都释放不出来,仿佛他为之奉献一生的魔术只是一个笑话。 1999年3月,冬天的尾巴终于远去,象征着新生的脚步正在来临。只是步入人生寒冬的远坂时臣却再也无法迎来新生,他被恶性诅咒破坏得千创百孔的生命终于走到了尽头。 “差不多,就是今天吧。” 已经卧床半月的时臣感受到身体里涌现出的久违的活力,知道自己所剩的时间不多了。这最后涌出的力量是名为回光返照的现象,是如风中残烛一般的生命最后的爆发。 时臣挣扎着从病床上坐了起来,这个动作惊动了始终陪伴在身边,不离不弃,无怨无悔的妻子远坂葵。 “亲爱的,你怎么——”葵连忙上前帮扶。 真是一个好妻子啊。 感受到妻子温柔的动作,时臣在心中重复着无数次的感叹。 恢复些许气力的双手搭在妻子的手上,散乱的瞳孔有了再度聚焦的迹象:“帮我把凛叫来,我有些话想对你们说,我的时间不多了。” “亲爱的...” 听到时臣的话,远坂葵虽然已经有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依旧觉得天塌了。 “对不起了,葵。” 时臣轻轻握住妻子的手,温热的液体滴答滴答落下,是葵的眼泪。 “去吧。” “嗯。”“把樱也叫来吧,我也有些话想对她说。”在妻子推门的时候,时臣又补上了一句。 葵点了点头,迈着与典雅仪态不符的脚步急匆匆离去。 ◇◇◇ “爸爸!” 刚刚步入少女阶段的凛扑到时臣的床边,双手紧紧攥着父亲的胳膊。 “凛,不要哭,我们远坂家的人无论何时都应当保持从容和优雅。”时臣空着的另一只手放在女儿的头上,轻轻摩挲。 “知道了,爸爸。”凛抽了抽鼻子,伸手擦拭眼泪,却怎么也擦拭不干。 “好孩子。”时臣的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爸爸死后,由你来继承远坂家,由你来守护妈妈,由你来实现我还有先祖们的未尽的梦想。虽然早了一点,但爸爸相信,你能行。” 该教给凛的都教了,魔术刻印也在这几年逐步移植到了她的身上,接下来的路只能靠她自己去走。 “我能行,我一定能行。”凛坚定地说道,她想成为像父亲那样优秀的人。 “那爸爸就可以放心了。如果可以,爸爸真的很想看到你长大成人,成为一个出色的魔术师,看到你组建家庭,看到你为远坂家带来新的成员......可惜,爸爸已经没有时间了。所以,葵,就请你替我看着凛,看着樱,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 时臣似乎有些累了,声音也低了不少,他努力抬起越来越重的眼皮,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返回窗前的妻子。 “我会的,我会的。”葵抱着女儿,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我会照顾好我们的孩子,照顾好我们的家。” “那可真是太好了——” 好不容易恢复焦距的瞳孔再度散开,恍惚之间时臣似乎听到了死亡临近的声音,但他还不能就此睡去,他还有想要见到的人,还有想说的话。 “爸爸——” 应该拒绝,却又不想拒绝的呼唤在耳边响起,恍惚之间他看见了熟悉的一缕紫色。 “樱,你来了啊。”时臣嘴唇翕动,第一次坦诚面对与自己血脉相连,又不属于这个家的女孩。 “爸爸,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带着哭腔的女孩不断地在空中书写卢恩文字。 uruz、jera、eihwaz、ansuz、wunjo...... 樱写出了能够想到的一切和治疗、生命有关的符文,却无法延缓死亡的到来。 “不要浪费魔力了”时臣对着小女儿摇了摇头,“樱,让我在看看你,好好的看看你,尽管我可能没有这个资格了。” “不,不,爸爸就是爸爸。”樱一边否认,一边把脸凑到时臣的眼前。 “能听到你这样叫我,真好啊,以后要多多回来看妈妈,看姐姐。” 或许有很多人不信,但远坂时臣是爱着自己的孩子的,只是他的爱太过内敛,又不懂表达,所以才显得有些冷漠,在生命的最后关头,他放下了矜持,放下了严父的形象,把心里想的都说了出来。 “我一定会的,我也会回来看爸爸。所以,爸爸,你一定要快快好起来。” 樱转过头,用祈求的眼神看着站在门外的雁夜。 “叔叔,赶紧打电话给橙子姐姐,她一定有办法的。” 雁夜叹了口气,没有回答,或者说这就是回答。 “叔叔!”樱催促着。 “没用的,樱,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时臣压榨出最后一分力气,把自己的手放到樱的头上,这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小女儿这么做。 同样既是第一次和最有一次的还有对“情敌”“叛徒”的请求。 “雁夜,最后,可以求你一件事吗?” “你说。”一直讨厌乃至憎恶的对象落到如此境地,雁夜的心中却没有半分的愉悦,有的只是悲伤和空虚。 “樱就拜托你了——” “不用你说。” “——还有,帮我照顾好葵和凛!”凛还小,葵也不足以支撑起这个家,时臣能想到的托付对象就只有击败过自己的雁夜。至少他对樱,对凛,对葵的感情是真的。与家人相比,些许男人的自尊,丢了就丢了吧。 雁夜愣了愣,终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继续重复:“不用你说。” “那我就可以放心了......葵...” “我在。” “...凛...” “爸爸。” “...樱...” “爸爸。” 最后呼唤了一次自己的家人,苟延残喘了4年的男人平静地闭上眼睛,双手颓然落下。 远坂时臣,死于安详。 ps:此世锅王走了,以后自己的锅自己背吧。 第一百四十五章 葬礼 “——i know that my redeemer lives, and that in the end he will stand up on the earth.” 送葬仪式在寒冷的细雨中安安静静地进行。 担任丧主的是一名年纪尚小的少女。 本来应该担任丧主的人是少女的母亲未亡人远坂葵,只是少女以答应父亲继承家业,要保护妈妈为由执意要求担任丧主,明白女儿心情的母亲只能答应。 少女没有把悲伤与不安表现在脸上。她的表情严肃,执行自己肩负的工作。每个人都赞许她的勇敢坚强,没有一个人怜悯她,为她感到可怜。 举办葬礼的这一个家族本来就是这样。前任家主以此为常,也是用这种方式教育现任继承者。受邀参加吊唁仪式的人也全都明白这一点。 “and after royed, yet in my flesh i will see god;i myself will see him with my own eyes----i, and not another. how my heart yearns within me……amen.” 棺木就这样奉献给大地,祈祷文结束后,执行仪式的神甫和列席者开始一一离去,最后在寂静无声的细雨中只留下担任丧主的少女以及和少女关系亲近的人们。 “辛苦了,凛。做为新任家主的第一份工作,你表现得很好,你的父亲一定会为你感到骄傲。”葵抱住自己的女儿,柔声说道。 凛默默地点头,没有说话,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曾经天真的少女仿佛在一夜之间成长了许多,只是这份成长的代价让人心痛。 “姐姐。”妹妹樱拉住凛的手,泛红的眼圈中满是担心。 凛摇了摇头,紧绷的眼角露出一丝柔和,示意妹妹不需要担心。可越是这样,樱就越担心,这样的凛和逞强的慎二非常相似。 就在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时候,一身黑色西装的青年和作中性打扮的少女冒着早春的细雨走进了清冷的墓园。 青年看了眼手拉着手的两位少女,又看了眼站在一边的介于中年与青年之间的男性,最后走到身穿黑色和服的未亡人身前,低声问道:“请问这里是远坂时臣先生的葬式吗?” 葵点了点头:“是的,您是——” 韦伯的声音莫名的有些低落:“我是隶属于时钟塔的韦伯·维尔维特,这一次是来处理远坂家的灵脉与专利继承方面的工作。在此之前,请容许我献上哀思。” “维尔维特先生,请跟我来。”说话的不是葵,而是凛。 “这位是?” 韦伯面露疑惑,葵解释道。 “这是小女凛,远坂家新任家主。” 韦伯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跟在他身后的少女也是同样的表情。两人没有多说什么,跟在凛的身后,到时臣的墓前致哀。 从礼节上说,少女无疑更加标准,但倾注在动作中的情感,却远不如韦伯深沉。 心思细腻的葵察觉到了这一点,在致哀过后询问道:“维尔维特先生可是与亡夫有旧?” “算是吧,虽然我们之间并没有过直接的交流。”韦伯叹了口气,“夫人可能不知道,我和时臣先生同样都是圣杯战争的参加者。” 葵和凛是构造出圣杯仪式的御三家之一,罗蕾莱雅是管理魔术师的法政科领主,都是知情人,因此韦伯没有隐瞒,据实相告。 “时臣先生是一位优秀的魔术师,也是一名出色的御主,我本打算借这次机会向他请教学习,没想到来晚了一步。” 请教学习还有几分安慰的成分,来晚一步却是不掺半点虚假。下了飞机,韦伯与罗蕾莱雅直奔远坂家,却被留下看家的佣人告知家主去世,今日举办送葬仪式的信息,于是他又连忙赶到墓园。 “可以请您在有空的时候和我说一说那场圣杯战争的详细情况吗?父亲他一直不愿意和我说。” 韦伯的话引起了凛的注意,她一直很在意四年前发生的圣杯战争,认为那是夺去父亲生命的元凶。只是时臣始终不愿意提这场圣杯战争的细节,偷偷询问雁夜,雁夜也不说。现在终于有又一个圣杯战争的参加者出现在她的面前,凛又怎么会放弃。 韦伯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虽然他和时臣,准确的说是时臣的从者吉尔伽美什有恩怨,但逝者已矣,韦伯不会把这段恩怨牵扯到时臣的家人身上。 这一个动作让旁观的雁夜眼中闪过一抹复杂,出于对凛的爱护,他不想她过早接触圣杯战争,可他管得住自己,却终究管不了那个要强的少女。 看来应该找个机会和葵谈一谈,还要问问慎二的意见。 想到自己的侄子,雁夜的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这孩子最近怎么了,去伦敦那么长时间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对了,韦伯·维尔维特,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来过家里,找个机会问一下好了。 “叔叔,叔叔。”樱的呼唤打断了雁夜的思绪,“妈妈和姐姐请维尔维特先生去家里做客,我们要不要一起去。” 雁夜揉了揉樱的头发,说道:“你去吧,我就不去了,多陪陪你妈妈还有姐姐。还有找个机会和维尔维特先生说,说我想拜访他们,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 “知道了。”樱乖巧地答应,跟着妈妈和姐姐,还有那个用奇怪目光看着她的少女一同离去。 目送一行人离开墓园,雁夜再次走到时臣的墓碑前,不顾被雨水打湿的地面,一屁股坐在地上。 “以前我总是讨厌你,恨你,认为你配不上她,认为你不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可直到你死了我才意识到,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不管我有多么不愿意承认,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你,比我强。” “事业、家庭,为人、做事,我没有一项比得上你的。就连我唯一自认比你强的人情,你其实也不比我差。” “以前,我不甘心——不甘心输给你,不甘心你夺走我最重要的人,哪怕明知道她跟着你比跟着我要好得多。” “现在,我还是不甘心。好不容易有了追上你的机会,可你就这样直接走了,连一次真正让我打败你的机会都不给我” “那我努力了这么长时间,又是为了什么?你这样不就像是在说我一辈子都是个败犬吗?我不允许你这样,听到没有,远坂时臣!” “你给我出来,别装睡,出来啊,出来和我对决啊,出来啊!” “你不是说我不负责任,是狗都不如的叛徒吗?现在这个叛徒在嘲笑你,你却什么都不能说,不是连我都不如吗?” “远坂时臣,你说话啊,说话啊,说话啊……” 声音越来越轻,最后被风声雨声淹没。 ps:坟头蹦个迪,说不定时臣就起来了呢? 第一百四十六章 白发人送黑发人 今日的远坂时臣注定不得平静。 先是女儿主持的送葬仪式,接着是雁夜一顿意义不明的唠唠叨叨。等到雁夜说够了,跌跌撞撞、失魂落魄的离开,又有人来到了他的墓碑前。 这是一位老人,虽然须发皆白,但他的身体与气魄却极为雄壮,散发着惊人的压迫感。幽深的眼睛如同星空,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奥秘。 老人没有像其他参加葬式的人那样低头默哀,只是平静地站在墓碑前,直视墓碑上的刻字——“远坂家第五代家主时臣”。 好一会儿,才发出一声叹息。 “已经是第五代了啊,一转眼两百年过去了,时间过得真快——你说呢?” 最后半句,老人侧过头似乎是在和谁说话。 “果然是瞒不过你,‘宝石翁’基修亚·泽尔里奇·修拜因奥古。” 空灵清澈的女声之中,黄金与纯白的灵子汇聚,现出一位身着白色华服的女性。 老人的深邃的目光划过女性精致得不似人类的容颜,不显老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怀念。 “快两百年没见了吧,‘冬之圣女’羽丝缇萨·里姿莱希·冯·爱因兹贝伦。” “确实。” 羽丝缇萨那双比红宝石还要漂亮的眼眸对上老人的目光,漠然的脸上也有些微的动摇。 “你是来为送远坂时臣的吧,我没记错的话,远坂家的先祖曾在你的门下学习过一段时间。” “是啊,虽然是最不成器的一个。”站立在神秘世界巅峰,此世最强者之一的老人略有些感慨,“两百年过去了,居然一点进展都没有。” “因为你留下的作业可不是普通魔术师能够完成的,就我所知完成那个的难度不亚于在‘冬之城’外制造一个我的复制人。” 羽丝缇萨与远坂永人、间桐脏砚(玛奇里·佐尔根)共事十年,对于远坂永人和“宝石翁”的事情也有些了解。 “说到底,还是他们太笨了。”老人在这方面非常的严格。 “照你这么说,爱因兹贝伦也都是一群笨蛋,花了这么多年也没法完成第三法。”羽丝缇萨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本就是一群无可救药的笨蛋。”老人理所当然地说道,按照他的标准,这个世界上不是笨蛋的不会超过两位数。 “你还是老样子,没变。” “你却变了很多。” “我喜欢这样的改变,更像人类了。” 羽丝缇萨轻轻拢了拢耳边的银发,散发出惊人的美感。 老人呵呵一笑:“是比以前好相处多了,是受了那个孩子的影响吗?还是说是那位‘影之国’的女王陛下。” 羽丝缇萨如浅山般的眉毛微微蹙起:“你知道——是了,你的第二魔法包含空间和时间,知道这些对你来说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这么说,你不是来祭奠远坂时臣?” 老人也不否认:“只是顺带,一个不成器的弟子的后裔,并不值得我专门来一趟。” “那你这是——?” “我是专门来找你,还有那个孩子的。” “慎二去了时钟塔,一个月没和家里联系,不知道现在在做什么。” “他遇到点麻烦,暂时没法和你们联系。” 老人话语让羽丝缇萨蹙起的眉头更加紧皱。 “麻烦?怎么回事?” “你等他回来自己问他吧,他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应该?”羽丝缇萨并不满意这个回答。 拥有监视世界能力的第二魔法使叹了口气:“不要把我的魔法当作万能,你应该知道——魔法使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世界’的敌人,我如果做的太过分,抑止力是会干涉的。” “你刚才说的有多少真实性?”羽丝缇萨步步紧逼,她对绝大多数的事情看得很淡,但对身边的人却格外重视,而慎二就是她最重视的人。 羽丝缇萨的态度不仅没有让名震天下、地位崇高的“宝石翁”生气,反而让他露出难得一见的会心的笑容: “没想到会在你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看来你是真的很在意那个孩子,不错,不错。对于这样的你,我也破例多说两句,那个孩子是我在这个世界最关注的人,如果他死了我会很苦恼的。” “这里面似乎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隐情。”羽丝缇萨一对银色的眉毛终于松开,但她的脸色却没有多少好转。 “不必多问,问了我也不会说,有些话说出来就会有影响,你只要按照你们的想法继续前行。” “我知道了。”羽丝缇萨知道老人的性格,不再白费口舌,只是问,“你需要我和慎二做些什么?” “这个等他回来之后再说,有些话我需要亲自传达给他。” “那这段时间?” “我会住在远坂家。我刚才看过了,那个女孩和她五个愚笨的先祖不同,是一块绝佳的逸才。按照先祖那一套愚不可及的方法,只会浪费她的天赋,最后沦为平庸。” 那个女孩指的是远坂家的新任家主,远坂凛,拥有40条主魔术回路,30条辅助魔术回路,魔术资质在当代可以排入前百,确实当得起逸才的称呼,也难怪“宝石翁”会动了亲自指导的念头。 “那樱呢?她也是远坂家出身,资质不比姐姐差,你要不要也指点一下?”在间桐家住了这么多年,羽丝缇萨已经习惯于为间桐家打算。基修亚不仅是第二魔法使,同时也是最高位的魔术师,有他指点,樱一定可以在魔道上走的更远。 “可以。”基修亚没有推辞,“不过仅限于指点,斯卡哈陛下的魔术造诣不在我之下,间桐樱未来的发展不需要我过多介入。” “不管怎么样,都要谢谢你。”羽丝缇萨自现身以来首次绽放笑颜。 “不必谢我,这既是预付的报酬,也为了能让远坂时臣走得安心。”老人的目光再次移向墓碑,面色郑重,“安息吧,永人的后裔。” “安息吧,永人的后裔。”羽丝缇萨随之低下头。 两个存在时间加起来超过公元历的白发人共同为远坂时臣送葬。 ps:知足吧,时臣,两个千年级的给你一个小鬼送葬。 第一百四十七章 罗蕾莱雅登门拜访 怀着忐忑的心情,罗蕾莱雅离开了远坂家,在樱的带领下前往步行仅十五分钟的间桐家大宅。 本来韦伯也想一起去,毕竟雁夜邀请的是韦伯,但罗蕾莱雅拒绝了。一来,遗产的处理还需要他来办手续以及和时钟塔总部联络;二来,有些事必须由她去说,这是她必须要担负的责任,哪怕拖延一分钟对她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他的家人听到他失踪,且有极大可能遭遇不测后会露出什么表情呢? 他的家人知道这是因她而起后,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反应呢?会不会直接把她轰出去,甚至想要将她杀死? 不管怎样,不管是什么反应,她都不会逃避,都会坦然接受。 以罗蕾莱雅的身份,以间桐慎二友人的名义,她不会动用一丝一毫巴瑟梅罗家的势力,哪怕他的家人真的想杀死她。 当然,她并不会真的束手待毙,因为她还背负着其他的责任,不能死在这里。她要替他报仇,她要引领巴瑟梅罗,引领时钟塔,引领魔术协会继续发展,她也会照顾他的家人。 想到这里,罗蕾莱雅不由露出一丝苦笑。明明自己对家人的概念极致单薄,现在却想着要照顾他的家人,该说是因果呢?还是讽刺呢? “罗蕾莱雅姐姐,罗蕾莱雅姐姐,你怎么了?” 耳边传来柔和的声音将罗蕾莱雅从自己情绪中唤醒,直到此时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在不知不觉中停下了脚步。 自己是在害怕吗?害怕走进他的家里,害怕面对他的家人。 “姐姐。”面前的女孩又一次呼唤她。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紫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眸,虽然还没张开,却已可以遇见的美丽脸庞,名字好像是叫樱吧,间桐樱,会是她的妹妹吗? “姐姐只是想到了些事情。” 如果有时钟塔的魔术师们站在这里,一定会惊讶于罗蕾莱雅的态度。此时的她,没有居高临下的女王气势,没有咄咄逼人的强势,仿佛只是一位邻家姐姐在和妹妹说话。 “姐姐,可以和我说一说时钟塔的事情吗?哥哥去了那里留学,却不让我也去,说是对我还太早了。”樱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上去非常可爱。 果然是他的妹妹。罗蕾莱雅鼻子微酸。从女孩的话里不难听出,她对兄长的依恋,可是自己却间接害死了她的兄长。 见罗蕾莱雅没有回答,樱小心翼翼地补上一句:“姐姐,要是不方便说可以不说。” “没什么不方便的。”罗蕾莱雅摇了摇头,看向女孩的眼神越发的柔和,“叫你小樱不介意吧。” “嗯。” “时钟塔啊——” 还从来没有人问过罗蕾莱雅这种问题。 有资格问的对时钟塔有足够的了解,不会问;会问这种问题的人没有资格接触她这个曾经的巴瑟梅罗继承人候补,现在的lord巴瑟梅罗。以至于一时之间,罗蕾莱雅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稍微想了一会儿,罗蕾莱雅整理出一个思路。 “——对于魔术师来说,这里是最好也是最坏的地方。那里有着最好的环境,最丰富的资源和知识,相对的也会受到一些约束,以及卷入很多纷争。在很多时候,只为了追求目的的魔术师比普通人更加可怕,引起的骚乱也更大。你哥哥说的没错,对你来说,去时钟塔确实早了一点。” “那姐姐你没问题吗?”樱天真地问道。 “姐姐没问题的。” 罗蕾莱雅的表情让樱觉得莫名的熟悉,就像是哥哥把自己护在身后,面对漫天虫潮的时候一样。 “姐姐从小就住在那里,已经习惯了。” “那我以后去时钟塔,可以去拜访姐姐吗?” “可以啊,姐姐很欢迎。”罗蕾莱雅避开樱期盼的目光,在心里默默补上一句——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愿意来的话。 “我一定回去的。”樱的眼睛亮了起来,“啊,到了,这就是我的家。” 映入罗蕾莱雅眼帘的是一间历史超过百年的西式洋房,虽然然外观颇有些沧桑,却并没有给人破旧的感觉。 樱站在大门前,轻轻提起裙摆,膝盖微曲:“欢迎罗蕾莱雅姐姐来到间桐家。” 罗蕾莱雅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终于到了啊。” 然后,她习惯性地咬住食指,忐忑不安地跟着樱走进间桐家。 得知时钟塔的人上门,鹤也与雁夜兄弟俩早已在玄关等候。 “你好,我是间桐鹤也,间桐家的家主。” “我是间桐雁夜,间桐家魔术刻印的继承人。” 罗蕾莱雅的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正常来说,刻印继承人应该是家主,很少有间桐家这样的刻印继承人和家主分开。 考虑到各家情况不同,罗蕾莱雅将疑惑埋在心中,只是以无可挑剔的礼仪回应: “两位好,我是罗蕾莱雅,家名出于某些原因不能透露,还请见谅。” 鹤也和雁夜自然不会在意这种小事,一边说着不会,一边将罗蕾莱雅引入客厅。 双方坐下后,雁夜问道:“那个,罗蕾莱雅小姐,冒昧问一句,维尔维特先生怎么没有来?” “他还需要处理远坂家的遗产和专利继承事宜,暂时脱不开身。”罗蕾莱雅说出早已准备好的借口,“两位有什么事情可以和我说。” 有慎二这样妖孽的例子在前,鹤也和雁夜并没有因为罗蕾莱雅的年纪小而轻视她,兄弟俩对视一眼,兄长鹤也开口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其实我是想拜托罗蕾莱雅小姐打听我的孩子的消息,他在时钟塔参观,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消息了。” 整个间桐家,只有慎二有时钟塔相关人员的直接联系方式,其他人包括鹤也和雁夜在内都进行了回避,这么做是为了最大限度地保证时钟塔的斗争不牵扯到间桐家。而卫宫切嗣派驻伦敦的情报人员也在肯尼斯回归后全面撤回,转为寻找西格玛的下落。 也就是说,慎二是联结间桐家和时钟塔的唯一纽带,他出了问题,两边不说彻底断绝联系,至少情报交流会变得非常困难。 “鹤也先生说的是慎二吧,我正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不给鹤也继续说话的机会,罗蕾莱亚咬着牙说出了酝酿已久的话,“慎二他失踪了,甚至很有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哐当”一声,樱手中的茶盘翻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罗蕾莱亚进门之后,樱自然而然地走进厨房泡茶。 间桐家是有佣人的,一般来说并不需要大小姐亲自泡茶招待客人。不过今天因为要谈和魔术相关的事情,鹤也提前把家里的佣人都派了出去,樱便再次扮演起了女主人的角色。 顺带一提,现在是下午三点,家里真正的女主人艾尔莎还在公司处理事情公务,鹤也接到了雁夜的通知特地赶回来接待客人。 经过了路上的交谈,樱对罗蕾莱雅还是有着一份好感的,也是真心诚意地想要好好招待她,没想到刚刚泡好茶,就听到了哥哥失踪,很有可能已经遇害的消息。 晴天霹雳。 一直以来,哥哥慎二就是她最强大的心灵支柱,为她支撑起一片天。现在,支柱倒了,天也跟着塌了,连带着心灵的窗户——那一双漂亮的紫色眸子也变得黯淡而混沌,那可是时臣逝去时都不曾有过的表情。 香樟木的茶盘掉落在地,陶瓷的茶壶和茶杯四分五裂,琥珀色的茶汤溜了一地,樱却是一无所觉,只是呆呆地望着罗蕾莱雅,看得后者一阵局促不安。 “不,不可能的,哥哥,哥哥,哥哥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樱不断重复着“不可能”,仿佛是要以这样的方式催眠自己,使自己忘却冰冷的现实,那失魂落魄的表情让人心痛。 “这是...真的吗?” 作为成年人,鹤也的内心自然比樱要强大得多,只是他苍白的脸色和不自觉紧咬的牙关显示出他的内心远没有外表这么平静。 “是的。这段时间里,我请了好几位精通预言魔术的魔术师,却都没有得到慎二的信息,一点都没有。” 罗蕾莱雅逼迫自己狠下心来,用力点头。不管有多么不忍,她都必须要说下去,这种事拖得越久,造成的伤害就越大。 而正是这句话击碎了樱眼中的最后一丝清明,她倚着墙壁,歇斯底里地咆哮着,完全没有平时淑女的形象。 “不可能,你在骗我,你一定在骗我,哥哥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一定是在骗我。” “哥哥...呜呜呜...哥哥...呜呜呜...” “樱...” 雁夜心痛不已,慎二失踪的消息已经让他很不好受,当成女儿宠爱的樱又变成这样。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哪怕只是徒劳,也好过让樱这么继续崩溃下去。 “罗蕾莱雅小姐,预言魔术没有得到信息一定说明慎二已经遭遇不测了吗?就没有其他的可能性?” 罗蕾莱雅本不想回答,只是架不住周围期盼的眼神,叹息着说道:“理论上是有的,只是发生的几率太低了。” “低没关系,只要有就行了。” 这个答案让雁夜看到了一丝希望。 “请问都有哪些可能?” “预言魔术师能力不足,捕捉不到目标的命运;媒介与目标的联系太过微弱,不足以支撑预言;目标进入某种古老秘境,与现世断了联系;目标本身精通预言魔术,对外来的预言魔术进行干扰;目标身上携带着某种能够妨碍预言的概念礼装;以及目标的存在特殊,预言魔术不足以预言其命运。” 雁夜的问题,罗蕾莱雅很早就问过精通预言魔术的魔术师,并将答案牢牢记在心中。 “这,这不是挺多的嘛。”雁夜干笑两声,似乎想以此化解家里糟糕的气氛。 罗蕾莱雅表情发苦:“只是理论上。我请的预言师都是典位(pride)以上。所用的媒介也是慎二平时经常玩的游戏机,联系足够强。慎二失踪的地方是意大利,是时钟塔的势力范围,如果有秘境我们不会不知道。慎二没有学过预言魔术,而能够妨碍预言的概念礼装也没有听他说起过。至于最后一项,我只在传说故事里看到过,也许现实中并不存在,所以——” 说着,说着,罗蕾莱雅说不下去了,她开始讨厌自己,明明已经给了人绝望,为什么又要给人希望,最可恨的还要亲手掐灭这缕希望。 我真是个糟糕的坏女人。 “只要有希望就好。”鹤也的坚韧超出罗蕾莱雅的想象,“感谢罗蕾莱雅小姐为我们带来的消息,冒昧问一句你和慎二的关系是——” “我们是朋友,也是缔结了协力关系的盟友。他之所以会去意大利,并遇到意外,我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说到这里,罗蕾莱雅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对着鹤也、雁夜还有樱深深鞠躬。 “——对不起,我知道这样的道歉没有任何意义,但我还是想说,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罗蕾莱雅的道歉给了樱一个宣泄的机会,将悲伤转化为愤怒宣泄出来的机会。 “是吗?是你吗?原来是你吗?是你害死了哥哥!!!” 此时的樱就像是一只蜷缩起来的刺猬,不能地拒绝着周围的一切。 “如果没有你的话,哥哥就不会出事了。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樱...罗蕾莱雅小姐她...” 雁夜想要劝说,可樱却像是完全没有听到一般扑了上去,用力推搡着罗蕾莱雅的身体。 “你走,我们家不欢迎你,你走,走啊,走啊,我不想看到你。” “小樱,我。” “不要叫我小樱,那是哥哥才能叫的,我不允许你这么叫我,快点走。” 樱更加用力了,罗蕾莱雅抵挡不住,也不愿抵挡,被推着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门口。 知道不能再待下去的罗蕾莱雅对着鹤也递出一张印有一个电话的卡片,说道:“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我在时钟塔还算有点影响力,能帮忙的我会尽力帮忙。” “不需要,我们才不需要你的东西。” 樱一把抢过卡片,撕得粉碎,然后用力拉开门,一边哭,一边推着罗蕾莱雅。 “走啊,快走啊,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呜呜呜呜——走啊......” “好,我走,我走。” 罗蕾莱雅不敢再刺激樱,只能顺着樱的手退出玄关,退出大门。 看来只能请韦伯·维尔维特来一趟了,她想着。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个声音。 “咦?小樱,罗蕾莱雅,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第一百四十九章 我变秃了 “咦?小樱,罗蕾莱雅,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熟悉的声音,亲昵的称呼,在这个世界上,只属于一个人。 樱和罗蕾莱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 他—— 他—— 他不是,怎么会? 先说明一下樱和罗蕾莱雅的状态。 罗蕾莱雅正对着间桐家的大门,往外倒退,樱在正面推着她。因为樱才刚开始发育没多久,而罗蕾莱雅已经发育得差不多了,所以樱被罗蕾莱雅完全挡住,两个女孩完全看不到身后的情况。 鹤也和雁夜就不同了,他俩个子又高(相对于未成年人,其实不是很高也就是173、174的样子),还站在门口,家门前发生的事情一目了然。 看到那个披着灰色斗篷,只露出一双深蓝色眸子的矮小身影时,顿时惊喜交加。 “儿子!” “慎二!” “哟,父亲,叔叔,你们这是知道我今天要回来,特意出来欢迎我的吗?” 慎二挥了挥手,从浑身僵硬,仿佛处于石化状态的两个女孩身边走过。 “对了,有吃的吗?我还没吃午饭,快饿死了。” 正是这一举动,解除了樱的“石化”,女孩横跨一步,拦在哥哥的面前。 “哥哥,真的是你吗?” “怎么,连哥哥都认不出来啦,亏哥哥平时那么疼你。”慎二伸出左手,揉了揉妹妹的脑袋。 感受到熟悉的抚摸,樱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明媚了起来,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悲伤都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有充斥全身的喜悦。 “啊,是哥哥,是哥哥啊,哥哥回来啦,哥哥我好想你啊。” 樱一把按住慎二的手,不停地用脑袋在后者的手心磨蹭。 “好啦,好啦,别撒娇了,我这才离家一个月啊。” 慎二一边安抚妹妹,余光瞥见正望着自己怔怔出神的罗蕾莱雅,笑着说道: “好久不见啦,罗蕾莱雅大小姐,你不在家里接受刻印传承跑到我家来干什么?” “慎二,真的是你吗?”罗蕾莱雅语声呢喃。 “呃,你怎么也说同样的话。还有父亲和叔叔的奇怪表情,看来是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算了,有什么话进门再说,和历史悠久的巴瑟梅罗家比起来是有些寒酸,大小姐别介意啊。” 慎二说着拉起妹妹手,走进了家门。 跟在他身后的罗蕾莱雅连连摇头,不介意,一点都不介意,至少比巴瑟梅罗本家给人的感觉好多了。而且,你能平安无事,比什么都重要。 一想到这里,罗蕾莱雅的脚步就变得异常轻快。 刚刚被蒙上一层惨淡愁云的间桐家顿时云开雾散,阳光明媚。 ◇◇◇ 画面又一次回转到了间桐家的客厅,地板上还散落着破碎的茶壶和茶杯,茶水更是直接蔓延到了茶几之下。 在慎二怪异的目光中,樱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一溜小跑着去拿拖把。 再度落座后,慎二一边吞咽茶几上的瓜果,一边继续刚才的提问:“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跑日本来了,之前又发生了什么?” 罗蕾莱雅不愧是执掌法政科的领主,从门外到客厅这么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已经恢复如常:“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从那晚开始到现在,这么长时间既不回家也不会伦敦,更过分的是连个消息都没有,你到底在做什么?” “呃,看来你已经知道那件事了,这也不能怪我啊。”慎二咽下一根香蕉,说道,“奥腾罗榭那个老怪物有多难缠你比我清楚,我这段时间就忙着逃命了。” “那你也应该传个消息出来啊,就算我们来不及帮忙,也至少能让我,让你的家人安心。” 罗蕾莱雅的话引起了鹤也和雁夜的共鸣。 “罗蕾莱雅小姐说的没错,你一个月没消息我们都非常担心。” “是啊,是啊,尤其是樱,天天守在电话前,就怕错过你的电话。” 仿佛是在呼应,雁夜刚一说完,刚刚收拾好地面的樱就从厨房跑了出来,坐到慎二身边,抱着慎二的胳膊不松手。 “哥哥,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打电话回来?” “因为手机进水坏掉了。”慎二挠了挠脸颊,“这段时间,我有一大半的时间都泡在水里,又顾虑到可能会被奥腾罗榭的眷属发现,不敢去有人居住的地方,就这么顺着波河一路飘了半个月。一直到伤势稳定下来,才就近找了个机场溜上一架飞往日本的飞机,躲在货仓里偷渡回来。” “哥哥受伤了!”樱瞬间变了脸色,伸手就要拉慎二的斗篷,“哪里受伤了?快给我看看,严不严重?” 慎二连忙按住樱的手,不让她掀开斗篷:“还是不要看了,我怕吓到你们。” “不嘛,我要看。”樱不依。 “就是不给。”慎二不放。 兄妹俩顿时闹成一团。 然而慎二防得住樱,却防不住另一位关心他的少女。 趁着慎二不注意,罗蕾莱雅悄悄离开沙发,绕到慎二身后,一把扯下了他的兜帽。 然后,罗蕾莱雅傻了,樱傻了,鹤也和雁夜也傻了。 “慎,慎二...” “哥,哥哥...” “你的头发——” “——还有眉毛,怎么没了?” 没错,斗篷下藏着的是一颗光头,没有一根毛发的光头,光滑锃亮得可以映照出罗蕾莱雅自己的脸。 “所以说,让你们不要看了。”慎二摸着自己的新发型,虽然没有头发,“我在漂流的时候都不敢看自己的倒影,不要说你们了。” “你还是没回答头发是怎么没的?”罗蕾莱雅追问道。 “奥腾罗榭给弄没的,从那个千年等级的老不死手下逃生,总要付出点代价。” 慎二说的随意,听在罗蕾莱雅耳中就不那么随意了。 慎二的头上非常干净,没有伤口,没有疤痕,证明他的头部没有受到直接伤害。可他又说是奥腾罗榭给弄没的,而且过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长出来,这其中肯定有原因。 罗蕾莱雅将目光从引人注目的秃头上离开,转向依旧被斗篷盖着的其他部位,其中有一处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第一百五十章 罗蕾莱雅的关切 罗蕾莱雅心思细腻,每每能从常人所忽视的细节中看出问题,今次也不例外。 她的心中迅速回想慎二从出现到现在的一幅幅画面,分析种种可能。 他是走进家门的,步伐没有任何凌乱,证明腿和脚没有问题。 进入客厅后第一件事是重重地靠在沙发上,虽然很没形象,但上半身应该也没有什么伤势,否则不会用这么豪放的姿态。 左手摸过樱的头,在樱扑上去掀斗篷的时候也是在用左手和樱见招拆招,也不像受伤的样子。 排除所有的选项,剩下的一个基本可以肯定是正确答案——右手,问题一定出在右手。 得出了初步的结论,罗蕾莱雅又开始寻找其他的证据,她想到了在归家之前和慎二的那一段时间不长却给她留下深刻印象的交往。 这个比她小几岁的男孩虽然左右双手皆能,但在平时还是用右手的时间比较多,写字、吃饭、包括玩游戏,现在却一直在用左手,连一次都没有动过右手。 证据已经很充分了,这么想着的罗蕾莱雅伸手伸手一指。 一缕微不足道的魔力经由积累超过千年的庞大魔术回路增幅,活化了房间里的气流。 气流的变化并不激烈,不会影响到屋内的摆设和人体的感官,其影响的范围也很小,从慎二脚下生发,席卷而上,将斗篷沿着开襟的中缝冲开。 因为释放的魔力量极其微弱,罗蕾莱雅也没有咏唱,所以慎二感受到不对劲想要躲避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灰色的斗篷随风飘起,露出其中用特殊材料编制的衬衣。 包裹着慎二上身的衬衣并不完整,右侧的衣袖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包裹得严严实实得绷带,绷带上还沾染着斑斑点点的黑色血迹,看上去怵目心惊。 “罗蕾莱雅,你——!” 不给慎二说话的机会,罗蕾莱雅一手按住将落而未落的斗篷,另一只手食指伸出,指甲的外沿顺着绷带上方一路向下。 指甲是很普通的指甲,既没有擦指甲油,也没有做什么保养,只是定期修剪,维持一个贵族最基本的体面。可就是这样的指甲却毫无阻滞地切开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绷带,毫无疑问,这又是魔力的功劳。 绷带刚一裂开,一股刺激性的气味扑面而来,有点类似动物尸体腐烂后发出的异味,也有某种乳制品发酵过度所产生的味道。 “这是——” 罗蕾莱雅屏住呼吸,直视异味的来源——在慎二的右手臂上遍布着一道道如同植物枝杈一般的黑线,在黑线密集的地方还长出了一块块丑陋的黑斑。 “——奥腾罗榭的诅咒!” 眼中的震惊影响到了罗蕾莱雅的身体,内心的巨大动摇波及了她还未彻底稳固下来的魔术刻印,肉眼可见的青**力从她身上向外释放,那恐怖的气势仿佛是要把间桐家的客厅彻底摧毁。 外行人的鹤也早被这一幕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圣杯战争后也不再专注于魔术的雁夜也乱了方寸,连战斗经验丰富的慎二都有些惊讶——怎么会这么强? 唯一一个及时做出反应的是赖在哥哥身边不走的樱,她用最快速度在空气中勾勒出一串符文。 斯卡哈在构建工房的时候考虑到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其中就有魔力失控的处置,樱启动的正是这一机制。 地板之下,源于神代的古老符文光华一闪,虽只是一个瞬间,却足以分解罗蕾莱雅暴乱的魔力。 与此同时,慎二伸出完好无损的左手,穿过激荡的魔力流,毫不客气地在罗蕾莱雅额头上弹了一个暴栗:“冷静点,你想毁了我家吗?” “抱歉。”罗蕾莱雅下意识地捂住额头,魔术回路中咆哮着的魔力渐渐归于平静,“奥腾罗榭那个可恶的怪物,居然对你下了这么恶毒的诅咒,我、我——” 想要承诺些什么,却发现什么承诺也给不了。 她得到了巴瑟梅罗的源流刻印,实力一日千里,可就是这样也没有把握能战胜最古老的死徒。 巴瑟梅罗家是历史悠久,可奥腾罗榭千年积累也不比巴瑟梅罗短多少,并且因为吸血鬼发展眷属的特殊性,忠诚度更加有保障。 两边拼起来,不仅胜负难料,更会给其他敌人可乘之机,只要罗蕾莱雅流露出一点点让战斗升级的想法,巴瑟梅罗家的其他人甚至是时钟塔的其他贵族都不会同意。她能做的只有像之前做的那样,找机会杀一批“白翼公”的眷属泄愤,给后者带来些无关大局的损失。 罗蕾莱雅很聪明也很理智,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所以她给不了承诺。可正因如此,她才会懊恼,才会气馁。 她的消极情绪也影响到了樱、鹤也和雁夜,三人看向慎二的目光也多了不少担忧。 猜到家人心思的慎二露出一个平和的微笑,示意自己没事,又对着神情低落的少女说道:“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区区一个诅咒我还没有放在心上。” “这可是奥腾罗榭针对魔术师开发出的最恶毒的诅咒,它...”罗蕾莱雅以为慎二是在安慰自己,脸上的懊恼更加深重。 慎二抬起手,打断了少女解说:“我知道,你给我的资料我都看完了,所以我才说没放在心上。我问你,现在是几月几号?我和奥腾罗榭战斗又是几月几号?” “现在是3月——等等,你是说你已经遭受诅咒一个月了?” 罗蕾莱雅瞬间明白了慎二的意思。其实以她的聪慧本该自己反应过来,之所以还要慎二点醒,纯粹是因为关心则乱,大概从这个男孩见面第一次说要打晕她开始心就有些乱了。 “没错。”慎二笑着点了点头,“根据你家的记载,没有一个魔术师在这个诅咒之下坚持过半个月的,而我已经坚持了一个月。更重要的是,这个诅咒不仅没有恶化,还在渐渐减轻。” “真的?”罗蕾莱雅依旧有些不信,毕竟这个诅咒的可怕在巴瑟梅罗家中根深蒂固。 “当然是真的。这样吧,我给你们演示一下怎么化解这个诅咒,你们就会相信我了。” 慎二用胳膊肘顶了顶妹妹,示意她离远一点,接着盘膝坐下,双手合十,口诵佛号。 “有上华无量铸华光通天地教主。” 第一百五十一章 贫僧法号 “有上华无量铸华光通天地教主。” 伴随着这一声佛号,柔和却不失庄严的佛门金光点亮了间桐家的客厅。 “尔时佛告铸菩萨。及天人四众:‘吾于过去无量数中。求法华经。无有泄倦。于多数中。常作国王。发愿求于有上菩提。心不退转。” “尔时世尊与重宣此义。而说偈言——” 经过一个月的反复诵读,慎二对这篇刻在舍利之中的经文已是滚瓜烂熟,运用舍利的力量抵抗诅咒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 在经文的引导下,佛光化为两股,一股沿着左臂向上,流遍大半个身体最后汇聚于右肩与诅咒相对抗。另一股直接穿过交叠的掌心,直插右腕,直接攻击诅咒的起点。 前后夹击,双管齐下,一个月下来,“白翼公”开发出的专门针对魔术师的恶毒诅咒被牢牢封锁在右臂,不得寸进。 更加神奇的是,每当有部位快要腐烂的时候,佛光就会从外部作用于这一部位,使之逐渐恢复成原来的样子。正因如此,被诅咒侵蚀一月之久的右臂才没有失去功能。 看着眼前的黑色臭肉慢慢变回原来的颜色,罗蕾莱雅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一半,而另一半则是因为——“这只是暂时缓解,诅咒仍然盘踞在你的体内,你难道打算一直这样持续下去?” 诵读完一遍经文的慎二摇了摇头。没等他开口说话,一道黑影从斗篷下方钻了出来,转瞬之间就爬上了慎二那红黑斑驳的右臂。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看清黑影的正体。 这是一只刚好两只手可以托起的猫,毛皮黑亮,不带一丝杂色,一双漂亮的眼睛比最上等的鸡血石还要明艳。 黑猫蹲在慎二的胳膊上,纤细的尾巴轻轻从后者的脸颊扫过。 慎二对着它微微点头,黑猫便一口咬住他的右臂中段,几分钟前仍在散发着异味的部位。 “啊——”樱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地想要上前驱赶伤害哥哥的猫,又在付诸行动前停止动作。 她看见了非常怪异的一幕,黑猫的尖牙明明已经刺破了慎二的皮肤,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而慎二的脸上也没有露出任何痛苦的神色。 这样的场面持续了有一分多钟,黑猫松开嘴,用两只前爪擦了擦嘴边,仿佛是用餐完毕的贵族大小姐。 又用尾巴扫了下慎二的脸颊,它迈着轻盈的步伐从右臂跃下,在沙发上找了一个最舒服的位置趴了下来,闭上眼睛,仿佛是陷入了沉睡。 “这是——?”罗蕾莱雅问道。 “这是贫僧在游方途中遇见的伙伴。”慎二维持双手合十的状态不动,颇有几分宝相庄严意味。 “哥哥?” “慎二?” 突然变化的语气,引起了众人的疑惑。 “贫僧已是出家之人,还是不要以世俗之名称为好。” “哥哥,你到底怎么了?”樱有点着急了。 “贫僧法号——” “间桐慎二,你闹够了没有。我也不是没有和佛教的僧侣打过交道,没一个像你这样的,太做作了。” 被罗蕾莱雅一挑刺,慎二伪装出来的宝相立刻破功。 “做作吗?我一直认为高僧就该是这样的。你没看《西游记》里唐僧都是这么说的嘛,贫僧自东土大唐而来,去往西天求取真经。而且,你看我顶着这么一个大光头,不扮演一回高僧也太说不过去了吧。” 听到这样不着调的话,罗蕾莱雅的脸上满是无奈:“你这个样子也能得到佛教传承?” “也许这就是我与佛有缘吧。”慎二一边敷衍,一边朝樱使眼色——舍利的事情保密。 樱眨眨眼——知道了,哥哥。 罗蕾莱雅没有察觉到兄妹之间的小动作,若有所思道:“这话倒是有点佛教的意思,不过佛教在某些方面比圣堂教会还严格,你愿意遵守那些清规戒律?” “日本佛教没那么多限制。”慎二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可以吃肉,可以结婚,可以生孩子。” “这好像也没什么区别嘛。” 樱盯着哥哥的光头,觉得这样其实也挺好的。有头发的哥哥很帅,没头发的哥哥一样很帅。 “本来就没什么区别。”慎二呵呵一笑,“而且就算真有也没关系,大不了做个破戒僧,酒肉和尚。” “慎二,你这是在亵渎佛祖。” 鹤也对着孩子说教。日本崇佛,绝大多数国民都对佛教有着一定的了解,无论信佛或者不信佛,哪怕是间桐家这样的魔道家族也不例外。 “父亲,你不懂佛。”慎二摇头。 “那你懂?”鹤也没好气道。 慎二伸出仍有泛着淡金色的左手问:“这是什么?” 鹤也答:“这是你的手。” 慎二二次摇头:“不,这是佛手。” 鹤也不解:“为什么这么说?” “这个问题我等下在回答你,我再问你,这又是什么?”慎二说着伸出一只脚。 鹤也试探性地回答:“这是佛脚?” 慎二依旧摇头。“不,这是猪脚。” 鹤也越来越听不懂了“这又是为什么?” “佛教和上帝至高的基督教,真主至上的天主教不一样。佛教讲求众生平等,人人皆可成佛。所以我无论说自己是佛,还是猪,都不存在拔高或者贬低,也就更没有亵渎。再者,佛教不是讲究万法皆空,无色无相,无法无量吗?既然如此,又何必拘泥于清规戒律。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头坐。’执着于酒肉反倒是着了相,落了下乘。” “看不出来,你对佛教还有研究,打算以后加入佛教?” 对于罗蕾莱雅的问题,慎二自然是予以否定:“怎么可能,我在时钟塔有你罩着,有艾尔梅洛伊罩着,日子过得这么惬意,我才懒得走——只是,以后总要到世界各地走走,在东亚、东南亚地区,佛教僧人的身份比魔术师管用。” “这倒也是。”罗蕾莱雅深以为然,“算了,不说这个了,还是说说这只黑猫吧,怎么找到的?能够吞噬诅咒的使魔就算是神话时代也不多见。” “嗯,嗯,我也很想知道呢,它看起来很可爱的样子。”樱跟着符合,想要上去摸摸黑猫,又怕吵醒了它。 “不是我找的它,是它找的我。” 慎二低下头,看着酣然入眠的小家伙,思绪飞回到一个月前。 第一百五十二章 黑猫 从“白翼公”手下逃生的第二天中午,伤疲交加的慎二终于支撑不住,只能以面朝天,背靠水的方式边睡觉边漂流。当然在睡觉之前,他也没忘了预先设置好隐蔽和警戒的魔术。 一觉睡得很安稳,从中午一直睡到傍晚,太阳快落山,就在慎二睁开眼睛,准备活动活动筋骨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身上多了一只黑猫,当时这只黑猫正在咬他的右手。 慎二愣了,各种想法一股脑全冒了出来、 这家伙是从哪里来的?又是怎么穿过防护跑到我身上来的? 不对,该关心的不是这个,首先得确定它是不是奥腾罗榭的使魔。普通的黑猫不会跑到波河的中央,还咬我的右手。 右手...右手! 诅咒!!! 该死,要是诅咒恶化—— 呃...呃... 好像没有恶化,还缓解了一点点,错觉吗? 不,不是错觉,确实有所缓解,难道是我睡着的时候舍利又发生了什么变化?还是被黑猫给吃掉了? 想到这里,慎二自己都笑了。 承接了斯卡哈传承的自己也算是见多识广,可从没听说过能吃诅咒的猫。再说,就算有,也不该这么巧被自己给遇到吧,还是刚中诅咒的第二天。 可是很快,他便推翻了原先的想法——这只突然出现的黑猫确实有着吞噬诅咒的能力,每隔一段时间,它就会咬慎二的右手一次,吞噬掉些许的诅咒。 而这一举动也打消了它是奥腾罗榭使魔的疑虑,奥腾罗榭不会这么无聊,先对你下诅咒,再把能吞噬诅咒的使魔送上门。 那么,这只黑猫到底是什么呢?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抱着这样的疑问,慎二开始和黑猫打起了交道。 “来,和我说说,你是哪里来的,怎么会找到我的?” “......”黑猫看了慎二一眼,没有任何回应。 “你饿不饿,我给你抓条鱼吃?” “......”黑猫趴下了。 “呃,你至少发出点声音啊。” “......”黑猫闭上眼睛。 “这么高冷。”慎二心中一阵无奈。 不过他没有因此放弃。不管是巧合也好,还是有什么人特意把黑猫送到他的面前也罢,他都打算将黑猫留在自己的身边。他还没有使魔,而这只不平凡的黑猫又这么对他的胃口。 于是持久战开始了。 白天睡觉,逗猫,晚上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一半用来逃命,一半用来对抗诅咒。 奥腾罗榭的诅咒非常诡异,每到夜间就会变得异常活跃,不定时还会迎来一轮爆发,折腾得慎二苦不堪言。 在这样的状态下,慎二只能缩在波河里做野人,饿了吃生鱼,渴了喝波河水,一持续就是大半个月。也就是他体魄强健,又有舍利护体,换成其他人早就承受不住,成为波河中的一具浮尸。 一直到有一天,右臂上盘踞着的诅咒被黑猫吞掉了四分之一,慎二能够分出部分精力和魔力去做其他的事情,一人一猫这才结束了水中的生活。 慎二的头发和眉毛也正在这段时间里掉光的,奥腾罗榭的诅咒虽然被佛光压制,但这种压制并不完全,在斗争的过程中偶尔会有小股诅咒突破封锁,扩散到全身。 因为只是很小的一部分,所以并没有给慎二强韧的身体带来实质性的伤害,很快就被身体的免疫系统和对魔力排了出去——通过毛孔。 在诅咒被排出同时,不受重视又相对脆弱的毛发受到影响,纷纷坏死脱落,结果就如罗蕾莱雅和樱看到的那样,光头锃亮。 “——也就是说,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了?” 听完慎二的叙述,罗蕾莱雅如是说道。 “如你所说。”慎二点头,又摇头,“但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帮了我,所以我要养着它。只要它愿意跟着我,我就会养它一辈子。” “你就不担心它的背后还隐藏着什么危险?”罗蕾莱雅提醒道。 “最危险的十几天我都挺过来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慎二自信一笑,“有什么危险尽管放马过来便是。” “你似乎——有点不一样了?”罗蕾莱雅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彩。 “人总是会变的,何况又经历了这样的事。” 以前的慎二总是认为自己实力不足,必须要谨小慎微,哪怕是怂也好过丢命。但从“白翼公”手下逃生后,慎二发现自己的实力似乎并没有那么弱小,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也多了几分底气。 当然他自己有底气是一回事,家人的担心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不担心,我和你母亲还担心呢。”父亲鹤也第一个开口,“你这一连一个月没消息,我和你母亲都快担心死了,你能不能为我们考虑考虑。” “是啊,是啊。”雁夜第二个开口,“间桐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却也算是小有势力,我们已经很满足了。和家族的发展比起来,我们这些做长辈的更希望你们能安安稳稳的,你也不想樱为你担心吧?” “哥哥——”樱拉着慎二的手,直接发动眼神攻势。 “真拿你们没办法。”慎二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幸福的无奈,“我以后会注意的,不会让你们再担心了。但莲毕竟救了我,我肯定要养的,你们也不希望我做个忘恩负义的人吧。” “那倒也是。”鹤也想了想说道。 “它是叫莲吗?”樱低下头,小心翼翼地把脸凑近,“真的是很可爱的名字呢,我去给它准备点猫粮。” “不用。”慎二对着妹妹摆摆手,“它对常规意义上的食物没有需求。我之前喂它吃鱼,它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会吃两口。” “这样啊,真奇怪呢。”樱对着莲眨了眨眼。 她的身后,雁夜若有所思:“看来真应该好好查一查它的来路。” 就在雁夜盘算是不是要进地下书库翻找资料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留有银色长发的女人走下楼梯。 “不用查了,我知道那是什么。” 慎二抬起头,对上一张精致得不似人类的脸庞:“羽斯缇萨,你在啊。” “欢迎回来,慎二。”清冷的脸上露出明显的柔和。 “啊,我回来了。”慎二嘴角同样弯起柔和的弧度,“对了,你说你知道它是什么?” “嗯,我知道,它是梦魔。” “梦魔”一词出口,黑猫突然睁开眼睛,对着羽斯缇萨龇牙。 慎二轻轻拍了下黑猫的后背,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看来‘莲’这个名字真的没有叫错。” 第一百五十三章 莲 梦魔,顾名思义梦境之魔,拥有编织梦境力量的魔物。 型月世界有两只梦魔非常出名,一只雄性,一只雌性。 雄性的那只最有名,他的名字叫梅林,是亚瑟王传说中登场的预言家身份的宫廷魔术师。虽然是以人类的形象登场,但基本上来讲却不属于人类,因为他是梦魔与人类的混血。 本人是最高等级的魔术师,有着“花之魔术师”的异名。和“影之国”女王斯卡哈类似的不老不死的贤者,目前自我封闭于星之内海的“阿瓦隆之庭”内,依靠ex等级的千里眼偷窥全世界。总而言之是个老不死、hentai。 雌性的那只名气稍弱一些,她的名字正是“莲”。《月姬》后传《歌月十夜》的女主角,在现实世界以黑猫的形态活动,在梦里则化身为蓝色长发,身穿黑色连衣裙的女孩,虽然戏份不多,却因为可爱的外型和三无的性格聚拢了相当的人气。 “真的会是你吗,莲。” 这句话慎二并没有说出口,他本就是因为想到了那只三无的梦魔才为黑猫取名为莲,没想到她真的是梦魔,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他所想的那一只。 围绕在慎二身边的人们则议论开了。 “梦魔?那是什么?”这是鹤也。 “好像在哪本书上看到过。”这是雁夜。 “师匠和我说过梦魔的故事呢。”这是樱。 “居然是这种东西?确定吗?”这是罗蕾莱雅。 “确定,我也很好奇梦魔为什么会以黑猫的形态出现。”羽斯缇萨点了点头,伸手想要触碰莲。 莲毛发倒竖,仿佛是遇到了天敌。仔细想想也是,羽斯缇萨的第三魔法对于依托梦境生存的梦魔确实有着极大的克制。 “别吓着她。” 慎二将莲放在腿上,用指尖抚摸后颈的方式安抚黑猫的情绪。 “可我还从没听说过梦魔能够吞噬诅咒。”罗蕾莱雅细长的眉毛微微皱起,面带疑惑。 “诅咒?怎么回事?”羽斯缇萨出现得比较晚,没有听到前面的交流。 樱直接拉起慎二的斗篷,露出右臂:“羽斯缇萨老师,哥哥被人诅咒了,你快帮忙看看吧。” “这是——?”羽斯缇萨目光一凝,丝丝缕缕的白色丝线从她的衣袖中钻出,如同一条条灵蛇,从不同部位攀上慎二的右臂。 这些丝线细如毛发,直接从钻入毛孔,犹如一根根探针,将慎二身体的状况反馈给羽斯缇萨。 几十秒后,羽斯缇萨收回丝线,看上去已经得出了答案:“原来如此。” “怎么说?”罗蕾莱雅问道。 “梦魔以吸收人类精气为生,这个诅咒也是精气的一种运用,属于梦魔的吸收范围。” 羽斯缇萨虽然对诅咒没有多少研究,但凭着高深的炼金术造诣和人体了解依旧分析出了诅咒的原理。魔力源于生命力,精气也源于生命力,两者同出一源,自然可以相互转化,奥腾罗榭的诅咒正是运用了这一点。 “能驱除吗?”樱的眼里满是期盼。 “能是能,只是——” 不等羽斯缇萨说完,鹤也当即承诺。 “需要什么我马上准备。” “间桐家如果没有,我直接从伦敦调。”罗蕾莱雅也不甘落后。 “不是缺东西,材料家里都有。”羽斯缇萨连忙摆手,“只是——我有点不太确定是驱除还是留着对慎二的好处更大。”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傻了。 “诅咒这种东西留着还有好处的吗?” “正常来说是没有,但慎二的情况比较特殊。”羽斯缇萨想了想,解释道,“我想你也已经感觉到了,正是由于这次的诅咒,你和舍利的磨合才会这么顺利,照这个势头持续下去,要不了多久它就会真正成为你的东西。” 慎二点了点头:“确实。” 羽斯缇萨继续补充:“还有一点,在长时间的冲突中,你的右手也渐渐适应了诅咒的力量,如果方法得当,未必不能将诅咒的力量变成自己的东西。” “这也行?”众人面面相觑,包括慎二在内。 “理论上是可能的,不过我还没有想到方法,嗯,看来需要联络下橙子再做决定,人体方面她比我更加专业。” 思考中的羽斯缇萨完全没有注意到慎二捂脸的样子,更没有注意到罗蕾莱雅听到某个带有色彩的名字时那怪异的表情。 “好了,你先不要说话。” 慎二用力挠头,先对羽斯缇萨下了封口令,又对罗雷莱雅说道: “算我求你,接下来的事情一定要保密,对任何人都不能说起。” 罗蕾莱雅一挑眉毛:“如果我说不呢?” “那就连朋友都没得做。”慎二回答得斩钉截铁不带一丝犹豫。 “我知道了。”罗蕾莱雅郑重回答,“以巴瑟梅罗之名起誓,不会将在间桐家所见所闻泄露半句。” “谢谢,非常感谢。” “不用道谢。”罗蕾莱雅淡淡地说道,“希望有一天你也会为我这么做——那么真的是那位苍崎橙子?” “是。” “和你什么关系?” “是朋友,也可以算作家人。” “居然笼络了那位冠位人偶师,看来你们间桐家没有表现在外的那么简单。”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罗蕾莱雅终于释放出了她压抑已久的女王之气。 “不,能培养出你这样的人,间桐家本就不简单。” “过奖。我家越强,你能得到的助力也就越多。”慎二借此机会表明态度,也算是报答罗蕾莱雅信任。 “既然你这么说,我想提一个要求。”罗蕾莱雅没有客气,“我希望得到解除这种诅咒的方法。” “没问题。”这点小事慎二当然不会拒绝,“羽斯缇萨。” 羽斯缇萨毫不推辞:“我需要一点时间设计和整理。” “没关系,我可以等。”对于罗蕾莱雅来说,只要以后不再出现更多的牺牲者,这一点时间又算得了什么。 “那我这就去准备。”羽斯缇萨做事专注,一旦她进入状态,就会全身心的投入进去,直至完成。 就在她经过楼道准备进入地下工房的时候,门铃响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宝石翁上门 羽丝缇萨漫不经心地瞄了眼猫眼,平静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随手拉开了家门,说道:“你的消息还真是灵通,基修亚。” 须发皆白的老人走进玄关:“按照约定,我前来拜访。” 客厅中的慎二听到对话的内容,探出头问道:“熟人?” “老朋友了。”羽丝缇萨说着,将老人迎进客厅。 还没等她开口介绍,罗蕾莱雅“唰”地一下站了起来,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地颤抖:“第,第,第二魔法使!” “什么!这就是那位‘宝石翁’‘魔道元帅’?”慎二也跟着站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与罗蕾莱雅如出一辙。 不怪两人如此震惊,实在老人的名声太过响亮,他是魔术协会乃至整个神秘世界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峰,威震世界一千年以上,堪称是大boss中的大boss。 在这样的一位实力深不可测的老怪物面前,就算是罗蕾莱雅、慎二这种新生代的顶尖人物也难免心中忐忑。 “哎呀,你们都认识啊,那就好说了。”而羽丝缇萨的回答也证明了罗蕾莱雅并没有认错人。 老人承受着所有人的目光,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他对着罗蕾莱雅点了点头:“没想到你也在这里,巴瑟梅罗的新领主,我听说了,这段时间你非常活跃。” “巴瑟梅罗的新领主?”慎二瞬间反应过来,“你已经继任领主了?” “是的。”罗蕾莱雅骄傲地点了点头,洁白的脖颈让人联想到白色的天鹅,“就在你失踪后没多久。” “怪不得,你刚才魔力失控的时候会弄得那么夸张——不管怎么说,要恭喜你了,女王陛下,虽然有些晚。”慎二发自内心地送出祝福。 “不晚,一点都不晚。”罗蕾莱雅微微摇头,“泽尔里奇阁下的此来是为了——?” “我找间桐慎二。” “找我?”慎二当时就是一愣,不会是我是穿越者的事暴露了吧。 “正是。” 老人点头道,严肃的表情让慎二越来越紧张。 “那个,有什么事吗?” “不用这么拘束,你现在的样子可不比面对‘白翼’的时候差远了。”老人调侃道。 “您老也比奥腾罗榭厉害啊。” 老人对慎二的恭维或者说试探无动于衷,只是说:“行了,你尽管放心,我没有恶意,那只梦魔还是我送到你身边去的,看样子你们相处得还不错?” “您——原来是您啊。” 慎二的瞳孔一缩,又很快松开。确实,梦魔这么少见的魔物不可能凭空出现,有了第二魔法使的推手,一切就都能说通了,问题是—— “您为什么要帮我?我没记错的话,我和您似乎没有什么直接的交集。” “不,我们之间的交集比你想的要深得多,只是你不知道,不过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老人说着抬起左手,苍劲有力的五根手指上套着五枚不同颜色的戒指,其中一枚闪烁着红色光辉,格外耀眼。 “这是?”慎二疑惑道。 “这是你们的老师给你们的留言。” 一听到这句话,间桐家所有成员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也正是在这个时候,慎二才猛然想起基修亚和斯卡哈是有交集的,斯卡哈得以以从者的形式降临现世正是基修亚用第二魔法动了手脚。 感受到了慎二等人热切的目光,老人不再说话,激活了红宝石中存储着的魔术。 熟悉的,富有磁性的,低沉的女声从宝石中流淌而出,挨个叫着间桐家成员的名字。 “慎二——” “在,师匠。” “樱——” “在,师匠。” “雁夜——” “在,师匠。” “鹤也——” “在,师匠。” “还有,羽丝缇萨。” “在呢。” “好久不见,你们都还好吧。慎二有没有长高?” “有啊,有啊,长高了二十公分。”慎二笑着回答,眼角眉梢洋溢的柔和罗蕾莱雅从未见过。 “樱有没有变得更漂亮?” “有呢,虽然还是不如师匠。”樱可爱地吐了吐舌头。 “雁夜,你和心上人的距离缩短了没有,算算时间,你们之间的阻碍也应该消失了。” “师匠,这......”雁夜尴尬地低下头。 “鹤也,你的身体锻炼不能松懈,你的底子本来就差,想要消除以前的不良影响就必须坚持锻炼。” “知道了,师匠。”鹤也似乎不太情愿,结婚后他的确有所懈怠,没想到师匠还记着这件事。 “羽丝缇萨,你对人类的理解应该更深了吧,不知道你对现在的生活满不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如果你能留下,我会更加满意。”羽丝缇萨轻声说着——因为你是我的第一个朋友啊。 “你们是我的弟子,是我的朋友,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因果。你们要好好的活着,朝着各自的目标努力,让自己的人生变得更加精彩,我会在遥远的地方注视着你们。” “会的,我们会的,师匠(吾友)。” 这句话,有的人说了出来,比如慎二,比如樱,更多人则没有说出口。 宝石中的留言还在继续:“接下来的话留给慎二。” “慎二,当你听到这段留言的时候,说明泽尔里奇已经找到你了。他和我一样,一直在暗中关注着你的存在,他似乎想要通过你来达成某一或者某几项目的。” “具体是什么,我没有问,他也没有说,不过以他的性格和作风想必不会是什么坏事。所以,我答应让你去帮忙。帮他做事或许会有一定的危险,但这同样是你成长的机会。你不是说要实现我的愿望吗?这就是给你的试炼。” “报酬你自己和他谈,他手中的好东西不少,你能挖出多少看你的本事。他在盘算什么,你不必多问,能说的他会告诉你,不能说的代表那不是现在的你能够触及,不要给自己增加烦恼。” “另外我要提醒你,帮忙可以,如果他要收你做弟子千万不要答应,成为他的弟子等同于成为废人,那个老家伙最喜欢收天赋出众的孩子做弟子,我不希望你就这么夭折了。同样的话转告给樱。” 听到这里,慎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宝石翁”,后者依旧面无表情,显然是早有预料。 “最后,慎二,我最看好的弟子,变强吧,努力变强吧。强到足以跨越各种阻碍来到我的面前,我会在七重城墙之后等着你。” ps:传说影之国有七重城墙,分隔生死。 第一百五十五章 搞事情的宝石翁 “呃,抱歉老爷子,我刚才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老爷子”是慎二对“宝石翁”的称呼,因为后者确实是个老人,又和自家师匠有交情,叫一声“老爷子”既不失尊敬,也不显生疏。 当然,贵族主义的领袖,现任lord巴瑟梅罗对此表示了异议,不过因为当事人本人对此并不在意,最后也只能听之任之。 现在慎二正在家里的地下一层的第二工房和这位新认的老爷子大眼瞪小眼——慎二是大眼,“宝石翁”是小眼,光头显得眼睛大。 名震天下的老人气势虽然雄浑,却没什么架子,他呵呵一笑,用与气势同样浑厚的嗓音说道:“你应该已经听得很清楚了,羽丝缇萨也是一样。” “是的,基修亚。” 工房里还有另一个人,她是与“宝石翁”相识超过200年的老朋友,也是和慎二命运相连之人。“宝石翁”要做的事需要的不止一个人的力量,两人缺一不可。 “不过,就算是我也觉得很不可思议,到平行世界去什么的。” “就是啊。”慎二连忙附和,“虽然有传闻说您掌控第二魔法,足迹遍布各个平行世界,可我们还从没听说您带过其他人去往平行世界。” “没有听说过不代表没有。”老人脸上的笑容分毫不减,“只是为了保护各个世界的正常运转不受干扰,我一般不会携带人或者物品穿越世界。” “也就是说,只要您愿意的话,带人穿越也是可行的了?” “没错,所以你们的回答是?” “可否容我再请教几个问题。” 这一次的事件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夸张,慎二不能不慎重。 “你说。” “第一,我们去平行世界需要做什么?” “这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经过一段时间的接触,慎二对“宝石翁”也有了一定程度上的只管认知。 这是一个充满活力的老爷子,身上没有一点迟暮的气息,与大多数死徒截然不同。 这也是一个很有趣的老爷子,不墨守成规,不拘泥于定论,对很多事情都有着独到的看法,哪怕是离经叛道的话从他的嘴里说出来也是别有一番含义。说他是“为恶义愤而嘲笑善”,真是一点也不错。 这还是一个追求效率和结果的老爷子,喜欢给一个方向目标,然后让人去达成,过程任你自由发挥,他只看结果,办不到就是笨蛋、庸才,据说他有不少弟子就是被他这么折腾成了废人。 这样的性格还反应在平时的说话中,老人说话喜欢先抛出核心部分,然后再慢慢补完,这一次也是一样。工房谈话刚转入正题,他就抛出了“我希望你们去一趟平行世界”这样的话,直接吓了慎二和羽丝缇萨一跳,连缘由都没顾得上问。 现在,老人终于要揭开这次平行世界之旅的面纱。 “这次让你们去平行世界,是希望你们去参加那个世界的圣杯战争,取得圣杯。” “平行世界的圣杯战争?圣杯?”羽丝缇萨和慎二面面相觑,一时把握不到老人的真意。 老人继续说道:“冬木市的圣杯已经被污染,无色的魔力被染成诅咒的颜色这一点你们都很清楚。我也知道你们一直在想办法净化圣杯,却没有什么进展。因为圣杯每隔60年才出现一次,你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研究,而这个世界的圣杯也就只有这一个。” “所以,您希望我们去其他世界取得样本?”慎二有些明白了。 “是的,平行世界也是有圣杯的,有的世界还不止一个,而且很多没有被污染。眼下,就有一个世界即将开始圣杯战争,争夺还没有被污染的圣杯。” “这个圣杯我们的冬木市的圣杯是一样的吗?”羽丝缇萨问道。 “一模一样,因为是同一个东西,平行世界的理论你们都知道吗?” 慎二点头道:“知道一点,说是因为某个节点不同的选择衍生出不同的分支,这些分支互为平行世界。” “总结得不错。”老人的眼中露出一丝赞许,“那个世界与这个世界的分歧点在第三次圣杯战争。这个世界的第三次圣杯战争以爱因兹贝伦违规召唤出第八职介avenger(复仇者)导致圣杯遭到污染为结局。另一个世界则是爱因兹贝伦则是召唤出了另一职介ruler(裁定者),成功避免了圣杯遭到污染的结局。只不过那个世界的御三家依旧没有得到圣杯,因为整个圣杯系统都被外来的魔术师夺走,最后辗转藏匿在了罗马尼亚。经过60年的魔力积累,完全不同的,也是真正意义上的圣杯战争即将开始。” 听到这里,慎二哪会不明白“宝石翁”说的是《fate apocrypha》的世界。确实,那个世界的圣杯御三家所造,是完好的,干净的,没有遭到污染的。以那个世界的圣杯为样本,研究出净化本世界圣杯的方法确实有着很高的可行性。 “我明白了,那么第二个问题,净化这个世界的圣杯对你有什么好处?”这明明就是慎二和羽丝缇撒的事情,和你这个第二魔法使有什么关联。 “具体为什么不能说,说出来说不定就会受到抑止力的影响。我只能告诉我需要圣杯存在,而且不能受到污染。至于在谁手上,怎么使用,我不会干涉。” 虽然没有解答慎二的疑惑,却也说明了老人对圣杯没有需求,他需要的只是圣杯存在的事实。 “第三个问题,为什么一定要我们去一趟?以您的能力直接夺取圣杯,再将圣杯带过来也不是难事吧。” “事情没有你想得这么简单。”老人摇头道,“魔法使是世界的敌人,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世界。所以,魔法使不能用对世界做出过多的干涉,否则会引起抑止力的妨碍,世界线本身也会因此受到影响,说不定那个世界会直接因此毁灭。” “此外,圣杯毕竟是第三魔法造物,我对第三魔法的了解也不是很多,就算得到了也不一定能带到这个世界。相比之下,还是直接由圣杯本人去取更加合适。” “原来如此。第四个问题——不懂第二魔法的我们穿越世界会不会有什么风险?” “如果是其他人,就算有我带领也有很大的风险,但你们没有。羽丝缇萨和你有契约,可以凭依在你的灵魂上,而你——你的灵魂是特殊的,不因肉体改变,不会受到时空变换影响。六年前,我就是这样把你带到这个世界!” “!!!!!!” 第一百五十六章 重磅炸弹 “六年前,我就是这样把你带到这个世界!” 重磅炸弹,真正的重磅炸弹。 没人任何事情,任何消息,比基修亚说出的话更能让慎二震惊,哪怕眼前立刻世界毁灭,进入“钢之大地”的终末结局,也比不上突然老人爆出的穿越之迷。 慎二就这么呆呆地坐在座位上,呆呆地看着眼前掌握着“平行世界干涉”之法的老人,一言不发。 他不说话,陪在她身边的羽丝缇萨也不说话,这一幕的始作俑者更加不会开口。 无言的静默笼罩整间工房,时间空间都仿佛凝固,唯一变化的是男孩的脸色。 由白转红,由红转紫,由紫紫转青,最后又归于平静。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缓缓开口: “是嘛,原来是你吗?原来是你啊——” 起初,声音还很缓和,到了后面越来越急,音量越来越大。 “如果不是打不过你,我真的很想现在就揍你一顿。搅乱我原本平静安稳的生活,把我带到这么一个危机四伏的世界,又给了我这么一个糟糕的开局!一开始的那几个月,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你特么知道吗!!!” 除了窥探过他记忆的斯卡哈,没有任何人知道那一段最不堪的往事。 阴森恐怖的家,怪物一般的爷爷,藏污纳垢,偏偏自己还藏着天大的秘密——这种压力简直要把人逼疯!尤其是刚穿越到的那几天,他连觉都睡不着,生怕一觉睡醒,自己已经躺在了解剖台上。 所以,当慎二知道自己的穿越不是巧合,而是人为的时候,他的心中第一反应不是感恩,而是愤怒,想要将内心积累的压力全部化作愤怒宣泄出来! “慎二。” 感受到了透过契约传来的情绪,羽丝缇萨没来由地一阵心痛,本能地将他抱住,一手搂着头,一手轻轻拍打背部。 “没事的,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你有我,有橙子,有樱,有藤乃,还有很多关心你的人,他们会和你一起的。” 柔和的声音,温暖的怀抱,如同润物细无声的绵绵细雨,一点一滴平复了慎二高涨的怒火,他将自己的脑袋靠在羽丝缇萨肩膀,轻声呢喃: “是啊,都过去了,因为我遇到了你。” 是你给了我力量,是你让我看见了曙光,是你让我扫清了家里的肮脏,开辟出崭新的未来。 我改变了樱的命运,改变了间桐家的命运,改变了藤乃的命运,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而你改变了我的命运,我能走到今天都是因为你,所以不管你想要达成什么样的目标,我都会帮你,哪怕是赌上我的命。 这就是间桐慎二的心意,从未对任何人说起过的心意。 老人看着这对抱在一起的男女,看着那个合上眼睛,仿佛睡去的少年,意味深长地问道:“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 依旧在闹着别扭的男孩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所以我说想揍你一顿,不是想杀了你。” “看来是很满意,那我就不需要担心了。”‘ 对于老人的话,慎二明显不信:“你会担心?难不成还想道歉什么的?” “不是你理解的担心,更不会道歉,我既然做了就不会后悔。我只是担心你有情绪,会影响到我的某些安排。至于你想揍我或者想杀我,我都无所谓,等你有那个能力再说吧。” 这就是“宝石翁”,这就是天下无双的“魔道元帅”,站在这个世界顶端的强者。这样的人做事,根本没有必要顾及他人的眼光,除非你有和他对等交流的资格! 现在的慎二还没有,所以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正如斯卡哈说的那样,他没有那个资格,但他相信终有一天他会有的。到那个时候,他会从老人口中问出一切,然后再决定是在他那张老脸上打一拳,还是打两拳或者三拳。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恢复平静的慎二和“宝石翁”敲定了具体的日程安排和穿越的细节——抛却心中的愤怒,他还是很愿意去平行世界走走看看,何况还有羽丝缇萨的愿望和师匠的试炼,当然也少不了丰厚的报酬。 被冠以宝石之名的老人在神秘世界是出了名的大方,远坂家的先祖只是在旅途中偶然遇见了他,请他教些东西就得到了一份让很多人眼红的传承以及第二魔法的秘宝“宝石剑”的设计图。这次主动上门请人办事,更加不会小气,直接让慎二和羽丝缇萨提要求。 两人也没含糊,直接开始提条件。 第一,希望老人在他不在的时候照拂间桐家、远坂家还有卫宫家。 照拂间桐家很正常,慎二和羽丝缇萨不在,橙子又在忙远野家的事,罗蕾莱雅和肯尼斯远在伦敦,鞭长莫及,家里没人坐镇。虽说出事的可能性不大,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有第二魔法使盯着,慎二很放心。 至于远坂家,远坂时臣去世,家里就留下孤女寡母,难免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基修亚身为远坂家的“大师父”理应有所表示。本来,这件事和慎二无关,他纯属多管闲事,但考虑到叔叔雁夜的终生大事,慎二决定卖一个人情给远坂家——最好是远坂葵一辈子都还不清的人情,这样就远坂葵就只能拿自己来还了。 最后的卫宫家是羽丝缇萨加上去的,主要是为了伊莉雅。那个孩子拥有着远超人类的魔力量,不适用与正常的教学方法,橙子和羽丝缇萨对此束手无策,正好“宝石翁”来了,顺带请他看看。 这点小事,基修亚自然不会推辞。唯一让慎二觉得可惜的是,老人已经去过远坂家,并表示会在远坂家小住一段时间,对凛进行一些指导,慎二卖人情的计划还未开始便已落空。 第二,希望老人去和秘仪裁示局·天文台卡利昂交涉,取消橙子的“封印指定”。 听到这个条件,以基修亚的心境和阅历也难免有些动容:“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你是认真的?” “是。”慎二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显示出他的态度,“我已经计划好了,只缺一个分量足够的调停者。本来是打算拜托罗蕾莱雅,但你比她更加合适。” “说说看。”老人眯起眼睛,终于来了兴趣。 ps:除了那种绝对冷酷无情的家伙,或者白眼狼,这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适合用人情债来束缚,欠得多了,自己也就搭进去了。 第一百五十七章 慎二的价码 秘仪裁示局·天文台卡利昂,负责“封印指定”的部门,时钟塔最古老的教室,其存在时间比任何一个院系,甚至绝大多数的领主家系和贵族都要古老。 在魔术世界,时间即是神秘,历史即是资本,秘仪裁示局的资本足以让它在面对任何人,任何势力抬头挺胸。哪怕是所属的法政科领主罗蕾莱雅,哪怕是大名鼎鼎的第二魔法使“宝石翁”基修亚,只要给不了合适的理由,秘仪裁示局一样可以不给面子。 正因如此,“封印指定”才会让魔术师们谈之色变,秘仪裁示局才会让人讳莫如深。 正因如此,“宝石翁”才没有直接答应慎二的要求——因为他知道,就算秘仪裁示局不给他面子,他也不能把对面怎么样,除非他愿意彻底和撕破脸,直接以暴力手段毁灭秘仪裁示局。 老人的顾虑慎二心中清楚,为了帮橙子取消“封印指定”,他做过无数的功课,并制定出了一套周密可行的计划。 离开羽丝缇萨的怀抱,慎二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咙,开始说服老人。 “不知道老爷子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如果有100%的利润,资本家们会挺而走险;如果有200%的利润,资本家们会藐视法律;如果有300%的利润,那么资本家们便会践踏世间的一切!” “有所耳闻,这句话应该是改编自马克思的《资本论》。”老人除了“宝石翁”“魔道元帅”还有一个绰号——“万花镜”,用以形容他的博学多才,他所读的书比世界上任何一所图书馆的藏书都要丰富。 “这话虽然有些偏颇,但其中的道理却是世界通用,无论是世俗还是神秘世界,无论是资本市场还是时钟塔,您说对吗?” “没错。”老人点头,“时钟塔的魔术师,尤其是法政科的魔术师都是一群利益至上的家伙,这么说你是想用利益来打动秘仪裁示局了?说说看你的价码吧。” “我的价码是完整的卢恩体系,从十八原初到衍生二十四,从符谱应用到低中高位的各类卢恩魔术。有了这个,可以直接让没落的卢恩体系恢复到巅峰。” 说到这里,慎二笃定地看了老人一眼。 “换作其他人,或许会认为我在信口开河,老爷子您应该知道我所说的没有半点虚假。” 老人再次点头:“确实如此,毕竟你的老师是那一位‘影之国’的女王陛下,最高位的卢恩使。不过你应该清楚它的价值,这可是足以改变魔术体系乃至结构的宝物,你真的愿意这么做吗?” “当然愿意,知识终究是死物,和活着的人相比实在是太轻太轻了。”慎二的声音和表情一样平静,“如果这句话会让您这位时钟塔的元老反感,我愿意道歉。” 老人纵横千年,自有与身份相符的胸襟气度:“无妨,知识和人的关系本就没有定论,苍崎橙子也确实值得你这么做。就我所知,她似乎已经触碰到了第三魔法的边缘。她的爷爷不选择她当继承人,也有不愿浪费她资质的考虑。魔法不仅是‘奇迹’,也是一种限制。” 羽丝缇萨若有所思,慎二则无动于衷。 两人截然不同的态度被老人看在眼里,却没有点破,继续说道:“以价码来说,这确实不低,但这未必能打动秘仪裁示局。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还有选择另一种做法,派出执行者部队强抢!” 很多时候,大势力做事不会那么守规矩,因为他们拳头够大,相比谈判,他们更喜欢披上一层说得过去的外衣然后直接抢夺——具体可以参照民主自由美利坚。 “所以,我才没有选择自己去谈,而是选择了您啊。”慎二笑道,“我就不信那帮家伙有那个胆子,敢从您的手上抢东西。” “宝石翁”如果真的发怒,整个执行者部队也不够老人一人杀的,这就是由初代死徒,第二魔法使,最高位魔术师的共同撑起的强大。 老人不置可否,只是说:“如果他们还是不答应呢?人一上了年纪就容易顽固,势力也是一样,如果他们搬出传统、历史,我也很为难啊。” 慎二毫不在意形象地爆了句粗口:“历史这玩意就是个女表子,任由胜利者随意涂抹。传统嘛,也不是一尘不变,如果秘仪裁示局的局长真的不给面子,那就告诉他们——‘封印指定’继续,你们派多少执行者我们杀多少,苍崎橙子能杀到你们胆寒一次,我们就能杀到你们胆寒两次、三次,看你们有多少执行者够我们杀的。至于完整的卢恩体系,时钟塔也别想要了,烦请您把消息透露给‘彷徨海’,你们看不上,不代表其他人看不上。” 魔术协会三大部门,时钟塔、彷徨海、阿拉斯特院,三者貌合神离,其中彷徨海醉心于研究神代魔术,且和时钟塔关系恶劣。无论是出于对神代魔术的追求,还是出于恶心时钟塔的考量,“彷徨海”都不会放过得到卢恩体系的机会。 这才是慎二真正的底气,有了这张牌由不得秘仪裁示局不答应,如果他们不答应,时钟塔那些和彷徨海不对付的领主们也会联合起来逼秘仪裁示局答应。 退一万步说,就算秘仪裁示局真的顶住了压力,那么慎二也可以以此为条件,请彷徨海的人庇护橙子。彷徨海的历史比时钟塔更加悠久,一直被视为魔术协会的原型,且组织内部没有一般的上下级关系,从研究和藏匿的角度考虑比时钟塔更加适合橙子。 “如何,老爷子,我手上的这些筹码再加上这次的报酬足够请您出面吗?” “你准备得这么充分,我没有不答应的理由。”老人的作风依旧是这么干脆,“为了保证交涉的顺利,我再给你一个建议——让那个叫巴瑟梅罗家的新领主与我一同出面,这对她来说也是一个很好地扩展影响力的机会。” “没问题,我这就和罗蕾莱雅说,她一定会答应的。” 这种双赢的事情,拒绝了就是傻子。 第一百五十八章 女人们的密谈 有了决定的慎二很快离开工房,留下羽丝缇萨带着“宝石翁”参观这由斯卡哈所亲手设计,结合神代、精灵年代以及现代魔术三种体系共同打造的地下工房。 地面的生活区空空荡荡,既没有感觉到家人的气息,也没有看到佣人的身影,唯一能够找到的人只有韦伯。他坐在后院的躺椅上,喝着红茶,抽着雪茄,搓着他的gameboy——不要觉得怪异,这就是韦伯日常的画风,今天因为没事所以穿着便服,在办公室他还要多加一条穿西装打领带的属性。 此时,距离远坂时臣的葬式已经过去三天,处理完遗产和专利继承事宜的韦伯理所当然地赶到了间桐家,和阔别多日的朋友相见。 从那以后,韦伯每天都会到间桐家报到,只是报到,而不是住在间桐家。 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韦伯在冬木市有自己的住处,一幢有些老旧的二层小屋,一双年迈善良的老夫妇,一个不大却温馨的家。那里是韦伯在冬木市牵绊最深的地方,在那里发生的点点滴滴,韦伯一生都不会忘记。 在第四次圣杯战争结束后,韦伯和家里的主人麦肯吉老人一直保持着书信的来往,老人也曾多次邀请韦伯在到家里住几天,就像是真正的祖孙那样。只是因为教学与生活上的一些问题,韦伯一直没能抽出时间,这次终于有机会,他当然会再回到那里,再一次和老人喝着酒,看着星星,回忆那一场改变人生的相遇。 看到慎二,韦伯随手存了个档,把主机丢到一边,又从茶盘里取出一个茶杯,帮慎二倒了杯茶。 “你和魔法使阁下谈完了?” 慎二接过茶杯,抿了一口:“谈完了,老爷子让我过段时间替他办件事,时钟塔那边暂时是回不去了。” 韦伯吐出一个烟圈,表情一点变化都没有:“不回去就不回去吧。老师那边正在忙‘冠位’评定的事,你去了也帮不上忙;clone大队被罗蕾莱雅小姐重新接手,不需要你操心。正好休息休息,做你自己想做的事,顺带躲一躲风头。” 与“白翼公”一战,“死神”名动天下,引起了神秘世界的广泛关注,各大势力都在寻找“死神”的下落,探知这个神秘强者的情报。如果慎二这个时候返回时钟塔,就等于把自己置身于风口浪尖,与隐藏身份的初衷不符,所以韦伯才建议躲一躲风头。 慎二也是同样的想法,而没有任何一种躲法比直接躲到平行世界的效果更好,就让那帮“眼睛”找去吧,有本事你们就找到平行世界去。 当然,在离开之前,他要和家人朋友交待一声。 “我刚才绕了一圈,家里就你一个,其他人呢?” “你父母去了公司,还带走了家里的佣人。你叔叔去了远坂家,好象是远坂夫人找他有点事情。剩下的那些女孩,一起出去了,说去逛街。” “逛街,她们?” 慎二一脸的不可思议。 ◇◇◇ 女孩,女人,至少是绝大多数的女人都喜欢逛街。这是女人的天性,没什么可说的,但这个绝大多数在慎二认识的那些女孩中属于绝对的少数。 慎二身边的女性,除了母亲艾尔莎,就只有巫条雾绘喜欢逛街,这还是因为卧病在床多年给憋出来的,其他人没一个把逛街当爱好。不知道是天性喜欢安静,还是受了神秘主义的影响,让这帮人去逛街,还结伴去逛街,除非是各种生活用品严重短缺,要集体大采购。 现在,家里不缺东西,女孩们不可能去逛街。事实上她们也确实没有去逛街,只是找了个借口离开间桐家,在几公里外的山间别墅——橙子的第一工房集合。 得知多日没有消息的慎二回来后,远在东京的橙子、在礼园女子学院的藤乃、在日本国内巡回观光的雾绘纷纷用最快速度赶了回来,赶到那个她们共同牵挂的男孩身边。 男孩的笑容一如既往,但他身上发生的变化没有瞒过一双双关切的眼睛。在关切之余,她们也留意到了男孩身边新多出的那一位少女。 虽然那位陌生的少女没有刻意表现出什么,但女性的第六感告诉她们,她和他关系不一般,知道很多她们不知道的关于他的事。 在某个晚上,最不安分的雾绘拉着樱和藤乃开了个小会,提议去探一探那个叫罗蕾莱雅的少女的底。得知此事的橙子抱着看好戏的心情为女孩们提供场地——于是,就有了这一场瞒着慎二的“女生联谊”。 联谊一开始,始作俑者雾绘就展开了攻势:“罗蕾莱雅小姐,你和慎二是什么关系?” 罗蕾莱雅是谁?她可是法政科的新任领主,怎么可能会被这点小场面吓住,当即优雅端庄地坐在那里,笑着说道:“我也很好奇雾绘小姐你还有藤乃小姐和慎二是什么关系呢。” “是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他说我是他的朋友,是他的家人。”每次提到这件事,雾绘都会一脸骄傲。 “我也是一样呢。” 藤乃浅浅一笑,温润如水的态度给了罗蕾莱雅不小的压力,男人不都喜欢这样的吗? “现在该罗蕾莱雅小姐回答了。” “我们是朋友,也是战友。” “战友?”听到罗蕾莱雅的话,一直在旁看戏的橙子的眼睛眯了起来,“那么慎二这次受伤的前因后果你都很清楚了?巴瑟梅罗的新任领主阁下?” 和其他女孩子不同,曾在时钟塔待过一段时间的橙子很清楚罗蕾莱雅的身份和分量。 “是的,我很清楚,那本就是我还有我的家族的责任。” “请将详细的情况告诉我们。”橙子正色道,一见她露出这样的表情,其他女孩都不说话了,望着罗蕾莱雅的眼中同样透着期盼。 “可以是可以,可是你们为什么不问本人呢?”罗蕾莱雅表示不解。 橙子摇头:“他不会说,以他的大男子主义和过度的保护欲是不会告诉我们这些的。” “可你们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不是罗蕾莱雅骄傲,她真不觉得眼前的这些女人能做什么。 “不要小看我们,lord巴瑟梅罗。”橙子摘下眼镜,脸上的冰冷使得房间内的温度不断下降,“只要我们愿意,你今天走不出这间工房。” “那我还真想见识一下。”罗蕾莱雅抽出短鞭,缓缓站起,“如果你们真有这个能力,我愿意为你们接下来的行动提供一些帮助。” ps:这么说吧,橙子是有弄死罗蕾莱雅的底牌的,看过《空之境界》或者《二世事件簿》的自然知道,不知道的过几天也就是本卷最够一章揭晓。 第一百五十九章 女人们的报复 死徒鲁巴雷 潜藏在挪威的浓雾中,超过五百岁的吸血鬼。“白翼公”的眷属之一,一心想要效法亲祖,成为二十七祖之一。 经年累月榨取祭品的鲜血,据不完全统计已经累积了近五千条人命。如果算上被感染的受害者,数量更要翻上好几倍。其亲族无论是质量还是数量,或者是相互依存的邪道与魔道的强度,都无愧于其“超越者中的超越者“的不死怪物之名。 其一族的中枢便是这座处于永夜之地的古堡。 一般来说,死徒的根据地是不会被人类所发现的。因为良知与对于禁忌畏惧,在被黑暗与阴影所覆盖的魔城中,只有指定的被招待者才会出现在这里。那是被数重结界所覆盖的,由强大的魔力所支撑起的隐秘圣域。拥有可以欺骗自然力的不可视的守护,几乎接近妖精们所居住的异界。 死徒鲁巴雷的城堡自然也不例外。这个湖泊虽然比不上祖的魔城,但也是不知经受了多少次异端讨伐军却依然耸立的虚幻之城,是这里绝对不会受到威胁的不灭之证。 五百年来一直如此,以后也将继续繁荣,城主对此确信不疑。 几道人影悄然出现在多重结界的边缘,城堡所在的湖畔一角。 这是一群女人,最年长的二十多岁,最年幼的今年刚满十一岁,还是个孩子。 难道她们是下一批的祭品? 传说中,吸血鬼喜欢纯洁处(-_-!)女的血液。而事实也的确如此,从生物学的角度看,还没有和他人进行过交合的纯粹的细胞和血液,更加适合补充死徒不断劣化的遗传因子。 然而,这一群女人却并非如此。 请不要误会,不是处(-_-!)女方面的问题,城堡里的死徒们注定没有机会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为——她们不是祭品,城堡里的死徒才是! 披着橙色大衣,叼着一根香烟的女人扶着鼻梁上的眼镜,眼睛快速在湖面上扫过。 “比对完毕,情报显示的就是这里。” 她的身边,一位眼中透出流光溢彩的少女咬牙切齿:“死徒鲁巴雷,那什么‘白翼公’的左膀右臂,最重要的亲族之一。既然‘白翼公’想让我们失去最重要的人,我们也要让他失去最重要的人!” “藤乃姐姐,死徒不是人。”年纪最小的女孩纠正道,可爱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冰冷,“他们是怪物,想要杀死哥哥的怪物!怪物必须要消灭。” “呜呜呜,樱好可怕。”离湖泊最近的黑发少女打了个冷颤。 女孩脸上的冰霜顿时维持不住,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对不起啊,雾绘姐姐。” “哎呀,道什么歉啊。”黑发少女连连摆手,“我就是怕你紧张,才故意活跃下气氛而已,其实我一点也没吓到。哼,居然想把慎二变成吸血鬼,这帮怪物死十次都不够。” “雾绘,你的状况怎么样?”之前扫视湖面收回目光,对着雾绘说道。 站在这里的四个女人都是实力强劲,各有底牌,唯有雾绘战斗力要差很多,差到一开始有一半人都反对她参与此次行动。 被称为“雾绘”的少女很自信地一甩头发:“非常好,我觉得自己有无穷的力量,把那座城堡拆掉都行。” “有自信是好事,那前锋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遵命,橙子小姐。”雾绘行了一个不伦不类的军礼,“请放心交给我吧,我一定不会辜负你帮我做的新身体!” “嗯,我很放心。”橙子点点头,不知道是对自己的作品放心,还是对雾绘放心,“巴瑟梅罗还没到吗?” 藤乃摇了摇头:“还没到,之前传来联络是与那个天文台卡利昂交涉不太顺利,需要多耽误一点时间。” “这样啊,那件事本来就不太好处理,再等等,实在不行就等到明天。”橙子想了想道。 “好的,老师。虽然有点可惜,但我会忍耐的。” “小樱听橙子姐姐的。” “橙子小姐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从女人们的话里不难听出,橙子确实是她们的主导者。 “那我们再等一个小时,如果她还不来,今天的行动就取消。” “没有那个必要——” 凛然中透着居高临下意味的声音打断了橙子的发言,手提短鞭,身穿贵族礼服少女从天而降。 “——我来了,先就迟到一事向各位道歉。” “不必道歉,lord巴瑟梅罗,那个的要求本就是强人所难。”橙子说着让开一个身位。 “没有陌生人的场合叫我罗蕾莱雅就行了。”罗蕾莱雅自然而然地补上空缺,“要求是有点难办,但调停者的分量没有人可以忽视,慎二给的筹码也足够让人心动,秘仪裁示局的内部为此产生了争执,这才耽误了时间。” “那么结果呢?”橙子的脸上露出一抹忐忑,她已经被追杀了近十年,实在是受够了。 “经过投票和领主扩大讨论,最终决定答应这个史无前例的要求,撤销对苍崎橙子的‘封印指定’。” 罗蕾莱雅的话仿佛为整个团队注入了活力。 “真的?” “这老师下就不会再遭到追杀了吧。” “太好了,橙子姐姐。” “他…真的做到了呢。”叱咤风云,名震神秘世界的苍崎橙子罕见地流露出这样激动的神情。此时此刻,她真的很想抱住那个男孩狠狠亲上几口。 与橙子并肩而立的罗蕾莱雅看着前者几近癫狂的表情,眼中略有些恍惚,她又想起了她在日本之前,那个男孩对她提出的请求。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付出,才会赢得她们的心吧,连我都——不,没什么,什么都没有! 罗蕾莱雅用力咬着自己的拇指,牙齿嵌入肉中,留下一道红色的痕迹。 真是个花心的混蛋,混蛋,混蛋,混蛋——等他回来后,一定要他好看。 不过在此之前,鲁巴雷必须死! 巴瑟梅罗·罗蕾莱雅一甩皮鞭,杀机毕露。 她的身边站着苍崎橙子、间桐樱、浅神藤乃、巫条雾绘。 五女共同讨伐“湖之死徒”鲁巴雷! 第一百六十章 战斗机人雾绘 联手讨伐鲁巴雷,杀掉“白翼公”最重视的眷属,这就是工房秘密会谈所得出的结果。 提出这个提议的是苍崎橙子。虽然她平时懒懒散散,对大多事情都漠不关心,看上去不难相处,但实际上她是一个报复心很重的人。所有敢触碰到她逆鳞的人,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以前,她的逆鳞是家传的“第五魔法”,叛出家门后禁忌之名“伤痛之赤”,并为此引出了《魔法使之夜》和震惊时钟塔的那次血腥事件。 现在,她的逆鳞又多了一个用蛮横无理的方式闯入她内心的小男孩,为了守护这个男孩,她又一次化身那个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魔女。 “樱,和我一同破解结界;罗蕾莱雅准备群体漂浮魔术;雾绘,你打头阵;藤乃,破门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指令一条条发出,接到指令的每一个女孩都用最快时间展开行动,包括罗蕾莱雅在内。军事行动讲求令行禁止,既然确定了由橙子担当领队,那么在行动中就必须服从她的命令。 “藤乃,动手!” “是,老师。”红与绿的光辉在藤乃的眼中交织成螺旋,这道螺旋透过等级为“虹”的最高位魔眼,在视网膜中倒映出的风景中具现。 而后,螺旋被点燃。 刹那之间,天旋地转,风景扭曲。 漂浮在湖面上的古堡剧烈摇晃,仿佛迎来了一场九级大地震。 数百年来,没有一个人类能够过的城门,在少女的眼中化为碎片。 大门彻底粉碎的一刻,罗蕾莱雅的魔术也准备好了,青色的风缠绕在一行五人的脚边。 感受到身体的轻盈,橙子满意地点了点头:“做的不错,藤乃。雾绘——准备迎敌!” 仿佛是在呼应橙子的话,古堡之中传来了一阵阵短促的钟声,那是敌袭的信号。 几十秒后,“乌云”笼罩了整个湖面。 那是有诸如蝙蝠、乌鸦、黑鹰等等鸟雀所构成的使魔集团,因为规模巨大,又摆出了密集阵型,因此被形容为“乌云”。 因为死徒存在的特殊性,每一座历史悠久的死徒城堡都盘踞着相当的使魔,既方便使役,也可以当作敌袭时的第一道屏障。正是考虑到这一道屏障,橙子才没有直接杀进去。 “这个数量超过四位数了,哼,还真不少。” “只是一群炮灰,数量再多也构不成威胁。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在意这样的东西。” “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罗蕾莱雅的不屑并没有影响到橙子的步调,她对着站在队伍最前方的少女说道。 “雾绘,这就是你要应付的第一波敌人,你的表现将会决定我们接下来的战术,不要让我失望。” “是,橙子姐姐!”巫条雾绘用力点头。 下一秒,她穿着的黑色大衣突然鼓起了两个包,并以惊人的速度扩大。很快,毛呢面料的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撕裂声,最后四分五裂。 而这个时候,众人也看清了那两个包的正体——这是一对金属翼,符合空气动力学的设计,简介的造型让人联想到战斗机的机翼。 机翼上若隐若现的卢恩符文无声地宣告着这不仅是科学的造物,更是魔术的产物。 “战斗机人雾绘号,出击!” 伴随着中二气息满满的台词,“战斗机人雾绘号”冲天而起,以夸张地高速冲进了由使魔形成的乌云之中。 鸟类使魔的攻击方式非常单调,不是用爪子抓,就是用尖嘴啄。但是这样的攻击对于雾绘来说充其量只能破坏她身上的衣服,并不能给她带来实质性的伤害。 因为包裹在衣服之下的根本不是肉体,而是结合了魔术和科技的“金属之躯”——这就是橙子为雾绘制作的新身体,不,正确的说是为“二重存在”所制作的新身体。巫条雾绘的本体正在魔术协会挪威支部休息,跟随讨伐小队行动的是她的第二重存在。 “二重存在”本纯粹的精神体,不能对物质进行干涉,但在羽丝缇萨的帮助下,她成功掌握了具现出实体的方法,也因此衍生出了种种可能性,其中之一就是现在展露出的以“二重存在”去操纵人偶。 “没用没用没用——!”(木哒木哒木哒!) 仗着自己的金属之躯,雾绘操纵着战斗机人在鸟群中来回穿插,不一会儿就撞死了好几十只使魔,不过这和整个“乌云”相比只是九牛一毛。 而就在她横冲直撞的时候,其中一部分速度快的使魔已经逼近了橙子等人所在的位置。 “雾绘姐姐,别玩了,快回来!” “你们都别出手,它们是我的!” 听到藤乃的提醒,正在兴头上的雾绘这才想起了自己的任务,连忙收起玩闹的心态,展开了人偶内预设的武装。 “冠位”人偶师苍崎橙子精心制作的战斗人偶自然不可能只有“金属之躯”这一个特点,她的性能展示才刚刚开始。 “子弹风暴!” 在雾绘的呼喝声,战斗机人的双手向上翻开,弹出两架由六根枪管构成的旋转机枪,尖锐的弹丸以每秒三到五发的射速呼啸而出。 仅仅过了几秒的时间,雾绘和橙子之间的使魔就被屠戮一空——和魔术比起来,还是现代化战争兵器的杀伤效率更高。 清除了后顾之忧,战斗机人转过身,长达十米的火焰和越来越金属化的声音一同吐出——“火焰喷射!” 在火焰之后,还有眼中喷出的射线——“破坏死光!” 还有从头发中释放出的雷电——“电光石火!” 看得藤乃和罗蕾莱雅目瞪口呆。 另一边,成功入侵了结界的橙子把剩下的工作交给樱,抬头看向大杀四方的战斗机人,嘴里小声嘀咕:“用青子mkii改造的人偶效果还不错,就叫mkiii好了,只是为什么要在使用武装前先报名字呢?为了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我还特地刻画了阻断魔力的术式,真是太浪费了。” 对二次元毫无兴趣的橙子哪里知道在各种动漫中,出招前报名字是热血动漫的传统,而巫条雾绘正是这一传统的最坚定支持者。 没错,巫条雾绘正是慎二亲手培养出来的第一名御宅族,虽然她的爱好是旅游。 第一百六十一章 进城 “——今夜,死神会出现!” 预言送到鲁巴雷手上的时候是在橙子等人出现的三小时前。 死徒界并非铁板一块,他们之间的斗争在某种程度上比人类更加激烈。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大多由人类转化,还保留着人类的劣根性,另一方面是因为生命太过漫长,需要找点事情来打发时间。 而重复着相互撕杀、消灭的死徒圈之所以仍然健在是因为有一位专职预言者的祖。传说中她常常预告死徒们的死亡,让他们悄悄制作自己的继承者——不知道是不是抑止力在有意压制死徒,死徒中拥有预言能力的人极为罕见,能够窥视命运长河的更是只有这一位。 把这封预告放在面前,鲁巴雷笑了。 原来如此,刚才开始就在湖周围鬼鬼祟祟的那群女人的确大意不得。一个不小心,自己这边很可能被消灭。但这并不是绝对无法回避的死亡,不得不说传闻中的蔷薇预言也会有不准的时候。 在已有防备的情况下,鲁巴雷不认为被消灭的回事自己这边。 鲁巴雷让他的爱子们准备好招待后,他来到了位于古堡最高处的尖塔,这里藏着他的王牌,也是他赖以生存的根本。 不过要他动用秘宝,至少也要等到那群奇怪的女人杀进来。 站在尖塔顶端的鲁巴雷将自己的感官与结界同调,目光跨过空间的阻隔眺望湖面上的战斗,那里作为第一道防线的使魔军团已经消耗过半,却依旧无法阻挡那个古怪傀儡的攻势。 “白翼公”最信赖的眷属,存活超过的500年的“湖之死徒”思考片刻,对自己的子嗣们下达了一道命令。 ◇◇◇ 古堡周围的湖面,战斗机人雾绘号依旧在大杀四方,嘴里发出的声音越发的意味不明。 “哦啦哦啦哦啦——荒狂电光!” 诞生自交流电祖师爷特斯拉的科技之光照亮了整个湖面,也撕裂了这化作异界的昏暗空间。 这是战斗机人雾绘号上搭载的功率最大的武装,将慎二好不容易从时钟塔搞来的,间桐家只此一件的珍贵魔导器“魔力炉”与小型发电设备相结合,所诞生的雷电系伪·对军宝具。 既然得到了宝具级的评价,可想而知这一招“荒狂电光”威力,此招一出,仅剩的500只飞行使魔有一半直接变成焦炭,另一半逃过直击的鸟雀也没有逃过浑身僵直垂直掉落的命运。一击之下,“乌云”顿消,使魔大军十不存一。 浑身上下不着寸缕的战斗机人外部装甲自动翻开,散出一阵因为内部热量过高而化作蒸汽的冷却溶液。 “这就完了?真无聊,还有更加能打的吗?” 纯粹的电子合成音透出雾气,响彻天地,与这座魔幻风格的古堡格格不入。 被雾气遮挡视线的雾绘没有注意到,两道不起眼的黑影从城堡一角的岗楼中钻出,借着阴影和仅剩使魔的掩护迅速流窜到了雾绘的脚下。 等到一直盯着雾绘的藤乃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杀机与“雾绘,小心身后。”的提醒一同来临。 肤色惨白,眼冒红光的死徒一爪狠狠拍中雾绘的后脑,其力道之强足以将普通人最坚硬的颅骨抓碎。好在战斗机人全身用合金打造,防御力远远超过人体,没有被突如其来的一爪破坏。可就是这样,雾绘也维持不住悬浮,在一声惊呼之中摇晃着往湖面坠落。 平滑入镜的湖面之下早有另一名死徒在等候。这里是鲁巴雷一派所构建的异界,这里的湖水早已停止了流动,不会给吸血鬼的行动造成妨碍。 雾绘跌落的一刻,另一名死徒破开水面,手脚口牙并用,对着雾绘发起了狂风暴雨一般的攻击。从他那简洁干净的动作上看,这名死徒毫无疑问是一位接近战高手。 “别小看我啊!” 指掌之间有瑰丽的橙色扩散,剧烈升高的温度冲开了武器,在雾绘的怒吼声中拍向死徒的身体。 “烈焰掌!” 被高温逼迫的死徒脸上毫无变化,与脚下的湖面一样死水一滩。没有华丽的动作,也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很随意的一拨一拉,雾绘的“烈焰掌”就被带开。紧接着这名死徒毫不犹豫地飞起两脚,将战斗机人给踹了出去,一踹几米远。 在雾绘的飞行路线上,先前偷袭的那名死徒早已等候多时,见到雾绘到来,当即就是一轮新的猛攻。 幸亏橙子在打造战斗机人雾绘号时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否则单是这两轮攻击就足以破坏雾绘得到的新身体。不过这并不是人偶本身的缺陷所致,橙子在设计人偶的时候考虑得非常细致,问题出在操纵人偶的人身上。 雾绘的战斗经验严重不足,在面对乌合之众的时候还可以凭借性能和武装碾压,遇到高水准的对手就会出现这样有力使不出的窘境。 “樱,藤乃,你们回去以后多教教雾绘这方面的事情。”看出问题的橙子吩咐道。 “好的,橙子姐姐。” “是,老师。现在怎么办?要我对雾绘姐姐进行援护吗?” 目光所及即是藤乃的攻击范围,只要她想,随时可以将两名死徒拧成一个球。 橙子看了看破碎的城门,又看了看变成沙包的雾绘,点头道:“交给你了,罗蕾莱雅准备歼灭敌人的增援!” “了解!” 话音落下的瞬间,围攻雾绘的两名死徒毫无征兆地开始扭曲,以腰部为圆心,以头和双脚为转轴,拧成一个惨不忍睹的形状。内脏的碎片和破败的血液从承受不住扭力的身体中渗出,看得人头皮发麻。 已经见过一次“扭曲魔眼”的雾绘对眼前的一幕已经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她强忍住灵魂深处涌出的恶心感,打开安放在嘴里的火焰喷射器,用强大的火力将两名死徒化为灰烬。 行动之前,每一个女孩都做了详细的功课,知道死徒拥有强大的恢复力,只有把他们烧成灰才能确保他们的死亡。 雾绘焚烧死徒的同一时间,橙子预料中的第二波死徒从破碎的城门口飞了出来。 早有准备的罗蕾莱雅迈着优雅又不失威严的步伐走上湖面,纤细的手腕轻轻抬起。 少女的魔术回路发出无声的咆哮,比城门还要宽阔的真空魔术横贯而出,第二波援军被孤高的女王随手切开。 见此情景,橙子抬起双手,释放出早已准备好的“fehu”符文,以原初之火的力量焚烧散落的死徒。 漫天火雨之中,橙子手指前方,对着所有人下令。 “进城!” ps:“湖之死徒”还是算了吧,要是“湖光骑士”加上他的部队还有看头。 第一百六十二章 屠戮 一直以来,死徒视人类为食物,想吃就吃,想杀就杀。可是在今天,这个立场却翻了过来,如同家畜一般的人类对着死徒伸出了獠牙,在“湖之死徒”鲁巴雷的大本营中展开了一场屠杀。 没有任何夸张的成分,货真价实的屠杀! 战斗机人雾绘号仗着自己是金属之躯,没有血液,不怕受伤的特性在一马当先。不管是遇到死徒还是使魔又或者机关,起手就是一套素质三连——“子弹风暴”“火焰喷射”“电光石火”,接着就是一通乱打乱射,自知经验不足的雾绘彻底放弃了所谓的变化,只专注于简单粗暴的火力覆盖。 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嘛,没有火力覆盖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就是火力不够——这就是雾绘战斗方式的真实写照。 当遇到火力不足以解决问题的时候,雾绘会立刻后退,将前锋的位置交给罗蕾莱雅。 巴瑟梅罗家专注狩猎死徒多年,积累了丰富的对死徒经验,罗蕾莱雅又继承了家族最古老的源流刻印,毫不夸张地说在与死徒作战这一点上,魔术协会中没有人比她更加擅长。 不管是多么强力的死徒,不管是多么诡异的攻击,都不能阻拦她的脚步。 远程,有攻防一体的真空魔术。 近战,有比死徒历史还要悠久的“巴瑟梅罗护身术”。 诅咒,罗蕾莱雅的外套是家族秘宝,由秘银拉丝缝制,附加了神圣的加护,就算是奥腾罗榭亲至也不一定能把诅咒加诸在罗蕾莱雅的身上,何况是这些‘活尸’和下等死徒? 所谓“活尸”是死徒的前一个阶段,人类被吸血鬼“吸血”后不会立刻转变为死徒,而是需要经历一个不短的过程。 正常来说,被吸血的人类会死去。这个时候,如果死徒把自己的血残留在尸体里的,那个被杀的人类就不会死亡。这种尸体在坟墓中待了数年后,脑部腐败而魂还在肉体完全"固定"的状态下,就会变成“食尸鬼”。 接着,食尸鬼为了补充自身在数年间腐败的肉体,必须吃其他遗体的肉。于是腐败的肉体恢复了,于是就变成了“活尸”。 然后,活着的尸体经过了数年,取回了原本人类的知识成为真正的吸血鬼,这样的吸血鬼才有资格被称为“死徒”。 被吸血致死之人成为“食尸鬼”的概率是百分之一,从“食尸鬼”变为“活尸”最后发展为死徒的概率也是百分之一,也就是说人类被吸血后转化为死徒的概率只有万分之一。 当然,这个概率不是绝对,某些古老的吸血种也掌握着提高转化率的方法或者能力,也有某些人类拥有足以跳过这过程而马上成为吸血鬼的潜质。而魔术师就属于某些的“范畴”,魔术师的能力越高,转化为死徒的过程就越短,概率就越高,“白翼公”紧追慎二不妨,就是因为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将慎二转化为死徒,也因此引起了这一群恐怖女人的报复。 女人之中最耀眼的毫无疑问是罗蕾莱雅,她杀死的死徒数量也是最多,但这并不代表其他人表现就差了。 藤乃的“扭曲之魔眼”位列魔眼序列最高位“虹”,无声无息,防不胜防。任你恢复力再高,身体再坚硬,只要被她盯上了,就逃不过被扭成麻花的命运。 而且因为有着可靠的队友,藤乃发挥起来更加随心所欲,直接把敌人扭成一个球也可以,扭曲手足或者内脏,为队友创造机会也可以。 杀到后来,竟是没有一个敌人敢站在藤乃的视线之内。 不过藤乃毕竟不姓日向,“扭曲之魔眼”也不是白眼,做不到360度无死角观察,有些死徒利用特殊能力或者道具从背后对她发起了攻击。 藤乃对此早有防备,她习练斯卡哈流“女子护身术”已有五年,虽然离慎二、罗蕾莱雅这样的高手还有相当的距离,却也不是一般死徒能够随意拿捏的。以刚才偷袭雾绘的两名死徒为例,这样的死徒就算藤乃打不赢,至少也能支撑上几招,而这段时间足够她用“扭曲之魔眼”把敌人瞪死。 藤乃就是用这样的方式,破解了好几次敌人的偷袭。而这种方式唯一的不足——远程防御薄弱的问题也被同进同退的另外两名同伴弥补。 樱和橙子,这两个同样主修卢恩魔术的魔术师同进同退,共同勾勒出一枚枚符文,一首首符谱,一串串咒文。 魔术理论之中确实存在着联合魔术,但那需要术者彼此介入魔术回路,只有像樱和橙子这样拥有高度信任和默契的魔术师才能实现。 碧蓝色的符文流淌——高位召唤魔术·冰精灵。 赤红火焰四处肆虐——高位元素魔术·炎之岚。 神圣的气息奔涌——高位元素魔术·圣炎投枪。 阴影闪动,魔物涌现,暗剑缭乱——高位阴影魔术·暗影使徒,高位阴影魔术·暗夜剑。 ....... 在两人的通力合作下,一个个已经失传的古老魔术再度现世,在一路破坏城堡的同时,也给聚集于“湖之死徒”旗下的死徒们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虹色飞弹!”七种颜色的自橙子的手中依次射出,将迫近的一名女性死徒打成了筛子。 队伍前方,恰好回头的罗蕾莱雅吐出一个数字:“第四十一。” 这是迄今为止,她们灭杀的死徒的数量。 此时此刻,她们正处于城堡的本馆之中,也是整座城堡防卫最森严的地方。 用罗蕾莱雅的话说,到了这里总算有点意思了,虽然还谈不上是什么激烈的战斗,但至少不再那么无聊。 对至今不曾露面的鲁巴雷怀抱一份期待的少女挥动短鞭,准备以常用的“风花”将奄奄一息的女性死徒绞成碎片。 “-——嗯?” 女王的鞭子,稍稍迷惑了一下。她感到了从城堡上方传来的强大魔力。那是与眼前这个死徒相同,但感觉更强的吸血鬼。 “救,救我,父亲大人......!” 一念之间,少女默许了死徒的逃走。 虽然是临死状态但毕竟也是百年级数的死徒,还算有点相应的爆发力。 “真无礼,居然还想从我手里逃走。” 虽然露出一丝不快,但少女没有自作主张地展开追击,而是问同样感知到了魔力的指挥官。 “橙子小姐,怎么办?” “那里应该就是鲁巴雷的藏身之地了吧。” 小队里最年长的女性一手拖着超大的行李箱,一手摘下眼镜,咄咄逼人的寒意顿时笼罩了整座城堡。 第一百六十三章 掏心 鲁巴雷虽然有着成为二十七祖的野心,但他很清楚自己现在还不足以成为祖的一员。 要自称为祖至少还要二百年,为了打发这二百年的时间、他不断地掠夺魔术师们的魔术礼装、概念武装。 其成果便储存于脚下的这座尖塔之中。其中有着连世间首屈一指的收藏家,二十七祖第二十席,有着“王冠”“恶魔使”等别称的梅涟·所罗门都会感到羡慕的秘宝,只要使用这件秘宝击杀那群不知天高地厚自然不在话下。 “哦,原以为会逐步推进,没想到是自大地直奔主题啊?这么骄傲的话是要丢掉小命的,巴瑟梅罗。” 无声地微笑着,抚摸着下巴上的胡须。“湖之死徒”鲁巴雷,愉快地眺望着女人们在城堡里肆意屠杀。 一般来说,越是古老的死徒人情味就越是单薄,漫长的时光让他们看淡了很多东西。像是“宝石翁”、梵·斐姆这样始终保持着旺盛热情的死徒是为数不多的异类。 对于绝大多数古老的死徒,子嗣也好、眷属也好只不过是珍惜的资源,损失了固然可惜,但只要能换回足够的战果,些微的损失也是值得的。 鲁巴雷就是这样一位典型的死徒,为了确保这群女人能够踏进他准备的陷阱,他不介意损失掉大半的部下,反正继承了他力量的,最重要的几个子女已经分散逃开,其他的那些就当是巴瑟梅罗的陪葬吧。 这一个月来,巴瑟梅罗·罗蕾莱雅已经成为整个神秘世界的风云人物,她发起的针对死徒的围剿行动让整个死徒圈都记住了这个年纪轻轻的死徒猎人,并将她的情报牢牢记住,因此在巴瑟梅罗使用真空魔术的时候,鲁巴雷一眼就认出了罗蕾莱雅的身份,也坚定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除去这个危险人物的想法。 “除掉了这个女人和她的帮手,不仅可以挽回父君损失的颜面,更能够扫清我继承祖之名的障碍——巴瑟梅罗,就用你的血来铸就我通往巅峰的道路。” 这么想着的鲁巴雷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柄铁槌,打开了这座尖塔里被他所秘藏的东西。 就在确认秘宝激活后的几分钟,尖塔的大门被人用力砸开,身穿橙色大衣的女人在那个毁灭了使魔军团的古怪傀儡的护卫下走进了鲁巴雷所在的大厅。 “‘湖之死徒’鲁巴雷?” 头发和眼镜都是橙色的女人问道,声音里透出的森冷即使是死徒之躯都感受到一阵寒意。 “正是?你是——?”鲁巴雷有些好奇地看着这个女人。没看错的话,她应该是团队的指挥官,连那个巴瑟梅罗都听她的指挥,毫无疑问这是个厉害的角色。 “——来杀你的人。”橙子从大衣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她最喜欢的来自台湾的“龙烟”,也是他和她初次见面,他送给她的礼物。 “就你一个人吗?其他人呢?” 鲁巴雷失笑道,手中的铁锤不停地打着转,顿时一股危险的气息弥漫在尖塔大厅之中 “她们啊,她们还有其他事情要办,比如追杀被你藏起来的子嗣,比如搜刮你积累的财富。” 橙子漫不经心地点燃烟卷,丝丝缕缕的烟气从涂着橙色唇膏的嘴唇间溢出,向周围弥散。 “杀你,我一个人就够了。” “好大口气。”鲁巴雷的心中升起强烈的违和感。 一方面,他不认为这个女人有杀死自己的能力。 虽然那个结合了科技和魔术的傀儡很厉害,这个女人自身也是超一流的魔术师。可是通过刚才的观察,他发现了这个女人的弱点——身体素质很差,完全不擅长近身战,巴瑟梅罗和另外两个女孩一直在有意无意地保护她不被敌人近身。 不是鲁巴雷自大,在这样的距离下,他要杀死橙子不会超过三秒,哪怕有傀儡的守护。 另一方面,他的内心深处又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这份不安从收到预言开始就一直挥之不去,起初他认为是巴瑟梅罗带给他的,可现在巴瑟梅罗不在,难不成真正危险的是这个女人? 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在鲁巴雷的心中展开了拉锯战,引起这份违和的橙子也不着急,就这么默默抽着烟,尖塔大厅被古怪的安静所笼罩。 等到一支烟抽完,橙子有些惋惜地掐灭烟头,对着战斗机人雾绘打个颜色,示意后者退到塔外,自己则迈开脚步走向鲁巴雷。 “想好遗言了吗?” 橙子的诡异行为越发加重了鲁巴雷心中的违和——明知道自己不擅长接近战还贸然靠近? “没想好,我也没时间再等下去,就这样结束吧。” 继续用夹杂着杀意和冰冷的声音诉说着自信的话语,橙子和鲁巴雷的距离越来越近。 十米。 八米。 五米。 三米。 二米。 一米。 此时,鲁巴雷只要伸手,就可以洞穿橙子的心脏。 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不认为橙子的动作会比他更快,所以鲁巴雷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死徒最常用的利爪穿过了女人的胸膛,准确地掏出了她的心脏。 以鲁巴雷多年榨取人类鲜血的经验,他可以确定手中的这颗心脏是真的,那种依旧在脉动的美丽,那份浑然天成的完美都不是人类造物的能够媲美的。 “真美,可惜这份美丽终将被毁灭。” 死徒发出一声由衷的赞叹,握碎了女人的心脏,有如装水的塑料袋摔到地上一样。 橙子听完格格地笑了,带着血迹的双唇,有股悲壮的美。 “眼光不错,想不到死徒之中也有你这样懂得欣赏的家伙,突然有点不想杀你了。” “事到如今,你还在说着这种话吗?虚张声势也要有个限度。” 鲁巴雷说着抽出手,失去了手臂阻碍的鲜血奔涌而出,瞬间打湿了鲁巴雷的身体还有脚下的地毯。 “是不是虚张声势,你很快就知道了。永别了,‘湖之死徒’。” 说完,橙子停止了生命活动,她的身体彻底失去了作为一个人的功能。 第一百六十四章 橙子的底牌(本卷终)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失去了生命的美丽身躯不仅没有就此倒下,反而维持着原本的姿态站立在尖塔之中,站立在鲁巴雷的面前。 见到这种诡异的一幕,鲁巴雷本能地觉得有些不妙,却不知道不妙源自何处。 刹那间,以有如能追上这些疑问的超速度,迅速后退。虽然他相比真正的祖海很年青,却拥有不让他大贵族之名蒙羞的才能。 然后,他听到了声音。 奇怪的声音。 与振动鼓膜的空气振动音不同。 那是更加本质上的——不可能存在于这个次元的异形的摩擦,是灵魂仿佛直接听到过的摩擦声。 紧接着,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从“橙子的内侧”散发出来。 那是难以形容的魔力,就算是鲁巴雷视为最大依仗的秘宝也不能与这股魔力匹敌,让人感到绝望的恐怖魔力。 与此同时,从未有人听过的异声,变得更加刺耳,刺耳得让鲁巴雷想要发疯。 伴随着一声轻微地“啪”,橙子的腹部破碎了。 不是衣服也不是骨肉,而是像雕像的素材一般剥离了——在那里裂开的伤口,是某种“门”。 从它微微张开的缝隙里,只能看到一片漆黑。连死徒那远超人类的黑暗视觉都无法看清,简直就像是拥有了形体的黑暗被装在里面。 漆黑之暗。 没有尽头甚至没有距离的,无间地狱。 在任何魔术,任何科技之光都无法到达的暗黑之底,有两点光芒在闪耀着。 那是两只,两只眼睛——虽然它并不符合一般意义上眼睛的定义,但是鲁巴雷知道那就是两只眼睛。 “湖之死徒”的喉咙中发出了不成音节的悲鸣声。 橙子的身体崩坏着,同时黑影以迅猛之势从中延伸出来。 荆棘般的触手和不祥的钩爪捆住了退到角落里的,伤害主人的死徒。 “唔……呃……” 理智告诉鲁巴雷应该抵抗,但他的身体却做不出任何的动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触手和钩爪捆住,被拖入了苍崎橙子的“门”中,被成千上万的利齿咀嚼着。 这一刻,鲁巴雷体会到了那些被他榨取鲜血的祭品们临死前的情感,这种感觉名为恐惧,足以击溃灵魂的恐惧。就算只是以指尖左右的大小被蚕食,感情也已经完全被负面的情绪所涂满。 结束了,结束了。 死徒的生涯也好,祖的理想也好,都结束了。 怪物开始用数千张小口从他的脚开始吃起。他只能这样活生生的被吃下去,在失去意识以前,他只剩下头颅的视线,对上已经失去生命的人偶师。 她的眼睛没有合上,仿佛是要看着这种可怕的死法。不知为何鲁巴雷觉得这空洞的眼神充满了轻蔑,仿佛再说——我不是虚张声势,说要杀你,就要杀你。 父君大人,您真的不该跟这些怪物扯上关系啊! 最后一片脑浆被咀嚼着。 那就是,“湖之死徒”最后的思考。 他到死都没有来得及发动那件珍贵的秘宝。 吞噬了死徒的怪物并不满足,那个已经失去形体,只能看见模糊朦胧的暗黑之“匣”又一次向外扩散。比先前多十倍、百倍荆棘触手一口气从暗黑之“匣”的内侧被解放出来。 地板。 墙壁。 立柱。 乃至装饰。 这些触手把触碰到的一切东西都拖进了潜藏于“匣”之中的本体,留给外界的是比这永夜之地更加深邃的黑暗,以及那不断扩散的令人疯狂的魔力。 所有目睹这一幕的存在,无论是死徒还是人类都惊呆了。 人类还好,因为她们已经事先得到过通知,知道那是橙子专门为鲁巴雷准备的礼物,只是没想到这份礼物还会这么夸张。 死徒们则是惊惧交加,震惊怪物那难以名状的恐怖,惧怕怪物杀死亲祖的实力。 城堡里的死徒都与鲁巴雷血脉相连,一旦他逝去,所有死徒都会有所感应,从鲁巴雷那里直接获得“原液”和力量的子嗣们还会因此受到牵连,实力降低。 所带来的直接结果是分头行动的樱、藤乃以及罗蕾莱雅的屠杀更加顺利。 负责尖塔以东部分的藤乃将区域内的最后一名死徒扭称一团,与她组队的樱顺手用“神枪弓刀”捅进了死徒的心脏,将他彻底终结。 而后,两个女孩望向那座已经被黑暗覆盖过半的尖塔。 “老师好像成功了。” “嗯,我们也赶快过去和橙子姐姐汇合。” 另一边,单枪匹马的罗蕾莱雅也在眺望肆意彰显存在感的怪物。她想起了从天文台·卡利昂中听来的某个传说。 传说,“封印指定”目标之一,“冠位”人偶师苍崎橙子豢养着一头怪物。这个怪物没有名字,只知道它一直都在苍崎橙子的手上,但没有人识破它作为神秘的真面目,说不定连苍崎橙子自己都不知道怪物的真实情况。 知道的只有这个怪物不会说话,以及它吞噬了两位数的执行者这一事实,此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这个怪物是不死之身! “居然把这样的怪物放了出来,苍崎橙子到底在想什么?” 罗蕾莱雅甩了甩马尾辫,转身向着尖塔的方向跑去,临走前也没忘了将先前从她手下逃走的那个女性死徒轰成飞灰。 三个女孩几乎是同时赶到,开口的第一句都是询问守在塔外的雾绘。 “老师/橙子小姐/姐姐,人呢?” 被问的雾绘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呃,橙子小姐和我的身体在一起。” “什么?”三个女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是一脸茫然。 橙子在十几分钟前还和她们在一起,怎么现在又跑到几百公里外的奥斯陆去了? “那个,橙子姐姐说具体的手法是秘密。” “那她有没有说这边该怎么处理,放着这个家伙不管,它说不定能把整座城堡都吞下去。”罗蕾莱雅毕竟是时钟塔女王出身,考虑问题也更周全些。 “说了,她说等它的眼睛露出来,把这个箱子丢过去就可以了。” 雾绘的手里提着一个超大的行李箱,立方体的造型让罗蕾莱雅联想到某件传说中的东西。 “神话中封印魔物的箱子...不愧是苍崎橙子,连这样的东西都能做出来。看来这次的行动已经结束了,只可惜联系不上慎二,没法告诉他这个好消息,第二魔法使到底把他带到哪里去了?不会真的带他去平行世界旅行了吧。” 罗蕾莱雅并不知道,她随口一说正是标准答案,让她们共同牵挂的男孩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名为《fate apocrypha》的世界。 ps:目前倾向于橙子的底牌来自克苏鲁神话,看过的人san值都会狂跌。也就是说橙子和横飞姬(弗娘,真名弗朗索瓦,元帅盟友,教本原主人)互杀几十次,完全就是克苏鲁内战。 第一章 千界树 圣杯战争。 这是围绕在能实现无数愿望的圣杯周遭之争斗。 加上了“冬木的”这一冠词的场合、则是指魔术师之间将英灵作为从者(servant)召唤召唤,相互厮杀直至最后一人的极其特殊的战争。 也许是协会对这东洋小国的监视不严,直到这圣杯战争重复三次以后才有所察觉。万能的愿望机会在极东的穷乡僻壤显现这种蠢话,就算是玩笑也要有个限度——魔术协会的认识、仅仅只有这种程度。 但是,第三回的圣杯战争扭曲了一切。大概也有眼看就将爆发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原因,以“国家介入”这一异常事态为契机,位于冬木的圣杯战争迎来了终结。同时,这场圣杯战争的系统本身也作为情报在全世界的魔术师之间扩散。 魔术师们在惊愕之余,争相开始模仿冬木的形式举行圣杯战争。至此才得知,远坂、爱因兹贝伦、玛奇里这御三家所构筑之圣杯战争系统作为仪式是何等的优秀。 遗憾的是,发源地冬木举行自此以来60年从未再度举行任何一次圣杯战争,令每一个有志于圣杯的魔术师为之扼腕。 现今,亚种圣杯战争于世界各地广为举行。这些亚种圣杯战争都是些小规模的仪式,召唤出的从者至多也就五体。纵使其仪式完整的遂行,仍未有一个成果能达到万能许愿机的程度—— 图利法斯,罗马尼亚特兰西瓦尼亚地区北部的小都市。在中世纪,为了防止土耳其兵入侵而建造的城墙如今依然保存完好,环围着部分城塞和都市。 都市的建筑物大部分是在中世纪的建筑物上进行重重修补和改建而成,拥有极为珍贵的历史价值。人口约两万,靠着琐碎的农业及纺织业,勉强得以维生。 能称之为城市象征的东西,就是耸立于微隆山丘上的巨大城堡——米雷尼亚城。这座城堡自中世纪以来其拥有者从来没有变更过。尽管奥斯曼土耳其的侵略、黑死病大流行、以及在近代战争中的轰炸等等,都给图利法斯带来了种种苦难,但时至今日,城塞及其所有者一族依然健在。 一族的名为千界树,是一群当年从北欧迁移至罗马尼亚的魔术师们。眼下,城塞之中盛况空前。 不只是千界树一族,一群不知来自何方的容貌端正的仆人们正细致入微地工作、手持远远落后于时代的战斧在城中巡逻。更有会行走的石床、以及眼中发光的石像…… 在旁观者看来,一定会惊讶地以为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在图利法斯的淳朴居民中,找不到半个会踏入这座诡异城堡的无谋之辈,只要城里的灯还亮着,连深夜外出都受到警戒。 于是当几个月前熄灭许久的城堡灯光再次开始发出光辉时,居民们个个面面相觑,脸上露出阴郁之色——沾满鲜血的暴君们回来了! 居民们一边祈祷着和平安宁、一边过着平凡的日子。 凌晨时分,都市图利法斯早已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在睥睨都市的米雷尼亚城塞的一个房间中,有名窥伺窗外的男子的身影。眺望万籁俱寂的街道的男子眼中,燃起了无声的决意。 “——这也是理所当然不可能成功的。真要说原因,就是作为冬木圣杯战争的核心之物,那些举行亚种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们没有任何一人将其带上。” “那是?”房间的阴影之中,响起了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 “大圣杯!” 达尼克转过头,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个自得的微笑。 “冬木的圣杯战争,是以土地灵脉作为核心将大圣杯埋入其中。于此之上,再往圣杯战争中彼此争夺的小圣杯里灌注魔力。那些模仿圣杯战争的魔术师们,也只能做得出小圣杯罢了,真是一群无聊至极的赝作者(faker)。” “那与本回的圣杯战争又有何异?”充满威严的声音再度响起,声音主人的说话方式与现代人不同,充满古风。 “当然的,大公。”达尼克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重,“这片土地埋有大圣杯,由我本人于六十年前,自冬木夺来的大圣杯!” 男人名为达尼克·普雷斯通·千界树,既是千界树一族的族长,也是第三次圣杯战争的参加者之一。那场战争已经是六十多年前的事,然而男子的脸上没有半点皱纹,从外表上看大概会以为是二十六至三十岁之间吧。仿佛自第三次圣杯战争以来,他的时间就停止了。 “那一次的圣杯战争,小圣杯在中途便已遗失,眼看着只能无功而返。但是,我在偶然之间发现冬木地下藏有大圣杯的存在,于是就将其抢夺过来。当时,我是借助所属的德意志nazi军的力量才得以得手。” “紧接着,趁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战火混乱,带着大圣杯从德意志nazi消失,并在此与千界树一族的大本营图利法斯的灵脉紧紧相连。” 达尼克的话中,真是饱含着万千感想。不管怎么说,第三次圣杯战争终结后六十多年间,他为了掩人耳目,一直慎重地进行筹备。 唯一的失算是,由于“冬木的”圣杯战争情报扩散开来,成为触媒的圣遗物个个都失去了下落。古代的英雄王、拥有最强圣剑的骑士王、支配过半个世界的征服王等等的触媒,全都散逸得不知所踪。尽管如此,他命令一族在数十年间所凑齐的圣遗物足以召唤优秀的英灵。与魔术协会独自收集的圣遗物相比毫不逊色。 “没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叮铃,叮铃”的铃声让达尼克不断膨胀的野心有所收敛,他离开窗边,走到一台仿造二三十年代挂耳式话机的电话前,拿起听筒。 “——是我。” 耳边响起的那个苍老的声音,达尼克再熟悉不过。 “哦哦,这不是召唤科学部长,贝尔费邦殿下吗?别来无恙。” 接电话的达尼克和刚才判若两人,热情的声音给人如沐春风般的亲切感。 不过,电话另一头老人似乎并不吃这一套,本就低沉的声音更加低沉。 “装疯卖傻就不必了,你应该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事找你。仅靠老夫一人之力已经到极限了,现在还来得及。” “还真是老套的说辞呢,这边就将您这句话原封不动地奉还吧。” 对于老人的暗含警告的话语,达尼克似乎没有放在心上,他的声音依旧亲切,可在对面听来却多了一层截然不同的意味。 “现在的话还来得及,魔术协会已经将对我等降伏所必须的各种准备都做好了吗?” “你是认真的?”老人最后一次确认。 “到这个时候您还在说这些,发出宣战布告的明明是我方啊。” 对于这样自信得近乎狂妄的达尼克,贝尔费邦只丢下一句:“你会后悔的,达尼克·普雷斯通·千界树。” “我会为了不演变至此而多加注意的,您也请多留意。” “那就是唤作电话之物啊,真是有趣的东西。”始终不曾露面的另一人在达尼克挂断电话后说道。 “嗯,在这琐碎的俗世之中姑且还算是便利的产物。” 达尼克点了点头,对这种与社会脱节的发言毫不在意,要知道现在可是通讯高度发达的1999年,还有几个月,人类就将跨入一个更加飞速发展的崭新世纪。 他的精神与覆盖图利法斯全境的结界相连,集中在突然出现的异物之上。 “刚才的对话中,我所属的组织似乎已经收到了魔术协会发来的最后通牒。立刻就有叛乱分子出现,是为了铲除我等而来的清洁队——战斗能力专精的清除队侵入了这块土地。大公,他们正在入侵您的领地,因此——” “不必多言,魔术师,还请理解自己的立场。”被称作大公的男人从阴影中站起身来,打断了达尼克的发言,“余可是从者(servant),请下命令(order)吧,御主(master)!” 达尼克微微一愣,继而露出一个充满杀机的狰狞表情: “歼灭那些入侵此地的宵小之徒,berserker!” “了解。”berserker的声音同样是杀气四溢。 第二章 弗拉德三世 接下了歼灭任务的berserker化作灵体离开了房间。 在他失去踪影的同时,达尼克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说道: “都进来吧,我等千界树一族,寄宿着令咒的御主们。” “——失礼了。” 伴随着一个柔和通透的女声,紧闭的房门被人推开,被视作千界树家族希望的魔术师们鱼贯而入。 第一人——戈尔德·穆吉克·千界树,炼金术方面的专家。从那稍显肥满的体型及其表情上可以一眼看出他是个妄自尊大的男人。 第二人,也是刚才说话的人——菲奥蕾·弗尔维吉·千界树,使用降灵术及人体工学。她既是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拥有首屈一指能力的魔术师,又是达尼克的后继者。换句话说,她正是备受瞩目的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下任族长。遗憾的是,这位光芒四射的女魔术师的双腿并不具备正常人的机能,只能依靠轮椅行动。 第三人——塞蕾尼凯·爱斯科尔·千界树,使用的是黑魔术。也许是为了供奉活祭而剖开野兽和人的腹部、与脏器接吻的缘故。她虽外表清廉,全身却散发着浓厚的血腥味。 第四人——考列斯·弗尔维吉·千界树。他是菲奥蕾的弟弟,与姐姐的成熟与大气不同,他的脸上依旧残留着与年龄不符的孩子气,使用的魔术系统是召唤术。 最后是第五人——罗歇·褔雷因·千界树。在场所有人中是最年轻,同时也是最天才的一位。虽然只有十三岁,却是人偶工学方面有名的魔术师。 “从此刻起,你们将以御主之身,为日后激烈的战斗赌上生命。在此之前,先让你们见识一下往后必将召唤出的从者(servant),以及其力量的片鳞。” 达尼克说着,随手打了一个响指。 以他为平面的周围,浮现出了一个个椭圆形的光幕。光幕上映衬出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都很熟悉的风景,那是千界树一族领地的边界线,植被茂密的丘陵地带。 与平日不同的是,本该是人迹罕至的丛林之中,却多出了一群陌生人的身影。 通过其中一幅俯瞰图可以粗略估计出入侵者的数量约在五十上下。入侵者的行动非常迅速,即使是在山林地带,他们的移动速度依旧远远凌驾于奥运会百米短跑的世界纪录。更加令人惊叹的是,即便处于这样的状态,入侵者们依旧保持着完整的队形。 毫无疑问,这就是达尼克先前说过的“战斗能力专精的魔术师”,魔术协会派遣而来的“清洁队”。 清洁队最前方,一名身穿西装,脚下缠绕着雷电的中年魔术师似乎发现了什么,高速移动的身体瞬间从极动转为极静,展现出对身体与魔术的高超掌控力。 他这一停,跟随在他身后的魔术师们也纷纷停下脚步。或许是因为停得太过急切,原本锋矢一般的阵型因为惯性变得略有些走样。不过这并没有影响“清洁队”之间的协同,几个隐蔽的手势交流,用于突进的锋矢阵型便顺着惯性演变成了圆阵。 阵型刚一改变完毕,“清洁队”前方的泥土地面突然钻出了一个个奇形怪状的东西。 这些东西的造型各不相同,有的能勉强辨认出人形,有的则完全就是异形,唯一的共同点是这些东西的身上都携带着武器,能够杀人的武器。 突然出现的妨碍并没有让魔术师们漠然的表情发生变化,这些东西或许可以会让无知的普通人感到害怕,却并没有被他们放在眼里。因为这是魔术世界很常见的守卫——魔偶,而根据情报,他们需要讨伐的千界树一族就有一名优秀的魔偶师。 领队的,使用雷电魔术的中年人抬起手,雷光一闪,离他最近的一台魔偶应声破碎。 同一时间,站在第一线的魔术师们也纷纷出手。刹那之间,五光十色的神秘之光照亮了夜间的森林,也毁灭了拦路的魔偶。 “哼,不堪一击。” “魔偶和防卫用的结界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货色。” “简直是轻轻松松。” “就凭这些乌合之众也想搞叛离?” 就在初战告捷的魔术师们恣意嘲笑着千界树一族的无能与无知之时,一个男人走进了他们的视线。 男人全身包裹着漆黑得似乎要溶于夜幕之中的贵族服装。与黑色相反,脸色苍白却得令人毛骨悚然,如绢丝一般的白发散漫地垂着。 他出现的瞬间,森林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只是站着就感到要被压垮,要是被看上一眼,全身会都止不住地颤抖。这绝不是因为这个男人粗野暴力,事实上他无论是形象还是气质都非常的优雅高贵,只是他的眼神太过冷酷,与他对视的人会不由得地认识到自己是无比脆弱无力的存在。 “一群无礼之徒,以为是受了何人的许可才得以站立此处?” 男人的声音和眼神一样充满着压迫力,但这份压力却并没有让“清洁队”丧失斗志。 这群经历过无数战斗的魔术师们在第一时间发起了进攻。 比毁灭魔偶时更加强大五倍、十倍的魔术呼啸着涌向这个仿佛是暗夜君王的男人,眨眼之间吞没了后者的身体。而直到被魔术吞没的前一刻,男人都没有做过任何一个动作。 整个“清洁队”都相信,没有人能够在这种攻击下生存,至少千界树一族没有。 然而,现实却恰恰相反。 承受了数十个魔术直击的男人依旧立于原地,不仅毫发无伤,连衣服都没有一丝凌乱。 “你们以为自己脚踏的这块土地是什么地方?” 男人居高临下地俯视着魔术师们,自然下垂的左手缓缓平举,从左到右一一点过。 “这里。” “这里。” “还有这里” “连同那里——” “放眼望去,举凡一切,皆是吾人的领土!” 当男人最后握住拳头的时候,比五十名魔术师的合计的魔力总量还要庞大的魔力以男人为中心席卷而出。 下一秒,魔力扫过的地方长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椽桩。 这些椽桩是如此的密集,以至于魔术师们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些椽桩是如此的锋锐,以至于其中一些以肉体强韧著称,可以抵挡枪击的魔术师也承受不了。 这些椽桩的生长速度又是如此的迅速,魔术师们的高速移动和椽桩的速度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三十秒,仅仅用了三十秒,魔术协会派出的“清洁队”皆被椽桩穿刺,无一幸免。 鲜红的血液顺着黑色的椽桩滴落地面,仿佛是这片大地上的某个古老传说的再现。 传说在中世纪,强盛一时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派大军攻打当时还是瓦拉几亚公国特兰西瓦尼亚地区,时任大公率军抵抗。在抵抗期间,大公将所有俘虏或者杀死的土耳其士兵用木桩穿刺,钉在瓦拉几亚公国的大地上,累计穿刺人数超过两万人,被敌人畏惧地称为恶魔——“串刺公”。 他就是特兰西瓦尼亚地区乃至整个罗马尼亚最著名的英雄——弗拉德·三世! 本次圣杯战争以berserker职介现世。 目睹了这一幕的千界树的魔术师们表情各异。 戈尔德的额头渗出了汗珠,菲奥蕾用手捂住了嘴巴,塞蕾尼凯笑容妖冶,考列斯面色苍白,罗歇则是满脸兴奋。 率领着他们的达尼克的脸上绽放出了前所未有的神采,这就是从者的力量,这就是弗拉德·三世的力量,远远凌驾于现代魔术师的力量。 在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相信千界树一族必胜,魔术协会必败! 震惊于从者强大战力的他们并没有发现,被椽桩贯穿的魔术师还有一名没有死去,他的魔力正在顺着滴落的血液流入大地,流入灵脉,流入与之相连的大圣杯。 在米雷尼亚城塞的地下,只有族长达尼克才能进入的最深处,苍白的祭坛上胎动着巨大的魔法阵,无色的魔力自地脉中源源不断地流入祭坛,被魔法阵束缚,储存。 在无**力的中心,纯白的圣女睁开了双眼,她感受到圣杯系统的变化。 “那个应急机制居然真的启动了?我们也差不多该开始了吧,慎二。” 圣女的怀抱中,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安静沉眠,似乎是在养精蓄锐。 这一场圣杯战争,从一开始就偏离了千界树一族的掌控。 ps:没错,大公就是这么帅,什么一曲肝肠断,何处觅知音都是特么梗,罗马尼亚本土的大公就是顶级从者。 第三章 时钟塔的应对 前言:本来不想把这章发出来,但动画砍掉了不少内容,还是文字表现得好一些,就修订了一下贴了出来。看过的可以直接拉到最后,看最后两句就可以了。 在那空无一物的昏暗房间里,距离感已异常失真。 看起来宽广得难以置信,却又让人觉得受到压迫般狭窄。立于中央的蜡烛,朦胧地照亮房间里男人们的脸庞,一切都是模糊的。那间边缘不清的房间里的空气,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苦闷。 “——回来的只有一人么?” 在场的有三人。一位是老人,尽管身材矮小脊背却挺得笔直,脸上的皱纹如木雕的美术品般充满光泽。召唤科系领主洛克·贝尔费邦,传闻自从就任系主任以来在任已逾五十载,但对此没有定论。 听了用沙哑的声音念叨的老人的一言,一位年轻人首肯道: “我看过那场战斗了……真是令人不快的光景,那是无法容忍的存在。” 那是一位眉清目秀的红发青年。那包含强韧而高贵意志的目光,文雅的容貌,一眼就能看出他是居于上层阶级的存在。他的言语中流露出一种使命感。 男子名为布拉姆·奴萨雷·索菲亚利。他既身为降灵科系领主的后继者,同时也担任时钟塔一级讲师一职。 老人像是同意般点点头,将视线转向保持沉默的最后一人。那名男子披着一头散漫的长发,不快地皱着眉头。 “你的见解如何?lord艾尔梅洛伊。” 用烛火点燃指尖夹着的烟卷,被唤作艾尔梅洛伊的男子缓慢地把头转向旁边。 “是ii世。尽管你想尊重我的本意令人感激,不过给我加上ii世。否则艾尔梅洛伊这鬼名字还真让人难受。” “失敬。艾尔梅洛伊ii世,意下如何?” “……嘛,大概必须得改变方针了。毕竟,我们都失去了四十九名魔术师。虽然有一个幸存下来,不过也派不上用场了吧。” 编制魔术师五十人,确立了周密的作战。作战开始的那一刻,状况在各种意义上都朝着完美推进。但是,仅仅一个使魔就让一切都错乱了。 结果四十九人死亡,最后一人勉强进行了反击。 “多亏了他,我们也迎来了反击的机会。凑齐七名master的话,我们也能看到胜机。” “但是,让谁来呢?若是不成熟的魔术师反而会被杀害,图利法斯可是他们的管辖地。” 短暂的沉默后,艾尔梅洛伊ii世用淡淡的口吻说出了明白的事实。 “还是该雇用外部的魔术师吧。此次圣杯战争乃是我等从未体验过的前所未闻之规模。当然,时钟塔也必须提供一两人才行啊” 对此其余二人表示赞同。他们从现在起必须选出七名御主。但是事态紧急。如果从时钟塔的名门中筛选,那便会是一桩大事。由于魔术刻印的继承,保管,以及其他各种要因,到选定为止可能要花三个月以上。相较之下,那些随随便便就能雇到的无所属魔术师效率要高得多。 “那么就由老夫和艾尔梅洛伊ii世来召集对此虎视眈眈之人。剩下一人就让圣堂教会派出吧。为了宣示我们的正当性,务必要请他们参战。” “那么,圣遗物的选定就由我来负责。虽是临危受命,且看我如何凑齐作为战力可以与对方抗衡的媒介吧。” 听了布拉姆的话语,贝尔费邦用手杖根部敲击地面宣言道: “这与当今世界各地举行的圣杯战争仿品在各个方面都迥然相异。仅从规模上考虑,就已经超过曾经在冬木举行过的第三次圣杯战争。恳请二位贵公振作精神,让给我时钟塔颜面抹黑的狂徒尽情后悔。” 三人互不相顾,向着各自的方向迈出了步伐。 ◇◇◇ 在英国。人称魔术协会总署的“时钟塔”。以伦敦大英博物馆作为据点的此处,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自诩称霸于漫长魔术历史中的唯我独尊之人,以及野心勃勃的魔术师们。 千人之中,千人半途而废,虽说确实如此……嘛,做梦应该是自由的吧——至少,原学生的狮子劫界离是这么认为的。 肩膀传来轻微的冲击。似乎是因为在想事情而撞上了一名学生。 道个歉吧。他刚这么想着,那名学生就铁青着脸没命地从自己身边逃开。 叹息。尽管这已经习以为常。 魔术师因为自己所使用的药物,或是所行使的魔术,时而会变成可称为异型的姿态。这并非耻辱,倒不如说是值得夸耀的事,无需自卑,这点是魔术师之间的常识。 ——明明如此,自己受到的待遇是不是有些无理呢,狮子劫想道。 仅仅是正常走在人行道上,就三次遭到警官的身体检查(每次都是施加了暗示之后逃走)。刚抵达时钟塔,就四次受到担任警备的魔术师诘问,走廊上插肩而过的学生们用极度畏惧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情况更是数不胜数。 这是人种偏见,是差别对待。狮子劫一想这样申诉,他们就一定会这么回答: “并非如此,是你太可怕了。” 这真是过分的话语。确实,自己的样子有几分可怕,这点可以承认。自己的衣服和普通的魔术师有些许差异,这点也可以承认。但是,自己从来没有忘记过要保持笑容—— 如此思忖的狮子劫,完全没有理解到自身的恐怖。脸上的疵痕,剃刀般的目光,筋骨隆隆的肉体,用魔兽的皮缝制而成的黑色夹克。再加上自己作为吃赏金饭的自由人驰骋沙场的缘故,全身都飘满血与火药的浓厚气味。如此一来,纵使是不具备正常伦理观的魔术师,对可怕的东西依然会畏惧。 “你笑起来,确实可怕啊。” 老人一面用尖锐的声音嘻嘻嘻地笑着,一面安抚着面露不服的狮子劫。这里是时钟塔,召唤科系主任洛克·贝尔费邦的办公室。 设置在房间墙壁上的陈列棚里,摆着有如猿和象合体而成的野兽的头盖骨。旁边明显有千年以上历史的卷轴并未受到严加保管,被随便放置一旁。上方看似沉得要命的玻璃瓶中,用福尔马林浸泡着头部分为九股的小蛇。 “这儿还真是老样子,什么都有啊。” 那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蛇,如果自己鉴定的眼光没错,恐怕是此世独一无二之物。狮子劫这么想着,让身体沉进接待用的沙发里。 “没什么。尽管罕见,却都是已知存在之物,要说贵重倒也不假。” “海德拉(hydra,九头蛇)的幼体,居然浸泡在那福尔马林里,所谓贵重是这种级别的么?” “那是个赝品啊。” 咕噜咕噜,像是耍了人一般贝尔费邦闷笑起来。 狮子劫瞥了他一眼,没打算和他斗嘴,默默地啜饮起药汤。虽然辣得够呛,但因为具有回复效果,还是情愿地喝下了。 “言归正传,请你来不是为了别的。你知道‘冬木的’圣杯战争么?” 狮子劫稍稍皱起眉头。 “算是知道。” “那么,冬木的圣杯战争,其真正的目的你可知道?” “这倒不知道。” 贝尔费邦咧开嘴,露出令人憎恶的笑容。 “——是为了到达“根源之涡”,打穿孔洞啊。” “什么?” 对于这意外的回答,狮子劫不禁哑然。按贝尔费邦所说,在那场仪式中真正必要的并非御主,而是从者。即,英灵之魂。 利用小圣杯来暂时防止其灵魂回归“座”,借助七位英灵所拥有的强大灵魂打开根源之道。那才正是“冬木的”圣杯战争真正的目的。 “意思是说,到处进行的亚种圣杯战争是不一样的么?” “嗯。”贝尔费邦肯首道,“在根本的部分发生了偏差。那些是仅仅模仿了“实现所有愿望”这个表面目的伪造品罢了” 实现所有愿望,只不过是单纯的引诱飞蛾的灯火。甚至连从者同胞相互残杀,实质上也完全没有意义。仅仅由于以形式而言过于优秀,这部分才被秘密隐藏了起来。但讽刺的是,连知晓真正目的的御三家都必须公平地参加。 狮子劫确实感到惊讶。尽管惊讶——却又能如何?诚然“冬木的”圣杯战争的真意也许真是那样。可是,知晓真正圣杯战争的人已经不存在。大圣杯被夺的御三家也并没有进行第四次圣杯战争。 狮子劫毫无疑问是一流的魔术师,但要再现冬木的圣杯战争是不可能的。就算是这魔术协会本部的时钟塔的讲师,能完全模仿那个系统的到底又有几人呢。 就是说,这虽然是贵重的知识,却没有半点作为情报的价值。 “那么,老爷子。你到底是想要我干啥?” “别急嘛。”贝尔费邦制止了催促的狮子劫,“接下来才是正题。在“冬木的”圣杯战争之中最为重要的基盘大圣杯,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之后销声匿迹,这你知道吧?……三个月前,此物终于被发现。与其说是被发现,不如说是知道了它是被隐藏起来的。” “……地点是?” “位于罗马尼亚,特兰西瓦尼亚地区郊外的城市图利法斯。似乎设置在了该城市最古老的建筑米雷尼亚城塞之中。” “是要我去确保那东西吗?” “嗯。委托的目的确实很相似,但是——在那之前,还有件麻烦事。把情报泄露给我等的,是千界树一族的族长达尼克。” “‘八枚舌’达尼克?” “对,正是那个达尼克。” 达尼克·普雷斯通·千界树——是传闻已活了将近百年的,千界树一族的族长。登上了时钟塔最高阶位“王冠”,并以二级讲师的身份执教元素转换,然而学生对其评价极低。但是,他的真正价值比起讲师,不如说在“政治”方面更得以发挥。 时钟塔内的派阀斗争,权力斗争,争取预算斗争虽是家常便饭,但他发挥作为政客的卓越手段,理所当然地背叛倒戈,不仅是信任他的人,甚至连不信任他的人,他都能加以操纵并让其一直蒙在鼓里——他确实是一流的欺诈师。 “这么说,达尼克是问题所在?” 因为他是这样的人,没准正置身于和圣杯有关的某种交易之中。但贝尔费邦摇摇头,流露出对于这位老人而言极其罕见的表情——面部由于不快而扭曲,显出愤怒之色。 “问题不在于达尼克,而是在于千界树一族。” “什么意思?” “米雷尼亚城塞的城主是千界树一族,而他们叛离了时钟塔。” 这消息,在某种意义上甚至比方才“冬木的”圣杯战争中真正的目的更具冲击性。因为这大概是思绪所及之处不可能出现的话语。 魔术师之中,存在着少数由于身为异端或是强大得必须加以封印指定而叛离协会之人。叛离行为本身并不稀奇,不过,若是一族全部如此就另当别论。 “竟然举族叛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知道的吧,千界树一族并非贵族。” 魔术师的素养,会因历史的长短而受到影响。自古学习魔术的贵族,最长者据说已逾两千年。 大贵族有三家,相当于亲族的家族有二十家。千界树一族既不属于上述任何一方,也无联系,尽管其历史绝不短浅。 会变成这样,有人说是由于其在过去的权力斗争中失败所致,也人说是源于与贵族三家关系不和,还有人说是因为魔术回路性质恶劣而被敬而远之,然而,其个中缘由不得而知。无论如何,他们一直受到魔术名门的排斥。 不过千界树一族并没有与魔术名门为伍的意思。他们把通常的做法“代代积累,令作为魔术师的血脉变得浓厚,穷极初代所选定的魔术系统”这一做法舍弃。取而代之的是,将与一族有广泛而浅薄联系的魔术师们凑集起来。 成为对象的,有诸如纯粹历史短浅,魔术回路贫乏的家族。也有已经开始衰退,魔术回路逐代贫乏的家族。还有受到魔术协会的惩罚,被悬赏通缉的家族。即是一群即使脱离了魔术协会的中心,依然没有完全放弃到达根源的人们。 千界树的中间名,全都是过去依靠这种方式吸收而来的家族的名字。他们连魔术刻印都还未统一。他们将曾经家族的刻印,原封不动地继承下去。 他们所学的魔术系统覆盖面也很广泛。西洋型炼金术,黑魔术,巫术,占星术,卡巴拉,符文,乃至日本的阴阳道,一族之中都有人学习。 虽说如此,到底也不过是衰退的家族和历史短浅的家族凑集而成的类似联盟般的组织。他们的魔术,只是会被贵族们耻笑,无法入其法眼的凡庸之物。 平均水平二流,偶尔会出现一流人物,不过也仅止于此。数量虽多却构不成威胁。当然,他们没有被追究,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由于达尼克的政治手段,这一族毕竟也只有“人多”这一优点——本该是如此。 “不知是否是因为对此感到郁闷,某日他们宣布背离时钟塔。还说,今后要以自己一族为中心建立新协会。” 真令人吃惊,贝尔费邦如此叹息道。狮子劫也有相同感想。明确地宣言背离时钟塔,这样的行为与宣战布告无异。如同将手套丢过来,朝脸上吐唾沫一般。 的确,只要还在时钟塔内,千界树一族几乎没有受封为贵族(领主)的可能性。不论是过了百年还是千年,只要没有大型的政变,都无法摆脱低人一等的境遇。 但是,叛离就另当别论。如果没有具备相当分量的东西,怎么也不可能举族叛离。 反过来说,只要有了具备相当分量的东西,也许就有了充分的叛离契机。没错,就比如——万能的愿望机,指明通往根源之路的大圣杯一类。 看着狮子劫的表情,贝尔费邦感到他已经得出结论,满足地点头。 “对。他们似乎想将大圣杯作为协会的象征。幸存下来的魔术师,是这么传话的。” “……幸存的魔术师?” 贝尔费邦搔搔脑袋,取出羊皮纸,用手指轻轻拍打。所发动的魔术再现了过去的影像。狮子劫觉得用照片和摄像机明明也没什么问题。不过要是到了贝尔费邦那把年纪似乎连摄影机这种技术都不能容忍。 显现出的影像,对狮子劫而言大概司空见惯。一个身上明显带有拷问痕迹的人坐在椅子上,一脸呆滞地望着虚空,口中不断地念叨着什么。 “这就是把消息传达给我等的魔术师。这是当初他被发现时的状态,如今治疗已经成功,陷入了深度睡眠,要洗净大脑可能要花上半年吧。” “这家伙,在说些啥?” “‘我等千界树要摆脱魔术协会下贱的政治斗争,在此罗马尼亚组成探寻真正魔导之道的崭新协会。以七名英灵启动大圣杯之时,我等就向荣耀之路踏出坚实的一步’……诸如此类。” 第七百二十六号——那便是传闻在冬木被观测到的圣杯。若令大圣杯启动,保守估计,也能任意使用那历经数百年也消耗不完的庞大魔力资源。果真如此,到达根源或许也将化为可能。 “……我能问个问题么?幸存的魔术师,你刚才是这么说的吧,意思是有魔术师死了吗?” “当然” “死了几个?” 面对这提问,贝尔费邦多少有些踌躇,不过还是告知了实际数量。 “四十九人。以五十名受过‘狩猎’特化的魔术师进行袭击,结果仅有一人生还。” “——” 屋内响起一声叹息,不知是谁发出。 受过狩猎特化,说明他们都是狮子劫的同行。当然,他们不是自由人而是隶属于魔术协会,即使如此,五十人怎么也还是太多了。换句话说,从这点可以看出当初的预定是将对方完全歼灭。 合情合理,毕竟是规模如此之大的叛离剧。如果只是一笑而过,将有损协会名誉——更重要的是,要是不对他们进行残酷的惩罚,那两千年漫长时光被践踏的耻辱还真有点划不来。若是要去对他们施以惩罚,五十人是个合适的数量。 可即使如此依然不够吗? “岂止不够。简直是天地之差!那帮家伙,竟然丧心病狂地用从者迎击!” 贝尔费邦的话语,作为五十人被歼灭的理由确实说得过去。 “原来如此,那也难怪。” 就算将五十人增至一百人,结果也一样吧。既然都是能被称为英灵的存在了,现代的魔术师之流,对他们而言与孩童无异。 “派遣过去的使魔已把一切都尽收眼中。那名从者突然出现在魔术师面前,笑着一挥手————于是就结束了。眨眼间,除了一人以外全员都被椽桩穿插身亡。” “‘罗马尼亚’和‘椽桩’啊……”狮子劫若有所思 总之,从者似乎已经被召唤了。那么,反而不正是好机会么。 “老爷子啊。既然千界树召唤了从者,那么我们也作为御主参战不就好了?” 大圣杯启动了,如此一来其他的魔术师应该也有御主的资格。派遣魔术师,召唤从者就能与之抗衡。 “太迟了。那帮家伙已经集齐七名御主。虽然未必已经召唤,不过派遣过去的魔术师显现令咒的可能性基本为零。” “难道他们想自相残杀么?” “也许吧,或者是将一族的某人作为首领,让其他的从者即刻自尽。不论如何,我们一样无法出手。” “我可事先说好。要和从者战斗我可不干” 虽然觉得不可能,但为以防万一狮子劫还是如此宣言道。 就算提炼战略,制定战术,手握幸运和奇迹,唯独“一个人打倒从者”这种事是胜算极低的赌博。何况对方还是七人,更等同于奇迹。要想实现——除非对圣杯说“请你替我杀了从者”。 “别这么说嘛。老夫的委托,就是想请你召唤从者进行战斗。” “哈?” 说什么胡话,狮子劫想道。如果使用“冬木”的圣杯战争系统,从者最多七名,御主也最多七位。 “这就是此次圣杯战争有意思的地方。可以召唤的从者,竟是两倍十四名。” “什么……?” “幸存到最后的魔术师他发现了沉睡于米雷尼亚城塞地下的大圣杯。于是,成功地打开了预备系统。” “预备系统……” “大圣杯会根据状况,进行诸如令咒的再分配这类与圣杯战争相关的辅助。尽管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当七位从者全部被一方势力所统一之时,为了找出对策,预备系统便会启动。它就是如此被设置的。” “为了对抗七名从者而使另外七名从者的召唤成为可能,是这个意思么。” 总共十四名。这个数量意味着什么,连狮子劫都能理解。 “正是。本来图利法斯就是罗马尼亚屈指可数的拥有灵脉的土地。恐怕,用比冬木更快的速度不断地储存过魔力了。即使七名从者被召唤,仍有永不枯竭的魔力。” 这要是在冬木,早就动用紧急措施了。一个搞不好,连灵脉本身完全枯竭都有可能。 “总之,千界树凑齐了七名御主和从者。然后——” “没错。我等也必须集齐七名御主和从者。与千界树交战,并取得胜利。” “要是我们赢了,大圣杯要怎办?” “当然,胜利之后由我等确保。能轻易到达根源之物就在眼前,幸存的魔术师能不能保持冷静还不知道呢。” 原来如此。意思就是“歼灭千界树之后发生任何事责任自行承担”么。 能实现愿望也行,阻止愿望也行,或是——破坏一切都行。当然,眼前这只老狐狸肯定早有对策。大概会在战争结束的瞬间,立刻出动回收部队。 但是,但是啊!如果能顺利抢先一步——就一定会有成就自己愿望的机会!激动的颤抖在狮子劫脊背上奔走。也许是确实观察到了那份激动,老人一切如自己所料般颔首道: “委托能接受么?” 不过,还是不要立刻答复。要是马上回应,会被看出弱点。 “我有几个问题。能不能接受之后再说。” “请讲。” “第一,关于我方的御主。” “啊啊,剩下的六人已经早就决定并派往当地了。“银蜥蜴”洛特维尔·贝尔津斯基,“疾风车轮”金·拉姆,“结合的双子”潘铁尔兄弟,以及时钟塔一级讲师芬德·沃尔·森贝伦。我等派遣的就是这五人。” 狮子劫也对这些人选表示认同。不管哪一位都是名扬世界的魔术师。都是群会毫不留情将敌人排除的为了战斗而特化过的怪物们。除了森贝伦以外,狮子劫都有与之共事的经历。要并肩作战,似乎并无问题。 “剩下的一人,是由圣堂教会派来的监督官兼御主” “兼任监督官及御主?” “是的。” 圣杯战争,由于其名称的原因必然会将一方势力吸引而来。那是能与魔术协会对抗的独一无二的势力——即“圣堂教会”。就算圣杯基本上都是赝品,他们也不能默默地放任争夺冠有这个名字的宝具的魔术师们。因此,据传教会曾经就介入过冬木的第三次圣杯战争。一种说法是,他们的介入不是因为别的,正是由于受了冬木御三家的委托——但真相不见天日。 “但是,这次战争需要什么监督官么?” 位于冬木的圣杯战争,需要对御三家以及外来的御主公平的裁判。因此,不偏袒任何一方的圣堂教会会被选中是情理之中。 但这次不一样,是魔术协会与其对抗势力之间的争斗,完全不需要什么中立地裁决魔术师同士的争斗的监督官。硬要说的话,顶多做些隐蔽工作,但对魔术协会而言根本不缺这方面人才。 “说什么呀。要是冒失地排除教会,他们反而偏袒千界树的话就麻烦了。首要之务,必须将我等乃正统魔术组织一事极力宣传。” 从贝尔费邦所述的情况来看,这次圣堂教会似乎是站在暂且算是同盟势力的魔术协会这边的。不过在圣堂教会眼中,这只是对魔术协会的牵制而已吧。 “第二。召唤从者照理说需要作为触媒的圣遗物,那东西准备好了么?” 贝尔费邦点点头。严格地说,并非一定需要触媒。在不凭借触媒召唤的情况下,被选择的将是与术者的精神性类似的英灵,而与其强弱无关。但是,许多御主为了避免这种情况,会将圣遗物作为媒介来召唤目标从者。 当然,即使有了触媒,也未必就能抽中预期的从者。打个比方,假设将承载过希腊英雄们的阿尔戈号的残骸作为触媒进行了召唤。被召唤的是无双的大英雄赫拉克勒斯?是船长伊阿宋?是背叛之魔女美狄亚?还是被歌颂为医术之神的阿斯克勒庇俄斯?在召唤之前都没有定论。要限定也是可以的。但那就得用这世上仅与一位英灵有关的触媒——例如,若是用世上最初蜕皮之蛇的蜕,或是曾披于某位王者身上的披风的碎片,召唤出来的英灵就能与相性无关地,基本限定在某一位身上。 不用触媒召唤也并非没有优点。因为英灵与召唤者的精神性类似,所以能轻松地在短时间内构筑起同从者之间的信赖关系。在“冬木的”圣杯战争中,御主与从者相性恶劣就如同怀抱致命的炸弹一般。直到最后的最后也不能完全相互信赖而招致悲剧的情况也时有发生。但要是踏错一步,也可能会由于厌恶对方与自己相似而表现出不信任感。 相性的好坏虽然绝不是可以随便忽视的事项,但不用触媒而进行高风险赌博的缺点真是太大了。 不论如何,有了触媒就没问题。不愧是魔术协会,与大部分英灵有因缘的圣遗物都可以准备到。 贝尔费邦站起来,从桌子的抽屉里取出一个黑檀木盒,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是一块有加工痕迹的木片。这没什么特别的。狮子劫刚想开口,就发觉声音莫名地变得兴奋了。那块木片,带有某种热气。 “这是?” “这是圆桌的碎片。曾经一骑当千的骑士们,就在这圆桌边交谈过。为了守护祖国不列颠,他们不是用剑而是以言语进行战斗。” “不列颠的圆桌……难道是,亚瑟王!?” 狮子劫不禁想伸手去拿,好容易才克制住了自己。 圆桌骑士……不用说,就是亚瑟王麾下的骑士们。据说亚瑟王为了不显示主君与部下的区别,设计出了平等的圆桌。 围坐于圆桌旁的骑士,每一位都是在传说中被讴歌的英雄。亚瑟王本人自不用说,兰斯洛特,加拉哈德,高文,崔斯坦,珀西瓦尔……无论如何,作为召唤的从者,他们全都夸耀着无可厚非的知名度和强悍。 “只是,圆桌的话,究竟哪位骑士会被召唤还不得而知。恐怕,无疑会是与你的精神性相适应的英灵。” “没问题。只要是圆桌骑士,不论谁被召唤,作为从者都合格了” “嗯……我可以把这句话当做是同意接下委托了么?” 狮子劫作了片刻思考。从者召唤的准备工作已经就绪。千界树利用罗马尼亚的风俗习惯,恐怕可以抽中该国最强的从者。但要问这是压倒性的不利吗?答案是否定的。 七对七,数量上是公平的。最重要的是,对狮子劫来说,有着必须依靠万能的愿望机才能实现的愿望。这件事,贝尔费邦是知道的。 ——决定了。 狮子劫点点头,点燃了香烟。将紫烟吸满胸腔,暂时享受这毒物充满肺部的感觉。 贝尔费邦露出看似不愉快的表情——他很厌恶烟草。 “如此一来,御主就凑齐七人了。千界树的御主有七人,魔术协会派出的御主也有七人。就是说,将有十四名从者现身此世。恐怕,这会是前所未闻的规模。事已至此,与其说是战争,称之为‘大战’更贴切。” “圣杯大战么——” 七名对七名。至今为止都是七名相争,残存至最后的战斗。而这次确确实实是英灵们的全面战争。成为舞台的都市图利法斯战后会变成什么模样都让人不愿去想象。 “酬金先给我预付一半。你要是肯点头,就来签合同吧。” 听了狮子劫的话语,贝尔费邦皱起了眉头。 “成功报酬已经很丰厚了吧” “这是一份生还率很低的工作,能拿到的东西我想趁现在先弄到手啊。” “呵,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么?” 狮子劫从沙发上站起来,毫无迷惘地将陈列棚上摆着的幼年海德拉的福尔马林渍品一把拿了过来。 “把这个给我” “……那是个赝品,没关系么?” 对这句话,狮子劫不带一丝迷惘地肯首。 瞬间,贝尔费邦的脸色立马就沉了下去。这也难怪,因为这个渍品是地地道道的真家伙。就算把狮子劫家的财产全部变卖,恐怕也不及这东西售价的十分之三吧。 “好,这东西我就收下了” 一脸欣喜的狮子劫将它夹在腋下,拿起了装有触媒的盒子。 “那么,就请尽快飞往罗马尼亚吧。监督官和其他的御主由我来联络。入境之后,对面应该就会马上和你取得联系。” “啊啊对了。老爷子,监督官叫什么?” 即将离开之时,狮子劫突然向贝尔费邦询问道。若是与这场战争有所关联,很大可能是由第八秘迹会派出的。说不定还是个声名远扬的人物。 “老夫并没有直接会过面,记得……是个名为rean的神甫。” 很遗憾,是个没有印象的名字。 ps:因为是平行世界,所以时钟塔科系架构略有不同,比如这个本不该存在于十三科的科系。 ps2:动画里最大的亮点就是fsf主角和《二世事件簿》重要角色之一弗拉特的登场,选择松冈作为cv也是棒的不行。 ps3:修订原文真特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这时间一章都出来,不贴又很麻烦,因为fa毕竟不必fz、fsn,看过的人不是很多。 第四章 千界树的御主们(上) 就在召唤科领主洛克·贝尔费邦与最后一名御主,不,准御主会面的时候,千界树一族的准御主们也在为突如其来的异常事态各怀心思。 戈尔德陪着达尼克视察米雷尼亚城除大圣杯祭坛外最重要的核心区域,人造人工房。 耐着性子在工房里绕了一圈后,身形矮胖的戈尔德终于忍不住问道:“听说,你让入侵领地的其中一个魔术师活着回去了?” “是啊。”达尼克点了点头,“顺着我们的形式对着他下了能报一箭之仇的暗示。” “为什么这么做?” 达尼克没有回答,这越发加重了戈尔德的不满。 戈尔德出身的穆吉克家曾经在炼金术领域被誉为与艾因兹贝伦齐名的名门,不过,在戈尔德诞生之前,这一族作为魔术师的血脉已经走上了衰退的不归路。 长年做不出显著的成就,在魔术协会也攀不上高位。于是乎,曾经的名门在无奈之下并入了千界树,这穆吉克家族视为奇耻大辱。 从戈尔德年幼时起,戈尔德的父母就不断向他灌输穆吉克家是个如何优越的大家。即使现在已经三十六岁,他依然无法区别现实与理想、唯独“自己曾是名门望族”这一骄傲茁壮地成长了。 戈尔德是穆吉克家与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连名以来最初降生的孩子,是久违诞生的一级魔术师,这件事也令他对于血统的自尊增长过剩。 不可否认的是,戈尔德确实是一流的魔术师,为千界树一族的发展和本次圣杯大战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他没有利用千界树的资源,只是凭借自身的才能,就将穆吉克家族的魔术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高度。并且,他还成功和爱因兹贝伦搭上线——自大圣杯被夺走后,爱因兹贝伦家族一改封闭的作风,开始与外界交流,目前已经是炼金术领域中当之无愧的巨头。 戈尔德从爱因兹贝伦手中得到了珍贵的人造人技术,通过这一技术量产的人造人是千界树家族不可或缺的战力。 更重要的是,在圣杯大战开始前,提出了违规级的系统干涉——魔力路径的分割,并将之实现。 要维持圣杯战争呼唤出的从者,必须要有足够的魔力,这魔力本该是由御主负责提供。而一般的魔术师,光是维持这些被歌颂的英灵们现界就需要燃烧生命。 而戈尔德则将从者需要的庞大魔力成功地分流,交由专门为了供应魔力而制造出的人造人来负担——达尼克和戈尔德正在巡视的就是盛放这些人造人的培养槽。 不论魔术协会派遣的魔术师如何优秀,召唤与使役从者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负担。只要少了这个负担,双方的实力差距就会大幅缩小。 更不要说,这充沛的魔力可以让从者毫无顾忌地滥用宝具。那可是从者的王牌,拥有瞬间颠覆战局的力量,只是需要消耗巨大的魔力。如今这个限制也被戈尔德消失,难怪他如此自傲。 在他的眼中,一手将弱小的千界树家族发展成为一个庞然大物,却没有引起任何关注的达尼克不过是个只会玩弄政治的小人,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才能。 一想到自己为了圣杯战争所准备的那片叶子,戈尔德心中的自信空前膨胀,那可是北欧乃至整个世界都首屈一指的大英雄,就算是在这罗马尼亚也不会输给马哥弗拉德·三世。 无论是不认同穆吉克家族的魔术协会,或者自负为炼金术领域第一的爱因兹贝伦家,还有那个摆出一副当家样子的达尼克,你们都给我睁大眼睛看好了。 我,戈尔德·穆吉克·千界树才是一族中的顶梁柱,只有我才能带领千界树一族赢得圣杯大战。 ◇◇◇ 其他的准御主们当然没有戈尔德那么狂妄。 塞蕾尼凯正在自己的工房里发泄着自己亢奋的情绪。 她是一名黑魔术师。出身于拥有较为古老血脉的爱斯科尔家。不过由于中世纪猎杀女巫之风盛行,他们不得已从西欧远遁至西伯利亚。却因此失去了魔术基盘,走上的衰退的一途。 塞蕾尼凯对于这衰退的一族而言,是睽违已久的新生儿。为穷极黑魔术而奉献了一生的老婆婆们对塞蕾尼凯百般溺爱,彻底地将黑魔术灌输给了她。 黑魔术是一种特殊的魔术,对于精神的要求甚至高过魔术资质。学习黑魔术的先决条件是看一个人能不能毫无踌躇地将活祭解体。野兽的幼崽、人类的婴儿、善良的人类、温驯的野兽、老人、老狗、孕妇、人或兽的胎儿——要尽量做到如果痛苦是必要的,自己就不会被恳求所迷惑。 她所受到的教诲,是掩饰外表、制御内在。如果沉醉于杀戮的快乐,作为黑魔术师就是失格的。 如果杀戮是必要的,那就进行杀戮。如果痛苦是必要的,那就仅仅给予必要的痛苦。塞蕾尼凯确是一位优秀的黑魔术师。奉献活祭之时,她能用钢铁般的意志驾驭理性,出色地完成一切残虐的仪式。 没错。她真的,彻底地抑制了自己的激情,不论是对伤害的欢喜,还是对虐待的愉悦。因为它们对黑魔术师而言,是非常危险的要素。 所以,卸下黑魔术师身份时的塞蕾尼凯彻底地放纵自己过盛的欲望。她是以咒杀为生业、往返于魔术师与魔术使分界线的存在。 而她所放纵的方式便是对她感兴趣的人,大多是美少年进行颠(玷)污、卿(侵)犯给予他痛苦、舔吸他的泪水。和她共度一夜而安然无恙的人,连一个都没有。 现在,她正用无比纯真的眼神凝视着一位被折磨得遍体鳞伤的少年,用一种几乎要飞翔的亢奋语调,在少年的耳边呢喃——虽然少年的鼓膜已经被她破坏,听不见任何声音。 “圣杯战争原先是藉由从者互相敌对厮杀而启动的一种仪式。但是呢,达尼克对圣杯战争的构造动了手脚,让七骑全部隶属于同一势力,成功地让从者变成了我等千界树专属之物。” “区区人类的魔术程度根本比不上从者的力量,这样就拥有足够的战力来跟魔术协会对抗了——很了不起吧,呐?” 浑身充满了浓厚的血腥气的女人伸手触摸少年的脸庞,却发现少年的身体早已冰冷。 “什么嘛,已经死了啊,真无聊。” 塞蕾尼凯厌弃地看了眼地上的尸体,转身走向一个施加了各种防护的储物柜。 那里摆放着一个玻璃瓶,瓶上残留的些许污垢令瓶子里看起来仿佛盛着某种液状物一般。只要一想到那个即将被召唤出的从者,塞蕾尼凯的下身就忍不住一阵颤抖。 真的,好想要快见到你啊,真的,真的,好想要颠(玷)污你啊!(这个妹子就是一个hentai,明明长得那么萌,真是可惜了。) ◇◇◇ 刚刚步入少年期的罗歇来到了昨天弗拉德·三世覆灭魔术师们的战场。 虽然战场本身已经被berserker的宝具穿刺过一遍,不存在危险,但这里毕竟是千界树领地的边缘,随时有可能有敌人进犯。 少年敢独自一人出现在这种地方,不知是无知者无畏,还是确实有所依仗。 罗歇的目光没有在地面上的血迹或者“椽桩”留下的痕迹上停留,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先前被魔术师们破坏的魔偶所吸引。 随手捡起一块魔偶的残骸,少年不满地皱了皱鼻子。 “呿~果然我制作的魔偶只要碰到稍微有点本领的魔术师就撑不住了啊。” 没错,边境上用来警戒和迎击入侵者的魔偶都是罗歇的作品。 罗歇出身的褔雷因家族是人偶工学方面相当有名的家族。这一族的人把魔像当做出生孩子的乳母,直到孩子可以进行刻印移植的年龄到来之前,几乎从不走出工房,也不和孩子见面,连教育都是完全放任。 这样,一族的孩子就和魔像变得亲密无间。孩子把仿照人类的人偶行动、说话、不分昼夜地持续劳动当做常识来认识。 接受这种离奇教育长大的,是不以人类,而以魔像作为基准而生活的魔术师。明明连父母的脸都不记得,对照顾过自己的魔像的形状却一个不漏地记在脑海。 罗歇也一样。他对人类没有兴趣,就算是再伟大的魔术师都没有兴趣。当然,他有时会和人交谈。有时会做某种交易,有时也会因为贵重的材料而和人相互厮杀。但其中没有任何人与人之间,或是魔术师之间的心灵联欢。 能让他感兴趣,露出这般孩子气笑容的只有魔偶——以及在同一领域上凌驾于他的人。他所召唤的从者就是这样的一位存在,早在两个月前他已经召唤出了自己的从者。 少年人的心情变化很快,只一会儿,罗歇便不再在意魔偶的性能,他将目光投向米雷尼亚城塞以外的区域,脸上带着无限的憧憬。 “达尼克让七骑从者都落在我方阵营虽然很好啦,但是,要让圣杯的启动仪式能够成立,还是必须击毙一定数量以上的从者才行,这样我们就必须要自相残杀啦。” “可现在,这部分由魔术协会来补足,他们会召唤出让我们击杀用的从者,一共七骑。” “呵呵,呀哈哈哈,召唤出七骑的英灵就已经够厉害的说,现在居然有两倍。” “兴奋到停不下来呀。” 对着图利法斯的方向伸了个懒腰,少年从未像现在这般迫切期待着圣杯大战的来临。 ps:fate毕竟是群像剧,御主们总要交待一下背景和性格,否则故事发展起来会有点麻烦,而奸少也需要在这里挖几个坑。 ps2:不知道rean是谁的可以去看下奸少的上本书。 ps3:熟悉奸少的都知道奸少属于不玩声优梗不舒服斯基,天草选谁做cv不好,偏要选内山昂辉。本来打算按部就班来写,一想到天草立刻脑洞收不住了——奸少保证现在的剧情肯定比奸少原来的大纲好玩。 第五章 千界树的御主们(下) 米雷尼亚城塞,菲奥蕾的房间突然传出一声男性的怒吼。 “可恶!” 与吼声同在还有拳头击打墙壁的声音,做出这一切的是菲奥蕾的弟弟,考列斯。他的脸色无比阴沉,自从得知了那个突然发生的变故后,他就一直处于这种状态。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圣杯战争了。魔术协会召唤出的七骑,我们召唤的七骑,双方阵营互相攻伐,这也赌太大了吧。” “是啊。不过,考列斯——” 与焦躁不安的弟弟截然相反,姐姐菲奥蕾脸上挂着如释重负的轻松。 “——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不用和你交战。一想到这一点,我就觉得很安心。” 听到姐姐通透的声音,考列斯心中的焦虑渐渐平静下来。 考列斯·弗尔维吉·千界树并不想参加什么圣杯战争。更进一步说,他甚至不想成为什么魔术师。他只是纯粹喜欢魔术本身。将科学无法引发的不合逻辑的现象握于手中的快感,是在其他地方难以寻觅的。 虽然如此,他也不想把一生都奉献给魔术。毕竟,魔术师都是些衣冠禽兽,简直就是一群畜生。但就算是他们,也不允许像中世纪一样为了探究魔术竟虐杀数千人口,然而那纯粹只是害怕暴露于世间而已。他们是和人间的真情与温柔这种听起来很美好的词汇相去甚远的求道者。那就是魔术师——自己并不想成为那样的存在。 考列斯被要求学习魔术的理由是非常残酷的。姐姐菲奥蕾的预备,仅仅只是这样微不足道的存在。 菲奥蕾·弗尔维吉·千界树,在降灵术与人体工学方面可谓天才的一族珍宝。 一般来说,被称为“天才”之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在广范围内拥有辉煌才能的人物,而另一种则是在特定的领域里,秘藏着深得可怕的才能的人物。 菲奥蕾属于后者。尽管她几乎对所有魔术都不拿手,但唯独在降灵术及人体工学方面有着比起时钟塔一级讲师有过之而无不及的才干。特别是她加入了个人改造后所创造出的各式各样接续强化型魔术礼装(bronzelink tor),有着足以让区区三流魔术师将一流魔术师解决掉的强大威力。 经过数代血脉传承,千界树一族之中,才能在她之上的魔术师恐怕也不会出现。以潜能来说,她甚至超越现任族长达尼克,成长后肯定能从末子升到开位。潜心钻研,登上上三位(冠位、色位、典位)也是可以预期的。 要说有什么缺憾的话,就只有双脚不能动弹这一点。这和她的魔术有密不可分的联系。菲奥蕾的魔术回路位于双脚之上。但她的魔术回路天生出现变质,受其影响,她的双脚机能完全停止,时而会有难以忍受的痛苦侵袭而来。 这引发了时任弗尔维吉族长的不安,因此让妻子生下考列斯作为后备继承人,同时充当照顾菲奥蕾的人。很可惜,奇迹并未发生第二次,考列斯的平凡宛如弗尔维吉家族的衰退一般。族长判断即使双脚不便也应该让菲奥蕾成为继承人,因此命令考列斯负责照顾她。 对有志于魔道的人想要继承家业的人来说,有这样一个姐姐一定是一件难以忍受的事。但考列斯却不这么认为,相反还觉得很高兴。与肩负一族命运的重任相比,只需要学习魔术真是太轻松了。也正因如此,姐弟俩的感情非常好,在遍布着戈尔德、罗歇、塞蕾尼凯这样冷血正统的魔术师中可算是一对异类。 随着时间流逝,当菲奥蕾坐上了弗尔维吉家当主的位置,并有望成为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族长的时候,考列斯开始摸索其他出路——是要作为一事无成的魔术师终老一生,还是去追求更加不一样的人生呢? 然而这场圣杯大战却在这个时候降临了。当初被任命为菲奥蕾后备的考列斯,刚刚造访罗马尼亚就显现了令咒的预兆。 他对此不置可否。其他熟练的魔术师向他投来嫉妒的目光,他都只是闭口无言。只不过,不管外界怎么想,他自己怎么想,他都必须作为御主参加这次圣杯大战,正如姐姐菲奥蕾说的那样—— “那是,我等千界树的悲愿,要实现千年的繁荣就不得不面对这样的危险。伯父大人肯定也是想了很多吧,我也是一样。为了向圣杯许愿,我早已做好了战斗的觉悟。” 菲奥蕾依旧柔和的声音又一次引起了考列斯的不安,因为他知道姐姐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从精神上说,姐姐还不如他。 自己一定要保护姐姐才行,或许可以借此机会让姐姐意识到…… 某个大胆的想法在考列斯的脑海中逐渐酝酿。 考列斯正想说些什么,却见菲奥蕾递过来一个长方形的盒子。 “考列斯,收下这个吧。” 盒子里放着一支古老的箭,箭头变为青黑色的部分不知是血还是其他什么。看到这件东西,考列斯愣住了。 “诶?可这不是姐姐你准备的触媒吗?” “是啊,我本来是打算使用它的。”菲奥蕾点了点头,“但现在情况发生了变化。原本预定由你来召唤berserker,可是这一职介已经被那位大公占据。你原先准备召唤的那一位并没有其他职介的适性,所以——” “那姐姐你怎么办?” “我准备的新的触媒今天下午已经送到了。” 菲奥蕾手中还有一个盒子,比装古箭的盒子要小很多,里面放着一块黑色的碎片。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我想要的那件东西,但它的年代确实比你手里的那个还要古老,用这个的话应该能够召唤出相当强力的英灵。” “既然有这样的不确定因素,那就应该让我来——” “好了,就这么决定,时间差不多快到了,我去请达尼克叔叔,你先去王之间吧。” 菲奥蕾并没有给弟弟继续说下去的机会,驱动轮椅离开房间,只留下考列斯一个人紧皱着眉头,满脸苦笑。 ——只能祈祷姐姐手里的东西是真货,否则——真是个笨拙的姐姐。 ◇◇◇ “没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 达尼克的话中,饱含着万千感想。不管怎么说,第三次圣杯战争终结后六十多年间,他为了掩人耳目,一直慎重地进行筹备。 唯一的失算是,由于“冬木的”圣杯战争情报扩散开来,成为触媒的圣遗物个个都失去了下落。古代的英雄王、拥有最强圣剑的骑士王、支配过半个世界的征服王等等的触媒,全都散逸得不知所踪。尽管如此,他命令一族在数十年间所凑齐的圣遗物足以召唤优秀的英灵。与魔术协会独自收集的圣遗物相比毫不逊色。 而今晚将进行四名英灵的同时召唤,这样一来就有了六名。算上由于某种原因而在东京新宿被召唤的assassin,七人就到齐了。 换句话说,再过几个小时,尤格多米雷尼亚就会向魔术协会掀起叛逆的狼烟。除了一件事以外,一切都按着预期进行。连时钟塔想要歼灭表明叛离之意的自己一族——都完完全全地在预测范围之内。 甚至连五十名魔术师潜入图利法斯后、在郊外森林中待机、准备一晚决出胜负,都在预料之中。身为熟练猎人的五十名魔术师,被达尼克所召唤的从者仅以三十秒就全部歼灭倒是超出了他的预期。 同样超出预期的还有从者的职介不是预计中ncer而是berserker这一点,或许是受了弗拉德·三世某些后世添加的传说的影响。一般来说,berserker是七种职介中最难以驾驭的,不仅耗费魔力多,职介技能狂化所带来的理智丧失也让御主和从者之间的交流变得困难。 不过这些问题在弗拉德·三世身上并不存在,魔力供给有人造人分担,弗拉德·三世所拥有的最高等级ex级狂化也让他得以保持理智和正常的交流。也就是说得到了berserker职介的加成又没有没有失去理智的弗拉德·三世正处于史无前例的最强状态,这让达尼克喜出望外。 当然,有意外之喜,也有意料之外的麻烦——幸存的魔术师令预备系统启动一事,是达尼克没有预测到的破绽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对这种事也早已做好了觉悟。他已经理解到要是使役全部七名从者,必然会受到魔术协会的妨害。七名对七名,至少从数量上而言是可以相互对抗的。 虽然以魔术协会的底蕴和实力,肯定能够召唤出相当高等级的英灵。然而在罗马尼亚,没有任何英灵的知名度能够超越berserker。召唤berserker是在两个月前,之后利用他身怀的固有技能,将图利法斯以及周边区域变成了领主(lord)支配下的土地。 只要身处这片领土之中,berserker的全部能力等级都会得到提升,连续使用宝具也成为可能。唯一的难点是,这名从者在性格上稍微有些难以相处,但达尼克乐观地认为,既然目的一致,姑且算是没有问题。 对方到底派遣了哪些魔术师也尽在掌握之中。除去来自圣堂教会的监督官,其余六人全都是将自身的技术为了战斗而特化的魔术师。不过,面对早已暗中准备多年的千界树,他们注定会失败。 车轮滚动的声音,让达尼克回过头来。 “伯父大人,时间快到了。” 坐在轮椅上的少女面带微笑,达尼克如同被那可爱的笑容所诱惑一般,脸上也浮现出了笑容。 “情况怎么样,菲奥蕾。” “情况还好,不过弟弟好像有点儿忘乎所以。” “没想到你们姐弟俩都显现了令咒。要是是在遵循原本形式的圣杯战争里,这或许是悲剧的开始吧。” “……是呢,肯定会是那样的。” 不论是师弟还是亲生弟弟,只要利害发生冲突就会相互残杀,这是魔术师的常识。但这对姐弟情况却不一样,这纯粹是因为姐弟的实力差距太大。在达尼克看来,如果没有发生那个变故恐怕会变成菲奥蕾单方面杀害畏怯的弟弟那样的场面——毫无以问是悲剧。 “我听说魔术协会已经派遣了最后的魔术师。” “消息真灵通啊。” 达尼克苦笑道。潜伏于时钟塔的人发来报告,是大概一小时前的事。 “终于要开始了啊……” “没错。就在今天,“黑”与“红”的servant所展开的圣杯大战将拉开帷幕。我等千界树,将把此世的神秘与奇迹掌握手中。” “……” 菲奥蕾忧郁的表情,并不是单纯出于对争斗的厌恶。她曾经和普通魔术师一样,在时钟塔学习过。自己的同学如今还在学校,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满。当然,自己也并没想要与朋友直接为敌……即使如此,还是感到心中有某种芥蒂。 不用说,恐怖也是有的。在魔术师的世界中,时钟塔是绝对的象征。那个创立于西历元年的组织中,汇聚着所有神秘及一切魔术,是名副其实的世界最先端的魔术机关。那个组织里存在着菲奥蕾甚至无法想象的某些东西。 但是,违逆族长达尼克更是不可能。那是生活了百年、肉体却依然保持着二十岁的娇嫩的、保有一族首屈一指魔术刻印的怪物。违逆他的瞬间就会被驱逐出一族的关系网,即使逃往魔术协会,等在前方的,也只会被当做叛徒的血亲,过上潦倒不遇的人生。 就算这样,如果毫无胜算,菲奥蕾也会反对。然而,现在映照在她眼中的,是苍白的巨大祭坛——储藏着无**力并胎动着的大魔法阵。 “我就只让你瞧一瞧,但是对其他人要保密。” 这么说着,达尼克邀请她来到一直秘密藏匿着的大圣杯的下方。虽然还没有完全启动,但那压倒量的魔力与庄严肃穆的气氛就已让菲奥蕾神魂颠倒。 ——凭借这座愿望机、你心中所藏的愿望就能轻易实现。 菲奥蕾无法抗拒达尼克的耳语。她也有梦想,有个无论如何穷极魔术都无法实现的愿望。 与同学的对立终究只不过是伤感罢了、不能阻止自己达到目的。菲奥蕾早已决定,要将自己的身躯投入到与魔术协会的的全面对决之中。 “那么,就请大公一同出席守护我等的骑士们(servant)的召唤仪式吧” “是,伯父大人。” ps:下一章从者召唤,就是二爷登场之时。 第六章 群体召唤 达尼克和菲奥娜到达作为召唤仪式现场的王之间时,在场已经聚齐了六名御主。 其余处理杂物的人造人,正默默地搬运必要的道具。 魔法阵的纹样已经刻好。将材料溶解而成的金银混合物由于编入了保持温度的术式而依然保持着液态。这个精心描绘而成的复杂魔法阵,是为了将从者一齐召唤而特殊编制的。 不知不觉中喧闹声消失了。 看着这番情景,移动到玉座之旁的达尼克张开双臂宣言道: “接下来,把各自收集的触媒安置于祭坛之上。” 御主们点头示意。 达尼克接着和已经召唤出从者的罗歇打了个招呼。 “罗歇。你会从工房跑出来还真新鲜啊。” “那是因为……英灵召唤什么的,一辈子能见一次就算很幸运了。因为可以看见第二次,我也就从工房跑了出来。” 罗歇的语气中带着几分逞强和老成。只醉心于魔偶的他平日大多待在工房里,很少和人打交道,因此面对达尼克的时候显得有些拘束。顺带一提,他所造的都是些暂不考虑外表和造型设计,一味追求性能的稍微欠缺美感的魔偶。 他在两个月前,几乎ncer同一时刻召唤出了caster,并与其一道在工房中夜以继日地生产对抗魔术协会中所必须的士兵——魔像(golem)。 “caster人呢?” “老师啊,他说马上就过来,现在他正埋头于宝具设计。” “还是先向caster道个歉好了,而你就在这里再次见识一下那神秘的仪式吧。” “知道了啦。” 罗歇缩了缩身体。他满怀尊敬地称呼自己的从者为“老师”。对他而言,那位caster所建立的传说是值得崇拜的。少年对caster给予完全的信赖,能在工房中帮上caster的忙,少年打从心底里感到高兴。 不久,caster在罗歇的身旁实体化了。他穿着青色的披风、以及贴合身体的紧身衣,脸上还戴着眼口皆无的无脸假面。罗歇欣喜地向老师问候,caster无言地点头示意。 达尼克确认四位召唤者已经在指定位置上就位后,面向空荡的玉座恭敬地低下了头。 “那么,大公,仪式现在开始。” “嗯。” 光之粒子在玉座上集结,化为一个人的姿态。他正是尤格多米雷尼亚一族族长达尼克作为最强王牌而准备的从者,原berserker,形式改变后的“黑”之berserker——弗拉德·三世,曾以大公的身份君临与这片大地。 在罗马尼亚,他的知名度是最高的,甚至可以匹敌在希腊的赫拉克勒斯以及在英格兰的亚瑟王。 berserker向达尼克投去一瞥,便让充满威严的声音响彻王之间: “快,召唤出愿成为余之手足的英灵们吧。” “遵命。” 达尼克恭敬地行了个礼后,向四人宣告道: “那就开始吧。我等千界树引以为傲的魔术师们。这场仪式终结的同时,我们将会踏上无法回头的战斗之路——做好觉悟了吗?” 四位御主无言地流露出坚定不移的决心。 王之间内的气息再度发生变化。御主们绷紧神经,仅在这个时刻,他们甚至感受不到在背后守望着的“串刺公”所带来的的重压。 从者的召唤本身,确实比起通常复杂奇怪的大仪式更为简单。但“召唤英灵”这一极限的神秘,一旦失误就会命丧黄泉却也是自明之理。 没头没脑地胡乱冲撞,和畏缩地不断敲击石桥一样是愚者所为。现在所需要的,是能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迅速扣下扳机的冷酷与胆识。 “素之银铁,础以石与契约之大公。为之奉献之色为‘黑’。涌动之风以四壁阻挡,关闭四方之门,自王冠内现身,在通往王国的三岔口徘徊。” 明明没有经过排练,咏唱却一致得分毫不差。 每咏唱完一节,魔法阵的光芒就加速增长。奔腾的魔力蹂躏着四人。但就连四人之中位列低端的考列斯,都坚韧地站稳步伐,毫无踌躇地持续着咏唱。 “——宣告!” “汝身在我之下,托付吾之命运于汝之剑。” “遵从圣杯的召唤,倘若遵照这个旨意和天理,汝立时回答。” 咏唱,以及奔流与魔术回路内部的魔力,将存在于“座”中的英灵招来。与铭刻在神话传说中的至高存在进行对话。 “在此起誓。吾做世之善者,除尽世之恶者。” 魔术回路狂乱带来的痛楚的痛楚以及对于回路暴走的恐惧不停地折磨着他们,尽管如此,这四人甚至有些舍不得这个瞬间。这场仪式就是拥有如此的高扬感。即便这样,也必须宣告。为了将最高级的神秘紧紧握在自己的双手之中。 “缠绕汝三大之言灵,来自于抑止之轮,天秤的守护者哟!” 宣告话语的同时,狂风大作,人造人们慌忙蜷下身子,罗歇用手遮着脸庞ncer和达尼克、以及caster则如同吹过凉风般沐浴其中。 于是,“他们”在地上显现了。 从复杂精巧编制而成的魔法阵中,发出炫目的光芒。 瞬间,奇迹具现化了。将人们的幻想作为肉体,达到既人非人之域的英雄们。 暴风缓和下来,炫目之光也慢慢减弱。之后,魔法阵中出现四个人影。 当先一骑,是有着一头深蓝色卷发的青年。他的身体被深色斗篷包裹,英俊的脸上挂着明显的迷茫,似乎才刚刚睡醒。 另一骑,是位穿戴华丽的中性少年,四人之中唯有他笑容满面地凝视着召唤自己的从者。 还有一骑,是位手持弓与箭的青年。他身披草色披风,正单膝跪下,拜伏于地。 接下来最后一骑,是位全身覆盖着璀璨铠甲、背上背有大剑的青年。银灰色的头发,在微风中摇曳。 “噢噢……” 某人发出感叹。连达尼克都被这幅威容夺去目光。随后,一众从者异口同声地宣告起最初的话语。 七骑与七骑之间相互厮杀的凄绝惨烈的圣杯大战——为了揭开战幕的话语。 “我等‘黑’之servant,应召唤之邀造访而来。我等之命运与千界树同在,我等之剑即为诸君之剑。” 壮观而壮丽,庄严而凛然,万千赞赏都不足以形容此番光景。 在圣杯战争之中,很少会有两骑以上的从者同时存在于同一空间的情况。就算是因为同盟或是战斗,顶多也就两三骑。而且通常还都是处于相互残杀,时刻提防对手的状态。 但此时此地却有六骑,他们承认了新型的战争——圣杯大战,并许诺共同奋战。 “哎呀,被规则特别古怪的圣杯战争给召唤呢。不过我可是完全不在意哦,毕竟感觉就好像很好玩嘛,而且大家都看起来好厉害。那么彼此先来做一下自我介绍?不错吧?那我先开始!我是servant·rider(从者·骑兵),真名叫阿斯托尔福。你呢?” ——如此这般,阿斯托尔福比任何人都更早地做出发言。 站在自己旁边的一脸祥和的青年从者尽管一时不知所措,但还是微笑着回答道: “servant·archer(从者·弓兵),真名为喀戎。” “多谢啦,喀戎。暂时请你多多关照哟!” rider伸出手来,archer一脸困惑地回应了。 “rider,要打招呼用职阶名,不要叫真名。” 达尼克以严肃的表情制止了rider。rider恍然大悟般点点头,接着向背着大剑的青年搭话道: “呐,你呢?” “等等,saber。你不要说。” 在saber作出回答之前,他的御主戈尔德抢先制止了他。他似乎是在向包括达尼克在内的全员宣告。 “我并不打算向达尼克以外的人宣布我的真名。” 嘘声充满了王之间。塞蕾尼凯用故作冰冷的声音问道: “——宣布真名是预先协商好的吧?居然出尔反尔,真是令人不快至极。” “那是因为当时的我还没弄到触媒。” 戈尔德一边说着,一边将盒子慎重地拥入怀中。似乎是打算连触媒都彻底地隐瞒。 “戈尔德叔父大人,隐藏真名真的是如此重大的事么?” 面对菲奥蕾的询问,戈尔德一脸严肃地点头道: “公开真名对我的从者是致命的,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样才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所谓真名,对于各个从者来说,都是必须竭力隐藏的情报。不论是多么有名的英雄,末路多是死于非命。 暴露真名,将会把他们的死亡原因作为致命弱点展露出来。 若曾经是中毒而死,那么只要以某种形式对其施以毒物即可;若曾经是被箭矢所杀,那么只要射出箭矢就行。要是某个特定部位是弱点,只要瞄准那里便是。 即使找不到成为死因的弱点,拥有龙之因子的英雄与屠龙的武器相性也会很差。就算没有那么好的运气正巧持有那种武器,只要告诉其他御主,也有很高的可能性可以提炼出某种对策。 当然,也有某些即使公开真名也没有任何问题的从者。rider阿斯托尔福之流便是其中的典型。 达尼克快速看了一眼弗拉德三世,他用爽朗的笑容对着视线点点头。身为达尼克的从者,弗拉德三世当然知道戈尔德所召唤的“黑”saber是何等人物。因此,以残酷著称的大公才会欣然同意 “余以了解,特准尔等为特例。” 大公的话语,令戈尔德脸上浮现出满足的笑容。 “大公阁下,非常感谢。那么,我等就此告辞” 戈尔德挺起腰板,带领saber堂堂地退出了王之间。目送他背影的塞蕾尼凯不高兴地抱怨道。 “不就是召唤了个saber么,摆什么架子嘛。” “他本来就是那样的生物啊。” 达尼克参杂着苦笑低语道。 意气风发地回到私室。戈尔德再次面向saber。他被那壮丽而威风凛凛的身姿夺去了目光。虽然基本上已经确信,但为了以防万一,戈尔德还是质问道: “saber,回答我一个问题。你的真名,是齐格飞没错吧?” 得到了肯定的颔首后,戈尔德达到了欢喜的顶峰。 齐格飞——在德国是家喻户晓的大英雄。他在多种传说中都有着不同的人物形象,但其中最有名的当属英雄叙事诗《尼伯龙根之歌》。作为尼德兰王子而诞生的他,经历无数冒险,最终获得了屠龙者的称号。 他在所有的战斗中都未尝败绩,直到唯一的弱点背部被背叛之刃击中而命丧黄泉。 他手中所持的,是尼伯龙根族的圣剑巴鲁蒙格。他凭借这把剑消灭了邪恶之龙法芙尼尔,沐浴过龙血的他不会被任何武器所伤。 纵然他是高贵的勇者,那副身躯上还是带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便是沐浴龙之血之时,正巧被菩提树的叶片所覆盖的背部。不必多说,那正是会让齐格飞走向死亡的弱点。 而召唤齐格飞的触媒正是这片沾染龙血的菩提叶。 戈尔德烦恼了片刻。虽说最强的从者到手是件好事,但与此同时,关于他背部的传说脍炙人口、流传广泛却也是事实。那个过于致命、过于明显的弱点,到底能隐藏多久呢? “saber,从今以后,你除了使用宝具的时候外,都好好把嘴闭上。只有经过我的允许才能开口。” 戈尔德姑且先让saber闭上嘴巴,尽可能地减少真名的线索。他夸示着手背上的令咒,以此来强调这道命令极为严格。如此盛气临人地对待那位大英雄,这么做能被原谅么——不如说对方愿意原谅么? 另一方面,在戈尔德脑中“对方只是区区从者”这种认识一直挥之不去。对他来说,从者只不过是依靠自己才能存活的临时的客人罢了。 短暂的紧张时间,在房间中流逝。、 片刻后,saber用颔首代替了同意的话语,以此表示承诺接受戈尔德的命令。齐格飞既身为王族,又作为统帅一军之将留下了许多传说。但他同时也是不断接受他人依靠和乞求的大英雄。 就算被命令不要说话,如果这具有必然性,他也不会有异议。只要能实现一己之愿,任何命令他都打算心甘情愿地执行。因为这就是齐格飞的生存之道,至死不渝。 画面回转王之间,阿斯托尔福将视线转向剩下的最后一位从者。 “那么,你的名字是?” “抱歉,那个是秘密。”蓝发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那么你也是那种弱点和真名同样广为流传的英雄了?” 达尼克皱起眉头,菲奥娜在这段时间寻找新触媒的事情他早已知晓,可是她打算召唤的那个从者应该和阿斯托尔福一样没有弱点才对。 “呃,不是。”青年挠头的动作更加用力,“因为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的真名是什么。” “哈???” 第七章 无名的暗杀者(上) 听到青年的话,所有人都懵了。 无论是参加过第三次圣杯战争,和御三家都有过交手的达尼克,还是千界树家族的年轻的御主们,又或是曾经叱咤风云的英灵们都露出了异样的表情。 身为英灵却不知道自己的真名,这真的可能吗? 这家伙该不会是性格恶劣的英灵,在拿我们寻开心吧? 不止一个人这么想着。 望着周围就差直接说出“你特么是不是在逗我”的同一阵营的同伴,青年连连摆手:“我真的不是在开玩笑,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真名啊。” “那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召唤仪式出了问题?”族长达尼克看向自己的后继者,也是青年从者的御主,菲奥娜。 “这个...” “不,我想召唤仪式应该没有出问题,问题应该出现在我自己身上。” 不等自己的御主开口,青年先一步说道。 “这是怎么回事?”菲奥娜好奇道。 青年清了清嗓子,侃侃而谈:“如各位所见,我的职介是assassin,即暗杀者,刺客,杀手。我们这样的人在踏入黑暗之时,就注定舍弃自己的姓名。生于无名,死于无名既是我们的常态,也是我们的保护。因为杀手的身份一旦曝光,就意味着死亡。或许为了更好的保护自己,我在降灵的时候故意抹消了自己的名字,说不定你们看见的我的长相和各种特征也是伪装过的。嗯,对,应该就是这样,我觉得我能干出这样的事情。” “啊哈哈哈哈,自己抹消自己的名字,甚至伪装长相,真是太有趣了——呀,这次被召唤出来真是太好了。”阿斯托尔福天真烂漫地笑着,搭配上那张比女人还要柔美的脸庞,杀伤力十足。 其他人倒是没有这么快接受青年的说辞,他们有的托着下巴,有的低着头,有的摩挲手指,各自在心中盘算。 出人意料的是,第一个就此发表意见的是最没存在感的考列斯,他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腕,又看了看姐姐的左手,说道:“要验证assassin的话是否真实,有一个最简单直接的方式——使用令咒。不过,到底要不要使用,还是应该有姐姐来决定。” “令咒吗?”菲奥蕾的右手轻轻滑过左手上的红色印记,若有所思,“伯父大人,您认为呢?” “考列斯的提议确实可行,但为这点小事就使用一划珍贵的令咒,未免有点太浪费了。而且,不知道从者真名这一点也并不完全是坏事,至少我们不知道他的真名,敌人知道的可能性就更小。” 达尼克不愧是两次圣杯战争的参加者,考虑问题远比这些新手菜鸟要周到。如果这次战争形势没有改变,胜者十有八九就是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 “可是这样一来,不是没法判断从者的实力了吗?”不知道是不是有caster陪伴在侧,罗歇不再像刚才那样瑟缩着身体。 “这一点请不用担心,本人毫无疑问是一流的强者。” 似乎是为了夸耀自己的实力,青年用力锤着自己的胸口,发出“砰砰”地声响。 “区区一介assassin,还真是敢说啊。”性格扭曲地塞蕾尼凯嘲讽道。 “怎么,你不信?”青年一挑眉毛,与满身血腥味的魔女针锋相对。 “我还真就不信。” “我这么说可是有依据的。” “什么依据?” “第一,御主的素质。”青年竖起一根手指,“通过契约,我能够感觉到我的御主有多么优秀,被这样的御主召唤出来的我不可能不强大。” “啊——” 菲奥蕾有些害羞地低下头。她知道自己的优秀,也不止一次承受他人的夸赞,对此本该习以为常。但现在夸赞她的是在历史长河中留下姓名,位列英灵之座的英雄,这让她感到受宠若惊,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 “那个,谢谢夸奖。” “你应该更加自信一点,我的御主。我可不是随便说说的,你只要看看我的属性面板就知道了,只有优秀的你加上强大的我才能缔造出这么棒的属性。” 听到青年的话,菲奥蕾连忙使用了御主权限,其他的御主也是一样,可是呈现在他们面前的却是一片空白,除了职介assassin外,什么都看不见,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涂抹掉了一样。 “assassin,我没有办法读取你的属性,是你把它隐藏起来了吗?” 听自己的御主这么一说,青年才恍然似的一拍脑袋:“抱歉,抱歉,属性应该是被斗篷遮住了,我马上摘下来。” 深色的斗篷化作灵子消失,露出斗篷之下毫无特色的便装的同时,也展露出青年的各种属性: 筋力:b 耐久:c+ 敏捷:b 魔力:c 幸运:a 宝具:abcde 几秒钟后,“你特么是不是在逗我”的表情又一次出现在了众人脸上。 开什么玩笑,这是最弱的assassin的职介面板? 你确定不是三骑士阶的? 还有这个宝具面板“abcde”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在说这家伙至少有五个宝具吗? 对此,青年表示:“我的宝具确实不少。以宝具的数量论,比我多的从者应该没几个,刚才遮蔽信息的斗篷就是其中一个宝具——真名和自己的名字一样忘记了,好在我的宝具基本都是不需要真名解放的类型,所以无损于我的实力。” 听到这样的说法,阿尔斯托福又兴奋了:“你果然很厉害啊,宝具比我多一个,属性也比我高,不过我是不会输给你的,啊哈哈哈哈。” 继续无视这位问题骑兵的迷之自信,坐在玉座上的弗拉德·三世用极富压迫力的目光扫向青年:“余不明白,有这样的实力为何会成为见不得光的暗杀者?” “看来大公阁下并不明白何为真正的暗杀者?”青年摇了摇头。 “愿闻其详。” “所谓暗杀,即是不为人知的杀戮。举个例子吧,有人要我杀死那边那位小姐。” 青年伸手指向塞蕾尼凯,算是对她先前嘲讽的小小报复。 “我偷偷潜入城堡,绕过各种卫兵,机关,潜入她的房间,割断她的喉咙是暗杀。我直接从大门进入,一路上把所有见到我的人都杀死,最后杀到这位小姐面前,砍下她的脑袋,这也是暗杀——因为没有人知道是我干的。” “真正的暗杀者是全能的,可以游走于暗夜之中,无声无息的夺人性命;可以混迹于人群之中,悄无声息地接近目标;更可以正面冲阵,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真正的暗杀者具有全职阶的适性,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世间自称暗杀者何其多,遗憾的是得到暗杀精髓的屈指可数。” 还有一句话,青年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暗杀”还有另一个名字叫“无双”! 不要急着下定论。 第五章说的只是达尼克自己的计划,因为千界树确实有一名御主在日本召唤从者。 顺带,也不要急着抱怨女儿没有了,和谐掉一个肯娘就算了,毕竟戏份不多,女儿不会少的,毕竟那孩子和肯娘不一样,太可怜,奸少会给她一个好的结局。 第八章 无名的暗杀者(下) 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这是所有人对青年这番言论的第一反应——理所当然地排除阿斯托尔福,这位问题骑士的思考回路和一般人不一样。 阿斯托尔福,为持有圣剑杜兰达尔的圣骑士罗兰所率领的效忠于查理曼大帝的十二勇士之一。以制伏巨人等传言为首,有无数逸闻及大量宝具在身,是一流美男子的同时为人也相当的冒失,甚至据说连理性都蒸发了。 传言是否属实,从阿斯托尔福明明是男身却身着可爱系风格的女装登场便可以窥出一二。 现在这位堪称是好奇心结晶的家伙正用力拍着青年的肩膀,表示自己的赞叹:“太厉害了,暗杀者真是太厉害了,我也想成为这样的暗杀者啊。” 引得包括青年在内的众人一头冷汗。 不过仔细想一想,青年的那番话又不是全无道理,毕竟只要在不暴露身份的情况下把目标杀死,都算暗杀——只是好好的见不得光的暗杀者给你说成这个样子,怎么听着这么违和呢? “等等,暗杀者?assassin?” 一脸无语地考列斯突然面色一变,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姐姐召唤的时候没有附加额外的咒文,难道你是哪一代哈桑·萨巴赫?” “不,他不是哈桑。”达尼克很快否认了考列斯的想法,“除了那个不知道是否真实存在的初代山中老人,其他各代哈桑的能力和形象都已经曝光。而且哈桑之间有一个共同的特征,就是在被召唤出来的时候会戴着统一的骷髅面具,他没有戴,应该不是。可是菲奥蕾明明没有附加额外的咒文,怎么会召唤出assassin......assassin,不好,相良豹马!” 以达尼克的智略本该在第一时间发现问题,但集体召唤仪式实在是太过富有冲击性,而其后阿尔斯托福的活跃,戈尔德的退席,以及无名青年的一连串胡言乱语打乱了达尼克的思绪,使他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听到“相良豹马”这个名字,菲奥蕾、考列斯、塞蕾尼凯、罗歇也纷纷反应过来。按照千界树一族原来的计划,assassin这个职介本该是由千界树家族的最后一名御主,至今尚未露面的相良豹马来召唤,而相良豹马也为此专门准备了触媒。 可现在,菲奥蕾召唤出了assassin,而相良豹马准备召唤的那位只有assassin(其实还有狂)的适性,如果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继续召唤,那就只能靠御主和从者的相性随机挑选从者,那样的话变数就太大了。 “考列斯,立刻联络相良豹马,让他停止召唤。塞蕾尼凯,通知所有同胞,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搜ncer的触媒。” “是!” 事情紧急,考列斯和塞蕾尼凯不敢耽误,用最快速度离开了王之间。 真名为喀戎的archer保持着三个身位的距离跟在考列斯身后,临走前也没忘了对大家点头示意。 而性格活泼的rider则显得有些不情愿,如果不是塞蕾尼凯再三催促,说不定他就顺势赖在这里不走了。 两对主从离开后,今夜的集体召唤仪式也到了尾声。罗歇连同他的从者黑之caster很快告辞离开,菲奥蕾也没有继续待在这里的意思。 “我们也走吧,assassin。” “遵命,我的御主。”黑之assassin对着玉座之上的达尼克和黑之berserker微微躬身,自然而然地推着菲奥蕾的轮椅离开王之间。 菲奥蕾的私人房间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摆放在房间里的魔术礼装,其他的布置比普通的大小姐还要朴素一些。 这里的朴素指的不是物品的价值,而是装饰风格。与那些追求品位或者格调的贵族小姐的闺房相比,菲奥蕾的房间有些过于素雅。不过这并不会有损菲奥蕾的形象,相反还让她多了几分与众不同的高洁。 在这里,菲奥蕾开始了和从者的初次交流。 “我是你的御主,请叫我菲奥蕾,请多多关照。” 以黑之assassin职介现世的青年轻轻捧起菲奥蕾伸出的手,低下头,用柔和的声音说道: “感谢你,菲奥蕾。还有,对不起,无法告知你我的真名。” “……” 菲奥蕾陷入了沉默,停住在青年脸庞上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困惑。 “怎么了?” “你真的忘了自己的真名?” “是的。”青年松开菲奥蕾的手,认真点头,“思考、认知等各方面都没有问题,只是真名以及和真名相关的记忆变得模糊,看来短时间内是不会有什么发现了。” “那么,这个东西你认识吗?”菲奥蕾说着将一个盒子交到青年的手中。 这是一块黑色的金属碎片,看上去非常的不起眼,她正是用这件东西召唤出了青年。 青年拿起石头,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有印象,这是和我相关的东西吗?” “把这件东西交给我的人说这是铁饼的碎片,古希腊的大英雄珀尔修斯一生唯一一件错事便是和它有关。” 传说,珀尔修斯成名后,他的外祖父阿尔戈斯王阿克里西奥斯由于害怕神谕(阿克里西奥斯将被女儿达那埃所生之子杀死)逃亡到了外地。而珀尔修斯正好就在那里,并参加了当地举办的比武。珀尔修斯随手抓起一块铁饼扔了出去,铁饼很不幸地砸中了自己的外祖父。 神谕应验了,珀尔修斯也为此抱憾终身。 “回答我,assassin,你的真名是珀尔修斯吗?” 迎着菲奥蕾期待的目光,青年虽然有些惊讶,却依旧摇头:“很遗憾,我不是那位大英雄,关于他的事迹,我记得非常清楚。” “这样啊——”菲奥蕾那双漂亮的水色眼眸黯淡下来。 “虽然我不是那位大英雄,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证明自己是配得上你的搭档。我会拿出足够的活跃和功绩,不让你的名誉蒙羞。请相信我,菲奥蕾。” 或许是感受到了青年的决心,又或许是青年的眼光太过直接,菲奥蕾有些害羞的低下头。 “好的,我很期待,assassin。” “那么,菲奥蕾,时间不早了,请好好休息。”深色的斗篷在青年的身上出现,与此同时,青年的身形越来越淡。 “你呢?要我为你准备房间吗?” “那个明天再说,我打算在天亮之前到附近去转一圈。身为暗杀者,熟悉地形是必须的。” “那我和你一起去,有我带路效率也会高一些。”菲奥蕾提议道。 “不必了,人类不是从者,合理的休息是必要的。只有御主调整好了状态,从者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力量。所以,菲奥蕾,你现在应该睡觉——带我参观城堡的事就放在早餐之后吧。” “我知道了,晚安,assassin。”菲奥蕾没有坚持,对着只剩下一个影子的青年挥了挥手。 “晚安,菲奥蕾。” 影子穿过房间,穿过阳台,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第九章 狮子劫和莫德雷德 前言:动画里这一段做的也有不小的出入,老实说小说的的感觉更好。看过的可以直接跳过。 在布加勒斯特、stavropoleos教会的墓地里,狮子劫也成功地召唤了自己的从者。 “——所以,你就是我的master咯?” 全身包裹着钢铁的矮小骑士如此询问道。虽然隔着头盔,通透的声音依然清楚地传达出来。狮子劫点点头,向前伸出了手。 “我叫狮子劫界离。是你的master,请多关照。” “这儿是墓地么?你还真是在讨厌的地方把我召唤了啊。” 伸出去的手被无视了。狮子劫抓着头皮辩解道: “呀,就算你这么说……不管怎样,对我来说这里就像是我的主场啊。” “你是在墓地出生的?” “我的少年时代是和尸体共同度过的啦。”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骑士点头表示理解。 “原来如此,你,是死灵魔术师?” “答对了。那么,你是saber没错吧?” 看着骑士手上的剑,狮子劫这么问道。 “那不是废话么。要是能把我看成caster或是assassin,你的眼睛和脑子一定有大毛病。” “世上好像还真有这样的assassin。”(王哈桑,说的就是你。) “难不成,我抽到了一个呆瓜御主?” “不不,你可是抽到了最棒的御主,saber。我狮子劫界离,自负是很配成为你主人的一级御主。” “哼,还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嘴上功夫了得呢。” “言归正传,saber。首先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名么?话说,为什么我明明是御主,你的属性我却还有一部分看不见?” 通常,御主与从者面对面时,可以获得某种程度的情报。诸如体力、耐力等等属性,以及保有技能一类的贵重资料。这在战略制定上,是非常贵重的宝物。 因此,御主们最先确认的自然是自己召唤的从者。要在理解他们各项指标的基础上,才能提炼如何战斗的策略。 但是,眼前这名骑士虽然可以确认基础的参数,然而作为英灵个性的固有技能、以及宝具资料却全都被屏蔽而无法读取。 “是因为这个头盔吧,我现在摘掉。” saber刚说完,覆盖面部的头盔就被分解并融入铠甲之中。面对展露出来的“她”的风采,狮子劫惊讶得合不拢嘴。 “是个,女人?” 不,说不定是少年也未可知。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位面容相当稚嫩的人物。自己也许是因为太过意外,一不小心把话说漏了嘴,这让她的心情一下子变差起来。不过狮子劫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不要让我听到第二次。” “什么?” 饱含杀意的冰冷话语让狮子劫回过神来。 “下次再叫我女人,我不敢保证能控制住自己。” saber用泛光的眼瞳诉说着杀意。看来他是认真的,狮子劫本能地嘀咕道。 “抱歉,抱歉啦。我再也不说了。” 举起双手,狮子劫老实地赔罪道。 saber的脸庞虽然因为愤怒而扭曲,不过心情似乎也因此有所好转。她作了个深呼吸,用略带失望的表情低语道: “原谅你了。以后不准再谈这个话题,给我好好记着。” “ok。那么你的真名到底是———” “嗯?怎么回事master。我不知道你是用了什么触媒,但你难道不是以我为目标才把我唤来的么。真名不说也知道吧。” “啊,不,触媒用的是这个。” 狮子劫一边回避逐渐解开的魔法阵,一边将触媒向她抛去。saber接下后以一脸诧异的表情看着那件东西。 “这啥玩意。” “是圆桌。你们这些骑士曾经用过的呀。” 本来暂时有所好转的saber的心情,又立刻急转直下。 她咂了咂舌,将那个——恐怕再也无处可觅的圣遗物、毫不犹豫地用手中之剑斩碎。 “喂!” saber用铠甲践踏如字面上一样已经变为木屑的那件东西。 “可恨至极!没想到,我竟然被用这种东西召唤了!” 看那表情,她确实是从心底里厌恶着圆桌。 那就奇怪了,狮子劫想道。对圆桌骑士来说,那应该是谈笑风生的场所才对。虽然圆桌骑士们最终产生了对立,不过那并非本意使然吧。 既然对于这个圆桌抱有如此的憎恶,那么—— 她的真名,狮子劫一下就想到了。要是有哪位骑士如此憎恨圆桌,那么一定是明确地背叛了骑士王的那名唯一的圆桌骑士。 “saber。你的真名,难不成是‘莫德雷德’?” 狮子劫的询问,让莫德雷德微微皱起眉头。自己的真名由于方才的行动而被猜中,这让她显得有几分忸怩。 但她还是用毅然的口气宣告: “正是。我名为莫德雷德,是骑士王亚瑟·潘多拉贡唯一的正统继承人。” “你不是背叛了么。” 面对狮子劫的指摘,saber突然涨红了脸宣告道: “啊啊,正是。我确实叛逆了。那个王到最后都没有承认我的实力。不论是剑术水平还是政治手段,我都能和王平起平坐——不,应该已经超越了她。但是,那个魂淡王竟然因为我的出身而拒绝让我即位。” 冰冷的声音,绝不是因为压抑住了冲动,倒不如说正好相反。能令全身颤抖不已的愤怒和憎恶,正寄宿在她的体内。 她的出身——据说莫德雷德,是亚瑟王与亲姐姐摩尔甘之间所生的不贞之子,这一点实在太致命了。 “所以我背叛了他,然后送他上路了。我要让那个王知道,他的统治没有任何意义。” 没错。根据传说,把那位亚瑟王逼上死路的确实就是这位莫德雷德。即使被圣枪贯穿身体,这位莫德雷德还是给予了亚瑟王致命一击。 濒死的亚瑟王把圣剑丢回湖中后,去往了妖精乡。而这位莫德雷德则在卡姆兰之丘上停止了呼吸。后来流传下来的,只有叛逆的骑士这一恶名。 “呼。也就是说,saber。你的愿望是成为王么?” 对于被拒绝即位的莫德雷德而言,成为王毫无疑问是她应该请求圣杯实现的愿望。但是,莫德雷德用怃然的口吻回应狮子劫的话语: “不,错了。我不想用圣杯的力量成为王。就算我登上王位,父王也绝不会认同。我的愿望啊,master,就是能让自己向选定之剑挑战,仅此而已” “选定之剑?就是传说亚瑟王所拔出的那把剑么。” saber点了点头。没错,据说那位亚瑟王少年之时,将全国的大力士都没未能挑战成功的那把剑一举拔出,由此获得了成为王的资格。 如果,莫德雷德拔出了那把剑,她足以称王的资格确实能够得到承认。但是,他的愿望中有一个致命的漏洞。 “——呐,我能问个问题么?” “说吧” “假如圣杯实现了你的愿望,而你没把剑拔出来怎么办?” 是的。若是向选定之剑挑战,那也有拔不出来的可能性。毕竟,那是一把全国男子都未能如愿的剑。即使是继承了亚瑟王血脉的莫德雷德,到底能不能拔得出来,说实话都很难下定论。 “你问了个愚蠢的问题啊,master。我没可能拔不出来!” 但是,saber挺起胸膛如此断言。那声音中所包含的威压,确实带有与王者相称的风范。也许她能轻易地把剑拔出也未可知。 “那么master。快下指示吧。要讨伐的敌人身在何处?” “别急嘛。” 狮子劫让用激动的声音催促着的莫德雷德冷静下来。 “‘欲速则不达’,这句谚语你没听说过么?” “谁管那种东西啊!我可是为了斩杀七名敌人才被唤来的啊!” 看起来,她似乎已经被赋予了与此次圣杯大战相关的知识。 “说的也是。对面那七个现在到底情况如何还不清楚。” 这时,天空中传来了微弱的振翅之声。 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来。只见树枝上,停着一只灰色的鸽子。它滴溜溜地转动着那不带任何感情的鸟儿特有的眼睛,将嘴中叼着的纸片吐了出来。一完成任务,鸽子就飞走了。 狮子劫刚拾起纸片,saber就兴味盎然地探头窥伺。 “是使魔么?” “好像是。上面说想马上和我们会合。” “谁发来的?” “和我们利害一致的家伙们。” 说完,狮子劫便将那张写有“明早九点,锡吉什瓦拉,山上教会”的便条一把捏烂。 第十章 开挂的暗杀者 黑之assassin无愧于他等级b的敏捷,菲奥蕾那边还没有换好睡衣,他已经穿过了城堡周围的结界,来到了一片灌木丛生的密林之中。 “到这里应该就没问题了吧?” 空气中一阵模糊,青年解除了隐藏,现出身形。 “可千万不能被人发现了。” “不用担心,我已经和大圣杯融为一体,附近的灵脉都在我的监视之下,这里是我专门挑选的地方。” 青年的耳边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女声,虽然听上去有些飘渺,却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 “没有使魔,没有监视魔术,不会被其他从者发现,还是灵脉节点。” “你还好吗?羽丝缇萨。”青年的脸上充满关切。 “我很好,只是暂时不能离开。所以,一切都交给你了,慎二。这一次是前所未有的十四骑阵营对抗,你一定要小心。”女声中蕴含的关切并不会输给青年。 “放心吧,五年前那么弱小的我都能走到最后,现在的我无论是经验还是实力都比当年强得多,更不要说还有你专门打造的这具从者之躯——以间桐慎二之名对你起誓,我必将取得胜利。” “嗯,我相信你。” 没错,黑之assassin,菲奥蕾召唤出的从者正是穿越世界而来的间桐慎二。 因为这个世界也有间桐慎二的存在,所以“宝石翁”并不能直接把慎二的身体带到这个世界,只能携带那个本就有过穿越经验的灵魂。 值得一提的是,这个世界的羽丝缇萨早已魂飞魄散,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所以羽丝缇萨反而不会受到影响。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大圣杯本就是羽丝缇萨所化,羽丝缇萨的灵魂回归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在重新与大圣杯融为一体后,羽丝缇萨和暂时借大圣杯之力保护灵魂的慎二开始各种准备。 圣杯是预设好的系统,就算是羽丝缇萨本人也不能对系统进行改变,只能在不影响系统运行的情况下借助圣杯的力量。两人想要得到圣杯,必须按照设定的规则即圣杯战争走到最后。 参加圣杯战争的方式无非两种,御主、从者。 慎二和羽丝缇萨到来的时候,千界树一族的已经准备好了七名御主,其中达尼克和罗歇都已召唤出了各自的从者。 在这样的状态下,即使有抢夺御主名额的方法两人也不敢贸然取得御主资格,以达尼克对于千界树一族的掌控力度,只要发现不属于千界树的御主一定会想法设法予以清除。 虽然慎二知道,根据《fate apocrypha》的剧情,这次圣杯战争会演变为七骑vs七骑的大战,但达尼克的从者弗拉德·三世以berserker职介降临又让慎二不敢过于相信剧情——在《fate apocrypha》中,弗拉德·三世的职介ncer。 更何况时常穿梭于各个平行世界的“宝石翁”说过,每过一段时间都有新的平行世界诞生,也有新的平行世界消亡,就算世界线与剧情之间发生什么偏差,也不是不可能,一句似是而非的平行世界就可以解释。比如慎二最担心的五十名战斗魔术师被全灭,预备系统没有启动,圣杯战争还是七骑争斗的模式。 因此,慎二放弃了原定的凭借自己灵魂不受肉体影响的特性,找一个新生的人造人附体成为御主,参与圣杯战争的做法。改为利用羽丝缇萨对圣杯系统的影响力,介入英灵召唤系统,将自己的灵魂具现为从者,以这种常人想不到的方式加入到圣杯争夺之中。 而他选定的御主就是菲奥蕾,不管菲奥蕾拿出什么媒介进行召唤,也不管她附加了什么咒文,她最终都会召唤出慎二,这是羽丝缇萨早就设定好的。 选定菲奥蕾作为御主不仅因为她是一个漂亮妹子,也不仅因为她的魔术资质,更重要的是她的性格和行动不便。 因为菲奥蕾出色的魔术资质,濒临的没落的弗尔维吉家对她寄予厚望,迫切地希望她能做出成绩,振兴家族。在这样的环境下,菲奥蕾几乎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了魔术以及与魔术相关的领域之中,这也导致了菲奥蕾在除魔术之外的方面的无知。 举一个最经典的例子,考列斯某一次提到了互联网络,菲奥蕾非常认真地问道:“网络,这是指网子吗?”。这份不谙世事正是慎二需要的,换成塞蕾尼凯或者考列斯这样的人恐怕没那么容易接受自己的从者是无名的暗杀者。 而行动不便这一点,也为慎二的各种暗中行动提供了便利。 不过菲奥蕾能拿出和珀尔修斯相关的触媒倒真是吓了慎二一跳,毕竟他身负珀尔修斯的宝具,说是珀尔修斯的亚从者也不是不可以,这种纯粹的巧合只能用两人有缘来解释。 以assassin职介现世也是预先设定好的,最主要的原因是看上了assassin职介的固有技能气息隐匿“气息遮断”。该技能可以断绝从者的气息,适合隐秘行动,慎二既然打算暗中搞事,这个技能必不可少。 至于assassin职介全职介最低的面板这个并不适用与慎二。因为慎二不是从英灵之座上降下,而是基于灵魂携带的情报进行从者具现化,不管是哪个职介,属性面板都是那一套,不会改变,那是慎二能够驾驭的最高属性,即处于舍利强化下“金身模式”。 毫无疑问,这是回归了圣杯系统,取得了部分权限的羽斯缇萨给慎二开的外挂。而在从者之躯上动手脚只是开始,为了夺取圣杯,她准备了更多更强力的外挂。 现在,她将使用被慎二评价为最强力的外挂。 “如我们先前预计的那样,日本那边即将开始召唤仪式,你准备好了吗?” “啊,早就准备好了,圣杯大战的最后一块拼图就由我们来掌控。” “那就走吧,快去快回,注意保持联络。” 大地之下,积蓄的整整六十年的魔力活跃起来。无形无色力量生成一个巨大的旋涡将慎二的从者之躯分解为灵子,然后吞没,顺着由无**力构筑出的特殊通道流向远方。 在失去实体的灵子状态中,慎二隐约听到了羽斯缇萨最后的话语。 “我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到我的身边,带着我一起回家。” 第十一章 死亡的命运 有一个女人。 兼具东西方女性优点的女人。 西方女性白皙,东方女性的细腻;西方女性的丰-_-!满,东方女性的纤细;西方女性的野性,东方女性的精致在女人身上都能找得到。 仅凭甜美的声音,就能让男人心动。 只是浮现出一点忧郁的表情,就能让男人们为之倾倒。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 有一个男人。 同样兼具了东西方男性优点的男人。 西方男性的修长,东方男性的斯文;西方男性的挺拔,东方男性的俊朗;西方男性的不羁,东方男性的潇洒同样都体现在了男人的身上。 一个不经意的回眸,轻易撩动少女的心扉。 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的颓废,也能让成熟的女性怦然心动。 毋庸置疑,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这样的一对男女,再加上昏暗的房间,女人没有穿衣服,男人又是一头黄毛,会让人联想到什么呢? 正常的成年人都会联想到某些少儿不宜的事情吧。 没错,男人和女人之间确实发生了某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但这个少儿不宜不是那个少儿不宜。僻静别墅中发生的事情与情-_-!色无关,而是偏向血腥和猎奇,算是另一种形式的未成年人禁止观看。 女人的身体被切开,汩汩鲜血流入地板,勾勒出一个古老的魔法阵。 男人站在魔法阵的边缘,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英俊的脸上充斥着兴奋与期待,嘴里不时念叨意味不明的话语。 因为声音太小,女人陷入了失血过多的虚弱状态,所以并不能听清楚男人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能隐约听见几个单词。 “快了。” “圣杯战争。” “开膛手。” “assassin。” “胜利,千界树,夙愿。” 在意识逐渐消散,神智开始恍惚的时候,女人听到了男人最后的话语。 “感到荣耀吧,六导玲霞,你将会成为我,我千界树一族登上巅峰的祭品,你死亡的一刻,就是我的从者降临之时。” “关闭吧关闭吧关闭吧关闭吧关闭吧。” “但是,溢满时刻要破却。” “——宣告。” “汝身在我之下,托付吾之命运于汝之剑。” “遵从圣杯的召唤,倘若遵照这个旨意和天理,汝立时回答。” 被称为六导玲霞的女人看见了光,与科技无关,充满了神秘的光。 与光同在的是一股从地下升起的暖流。这股暖流透过她细嫩的肌肤,温暖着她随着血液流失越来越冷的身体。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呢。 但是,不想死。 虽然对这个世界没有多少留恋,也不是很喜欢被人包养浑浑噩噩的自己。 但是她还是不想死,想要活下去。 即使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只能默默等死。 可是,她还是没有放弃对生命的渴望。 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谁来救救我,谁来,谁来救救我! 我要想活下去! 我想要活下去啊! 体内的血液越来越少,地板上传来的暖流越来越多,到了后面已经脱离了温暖,变成了灼热。 六导玲霞知道,死亡的脚步越来越近了。 在弥留之际,在男人仿佛在吟诗一般的声音中,她听见了一个朦朦胧胧的声音。 “你想要活下去吗?” 已经意识不清,只剩下求生执念的六导玲霞翕动着嘴唇,挣扎着吐出:“我,我想要活下去。”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 “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女人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意志却是空前强烈,“救救我。” “很好,那么你剩余的生命归我所有!” 朦胧的声音突然明晰,连咏唱中的男人都因为这个声音的出现而愣了片刻。 魔法阵中爆发出了令人目眩的光芒。 狂风与闪电,让房间里的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眯起眼睛。 在风压之中,在刺眼的滔滔光海深处,浮现出了一道灰色的身影。 “servant·assassin,自彼方而来的暗杀者,回答我,你特娘的就是老子的——哦,不用回答我了,你特娘的根本不是老子的master!” 继雷电与狂风之后,新月般的银光一闪而过,男人刻着暗红色纹样,正对着魔法阵伸出的左臂以肘部为分界线一分为二。 于此同时,一道柔和的白光从天而降,吞没了血泊之中的六导玲霞。 直到这个时候,金发男人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发出一声惨叫。 不可能,我,我居然被自己的从者袭击了? “为,为什么要袭击我,我是的御主,我死了你也会消失!” 男人捂住被切断的胳膊,半是惊惧,半是不解地看着出现在魔法阵中的,被斗篷包裹的assassin。 左手握着一柄沾着鲜血的长柄镰刃,正是这把镰刃切下了男人的左手。 右手持着一根式样奇特的手杖,明显不属于现代的神秘正从手杖上流出,流入六导玲霞的身体,为她那如风中残烛般的生命注入新的活力。 确认六导玲霞的状况有所好转后,assassin这才转过身,看着那个金发男人。 虽然面容被斗篷遮掩,但男人依旧感受到了assassin目光中的嘲讽。 “你是断了手,又不是瞎了眼,难道看不出来我不是你的从者,只是用特殊的方式介入了你的召唤吗?还是说你的智商余额不足,没法办理解现在的状况?” 男人既没有瞎眼,也不是智商余额不足。看不出来,是因为他还没有召唤出从者成为正式的御主。没办法理解则是因为从来没听说过从者召唤还能被人介入。 透过男人脸上的迷茫,assassin读出了他理解不了现状的事实,而assassin也没有解释的意思,长柄镰刃再度举起,伴随着一句。 “到地狱去问死神吧——对了,这里是日本,应该是黄泉国和伊邪那美。” 镰刃在男人做出反应前挥落,摘下了男人的头颅,也带走了他最后的意识——“到底发生了什么?” 血液在压力的逼迫下向上喷出,又向下滴落。 杀人者,人恒杀之,以人为祭品者终将成为他人的祭品。 “永别了,千界树一族最后一名御主,相良豹马。不管有没有我的介入,你都逃不过死亡的命运。” 第十二章 妈妈 相良豹马,千界树一族显现“圣痕”的七名准御主的最后一人,擅长和式咒术的相良一族的继承人。 与罗歇、塞蕾尼凯这样即使并入了千界树一族却只是借助一族的势力继续钻研家传魔术的魔术师不同,相良豹马在家传和式咒术的基础上又融入了来自塞蕾尼凯所属的爱斯科尔家族的西洋咒术。融合完全相异的家族术式,从这一层意义上说,他是最符合千界树一族创立理念的魔术师。 族长达尼克也对他相当看好,批准他前往日本,独自召唤从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所谓咒术,是以付出代价换取效果的魔术,相良豹马的咒术是以以人命为代价确保建筑安全或保护人类。 这种咒术也被他应用在了召唤仪式中,以六导玲霞的生命为代价,发动召唤术式;以六导玲霞被开膛破肚而死这一事实为触媒,召唤他想要的从者。 召唤仪式从预先准备到布置,到正式召唤都很顺利,相良豹马甚至已经感觉到了英灵降临的气息。没想到在仪式的最后关头,在他刚准备念出附加咒文的前一刻会有意外发生。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assassin介入了召唤仪式,从他布置的魔法阵中钻了出来,连话都没说几句就夺去了他的生命。 到死都没有想明白的相良豹马永远也不会知道,来自异世界的两个灵魂已经盯上了圣杯,并在暗中做了很多手脚。 他更不会知道,某个身负先知先觉优势的穿越者早已盯上了他的御主身份,并因为他那不断夺取普通人生命的魔术性质把他列为首要击杀的目标。 随手勾勒出两枚火焰符文,将相良豹马的尸体连同刻有圣痕的左手化为灰烬,assassin散去斗篷,一边检查自己的身体,一边确认属性面板。 “嗯,灵子重构没有问题,身体状况良好,传送成功。” 跨越距离限制的传送术式本是第二魔法的领域,但羽丝缇萨借助由第三魔法构造的圣杯系统也能够实现类似的奇迹。 不同的是第二魔法是直接干涉空间,将两个空间节点重合,实现传送。羽丝缇萨则是取了一个巧,将从者之躯还原为不受物理法则影响的灵子,通过召唤仪式与圣杯之间联系实现长距离灵子转移,与御主使用令咒,强制将从者召唤到自己的身边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虽然慎二已经利用躲在圣杯系统里的这段时间,初步掌握了灵子变换的方法,但慎二和羽丝缇萨毕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心里难免有些忐忑。 听到慎二的那句“传送成功”,远在罗马尼亚的羽丝缇萨终于可以放下心来,开始下一步行动。 “趁着召唤仪式和圣杯之间的联系还没有解除,慎二你尽快ncer召唤出来。” “了解!” 让慎二召唤从者,便是羽丝缇萨把慎二送到日本的真正目的。杀死相良豹马,毁掉他的圣痕也是为了清除已经和圣杯建立连接的准御主,使得原本被占据的名额闲置出来,再用最快的速度进行抢占。 正常来说,从者是不能成为御主的。但这一限制并非来源于圣杯战争的规则,而是从者自身的特殊性。从者本就是凭依于御主才得以存在于现世,不能作为凭依对象。因此,只要解决了凭依对象的问题,从者召唤从者也会成为可能。 这一点,在记载了第五次圣杯战争的《fate stay night》已经得到了确认。真名为美狄亚的caster把柳洞寺的山门当作凭依,成功召唤出了伪·assassin佐佐木小次郎。 此刻,慎二也要使用这样的方式,来召唤属于他的从者。而被他选作从者凭依对象的,正是倒在地上的六导玲霞。 这当然也是预先算计好的。六导玲霞只是个普通人,对魔术没有任何抵抗力,会成为召唤仪式的祭品也是受到了暗示魔术的影响。更不要说她现在还处于昏迷状态,搓圆捏扁还不是慎二说了算? 把六导玲霞搬离作为祭坛的血泊,安放在相良豹马骨灰原先站立的位置,慎二按照羽丝缇萨的设计对魔法阵进行了些微的改动,将魔力的供给和凭依的对象分离开来。 做完这一切,慎二接着相良豹马还没有咏唱完的召唤词继续咏唱。 “——在此起誓。吾做世之善者,除尽世之恶者。” “缠绕汝三大之言灵,来自于抑止之轮,天秤的守护者哟!” 在慎二的预想中,接下来的一幕将会和他见证的三次召唤一样,狂风呼啸,雷鸣电闪。也只有如此浩大的声势,才配得上那些拥有非凡之力,被擢升至精灵之域的的人们。 可没想到的是,召唤词咏唱完毕后,魔法阵中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有魔力的奔流,没有雷鸣电闪,更没有他期待的从者。 “这特么的是怎么回事?” 惊疑不定的慎二又一次向魔法阵中倾注魔力,并再次重复早已滚瓜烂熟的召唤词——从头至尾,完整版。 然而,这一次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一刻,慎二终于体会到了相良豹马临死前的心情。 好在,他不是孤单一人,他有着圣杯系统与降灵契约双重联系的伙伴。 “不要着急,仪式和圣杯之间的联系依然存在,你去检查一下魔法阵,看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好。” 慎二深深吸了一口气,摒弃脑海中纷乱的杂念,俯下身体,仔细检查魔法阵的结构。 就在他检查完外圈,踏进内圈的刹那,期待多时的魔力奔流终于爆发,虽然没有像先前那样引起风压和雷电,但那份不属于现世的气息准确无误地传达出召唤仪式发动的讯息。 不明所以地慎二遵从本能想要退出魔法阵,却愕然发现从者之躯似乎被一股特殊的力量吸引住了,既不能前进,也不能后退,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 好在,慎二的存在没有影响召唤仪式的进行,奔流的魔力也没有伤害到慎二的身体。 几秒种后,一道矮小的身影出现在魔法阵中央,用天真稚嫩的声音对着慎二喊了一声: “妈妈。” 第十三章 没有职介的开膛手杰克 慎二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女孩,一只萝莉,身高和妹妹樱差不多,估计年龄也差不多。 这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齐耳的短发纯白如雪,荧色的眼眸在昏暗的房间中闪闪发光,看上去像是一只小猫。澄澈的眼神搭配上小巧的鼻子和精致的嘴巴,让人心生怜惜。 这样的一个女孩想要当你的女儿,想必任何人都不会拒绝。 不过,身为男性,“妈妈”这个称呼是不适用的,要叫也是该叫“爸爸”或者“哥哥”。 所以慎二的回答,也是大多数男性的回答都是:“我不是你妈妈,你要愿意的话可以叫我——” 话还没说完,就见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可爱女孩突然冲了上来,包裹全身斗篷向上泛起,露出一双稚嫩的小手,各自反握一把匕首。 以慎二今时今日的眼力和经验,自然能看出这两把匕首是冲着自己的要害去的,而且落点精准,出手果断,实力稍弱一点的人估计连反抗都来不及,就会瞬间丧命。 不过这种攻击在慎二面前还不够看,无论是原来的肉体还是现在的从者之躯他都能轻易化解这种程度的偷袭。 只见他右手不动,继续保持正握“女神的权标”的姿态,为六导玲霞治疗——深知这次圣杯大战不同寻常的慎二在二次穿越前收回了所有外借的宝具,他要以最强的姿态参战。 左手散去“猎蛇之镰”,在匕首落下的前一秒后发先至,先是一记手刀切在女孩的右手手腕上,又屈指在女孩左手匕首上一弹。 不同的发劲形式,却是同样巨大力道让女孩的双手陷入了短暂的麻痹,两把匕首随即脱手,掉落在地。 一击不中的女孩没有后退,更没有停下攻击,那双小手缩回斗篷之下,再次出现的时候手中又多了两把和先前相同式样的匕首,一模一样的反手倒握,一手抹喉,一手刺心的姿态让慎二有了一种时光倒退的荒谬感。 而慎二的应对方法也和刚才没有区别,手刀弹指,后发先至。 又一次打掉两把匕首后,慎二将左手竖于胸口,等待着女孩第三次的进攻,他想看看那身和“哈迪斯斗篷”有几分相似的斗篷下面到底藏了多少匕首。 遗憾的是,女孩没有继续从斗篷下抽出新的匕首,而是就地一滚,去取先前掉落的武器。期待落空的慎二不打算再放任女孩胡闹下去,一柄古剑从手中甩出,插在女孩的翻滚路径上——宝具青云剑临时客串飞行道具。 在女孩动作被打断的瞬间,慎二的身形如鬼魅般趋近,一把把她按在地上。 “唔。放开我,放开我。” 女孩闷哼一声,拼命挣扎。奈何力量差距过大,无论女孩如何用力,慎二的左手都如同钢铁铸就,一动不动。 慎二无视了女孩的叫嚷,冷声说道:“知道错了吗?” 女孩的挣扎有片刻的停顿,接着变得更加激烈:“我们没有错,你不是妈妈,不是妈妈都该被解体!” “看来是个不听话的坏孩子呢,坏孩子应该被打屁股——” 就在慎二准备对女孩施以“坏孩子修正掌”制裁之时,女孩回答中的几个词语引起了他的注意。 我们。 妈妈。 解体。 怎么觉得这么熟悉? 还有四把小刀,白发萝莉。 等等,她该不会是——? 魔力自从者之躯中释放,排开空气,卷起一股上升气流。 这股气流掀开了女孩身上的斗篷,露出隐藏在其中的露脐黑色紧身衣,还有连成年女性都不一定敢穿的只由一块布片和一根吊带组成的内裤。 果然是啊,明明是只天真的萝莉,却穿的这么色气,还出现在《fate apocrypha》的片场里,我早该认出来的。 “喂,坏孩子,你的名字是杰克吗?开膛手杰克。哦,按照英国人的命名方式,女孩子应该叫吉尔才对。” 不知道是不是叫出真名的缘故,女孩终于不再挣扎,只是用那双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看着慎二。 “我们不是坏孩子,我们只是想回到妈妈的肚子里。” 好吧,可以确定了,她就是那个开膛手杰克,被广大月厨亲切地称为“女儿”的萝莉。 开膛手杰克,世界知名的连环杀手。杀害了5名女性(均为娼-_-!妇),在苏格兰场的全力追捕下也未能逮捕归案,就像人间蒸发一般销声匿迹。 因为被杀害的女性也均无反抗痕迹,所以也曾被认为是男性,但是并无其他根据,最初也被称呼为女性化名字的“开膛手吉尔”。 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英灵,“他”的真身并不明了,因此以不同职介召唤时会呈现出不同的姿态。 呈现在慎二眼前的这一个是连出生都不被允许的孩子们的集合体。 1888年的伦敦有好几万名的娼-_-!妇。当时的堕胎技术还相当落后粗暴,本来可以正常出生的孩子都被当成是垃圾一样被处理。婴儿的尸体都被扔到东端城区附近的河流里,怨念就在这条混沌的河里不断积存起来。数万名连出生也遭到了拒绝的婴儿们的怨念,逐渐开始幻化为年幼女孩的形态。 这时候,她遇到了一名女性。女孩忍不住开口向遇到的一名女性喊了一声“妈妈”,结果却遭到了辱骂。被人辱骂是一件很难受、很痛苦、很悲伤的事情——所以就把她杀掉了。 杀人实在是出乎意料的简单。肢解后挖出来的内脏,就好像爱情一般温暖。 第二天,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顿时引起了大骚动。 接着又杀死了第二人,第三人。不知不觉间,她已经被人们起了一个名字。 “开膛手杰克”——她感到非常高兴。因为她一直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什么。 从这种解剖技术来看,杰克一定是个医生——当这样的传闻流行起来的时候,她也同样感到非常高兴。在这个世界上,她最讨厌的存在就是医生了——因为那些医生就是不断杀死她们的人。 在杀死好几名娼妇后,她就死了。其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因为某个魔术师察觉到这一系列的猎奇杀人是来自魔性存在的犯行,于是就早早把她收拾掉了。 自此以后犯行就没有再发生,开膛手杰克就这样消失在黑暗中……然而,其犯行实在过于猎奇,让人无法理解,也充满了谜团。 那是一种非常奇妙的逆转现象。在犯行销声匿迹之后,开膛手杰克的名字却依然留存了下来。伦敦市民的心中被刻印上了难以磨灭的恐怖感,即使历经百年的岁月,这个名字也依然没有消失。 由于死后也一直给人们带来恐怖而诞生的连续杀人魔的反英灵——那就是这个女孩。 稍稍整理了一下脑海中的情报,慎二又冒出了新的疑问。 如果他没有记错,怨灵集合体这一姿态应该只能作为assassin召唤,可现在自己占着assassin的职介,那她又是怎么出来的? 这么想着的慎二开始感知女孩的职介,结果却让他大吃一惊。 “居然没有职介?这怎么可能?” ps:吉尔居然是女孩子的名字,闪闪,元帅,你俩怎么看? ps2:都给我淡定,杰克是枪阶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第十四章 从灵 慎二确定自己的感知没有出错。 虽然他和小杰克没有结下契约,没有成为正式的御主,不能行使御主的权力查看从者的基本属性。但参加了两次圣杯战争的他很清楚,每个职介都有独特的气息,水准在一定程度以上的高手都能够通过气息分辨出从者的职介。 可眼前的小杰克却没有这样的特征,这种感觉只在伊斯坎达尔召唤出的大军身上出现过。而小杰克之前的两次攻击也佐证了慎二的判断。 太弱了,实在是太弱了,弱的没法看。 从者的实力取决于四个方面,生前实力、传说加成、御主水准,从者职介。 生前实力是英灵的根基,实力越强,降灵为从者的实力自然就越强。 传说越离谱,知名度越高,从者的各种附加值就越高,如果是在传说的发源地甚至会出现天地一转的情况。 御主水准自不必说,御主越强,从者的基本属性就越高。 最后是从者职介,同样的英灵,berserker基础属性最高,saber其次ncer再次,之后是archer、rider、caster,assassin最弱。 小杰克生前被没有留下名字的魔术师轻易退治,实力只能用弱小形容。 “开膛手杰克”拥有世界级的知名度,而眼下所在的日本更是传说等级排行前列的地区,加成不可能低。 御主水准,目前看,她的御主只有可能是慎二。魔力等级c,大多数魔术师一辈子都达不到的等级,绝对是给从者带来加成的一流御主。 因此,问题只能出在职介上。 职介是个很奇妙的系统,它是为不应存在于现世的英灵准备的容器。它既可以对强力的英灵进行限制,比ncer职介下的迪卢木多没有最广为流传的双剑和一刀;也可以对弱小的英灵进行提升,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开膛手杰克”。 《fate apocrypha》中,assassin职介的杰克利用职介赋予的特性,多次让强力从者陷入苦战。 《fate strange fake》中,berserker职介的杰克更加夸张,不仅可以化身千百,更能变身恶魔,对上海格力斯这样的顶级从者也可全身而退。 而被慎二按在地板上的小杰克,却完全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水准。虽说不会像生前那样被魔术师轻易退治,却也没有与正规从者抗衡的资本。大概就是生前那个怨灵集合加上传说与知名度加成的程度,也就是没有职介的杰克所能做到的极致。 可问题是,圣杯战争中能召唤出没有职介的从者吗?伊斯坎达尔那样使用宝具的不算。 “正常来说不能,但这一次情况特殊。” 羽斯缇萨的声音姗姗来迟,她比慎二更早看出杰克的状况,并在慎二思考的时间中找出了答案。 “情况特殊?难不成是我们的guo?” “正是如此。” 慎二本是随嘴一说,没想到却正中答案。 “隶属于圣杯系统的从者召唤分为两个步骤:第一,通过圣杯联结英灵之座,实现降灵;第二,将降下的英灵装入指定的容器,成为从者。” “这一次,我在菲奥蕾小姐的召唤上动了手脚,让你的灵魂直接进入assassin的容器,取代了assassin的位置。这导致了联结英灵之座降灵的步骤没有实行。刚才,你启动召唤仪式,正好发动了缺失的步骤,实现了杰克的降灵。前两次召唤没有成功,是因为缺少合适的容器,没有办法让杰克出现在现世。最后身为assassin的你踏入魔法阵,正好给了杰克凭依的对象。” “之所以会是杰克,应该是你继续了相良豹马中断的召唤仪式。他大概是打算以将六导玲霞小姐开膛的形式作为触媒,召唤出‘开膛手杰克’,真是死不足惜。” 如羽斯缇萨所说,根据《fate apocrypha》的描述,相良豹马因为哈桑情报的暴露准备剑走偏锋,召唤不会有人想到的“开膛手杰克”,并为此用暗示魔术操纵了六导玲霞。 只是他并不知道,就算没有慎二的介入,成功召唤出了杰克,他也没法摆脱死亡的命运。六导玲霞对生的渴望触动了未曾降生的孩子们,最终杰克杀死相良豹马,与濒死的六导玲霞定下了契约,成为了本次圣杯大战不从属于红或者黑的第三方势力。 已经死亡的家伙,慎二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他和杰克到底是什么关系。 身上没有令咒显现,说明两人并非主从,可按照羽斯缇萨的说法,杰克又是凭依在自己身上的,这让慎二有点摸不着头脑。 关于这一点,羽斯缇萨也给出了答案。 “依存关系。构成从者的三要素,灵基、灵格、灵器(容器)。她拥有assassin的灵格,你拥有assassin的灵基和灵器,你们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黑之assassin。因为你占据assassin的灵基和灵器,所以你占有主导地位,她依附于你存在,应该算是盟灵或者从灵。” 换个人来听,还真就不一定听得懂羽斯缇萨在说什么,但慎二能够理解,羽斯缇萨的解释让他想到了一个特殊的从者——挂着俄里翁名字降临的月神阿尔忒弥斯。 某次召唤,月神强行介入了俄里翁的召唤仪式,最后两人一起降临,月神拥有灵器,俄里翁拥有灵格,灵基受到两人共同影响。 因为月神占据灵器,所以从者的形象是月神,俄里翁则因为不明原因变成了一只熊布偶。 因为灵格是俄里翁的,所以月神身为神的威能一点都没有体现出来。 至于受到两人共同影响的灵基,则显得非常混乱,属性偏重俄里翁,宝具则是月神的,技能两者兼有。 在平时的行动中,占据灵器的月神为主,俄里翁就是一个吉祥物,专门负责卖萌和搞笑。 估计以后这也就是慎二和杰克的相处方式,慎二以assassin的身份去战斗,战斗力不足的杰克就在后方卖卖萌,就当真的养了一个女儿。 想到这里,慎二的脸上不禁多了一丝笑容,左手也没那么用力了。 察觉到变化的小杰克立刻一个翻滚,逃离慎二魔掌的同时,也取回了四把匕首。 看到这一幕的慎二,不禁摸了摸鼻子。 差点忘了,这是个一言不合就杀人,还喜欢挖人内脏的坏孩子。 ps:斯卡哈和阿尔托利亚的降灵是在第一步上动了手脚,慎二则是直接无视第一步,进行第二步。 ps2:女儿啊,你以后就卖萌吧,打架杀人爸爸会全权处理。 第十五章 六导玲霞和杰克 取回武器的女孩并没有再次发起进攻,而是向着离自己最近的窗户跑去。 身为开膛手杰克,身为世界上最有名气的杀人犯之一,小杰克在犯罪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不需要去仔细分析,她的脑袋里就会自动浮现出最佳的方案。 打定主意要养小杰克的慎二怎么可能放跑自己的从灵,一个箭步拦在杰克身前。 去路被阻,杰克毫不犹豫地转身冲向房门,果决得让人刮目相看。 被相良豹马选定为召唤场地的房间面积并不大,眨眼之间,杰克就穿过了刻画在房间中央的魔法阵,下一个眨眼就能摸到门的把手。 就在这个时候,昏暗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了第三个人的声音。 一声轻微的鼻音,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的六导玲霞恢复了意识。 睁开眼睛的瞬间,她看到了一个女孩。女孩的身上所独有的澄澈,让她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那个天真烂漫的年纪。 她,让无数男人为之着迷的六导玲霞,虽然是一名高级娼-_-!妇,却也有过安稳幸福的童年。几乎没有人知道,她出身名门,是极富教养的大小姐,但后来双亲在事故中死去,又因为各种主观客观的因素,她的人生就开始走下坡,最后就成为了被人包养的娼-_-!妇。 另一方面,夺路而逃的小杰克也注意到了这个女人。不知道是六导玲霞娼-_-!妇出身的原因吸引了这些因为堕胎而不得将生的孩子们,又或许是两人的相性实在是太好,天然的杀人鬼觉得女人非常的亲切,就,就像自己的妈妈一样,她又一次叫出了那个称呼。 “妈妈。” 六导玲霞微微一愣,她虽然有过不少的男人,却因为保护措施做得很好,没有过怀孕的经历,更不要说做妈妈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在女孩唤出“妈妈”的瞬间,她心中的母性本能空前强烈,仿佛这个女孩就是她的孩子,她想要抱着她,呵护她。 被牵动了内心最柔软地方的六导玲霞对小杰克的呼唤做出了回应:“嗯,可以哦,我就是你的妈妈。” 与神秘无关,不知道杰克真实身份的六导玲霞并没有意识到,刚才的局面是有多么的凶险,只要她做出一点点正常人的反应,那个被她认为是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就会挥着匕首将她肢解,而她不会有任何的反抗能力。 当然,回应了小杰克期盼的现在是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了。 “哇~妈妈~” 听到六导玲霞的回答,小杰克欢呼一声,乳燕投林一般扑进了“妈妈”的怀抱,小脑袋在六导玲霞丰满的胸脯上蹭啊蹭。 “找到妈妈了,杰克找到妈妈了。” “杰克,这是你的名字吗?” 浑然没有意识到和死神擦肩而过的六导玲霞轻轻抚摸着杰克的头发,声音无比的温柔。不是那种哄男人时甜蜜,而是发自内心的亲近和宠溺。 “是哦,我们的真名是杰克,开膛手杰克。”杰克天真地回答,完全不知道自己说出的话有多么夸张。 “开膛手杰克?” 六导玲霞的手停住了,生活在日本的她怎么会不知道“开膛手杰克”这个名字,只是那个大名鼎鼎连环杀人魔,怎么会是这样一个可爱的孩子。 “怎么了,妈妈?”小杰克抬起头,纯净无暇的眼睛透过双峰间的峡谷看着六导玲霞的脸。 “没什么。”六导玲霞摇了摇头,双手紧紧抱住这个让她感到亲近的女孩子。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就算是,这个夺去五个娼-_-!妇生命的杀人魔放过了自己,还这么粘着自己,这就足够了。 “这也行?差点忘了,这一对是《fate apocrypha》中相性最好的主从,会变成这样还真没什么好奇怪的。” 看到这一幕的慎二眼珠子差点没瞪出来,不过很快他又释然了。人和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有的人,相处了几年依旧是点头之交,有的人只是相处了很短的一段时间却可以相交莫逆。 小杰克和六导玲霞大概是属于后一种吧,到底是用六导玲霞自己当做触媒召唤出来的从者,天打雷劈一样的合拍,呃,用天打雷劈好像有哪里不对。 算了,不管了,有六导玲霞照顾也好,至少不用为了小杰克操心。这只萝莉和和魔术师的相性很糟,能驾驭她的也就只有六导玲霞这种看似正常,实则超常的女人,这个接受力真不是一般二般的。 这么想着的慎二,不动声色地扫了眼抱在一起的“母女”俩,然后他就觉得脑子一热,差点没流出鼻血。 要知道六导玲霞是一个非常漂亮,非常有魅力的女人,这样的女人走在大街上,是个男人都会多瞄两眼,更不要说这个女人现在等同于没穿衣服。 不知道相良豹马到底在想什么,六导玲霞被当做祭品的时候身上就披了件衬衫,而且没系扣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穿。 是的,除了衬衫什么都没有,包括内衣内裤。先前被开膛破肚,血流一地倒是还好。现在伤口恢复,连疤痕都没有留下,对男性,尤其是恢复青年形态,血气方刚的慎二杀伤力直线上涨。 更不要说,因为杰克的飞扑,原本靠在一起的两襟往两侧分开,连带着那圆润的双-_-!峰也从衣服中蹦出,傲然挺立在空气中,直接锁住了慎二的目光。 幸好慎二最近得到了舍利的传承,定力大增,否则说不定真就兽-_-!性大发,顺带检查一下从者之躯和真人在这一方面有多少不同——嗯,至少海绵体能够变硬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不对,又跑偏了,这真是个危险的女人。 默念了三遍“有上华无量铸华光通天地教主,邪念退散!”后,慎二的心境逐渐恢复平和。 而这个时候,六导玲霞也从刚才慎二突然变得粗重的呼吸中意识到了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你是——?” “不请自来的暗杀者,我想你应该记得我的声音。可以聊一聊吗?相信你心中一定有很多疑惑,六导玲霞小姐。” “好。”六导玲霞的回应不带半分犹豫。 第十六章 爸爸、妈妈和杰克 六导玲霞又一次展现出了她人外的一面。 面对着刚才救了她的,怎么想都不是普通人的间桐慎二,她既没有胆怯,也没有遭遇未知事物的自我保护,有的只是惊人的平静和那么一丝丝地好奇。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特质,才让她和小杰克成为了《fate apocrypha》中最凶恶的主从,在罗马尼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是你救了我?” “是。”慎二走到窗台边,顺手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这间昏暗的房间。 “相良豹马呢?就是那个穿着金发穿着白西装的男人。” “死了,被我杀掉了。看到你身边那摊黑色没有,那就是相良豹马的骨灰。” 慎二一屁股坐在窗台边,不去直视六导玲霞,免得失态。 六导玲霞伸出一只手,轻轻触碰被“fehu”引发的原初之火炙烤过的地板,果不其然,他的手上沾上了一些黑色的碎屑。 怀抱中的小杰克凑到被黑灰沾染的手边,皱着鼻子闻了闻,又在六导玲霞的衣服上闻了闻,说道:“妈妈衣服上有和这个同样的味道,杰克不喜欢。” “这样啊,既然杰克不喜欢,那就——” 接着,六导玲霞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直接把身上仅剩的衣服给脱了,远远的丢到一边,完全不在意自己不着寸缕。 “现在还有没有讨厌的味道了?有的话我就只能去洗澡了。” “没有了没有了。”小杰克连连摇头,“最喜欢妈妈了。” “妈妈也最喜欢杰克了。” 六导玲霞那与魅惑无关的笑容印在窗户的玻璃上,被慎二看在眼里,让后者确定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这个女人的性格非常适合圣杯战争,比千界树家族的大多数御主都合适,有她作为助力,自己也能轻松许多。 “六导玲霞小姐,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记得,你救了我,我剩下的生命都属于你。”说这话的时候,六导玲霞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仿佛在诉说和自己完全不相关的事情。 “记得就好,那么现在我要按照约定收取属于我的东西了。” “当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可以告诉我该怎么称呼您吗?” “黑之assassin,叫assassin就行。” “阿萨辛?暗杀者的意思吗?”良好的出身赋予了六导玲霞其他娼-_-!所没有的知识,拉丁语系的主流语言她几乎都会说。 “没错,我就是专门取人性命的暗杀者,怕了没?”慎二故意摆出一副阴沉可怖的样子,紫色的头发配上有点扭曲的样子就算是放入表情包也没什么不可以。 六导玲霞还没给出什么反应,已经把玲霞当成妈妈的小杰克倒是跳了起来,一手握住一把匕首,进入了战斗状态。 没有被慎二吓到的六导玲霞倒是有点被杰克吓到了,她连忙从后面抱住杰克,安抚道:“没事的杰克,不用这么紧张,assassin阁下不会杀我的。” “真的?”被慎二镇压过两次的杰克还有点不信。 “真的。如果他要杀我,就不会救我。对吗,assassin阁下?” 六导玲霞的冷静和理智正是慎二所欣赏的地方。 “说的没错,只是很多时候活着会比死亡还要辛苦很多。” “啊,我知道,很早就知道了。但就是这样,我也不想放弃自己的生命,哪怕毫无意义。” 从千金大小姐沦为娼-_-!妇,没有人比六导玲霞更清楚生活的不易。但不论她沦落到何种境地,她都不曾想过死亡,她想要紧紧握住自己的生命,想要继续心脏跳动,继续自己的人生。这份在很多人看来毫无意义的执着,却打动了杰克的心。 “有意义的,妈妈,一定有意义的。所以,我会保护妈妈。” 虽然杰克嘴上说着自己的愿望是回归母亲的肚子,但实际上,身为未降生孩子怨灵集合的杰克并没有意识到,那个愿望的本质其实是期待着降生,以一个健全的胎儿降生到世界的生命的不能。换句话说,集合为杰克的孩子们在无意识中也希望活下去,所以她对六导玲霞的执着感同身受。 “谢谢你啊,杰克。”六导玲霞抱住杰克的手更用力了。 “生存还是死亡这一点,我不做评价。不过,你想要活下去的执念我很欣赏。我希望你活下去,而且活得很好。所以,杰克,能不能不要把匕首对着我。一来,这并没有什么用;二来,我们都是基于assassin这一职介存在,你的魔力还是从我这边抽取的。我要是死了,你也活不了。我不求你像依赖玲霞小姐那么依赖我,至少别把我当敌人行吗?” 听到慎二的话语,杰克先是感知了一下两人之间若有若无的联系:“你保证,不会伤害妈妈,不做会痛的事情,我讨厌痛痛。” “放心吧,不会的,我保证。我虽然是个暗杀者,却还有点底线。只要你们按我说的做,不主动去危险的地方就不会受伤害,更不会疼。再说了,不还有你来保护妈妈吗?” 说到这里,杰克终于放下匕首:“相信你了,assassin。” “可以的话,希望你换一个称呼。” “那,assassin妈妈?”在杰克看来,表达亲近的方式就是叫妈妈。她是无数孩子怨灵的集合,所以可以拥有很多个妈妈。 “呃...妈妈是对女性称呼,对男性的应该叫爸爸。”慎二纠正道。 “爸爸?” 杰克侧着头,天然之中带着点呆萌的样子瞬间戳中了慎二的心坎。 “欸~再叫一声。” “爸爸。” “真乖,等会儿请你吃糖。” 此时的慎二再也没有刚才的阴森恐怖,一脸傻乐的表情,引得六导玲霞忍俊不禁。 也正是这一笑,让慎二意识到了问题——六导玲霞是杰克的妈妈,自己是杰克的爸爸,这不是强拉关系嘛。 “对不起啊,我只是觉得小杰克很可爱,很喜欢她,没别的意思,真的。” 这番有点慌乱的道歉,让六导玲霞笑得更开心了。 “没关系,我不介意。倒不如说能和assassin先生和杰克组成家庭,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 “玲霞小姐这么说,我还真是觉得有点自我膨胀了。”慎二松了一口气,余光偏见那抱着杰克的白皙的身体,又是一阵心猿意马,连忙移开目光。 这一个小动作理所当然地没有逃过六导玲霞的眼睛,她追击道:“杰克的爸爸,你为什么不敢看杰克的妈妈呢?难道她长得就这么不堪,不入你的眼睛吗?” 甜美的声音,带着魅惑的语调让慎二的呼吸又变得粗重起来,他连忙在心中默念。 “有上华无量铸华光通天地教主——诸天神佛,你们行行好,来收了这个妖精吧。” ps:六导玲霞如果不是和杰克相性太好,那么她有可能召唤出山鲁佐德,这一位的精神核心就是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 ps2:阿拉什:“ste!” 御主:“礼装技能·战斗续行附加,活下去!” 阿拉什:“ste!” 羽蛇神:“技能·战斗续行附加!活下去!” 阿拉什:“ste!” 爱丽丝菲尔:“宝具·白之圣杯啊,歌唱吧。附加战斗续行效果,请活下去!” 阿拉什:“我想死,求求你让我死吧。” 第十七章 我问你,你是我的Master吗? 慎二和六导玲霞发生了什么呢? 其实没什么,完全没有任何想象中喜闻乐见的事情——怎么样?是不是很失望呢? 老实说,慎二也有点失望。换一个时间,换一个地点,他说不定真把六导玲霞就地正法。毕竟这妞盘子靓(长得漂亮),条子正(身材好),放在前世,怎么也得五位数甚至六位数才能拿得下来的极品美女。兼之经验丰富,和这样的美女发生点什么,还不用负责任的话相信绝大多数的男同胞都不会拒绝。 之所以什么都没发生,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女儿小杰克在,就坐在六导玲霞怀里。慎二就算再饥渴,再(欲)浴火上头,也不会当着孩子的面行苟且之事,这点底线他还是有的。 第二,慎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召唤出小杰克只是assassin职介的补完,是圣杯系统对bug的自我修复,慎二来到日本的目的并没有达成。在这种争分夺秒的环境下,个人欲望之类的细枝末节都必须靠边站。 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和六导玲霞简单说明了下情况,也让杰克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从者降临现世的时候会得到圣杯赋予的知识,但因为慎二占据灵基和灵器,小杰克得到的知识非常少,对现状也是迷迷糊糊,没什么了解。因此,慎二的说明就显得尤为重要。 当然,慎二只是选择性告诉小杰克一部分的情况。小杰克没有职介,战斗力低下,没有参加战争的资格和必要,她只需要陪伴在“妈妈”身边,享受生前所没有体验过的幸福生活,顺带着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保护“妈妈”,这就足够了。 剩下的,和战斗有关的事情,慎二会全权处理——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和儿童不上战场,这也是他的底线。 值得一提的是,慎二哄骗小杰克的那一套没有瞒过六导玲霞,但这个聪明的女人没有当面戳穿,而是在借让小杰克帮自己找衣服的理由,把女儿支开后,才悄悄询问。 对于这个看似普通,实则精神构造异常的女人,慎二没有隐瞒,把能说的都说了,而且没有用上任何暗示类的魔术。这是他的诚意,希望六导玲霞真心作为自己助手的诚意。 而六导玲霞也没有让慎二失望,她几乎是没有半点犹豫就答应了慎二的邀请,成ncer的凭依对象,并偕ncer和小杰克前往罗马尼亚。这不仅是因为救命之恩以及事成之后保她和杰克一辈子衣食无忧的承诺,更是因为她的伦理观与价值观与旁人不同。 等小杰克按照“妈妈”的要求,取回衣服,慎二终于可以开始召唤黑方的最后一名从者,也是真正属于他的从者,这一次,羽丝缇萨保证不会出任何问题。 “——宣告!汝身在我之下,托付吾之命运于汝之剑。” 伴随着咒语的咏唱,伴随着魔力的奔流,魔法阵亮起了辉光,一切都与召唤斯卡哈时一模一样。 从地脉中奔涌而出的魔力震撼着大气,掀起了剧烈的风压,激荡出炫目的电光,发出一阵阵雷鸣般的鸣响。 这一切都是呼唤,呼唤那超越了时间,超越了空间,凝结人类的信仰升华至永恒的存在。 于此神话的重演,于此传说的再现,于此幻想的结晶,古往今来的铭刻于时光长河的英雄降临现世。 咏唱完毕的同时,慎二体内魔力沸腾到了极限。 雷鸣、电闪、狂风,交织出的浩荡景象让一旁的六导玲霞和小杰克睁不开眼睛。 异像的中心,召唤的纹样灿然生辉,魔法阵中的通路终于联系到异世之处。 在滔滔光海深处,浮现出一道银白的身影。 小杰克吃惊地长大嘴巴,六导玲霞为其威容所憾,忘我地呢喃。 “这,这就是从者吗——?” 而后,英灵降临。 有光,不是科技之光,不是被窗帘遮挡在外的阳光,也不是刚刚散尽的魔力的光辉,那是房间中央的降临而来的存在所释放出的光辉。 那是怎样的一种光啊,与世间的任何一种光辉都不同。 这光,有着星星难以企及的炫目。 这光,有着月亮无法拥有的辉煌。 这光,有着太阳不能媲美的璀璨。 这光,虽然照耀在人的身体,却点亮了人的内心,仿佛凝结了万千的祈愿。 这光,虽然只是局限于一室,却散发出了无穷无尽的威严。 只要看到这抹光辉,无论处于何种环境,心都会安定下来。 只要这抹光辉尚存,不管多么黑暗的时代,都不会失去希望。 这光,来源于一根骑枪,被白银的骑士所持的骑枪。 手持光耀之枪的骑士,身体被银白色的铠甲所包裹,铠甲的缝隙之间隐约可见米色的流苏,裙甲部分以蓝色的内衬相连,一望可知这名从者是骑士出身,而且是重甲骑士。 骑士的头部和身体一样,被全覆式头盔牢牢保护,除去一双翠色的眼眸再也看不到任何特征。这样严密的装束,再加上骑士大约为170这种女性算高,男性算矮的暧昧身高,让辨别性别都成了一种奢望。 好在,从面甲下透出的,凛冽的声音揭开了这个谜团。 “servantncer,遵从召唤而来,我问你,你是我的master吗?” 凛冽,清澈,却又不容置疑的声音,透着一种难以违抗的威严。 这份威严,慎二非常的熟悉。斯卡哈、吉尔伽美什、弗拉德·三世身上都有着这样的威严,居高临下,俯视众生。 这是属于王者的威严,在这一瞬间,慎二确定了,自己召唤出的从者是一位王者。 到底是哪一位王者呢?慎二的心中冒出了难以遏制的好奇。 因为没有事先准备好触媒,所以他并不知道会是哪一位英灵响应自己的召唤。 话说,和我相性好的居然会是某个王者啊,而且那把枪,怎么看都不是一般的宝具,这回是中大奖了,间桐家欧洲人的血统还是挺给力的嘛。 就在慎二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应召而来的从者又一次开口: “我问你,你是我的master吗?” 等等,这个声音,这个说话方式,还有清冽的气息,怎么感觉在哪见过呢? 第十八章 lancer 虽然心中存有疑惑,但慎二并没有表达在脸上。毕竟没有确认从者的身份,万一要是认错人了,岂不是降低了在对方心中的评价? 身为一名月球厨师,还是参加过一次圣杯战争的月球厨师,慎二比任何人都清楚主从关系融洽的重要性。那种不顾从者感受,把对方当做奴仆,肆意驱使的御主,没几个有好下场的。 因此,慎二非常想给自己的从者留下一个好的第一印象。有了这样一个良好的开端,以后相处起来就容易多了。 只见慎二抬头挺胸,以最饱满的姿态对上那双隐藏在头盔后的翠色眼眸,朗声说道:“我正是你的御主,将你呼唤到现世之人。” “你和我一样都是从者。”身姿挺拔的女骑士凝视着慎二,目光锋锐如枪,仿佛是将他彻底看穿。 “谁说从者就不能当御主了?谁说assassin就不能是魔术师?圣杯战争的规则里,可没有这一条。” 慎二面色不变,一派坦然。受过影之国女王的教导,和英雄王、征服王、骑士王一起谈论王道,如今的慎二已经对王者的威严有了相当的免疫力。 既是从者也是御主的青年撸起左手的袖子,手臂上,三枚交织成棱状的鲜红印记清晰可见,那是令咒,是圣杯刻在御主身上的印记,是御主对从者强制力的具现。 “看到这个,你还有怀疑吗?还是说,你还需要什么其他的证据?” “不需要了。” 女骑士摇头,颈部的转动带动头盔,与连成一体的胸甲摩擦,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不管你是用了什么的方式,你是我的御主这个事实不会改变。我将以止境之枪,助你一臂之力。于此——契约完成!” 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慎二心中的那种熟悉的感觉更强了,但他依旧保持着谨慎,没有表现出来。 “很高兴你能认可我们之间的契约,请多多指教ncer。” “请多多指教,master。”女骑士锋锐的目光也随之缓和下来。 “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请说。” “你可能不知道,我并没有在召唤仪式中使用触媒,所以不知道你的身份和真名。可以的话,能不能请你做个自我介绍,能解除战斗状态让我看一看铠甲下的阵容就更好了。” 慎二的要求其实很容易理解,结成主从关系的两人将成为命运共同体,一些初步的了解是必须的。并且,为了解ncer的戒心,慎二还特地补上一句。 “请放心,周围没有敌人,以assassin之名保证,两位小姐也可以信任。” 对于这样的合理要求,大多数从者都不会推辞ncer也不例外。 闪耀着辉煌之光的骑枪和白银重甲化作光粒涣散,处于重重保护中的女骑士也露出了她的真实面貌。 卸甲的这一幕非常的具有冲击性,以至于慎二整个人都楞住了。 身着重甲,手持骑枪的女骑士是那样的威风凛凛,英姿飒爽。 而卸甲之后的她,呃,呃——该怎么说呢,很难让人不想入非非。 铠甲之下是一件深蓝色的内衬——这没什么不对,穿铠甲哪有不穿内衬的,钢铁直接摩擦皮肤的感觉试过一次就不会想试第二次。 问题是,内衬的样式。 提臀,收腰,束胸,这也就罢了,权当是为了马上作战方便的设计。 可胸部开口,露出上半球是怎么回事? 肩部开口,露出双肩和光洁的腋下是怎么回事? 下身不用紧身裤,用高开叉裙摆,直接露出两根笔直浑圆的大腿又是怎么回事? 这特么确定是骑士甲的内衬,不是什么****的服饰,又或者专门吸引宅男的coser的专用服装? 如果不是那张比之羽丝缇萨、斯卡哈都不逊色的美丽脸庞太过凛然,恐怕没人会想到这是一名骑士。 不过,吸引房间里唯一一名男性的并不是这种露出度极高的服装,又或者女骑士比六导玲霞还要火爆的身材,而是她的头发,准确的说是额发中央部位,刚好翘起来那一小撮头发。 金色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会下垂,仿佛地心引力根本不存在的头发——“呆毛”。 看到这一缕呆毛,慎二终于确定了女骑士的身份,也知道了心中那份熟悉的感觉是从何而来。 在慎二露出恍然之色的同一时间,女骑士堂堂正正地报上姓名,为慎二的答案加上了决定性的证明: “不列颠之王,阿尔托利亚·潘德拉贡,本次圣杯战争以黑ncer职介现世!” “不列颠之王...那个骑士王,亚瑟王,居然是个女人?” 六导玲霞发出一声惊呼。 无怪乎她如此惊讶,时至今日,亚瑟王与圆桌骑士团的传说早已是世界最著名的传说之一。传说故事里都描述这是一位英武不凡的男人,又有谁会知道他的真身会是一名女性?在如此富有冲击力的事实前,能保持平常心的不是小杰克这样不知亚瑟王之名的孩童,就只有慎二这样的知情者。 “历史的真相很多时候比传说故事还要离奇——你能想到小杰克会是那个开膛手杰克吗。” “确实是这样。” 听慎二这么一说,六导玲霞就释然了。与连环杀人犯“开膛手杰克”叫自己“妈妈”相比,亚瑟王的真身是女人也就不算什么了。 再者,今天在生死之间走了一个来回,又经历了那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知道了魔术师,圣杯战争,召唤,英灵等等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秘密,就算有人告诉她明天地球就爆炸了,她也不会觉得奇怪。 “不过,以阿尔托利亚小姐的身材是怎么伪装成男性的?” “因为历史上的她不是现在的样子。” 确定了自家从者的身份,慎二整个人都放松下来,那份为了给从者留下良好印象刻意营造出来的形象荡然无存。 “那是——?”六导玲霞好奇道。 慎二笑而不答,侧头看向阿尔托利亚,阿尔托利亚也在看他,眼中的好奇比六导玲霞更多。 “master你——好像对我很熟悉?” 第十九章 抑止力的新雇员 “master你——好像对我很熟悉?” 阿尔托利亚的问题让慎二的心中荡起了一圈圈波澜,波澜的名字叫做回忆。 熟悉?当然熟悉,怎么可能不熟悉? 在前世,你是我第二熟悉的二次元角色,比师匠斯卡哈还要熟悉。 我记得你第一次登场时的惊艳,也为你受伤而担忧。 在你离去之时,我虽不舍,却依旧希望你能得到安宁。 我记得你所有的设定,记得你每一段剧情,记得你各种分身和职介背景。 我可以自豪地说,百万王厨中,比我强的屈指可数。 就算是在已经穿越到了型月世界,亲身接触了各种各样人物的现在,你在我熟悉的人物中依旧可以排进前十。 没有你,我就不会成为真正的月球厨师啊。 曾几何时,我是多么地希望见到你,无论是与你为敌,还是成为你的御主。 可是现在,我最不愿意见到的就是你,因为不管你以何种职介降临,只要你是从者,就说明你没有如我所愿那样走出悲愿,得到安宁。 你的出现,证明我在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所做的努力失败了。 舍弃人身,以柔弱肩膀承担起不列颠的少女,你的时间是否还停留在剑栏之丘?你是否还在各个世界,各个时代穿梭,追求圣杯? 又或者,在那一场你我都参加的圣杯战争后,你心中仍有迷惘和彷徨,并未斩断抑止力的枷锁,最终成为了可悲的守护者? 无论是哪一种,这都不是什么好结局。 眼神变幻,神情复杂。 这一刻的慎二不是雄心勃勃,准备大杀四方的assassin;也不是谨小慎微,谋算布局的御主。现在的他,只是一个月厨,一个王厨,希望这位已然为自己的国家,自己的臣民奉献一生的女子能够有一个安宁的终局——尽管这个她可能并不是那个她。 “master?” 被慎二凝视着的那一位,虽已不是少女之身,却依旧弄不明白自己的御主为何会用这样的眼光看着自己,似乎是怀念,似乎是惋惜,还有更多她不懂的东西。 “怎么了吗?” 阿尔托利亚略有些茫然的声音将慎二从自己的世界中唤醒,他叹了口气:“没什么——玲霞小姐,你带着小杰克出去玩一会儿,我有些话想和阿尔托利亚说。” “杰克,跟妈妈来,妈妈陪你玩捉迷藏。” 沉浮于风尘之中的六导玲霞懂得察言观色,知道进退,她拉起杰克的手,走出了房间。 “捉迷藏?”天真的小杰克歪着脑袋问。 “一种非常好玩的游戏,妈妈教你好不好。” “好啊,好啊,最喜欢妈妈了。” 杰克抱着六导玲霞的胳膊,开心地笑着。 孩子的快乐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只可惜构成小杰克的这些孩子们没有享受过,一天都没有。 等到六导玲霞带着小杰克离开,贴心地带上房门后,慎二缓缓开口。 “阿尔托利亚,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你,请你一定要回答我。” “问题的答案对你很重要吗?” “很重要,非常重要。” “我知道了,我会如实回答。” 虽然有些在意自己的御主的奇怪表现,阿尔托利亚依旧点了点头,她的直觉告诉她,他不会害她。 “你去过一个叫冬木的地方,参加过一场圣杯战争吗?” 作为从者,阿尔托利亚是型月最复杂的存在,“一个人的各种分灵可以打一场圣杯战争”的说法绝非虚妄。 算上各种正传与游戏角色,名为阿尔托利亚存在共有八人。排除掉两个搞笑角色,剩下六人,这六人源于三种不同可能性的阿尔托利亚。这其中以银白铠甲ncer职介现世的阿尔托利亚,俗称枪呆,和曾经遇到过的剑阶的阿尔托利亚,俗称剑呆的那位应该是不同世界的同一人,或者说同一人衍生出的不同可能性。 虽然是同一人,但两人的经历和选择有着很大的差异。剑呆在枪与剑之间选择剑为主武器武器,无论是石中剑还是誓约胜利之剑都有固化身体的能力,所以剑呆到死都是少女之姿。枪呆则不同,她以圣枪为主武器,圣枪没有固化身体的效果,于是所以就变成了慎二现在看到的御姐。 剑呆和枪呆虽然都叫阿尔托利亚,但两个人其实是独立的,不同的个体。理论上,枪呆不可能参加过那一场圣杯战争。不过,慎二心中还存在着一丝侥幸心理,他和枪呆既没有缘分,也没有因果,要说相性更是扯淡。唯一有缘的只有剑呆,剑呆生前也是有圣枪的,只是用得少,作为枪阶登场并非不可能。至于外型,从者召唤充满着无限的可能性,随便一个意外都有可能导致灵器灵基出现变化——何况,慎二以从者之身召唤从者,本就是一种意外。 阿尔托利亚的回答不带丝毫犹疑:“去过。” “什么职介?” “saber。” 慎二喜形于色,自己的猜测果然没有错,这就是他熟悉的呆毛,只是换了个外型。 这个世界和慎二所在的那个世界的关系是一莲托生,两个世界从第三次圣杯战争之前会归为同一条世界线,在那条世界线上有着阿尔托利亚停驻剑栏,与抑止力定下契约的特殊时间点。 因为停驻于剑栏的阿尔托利亚还活着,所以她记得每次被召唤的经历,而不会像英灵召唤为从者后失去以往被召唤的记忆。 “那次圣杯战争的胜利者是谁?” “从结果说是我,尽管最后一战应该是我输了。”对于骑士王来说,胜利就是胜利,失败就是失败,无论以各种姿态现世,这份高洁都不会改变。 “在那之后呢?你...走下,不,你的愿望实现了吗?”慎二最终没有直接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而是换了一个方式。 “没有实现,因为那个圣杯已经被污染,不再具有许愿机的功能,所以,我摧毁了它。”说这句话的时候,阿尔托利亚表情平静,不带有丝毫的惋惜。 “然后呢——?你继续寻求其他的圣杯,于是响应了我的召唤?”尾音的颤抖,显示出慎二的心情远不如表现出的那么平静。 “不。”阿尔托利亚摇头,“或许master你不会不相信,但我对圣杯已经没有追求,这一次相应召唤是有其他的原因。” “其他原因...” 慎二心中“咯噔”一声。不再追求圣杯就不会停驻在剑栏,会相应召唤就说明她没有去往理想乡沉眠,那么答案只有一个—— “你...你和抑止力定下了契约?” “诶?master你知道?” 阿尔托利亚的脸上露出明显的惊讶,无论是少女姿态还是御姐的姿态,她好奇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呆萌。 “知道一些。” “那真是太好了,我刚才还在想该怎么和master你说——” 阿尔托利亚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了慎二的眼神,那种混杂了不甘和心疼的眼神。 “——master,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慎二没有回答,只是问:“很辛苦吧,做抑止力的守护者,阿赖耶的清道夫,为了的守护人类的存续,不停地杀戮。” “master你弄错了,我不是阿赖耶的守护者。” 阿尔托利亚条件反射似的回答让慎二皱起了眉头。 “不是阿赖耶?难道是星球意志的盖亚?嗯,也对,你手持星球锻造的圣剑,固定地表的星之矛,替盖亚打工也很正常。” 根据《fate stay night》补完篇《阿瓦隆之庭》(garden of avalon)的记载,和阿尔托利亚定下契约的应该是人类无意识的集合体阿赖耶没错。但也说不好,毕竟阿尔托利亚和两大抑制力的联系都很深,帮谁打工都很正常。 “不,master你的方向错了。和我订立契约的确实是阿赖耶,但不是守护者。” “那是什么?” “是观察者,这一次是我第一次接到阿赖耶的请托。” “纳尼?”顿时,慎二觉得有什么出乎自己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ps:来猜猜第一是谁?二爷已经提过她的存在。 第二十章 阿尔托利亚的新工作 观察者? watcher? 那是什么? 就慎二所知,型月世界确实有关于watcher的设定,出自《fate strange fake》,是在美国雪原市举行的特殊的圣杯战争中,久宇舞弥的儿子西格玛所召唤出的特殊职介从者,职介能力和从者真名暂时不明,但怎么看都不和抑止力的雇员有关。 那么,阿尔托利亚的这个观察者是怎么回事?阿赖耶才捣鼓出来的新工种吗? 出乎慎二的意料的是,这随意的一句调侃居然真给说中了,观察者确实是阿赖耶的新工种。 与消灭有毁灭人类要因的清道夫,守护者不同,观察者的工作性质没有那么血腥,且拥有着极高的自主权。他们的职责正如其名——观察,并作出判断。 世界上有太多太多无法确定的事情,即使是横跨过去与未来的盖亚和阿赖耶也离全知全能有很远的距离。对于确定会毁灭地球或者人类的要因,两大抑制力可以毫不犹豫地派出打手抹杀,比如某称号为“灵长类杀手”的白狗或者穿着红色大衣的近战弓兵。 可对于某些不确定的事项,抑止力便没办法立刻做出决定。一般来说,两大抑制力会保持观望,一旦出现毁灭的苗头,就立即予以扼杀。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抑止力似乎遇到了某种极为特殊的情况,既不能像先前那样直接派出打手,也没法按兵不动,等出现苗头再派打手。为了应对这样的情况,新的工种“观察者”应运而生。 他们是抑止力的特派员,前往特殊事件的第一现场,作为抑止力的眼睛对情况进行观察,并作出决断,是旁观?是干涉?还是抹杀。 观察者的挑选标准比打手严格的多。打手只要能打,听话就行。观察者则不然,他们的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们必须要有足够担负起抑止力重托的资本。 实力、经验自不必说,性情也必须高洁,能够坚守本心,不为外物所动。除此之外,还需要判断事态变化的眼力、智慧或者感觉。根据阿尔托利亚本人的说法,她被选中就是因为达到部分预测未来领域的技能——“直感”。这一次会请她出动,也是有“直感”的原因。 观察者的挑选标准这么严格,其待遇自然要比打手要高得多。 以阿赖耶侧为例,如果说“守护者”是签了卖身契,毫无权益,任由压榨的奴隶,那“观察者”就是签了条件优渥的雇佣合同的高级雇员。没有卖身,没有无止境的加班,可以有选择性的挑选工作内容,完成任务后还会得到报酬。 更重要的是,阿尔托利亚说这是她第一次出任务,签下雇佣合同1400年,就出了一次任务.....突然有点为某个红色弓兵感到不值。 了解watcher的性质后,慎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第二反应是——这种待遇,帮抑止力打工也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 接下来,他问出了最后一个疑惑: “对了,你现在是什么样的存在方式?和英灵一样存在于英灵之座吗?” “不,我没有成为英灵,在被你召唤前,我一直待在阿瓦隆之中。” “这样啊,没有成为英灵啊……等会儿,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阿尔托利亚的回答让慎二怀疑自己的听力是不是出了问题。 “我说,我没有成为英灵,在被你召唤前,我一直待在阿瓦隆之中,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完全没有,简直太对了,没有比这更对的了。” 确认自己没有听错,慎二兴奋得哈哈大笑,状如疯魔,几近癫狂,那狂放的笑声透过封闭的房间,回荡在别墅之中。 正在客厅里捉迷藏的“母女俩”听到这笑声,不由抬起头来。 杰克说道:“爸爸笑得好难听。” 六导玲霞说道:“很难听,但也很高兴的样子。” “妈妈高兴吗?” “妈妈当然高兴啦,因为妈妈有杰克。” “杰克也很高兴,因为杰克有妈妈,不知道爸爸为什么这么高兴。” 慎二为什么这么高兴? 很简单,因为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阿尔托利亚成功走下剑栏之丘,进入阿瓦隆,得到了安宁。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没有斩断和抑止力的契约,但观察者这样的形式还是挺不错的,至少这样他又可以见到她了,见到这个fate系列的看板娘,见到了卸下一身沉重负担的可爱的,真实的她。 阿尔托利亚看着眼前的疯狂大笑的御主,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开口。并不只是慎二觉得她熟悉,她也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慎二,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对话的深入,熟悉感越来越深。 而且,她能够看出来,他的笑,他的喜悦时为了她。所以,她在等,等他笑够了,再说出自己的疑惑:“master,我们以前在哪里见过吗?” “见过啊,一起参加过酒宴,一起聊过王道,那个时候的你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当然我也不是。” “酒宴,王道,你,你是——”阿尔托利亚突有些微的恍惚。 “这个样子,你或许更加熟悉。” 哈迪斯的斗篷罩住慎二的身体,改变了慎二头发和眼睛的颜色。第四次圣杯战争中,慎二的伪装形态是前世的样子,本次以assassin现世也是,只不过头发和眼睛被羽丝缇萨调整成了间桐家的深蓝。 “自我介绍一下,间桐慎二,assassin斯卡哈的御主,你曾经的对手。好久不见了,骑士王,你能放下执念,我真的很高兴。” 翠色的眸子凝固了,存在于记忆之海深处,宛如梦幻一般的记忆剥离了尘封,走马灯一般浮现在了阿尔托利亚眼前。 对于慎二来说,那场圣杯战争只过去了四年。但对于阿尔托利亚来说,却已过去了接近1400年。 那是剑栏之丘上的一场梦境,让她被凝固的时间再次流动的一场梦境;那是与她征战的一生,与圆桌骑士们的过往同样珍贵的回忆。 纵然沧海桑田、时移世易,依旧不会被冲淡,更不会被忘却。 在那一场梦境之中,她遇到了黄金的独裁者英雄王,她遇到了豪放的暴君征服王,她遇到了主宰非人国度的女王,她遇到了凯尔特的先辈“光辉之貌”,她还遇到了曾经麾下的第一骑士,解开了彼此的心结。 除了这些在历史长河中留下痕迹的英雄人物,还有一个人给她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他是所有御主中最神秘的一个,也是最奇怪的一个。 明明是assassin组,却不行暗杀之事。 明明是敌人,却多次令从者拯救她与危难之际。 他肯定了自己的王道,却否定了她的愿望,为她明了本心洒下一颗种子。 她清楚地记得,在最后一战的之前,他的从者那位传奇女王曾说过他暗中为她做了很多事。她曾想问清楚,却没有时间,只能将他的特别铭记于心。 现在她终于又一次遇到了他。 “好久不见,这一次,我们不是对手,是同伴。” 他对着她伸出了手,她握住了他的手。 ps:虽然有点文青,但写得奸少自己都感动了,呆毛啊,懂人心的呆毛啊。 ps2:二爷:这把圣杯大战稳了。(躲在暗处的黎爷:你确定?) 第二十一章 阿尔托利亚的职责 慎二是个王厨,如果以好感度来计算,他对阿尔托利亚的好感度在80向上。 阿尔托利亚则因为慎二与其他魔术师不同的表现、王者之宴中的一番言论以及斯卡哈最后的无心插柳,对慎二的好感度也保持着相当的水准,差不多能有70。 有这样的基础,慎二和阿尔托利亚之间的交流那叫一个顺畅,两个人就仿佛是一见投缘,又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聊就忘了时间。 两人聊了很多很多。 比如,你的身体明明早已被“石中剑”和“誓约胜利之剑”固化,到进入阿瓦隆都始终是一米五四的少女姿态,为什么现在会以身高一米七三,上围过百的御姐姿态出现? 回答:是梅林在搞事情。石中剑本就是梅林搞出来的东西,固化阿尔托利亚的身体也是梅林的杰作,他能固化也能解除。在接到抑止力的讯息之后,在响应慎二的召唤之前,梅林问阿尔托利亚想不想看看自己长大之后的样子。阿尔托利亚已经卸下了王的职责,也就没有装男人的必要,再加上对自己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子心存好奇,就答应了。 于是,梅林对阿尔托利亚放了一个魔术,暂时改变了阿尔托利亚的形态,就是慎二眼前看到的样子——从不懂人心的棉被王(越穿越少),变成了懂人心的“白枪呆”“北半球”(越穿越少)。 顺带一提,阿尔托利亚那套暴露无比的衣服也是梅林的杰作——当然不是从零开始设计,而是把saber职介阿尔托利亚的那套内衬改了改。那套内衬穿在只有一米五的少女身上,自然是相宜得体,可穿在一米七三的御姐身上,就裹不住了。因此,梅林在裹不住的地方开了几个口子,一套诱惑无比的服装就此诞生。严实无比、密不透风的外甲当然也是,这是为了形成剧烈的反差,给人以最强烈的视觉冲击。 注:从者的战斗套装是由自身魔力编织而成,所以并不用担心铠甲直接摩擦皮肤。 有趣的是,阿尔托利亚在男女方面的天然并没有意识到这套衣服对男性的杀伤力,还挺感谢梅林的。 对于这样欺骗纯情少女的行为,慎二毫不犹豫地予以揭穿,还义正言辞地表示:“梅林果然是一个老流氓,有机会一定要痛扁他一顿。” 如此正气凛然的做法得到了阿尔托利亚的高度赞赏,可她哪里知道,眼前这个被她认定为好御主的家伙心中还藏着另一半没有说出口的话——“虽然不想承认,但梅林你个老流氓干的还真是漂亮啊。” 比如,在那一场改变阿尔托利亚命运的圣杯战争中,慎二到底做了些什么。 其实也没做什么,就是嘴炮一回,解放兰斯洛特,再让兰斯洛特嘴炮一回,最后利用吉尔伽美什的骄傲,成功阴死了这个最可怕的敌人。 至于慎二为什么会对阿尔托利亚这么了解。慎二直接推给了自己的师匠斯卡哈,这位不老不死的女王虽处于世界外侧,却可以观测现世的情况,看见什么都不奇怪。 不过,慎二也没有否认自己的努力,毕竟斯卡哈的作风摆在那里,慎二不要求,斯卡哈也不会主动干涉他人的命运——战意燃烧,热血上头的时候除外。 随后,阿尔托利亚有询问了慎二其他从者的结局。在那场圣杯战争中,除了她亲手轰杀的caster以及亲手斩杀的assassin,其他从者是怎么死的,她并未亲眼所见,只能依靠猜测。 慎二没有隐瞒,全盘托出。 ncer迪卢木多在和斯卡哈的公平决斗中战死。 rider伊斯坎达尔在和archer吉尔伽美什的一对一对决中战败而死。 archer吉尔伽美什和berserker兰斯洛特的结局阿尔托利亚已经知晓,慎二便详细描述了那一场虽然短暂,却惊心动魄的精彩战斗。 当讲述到兰斯洛特被数把宝具洞穿,依然拼死使出绝招“缚锁全断·过重湖光”与吉尔伽美什同归于尽之时,阿尔托利亚情绪剧烈波动,险些失控。 她对兰斯洛特的勇猛感到钦佩。 她对兰斯洛特的忠诚感到骄傲。 他还是那个骑士之花,还是那个第一骑士,还是那个她熟悉的挚友。 等到到阿尔托利亚恢复平静,已然相识很久的两人默契地不再提往事,将话题转移到了当下。 慎二问:“你有什么愿望想要实现吗?阿尔托利亚。” 阿尔托利亚摇头:“没有,我没有寄托于圣杯的愿望,这一次只是为了履行观察者的职责。” “什么职责。” “对此次圣杯战争进行观察。本次圣杯战争有着非常多的不确定因素,我的任务是判断它会不会对星球以及人类造成重大危害。” “星球和人类,两大抑止力都在关注?”慎二面色微变,不会是因为自己的这个穿越者的乱入吧。越想越有可能,不然也不需要把观察者特地送到自己的身边。 “是。”阿尔托利亚点头,“所以,master——” “叫慎二就可以了。” “好的,慎二,我需要你的帮助。” “怎么帮?” “我需要收集本次圣杯战争中每一位御主和从者的情报,并对他们进行观察。我知道这很难,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助我一臂之力。” 阿尔托利亚低下头,郑重摆脱,完全没有意识到以御姐之姿做出这样的举动是多么的诱惑,尤其是胸口那随时可能呼之欲出的洁白,更是让人想入非非。 慎二目光移向天花板,不去看那最懂人心之处,轻声说道:“不用那么麻烦,本次圣杯战争最大的变数就在你的眼前,就是我。” “你?”阿尔托利亚抬起头,呆毛晃动。 “嗯,你既然与抑止力定下契约,应该知道平行世界的存在。” “知道一些。”阿尔托利亚虽未死亡,但因为抑止力的契约已经成为了类似于英灵的存在。 “本次的圣杯战争和你我参加过的冬木圣杯战争其实算是同一次圣杯战争的不同发展,两个世界互相平行。也就是说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来自于其他的世界,以特殊的方式介入了这次圣杯战争,抢占了黑之assassin的职介。真正的黑之assassin本该属于你看到的那个孩子,我想抑止力应该是察觉到了我的存在才派你来观察我的吧。” ps:阿尔托利亚年少时还对梅林抱有憧憬,可越往后就越觉得梅林可恶,到了《fate grand order》中,阿尔托利亚看梅林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垃圾,啧啧。 ps2:请人帮忙,露出那啥是常识。 ps3:话说知道了梅林的存在后,推呆毛都心存顾虑——你想被梅林看现场直播吗?以梅林那货的作风,肯定是全程盯着呆毛,到时候——“嗯,让我们来讲一个王的故事吧。某年某月某日,某间小黑屋里……” 第二十二章 阿尔托利亚的誓言 慎二说了。 他对着阿尔托利亚说出了穿越者的事实,说出了自己的特殊性。 不是他一时脑抽想搞一个大新闻,又或者知道阿尔托利亚身份后破罐子破摔,而是因为这是最佳选择。 阿尔托利亚的性格决定了她不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说谎,她说两大抑止力都在关注此次圣杯战争,那就一定不会有假。既然抑止力关注了,那么慎二的穿越者的身份一定早为抑止力所洞悉。 虽然从阿尔托利亚的表现上看,抑止力似乎并没有告诉她慎二的底细,但现在不说,不代表以后不说。退一步说,就算抑止力从头到尾都保持沉默,两人之间因为主从契约而衍生出的交换梦境也有极大的可能暴露慎二的底细,毕竟斯卡哈通过契约直接浏览了慎二的前世,而慎二也走马观花看遍了斯卡哈的一生。 也就是说,阿尔托利亚早晚会知道慎二的底细。与其等到日后暴露,影响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如直接说出来,表明自己坦坦荡荡,这样反而能降低阿尔托利亚的戒心。 当然,慎二还有另一种选择——效法数ncer的御主,命令阿尔托利亚自杀。不过这并没有任何意义,有两大抑止力做后盾,阿尔托利亚不一定会受制于令咒,就算真的自杀了,抑止力也可以派其他的观察者,甚至因为这样举动判定慎二有威胁,直接派守护者予以抹杀。 因此,慎二做出了这种看似很傻的选择。 出乎慎二意料的是,阿尔托利亚的反应居然异常的平淡,除了翠色眼眸中流露出些微的惊讶,以及淡淡地“哦”了一声:“原来慎二你从平行世界来的啊。”就再没有其他的反应。 对于这样的阿尔托利亚,慎二反而有点不太适应。印象中的她,如果遇到自己不认同的事情,她可是会摆出相当激烈的姿态,哪怕是自己亲近的人也不例外。 “呃,你怎么是这样的反应。我可是不确定因素啊,我可是你的任务目标啊,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 “不,慎二你错了。”阿尔托利亚呆毛左右晃动,似乎在代替主人摇头,“你是不确定因素这一点我知道了,但你不是我的目标。” “为什么这么说?”慎二不理解。 阿尔托利亚反问:“很简单,慎二你有能力对人类、对星球造成重大的威胁吗?” “没有。”慎二恍然大悟。 确实,在地球上的生物中,慎二已经算是非常强的了,但这样的强大的他和脚下的星球,和整个人类相比依旧是不值一提。就算他得到了圣杯,也没有那个能力引起抑止力警戒。更不要说他心中一点反星球反人类的念头都没有,真要有人想对星球或者人类不利,慎二肯定会站出来阻止。 “所以,你不是我的目标。”阿尔托利亚确认道,“不仅不是,还会为我提供帮助,我的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 “谢谢你的信任——可不是我,又会是谁呢?” 慎二一边念叨,一边思考。 千界树那一帮子御主首先排除,无论是实力还是目标都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地方。 那么是红方了?红方此次参战的有七名御主。 狮子劫界离本质上和千界树这边没有区别,可以忽略。 剩下六名御主中的五名……呃,即使是慎二这样的设定党、资深月厨,也没有记住他们的名字。 没办法,《fate apocrypha》之中,这五名御主就是个悲剧,就出现了个名字以及寥寥几句台词,连长相都没有描述(动画和漫画里好点,露了脸)。 虽然设定上这五人是魔术界有名的战斗派魔术师,可还没等发挥能力,他们就被红方最后一名御主操纵,全程酱油。 那么就是本次圣杯大战的幕后黑手,红方最后一名御主——言峰四郎,即天草四郎时贞了?他被抑止力盯上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想要通过圣杯实现的愿望是全人类的救济,方式是利用圣杯引发奇迹,将全人类变为不老不死的存在,以此达到消弭战争,世界和平。他为此谋划了六十多年,做足了准备,几乎所有的因素都被他计算在内。只要不出意外,人类很快将被重新定义。 虽然他没有直接毁灭人类,但改变整个人类存在方式的行为无疑存在极大的风险,谁也不知道人类一旦不老不死后会走向繁荣还是死亡,这一点足够引起阿赖耶的警觉。 转化全人类存在形式需要难以估量的魔力,或许会让整个世界的灵脉都干涸,这对地球也有着巨大的影响,引起盖亚的注意也不是没有可能。 而在《fate apocrypha》之中,男主角齐格能够阻止天草四郎或许就是抑止力在暗中帮助。否则,齐格这样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人造人,又怎么可能屡次大难不死,且因祸得福,最后打倒占尽优势的天草四郎? 这一次由于自己的乱入,齐格的各种机缘注定会受到影响,于是抑止力改变了策略,派出了阿尔托利亚,而自己会协助阿尔托利亚也在抑止力的计算之中。说不定弗拉德·三世ncer变成了berserker也是抑止力的干涉,为了让阿尔托利亚能够ncer职介现世。 在这一职介下,阿尔托利亚虽然没有享负盛名的誓约胜利之剑,却拥有比剑更加强大的宝具。这件宝具象征的意义是守护人理,以此宝具对付意图颠覆人理的天草四郎再合适不过。 这样一来,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可为什么心里还觉得有哪里不对呢?还有什么因素我没有想到?那五名叫不出名字的御主吗? “慎二,慎二?你想到什么了吗?”对面的阿尔托利亚望着御主越皱越紧的眉头,出声问道。 “是有一点想法,但不成熟,还是先按部就班地进行圣杯战争,等有了足够的情报再下结论也不迟。” 慎二最终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那都是基于《fate apocrypha》的判断,不好解释,且难以保证准确,但这并不会妨碍他对这个他喜欢了十年的骑士王做出承诺。 “阿尔托利亚,不管你最终的目标是谁,我都会站在你一边,和你一同奋战。” “以骑士之名保证,我一定会为你取得圣杯!” 阿尔托利亚的表情庄重而严肃,这是骑士的信念,这是骑士的誓言,那份坚定与凛然压倒了一切。 ps:连人类的存在方式都改变了,不是颠覆人理是什么? ps2:废话,你感觉不对,那是因为除了你以外还有个比你藏得更深的黑手。 第二十三章 冬木市、圆藏山 ??55?e?l60b??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