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秀色田园》 001 这是哪门子的坑爹穿越? 苏馥珮睁开眼睛,被印入眼帘的一幕又吓昏了过去,再次有了知觉,耳边有个小包子在哭,哭得她耳膜痛,她不得不再次睁开眼睛,仍旧是昏过去前的那一幕。 漏风的茅草屋,破旧的桌凳,连桌上的茶具都是两个用竹子削成的竹筒,还有床边这个瘦成了一夹豆芽菜的小包子,oh,mdygaga! 这就是传说中的穿越?! 苏馥珮记得那天从跆拳道馆下班回家,发现家里遭了小偷,她暴打了小偷一顿,抢回了被偷的钱,数完后发现还少了一块钱,她赶紧去追小偷,走得太急,一脚踩滑,滚下了楼去。 她本以为自己摔死了,但确实是死了,谁知她的灵魂穿越了! 但却是如此让人吓掉门牙的穿越,她苏馥珮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 苏馥珮捶胸顿足,仰天长啸:“这是哪门子的坑爹穿越啊?” 床前的小包子见自己的娘亲终于醒了,却在拍打着自己,他怕娘伤了自己,赶紧踮起小脚,用小手抓住娘的大手,心疼道:“娘,您别打自己,孩儿再也不问娘要肉吃了!” 如果知道一向疼自己的娘,听到他说了一句想吃肉就再也没理他,他就是饿死也不会对娘说想吃肉的。 感到一双冰凉的小手拉住自己,还像糯米糍粑一样地叫着自己娘,苏馥珮中邪了似的,停下了像猩猩一般捶胸的动作,朝那脸色发黄的小豆芽菜看去。 只见那小豆芽黑亮的眸子中尽是泪光,一张营养不良五官却长得极美的小脸,挂着对她满满的心疼。 苏馥珮的心咯噔一下,像是平静的水面被哪个不怀好意的人猛地砸了块石头下去,激起满水面的涟漪和水花! 她看着这根豆芽菜,心中鬼使神差地柔软成了一片,一种从未有过的心疼感从心底冒了出来,她诧异,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母爱? 她前世是孤儿,十岁后便没再享受到亲情的温暖,活到二十五岁连男朋友都没交一个就摔死了,如今有一个这么可怜的小豆芽在关心自己,她心中说不出来的感动! 她深吸一口气,穿就穿了吧,难道还能穿回去? 幸好还继承了这具身体的记忆,知道她现在穿来的这个国家叫皓月国,这具身体名叫兰雪,哈!身份还不小,是翊王府的正妃,丞相府的嫡女,只不过新婚一个月,丈夫便去打战了,一去便是四年。 其间兰雪被人陷害与别人 私通,连孩子也没有人承认是翊王府的血脉,在王府中长期遭到虐待,母子俩三餐不济,瘦成了豆芽菜! 却在一个月前,传来消息,那只处了一个月的丈夫战死了,她们母子被当成灾星赶出了王府。兰雪本想带着孩子回娘家,必竟娘家是丞相府,养活她们母子并不困难,谁知亲爹庶母却嫌弃她辱了门风,不让她进门! 兰雪在出嫁前便不被丞相老爹喜欢,因为兰雪的娘生她时难产死了,所以丞相老爹将一切罪过都怪在了兰雪身上,从小对她不理不管,以致于她被府中的庶母庶妹欺负成了软弱的性子。 而在兰雪被人诬陷私通时,娘家也不管她,任她被婆家人欺负,她被赶出家门后,更不让她们母子回家,毅然将她们母子丢在了门外,任由她们母子自生自灭! 才二月的天,兰雪身子本就孱弱,又染了风寒,拖了一个月后便病死了,这才让她这个因为一块钱摔死的人穿越了进来! 得知了这些事情,苏馥珮怒气冲天! 可恶!这是个什么社会? 竟让这个弱女子活生生地病死没有人管! 现在她苏馥珮成了兰雪,既然重生,占用了兰雪的身子,日后有机会,一定要为兰雪报了这个仇! 奶娘的,气死她了! “娘,娘,你怎么不说话,你还在生孩儿的气吗?孩儿以后再也不吃肉了,娘别再不理孩儿!”小豆芽糯糯的声音再次响起,一双浓黑的大眼睛里尽是怯怕与泪光。 苏馥珮听到这声音鼻子就发酸,这孩子不过三岁,竟然如此乖巧懂事,他娘哪会舍得生他的气?不过是正巧听到他说想要吃肉那句话,就断了最后一口气,没办法答应他而已! 看着这副弱不禁风的身子和眼前这个满眸恐惧的瘦豆芽菜,苏馥珮心中做了个决定,既然穿来了,也穿不回去了,她便留下来吧!不为别的,就看到这根小豆芽也不能撒手不管呀! 她苏馥珮十岁开始就一个人生活,一直很坚强,又乐观,现代能活得好,她相信到了古代,一样可以带着小豆芽活下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微笑如花道:“小豆芽,你以后跟我混了!” 小豆芽听到苏馥珮这句话,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脸上不由得烫了起来,却仍旧怯弱不已道:“娘,孩儿不叫小豆芽,孩儿叫豆豆!” 她窘!这豆芽和豆豆有区别吗?不都是豆类? 一阵寒风吹来,她猛地打了个冷战?奶娘的,冷死她了? 扫视了这破茅草屋一眼,她暗道,得必须将这温饱问题解决了,否则她苏馥珮就要成了第二个兰雪,不被冷死也要被饿死! 她得下床去勘察一下情况,想个什么法子挣钱,她下意识去掀被子起床,手上一空,她看过去,哪来的被子?要是有被子兰雪还会冻死? 她又叹了口气,所幸还有力气起来,起了身刚站到了地上,头上一阵眩晕,她赶紧身手敏捷地扶住了床檐,上辈子的跆拳道可不是白练的哈! “娘,小心!”这时,小豆芽的小手快速伸过来扶住了她。 苏馥珮感到小豆芽对她的关怀,心中燃起一阵温暖,却哄着他道:“谢谢你小豆芽,若不是你扶着娘,娘差点就摔了!” 豆豆本来还想纠正他娘,他不叫小豆芽,他叫豆豆,可是娘好长时间没理他了,现在终于和他说话了,而且还夸了他,他心中说不出有多高兴,只要娘不生他的气,叫他什么都可以,小豆芽就小豆芽吧! 听到娘说多亏了他才没有摔倒,心中欢喜万分,他终于是个有用的人了,都能将娘给扶住了,他继续扶着娘往前走。 苏馥珮身子虽然虚弱,不用人扶也是能勉强走几步路的,刚刚不过是起得急了些,眼前晕了一下而已,但看小豆芽如此高兴,便由他扶着自己,走到那张破桌子前坐下。 兰雪的身子真是弱啊,才走了这么几步就有些累了,苏馥珮心中暗叹了口气,无力地往上一爬,桌子癫了癫,她赶紧起身,这桌子不会让她压塌吧? 小豆芽赶紧安慰苏馥珮:“娘,你别怕,是垫桌脚的石块移位了,孩儿来垫好,娘就可以爬在桌上休息一会儿了!” 说罢赶紧蹲下小身子,捡起那块石块塞到桌脚下,还用小手摇了摇,不晃了才对苏馥珮道:“娘,可以了,你爬下休息一会儿吧!” 苏馥珮叹了口气,这孩子,太早熟了,三岁还是在爹娘怀中撒娇的年龄啊! 她发誓,一定要让小豆芽过上好日子! 正当苏馥珮在心中暗自发誓的时候,小豆芽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个东西来,往她面前一蹭。 “娘,来,吃地瓜!”小豆芽欣喜地看着苏馥珮。 苏馥珮定眼一看,是一个被老鼠啃剩下一半的红薯,上面还有几个虫柱过的黑洞,苏馥珮问小豆芽:“这红……地瓜哪来的?” 苏馥珮想起古代叫红薯都叫地瓜,赶紧改口。 小豆芽眸中闪过一丝得意,答道:“娘,你睡觉的时候,孩儿去找吃的,在一个小洞里找到的!” 小洞?老鼠洞? 小豆芽又说了:“孩儿看到那小洞外面有地瓜皮,所以把洞给挖开了,里面果然有地瓜,还镩出几只毛绒绒的东西来……不过孩儿不怕,娘说过,孩儿是小男子汉,所以孩儿把地瓜拿回来了,想给娘吃,可娘不理孩儿……”说着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眸中的情绪。 看着小豆芽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还有几丝泪光,苏馥珮知道小豆芽在难过,难过他娘不理他,可是他如何知道,在他挖老鼠洞时,他娘兰雪已经病死了! 可怜的小豆芽,才三岁就死了爹娘…… 一向坚强的苏馥珮再也忍不住心疼,红了眸子,一把将小豆芽搂进怀中,伤痛道:“小豆芽以后别再挖老鼠洞了,那毛绒绒的小东西可是会咬人的,若咬伤了可怎么办好?” 小豆芽听着苏馥珮语气中的伤痛,轻轻用小手拍着苏馥珮的背,哄着她道:“娘,孩儿一定听娘的话,再也不挖老、老鼠洞了!” 原来那个洞是老鼠洞,那毛绒绒的东西叫老鼠,他记住了,娘说那东西会咬人,下次见到一定要打死它,免得他咬伤娘! 苏馥珮心中满满地全是欣慰。 没听到娘的回话,小豆芽以为娘还在难过,再劝道:“娘,不要难过了,就算爹爹死了,奶奶和姨娘不要我们了,外公也不要我们了,但娘还有孩儿,孩儿答应过娘会保护娘的,孩儿是小男子汉,一定会说话算话的。” 听到小豆芽如此乖巧的话,苏馥珮心底安慰极了,上天定是怜悯她上辈子没有得到足够的亲情,这辈子让她有了一个这么乖巧的儿子。 她下定决心,以后她就是小豆芽的娘,欺负小豆芽的就是欺负了她,欺负了她的人,她一向是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 ------题外话------ 花花新文,温馨搞笑的文风,有萌宠小包子,美男多多,喜欢的请收藏一个,给花花动力,群么么~ 为您友情推荐: 花花古风耽美文《帝攻臣受-绝色男后》超有爱的耽美男男文。 好友泡芙笑笑超好看斗文《重生之将门庶女》 风间云漪的超赞农家文《农家药膳师》 蓝牛的超赞农家文《农家园林师》 温润润的超赞重生种田文《重生楼兰:农家桃花香》 002 改名换面 只不过现在这具身体太过孱弱了,就算自己是跆拳道的一级教师,也没力气使出来,而小豆芽给她的那个老鼠啃过的红薯她也不敢吃,太多细菌了! 可是不吃哪来的力气? 苏馥珮叹了口气,那就吃了吧! 她松开小豆芽,抹了把泪,接过那半个满是老鼠牙印的红薯,怎么看都不敢下嘴! 这不是变相地和老鼠亲嘴吗? 咦!太特么恶心了吧? 但看着小豆芽期待的目光,她又不忍心让他伤心,这是他好不容易从老鼠嘴里抢下来的,自己舍不得吃留着给她吃,这份孝心太珍贵了! 犹豫再三,为了这个乖巧的儿子,她下了决心是毒药也得吃! 苏馥珮小心翼翼地把红薯上的老鼠印啃掉,把虫子洞咬掉,然后慢慢地吃了起来。 她听到小豆芽在旁边吞口水的声音,她没有抬头,但她吃着这半个红薯,却像在吞金子般难受,先不说这红薯一股怪味实难下咽,就是让小豆芽这样看着她吃,她的心都犹如刀绞! 孩子,这个被老鼠咬过的红薯有细菌,娘是大人没那么容易出事,可你太小了,若感染了细菌可怎么办?你乖,娘吃了这个红薯有了力气就给你去找吃的,一定不会让你饿肚子的! 苏馥珮心底默默念着,猛地将那半个红薯咽了下去。 抬头看向小豆芽,见他不知道何时已经微笑地看着她了,丝毫看不出一点想吃东西的神情! 苏馥珮心中感叹,三岁的孩子,可以将自己的情绪隐藏得如此之好,连她这个二十五岁的人也做不到啊,可想而知,这三年里,他看到了多少人情冷暖? 他那么瘦弱,仿佛一阵风就会将他刮走,但他那小肩膀却总想着为兰雪挑事,保护兰雪,想到此,苏馥珮心中母爱泛滥,孩子,你受苦了! 看到小豆芽眼中的笑意,苏馥珮感到无比地温暖,再也没有丝毫寒意,小豆芽,以后有我苏馥珮一口饭吃,绝不会饿着你! 她压下心底的伤痛,给了小豆芽一个大大的微笑。 小豆芽也回了苏馥珮一个大大的微笑,心中暖暖的。 娘变了,自从醒来后对他笑了好几次了,以前娘总是皱着眉头的,很不爱笑……但是这样的娘,他更喜欢。 其实他真的很饿很饿了,他都不记得自己有几天没吃过东西了,当初找到这半个地瓜的时候 ,他本来想咬一小口,但想到娘也同样好久没吃东西了,他舍不得吃想留给娘吃,但娘一直在睡觉不理他,他就一直留到现在。 可是他不会让娘知道他很饿了的,娘生病了,身子很虚弱,不吃东西病就好不了,他的身体很好,而且娘说过,他是小男子汉,所以,他不吃东西也可以的! 现在爹爹死了,奶奶姨娘将他和娘赶出了家门,外公也不让他们进屋,这个世上,只有他和娘两个人了,他不能没有娘,只要娘好好的,他再饿几天也没事的。 而且见到娘的笑容,他就知道,娘不生他的气了,即使肚子饿,他也不怕了! 看到小豆芽回了她一个微笑,苏馥珮心中感叹,好乖好乖的孩子,上天待她真不薄! 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呵!可以走路了! 她打量了这个茅草屋一圈,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破! 破桌子,破凳子,破床,破水桶,破木盆,破碗……她的心也破碎了一地,好穷啊! 她记得,这个破地方还是一个月前,兰雪和小豆芽无意中找到的,荒芜了好久没有人住的。 唉,堂堂王妃,丞相府嫡女,竟落迫成这样! 苏馥珮在茅草屋里翻腾着,想找个破镜子照照,看兰雪这张脸长得怎么样? 她见小豆芽浓眉大眼,五官绝美,虽然才三岁也是个粉雕玉琢的美娃娃,想必兰雪也是个美人吧,否则怎么会生出这么好看的孩子? 找了半天,都没找到,她累得将刚刚吃下去的红薯都消化了! 亏大了! “娘,你在找什么?”小豆芽见娘一直在屋子里翻腾,应该是在找东西。 苏馥珮垂头丧气道:“娘想看看自己的模样,可惜没找到镜子!” 小豆芽不解地歪着脑袋打量着自己的娘,娘还是以前那么美啊,以前一直都不照镜子的,今天为什么要照镜子? 但娘想照,一定有她的道理,他对娘道:“娘,那有一桶水,你可以去照照!” 每次打水回来的时候,他都能从水里看到自己的小模样,可漂亮了。 苏馥珮脸上一窘,她竟然还没有一个三岁小孩聪明。 没错,水也可以当镜子照的嘛! 她走到那个缺了口子的水桶边,低下头,让水倒影出她的模样来,看到水中那张脸时,她惊得嘴巴都合不扰了,原 来兰雪长得这么漂亮? 前世她虽然不丑,但和兰雪比起来,却有天壤之别,好美的脸啊,她好喜欢! 苏馥珮一直看着水中的自己,这双眼睛比前世的眼睛大多了,又黑又亮的,这小鼻子高高挺挺的,透白透白的,还有这小嘴,虽然有些苍白但仍旧饱满,这就是古人所说的樱桃小嘴啊,特别是这张脸,是张鹅蛋脸,皮肤很白。 这次赚大了,白捡了个儿子,还有张这么美的脸! 看了半天,她脑中冒出了一个问题,这张脸这么美,而她现在这么弱,一定没办法保护自己,搞不好哪天被哪个山贼恶霸看上了,要抢去当压寨夫人可怎么办? 不行! 她得化化妆! 她在破屋子里找了找,找到一团黑炭,对着这张绝世之颜涂了涂,又擦了擦,这才满意了。 小豆芽见娘一直在水桶边鼓捣,不由得走过去拍了拍苏馥珮:“娘,你在做什么?” 苏馥珮转过头道:“娘在化妆!” 小豆芽被苏馥珮的样子吓得猛地往后跳了几步,惊道:“娘,是你吗?” 苏馥珮知道自己吓到小豆芽了,赶紧哄道:“是娘,小豆芽不怕哈!” 小豆芽听到是娘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走过去歪着脑袋看着苏馥珮那张鬼画符的脸,问道:“娘,你为什么要把自己弄成这样?” 苏馥珮低头弯腰问小豆芽:“你觉得娘好看吗?” 小豆芽点头:“嗯,娘是世上最好看的人!” “那你喜欢娘吗?”苏馥珮继续问。 小豆芽点头如捣蒜:“喜欢,孩儿喜欢娘!” 苏馥珮又问:“那如果坏人也喜欢娘,把娘抢了去,小豆芽就没有娘了,怎么办?” 小豆芽急了:“不能让坏人喜欢娘,娘是孩儿一个人的!” 那不就结了! 苏馥珮摸摸小豆芽的小脑袋道:“所以娘才弄成这样,这样坏人就不会喜欢娘了,娘就可以永远陪着小豆芽了!” 小豆芽这才放下心来,笑道:“好,娘永远陪着小豆芽!” 呼~ 苏馥珮松了口气,和小孩勾通真困难! 苏馥珮又对小豆芽道:“小豆芽,从今天起,娘就是小豆芽一个人的,你要记住,娘以后不叫兰雪,叫苏馥珮!” “ 娘,为什么要改名字?”小豆芽觉得兰雪很好听啊! 苏馥珮想不到怎么和他说,便道:“听娘的话便是,不要问为什么?记得娘以后叫苏馥珮,不叫兰雪,记住了吗?” 兰雪太过柔弱,而且被娘家夫家都当成了灾星,再用这个名字,以后会惹来很多麻烦,既然决定要带着小豆芽好好活下去,得将这些后顾之忧解决掉,但她又不能和小豆芽说这些,只好强制让他执行了! “记住了!”小豆芽虽然不知道娘为什么要改名字,但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娘最疼他! 苏馥珮,小豆芽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这是娘的名字,她记住了! 改名换面后,她又对小豆芽说:“记住,现在娘叫苏馥珮,如果有人问你,你就说你娘兰雪已经死了,是我收养了你!” 小豆芽点头:“孩儿记住了!” “咕咕……”小豆芽的肚子终于忍不住抗议起来了。 苏馥珮心中暗悔,鼓捣了半天,忘记给小豆芽找吃的了,她这个不称职的娘,谁叫她以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就把小豆芽给忘记了! 她得给小豆芽找吃的! ------题外话------ 喜欢的亲一定要加入书架收藏,这是花花码字的动力,先什么都不说,收藏的宝贝都送香吻一个,木马! 003 解决温饱,刻不容缓! 苏馥珮想了想,好像记得兰雪和小豆芽刚来这个茅草屋时,在屋里发现有几袋长了毛毛的东西。 兰雪不知道是什么,就让小豆芽丢到门外去了,苏馥珮有点印像,那几袋东西好像是什么种子。 她赶紧带着小豆芽出了门,在茅屋边找到了那几袋东西,打开一看,哇,全长了芽芽! 小豆芽见了也很惊讶,问苏馥珮:“娘,这些是什么?孩儿记得丢出来的时候一层毛毛的,现在怎么长了这么多嫩芽芽出来?” 苏馥珮心中暗喜,指着那几个袋子道:“这是黄豆,这是稻谷,还有这个是玉米!” 原来这是以前住在这里的农夫留下来的种子,因为时间久了,面上一层发了霉,兰雪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便让小豆芽丢了出来,而现在是春天,雨水潮湿的季节,这些种子打湿了雨水便慢慢长出了芽来! 太好了,有了这些,她们就饿不死了! 兰雪不知道,她苏馥珮可知道,她小时候是农村的,家中父母都是农民,十岁那年父母承包了许多田地种植,却因没有技术而失败,生了场大病抑郁而终,所以上大学时她选择了农业这一行,为父母完成遗愿。 毕业后她想在跆拳道馆上班挣些本钱,然后回村里大干一番,没想到却因为那一块钱,穿越了。 既然上天有意如此安排,现代没完成的愿望,到了古代一样可以完成! 小豆芽明显没见过这些东西,歪着脑袋在想,是不是可以吃呢? “小豆芽,我们将这些种子种到地里,我们就有吃的了!”苏馥珮笑道。 小豆芽也开心极了,问:“娘,这些可以吃吗?” 苏馥珮答:“当然可以啊,你看这是豆芽,就是你的名字啊,小豆芽!”她拿出一根豆芽来,给小豆芽看。 小豆芽看到那根嫩嫩黄黄的豆芽道:“娘,真好看!” 苏馥珮笑道:“你也好看啊!” 小豆芽脸上一红,看着豆芽不说话。 苏馥珮再笑道:“我们拿一点豆芽来煮着吃,等吃饱了,我们再把这些苗苗种到地里好不好?” 小豆芽猛地点头:“好,娘我去生火!”说完拔腿就跑了。 苏馥珮进去翻了个生了绣的铁锅出来,然后用水洗干净了,小豆芽已经在外面架好了柴火,苏馥珮在锅里放了些水,然后将锅架在了柴火上,等水煮沸了,再 放豆芽进去。 拿了几把豆芽菜,她洗干净再出来,水已经开了,她将豆芽放进去,煮了一滚水后,便可以吃了,小豆芽拿了两副碗筷出来,苏馥珮将豆芽菜夹到两人碗中,正好有两小碗。 苏馥珮灭了火,带着小豆芽进屋子里吃。 夹了几根放进嘴里,除了一股霉味就没有其他的味道。 没有油也没有盐,真难吃,但是没办法了,只能强忍着下咽,否则哪有力气种菜? 小豆芽却像在吃山珍海味一样,把一碗都吃了,还将清水汤给喝了。 他好久没吃到热东西了,真好吃! 苏馥珮见小豆芽吃完还伸着小舌头舔了舔嘴,不由得心微微地疼,小豆芽你放心,有娘在,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这发家致富的第一步嘛,就是得种菜! 放下碗,两人都有了力气,她在屋外找了把生了绣的锄头,带着小豆芽提着那几袋处种子到门口的几块空地上,翻了两块地,将黄豆和玉米种到了地里。 黄豆和玉米种好了,可是这稻谷是要种在水田里的,她朝四周望了望,看到茅屋前有一大片水田,她心头一喜,一手拉着小豆芽一手提着稻谷下了土坡,往水田走去。 这地方很偏僻,四周都没有人家,只有远处有几间土房,还冒着炊烟,这地估计没有人种的,她可以把稻谷种在这里。 稻谷种只要湿地就行了,水太多反而不行,她挽起裤管衣袖,脱了鞋子,走到田里,挖了些泥巴,垒起了一圈泥墙,围住一小块田,然后上到田埂上挖了一处口子,将围起的田放水出去。 小豆芽问:“娘,你在做什么,孩儿来帮你!” 听到小豆芽的话,苏馥珮感动了一把,但怕小豆芽着凉,现在的天气必竟还有些余寒,于是道:“你乖乖站在那里,娘一会就好了,不用帮忙!” 水田露出泥巴来,苏馥珮才将口子堵上,把长了芽的稻谷撒在了田里,春天雨水足,过不了多久就会长出秧苗来! 将所有的种子都种下了,苏馥珮穿好鞋子准备回去,却想到以前农民下了秧都要施肥的,在古代没有化肥可怎么办? 脑中一转,她笑着对小豆芽道:“小豆芽,你想不想解手啊?” 大小便是天然化肥啊,可以腐熟成农家肥,比化肥还好呢! 小豆芽脸上立即红了道:“娘,想。” 苏馥珮见小豆芽的脸红了,小模样更英俊了,突然想知道,这孩子是像他娘还是像他那战死沙场的爹呢? “那就解在这田里吧!”苏馥珮指着刚撒下去的稻谷说。 小豆芽不解,问:“为什么要解在田里?” 娘说这些种子是用来结果实吃的,解手在田里不脏吗? “因为这是天然化肥,这些稻谷吸收了你的……就会快快长高长大,我们就有粮食吃了!”苏馥珮和颜悦色,总结道:“就是给它们施肥!” 小豆芽似乎懂了,点了点头,脸上更红了,对苏馥珮道:“那娘转过身去,孩儿给稻谷施肥。” 苏馥珮心中暗笑,这才多大,就怕羞了? 却依言转过身去。 没过一会儿便听到有滴水的声音,显然是小豆芽尿尿呢。 “好了,娘!”小豆芽穿上裤子才叫了苏馥珮。 苏馥珮回过头来,见小豆芽还红着那张小脸,摇摇头,拉着他的手往回走。 一边走一边合计,这里有这么大一片水田用来种水稻再好不过了,得想办法弄到银子买谷种,将这边水田全种上水稻,不但可以吃,还可以卖钱,一举两得! 去哪弄银子呢? 她记得茅草屋后面有座大山,现在是春天,一定有蘑菇啊,蕨菜,春笋之类的,还可能遇到什么稀奇的鸟类,野兔什么的,到时候抓回来拿去卖钱! 想到此,苏馥珮便对小豆芽道:“小豆芽,娘带你上山去!” “上山?”小豆芽明显有些害怕:“娘,山上有野兽!” 夜里他总是听到古怪的声音,娘说那是野兽,娘以前也很怕的,怎么现在不怕了? “有野兽才好呢,娘打回来给小豆芽吃!”苏馥珮拉着小豆芽的手加快了步子。 小豆芽见娘不怕,自己也不怕了,再怎么说他是男子汉,要保护娘! 皓月国边境,烟云关。 此处以常年早晚大雾而得名,是皓月,南晋,夏昌,轩辕四国的交界之处。 一个月前,在这里发生了一场始无前例的激烈大战,以致于四国兵力损失惨重,纷纷退出烟云关五百里,整顿再战。 四国中之弱的皓月国,却以翊王皇甫翊的战死而占了烟云关这一处风水宝地,因而也扭转了皓月国多年来被三国掐住咽喉的局面,形成四国鼎立之势! 主将营帐内,一名紫衣玉冠的男子负手而立,满身倨傲,贵气天成。 这时,帐外走进一名黑衣男子,朝他恭敬一拜:“王爷,您找属下?” 男子转过身来,轮廓如同刀削,五官美到精致,特别是那双眸子,泛着淡淡的潋滟紫光,如同身上的紫衣般,散发出温润如玉的高贵气息。 见到紫衣男子的容貌,钟棋仍旧惊艳了一番,翊王绝美,天下尽知,虽在边境四年,仍旧未减风华。 皇甫翊看向钟棋,轻轻抬唇,声如温玉:“你确定王妃已经知道本王还活着?” 钟棋愣了半响,答道:“是,王爷!” 一个月前,他亲自回京将王爷活着的消息带给王妃兰雪,因王妃外出他并未得见,但侧妃江莲香答应他会告诉王妃。 江莲香性子温和,得体大方,王爷十分信任她,来烟云关前,王爷把王妃托付给了侧妃照顾,这才能安心在烟云关打战。 “那便好。”皇甫翊放下心来,兰雪对他有救命之恩,一定不能有事。 ------题外话------ 男主出来了,亲们加入书架哈,后面会很精彩的,么么~ 皇甫翊:“看在本王在外打战,不能照顾妻儿的份上,大家就收了吧,多照顾一下本王的妻儿,本王以后多让大家调戏,咳咳……” 钟棋:“……” 004 鸟蛋是我的! 苏馥珮带着小豆芽上到山里的时候,天渐渐黑了下来,今日没有下雨了,有明亮的月光,透过稀疏的树枝,洒在林子里,树影斑驳。 乡下的空气就是清新,而且是夜间的林子,到处飘着薄雾,美如仙境。 美的同时又传来了各种怪叫声,听得人心里直发毛,背脊阵阵阴寒。 苏馥珮前世便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所以对这些怪叫声绝缘。 但小豆芽显然很怕,被苏馥珮拉着的小手轻轻发抖,但他却没有说出来,表现得很镇定的样子。 苏馥珮一边拉着小豆芽往前面走,一边安慰道:“别怕,有娘在!” 小豆芽听到这句话脸上一烫,大声答道:“孩儿不怕!” 苏馥珮冲小豆芽笑了笑,开始弯身在地上找有没有蘑菇之类的,找了半天,一朵都没有,不知道是被人采走了还是没长? 她没泄气,继续找,又找了好远,什么都没有! 苏馥珮纳闷了,她记得小时候屋后的山上在春天的时候,有蘑菇和蕨菜的,还有手指大的竹笋啊,为什么到了古代,一切都不那么回事了呢? 难不成今晚还得继续让小豆芽饿肚子? 不成,她既然是他娘,就一定不能让小豆芽饿肚子,哪有娘让儿子饿肚子的? 她就不信了,这么大的山上,找不到可以吃的东西,地上找不到,树上总有吧! 正在这时,啪啪一阵拍打翅膀的声音响起,苏馥珮赶紧抬头看去,只见淡淡月光下,一只鸟儿落在了一棵大树上,啊哈,有鸟窝! 苏馥珮欣喜不已,低下头小声地对小豆芽道:“小豆芽,你看那树上有个鸟窝,娘去给你掏鸟蛋,你乖乖站在这里等娘。” 小豆芽点点头,同样压低声音道:“娘,你放心,孩儿会听话在这等娘的!” 两人低头像在商量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苏馥珮突然醒悟过来,这鸟儿会飞,鸟蛋不会飞呀,她和小豆芽怎么还怕把鸟蛋给吓飞了? 于是起身大声道:“娘上去了!” 小豆芽点点头,朝后面退了几步,这样可以看得更高。 苏馥珮吐了点口水在手上,搓了搓手,然后猛地一跃,抱住了那棵大树,树一动,那鸟儿便啪着翅膀飞了,临走前还拉了泡鸟屎下来,正好落在苏馥珮额头上! 卧槽!该死的鸟,老娘若能飞,一 定抓到你拔了你的毛! 就算抓不到你,老娘今晚也要就吃了你的蛋! “嘻嘻……”小豆芽见到鸟儿拉屎在苏馥珮额头上忍不住笑出声来,但看到苏馥珮朝他看来,赶紧止了笑意,关心道:“娘,小心点!”但心底还是想笑。 小子你敢笑话娘,等下不给你蛋吃,苏馥珮在心底暗道,嘴上却没说,朝小豆芽点了点头,自信满满道:“小豆芽,看娘如何把那只该死的鸟的蛋拿下来给你补身子!” 小豆芽点了点头,却不敢再说话,若是一个不小心娘摔下来了可怎么办?他不要娘摔下来! 苏馥珮回过头,一把将鸟屎抹掉,快速爬了上去,心中得意,没想到小时候的技术还没荒废,小时候她可是村里的爬树高手呢! 那鸟窝在一根树杆上,苏馥珮轻轻抓住鸟窝旁边的树杆,慢慢走过去,走近到鸟窝边,然后伸手到鸟窝里去摸。 哇!果然有鸟蛋,还不少,五六个呢! 这只鸟真能生蛋! 苏馥珮轻轻将鸟蛋拿出来,朝小豆芽晃了晃,笑道:“小豆芽,你看,鸟蛋!” 小豆芽喜欢得跳了起来,直朝苏馥珮招手:“娘,娘,快下来,孩儿要看鸟蛋!” 他可从来没看过鸟蛋,远远看着娘拿在手中,圆圆的白白的,真漂亮。 “好!娘这就下来!”苏馥珮将鸟蛋放进怀中,岣着背,生怕压破了鸟蛋,下树可比上树轻松多了啊! 苏馥珮很快便跳了下来,从杯中拿出鸟蛋,小豆芽已经跑了过来,走到苏馥珮面前,去看她手中的蛋。 “哇!娘,这蛋好漂亮!”小豆芽看清了鸟蛋,不是白色的,而是花的,蛋上好多花纹,刚刚太远没看清。 苏馥珮笑道:“没错,很漂亮,也很好吃!” 小豆芽舔了舔嘴,已经流口水了。 “才这么几个,都不够塞牙缝的,娘再找找还有没有!”苏馥珮将蛋给了小豆芽,然后再去其他的树上看还有没有鸟窝。 小豆芽紧张地用小手捧着这六个圆圆的花蛋,一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不小心将蛋给摔了! 苏馥珮又看到了一个鸟窝,正准备上树时,小豆芽那边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把蛋给俺,这是俺的!” “这是我娘掏的,凭什么给你?”小豆芽紧紧护着手中的鸟蛋,退后几步,看着眼前的男人,就是不 给! 这是娘说给他补身子的,他不会给别人的! “你给不给?”那男人五大三粗的背上还背了把柴火,显然是个在山上打柴的樵夫,见小豆芽一个小孩捧着鸟蛋,想抢他的。 苏馥珮赶紧快步过去,将小豆芽往身后一藏,问道:“这位大哥,你凭什么说这鸟蛋是你的?这明明是我在树上掏的!” 你一个人怎么会有鸟蛋?你只有……嘿嘿,儿童不宜! 小豆芽在苏馥珮身后重重点头,就是! 那男人不知道还有大人,脸上一烫,结巴道:“这鸟巢巢是俺前些天看到的,想等鸟下了蛋再过来拿,没想到被你拿了,快把蛋给俺!” “你先看到了就是你的?那我前几天看到你背上那把柴火了,想它们长高点再去砍,却被你砍了,那你是不是要把柴火给我?”苏馥珮反问道。 “这是俺砍的,怎么会是你的?”樵夫脑子没转过弯来,冲口而出。 “这鸟蛋也是我掏的,又怎么会是你的?”苏馥珮锐利地反驳回去。 男人气得脸红脖子粗,没有说话,狠狠瞪着苏馥珮。 苏馥珮再道:“再说了,这是鸟蛋,你一个大男人怎么会有——鸟蛋呢?” 樵夫愣了愣,后知后觉,怒道:“小婆娘,你敢骂俺,俺今天要好好修理修理你!”樵夫说罢,丢下柴火,要打苏馥珮。 苏馥珮心底暗笑,你还不傻嘛! 小豆芽赶紧从苏馥珮身后出来挡住樵夫,张开双臂护着苏馥珮道:“你不准打我娘!” 苏馥珮感动不已,这孩子,身板还这么小,就知道护着他娘了,难道他不怕? “小伢仔给俺让开,否则俺连你一堆揍!”樵夫大声吼道。 见小豆芽这么小就这么勇敢,他心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他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怎么会让小伢仔吓到?说出去脸都没了。 “不让,我不会让你欺负我娘的!”小豆芽声音比樵夫声音还要大,就是不让。 其实他心里也是害怕的,但是他不能再让人欺负娘,以前在府里的时候,姨娘们天天都欺负娘,他也是这样护着娘的,虽然一起与娘遭了打,但总比让娘一个人挨打要好! 樵夫被小豆芽的举动惊得愣住,这个孩子看上去才三岁啊,哪来的勇气?又怎么会如此懂事,知道保护自己的娘亲? 要是 他家那小子也有这么懂事就好了! 他是昏了头了吗?竟然欺负起婆娘嫩伢子来了? 要不是想拿这些鸟蛋去给家里的伢子丫头吃,他怎么会…… 苏馥珮赶紧将小豆芽拉到身后,对樵夫道:“你要鸟蛋自己掏,抢我们的算什么男人!” 本就愧疚的樵夫,听到这话,再也没脸待下去了,背起地上的柴,飞快地走了。 小豆芽欢喜从苏馥珮身后出来,叫道:“娘,娘,他被孩儿吓跑了!” 苏馥珮见小豆芽高兴的小模样,心底被一阵阵暖意包裹住,喜笑地摸了摸小豆芽的头道:“对,小豆芽真厉害,竟把恶人都吓跑了!” “娘,以后孩儿可以保护娘了,娘不用再怕坏人了!”小豆芽挺直小身板,像个小男子汉。 “好,娘有小豆芽保护,再也不怕坏人了!”苏馥珮将小豆芽搂进怀中,欣慰地笑道。 苏馥珮朝那樵夫离去的方向看了看,看来这个樵夫并不是坏人,应该是和她们一样的穷人,否则怎么会这么晚还在山上打柴? ------题外话------ 给勇敢坚强的小豆芽支持吧,他会很乖很懂事的! 小豆芽:“走过路过的哥哥姐姐们,收了我吧,人家是小男子汉,快收了我吧!” 苏馥珮:“客官们,收了我儿子吧,小妇人今晚给各位暖床!” 小豆芽:“娘,你不要爹了?” 苏馥珮:“你爹早战死沙场了!” 小豆芽:“爹没死,昨天不是出来打酱油了吗?” 苏馥珮:“……” 005 娘,有人抢我们的稻田 “娘——”小豆芽突然带着哭腔喊了一句。 苏馥珮放开小豆芽,以为自己太大力抱他,把他抱痛了,柔声问道:“娘抱疼你了?” 小豆芽从苏馥珮怀中起来,摇了摇头,一脸难过。 “那怎么了?”苏馥珮不解地问,刚刚不是还挺高兴的吗?怎么突然间就难过起来了? 小豆芽握着两个小拳头伸到苏馥珮面前,然后慢慢张开拳头。 苏馥珮一看,原来是小豆芽把那鸟蛋给捏破了,流了一手的蛋黄和蛋清,只剩下一堆破壳在手中! 想必他刚刚挡在自己面前时,心里也很害怕,忘记手中抓着鸟蛋,拳头太用力,所以捏破了鸟蛋。 “娘,对不起,孩儿没用,娘给孩儿的蛋都没能保管好!”小豆芽低着头,难过不已。 这是娘好不容易从树上掏的,却被他捏破了,他真没用! 见小豆芽如此难过自责,苏馥珮心疼不已,伸手摸了摸小豆芽的头,安慰道:“小豆芽乖,别难过,在娘心中,小豆芽是最有用的孩子,这鸟蛋破了不要紧,娘还可以去掏,小豆芽要是难过,娘也会难过的!” 小豆芽一听,抬头看向苏馥珮,急道:“孩儿不难过了,娘别难过!” 苏馥珮点点头,鼻子发酸,捏了捏他的小脸夸道:“小豆芽真乖!娘刚刚在另一棵树上还看到有鸟窝,这就给你去掏,然后煮给小豆芽吃好不好?” “好!”小豆芽笑着答道。 苏馥珮扯着衣摆,将小豆芽的手擦干净,小豆芽满脸心疼,让苏馥珮觉得像在挥霍什么贵重东西一样! 小豆芽,你放心,以后娘一定会买好多的好吃的给你吃,一定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我的小宝贝! 擦干净了手上的蛋液,苏馥珮起身走到那棵有鸟窝的树下,轻松爬了上去。 伸手将里面的鸟蛋抓了出来,哇!比前一个鸟窝还多,有八个呢! 这树林里的鸟一个比一个能生蛋! 苏馥珮跳下来,把蛋交给小豆芽,小豆芽终是有了真心的笑意,捧着鸟蛋更小心了。 苏馥珮又找到了几个,总共掏了二十几个鸟蛋,这才带着小豆芽下了山。 回到小茅屋,母子俩快速生了火,煮开了水,将鸟蛋整个放进了水中,煮熟了后,再捞出来。 二十几个鸟蛋,也有一碗了,苏馥珮带着 小豆芽回到茅屋里,两母子坐在床上,剥鸟蛋吃。 小豆芽不会剥,苏馥珮教他,拿起一个鸟蛋,在碗上敲了一下,敲裂了一个口子后,再将花纹蛋壳一点点剥掉,露出里面嫩白的蛋来。 小小的、白白的、嫩嫩的、椭圆形的小鸟蛋便在苏馥珮手中诞生了。 小豆芽满眸欣喜:“娘,好漂亮好好吃的样子哦~” 苏馥珮笑道:“当然,这个勉强算野味吧,很补很鲜美,来,张嘴!”苏馥珮拿着鸟蛋伸到小豆芽嘴边。 小豆芽赶紧张开小嘴,苏馥珮将整颗鸟蛋都塞进了小豆芽的嘴里,小豆芽嚼了嚼,蛋白嫩滑,蛋黄香软,好好吃! “娘,好香好嫩,蛋蛋好好吃!”小豆芽笑得两个大眼睛都快要眯成一条缝了。 “好吃就多吃点!”苏馥珮已经快手又剥了一个,再塞进了小豆芽的嘴里。 见娘都是剥给自己吃,小豆芽道:“娘,你也吃,孩儿吃不了那么多!”说罢从碗中拿了一个蛋,学着苏馥珮的样子,在碗上敲了一下,然后轻轻剥开。 小心翼翼剥好后,递到苏馥珮面前道:“娘,来,张嘴!” 苏馥珮也正好剥好了一个,同样递到小豆芽面前道:“小豆芽,来,张嘴!” 母子俩相视一笑,同时张嘴,同时将自己手中剥好的蛋塞到了对方嘴里,开心地吃起来。 母子俩你喂给我一个,我喂给你一个,将一碗鸟蛋吃了大半。 剩下的,苏馥珮决定留着明天早上当早餐,晚上吃多了也睡不着。 吃东西的时候没觉得冷,这吃完东西准备睡觉了,真冷,而且没有被子,这三月春寒未尽的夜里,怎么挨过去? 苏馥珮问小豆芽:“你冷吗?” 小豆芽本想说冷的,但想了想却道:“孩儿不冷,娘,你是不是冷?让孩儿抱着娘,娘就不冷了!”以前他说冷的时候,娘总是将他抱在怀中他就不冷了,现在娘冷了,他就把娘抱在怀中。 可是自己个子太小,根本抱不到娘,他沮丧道:“娘,孩儿抱不到娘。” 苏馥珮感动不已,笑道:“小豆芽还小,要长大了才能抱得到娘,现在就让娘抱小豆芽,好不好?娘抱着小豆芽,娘也不会冷了!” “好。”小豆芽咧嘴一笑,扑进苏馥珮的怀中,觉得好幸福,好暖和。 以前在府中,总是要担心姨娘 和下人欺负,现在和娘在这里虽然过得比以前更差,但却很开心,不必再担心夜里睡到一半的时候,有人会把他提起来丢到外面去。 现在虽然只有他和娘两个人,但他觉得比以前快乐幸福多了! 苏馥珮紧紧搂着小豆芽,似乎搂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一样,这辈子有小豆芽,她就知足了,她一定要带着小豆芽好好地活下去。 母子俩相互取暖,一夜好眠。 苏馥珮睡得正香,模糊中,听到小豆芽在叫娘,一个激灵从床上翻了起来,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太阳温柔地照进屋子里,很暖和,难怪她睡得那么舒服? 而屋中没有小豆芽的身影,正准备出门去找,小豆芽满头大汗跑了进来。 “娘,有人抢我们的稻田。”小豆芽本来是起来打水回来给苏馥珮洗脸,回来时看到有人在他和娘昨天撒了稻谷的田边鼓捣,他放下水桶跑过去,问他们要干什么,那个大婶好凶,说稻谷田是她的。 他理论不过,所以跑回来叫娘。 苏馥珮擦了擦小豆芽额头上的汗水,问道:“谁要抢我们的稻田?” “一个大婶,好凶好凶,比奶奶还要凶,对了,还有昨天晚上那个抢我们鸟蛋的恶人!”小豆芽指着门外气愤道。 苏馥珮朝小豆芽指着的方向看去,见她撒稻谷的田边,果然有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站在那里,昨天那个樵夫也在。 她眸子一沉,拉着小豆芽道:“我们去看看。” ------题外话------ 极品村民出现了,看苏馥珮如何应对! 求收求收啊! 加入书架,给花花码字的动力,宝贝们,爱你们~ 006 泼妇,废你一只手! 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出了茅草屋,阳光明媚得像水一般温柔,洒在身上暖暖的,柔柔的,很舒服。 昨晚吃了那些鸟蛋,睡了一觉,身体恢复体力了。 苏馥珮住的茅草屋在一个土坡上,上面宽畅又平坦,昨天的玉米和黄豆都是种在茅屋边上的,而那块水田则在土坡下面,也没有多远,一眼就能望得到。 下土坡的路不知道是谁挖的,一个坑一个坑的,极难走。 苏馥珮边走边想,等会儿要好好和村民说,必境自己是个外来人,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更何况她们母子还是两条小虫子,再一个就是,那块田是不是村民的,她也不知道,搞不好真占了别人的田。 带着小豆芽下了土坡,小豆芽嘴里的凶狠大婶赶紧走了过来,对苏馥珮尖叫道:“你占了俺家的地,你赔。” 声音尖锐,说话时唾沫星子乱飞,还带着大动作,整个一悍妇。 苏馥珮对她有点印象,以前她总是上山来挖野菜,爱往小茅屋里探头,兰雪生性软弱,见到人就低着头,更不敢与这些村民说话,所以来了一个月,还不认识这里的人,更不知道这个村叫什么名字。 妇人长得极丑,个子不高,身材有些臃肿,头发挽了个髻,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裙。 看到苏馥珮的脸时,那妇人猛地抖了抖,心中暗道,好丑的婆娘。 一个月前,这个婆娘带着个孩子来到她们村,一直躲在茅草屋里不敢出来,偶而撞到一两次,都是低着头的,原来是生得太丑,不敢出来见人。 妇人下巴一仰,竟有比她还丑的女人,她再也不必自卑了。 苏馥珮看到妇人的得意,不理会她嘲弄的眼神,看向站在不远处的那个樵夫和两个孩子。 昨晚天黑没看清樵夫的长相,今日一看,发现长得还看得过眼,穿了一件暗灰色的粗布上衣,一条短了一截的黑色裤子,木纳地站在那里,看了苏馥珮一眼,也是被苏馥珮的脸吓了一跳。 男人见苏馥珮在打量自己,赶紧低下头去。 苏馥珮心中暗想,这男人又木又呆,怎么会娶了个这么泼辣的老婆? 她又看向樵夫身边的两个孩子,一个大约五岁大的女孩和大约三岁大的男孩,都是穿着短了一截的旧衣裤,瘦弱的小身板被风一刮就会刮跑。 “俺问你话,你眼珠子看着俺男人做啥子?”妇人看到苏馥珮不理 会她,扬手朝苏馥珮拍了过去。 苏馥珮轻松躲了过去,眸中闪现森寒之气。 小豆芽本来要冲向前去护着娘,被娘拉住了,现在见娘轻松就躲开了凶大婶的手,他满眸惊奇地看着娘,转而堆起笑脸来。 那妇人打空了,觉得很没脸,抬手还要打,却被苏馥珮的眼神吓得收了手。 苏馥珮森寒扫了妇人一眼,恢复平静道:“这位大嫂,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 虽然决定不与他们吵,但她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奉之的原则,这具身体现在是苏馥珮,不是以前的软柿子兰雪了。 “你占了俺家的田,赔钱,快些。”那妇人想起那块长了秧苗的田来,又凶道。 苏馥珮抹了一把脸上的唾沫,不急不慌问:“你说地是你的,你可有证据?地契拿来看看!” 妇人听到苏馥珮问她要地契,不由得眼神闪躲,这地根本不是她家的,是一直没有人种的荒地,今天路过,看到有人撒了秧苗,猜到是茅屋里的妇人种的,想占为已有。 她以为茅屋里的妇人连人都不敢见,必定好欺负,哪知却这般口齿伶俐? 身手也敏捷,刚刚竟然躲开了她的手,现在还问她要地契,她哪来的地契? 但是这地她今天要定了! 双手叉着腰,向前几步,她强装了气势凶道:“这地就是俺家的,凭啥给你地契?” 小豆芽怕那凶大婶再打娘,要上前去拦她,再次被苏馥珮拉住,示意他没事,小豆芽这才没上前,死死盯着那凶大婶。 苏馥珮活了两世,自然懂得看人,这女人听到她说要地契时的眼神可全落在了她眼中,显然这地不是这妇人的,又想学昨晚的男人,强抢! 苏馥珮可不是兰雪,不是个软柿子,任由她拿捏的。 她看向妇人语气锐利道:“没有地契证明,那这块地就不是你的,不是你的你凭什么要我赔给你?” 那妇人一听苏馥珮不给,大闹起来,指着苏馥珮喷着唾沫星子:“你这个不知道哪个旮旯里跑来的丑婆娘,敢来俺们村抢地,俺今天要好好修理修理你!”说罢脱了脚上的破洞鞋子就朝苏馥珮打去。 小豆芽吓得赶紧拉着苏馥珮躲开,苏馥珮紧了紧小豆芽的手,示意他别怕,森寒盯着那女人。 是可忍,孰不可忍! 两次三番 要动手,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她快手抓住了妇人打来的手,猛地一用力,咔地一声,手骨脱臼了。 “哎哟,俺的手骨哟,痛死俺哟喂!”妇人痛得脸色大变,手上的破鞋子都掉了。 “芝麻!”樵夫听到妇人的叫声,赶紧跑到她身边紧张喊道。 芝麻?这名字果然与众不同,心比芝麻还小。 “娘!”小男孩和小女孩也跑过来叫着。 “求求你了,你放了俺家婆娘吧,俺不要这块地了。”那樵夫急得求道。 “这地是不是你家的?”苏馥珮不放手,问道。 那男人脸上一烫,吞吞吐吐答:“不、不是。” 苏馥珮手上更大力了些,怒道:“不是你家的,还想占了去?昨天晚上的事还没找你算账,今天又来抢地,你们欺人太甚!” “昨夜是俺对不住你,俺说歉,你就发发好心,放了俺婆娘吧!”男人低着头道。 苏馥珮见男人这么诚恳,这妇人也得了教训,一把松开了她,犀利道:“今天就放过你,若还有下次,可不是废了你一只手这么简单了。” “婆娘,俺们快回屋。”樵夫赶紧拉着差点倒地的妇人走。 妇人不肯走,还要撒泼。 “丫蛋,铁蛋,还不来扶娘回屋。”樵夫见自家婆娘不肯走,赶紧叫两个孩子过来。 鸭蛋?铁蛋?这名字,真奇葩! “是,爹。”两个小家伙跑到娘身边喊道:“娘,俺们回屋吧。” 妇人又怕又恨地看了苏馥珮一眼,没想到这婆娘这么可怕了,还会点功夫,她得回去找人来收拾她。 一把将跑过来的小女孩推开,妇人一手拉着儿子,让男人扶着那只脱臼了的手往自家屋里走, “昨夜?昨夜你做了啥子对不起她的事?没良心的?”想起苏馥珮的话,那妇人一边走一边问。 “婆娘,你别闹腾了,俺什么都没做,小心她再打你,俺们快走。”樵夫拉着妇人又是哄又是吓,总算把她拉走了。 小女孩被推了一把,差点倒地,却赶紧追了上去。 苏馥珮看了小女孩一眼,这泼妇还重男轻女? 看着小女孩吃力地追着爹娘跑,苏馥珮暗叹了一声,拉着小豆芽回了茅草屋。 小豆芽一直看着苏馥珮,眼中全是惊奇。 苏馥珮问小豆芽:“你这样看着娘做什么?” 小豆芽道:“娘,你变了,你变得好厉害,以前你从来都不敢打人的。” 苏馥珮问道:“你是喜欢现在的娘还是喜欢以前的娘呢?” “现在的,现在的娘喜欢笑,又不会让人欺负,孩儿喜欢现在的娘!”小豆芽大声答道。 “那为了小豆芽,娘以后会变得更厉害,好不好?”苏馥珮已经拉着小豆芽回到了小茅屋,走到昨天种的玉米和黄豆地里去看,见芽嫩都长出来了。 “好,娘,孩儿也要变得厉害,然后保护娘!”小豆芽一脸天真无邪地叫道。 “嗯,娘和小豆芽一起变厉害!”苏馥珮摸了摸小豆芽的头道。 小豆芽欢喜不已,他要快快长大,这样晚上冷的时候就能抱住娘了。 苏馥珮放眼望去,一望无迹的荒田,心想若是将这片荒芜的田地都种上菜,那该多美? 她得想办法弄到银子,把这片荒芜的田地变成一片美丽的秀色田园。 ------题外话------ 女主很强,请放心,跳坑啊人家在下面接着啦! 007 你劫富,济我的贫 苏馥珮带着小豆芽回到茅屋里,将昨晚剩下的鸟蛋吃完后,便带着小豆芽又上了后山。 她看到别的穿越小说里,在山上都找得到可以卖钱的东西,什么药材啊,野猪啊,野鸡啊,奇果啊什么的,说不定她也能找到一样,拿去卖了钱,买种子回来种地。 上到山上,仍旧与昨天晚上看到的一样,光秃秃的山林中,连棵草都没长,现在是春天,怎么这山里什么都没有? 她太背了吧? 拉着小豆芽越走越远,不知道走到哪去了,发现走到了一个山坡上,可以望到远处有很多房子,像是达官贵人住的地方。 “娘,是京城!”小豆芽指着那些房子喊道。 苏馥珮也有点印象,好像是京城的方向,原来她们住的地方离京城也没多远,想想也是,兰雪身子弱,能带着小豆芽走多远? 都快正午了,赶紧去找吃的,看着这些漂亮房子又不能饱! 苏馥珮拉着小豆芽的手正准备走,忽然听到有刀剑打杀声。 她赶紧转头看去,只见下面的小路上,有山贼在抢达官贵人的马车。 那伙山贼只有四个人,抢的是一辆豪华的马车,护着马车的下人个个弱不禁风,三两下被山贼打爬在地,马车里的贵人被山贼拉出马车来,是一个穿着华贵的少妇,苏馥珮看着有些眼熟。 小豆芽喊道:“娘,是姨娘!” 姨娘?那就是皇甫翊的侧妃江莲香了,是诬陷兰雪私通虐待兰雪母子的最魁祸首? 劫得好! 最好劫完财再劫色! 苏馥珮紧了紧拳头,自己都想下去揍那个坏女人一顿,但不能暴露了自己,只能期待着山贼的大动作,让她也看一场不要钱的鲜艳大片! 正流着口水,那些山贼却只是劫了财就让江莲香跑了。 心中那个愤愤不平啊,江莲香是吧?等着老娘以后找你算账哈! 看着那些山贼拿着一袋银子在手中踮了踮,还真不少,这江莲香够有钱啊! 脑中突然闪现一个念头,江莲香害了兰雪,现在兰雪死了,她的儿子正饿着肚子,这钱该小豆芽得才对,那么,就…… 苏馥珮眸中闪过一丝狡诈,让小豆芽在山坡上等着她,她去和山贼淡淡条件! 小豆芽有些担心苏馥珮的安危,但娘的话他一向是最听的,而且娘现在变得很 厉害了,他便坐在山石上看着娘。 苏馥珮快速跑了下去,冲到山贼面前,对正笑得猥琐的山贼道:“兄弟,见者有份吧!” 那些山贼正在数着银子,听到有人要分脏,立即将银子往怀里一收,朝那人看去,只见是个奇丑无比的瘦弱女人。 那领头的当即凶恶道:“臭婆娘,走开,不然老子连你也劫了!” 劫她?她穷得叮当响,劫她有个屁用! “我刚看到你们抢的可是翊王府的马车,皇亲国戚你们也敢抢,胆子够肥啊!”苏馥珮双手环抱胸前,半威胁半恐吓道。 苏馥珮没有丝毫怕意,这些山贼那三脚猫的功夫,她一只手就能搞定了! 几个山贼相视一眼,脸上有些害怕,他们根本不知道那是翊王府的马车,只是看着很有钱的样子,便劫了。 那领头的声音弱了几分道:“你、你想怎么样?” “把银子交出来,我就不去告发你们!”苏馥珮见山贼被她吓到了,赶紧道。 听苏馥珮说要他们把银子给她,那领头的怒气骂道:“你、你作梦!” 这是他们好不容易才劫的银子,交给这个丑婆娘,想都别想。 “那我就去翊王府告发你们,让皇上派兵来剿灭你们这些山贼,到时候别说银子,就是小命也要玩完!”苏馥珮继续吓道。 “我、我们不怕,我们是劫富济、济贫!皇帝忙着打战,才不会管这些破事!”那领头的山贼也不傻,没有被吓到。 现在天下大乱,翊王战死了,皇帝正伤心着,顾着与其它三国打战,哪里会管这些事? “劫富济贫,好吧,你劫富,正好济我这个贫民,我穷,把银子给我吧!”苏馥珮看硬的不行,只好来软的了。 几个山贼打量了苏馥珮一眼,见她穿得比他们还差,倒确是贫民,但他们不过说说而已,又不是真的劫富济贫,怎么会把银子给她? 那领头的山贼又道:“臭婆娘,想要银子,没有,再不走,别怪哥几个打得连你娘都不认得你!” 软硬不吃!那只能用拳头解决了,小豆芽还在上面等她,她不想再和他们废话了,抢! 一念至此,她一个腾空,先把那个领头的一脚踹倒了,坐在他身上一顿暴打,又将其余几个冲上来的给踹倒了,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将人打得在地上求饶了她才起身, 一把抓过那领头的山贼手中的银袋子,打开一看,全是银锭了。 约估,五十两! 啊哈~!发财了! 她拿了一锭最小的出来,抛给山贼道:“姑奶奶赏你的!还不快滚,若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打劫,一定宰了你们!” 那些山贼吓得赶紧拿着银子快速跑了。 苏馥珮将银子往怀中一塞,往山坡上跑,跑到小豆芽面前道:“小豆芽,我们有银子了!” 小豆芽刚刚在山坡上看到苏馥珮打那些山贼,好厉害,对苏馥珮敬佩得不得了,听到有银子了,欣喜喊道:“真的吗?娘,我们不用再挨饿了吗?” “当然,你看我们有好多银子!”苏馥珮将银子拿出来给小豆芽看。 小豆芽看到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欢喜得不行:“娘,你真厉害,连那些坏人也打跑了,娘,你什么时候会功夫的?” 苏馥珮脸上的笑容一僵,想了想,撒谎道:“娘做了个梦,梦到神仙了,神仙教的!” “娘,神仙长什么样子?”小豆芽又问。 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往回走,道:“神仙长得很漂亮,身边雾气腾腾的。” “哦!”小豆芽哦了声。 他今晚做梦能不能梦到神仙呢? 不过他最想梦到的人是爹爹,虽然他从来没见过爹爹,但听娘说,爹爹是个长得很漂亮很温柔的人,对娘非常好,只可惜他再也见不到爹爹了。 “在想什么呢?”苏馥珮没听到小豆芽的回答,问道。 “没什么,在想神仙长什么样!”小豆芽骗苏馥珮道。 以前他一提到爹爹娘就会哭,现在娘这么爱笑,他不想看到娘哭。 “小豆芽别想神仙了,想一下想买什么,娘现在有钱了,你想要什么都给你买!”苏馥珮豪爽道。 小豆芽摇摇头:“孩儿只要有娘就够了,什么都不用买。” 苏馥珮紧了紧小豆芽的手,笑道:“那我们就去买菜苗回来种菜,挣了钱买大房子买马车买新衣服好不好?” “好!”小豆芽欣喜答道:“孩儿听娘的!” 008 母子演戏 一路回去,苏馥珮总算在一个土坡下找到了一些野菜,这菜她认识,是小时候吃过的,名叫苦菜,因味苦涩而得名,但是用滚水捞一下,苦味就没了,放点芝麻油淋上,那叫一个美味。 苏馥珮想着口水泛滥,赶紧和小豆芽一起将苦菜全摘了,一人手上掐了一捆,高兴地往小茅屋回去。 回到小茅屋太阳已经偏西了,夕阳洒着淡淡的黄晕,面前的荒地在这片黄晕下,朦胧雾气,被渲染得如仙境般。 “真美啊!”苏馥珮不由得感叹。 这地方真是世外桃园,虽然穷了些,但景色真的很美,要是把前面的荒地变成一片绿幽幽的田园,不知道有多美? 明天就去买种子菜苗,她要开荒! 收回视线准备带着小豆芽回屋,却看到稻田边站了一堆人,皆围着那块稻田指指点点。 苏馥珮眉头一拧,早上一拨,下午一拨,真来劲了? 和小豆芽把野菜放进屋里,母子俩走下去,看他们又想干什么! 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到了稻田边,对人群大声问道:“你们干什么?” 一群人皆回过头来看向苏馥珮,被她的容貌吓得愣住,这女人也太丑了吧? 苏馥珮扫了众人一眼,大部分是些抱着小孩或者拉着小孩的妇人,还有几个黝黑的大男人,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倒是有一老太太没有笑,担心地望着苏馥珮。 苏馥珮多看了那老太太一眼,见她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扶着,显然腿脚不便,老太太旁边还站了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正叼着根烟竿,吐着烟圈,也在打量着她。 苏馥珮对这老头有点印象,兰雪刚来时见过他,好像是这个村的村长。 “就是她,村长,你可得为俺作主啊,这个婆娘打断了俺的手骨!”那个叫芝麻的妇人见苏馥珮回来了,指着苏馥珮一边喊一边哭,好不委屈。 苏馥珮淡淡看了芝麻一眼,没作声。 这眼神虽然淡淡的,却让芝麻吓得往樵夫怀中缩了缩,生怕苏馥珮再将她另一只手打断了。 “你不是这娃的娘,你是谁?”村长打量完苏馥珮,拿下烟杆来,问道。 村长见过兰雪,知道兰雪的长相,苏馥珮化了妆,村长自然认不出来,苏馥珮不慌不乱地答道:“我叫苏敷珮,是个孤儿,这孩子的娘前两天病死了,我看他可怜,就认他做干儿子。” 众人一惊,那个弱女人死了? 那老太太更是一脸难过地看着小豆芽。 芝麻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厉害了,原来不是以前茅屋里那个女人。 村长看了看小豆芽,又看了看苏敷珮,有些不相信她的话。 小豆芽赶紧道:“是的,干娘没说错,我娘病死了,呜呜。”说着还揉了揉眼睛,装得真像啊。 娘说的话他都记得,他不想别人来抢了娘去。 “小豆芽乖,干娘不会让你饿肚子的!”苏敷珮也配合小豆芽演戏,将他搂进怀中,轻拍着他的小身子安慰。 听到小豆芽的哭声,众人脸上的笑意淡去,却仍旧没有多少同情。 村长望着小豆芽叹了口气,问苏敷珮:“这稻谷是你下的?” 苏敷珮点头:“是。” “既然是你下的,就给你吧!”村长继续吐着烟圈道。 什么?不是来抢地的?给她了? 苏敷珮一时看不懂了! 众人脸色变了变,却没作声。 芝麻可不干了,冲上前撒泼道:“村长,俺叫你来是来给俺做主的,这块地怎么能给她呢?” “树桩屋的,就莫要闹腾了,这娃娃刚去了娘,现在这位苏姑娘好心收留娃娃,不能让他们娘俩饿死,这块地本就是没有人种的荒地,你若要种地,这一大片你随便种,莫要抢别人下了秧的地!”村长说罢,吸了两口烟杆发现没有火了,在石头上敲了敲,从怀中拿出一个纸包来,装上烟丝,拿了火折子点上。 苏敷珮倒对这个村长另眼相看了,没想到还是个讲理的,听他说话也没有那么土味重,该是上了学的。 “婆娘,算了,都说不要了,莫闹了!”那个叫树桩的樵夫拉着芝麻劝道。 “村长,你可怜这娃娃可以,这地俺不要了,但这婆娘打断了俺的手骨,你总得让她给俺治好吧?”芝麻见地是得不了了,便也不争了,但她不能白废了只手啊。 村长已经将烟点着了,吸了一口看向苏敷珮道:“你伤了她,该赔。” 苏敷珮道:“可以,我治好她,你们是不是就不会再来找我麻烦了?” 村长沉了一会儿,点点头。 苏敷珮笑了笑,走向芝麻。 “你想干什么?”芝麻吓得往后退。 “给你治手啊!”苏馥珮笑道。 “你会治?俺不信!”芝麻把树桩拉到面前挡住苏敷珮。 苏敷珮知道对这些人说也听不明白,难道她要告诉他们,芝麻的手只是脱臼,回骨就可以了? 有理说不清的时候,只能来硬的,她一把推开树桩,将芝麻拉过来,抓住她的手,揉了两下,一掰,咔地一声,搞定。 “啊!”芝麻痛得大叫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哎哟,杀人了,俺的手骨喂。” 苏敷珮拍了拍手,摇摇头。 “芝麻?”树桩赶紧蹲下身去拉她。 丫蛋铁蛋也过来拉她:“娘,你咋了?” 旁边的妇人一见这场面,个个冲上来,七嘴八舌地骂苏敷珮,什么毒婆娘,恶婆娘,黑心婆娘,络绎不绝。 “村长,你看你好心当成驴肝肺了吧,这个恶婆娘根本不能给她好。”一个抱小孩的妇人恶道。 另一个拉着小孩的也凶道:“这种婆娘得喂毒蘑菇!” “挂起来打死!” “得浸猪笼子。” 喂毒蘑菇?打死?浸猪笼?她做什么了? 苏敷珮再次无语摇头。 村长为难地看了苏敷珮一眼道:“你做甚又打她?” 苏敷珮道:“我没打她,她的手已经没事了,你没看到她正拍着腿吗?有事能拍腿?” 众人立即禁了声,朝芝麻看去。 芝麻也愣住,动了动手,真的不痛了! 那老太太让小男孩扶着过来道:“你们也不问细了,就乱骂人,错说人家姑娘了吧!” 苏馥珮朝老太太感激一笑,老太太回了一笑,示意她别怕。 村长又敲了敲烟杆,这次没有拿烟出来,而是将烟杆别在了腰带上,对树桩道:“没事了就回去吧,莫再来闹腾。” 树桩拉着芝麻起身,木木地朝村长道了谢,拉着芝麻和两个孩子回去,芝麻眸中怨恨地看了苏敷珮一眼,愤愤离去,这事没完。 苏敷珮才不怕她,你瞪,最好把眼珠子瞪出来! “大家也回吧!”村长朝众人扬了扬手。 那群妇人厌恶地看了苏敷珮一眼,与各家的男人孩子回去了。 村长转身要走,苏敷珮赶紧叫住他。 “你还有啥子事? ”村长问。 说了这么久的话,村长就一直没笑过,总是沉着张脸,但苏敷珮看得出来,他是个明事理的人。 她走到村长面前道:“我想种这些荒地,不知道可不可以?” 村长眼中闪过惊讶,扫了眼那大片荒地道:“你一个姑娘家的,怎么种得过来这么多地?而且这些地荒了许些年,怕也种不出个什么来,再说你哪来那么多银子买种苗?” 苏敷珮道:“村长只要回答我是可以种还是不可以种就行了,其他的,我自有办法解决!” 村长又看了苏敷珮那张鬼画符的脸一眼,半响答道:“这地既然是荒地,自然是可以的!” “好,村长,以后这片地就由我来种,我会将这些荒地变成一片绿色田园!” 009 也有好人 村长盯着苏敷珮紧紧看着,那一张鬼画符的脸看不清神情,但那双水汪汪黑炯炯的眸子中,满满的全是自信和认真。 他心头一振,仿佛看么了年轻时的自己,也是这般意气风发,想带着苦心村的村民过上好日子,谁知几十年过去了,苦心村仍旧凄苦一片,他的意气也慢慢在一次次失败中磨尽了。 这个丫头,却让他又看到了希望…… 他突然想知道,这个瘦弱的丫头,如何将这片荒芜的瘦田地变成一片绿田园。 “有什么需要,可以去村口找俺。”丢下这样一句话,村长负手离去。 苏敷珮心中欢喜,村长这是答应了,太好了! “丫头啊,你要种地?”那老太太听闻苏敷珮的话,赶紧过来问道。 “是的,老奶奶,我要种地!”苏敷珮满是自信答道。 老太太摇摇头:“听福奶奶的劝,还是带着娃娃离开这里吧,这里的地都荒了许些年了,种什么都不长,你一个丫头还带着个细娃娃,不如去城里寻些活计吧!” 听到这个福奶奶这么关心自己,苏敷珮感激不已,安慰她道:“福奶奶,你放心,我有办法将这片荒地种出东西来,谢谢您的好意。” 福奶奶还想再劝,被小男孩拉住了,劝道:“奶奶,俺看这个姐姐挺有主意的,您就莫要担心了,让她试试也不大碍。” 苏敷珮看向那小男孩,见他长得文静清秀,虽然年少,也显得几分俊朗和书卷气,该是有点学问的人。 苏敷珮朝小男孩感激笑了笑,小男孩羞涩回以一笑。 福奶奶点点头,再道:“那丫头有什么需要就来找福奶奶,福奶奶在村子还是讲得上几句话的。” 苏敷珮点头:“谢谢福奶奶,我正有一事要询问,市集在哪?我想去买些种子回来。” 小男孩赶紧答道:“市集离村子有两刻钟的脚程,明日俺正好回私孰上学,若姐姐要去,俺可以带你一道去。” “太好了,谢谢小兄弟。”苏敷珮感激道。 “他是俺的孙子,叫小福子。”福奶奶宠爱地看着小男孩介绍。 “那小福子,明日姐姐就跟你一块去市集,你要等我。”苏敷珮笑着对小福子道。 小福子羞涩地点点头,扶着福奶奶回去了。 苏敷珮看着祖孙俩离去,心里暖暖的,世上还是有好人的,像村 长,福奶奶和小福子,只可惜兰雪一个都没遇上! 小豆芽一直没说话,苏敷珮蹲下来看着他问:“你怎么了?” 小豆芽担心道:“娘,你真的要种这片地吗?” 苏敷珮明白了,小豆芽是在担心苏敷珮不会种地。 苏敷珮笑了笑道:“是啊,娘要种地,把这片荒地都种上粮食,然后我们就不会挨饿了。” “可是娘不会种地。”小豆芽眸中全是担扰。 “娘以前不会,现在会了呀,娘做梦梦到了神仙,神仙教了娘武功,还教娘种地,所以娘会种地了!”苏敷珮只能这种骗他,难道她要告诉小豆芽,他娘兰雪死了?她是现代穿越过来的? 别说他不懂,就算懂了,也会吓到。 “真的吗?”小豆芽眸中一亮。 “当然了,你看娘武功那么厉害就知道娘没有骗小豆芽了!”苏敷珮揉了揉小豆芽的头顶宠爱道。 “娘,我们不用再挨饿了?也不会有人再赶我们走了,是不是?”小豆芽轻声问。 声音像糯米糍粑,听着都想让苏馥珮咬上一口。 苏敷珮猛地点头:“是,娘不会再让小豆芽挨饿,也不会有人赶我们走了!” 小豆芽扑进苏敷珮怀中,高兴极了。 见小豆芽的样子,苏敷珮心中一片柔软,暗暗发誓,无论有多少困苦,她都会带着小豆芽活下去,而且要好好的活下去! 折腾了这么久,天都黑了,苏敷珮和小豆芽回到茅草屋,架火煮野菜,烧滚了水,然后将苦菜放进水中,煮了一滚水,然后再捞出来,就可以吃了。 按苏敷珮小时候的吃法,是要放些盐再洒些芝麻油的,可是什么都没有,只能这样吃了,明天去市集再将该买的都买回来,五十两在这个时候,应该挺多的吧! 苏敷珮还是吃不惯没有油盐的东西,将就着吃了一小碗,小豆芽吃得很开心,他从小便是这样过来的,以前还没有现在过得好,以前总是吃下人吃剩下馊了的饭菜,如今有热东西新鲜东西吃,他心里不知道有多高兴。 苏敷珮看着小豆芽吃得一脸笑容,心头一阵阵苦涩,她一定会把这些年小豆芽所缺的都补回来。 因为明天要早起,吃过东西后,苏敷珮便抱着小豆芽上床睡觉,仍旧冷,母子俩抱着互相取暖,想到明日要去市集,心中都很开心,一会儿便睡着了。 烟云关。 夜已深沉,漫天弥漫的大雾如同仙境般,隐隐约约,可见得一排排营账在大雾中若隐若现,幽雅动人的笛声在雾气中萦绕不散。 皇甫翊周身染上一层淡淡的薄雾,紫光朦胧,美如嫡仙。 雾气中吹笛的皇甫翊,身影华贵而落漠。 他已在营帐外站了一个时辰,刀削般的轮廓在这迷雾下,笼罩了一层冰寒。 听着这寒凉的笛声,看着皇甫翊落漠的身影,钟棋再也忍不住上前,轻声劝道:“王爷,您大伤未愈外面湿气重,还是回营帐吧!” 笛声停下,皇甫翊将这支粗陋的竹笛拿下来,拽在手中,负手而立。 六年前,若不是的这竹笛的主人,他早就死在那无数刺客手中,出战临别之时,她将这只竹笛送与他,愿保他平安。 一个月前的大战,生死关头这支竹笛又为他挡了一剑。 所以,兰雪对他有两次救命之恩,此恩必当涌报。 想到此,皇甫翊紧了紧手中的竹笛,轻道:“本王梦见雪儿过得不好,你回去一趟吧!” 轻柔,温热,如玉般动人的声音,很快将周身的寒雾都驱散而去,撩起寒夜一丝温暖。 钟棋一愣,抱剑道:“王爷大伤未愈,三国虎视眈眈,属下要贴身保护王爷的安危,不可离开!” “那就让青绝去。”皇甫翊再道。 钟棋更加为难:“青绝有王爷交待的重任在身……要不这样,属下让蓝鹫前去,他顺便要回京城采运粮草。” “也可,你下面的人本王还是放心的。”皇甫翊微微点头。 现在大局未定,内忧外患,身边的人都有重任在身,牵一处而动发全局,他只能退而求其次。 “粮草之事务必让蓝鹫办妥,此事的重要性你该知道!”皇甫翊语气中有了丝凌厉。 钟棋恭敬一拜:“属下知道!” ------题外话------ 喜欢小豆芽的亲亲们,一定要加入书架收藏,以后方便看文,给小豆芽支持,让他过上好日子,么么~ 010 市集采购 天还没亮,苏敷珮就听到外面小福子在叫她,她赶紧起床,打开门,见小福子背着个布袋子,应该是书包,在门口冲她青涩的笑。 她回以一笑,道:“马上就来。” 然后进去把睡眼蓬松的小豆芽抱起来,两人冼了把脸,揣着五十两银子,出了门。 一路沿着那些荒地边的小路走,开始是几间屋子,越往前走,就越多,苏敷珮这才发现,原来这个村子有这么多人家。 小豆芽一路拉着苏馥珮的手,小脑袋左顾右盼,觉得好新鲜。 因为还早,村民大多没起来,起来的也在家做早饭,所以苏敷珮没遇到什么人。 再走了一会,在一棵大槐树下时,小福子指着一间土房道:“苏姐姐,那是俺和奶奶住的屋!” 苏馥珮看去,果然见到福奶奶正从屋里出来,手中端着个碗。 “苏丫头,这是福奶奶早上做的馍,你拿两个在路上吃。”说着便将两个黄黄的东西塞到了苏馥珮手中,是玉米馍。 “福奶奶,怎么好意思拿你的吃食?”福奶奶家也不是宽裕的人家,而且在古代穷农村里,这玉米馍馍也是个稀罕物。 “奶奶当你是自己人才给的,你这是和奶奶生分啦?”福奶奶有些生气道。 苏馥珮见推却不了,只好接了,笑道:“谢谢福奶奶。” “快去吧,还有一段路要走呢,你身子这么单薄,得仔细些,还有娃娃。”福奶奶伸出一只全是皱纹的手去摸了摸小豆芽的头。 “谢谢奶奶!”小豆芽乖巧笑道,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看着就让人心生怜爱。 “哟,这娃娃真懂事。”福奶奶脸上笑开了,眼中全是对小豆芽的喜欢。 苏馥珮心中欣慰,小豆芽太懂事了,她三生有幸,有一个这么乖巧懂事的儿子,她知足了! 福奶奶再叮嘱了一些小心注意人多的话,苏馥珮就拉着小豆芽和小福子离开了,出村口时,小福子又告诉苏馥珮,门口有两棵大樟树的,就是村长家。 苏馥珮记下了,又问了芝麻家的住处,小福子告诉她,离稻田最近的就是芝麻家,苏馥珮暗笑,原来是邻居,以后可热闹了。 在路上,苏馥珮和小豆芽吃着福奶奶给的玉米馍,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小福子聊天,这玉米馍总算还有丝甜味,吃得心里暖暖甜甜的。 从小福子的口中得知这个村叫 苦心村,苏馥珮心下暗叹,连个村名都这么苦,日子能不苦吗? 苦心村大约有三十几户人家,都是些没有活计的穷人,多年前他们也是靠种田为生,后来就不种了,靠上山打些柴,猎些野物勉强过日子。 而小福子的爹娘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病死了,他一直跟着奶奶长大,奶奶纳些鞋垫子鞋面子地去市集变卖,勉强供他上学。 苏馥珮觉得小福子的身世和她一样苦,所幸小福子还有个奶奶疼他,而她却只能靠着村里的一点救济过日子,自己努力读书拿了奖学金,才能上了高中大学。 心下对小福子有种心心相惜的感觉。 苏馥珮问小福子:“为什么村里那么多荒地都不种地?” 小福子摇头:“俺也不知道,听奶奶讲,以前村里都是种地的,莫知是种不出啥来,还是何种因由,就没种了。” 苏馥珮哦了一声,没再问,看来这其中还有些故事有待考究。 走了一刻钟的时候,苏馥珮感到小豆芽走得有些吃力,便将他抱了起来,必竟才三岁的孩子,没有那么多脚力,小豆芽开始还不同意让苏馥珮抱,苏馥珮说他走得慢,耽误时间,这才让她抱着走。 两刻钟就是现代的半个小时左右,他们终于到了市集,虽然只有半个小时的路,苏馥珮却走得脚有些痛,必竟在现代到处都有公交车坐,少有走这么远路的。 把苏馥珮带到市集,小福子就去上学了,让她下午的时候,在市集的路口等他。 苏馥珮答着好,然后带着小豆芽去买东西。 小豆芽看到这么热闹要下去,苏馥珮拗不过他,便放他下来,紧紧拉着他的手,怕他丢了。 这是个小市集,虽然不大,人却挺多,想必都是些附近的穷老百姓,少有衣着光鲜的人。 苏馥珮凭着记忆才知道,京城与这个市集正好是个反方向,越走越远,也正好形成两个反差,一头富一头穷。 而苦心村的后山上,便能远远望到京城一角,算是离得较近的了。 苏馥珮记得,兰雪便是带着小豆芽从山上越过去的,大概走了两三天的样子。 可以想象得到,京城有多大,从翊王府走到苦心村,母子俩花了三天时间,但也不排除兰雪母子身子弱脚程慢的缘故。 当下,苏馥珮得知道这个时代的货币价值,这怀中的五十两是多还是少? 要买什么呢?买肉,想吃肉了! 抬头望了望,望到一个肉摊,围了几个老百姓,她带着小豆芽过去,问道:“老板,肉多少钱一斤?” 老板看了苏馥珮一眼,被苏馥珮的脸吓了一跳。 苏馥珮暗想,得整改一下这张脸,虽然要变丑,也不能总是吓到人,等会得去买些化妆品。 老板回过神来,答道:“瘦肉一斤四十文,有肥有瘦的三十五文,全肥的三十文。” 三十文?四十文?苏馥珮回想了一下印象中古代货币的换算,一两黄金等于十两白银,一两白银等于十钱银子,一钱银子等于一百文…… 她有五十两白银,那不是可以买很多肉? 心中惊喜不已,脸上却平静道:“给我来十斤全瘦的,十斤全肥的!” 瘦肉用来炒菜,肥的用来榨猪肉,小时候父母便是这样做的,炒菜极香。 那老板和旁边的百姓无不用见鬼了的眼神盯着苏馥珮,穿成这样,买这么多肉,有银子给吗? 苏馥珮见大家都看着她,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招摇了?在心中酝酿了一番措辞,便道:“我帮主人买的,我是丫头。”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看你也不像有钱人! 老板当下便割了一大块瘦肉和一大块肥肉,称好,用草绳绑好递给苏馥珮道:“七十文!” 苏馥珮赶紧转过身去,从钱袋里掏了一个最小的银锭子出来,递给老板:“这个够吗?” 老板一看,眼睛一亮:“够,够,还有找!”便找了苏馥珮三十文。 苏馥珮接过这三十个铜钱,貌似刚刚拿出去的是一钱银子。 提着肉拿着钱装好,苏馥珮高兴地走了,小豆芽硬是抢着要提肉,结果肉没提动,掉在地上滚了一地泥。 眼看红着眸子要哭,苏馥珮赶紧捡起来哄道:“没事没事,回去洗洗就干净了!” 小家伙这才将快要掉出来的眼泪逼了回去,苏馥珮暗想,早知道就不哄他了,小孩子太坚强让人心疼啊! 小豆芽不敢再提肉了,看着肉咂了砸嘴,开心地跟着苏馥珮去买其它的东西。 011 遇到帅哥 苏馥珮不会做古代的包子馒头,也吃不惯,她是吃大米长大的,便买了一斗米,也就是十斤,花了一钱半银子,苏馥珮算了算,划到了十五文一斤,这个朝代的米价还挺贵的。 苏馥珮会包饺子,还是花了五十文买了十斤面粉。 苏馥珮本来想多买些,但她拿不动,搞不好回去还得雇辆车,还好她聪明,买好东西后先放在了老板那里,等会儿再去取,一路都是空着手的。 油自己榨,盐得买,酱醋茶得买,还买了火折子,小豆芽都是用火石打火的,小手都磨破了,再买了几支蜡烛照明,最后去胭脂店买了点化妆品。 苏馥珮以为自己把东西都买齐了,想了想还有好多,被子没有,母子俩的衣服没有,鞋子没有…… 天!不雇车是不行了,苏馥珮只好咬牙花了二十文,雇了一辆牛车,也是要回村子的,与苏馥珮一道,答应送她回去。 赶牛车的是个五十岁左右的农夫,农夫让苏馥珮叫他牛大叔,苏馥珮倒觉得好记,赶牛的牛大叔。 带着牛大叔把买了的东西都装上车,然后又去买被子衣服鞋子。 两个人睡,买了一张大被子,老板说纳的是新棉,可暖和了。苏馥珮看不到里面的棉花,就算看到了,也不认识是新是旧,便买了,花了半两银子,苏馥珮心中暗道,纯手工的果然是贵,在哪都一样。 不会做衣服,便去成衣店买成衣,一套草黄色的罗裙,绣着小碎花,一套浅紫色的云衫,袖口绣着一株兰花,看着挺美的,又给小豆芽买了两套,小孩子的衣服,简单,没什么好挑的,又一人挑了两双鞋子,然后算钱,三两银子。 苏馥珮暗惊,这么贵? 老板似看出苏馥珮的惊讶,对她道:“姑娘眼光独到,挑的都是小店比较好的款式和料子,三两银子,我还是给的姑娘优惠价了。” 看不出来这个女人穿着长相都粗陋,眼光却不错,他也是从穷苦人家过来的,倒不是狗眼看人低的人,便给苏馥珮少了一钱银子。 小豆芽似乎也知道这些衣服很贵,便对苏馥珮小声说:“娘,随便给孩儿买一件就行了,孩儿有衣服穿不冷!” 苏馥珮心酸,就身上这件衣服,都破成什么样了?这还叫有衣服穿? 她现在有五十两银子,只花了六七两,就算买下这些衣服也只是花了十两,还有四十两,应该够撑到田园丰收。 她必 须给小豆芽买,而且要买好的,小豆芽从小到大都没穿过一件好衣服和一双好鞋子,她得好好弥补一下他。 她蹲下身子,摸了摸小豆芽的小脑袋道:“小豆芽真乖,不用担心,娘有银子,够给你买衣服的,小豆芽是娘的心肝宝贝,娘一定要让小豆芽穿漂亮衣服,现在是,以后也是!” 以前她无法决定,但现在和以后,由他决定小豆芽的生活质量。 小豆芽点了点头,露出一个大大的甜甜的微笑来给苏馥珮,娘真好! 苏馥珮再揉了揉小豆芽的头,起身对老板豪气道:“刚刚挑的全要了,包起来。” 老板也被小豆芽的乖巧感动了,听苏馥珮都买了,喜笑着答好,还送了双袜子给小豆芽,然后快手将东西包了起来,递给苏馥珮。 苏馥珮付了钱,抱着衣服出了门,心中暗悔,当初怎么不学服装设计?来钱快,又轻松享受,学农业,都得把人累死!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要想学,等穿越回去那天吧! 买完了生活用品,得买最重要的东西了,就是稻谷种! 她决定用那片荒地种水稻,这个朝代以谷为食,又缺少会种谷之人,谷稀而贵,若是种水稻,必有出路。 苏馥珮便问牛大叔:“哪有种子买?” 牛大叔道:“在下面的一条偏道上,有一家糙粮铺子。” 所谓的糙粮是指没有经过去皮的粮食,便就是种子。 苏馥珮抱着小豆芽上了牛车,往那条人烟稍小的偏道去。 拐了个弯,绕进去,便能看到那家糙粮店,若大的招牌上写着:高升糙粮铺。 步步高升? 苏馥珮没去纠结招牌,抱着小豆芽下了牛车,让牛大叔在外面等一等,她拉着小豆芽进去。 苏馥珮进门打量了一番,见到处堆得高高的麻袋,并不像卖种子的,倒像是收粮食的,里面挺大的,有一个身着不凡的男子正背对着她,与几个伙计打扮的男人在细声说着什么。 苏馥珮见背对着她的男子的装扮,便知道他便是老板,于是问道:“老板,可有稻谷种子卖?” 那男子转头过来,苏馥珮眸子一睁,好帅的男人,五官俊美,英气不凡,一身竹青色长袍,系着同色腰带,身材俊挺,满身英气,好beautiful的男人! 苏馥珮看得眼睛有些直了,男子却同样被苏馥 珮的长相吓了一跳,但很快回过神来,很有风度地朝苏馥珮走来,礼貌问道:“这位夫人,想买稻谷种子?” 贺章见苏馥珮带着个孩子,便称她为夫人,这妇人长相确实不感恭维,但这孩子倒是长得不错,想不到她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孩子来,他细细看了那小男孩一眼,觉得有几分面熟,但又想不起来像谁? 苏馥珮见男子步履轻巧,性感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的声音浑厚有力,倒像是有武功的人。 当下没去纠结男子是不是有功夫,而是看着养眼,沙子中见到了金子,怎么能不惊喜? “夫人?”贺章从小豆芽的脸上移回视线,见苏馥珮一直盯着他看,便又喊了一句。 小豆芽拉了拉苏馥珮的手,娘,这样盯着人家看是不礼貌的,虽然他也觉得这位叔叔长得好看。 苏馥珮回过神来,眼珠子有些酸,转了转,恢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语气平静道:“是的,我要买稻谷种子,请问公子,可有卖?” 贺章突然被苏馥珮的那双眸子吸引住,这张脸虽长得丑,但却有一双有神明亮的大眼睛。 干净,清透,有神,水润,乌黑还有一丝机智夹杂在内。 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掀一掀,说不出的动人! 贺章阅人无数,还从没见到过谁有一双如此漂亮的美眸! 所以,当下便问了一个很二逼的问题:“夫人要买种子做什么?” 012 淡成生意 苏馥珮以为自己耳朵抽了,一时没反应过来,细细看了男子一眼,见男子傻愣愣地看着自己,便知道,不是她耳朵抽了,是这帅哥的眼睛和嘴抽了,答道:“除了吃就是种地,难道能买来玩?” 贺章轻咳了一声,讪讪一笑道:“抱歉,我问了个很傻的问题。”觉得苏馥珮语言挺幽默的,心下更是对她有了点好感,抱拳介绍道:“在下贺章,是这家糙粮店的老板,请问夫人要多少稻谷种子?” 苏馥珮听到贺章那一口一句夫人,便有些不舒服,她这个鬼样子,像哪门子的夫人? 便也道:“我叫苏馥珮,贺公子不必叫我夫人,不过平民穷百姓一个,叫我名字就好了!而且,这是我的义子,我还没成亲!” 她确实没成亲,成亲生子的是兰雪,她在现代活了二十五年,可是男朋友都没交过呢! “哦,抱歉,原来是苏姑娘的义子,多有得罪!”贺章闻听苏馥佩还没成亲,心中莫名有丝欢喜。 苏馥珮?这名字倒是特别,馥珮,馥珮,也挺好听的! 苏馥珮并不在意,答道:“不知者不怪!” 贺章见苏馥珮言行举止中尽显豪爽,又对她多了份好感,没有农村妇人的小家子气,也没有闺阁贵妇的傲慢,柔弱中带着刚烈,倒是个奇特的女子。 贺章脸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道:“苏姑娘是要种多少地?需要多少稻谷种子?” 苏馥珮想了想,门口的荒地,大概有七八亩吧?她也不确定,得回去问问村长才知道,但她准备种五亩地的稻谷,其他的,种些瓜果蔬菜什么的。 于是答道:“给我一斗便可!”一斗十斤。 贺章听闻苏馥珮要一斗谷种,不由得惊讶,这得种多少地?附近可没有这么多地可种啊,所以稻谷稀少,他四处奔波筹集粮草! 贺章心中惊讶,却没有问:“好,姑娘请跟我来!”说罢带着苏馥珮往一袋半开的麻袋走去,让她看了看货。 苏馥珮松开拉着小豆芽的手,伸手往麻袋里抓了一把稻谷,看了看,颜色暗沉,谷粒不饱满,像是遭了虫害的一样,这样的谷种能种出好的稻谷来才有鬼了! 把稻谷放回去,拍了拍手心的灰尘,摇头道:“太差!” 贺章见是个识货的,多看了苏馥珮一眼,带他走到另一个捆得紧紧的麻袋旁边,命人打开。 跟着的伙计立即将麻袋打开。 “苏姑娘请看!”贺章朝苏馥珮作了个请的手势。 苏馥珮走过去,同样抓了一把,用手指扒了扒,颜色亮黄,谷粒饱满,看着不错,她挑了一颗,放进嘴里,用牙齿一嗑,一声脆响,嗯!好货! “就它了,给我称一斗!”苏馥珮满意笑道。 贺章见苏馥珮看谷种的样子很老道,便知道她是个行家,此时的苏馥珮身上散发出一种让人为之刮目相看的自信,贺章一时看得有些愣了。 小豆芽也看得惊奇不已,神仙太好了,教了娘这么多本事! 贺章愣了片刻,一边命人为她称谷种,一边试探着问:“苏姑娘可是要种很多地?” “不多,五亩地吧!”苏馥珮又看向其他的种子。 五亩还不多? 贺章又是一惊,看了苏馥珮的侧脸一眼,感到苏馥珮全身散发出一种贵气,觉得苏馥珮并不是个简单的农家妇人。 五亩地?他在心底算了算产量,现在的农夫一亩地产四石谷,五亩地的话便是二十石,这可不是个小数目,若能收上来,用于边境战事的话,他便省了不少事! 但得先试探一下虚实,他朝已经走到其他种子处挑选的苏馥珮走去,问:“苏姑娘一亩地可产多少谷?” 苏馥珮正挑着玉米种子,随口答道:“十石上下。” 贺章一听,心头大惊,好大的口气! 平常百姓能种出四石谷便已不错,她却说能产十石,这根本是信口开河。 苏馥珮看了贺章一眼,见他脸上全是惊讶,这才想到这是在古代,古代没有种优良的谷种,也没有杂交水稻,又没技术,所以产量不高,她刚说的十石是现代的一千斤谷,所以把贺章吓到了,但她说的一千斤已经是保守了。 现代的高产能达到一千八百斤,或者更多,她看了看苦心村的田,经过她一番改善,撑死也就一千斤封顶了,便对贺章说是一千斤,但现在看来,贺章是质疑她的话了。 “贺公子信与不信皆可,我能不能种出这么多谷来,与公子无关!”说罢将手中的玉米粒放回去,对贺章道:“这个称个半斗。” 贺章见苏馥珮不像在说大话,眸中满是自信,心中暗想,难道她真有这种本事?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有粮食了,不管多少都得先定下来,烟云关可等着用呢! 他笑道:“ 在下不是不信姑娘,只是惊喜而已,若姑娘这粮食没处销,在下可收姑娘的粮食!” 苏馥珮闻言转头看向贺章,心中欢喜,她正愁这事,有了田有了种子,种出了稻谷没处卖,如今贺章收稻谷,她便放心了。 看了一旁乖巧没有说话的小豆芽一眼,苏馥珮平静问道:“公子真的要收我的粮?” 贺章认真点头:“在下正需要大量的粮食,自是不会蒙骗姑娘。” “那怎么个收法?”苏馥珮再问。 “四十文一斗!”贺章答。 四十文一斗?就是四文钱一斤,一斤米要卖十五文,一斤谷才四文,这才低了点吧,心中打了下算盘,种五亩地才得二十两银子,就算两季也才四十两,还不如去做山贼划算。 “太低了!”苏馥珮不满意道。 贺章想了想,答道:“这是市场上的收粮价,在下并没看到姑娘的谷,给这个价已经很高了。” “我的谷一定比你这些好几倍!”苏馥珮自信满满道。 “还得眼见为实!”贺章明显是个老江湖,也不只听苏馥珮自吹。 “那随你,给我把谷种包起来吧!”苏馥珮也不是吃素的,你不要别人要! “那就五十文一斗!”贺章见苏馥珮不肯让步,只好加了十文。 五十文的话,种两季就有五十两了! 其实到哪都一样,批发价都是比较低的,而且米是去皮的,谷没去皮,这去皮还得一阵功夫呢,五十文就五十文,等慢慢再抬价! “好。”苏馥珮转过身,响亮答道。 贺章松了口气,笑了笑道:“姑娘的气度,贺章佩服!” 013 娘会让别人羡慕你 苏馥珮勾嘴一笑,平日里她可能有些不正经,但工作起来,她还是像模像样的! 不过,生意人还是利益为先,苏馥珮严肃道:“既然贺公子如此有诚意,就先付点定金吧!” 付定金? 贺章朝身边的伙计看了眼,然后再看向苏馥珮:“姑娘是信不过我贺章的为人?先别说远的,就方圆百里,哪个不知我贺章说一不二?” 苏馥珮轻轻一笑:“那是自然,贺公子的为人自然可信,但生意人嘛,总要考虑到利益关系,你说要收我的稻谷,若我种出来你不收了,我临时去哪找人销售?” 贺章暗暗佩服苏馥珮的精明和小心,亦道:“那在下付了定金,姑娘若是种不出稻谷来,又该如何?” “十倍奉还定金!”苏馥珮背脊挺直,下巴轻扬,满脸认真道。 贺章眸光一聚,紧紧看着苏馥珮那双满是自信的眸子,心中激起一片澎湃激昂。 自信,无人能及,冷静,连他也自愧不如,眸子中还隐约透露出一丝坚韧不拔,虽然衣着寒酸,长相粗陋,却无法遮挡她身上的高贵之气! 他悦人无数,从未见到如此集自信,冷静,坚韧,高贵于一身的女子,令他从未起过波澜的心,为之悸动! 若不是她的长相,估计没有男人不为她动心! 这样的女子,一个字,妙! 好一个苏馥珮! “好!”贺章眸子闪亮,响亮应道,然后朝领头的伙计扬手:“高升,取五两银子来,再写两份定金书!” “是,老板!”掌柜高升愣了片刻,回过神来,命人准备文房四宝,自己去取银子。 不一会儿,高升便将定金书和银子恭谨递给了贺章。 贺章接过,看了一眼定金书没有问题,对苏馥珮道:“请苏姑娘签下名字和地址,这五两银子,便算是定下稻谷的定金。” 苏馥珮接过定金书看了一遍,不过写着某某付了多少银子给某某,违约赔钱之类,与现代的合约也没多大区别,苏馥珮接过笔,走到桌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她不会写毛笔字,兰雪会,而且兰雪满腹诗书,书法堪称一绝! 贺章看着定金书上苏馥珮的名字,龙飞凤舞,潇洒肆意,完全没有女儿家的娟秀,不由得又多看了苏馥珮一眼,字如其人,说得一点没错,这个苏馥珮,将来定不简单! 一人拿了一份定金书,苏馥珮接过贺章的五两银子,收好。 真不错,还没种地就已经得了银子,多了这些银子,她便能放开手脚干了! 皓月国是南方,气温温和,四季分明,除了适合种水稻,玉米,大豆外,还适合种蔬菜瓜果。 苏馥珮准备将门口那一大片荒地分成三份,主打为水稻,蔬菜瓜果为辅,玉米大豆次之。 然后再发展多元化生产,慢慢壮大。 苏馥珮扫了这个糙粮店一眼,发现除了五谷杂粮外,并没见到瓜果蔬菜种子,微微蹙眉。 贺章见苏馥珮似在找什么东西,问道:“苏姑娘还有什么需要?” 苏馥珮问:“可有蔬菜瓜果类的种子卖?” 贺章笑道:“其它地方在下不敢说,但在这里,无论姑娘要什么,都有!” 苏馥珮喜道:“可有西瓜种子?” 贺章点头:“自然是有的!” 太好了,她最喜欢吃西瓜了! 想想也是,西瓜历史悠久,五代便有产,现在这个朝代,也不像是那么落后的地方。 苏馥珮又问了蔬菜类的,她要的都有。 心头欢喜,大肆采购。 稻谷,黄豆,玉米,花生,西瓜,胡萝卜,豆角,黄瓜,再种一尾韭菜,做她爱吃的韭菜炒鸡蛋。 先这样吧,多了也种不来,这些已经够她忙活了! 算钱,二两银子,还行,在预料之中! “苏姑娘给一两半便可!”贺章笑道。 “嗯?”苏馥珮掏钱的手一顿,这是何意? 贺章看着一旁一直没有说话,乖巧得令人惊奇的小豆芽道:“就算给孩子买吃食了!” 这孩子真的很乖很听话,苏馥珮与他谈生意这么久,他一句话也没说,不像其他的孩子,要么叽叽喳喳,要么调皮捣蛋,要么哭哭啼啼,这个孩子太讨人喜欢了! 乖巧得不像三岁的孩子! “谢谢叔叔!”小豆芽抢先苏馥珮一步笑道。 贺章更是吃惊,对小豆芽喜欢得不得了,不由得笑着蹲在小豆芽面前,摸了摸他的头问道:“真乖,叫什么名?” “豆……小豆芽!”小豆芽本来想说叫豆豆的,但想到娘喜欢叫他小豆芽,便说叫小豆芽。 “小豆芽?嗯,名字 也很可爱!”贺章轻轻捏了捏他的脸,越发觉得他眼熟。 这孩子像谁呢? 既然是给小豆芽的,苏馥佩也不拒绝了,将银子掏出来,给了高升,朝贺章笑道:“多谢贺公子,时间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 贺章起了身,笑答:“好。” 然后亲自将种子给苏馥珮提到牛车上,让她产谷后定要来找她。 苏馥珮玩笑道:“你放心,帅哥,就算没有稻谷给你,也会来找你嗑唠的!” 贺章闻言,脸上一烫,不由得垂下眸子,苏馥佩不止冷静自信坚韧高贵,还比一般女子大胆,令他堂堂男子在她面前,都有些自惭形秽! 半响,贺章再抬眸望去,苏馥珮已经抱着小豆芽坐上牛车走了。 望着苏馥珮远去的身影,贺章不由得露出欣喜的笑容来,真想不到,这种小地方竟有如此独特之人。 苏馥珮看着车上的东西,不由得心中高兴,这次满载而归,回去后要大干一番,她给小豆芽的好日子不会太远的! 小豆芽靠在苏馥珮怀中,满是笑容,心中对苏馥珮敬佩不已,娘好厉害好厉害,他越来越喜欢这样的娘了! 时间还早,苏馥珮便带着小豆芽和牛大叔去面摊子吃面,一人一碗,牛大叔起初不肯吃,老实人不愿白吃别人的东西,苏馥珮好说歹说了半天,才劝他把面吃了。 吃过东西后,又去逛了逛,给小豆芽买了些谗嘴吃食,烤花生,炒蚕豆什么的,小豆芽受宠若惊,自己也有零食吃了! 苏馥珮见小豆芽那么惊喜,不由得搂了搂他道:“以后,你想吃什么,娘都买给你,不必羡慕别人,娘会让别人来羡慕你!” 014 惊动苦心村 “娘!”小豆芽一把扑进苏馥佩怀中,感动得一双眸子中全是热泪。 苏馥珮叹了口气,小孩子都是这么容易满足的,这小家伙也不例外。 牛大叔在旁边看着,满眼痛惜。 “好了,小男子汉怎么哭了?”苏馥珮推开小豆芽打趣道,给他擦了擦眼泪。 小豆芽咧嘴一笑:“孩儿没有哭,孩儿是欢喜。” 闻听小豆芽的话,牛大叔直叹道:“这娃娃真懂事,要是我家那孙娃娃有一半这么懂事就拜天拜地了!” 苏馥珮看了小豆芽一眼欣慰笑了笑,起身问道:“牛大叔的孙子有多大了?” “十二三岁了,整个一皮猴,没一点乖巧劲。”牛大叔摆手摇头道。 苏馥珮却听得出来,牛大叔语气中尽是疼爱,显然很疼孙子,便对小食铺老板道:“刚刚要的,一样再包一份!” 老板应了声是,包好递给苏馥珮,苏馥珮付了钱,递到牛大叔面前道:“就算给您孙子的礼儿了!” 牛大叔连忙摆手,摇头道:“不,不,老头已经吃了你不少吃食,可不敢再收你的礼!” 苏馥珮笑劝:“给孩子的,以后可能还有很多地方需要牛大叔帮助,若你不收,以后我都不找你帮忙了!” 牛大叔这才停了手,低头想了想,接下了。 苏馥珮满意笑了笑,问:“您孙子也是在镇上上学吗?” 牛大叔小心翼翼地将吃食放到车上,笑答:“是啊,这不才得等到下午回去。” 苏馥珮哦了一声,眼看已经到了黄昏时分,苏馥珮想着小福子应该也放学了,便和牛大叔一起去了市集的路口等。 等了没一会儿,小福子果然来了,身边还有几个年龄相近的小男孩。 小福子见到苏馥珮和小豆芽,赶紧先跑了过来,亲热喊道:“苏姐姐!” 苏馥珮笑道:“小福子,下学了?可辛苦?” 小福子摇头:“不辛苦。”他朝牛车上看了一眼,惊讶道:“苏姐姐,这些东西都是你买的?” 苏馥珮点头笑道:“是啊!”然后走到牛车上,拿出一包烤花生给了小福子:“来,这个是苏姐姐买给你的,感谢你带苏姐姐来市集!” “俺不能拿姐姐的吃食!”小福子同样憨直懂事,连连摆手,但一双眼睛却一直望着苏馥珮手中的烤花生。 “你帮了姐姐,这是你该得的,拿着吧,奶奶那姐姐帮你说!”苏馥珮知道小福子是怕福奶奶骂他,赶紧哄道。 小福子自然是很想吃的,听到苏馥珮这样说,脸上一红接下了。 “爷爷!”这时,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传来。 苏馥珮看去,正是与小福子一同的男孩,原来牛大叔的孙子和小福子是认识的呢!想想也是,两人年龄相近又在一个地方上学,该是认识的。 “呃,小捣蛋,今天有不有在学堂捣蛋?”牛大叔满脸疼爱道。 小男孩摇头:“没有,爷爷,俺很乖捏。” 牛叔又嗔怪了几句,揉着孙子的头,一张脸上全是笑意。 和小福子一起的,除了牛大叔的孙子,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男孩,一个和小福子差不多大,一个比他们年长一两岁,此刻正直勾勾地盯着小福子手上的吃食。 “这两个是?”苏馥珮问小福子。 小福子答道:“这是村长家的孙子,老大老二!” 哦,是村长家的,苏馥珮笑着又拿了一包蚕豆给两个男孩。 两个男孩接过,惊喜不已,朝苏馥珮憨憨一笑。 说笑了一会儿,众人上了车,回村子。 车始终比两条腿快,半个时辰的路用了十几步钟便到了,因为牛叔是隔壁村的,而且通往苏馥珮家是条小路,无法过车,牛叔便将东西卸下来,帮苏馥珮拿进去。 苏馥珮感激不已,这么多东西要是她一个人拿,非得把自己弄残了不可。 小福子和牛大叔的孙子也帮忙提些轻巧的,村长家的老大老二吃了苏馥珮的吃食,心中感激,跑回家去放下书包,也出来帮忙提。 村长见到两个捣蛋鬼放了学丢了书包就往外跑,不由得好奇,带着一家子出来看,见是苏馥珮买了好多东西,两个孙子正去帮她拿。 村长不由得惊奇,这两个小东西在家里连个扫帚都不肯拿,今天怎么这么勤快? 见苏馥珮东西实在多,村长便也让还未成家的小儿子过去帮忙。 苏馥珮朝村长笑了笑,以示感谢,村长没说话,带着两个儿子媳妇进了屋。 村长家的小儿子已有二十一岁了,长得高高大大,平日里与两个哥哥上山打柴猎野物,是个好手,力气极大,帮苏馥珮提着那些种子十分轻松。 一伙人手上都提得满满 的,往土坡上的茅屋去。 苏馥珮让小福子少拿点,拉着小豆芽走在前面,她走在最后,看有没有掉东西。 一路上,各家各户都惊动了,都站在自家门口张大嘴巴看着,这新来的婆娘好有钱啊,买了这么多东西! 苏馥珮不以为意,这样子就惊讶了,以后让你们惊掉下巴。 福奶奶也要帮忙,苏馥珮赶紧拒绝,好说了一番才说动她,福奶奶真是个热心肠。 回到小茅屋,将东西放下后,众人都回去了,苏馥珮心中满满的全是感动,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东西多得屋子里都放不下,苏馥珮便先将大东西归置了一下,被子铺在床上,衣服放在床头,鞋子拿出来放在床底,吃食放在桌上,种子放在地上,其余的,便找空地方一塞,屋子里便空了许多。 苏馥珮坐下来歇一会儿,然后再动手准备晚饭,今晚终于可以吃一顿好的了! 吃过晚饭后,要早些休息,明天开始动手种地,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娘,喝水。”正在苏馥珮沉思时,小豆芽已经用桌上的竹筒打了一筒水来,递给苏馥珮。 苏馥珮欣慰一笑,还真有些渴了,便接过去咕嘟咕嘟喝了。 “娘还要吗?”小豆芽再问。 “不用了,小豆芽喝水了吗?”苏馥珮摸了摸小豆芽的头,柔声问。 “孩儿不渴呢!”小豆芽糯声答道。 苏馥珮放下竹筒笑道:“那娘给小豆芽做晚饭了,今晚让小豆芽吃顿丰富的晚餐!” 015 温馨晚餐 “好,娘做的东西孩儿都喜欢吃。”小豆芽开心答道。 苏馥珮心头一软,笑道:“以前的都不算,今晚的才叫晚饭,小豆芽先去床上试试你的小鞋子,娘一会儿就好!” “娘,孩儿帮你吧!”小豆芽乖巧道。 “不用,娘一个人弄吧!”苏馥珮摆手,这些现代做法,小豆芽是不会滴。 “好。”小豆芽笑着答道,然后开心地跑到床边,把新鞋子拿出来,坐在床上,往小脚丫里塞。 好漂亮的鞋子,这是他穿过最漂亮的鞋子了,他高兴极了,朝苏馥珮喊道:“娘,鞋子好漂亮,孩儿好喜欢。” 苏馥珮正将肥肉拿出来,想着用什么洗,只有一个破水桶,总不能丢到水桶里去吧,听到小豆芽叫她,她回过头一看,笑道:“真好看,小豆芽喜欢就好。” 小豆芽当然喜欢,正高兴得在床上的新被子上打着滚,感到新被子好暖好软,不由得又叫道:“娘,新被子好暖和。” 苏馥珮又回头看了一眼,答道:“暖和好,暖和好!” 奶娘的,这该怎么洗菜? 忘记买盆了! 扫了一圈,发现那口大铁锅,得,用锅洗吧。 因为是茅草屋,不敢在里面烧火做饭,怕把屋顶给点了,苏馥珮便将东西都提到了外面,来回提了无数次东西,又去找了柴火,苏馥珮累得腰痛,暗下决定,等有钱了,先盖间可以在里面烧火的屋子! 苏馥珮将铁锅洗干净,先洗了点米煮着,煮熟了饭盛出来再煮菜,一个锅,做什么都不方便,看来明天还得去买锅碗瓢盆,又要花银子啊! 苏馥珮肉疼,什么都缺,这身上的银子能不能撑到大丰收那一天? 叹了口气,又进去翻了把生绣的菜刀出来,找了块石头磨了几下,将上面的铁绣磨去,发现也还透亮的,苏馥珮便开始切菜。 肥肉切得大块些,用来炸油的,瘦肉切得小块些,炒熟了多撒些盐,现在天气不热,可以放很多天,慢慢吃。 切完菜后,铁锅里的米已经煮开了,苏馥珮又加了把火闷着。 过了十几分钟,一阵阵饭香飘出来,飘得整个小茅草屋里满满的全是香味,小豆芽停下打滚,欣喜地从床上爬下来,跑出去咂着小嘴,笑道:“娘,好香,孩儿闻到好香啊!” 苏馥珮会心一笑,揉了揉小豆芽的小脑袋道:“马上 就可以吃了,等娘炒好菜就可以吃饭了!” “孩儿看着娘炒菜!”小豆芽蹲下来,仰着小脑袋,满是开心的笑容。 “好,小豆芽看着娘怎么把香喷喷的菜炒出来给你吃!”苏馥珮笑道。 打开锅盖,已见米已成饭,便找了个大碗盛出来,放在桌子上。 转身一看,小豆芽眸中尽是谗意地望着那一大碗饭,苏馥珮心微微一疼,用手抓了一撅,走出去给小豆芽:“来,先尝尝大米饭!” 小豆芽欣喜接过,用小手拿了一小点放进嘴里,吃得好香:“娘,好好吃,大米饭好好吃。” 苏馥珮心疼得鼻子发酸,大米在现代是最普通的食物,她从小吃到大,家里再穷,饭还是有吃的,但小豆芽却当成宝似的,那么一点还分无数次吃,怕吃完就没了似的。 苏馥珮将他小手里的大米饭拿过来,全塞进他的小嘴里,道:“还有很多,不必攒着吃。” 小豆芽舍不得咽下去,含在嘴里笑道:“娘,孩儿知道了。” 小豆芽那想吃又不敢吃下去的可怜模样,让苏馥珮眼泪快要落下来,她赶紧转身,舀水将锅洗了。 小豆芽,上天将你赐给了我苏馥珮,便是让我来疼你,你放心,娘不会再让你饿肚子受欺负了,谁要是再敢动你一下,娘一定百倍奉还! 翊王府是吗?有朝一日,欠兰雪母子的,苏馥珮也一定会讨回来! 将洗好的锅放到柴火上,因为是炸油,便不用烧干锅里的水,苏馥珮便将肥肉全部倒了进去,小豆芽抢着要去烧火,苏馥珮赶紧拉住他,让他站远些。 等会油炸出来会爆裂,伤着小豆芽可怎么办? 她一次性加了很多柴进去,火烧得很旺,一会儿锅里便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一阵阵油香味飘出,苏馥珮和小豆芽闻着这油香味,满脸笑容。 奶娘的,终于闻到油味了,都快成尼姑了! 古代的猪瘦,没有现代的猪肉多,十斤肥肉只炸了六斤油左右,但这些已经够他们母子俩吃的了,苏馥珮将油倒进大碗中,放在桌上冷着,等凝结了,再盖好,收着。 锅里还有油,苏馥珮便开始炒菜,没有蒜没有姜没有辣椒光炒肉,苏馥珮将还需要的都记下来,明天一并去市集买回来。 古代的猪肉虽然没有油,但瘦肉却很香,不像现代的猪肉,注了水,味道都变了。 不一会儿,肉便被炒得一片嫩黄,一阵阵肉香飘得整个小茅屋都是,小豆芽蹲在门口,谗得直流口水。 炒好了肉,苏馥珮将肉用碗盛了一小碗出来,这是晚上吃的,剩下的都洒上盐放好,明天给福奶奶和小福子端点过去,还有很多,然后每顿吃一点。 饭菜都好了,苏馥珮将火灭了,与小豆芽一并进屋吃饭。 苏馥珮盛了两碗大米碗,将米饭放在小豆芽面前,然后给他夹了几块瘦肉,对他笑道:“快尝尝肉。” 小豆芽不知道多久没吃过肉了,赶紧抓起筷子,夹了一块递进嘴里,嚼了几口,又香又嫩,小豆芽笑道:“娘,肉好香。” 苏馥珮眸中温柔一片:“香就多吃点,还有好多呢!” 小豆芽笑着点头,夹了一块递给苏馥珮:“娘也尝尝!” 苏馥珮张嘴接过,嗯,真香,果然是古代的肉香! “快吃吧,饭菜都好多,吃饱了,我们就睡觉,有被子了,晚上就不冷了!”苏馥珮说罢又给小豆芽夹了几块,自己端起碗吃了起来。 小豆芽笑着答好,扶着碗扒了一口米饭。 母子俩吃得非常开心,将一大碗饭和一碗肉都吃完了。 吃完了饭又将锅碗洗了,这才洗漱了一翻,上床睡觉,明天还得早起去一趟市集呢! 016 衣着惊人 盖着新被子,好暖好舒服。 苏馥珮突然睡不着了,不知道是被子太舒服,还是吃得太饱的缘故。 小豆芽也翻了翻小身子,显然也没睡着。 苏馥珮平躺着问:“小豆芽,你睡不着吗?” “嗯,娘,孩儿好开心,开心得睡不着。”小豆芽的小手伸过来,搂住了苏馥珮的腰,小脸贴在苏馥珮的胸口上。 感到怀中这个软软的小家伙,苏馥珮心中柔软成一片,她幸福笑道:“那娘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故事?娘,什么是故事?”小豆芽不懂地问。 苏馥珮动了动身子,用最舒服的姿势躺着,搂着怀中的小豆芽道:“故事就是已经过去了的事。” “哦,孩儿听着,娘讲吧!”小豆芽也动了动小身子,舒服地搂着苏馥珮。 “那娘就给小豆芽讲一个大公鸡的故事。从前有一只大公鸡,它以为自已长得很美丽……”苏馥珮用最温和的声音慢慢讲着这则寓言故事,想到小时候,妈妈将她搂在怀中唱童瑶的情景,不由得紧了紧怀中的小家伙。 她终于感受到当年妈妈的爱了,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双亲已去,她只有将心中的爱全倾付在小豆芽身上。 上一世,父母只伴她到十岁,这一世,她不知能伴小豆芽到几岁,但只要和小豆芽在一起一天,便会让他好好的活着,光鲜地活着! 故事还没讲完,怀中的小豆芽已经睡着了,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双手紧紧搂着苏馥珮的腰,似怕她不见了一般。 苏馥珮心中被这个小家伙塞得满满的。 睡意慢慢袭来,一会儿便也睡着了。 翌日,晨曦高扬。 这一夜睡得太舒服了,没有闹钟,苏馥珮睡过头了,她坐起来,发现小豆芽已经不在床上了,她吓了一跳,赶紧跳下床去找。 这时小豆芽正提着一小桶水进来了,坚难地走两步一停,满头大汗。 苏馥珮心头一紧,如此弱小的身子,提着一桶水,不知道多久才提到家的。 她赶紧跑过去,接过小豆芽手中的水桶放下,蹲下身子将小豆芽搂进怀中,紧张不已:“娘以为你不见了!” 小豆芽推开苏馥珮道:“娘,孩儿去给娘打水洗脸了。” 苏馥珮鼻子一酸,赶紧打开小豆芽的小手,手心都红肿 了。 她拿起来放在嘴边吹了吹,疼惜道:“怎么不叫娘,你还这么小,怎么提得动这么重的水?” 小豆芽抽回小手藏在身后,直摇头:“娘,孩儿不痛,以前娘生病的时候,都是孩儿提的,孩儿见娘睡得很香,便没有叫醒娘!” 苏馥珮心中五味杂陈,一把将小豆芽搂进怀中,上天何其眷顾,赐子如他?苏馥珮一定不会辜负上天的厚待! 搂了小豆芽一会,苏馥珮收了伤感,亲了亲小豆芽的脸,起身把水提了进去。 两人洗了把脸,苏馥珮按着兰雪的记忆给自己梳了个简单的半髻,长发垂在胸前,她对外说是小豆芽的干娘,便也是可以梳半髻的。 又拿了昨天买的新衣出来,穿了那件草黄色的,整个人顿时干净舒服了,看得小豆芽眼前一亮,直夸娘好美。 苏馥珮笑了笑,若是哪日恢复兰雪的美貌,再衣着光鲜之时,必是惊人的! 穿好衣服,再拿出昨天买的胭脂水粉,将脸弄了一下,以前用黑炭涂画的脸太吓人了。 她用化眉的黛将右脸涂了一块黑色的胎记出来,再点了颗黑痣在左边嘴角,苏馥珮在水桶里照了照,嗯,够丑了,但还好不是很吓人。 苏馥珮又问了小豆芽,小豆芽也说比前好看了。 她又给小豆芽穿上新衣新鞋,这才端了一碗肉,拉着他出了门。 路过芝麻家时,见他家的门关着,想必是出去干活了,苏馥珮看了一眼,拉着小豆芽往福奶奶家去,一路上遇上几个村妇,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和小豆芽。 似惊似怪! 那几个妇人眼中满是嫉妒,昨天买了那么多东西,今天又穿得这么好看,真够有钱的! 苏馥珮淡淡朝他们点点头,算是打招呼,那些妇人嘴角一翘撇过头去。 苏馥珮脸上一笑,并未理会,走到福奶奶家,小福子已经去上学了,福奶奶在家纳鞋面。 看到苏馥珮与小豆芽的穿着也是愣了会儿。 苏馥珮把肉给她,她赶紧拒绝,苏馥珮便拿昨天福奶奶堵自己的话来堵她。 福奶奶笑着道了声鬼丫头,这才接下,让母子俩进屋坐。 苏馥珮推却,还得再去趟市集,回来再坐。 福奶奶也不留了,让她早去早回,路上小心。 苏馥珮点头答好,带着小豆芽离去 ,到了村口正巧遇上从隔壁村而来的牛大叔。 苏馥珮上前问道:“牛大叔要去哪?” 牛大叔看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是苏馥珮,穿着新衣服倒没觉得那么丑了呢! “是苏丫头啊,帮村里拉这些干货去市集变卖,俺这来回都几趟了。”牛大叔指着牛车上的几个麻袋道。 “是吗?那正好我和小豆芽坐你的车过去,我们还有些东西没买齐。”苏馥珮高兴道,这样就不用走路了。 “太好了,牛大叔这一路也有人嗑唠了。”牛大叔笑道。 苏馥珮将小豆芽抱上车,一路与牛大叔聊着些家常。 很快便到了市集,与牛大叔约好,午饭时间在市集路口等,便分开了。 苏馥珮便带着小豆芽去买东西,将该买的都买齐了,手上已经提着大包小包,太阳有些大,她很口渴。 古代没有矿泉水卖,得去哪借口水喝。 一抬头发现到了高升糙粮铺,苏馥珮想了想,进去与财神爷打个招呼吧,顺便讨口水喝! 苏馥珮便提着东西,拉着小豆芽走了进去。 铺子里,贺章正与一个黑衣男子在说着什么,神色很凝重的样子,不经意抬头,看到苏馥珮和小豆芽,不由得一愣。 她今日着了件草黄色轻衫,整个人看上去清爽干净,身材被包裹得婀娜多姿,头上梳着简单的发髻,一点发饰都没有,却让人觉得很舒服,脸上除了那块黑色的胎记外,也是白里透红。 这一刻,贺章突然觉得苏馥珮好美,令他心神一阵荡漾。 那黑衣男子也转过头朝苏馥珮看去,不由得一愣,这身影怎么那么像…… ------题外话------ 宝贝们,今日首推了,在如此流量差的星期二,花花首推,很苦逼有木有?但是花花相信,宝贝们都是爱花花支持花花的! 勇敢孝顺可爱萌人,如小豆芽! 漂亮聪明强大坚韧,如苏馥珮! 华贵绝美专情痴心,如皇甫翊! 如此的一家三口,亲们还等什么,赶紧收入书架,尽情爱抚! 后面还有美男众多,供宝贝们调戏,千言万语,汇集一句话:加入书架,你不会后悔! 017 一日未见,十分想念 黑衣男子摇摇头,这个女人的身影像她,容貌却不是她,她长得绝色倾城,这个女人不及她万分之一! 他看向苏馥珮身边的小豆芽,眸子又是一沉,这个孩子长得好生面熟,是这个女人的孩子吗?何以这般丑的女人会有一个这么秀美的孩子? 他算了算日子,若是她有孩子,也该是这般大,但她是没有孩子的! 苏馥珮感到黑衣男子强烈的目光,不由得朝他看去,只见他长得剑眉利目,容貌冷俊,身材魁梧,身上散发出一种冷冽之气,让人心底发寒。 而他此时正盯着她和小豆芽,眸中情绪万变。 难道是与兰雪相识的? 苏馥珮回忆了一下,并不认识此人,放下心来。 “苏姑娘!”贺章终于从惊喜中回过神来,眉目带笑地迎上去,接过苏馥珮手中的东西放在一旁,似只一日不见,却十分挂念她。 黑衣男子见贺章此举,不由得惊讶,他认识贺章多年,从未见过贺章对哪个女人如此热情,更是对苏馥珮心生了好奇。 苏馥珮抱着小豆芽坐下来,对贺章笑道:“我落了些物什没买,这不又得跑一趟,路过口渴了,就进来讨杯水喝。” “快上茶!”贺章闻言立即对伙计吩咐。 伙计恭敬点头,转身去端了两杯温茶过来。 苏馥珮接过,点头致谢,给了小豆芽一杯,母子俩仰头一口气喝尽,递回杯子道了谢。 贺章问:“可还要?” 苏馥珮摇头,笑道:“够了,谢谢贺公子!” “不用客气!”贺章弯身摸了摸小豆芽的头道:“小豆芽,饿了吗?要不在叔叔这吃过午饭再走?” 小豆芽朝贺章微笑,看向苏馥珮:“这个要听娘的!” 贺章越发喜欢小豆芽了,看着他笑了笑,看向苏馥珮。 苏馥珮欣慰地看了小豆芽一眼,拒绝道:“多谢公子美意,家里还有农务要做,就不打扰了。” 买回去的种子都得尽快下到地里去,现在正是种值的好时期,错过时间,影响收产。 说罢起了身,把东西提上,拉着小豆芽往门外走。 “那好吧,苏姑娘农务繁忙贺章便不多留了!”贺章送母子俩到门口,没看到苏馥珮上次的牛车,问道:“你的车呢?要不我送你们回去吧!” 苏馥珮感激道 :“多谢贺公子,我有车回去,我们先走了!” “如此,苏姑娘和小豆芽慢走,有空常来!”贺章真诚笑道。 苏馥珮点头,拉着小豆芽离去,心中暗想,生意人真是会做人! 苏馥珮走后,贺章还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觉得苏馥珮越看越舒服了。 黑衣男子轻声走到贺章身边,也朝外面望了一眼道:“人都走得没影了,你还在看风?” 贺章脸上一烫,讪讪一笑。 “此人是谁?怎得贺兄如此优待?”黑衣男子好奇问。 贺章眸中温柔一片,笑道:“是个妙人!” 黑衣男子满脸诧异,这么丑还叫妙人? 贺章的品味越发差了,以贺章的身份,万不会看上这么种姿色的女人,还带着个孩子! 他想了想问:“那个孩子是她的吗?” 贺章答道:“不是,是她干儿子。” 黑衣男子眸中闪过一丝复杂,并未再说话。 贺章笑意更浓了:“蓝鹫兄,日后你便会明白我今日之举!” 叫蓝鹫的黑衣男子看了眼贺章,道:“也许吧,贺兄的眼光总是与众不同!” 贺章脸上有些得意:“你可别小瞧了她,以后烟云关的粮食可全靠她了!” 蓝鹫眸中一惊:“她就是扬言一亩地能产十石谷的苏馥珮?” 贺章点头:“没错。” 蓝鹫看向门外,眸中期待,他倒要看看这女人是不是一亩地能产出十石谷来? 想到他还得去翊王府,便对贺章道:“你把收上来的粮准备好,我去趟京城,回来就运走。” “我办事你放心!对了,翊王爷去了,翊王府怕是一片哀痛,特别是翊王妃,蓝鹫兄若见到王妃还得多番劝慰。”贺章淡了笑容道。 “这个是自然……不过贺兄并未见过王妃,何以如此关心?”蓝鹫奇怪地问。 贺章答:“传闻翊王妃无才无德无貌,却独得翊王爷喜爱,贺章十分好奇,故而多关心了几分!” 翊王虽不受皇上重视,但也是个眼光极高的人,一向少有人和事能入他的眼,与翊王妃的婚事虽是宁王妃鼓捣的,但却传出婚后翊王爷极宠王妃,他一直想见见这个翊王妃,至今未得机会。 蓝鹫闻听无才无德无貌这句话后,忽然大笑起来:“贺兄也是这般 道听途说之人?” “难道不是?”贺章更好奇了。 蓝鹫未回答,只是道:“时间不早了,我先去办事了!” 贺章与蓝鹫相识多年,虽少有见面,但知道蓝鹫的脾气,不愿说的事,一个字不会多说,便也不再问,将蓝鹫送了出去,心下对翊王妃又多了份好奇。 苏馥珮到市集口时,牛大叔已经卖了干货在等她了,她打了个招呼便将小豆芽抱上车,回了苦心村。 到了村口时,因为东西也不是很多,苏馥珮便谢绝了牛大叔的帮忙,给了车费给牛大叔,带着小豆芽进了村。 牛大叔起初不肯收钱,苏馥珮说了好半天,他才勉强收了十个铜钱。 苏馥珮心中满是感动,她遇到的牛大叔,福奶奶都是善良朴实的人。 想着是午饭时间,怕福奶奶留她们吃午饭,便没进福奶奶家,径直回了茅屋。 回到家,把锅碗瓢盆放好,便开始做午饭,今日买了些蔬菜佐料回来,加点瘦肉一起炒,味道会很好。 东西齐了,干起活来也方便,午饭的香味很快飘得满屋都是,母子俩开心地坐下来吃午饭,小豆芽直夸苏馥珮做得越来越好吃,小家伙吃了不少饭。 苏馥珮也紧着他吃,他太瘦弱了,得吃壮点。 吃过饭后,苏馥珮将银子倒出来数了数,看还剩多少?她得开始规划后面开荒种田的事情了! ------题外话------ 非常感谢昨天宝贝们对花花的厚爱与支持,首推还在继续,请宝贝们继续给花花动力。么么,爱你们! 喜欢文文的亲,请加入书架,小豆芽的勇敢可爱可有让你心疼,心疼的亲们,带回家尽情抚摸吧! 继续没节操地求收中,所有新妹纸,统统送上香吻,洗白白供起来,木马~! 018 翻地 数完银子,苏馥珮发现这两天已经花了十多两,打劫来的加上贺章给的共有五十五两银子,现在剩下四十两不到。 她有些忧心,这样子花下去,肯定挨不到大丰收交谷给贺章那天。 还有很多地方需要银子,这么多地,她们母子俩肯定是忙不过来的,她得花银子请村民帮忙,还有土壤改善,途中施肥除害,到了收割哪天都还得花银子请人。 呼!苏馥珮爬在桌上,银子啊银子,为什么挣你那么难,花你却这么容易呢? 小豆芽歪着小脑袋看着苏馥珮问:“娘,你不开心吗?” 苏馥珮抬头看向小豆芽,朝他微笑道:“开心,娘怎么会不开心呢?” “那娘为什么叹气?”小豆芽问。 苏馥珮刮了刮小豆芽的小鼻子道:“娘在想如何才能挣更多的钱,让小豆芽过上好日子!” 小豆芽心中欢喜,却答道:“娘,孩儿现在已经过得很好了,有娘有大米饭有肉吃,孩儿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有大米饭和肉吃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了,哪像那些争权夺位勾心斗角的人,是要斗到没有大米饭没有肉吃才知道幸福! 苏馥珮很珍惜小豆芽这份知足常乐的心,只希望他长大了也能这样,再宠爱地刮了刮小豆芽透嫩的小鼻子,苏馥珮将银子装好,然后开始摆弄买回来的种子。 西瓜,黄瓜,胡萝卜,韭菜是要培育秧苗的,先翻几块地把种子洒下去,待长出芽发了苗再分种到地里。 黄豆,玉米,花生,豆角是直接挖坑下种的,等把门口的荒地改善了土壤才能动手。 稻谷是个大功程,得用五十度上下的水浸泡消毒十分钟,在常温下浸种一个星期左右,等长出芽来才能撒到肥沃的湿土中,等上了秧苗再分栽到水田,这也得等改善土壤才行。 现在先烧水浸泡谷种,再去屋外翻地。 苏馥珮把稻谷种子提出去,再提了桶水,然后开始架锅煮水。 小豆芽跟上去,抢着要烧火,苏馥珮想着自己一个人也顾不过来,便让小豆芽看着火,她拿着锄头,去先前种了玉米和黄豆的地旁边,再翻几块地出来。 刚翻了一小块,小豆芽便扬着嗓子喊道:“娘,水煮滚了!” 苏馥珮放下锄头,捶捶腰,这兰雪的身子骨太弱了,这才干了多久的活就不行了? 苏馥珮边擦汗边过去,见水真的滚开了,赶紧让小豆芽灭了火。 她把滚水倒出来,兑上冷水,用手感觉了一下水温,有些烫手,大概就是这个温度了,便把谷种倒进去。 然后进屋翻了个麻袋出来,估计时间有十分钟了,便将稻谷种子倒进麻袋里,泡在温水中提到了屋里,等它长芽。 西瓜种子也得用同样的方法消毒,苏馥珮拿了个缺口严重的饭碗浸泡瓜种,瓜种要泡到水冷却,苏馥珮便趁机再去翻地。 小豆芽抢着要帮忙,三岁的小家伙,哪有力气翻地,苏馥珮便拿了些谗嘴的吃食给他,搬了张凳子让他坐在旁边看着。 到了黄昏时分,地还只翻了一半,苏馥珮已经累得腰酸背痛的,小豆芽好心疼,跑进屋把新买的帕子拿出来,踮起小脚丫子给苏馥珮擦汗,苏馥珮欣慰不已,弯下腰来让小豆芽擦。 等擦完汗,小豆芽自己却满头大汗了! 苏馥珮又接过帕子,给他擦汗。 夕阳下,母子俩互相擦汗的身影拉得老长老长,温馨得无不让人心生羡慕。 给小豆芽擦了汗,苏馥珮又将他抱到凳子上坐着,进屋把瓜种泡到温水中,大概要泡四个小时。 泡好瓜种后她继续出去翻地,今天必须翻好了把种子撒下去。 休息了一下,倒将体内的疲乏都激发出来了,她腰酸得直不起来,兰雪大病一场,身子还没恢复,这样下去,这把瘦排骨就得交待在这地里了! 正撑着锄头喘气,一个男人的气息袭来,然后手中的锄头被夺了过去,自己被推开了些距离。 苏馥珮看去,见是树桩正夺了她的锄头帮她翻地呢,旁边不远处还放着一捆柴和一些蘑菇。 苏馥珮这才明白,原来山里不是不长蘑菇,而是被村民捡走了! 看着树桩二话不说地为自己翻着地,苏馥珮心生感激,这个男人虽然木木的,心地却是善良的,但想到芝麻,苏馥珮担心问:“你帮我被你媳妇看到,可又得闹腾!” 树桩愣了愣,然后继续翻地:“算是俺还你的情。” 刚刚看到苏馥珮母子那般温暖的画面,他心下就是帮她一把,没想那么多,芝麻那里没有人说,也不会知道的,他便继续一锄头一锄头地翻着地。 苏馥珮没再拒绝,他若觉得欠了她就让他还,还了心中就舒坦了,况且她实在是翻不动了。 进屋喝了口水出来,发现地已经翻得差不多了,苏馥珮不由得感叹,男人与女人间的体力悬殊太大了。 手上端着碗水,她走过去道:“大哥,差不多了,喝口水休息一下吧,剩下的我来翻了!” 树桩起身接过苏馥珮的水喝完,把碗给她,一句话没说,继续把剩下的地翻完,这才停下来,擦了擦汗。 苏馥珮见树桩背上都汗湿了,朝小豆芽看了一眼,小豆芽会意,把帕子递过去道:“叔叔,来擦擦!” 树桩眸中一片欣喜,愣了一会儿,接过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 苏馥珮则将胡萝卜,黄瓜,韭菜种子提出来,开始分别撒到地里。 这时,小福子和村长家的老大老二怀念昨天吃食,上来找苏馥珮,见到苏馥珮在种地,抢着要帮忙。 苏馥珮见几个孩子都有这么大了,便让他们帮忙了,一人分了一类种子给他们,教他们分撒在地里。 树桩惊讶,连村长家的两个孙子都这么勤快在帮苏馥珮,不由得对苏馥珮生了好奇,盯着她看得出了神。 苏馥珮带着三个孩子撒完种子回身,捶了捶背,感到有道灼热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由得朝那目光看去,正对上树桩眸中的惊奇。 出来找树桩的芝麻这时上了土坡,看到这一幕脸色一沉,扬着嗓子尖喊道:“没良心的哟喂,你竟然背着俺私会这个婆娘,我要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婆娘!” ------题外话------ 喜欢的亲,收藏起来,方便下次阅读。 群么么大力支持的宝贝们,有写感谢榜,大家可以去看一看,爱你们~ 019 凄凉的翊王府 苏馥珮听到芝麻尖酸刻薄的声音不由得蹙眉,这女人以为她家男人是高富帅? 芝麻冲到苏馥珮面前就扬手朝着她打去,树桩回过神来,拦下她道:“俺只是路过,你莫要闹。” “哎哟,你这个不讲良心的,俺给你生娃做牛做马,你背着俺干这种丑事,俺不活啦!”说着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撒起泼来。 树桩赶紧去拉,芝麻啪啪朝他打去,打得极重,树桩也不躲。 小福子和村长家的两个孙子都习以为常看着芝麻夫妇。 小豆芽过去拉着苏馥珮的手,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尽是担心。 苏馥珮轻轻握了握小豆芽的手,示意他不要担心,然后松开小豆芽向前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做了丑事?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你直勾勾地瞧着俺男人做啥子?脸皮子都不要的婆娘!”芝麻再次拍开树桩的手,朝苏馥珮骂道。 苏馥珮眸中闪过一丝锐利,芝麻这是骂她不要脸?脸上一沉,她厉声道:“再乱嚎我撕烂你的嘴!”这女人是忘了上次的手痛了! 芝麻闻言立即住了嘴,想骂苏馥珮又想起上次苏馥珮伤了她手的事,后怕不已,只得怨恨地看着苏馥珮。 小福子撇见凳子上放着的那个碗,心中有了计谋,向前道:“芝麻婶子,树桩叔不过路过讨口水喝,你莫要闹腾惹笑话了。” 村长家的老大老二也符和说:“是啊是啊,俺们都在呢,能做啥子丑事?” 苏馥珮感激地看了三个孩子一眼,真是又聪明又懂事。 芝麻也瞧见凳子上那碗了,问树桩:“是这回事吗?” 树桩赶紧点头,拉着芝麻起了身:“俺们回屋,娃娃还在屋里呢,等会又打损了物件。” 芝麻闻言,随着树桩的拉扯起了身,屋里本就没有多少物件,可不能再让他们打损了。 树桩走过去背起柴火,拿好蘑菇,看了苏馥珮一眼,拖着芝麻走了。 “以后就算口干,也不许去她屋里讨水喝。”边走芝麻还恶狠狠地说。 树桩木呐地答着是,两人下了土坡。 苏馥珮摇摇头,转身看向小福子三人,笑道:“今天多亏了你们帮苏姐姐,苏姐姐谢谢你们了!”说罢对小豆芽道:“小豆芽去屋里把你的吃食拿出来给哥哥们解解谗。” 小豆芽欢喜应了声是,赶紧跑了进 去,不一会儿便捧了几包出来,递给小福子三个。 老大老二满脸开心,不客气地拿了一包。 小福子倒是懂事些,推脱了一番才接了。 苏馥珮感谢他们帮忙,本来想留他们吃午饭,三个男孩子连连拒绝,捧着吃食欢喜回去了。 苏馥珮笑了笑,看着三个男孩子在小路上奔跑打闹的身影,心里暖暖的。 天快黑了,苏馥珮浇了些水到新撒下的种子上,然后去屋后面找了找,看有没有什么东西专门拿来种西瓜种子,找了一圈,倒找到一个废弃破烂的木盆子。 像个洗脚的盆,种这些瓜种也够了,苏馥珮将木盆摆到地里,挑了些湿软的泥土装进去,洒了足够的水,等着瓜种子长出芽来就种进去。 然后拉着小豆芽起身,捶了捶酸痛的腰。 小豆芽心疼地拉着苏馥珮的手进屋:“娘,孩儿给你捶捶。” 苏馥珮欣慰不已,跟着他进去坐在凳子上,让小豆芽轻轻地帮她捶着背。 心中想着,明天便要开始着手改善土壤的事了,这事挺麻烦的,古代没有化肥,得自己动手做农家肥,农家肥是天然有机化肥,不比现代的复合肥差。 只不过是件又辛苦又脏臭的事,明天得去找村长帮忙! 苏馥珮吃过晚饭,想着瓜种子已经泡够时间了,便找了一件棉布衣服出来,撕下一块布,将西瓜种子包好,在温水中搓洗,把瓜种表皮的粘质物挫去,反复几次,直至水清为止。 然后摊放在桌上晾干水分,水分干了后,再撕了几块布下来浸湿,将瓜种摆放在湿布上,再盖上几层湿布,放进碗中,搁在米袋子里包紧,靠着米散出来的热度催芽。 想着过两日,这些瓜种就长芽了,便带着小豆芽安心睡觉去了。 京城。 一派庄重的翊王府死气沉沉,门口还挂着奠字的白色灯笼,随风轻晃。 翊王府三个金字也被镶上了白色娟布,泛着白光,显得无比凄凉,门口的守卫亦腰系白带,门口两口大石狮子,威严而冰冷,让人一见心生寒意。 蓝鹫远远看见这些,不由得心中一紧,众人都以为王爷死了,此刻整个翊王府悲痛万分,王妃也必是日日以泪洗面! 若不是宁王暗害,王爷也不会差点丧命,等解决了战事,王爷回来,必要将宁王府连根拔起。 沉了一会儿, 他驾马过去,门口的守卫听到马蹄声,赶紧抬头望去,见是不认识的人,立即拦下道:“来者何人?” 蓝鹫是皇甫翊的暗卫,一直都是为皇甫翊暗中办事,少有出面,翊王府的人都不认识他。 他下得马来,拿出皇甫翊的令牌道:“带王爷遗言,求见王妃!” 两名守卫赶紧扑通跪地,想到自家王爷的死,哀痛又袭来,道:“公子里面请!” 一人已经快速进去通报了。 蓝鹫被带进了客厅,里面亦是一片苍凉,仿佛曾经王爷王妃亲手栽种的花草也瞬间焉落了。 蓝鹫想起以前在暗中望着王爷王妃,两人并肩吟诗,作画下棋品茶,相敬如宾……四年过去了,翊王府竟成了这般凄凉景象? 就连挂在客厅中,王妃亲手画的紫竹也被一副庸俗的花草画替代了,望着这一切,蓝鹫心头沉重万分。 江莲香得知消息,赶紧穿戴了一番,打扮得憔悴不已才出来,看到蓝鹫,不由得以帕掩面,痛道:“我是翊王府的侧妃江莲香,公子有什么话,可说与本侧妃听。” 蓝鹫见来的是江莲香不是兰雪,不由得蹙眉。 ------题外话------ 江莲香这个渣,以后好好虐虐!木马~ 020 改善土壤迫在眉睫 王府中的女人都是皇上和太后赐的,王爷只是以礼相待,从没碰过,因江侧妃是太后的远亲,还有她的温柔大度,王爷对她微有不同,但也只是多了些礼待,从未进过她的暖香阁。 王爷心中只有王妃兰雪,成亲一月,日夜为伴,寸步不离,若非烟云关战乱,王爷与王妃现在一定很幸福。 蓝鹫虽是第一次与江莲香说话,却徒生厌恶,碍于身份,还是朝江莲香虚了一礼,冷声道:“麻烦侧王妃请王妃出来,属下有王爷的遗言交待。” 江莲香听闻蓝鹫要见兰雪,不由得心头紧张。 兰雪早在一个多月前被她赶了出去,而且丞相府也没让她们母子进门,现在可能已经死在哪个角落里了。 她以为王爷没那么快回来,所以一直没有管这事,却不想王爷突然派人回来见她,若是让这个人知道兰雪不在王府,王爷提前回来找兰雪可如何是好? 她还没有部署好! 心中千转百回,只能先打发了这个人。 她装做镇定,一脸温和道:“公子来得真不巧,王妃前些日子回丞相府了,可能近期不会回王府。” “为什么不回王府?”蓝鹫有些担心,王妃会不会以为王爷不在了,然后嫁了人? 应该不会,一个月前王爷醒来后,便命老大回来通知了王妃,王妃应该知道王爷还活着。 “这个本侧妃就不知道了,我只是个侧妃,她是王妃,王府她做主,她要回娘家,我哪能左右管问?”江莲香说着,一副自苦的模样。 蓝鹫紧紧看着江莲香,想看她所言是否真实,看了半响,没发现异常。 王爷梦境担扰,特派他来确认王妃安危,既然王妃好好地在丞相府,那他也就放心了。 从江莲香脸上移开视线,未再发一言,衣摆飘扬而去。 蓝鹫刚走,江莲香脸上就跨了下来,兰雪那个贱人,不但王爷宠她,就边王爷身边的人也对她另眼相待,对自己却这般冷漠,走时连礼都未行! 等王爷回来,她得了宠,一定好好教训这个奴才! 转身回屋,她得好好部署一下,等王爷回府时,如何让王爷痛恨兰雪忘记兰雪。 这正妃的位置太后本就许了她,都是因为兰雪那个贱人,占了她的位置,贱人该死! “啊欠!”睡梦中的苏馥珮突然打了个喷嚏,谁在骂她? “娘,你怎么了?”侧身而睡的小豆芽赶紧翻身过来,小手抚上苏馥珮的脸关切问。 苏馥珮吸了吸鼻子,道:“没事,兴是刚刚踢了被子,着凉了!” 小豆芽赶紧起身,为苏馥珮拉好被子,又把她放在外面的手放进被子里,然后道:“孩儿都不踢被子,娘为何要踢被子?不准再踢被子了!” 苏馥珮见小豆芽一副教训她的模样,不由得笑了笑道:“是,遵命,娘不踢被子了,小豆芽快睡吧!”说笑着把小豆芽拉躺下,搂进怀中。 小豆芽搂着苏馥珮,贴在她胸口道:“娘,孩儿好困。” 苏馥珮紧了紧他温热的小身子,笑道:“那就快睡,晚安。” “晚安是什么?”小豆芽问。 “晚安就是睡一个安稳的好觉,做个美美的梦!”苏馥珮解释。 “嗯,娘也晚安!”小豆芽说罢闭上眼睛。 母子俩紧紧搂着幸福地进入梦乡。 天还未亮,苏馥珮便轻轻掀被下了床,以前都是小豆芽起来打水,小家伙的手都红肿了,她心疼,从今以后,她得早起打水,反正也要给地里的菜浇些水。 起床穿好衣服,苏馥珮轻挽了长发,便提着水桶出门了,本来昨天已经买了一个回来,但那个旧的泡着谷种,不然她可以挑两桶回来,不必提着累。 凭着兰雪的记忆,苏馥珮下了土坡,往荒地的另一边走去,她记得那边有一条溪水,水很清很甜,就连田间的水,也有大半是山间的溪水汇聚。 看了看她撒的稻谷,发现已经长了嫩叶出来,只是很叶子很黄,显然是营养不足,苏馥珮蹙眉,原来这片荒田这么瘦? 改善土壤迫在眉睫! 看了一会儿,她往小溪而去,还未到,已听到一阵清脆悦耳的水声,苏馥珮心情瞬间愉悦起来,提着水桶快步过去,只见得小溪从山间顺流而下,撞得水花肆意,清响阵阵。 清晨的山林静谧,蒙蒙淡雾缥缈,溪水清脆悦耳,空气极为清新。 好美的地方! 苏馥珮不由得赞叹。 闭上眼深吸了口清新的空气,比现代大城市的空气清新了不知道多少倍,瞬间觉得神清气爽! 站了一会儿,她转身望去,只见溪水径直流进那一片荒田,水虽不深,远远看去,却像一片汪洋大海。 看得苏馥珮心中 澎湃激昂,越发想快点将这片边荒地变成绿色田园。 到时,稻花香,瓜果甜,青蛙叫,虫儿鸣,她可以坐在田间,给小豆芽讲童话故事,可以带他挽着裤管下田拔草,可以站在远处,看着他和小福子在田梗上嬉笑戏耍…… 苏馥珮脑中闪现这些美好的画面,嘴角不由得扬起了温暖的笑容。 她笑着回过身,见小溪边还有几块大青石,有几个小泥脚印,苏馥珮笑意更浓,定是小豆芽的小脚印。 她踏上旁边的青石,捧了捧水喝,好甜啊! 她有些纳闷,如此清甜的山泉水,浇灌出来的地,为何瘦成这样? 想不明白,她只好打了桶水,提着回去,等会去问村长,将心中的疑问都解一解! 有些远,提了满满一桶水,好累! 苏馥珮不由得想到小豆芽小小的身子,提着一小桶水坚难走在路上的情景,心微微地疼,想到小豆芽一个人在屋里,她赶紧加快速度,忍着木桶勒得手痛,爬上土坡。 刚上到一半,就听到茅屋里传来小豆芽喊娘的声音,很快便看到小豆芽冲出茅屋来,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满脸着急红着眸子,四处探头寻她。 小身子站在清晨的微风中,单薄瘦弱,让苏馥珮鼻子一酸,差点滚下泪来! ------题外话------ 看到此,脑中是否冒出一句: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 021 娘爱你呀,儿子! 小豆芽没寻到苏馥珮,低下头难过不已,娘一定是不要他,一个人走了,是不是他哪里惹娘生气了? 苏馥珮见小豆芽伤心的模样,忍不住朝他喊道:“小豆芽,娘在这里!” 听到苏馥珮的声音,小豆芽赶紧抬头看去,见苏馥珮正提了一桶水上了土坡来。 原来娘没有丢下他,娘回来了,他欢喜喊道:“娘!”然后撒腿朝她跑去,跑得太急,脚下一绑,就朝地上扑去。 “儿子!”苏馥珮赶紧放下水桶急速过去,将小豆芽搂进了怀中。 小豆芽跌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带着哭腔道:“娘,孩儿以为娘丢下孩儿走了……” 苏馥珮听到这话,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地滚落出来。 她紧紧搂着小豆芽道:“娘怎么舍得将这么贴心这么懂事的小豆芽丢下,娘爱你啊,儿子!” “娘……哇……”小豆芽终是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这些日子来的坚强,在苏馥珮那句‘娘爱你啊,儿子!’中彻底瓦解。 小豆芽哭喊道:“娘,孩儿也爱您,孩儿已经没有爹,孩儿不要再没有娘……” “娘会永远和小豆芽在一起!”苏馥珮承诺道。 小豆芽哭得更大声了,是欢喜,是幸福,是安心。 哭吧哭吧,这些天从没见你落过泪,即使你是小男子汉,你也是个三岁的孩子呀,有泪有笑才是正常的孩子。 母子俩抱在一起大哭着,将内心的郁结都发泄了出来。 哭够了,小豆芽从苏馥珮怀中起来,红着小眼睛道:“娘,孩儿不哭了,娘也不哭了!”说着抬着冰凉的小手给苏馥珮擦眼泪。 苏馥珮感到小豆芽手上的冰凉,赶紧握住他的手,道:“你的手好凉,赶紧进去穿衣服,可不能着凉了。”说着提着水走向菜地里。 “娘,孩儿来提水。”小豆芽抢着要去提水。 苏馥珮道:“水太重,你提不动,现在娘来提,等长大了就小豆芽提,好不好?” 小豆芽咧嘴一笑,露出一排整齐好看的牙:“好!” 刚刚才哭得伤心现在又笑得这么甜,小孩子果然是小孩子,苏馥珮笑了笑,把水放下,带小豆芽进去穿上衣服,顺便拿了个木勺出来,舀着水薄薄地洒在种子上。 洒完以后,母子俩吃了早饭,便往村长家去,出了门,想了想又回屋里将小豆芽 剩下的最后两包吃食拿出来,初次去村长家,怎么说也得带点东西,这是礼数。 小豆芽看着苏馥珮手中的吃食,眼睛直直的。 苏馥珮道:“这些给村长家的大哥哥和二哥哥,回头娘再给你买好不好?” 小豆芽咂了咂嘴,还是点了点头:“好。” 苏馥珮看到小豆芽谗嘴的样子,打开纸包拿了一块花生酥放到他嘴里,道:“娘偷偷给你吃一块。” 小豆芽含在嘴里,一双眼睛笑成了月牙。 苏馥珮也开心笑了笑,重新包好,带着小豆芽往村长家去。 经过芝麻家时,芝麻正端水出门倒,见到苏馥珮,手上的动作一顿,水也不倒了,将门一砸,进了屋。 小豆芽瘪嘴,苏馥珮却淡淡一笑,拉着小豆芽走了,本想进福奶奶家打个招呼,却见得她家门锁着,不知道去哪了,便作了罢,径直往村长家去。 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有小孩子打闹嬉笑的声音,苏馥珮暗想,老大老二今天不用上学吗? 正想着,两个捣蛋鬼便冲了出来,差点将苏馥珮给撞倒了,还好苏馥珮身手敏捷,拉着小豆芽闪开了。 “苏姐姐?”两个捣蛋鬼差点撞到人,吓得愣住了。 苏馥珮笑道:“这么横冲直撞的,要去哪?不用上学吗?” 老大老二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回道:“今天明天休学,要后天才上。”两人都盯着苏馥珮手中拿着的两个纸包咂嘴。 苏馥珮想兴是双休呢,见老大老二盯着吃食,便塞到他们手中道:“拿着。”反正也是给他们的。 老大惊讶道:“是给俺们的吗?” 老二也惊喜地看着。 苏馥珮点点头。 两人一阵欢喜,往怀中一塞,轻声道:“苏姐姐不要告诉爷爷,他会骂俺们的。” 苏馥珮正准备答话,村长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在跟谁说话,叫你们去背柴又不去?” 苏馥珮看过去,见村长已经出来了,她礼貌道:“村长,是我。” 村长见是苏馥珮来了,不由得愣了愣,瞧着这身装扮,倒是比初见时好看多了,他盯着苏馥珮看了一会子,道:“进来吧。” “我们去背柴,小豆芽,你要不要去?”老大问小豆芽。 苏馥珮想了想,她有事和村长淡,让小豆芽跟着老 大老二去背柴也好,便对小豆芽道:“你跟大哥哥和二哥哥去吧。” 小豆芽点点头,笑道:“好。” 老大老二拉着小豆芽的手,快速跑了。 苏馥珮望着三个孩子笑了一会儿,才进了屋。 “谁来了,还得泡茶?”一个妇人的声音传来,苏馥珮抬头看去,见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妇人,手中提着一壶茶。 她与老大长得有几份相似,显必是老大的娘,村长的大儿媳妇。 “就是,还摆什么吃食。”又一个妇人从里面出来,手中捧着几块饼子。 这个年龄略小些,与老二有些像,应该是老二的母亲,村长的小儿媳妇。 苏馥珮明白了,因是村长见她来了,让她们拿东西招待,苏馥珮看向已坐在凳子上的村长,他倒对她很多礼。 听着两个媳妇的唠叨,村长没说话,正在往他的烟杆里装烟丝,见苏馥珮站在门口,平静道:“有事进来讲。” 两个媳妇看去见是苏敷珮,脸上黑了黑,大媳妇没好气道:“爹要俺们交待的是她?” 村长看向大媳妇,大媳妇眸中一惧,收了些锐气,小媳妇也一脸不高兴。 “俺与苏丫头有话说,你们去吧。”村长回过头,已经装好烟丝,正点上了火。 两个媳妇瞪了苏敷珮一眼,转身走了。 苏敷珮就纳闷了,她又没踩她们的尾巴,还给她们小孩东西吃,她们为什么这么讨厌她? 但她不在意,只要不惹到她,她们爱怎么瞪都行,反正眼珠子瞪出来是她们受罪! 心中坦然一笑,苏敷珮走了进去。 ------题外话------ 喜欢小豆芽的亲,一定要加入书架,方便下次直接阅读。群么么一个~ 022 苦心村由来 “坐吧!”村长撇了眼旁边的凳子,然后面无表情地吸了口烟。 苏敷珮依言坐下,扫视了屋子一圈,没有任何贵重家具,只有屋子中间摆着普通的桌子板凳,正准备收回视线,看到对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画,一幅稻谷大丰收的画。 苏馥珮心中微惊,这是苦心村的丰收图? “听说你这两天买了很多物件,你哪来的银子?”正出想着,村长开口了。 苏敷珮就知道村长会问她这件事,面不改色地撒谎道:“把娘临死前留给我唯一一件值钱的物什给变卖了。” 村长看了苏敷珮一眼,没再问了,也是个可怜的丫头啊! 苏敷珮指着那幅画问:“村长,这是苦心村的丰收图吗?” 村长摇头:“那是有一年,俺外出走客家时所观的景象,所以请人画了下来。” 原来不是,苏馥珮瞥了一眼,转了话题,问:“村长,村里的地有几亩?” 村长吸了口烟答:“十亩左右。” 苏敷珮眸中闪过喜悦,有十亩倒可以多种点稻谷。 “如此宽广的地,为何村民们都不种地?现在粮食紧缺,如果种地可是一笔不少的收入!”苏敷珮疑惑问。 村长猛地吸了几口烟,沉了好一会儿,又看了看那幅丰收图,才道:“俺刚当村长那会子,苦心村叫甜心村,俺带着村民想种出那画中的景象来,可是种了几十年的地,却是越种越不济,后来连种子的本钱也收不回来,所以就弃了地,因为几十年辛苦白费,俺便将甜心村改成了苦心村!” 种了几十年,越种产量越少?他们是怎么在种地? 苏敷珮问道:“村长可否给我说说,每年是如何种地?可有施肥?可有间歇?可有轮种?” 村长一听不明所以。 苏馥珮再问:“不说间歇和轮种,这肥总是施过吧!” 村长想了想,摇头。 苏馥珮两眼一番,得,种了几十年的地,没施过肥,再好的地也没用了,难怪种到后面连本钱都收不回。 村长看了苏馥珮一眼,自顾自地说道:“那时候苦心村的日子也没这么紧巴,家家户户手中都有些余钱,现在却……” 苏馥珮闻言,拍胸口道:“有我在,一定改善大家的生活!” “你?”村长听到苏馥珮这话,眼中明显闪过一丝嘲弄。 苏馥珮知道村长肯定在心里想,他都做不到的事,你一个小丫头能做到? 苏馥珮下巴一仰,眸中亮光闪闪道:“若我能改善大家的生活,村长可否帮我?” 村长看向苏馥珮,见她眸中全是自信和睿智,满身流露出一种强大的力量,让他不由得震惊。 “你让俺如何帮?”村长的烟已经抽完了,却没再加烟丝,在桌上敲了敲,放在了桌子上。 苏馥珮心道:“这首要之事便是改善土壤,因为你们长期耕种未能及时追肥,又没有让土地休养生息,长期栽种一种作物,土壤中的营养已被作物榨空,微生物稀缺,土壤的ph值遭到严重的破坏,土壤自身都不足,如何能供上作物?最后连作物的营养都被土壤反噬,因而你们越来越无收成!” 一席话,说得村长目瞪口呆。 虽然大部分听不懂,却明白了是自己没有用好方法种地,而让土地变坏无收的,心中愧疚不已。 他紧紧盯着苏馥珮,觉得她越来越不简单,越来越让他吃惊。 苏馥珮说完,见村长正死死盯着自己,这才发现,自己只顾说,却将现代的很多话都搬了出来,村长必定听不懂,将她当怪物呢! 苏馥珮赶紧轻咳了一声道:“我家以前是租户,这些都是我爹教的。” 村长这才消了疑惑,问:“现在该如何解决这些问题?” 如果真如她说得这么头头是道,苦心村的地能种出粮食来,村民便不会再这么疾苦,那他的心也稍安了。 苏馥珮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古代不比现代,没有化肥,但她知道,化肥远不如有机肥农家肥营养高,且有机化肥对土壤无害。 农家肥不难得,可选人粪尿、家畜粪尿便可,乡下地方很多,前者主用于追肥,后者用于基肥,但两者都不可直接施于稻田中,得经过无害处理和微生物分解,这样效果也好些,只是需要时间和人力。 她问道:“村长果真愿意听我的指挥?” 村长细细看了苏馥珮一眼,站起身,走了几步,背影有些落莫道:“若能让大家日子宽松些,俺可以听你的。” 苏馥珮心头一喜,再给村长打一计预防针道:“我暂时不敢保证能让他们每家都发财,但至少比现在要过得好。” 村长回头看向苏馥珮,眸中又多了丝期待,后想到什么,严肃道:“俺可以无条件帮你,但俺把 话摆在这,若你不能种出庄稼来,你必须离开苦心村!” 苏馥珮眸中尽是自信,无丝毫俱怕,大声道:“好!”转而向村长道:“可有笔墨?” 村长似有惊讶,你还会写字? 却还是答道:“有。”便进了一个屋子,很快拿了笔墨纸出来,放在桌上。 苏馥珮走过去,执笔醮墨,想了想,开始写下自己的安排。 先大肆收集人粪尿、家畜粪尿,动作物桔杆进行堆积处理,处理方法清楚写上。 然后命有牛的农夫多番耕地,促进土壤新陈代谢,放水晒土灌水,反复多次。 而下秧的那块田,是最重要的,必须糙田多次,将稻草类作物桔梗等埋在泥中,经过发酵分解释放,再施基肥,这样下稻谷后,营养就跟上了。 搁了笔,苏馥珮拿起来吹了吹,递给村长。 村长接过一看,不由得看向苏馥珮,这些是他从未听闻见过的方法,能有效吗? 023 村民齐行动 苏馥珮知道村长有疑惑,看向那幅丰收图道:“改善土壤是提高产量最有效的方法,村长若想看到这幅画上的盛景就按我的方法办!” 村长也朝那幅画看去,眸中闪现期待的光茫。 好一会儿,终是点了点头。 苏馥珮心头一笑,成了! 村长再看了看苏馥珮写的方法,眉头皱起。 苏馥珮明白,这是耗人力物力的事,须要银子,她从身上取出五两银子来,递给村长道:“我不知道人力所须多少,先给你这些,不够再说。” 村长拿着那五两银子,手都在发抖,他从来没见到过这么多银子! “村长可有把握帮我弄好这些?”苏馥珮问。 村长将银子收好,恢复神情道:“这些东西都很普遍,家家户户都有,俺们村不够临村也还有,不是难事,只不过这堆积处理……得找一处什么地?” 是啊,这东西又丑又脏,搁在哪都没有人愿意,苏馥珮想了想道:“在离村子远一些那头的荒地挖个大坑,铺垫好,便可堆积。” 而且,这个坑以后她还可以用来养鱼! 到时候有米有鱼,真不错! “嗯,可行。”村长赞同。 “那村长尽快安排去办,现在季节正好下秧,第一季虽然产量没有理想中的高,但第二季肯定会高产!”苏馥珮自信满满道。 “第二季?”村长面上一惊:“你的意思是,要种两季?” “没错!”苏馥珮点头:“这里的气候最适合种两季稻,不能浪费这么好的资源!” 村长心里打着鼓,以前种一季都无产,现在种两季,能有产量吗? 但苏馥珮既然这么有自信,而且不用他花银子,又有机会改善大家的状况,不妨听她的试一试。 “好吧,俺下午就召集大家干活。”村长答道。 苏馥珮点头,想到一事,道:“这耕地之事,我想让隔壁村的牛大叔负责。” 村长道:“俺就是要请他,他耕地耕得最行了。” 苏馥珮满意一笑。 “娘!”正巧小豆芽和老大老二回来了,冲进屋欢喜喊道。 “回来了?”苏馥珮搂住小家伙,给他擦了擦汗,满头的泥土,像个小花猫。 小豆芽点点头:“娘,你和村长爷爷谈完事了吗?” 苏馥珮看了村长一眼笑道:“谈完了,我们这就回去了。”说罢起了身。 村长也起了身,走到小豆芽面前,难得地笑了笑,拿起一直放在桌上苏馥珮一眼没看的糙粮饼子给小豆芽,道:“娃娃拿着。” 小豆芽看了看苏馥珮,苏馥珮道:“村长爷爷给的,就拿着吧。” 小豆芽笑着谢道:“谢谢爷爷。”然后接过,咬了一口:“真好吃。” 村长被小豆芽乖巧懂事的模样逗乐了,竟开怀大笑起来。 老大老二放好柴进来,看到爷爷那么开心,不由得抓了抓脑袋,问:“爷爷,俺们可是第一次见你笑得这么欢咧!” 村长立即停了笑,脸色一沉道:“柴背好了?” 老大老二连连点头:“背好了。” 村长没再说话,转身拿起烟杆继续装烟。 苏馥珮道:“村长,我们先回了,等你的好消息。” 村长点点头,对两个孙子道:“送送。” 老大老二点头:“苏姐姐慢走,小豆芽慢走。” 苏馥珮笑道:“真乖,姐姐走了啊,有空去姐姐那玩!” “嗯!”老大老二笑着点头。 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回去了。 过了两天,西瓜种子长芽了,苏馥珮便把瓜种撒在准备好的木盆中,覆盖一层薄土,再将煮饭烧出来的炭灰捣了些,洒在了上面。 木炭灰是机化肥,含钾、钙、磷、硼、铝、锰,可促进种子发芽,促进生根,抑制病虫害,是育苗、育秧的良物。 刚把瓜种弄好,便听到田间传来闹腾声,苏馥珮起身一看,只见门口的荒地全是村民,有的在挖洞,有的在耕地,有的挑着什么往田里去,热闹极了。 苏馥珮暗暗赞叹,村长的办事效率真高! 不过—— 苏馥珮皱了皱鼻子,空气中全是一股粪臭味呢! “娘,什么东西这么臭?”小豆芽也醒了,捂着鼻子出来问道。 苏馥珮笑了笑,指着前面的荒地给小豆芽看:“你看,大家都在劳动呢!” 小豆芽一看,笑道:“娘,是不是很快就有粮食了?” 苏馥珮点头,似有所思道:“很快,不过三个月而已!” 她得去叮嘱些细节,苏馥珮拉着小豆芽进屋,换上衣服,梳 洗好,拉着小豆芽下了田间。 村长正拿着苏馥珮写给他的方法看着,正有不懂之处,见苏馥珮来了,赶紧向前道:“苏丫头,你来得正巧,这个地方该咋的弄?” 苏馥珮看了看,是她写的放水晒土,她道:“等田初糙了一遍后,就将田里的水全放出去,这几日阳光不错,晒一天,晚间再堵水灌溉,次日再糙田放水,反复五六次就差不多了!” 村长点了点头,记下了。 村民见到村长与苏馥珮说得那么认真,不由得都朝苏馥珮看去,村长挑选的都是苦心村的男人和几个高大的妇人,其中村长家的三个儿子两个媳妇都在,还有树桩芝麻两口子。 大家本不愿再跟着村长种地,但这次只是请他们做活,给银子,他们也就听了,反正有银子拿就行。 苏馥珮见大家时不时看她一眼,并没作声,拉着小豆芽和村长一起往村民挖坑的地方去。 过去一看,坑已经挖好了,也铺垫好了,村民正准备往下面倒收回来的畜粪便,苏馥珮道:“再挖大些,十亩地的肥都靠这里腐熟呢!” 那几个男人看了看苏馥珮,听不懂她说的话。 村长道:“听苏丫头的。” 村民这才答了声好,又开始挖。 苏馥珮又去田间,看田犁的怎么样了。 牛大叔看到苏馥珮和小豆芽来了,笑道:“苏丫头,叔现在没空,等忙完再唠嗑。” 苏馥珮笑道:“牛叔,你忙,我只是过来说一下,多犁几遍。” “为什么?不是犁一次就成了吗?”牛大叔停下来问道。 苏馥珮看向村长。 村长又道:“按苏丫头说的办,现在俺都听她的!” 牛叔惊了一惊,然后笑着点头:“好,好。” 苏馥珮先前种的那一小块稻田也被犁了,长了霉的也长不出什么好谷来,也算是肥田了! 经过十几天的忙碌,稻田在苏馥珮的指挥下,已经完成了初步的改善,门口的十亩荒田被分成了好几份,干湿地皆有,还划分出来几块长长的秧田,用泥巴围开,周围有水槽围绕保湿。 苏馥珮十分满意,下一步就是下秧了! 024 田园乐 蓝鹫运着粮草刚回到烟云关,便被钟棋请去了主账。 一路风尘的蓝鹫脸上未见半分疲倦,恭敬抱拳朝皇甫翊一拜:“王爷!” 皇甫翊伤已大好,满身温玉之气越发深浓,头上的玉冠泛着潋滟的紫光,衬得容貌绝世倾城,一袭紫色华服,尽显万千华贵。 此刻,他正雍容地坐在桌案前,面前摆着大堆的信函和书籍,笔也醮着墨,显然是正在忙,听到蓝鹫回来,立即让他过来了。 眼神隐隐有丝急色,他问:“王妃如何?” “回王爷,属下并没见到王妃!”蓝鹫如实道来。 “为何?”紫眸一沉,皇甫翊紧紧看着蓝鹫。 钟棋心头打着鼓,亦看着蓝鹫。 蓝鹫感到皇甫翊的目光如同烈日般,似要将他烧着了,赶紧道:“王爷不要着急,属下没见到王妃是因为王妃回了丞相府!” 皇甫翊和钟棋都松了口气。 皇实翊有些担扰,兰雪以前在丞相府过得并不好,她回丞相府会不会又受委屈? 沉了好一会,皇甫翊对钟棋道:“加快行动速度!” 钟棋抱拳一拜:“属下领命!”说罢与蓝鹫快速离去。 三月底,用于基肥的农家肥已经腐熟好了,稻谷种子已经全部长出细芽,苏馥珮让村民把基肥施进田中,这日傍晚,自己脱了鞋子,挽了裤管,将谷种全撒下了田。 整整三块长长的秧田,苏馥珮准备种七亩地的稻谷,其余的就种蔬菜瓜果。 基肥用完之后,又让村长开始腐熟追肥,大家又是一阵忙碌。 苏馥珮虽不干活,却一直跟踪着整个过程,渐渐的,大家也都知道了,这地是苏馥珮在种,村长在帮忙,顿时对苏馥珮另眼相看,同时又疑惑不已,村长都种不出物来,苏馥珮一个女人能种出来? 有银子拿,大家也没多说什么,苏馥珮说什么他们就照做。 那些妇人虽然不喜难苏馥珮,但苏馥珮给活计给她们做,能养家,她们也没和苏馥珮作对,犯不着跟银子过不去! 忙碌中,转眼到了四月下旬,谷种已全上苗,苏馥珮看着这些嫩绿的秧苗,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是营养充足的地!” 村长看到这些嫩绿的秧苗,总算是对苏馥珮认可了,脸上也有了笑意道:“苏丫头,你真行。” 苏馥珮笑道:“后 续还有很多事呢,能不能成功高产,还得大家继续帮忙!” 村长道:“莫事,只要能种出谷来,俺们一定会帮你的。” 众村民男的点头,女的翘嘴,但看到这些秧苗长得这么好,心里还是对苏馥珮有些佩服。 到了插秧的季节,以前苦心村的村民不是以苏馥珮的方法种稻谷的,而是直接将谷种撒入稻田,这也是景响产量的一个重要因素。 所以苦心村的村民不会插秧,苏馥珮亲自下田,教大家如何插秧,大家见苏馥珮插的秧苗一排排,整整齐齐很好看,由村长带头,跟着学了起来。 苏馥珮见众人都会了,便上了田埂上,小豆芽提着水给她,还给她擦了擦汗,苏馥珮心中暖意十足,对小豆芽道:“两个多月后,就丰收了!” 小豆芽欢喜不已,拍着小手直叫好。 村民们听着小豆芽悦耳的笑声,也都欢快不已,树桩更是傻呵呵地也跟着笑了起来,芝麻不管手上的泥水,一把揪住了他的耳朵,恨骂道:“傻子,你笑啥子?” 众村民被逗得哈哈大笑,田间一片欢声笑语。 苏馥珮也忍不住笑了,再一看大家插的秧,东倒西歪,乱七八糟,苏馥珮心疼不已,这可是费劲育出来的秧苗,可不能这么糟蹋。 她赶紧又挽了裤管下地,走到一个村民身边道:“二柱子,你怎么在插秧,看我的。”说罢抢过二柱子手中的秧苗,分了一株,往地里一插,笔直。 然后将二柱子插的秧拔出来,道:“你看都插了老半株下去了,这样秧苗长不了,看着我的手指,拿着秧苗的根部插下去,到手指的第二个关节就可以了,知道吗?” 二柱子红着脸点点头。 “插一株看看!”苏馥珮将秧苗递给他。 他接过,分了一株往水田里一插,一个手都被水淹没了。 苏馥珮扶额望天! 叹了口气,弯下身子,拿着二柱子的手分了株苗,手把手地教。 “会了吗?”苏馥珮问。 苏馥珮碰到二柱子那一刻,整长脸都火烧火撩了,哪还知道怎么插秧。 那些男人看到苏馥珮亲自教二柱子插秧,一个个眼红极了,纷纷说不会,要让苏馥珮教。 苏馥珮眸中闪过一丝坏笑,要老娘教是吧,有你们好果子吃。 村长见这些男人起哄,冷哼了一声, 道:“谁不会,俺来教!” 大家赶紧低了头,答道:“会了,会了。” 苏馥珮开怀大笑:“会了就快点,这么多呢,可不得拖到五月初。” “苏丫头就放心吧,俺在这里盯着呢,不会让他们偷懒白拿你的银子的!” 苏馥珮点头:“那就谢谢村长了!” 村长发动了一半的村民出来插秧,七亩地的稻谷田,只用了三天时间就插完了,其中村长家的三儿子插得最快最好,苏馥珮好夸了他一番,夸得他脸都红了,被村民一阵打趣,欢笑声在田间肆意蔓延。 苏馥珮把下秧的三块田留着下一季下秧用,除此外还多留了两块出来,她心中打算着,如果这季产量高,她就把附近村子的地都包下来,全种上水稻。 苏馥珮再数了遍银子,这些日子的人力物力,又花去了十几两,现在剩下二十几两了,离丰收还有二个多月,还有很多地方须要银子,得节约些花了。 经过一个月的育苗,西瓜苗和黄瓜苗都长好了,先前划分出来的干地经过太阳一翻烘晒,这会子水气也差不多干了,有两大块干地是用于种西瓜的,苏馥珮又开始让村民将西瓜苗移种到地里,而黄瓜苗就种在土边上,围了一圈栅栏让黄瓜苗抽腾攀爬,这样充分利用了土地的空间。 陆续地,又将黄豆花生种下了地,将豆角和玉米围着花生地和黄豆地而种,豆角又围了一圈栅栏。 胡萝卜和韭菜不用分种了,反正一个萝卜一个坑,分开种也不会长出小萝卜来,韭菜是发苗的,割了再长。 五月初,所有的苗都已下了地,门口的十亩地全种满了,远远望去,一片翠绿,美啊! 025 市集遇刺! 望着这一片嫩绿的田园,苏馥珮满是成就感,小豆芽站在她身边一张小脸也全是开心,仿佛看到了不久后的一片黄澄澄的稻谷。 “娘,你真厉害!”小豆芽赞叹不已。 苏馥珮嘶牙一笑:“嘿嘿!”那是,娘可是现代人! 小豆芽学着嘶牙一笑:“嘿嘿!” 母子俩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笑够了,苏馥珮拉着小豆芽走在一片嫩绿的田间,告诉他过不了多久,稻谷便会抽穗,然后会有青蛙,到时候夜里带他来抓青蛙。 小豆芽高兴得直拍手,托着下巴,望着阳光明媚的蓝天想,青蛙长什么样子呢? 秧苗已下田五六天了,到了防虫除草的时候,古代没有农药和除草剂,但苏馥珮知道鱼苗也可做到防虫防草,还可以改善土壤,促进作物生长,提高产量。 等秧苗抽高,长出第一节稻茎到了分蘗期,便可以将腐熟的追肥施下去,到时那口大坑也可用来养鱼,先去看看鱼的市场如何! 这日,苏馥珮早早起来,便拉着小豆芽往村口去,昨日已和牛大叔打了招呼在村口等。 经过福奶奶家,见福奶奶和小福子也正要出门,福奶奶手中抱着一包东西。 苏馥珮问:“福奶奶,您这是要去哪?” 小福子笑答:“苏姐姐,奶奶要去市集卖鞋垫子。” 苏馥珮朝小福子笑了笑,对福奶奶道:“一起吧,我也要去市集买东西。” 福奶奶笑着答好。 到了村口,牛大叔已经在那等候,苏馥珮扶福奶奶上了车,又把小豆芽抱上去,小福子早就爬上去了,正准备走,村长家的老大老二在门口喊她。 苏馥珮见两人背着布袋子书包,显然也是要去上学,她赶紧朝二人招手道:“老大老二快点!” 老大老二赶紧快步跑了过来,喜笑喊道:“苏姐姐!” “快上来,正巧一道走!”苏馥珮伸手拉他们。 二人高兴地应了声好,拉着苏馥佩的手爬了上去。 牛车坐得满满的全是人,牛大叔赶得有些吃力,却仍旧满脸笑意。 “苏姐姐,你真厉害,爷爷都种不出来物的地,你倒能种那般好。”老大嘴甜夸道。 苏馥珮笑了笑:“老大这张甜嘴,就会哄姐姐开心。” 老二抢答道:“没有, 连爷爷爹大伯和小叔都说了,苏姐姐是个好庄稼手,只可惜是个女儿家,否则下一任村长一定是你当。” 当村长? 苏馥珮可没那想法,她只想好好种地,养活小豆芽。 福奶奶也道:“丫头啊,没想到你的本事真不小呢,福奶奶当初低看你了。” “福奶奶,瞧你说的这生份话。”苏馥珮佯装生气道。 福奶奶笑得高兴:“奶奶是逗你的,丫头啊,说实在话,奶奶老了,小福子又小,帮不上你什么忙,你可别气俺们祖孙才好。” 苏馥珮眸中一热道:“奶奶对我这么好,我已经很高兴了,千万别再说这些折杀我的话。” “好好,奶奶不说,不说。”福奶奶摸了摸苏馥珮的头,似把苏馥珮当孩子般。 自十岁后,苏馥珮便再没感怀到这般温暖,一时间感动得红了眸子,心中暗想,日后一定得多帮衬她们祖孙。 “不光村长这样讲,就是俺们村的人也是这样讲,苏丫头可比汉子都强捏。”牛大叔也笑夸道:“现在隔壁几个村子都知道苦心村有个很会种庄稼的苏丫头。” 苏馥珮吞了口唾沫,这就是传说中的远近驰名? 对此,苏馥珮一笑而过,虚名而已,又不能当饭吃。 小豆芽却听得满脸得意,我娘当然厉害啦! 到了市集,几个小家伙都去上学了,牛大叔帮村民买些东西,苏馥珮先陪福奶奶把鞋垫子卖了,再去买鱼苗。 大清早,市集已经聚集了附近各个村子的百姓,三两成群前来赶集,十分热闹,两边的各类摊子也围满了人。 苏馥珮早上来时并没有吃早点,看到有冒着热气的包子卖,便对福奶奶说:“福奶奶,我去买包子,您和小豆芽在这等我一会儿?” 福奶奶点点头:“苏丫头小心点,人有点子多。” 苏馥珮应了声好,便将小豆芽的手交给福奶奶,顺着人群过去买包子。 迎面而来两名俊美不凡的男子,衣着华贵,神武昂然,虽不及贺章俊秀,却满身贵气,走在百姓当中,异常抢眼。 苏馥珮眸中一亮,这种地方还有这等衣着华贵的公子?竟看得忘了眨眼。 “四哥,我没骗你吧,这小地方虽粗陋,但却民风朴实,近日您太操累了,要多出来走走散散心!”两名男子中,年龄小的对年龄大的笑道。 被唤作四哥的男子,面上有几分威严,笑答:“是不错,七弟有心了!” 是兄弟啊?难怪长得那么相像,苏馥珮边慢走边看,眼睛都看直了,她对帅哥一向没有抵挡之力的! 越走越近,已到了两人面前,近看更帅! 无意中,却看到那名被唤作七弟的男子打了个手势,苏馥珮暗想,难道这是朝她打招呼的方式? “娘!”身后突然传来小豆芽的喊声,苏馥珮身子一振,赶紧回头,只见小豆芽和福奶奶被一群身着黑衣的男子推倒在地。 而此时那些黑衣人正拔刀朝她面前的华贵男子杀去。 兵刃声一响,顿时人群混乱,尖叫声四起! 立即有护卫护在了两名衣着华贵的男子面前。 是刺客?那又怎么样?伤了小豆芽的就是皇帝老子也要倒霉! 苏馥珮眸子一寒,冲向前伸手挡住那些挥刀而来的人,喝道:“站住!” 苏馥的声音一出,整个市集顿时静了下来,齐齐看着苏馥珮,就连那些挥刀而来的刺客也受了蛊惑般停了下来,左右相视一眼,不明所以。 一个领头的问道:“你是何人?” 苏馥珮大怒:“你管我是何人?你们伤了我儿子,马上赔罪赔礼赔钱!” “我看你是找死!”领头的黑衣人大吼一声,立即朝身后的人挥手:“给我上!” 苏馥珮揉了揉拳头,恢复了这么久,是该活动活动筋骨了! ------题外话------ 推荐一下花花的古风耽美文《帝攻臣受-绝色男后》喜欢耽美的,可以看看!么么哒! 026 路见不平,拔手相助! 苏馥珮说过,只要有人敢伤小豆芽,她便不会放过,见那些黑衣人持刀朝她砍来,她没有丝毫惧怕,挥着拳头冲了过去。 不知是对方武功不行,还是她这个现代跆拳道一级教师太厉害,对方被苏馥佩打得落花流水,片刻功夫,便听到兵器落地的响声,再一看那些黑衣人全倒在了地上,打着滚痛呼着。 苏馥珮得意地拍了拍手,古代的杀手,不过如此嘛! 黑衣人没想到苏馥珮这么厉害,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捡起兵器,一溜烟跑了! 四处一片寂静,百姓都吓得愣的愣住,呆的呆住,木纳地看着苏馥佩。 苏馥珮感到人群中有两道极强的目光盯着自己,不由得回身一看,正对上那两名帅哥,那位被唤作四哥的眼中是赞赏,而那位七弟眼中却尽是毒怨。 苏馥珮想起先前看到那位七弟打了手势,莫非这场刺杀是他安排的,而自己却坏了他的好事? “娘!”小豆芽的声音再次响来。 苏馥珮猛地回神,回身看去,见福奶奶还跌倒在地,小豆芽扶不起来。 她快速跑了过去,扶起福奶奶问:“福奶奶,你怎么样了?” 福奶奶喘了口气,好一会儿才说:“还行,莫事。” 苏馥珮检查了一下,没伤到那里,只不过年纪大了,受了惊吓没回过神来罢了,苏馥珮又问小豆芽:“儿子,你有没有伤到?” 小豆芽摇摇头:“娘,孩儿没事,娘你有没有事?” 苏馥珮放下心来,答道:“娘怎么会有事,你没看娘将那些推你们的坏人全打爬下了吗?” “娘真厉害!”小豆芽欢喜道。 这里不宜久留,若等会那些人再回来怎么办? “我们走!”苏馥珮扶着福奶奶拉着小豆芽赶紧走。 “姑娘请留步!”刚走了两步,身后传来一声极为礼貌的声音。 苏馥珮转身看去,见不知何时,那两名帅哥已经来到了自己身后,此时说话的,正是那名对自己赞赏的四哥,而刚刚眼神毒怨的七弟面色平静,丝毫不见毒怨之气,却尽是厌恶之色。 两人近看到苏馥珮时眸中都是一惊,那位四哥一会子便回复了平静,而那位七弟却厌恶之色更甚。 面对那人的厌恶,苏馥珮扯了扯嘴角,心中暗念了一句,有些人,见第一面便知是敌是友。 苏馥珮同样厌恶地扫了那七弟一眼,问四哥:“公子有何事?” “在下姓黄家中排行老四,这是我的七弟,刚刚多谢姑娘出手相助!”自报家门的黄四抱拳朝苏馥珮虚了一礼。 “哦,没事,路见不平,拔手相助,很正常!”苏馥珮微微一笑,老娘又不是要救你,自做多情! “切!”黄七闻听苏馥珮之言,嗤笑一声。 苏馥珮鼻子一皱,看向那黄七,略有厉色道:“这位公子对我有意见?”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刚刚你并非要救我们,而是因为那些人推了这老人和小孩,可你却硬是要领我三哥的谢,不就想要打赏吗?可以直说,不必装高善,虚伪!”黄七毫不留情,字字如针,一张俊脸上尽是嘲弄。 苏馥珮眸子一寒,紧紧盯着黄七,只见他也盯着自己,眼神带刺,似要将她刺死,苏馥珮更加确定了,这场刺杀与他脱不了干系。 两人对视了半响,苏馥珮徒然一笑撇开了头,掳开鬓边的乱发,云淡风轻道:“既然公子知道我并非是救你们,可你们却要装摸作样地过来道谢,岂不更虚伪,你们都可以虚伪,为何我不能?” “你……”黄七气得就要向前教训苏馥珮。 “七弟!”黄四轻喝一声,阻了黄七的动作,对苏馥珮笑道:“这位姑娘言之有礼,是我们虚伪在先,姑娘无错。”看苏馥珮的眼神更为赞赏。 这位姑娘虽然长相粗陋,言行举止却有过人之处,特别是她刚刚抬手理发的一瞬间,竟有满身华贵之气溢出,倒让人忽略了她的长相。 “四哥……”黄七不甘心。 “七弟!”黄四看了他一眼道:“一个大男人,怎么和一个姑娘计较?” 黄七咬牙看着苏馥珮,不再作声。 苏馥珮直接无视他的怒意。 黄四再道:“虽姑娘不是特意救我们,但也确实救了我们,这点小意思,望姑娘笑纳!”说着让身后的人取了一锭银子出来。 苏馥珮一看,五十两! 出手如此阔绰?此人必定非富即贵! 苏馥珮却冷笑一声,扶着福奶奶和小豆芽转身离去。 黄四黄七相视一眼,不甚明白。 黄四一把抓过下人手中的银子追上去道:“这是给你的银子,你为何不拿?”看她的衣着打扮,也不像是富人,该是会收下银子的。 苏馥珮淡淡道:“别说我没有要救你们的意思,就算是救了,也不是为了图你们的银子,我是缺银子,但我有手自己会挣,这个我不会拿!”说罢扶着福奶奶拉着小豆芽头也不回地走了。 以为她傻啊,拿了这银子,那个黄七必定会将一切罪过加在她身上,搞不好还以为她和黄四是一伙的,故意破坏他的好事,她只想带着小豆芽好好种田,可不想惹太多麻烦! 走了好一会儿了,还感到身后有一道目光紧紧盯着她,让她心里直发毛,还是赶紧买了鱼苗回村里,这地方不宜久留。 黄四一直注视着苏馥珮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人群里才收了目光,黄七走过来怒道:“四哥,这女人真不识好歹!” 黄四笑道:“是个独特而又有骨气的女人!” 黄七冷哼一声:“我看她是故意引起你的注意才对!” 黄四看了黄七一眼道:“我们的身份她又不知,这话从何说起?”黄七没话说,黄四对过来的护卫威严吩咐道:“去查那些人的来历!” 护卫抱拳一礼,转身而去。 黄七脸色微沉,转而笑道:“听说贺章在此开了个粮店,我们去坐坐!” 黄四点头,两人往高升糙粮铺而去。 ------题外话------ 陆续有帅哥出现,看准了就领回家哈! 027 冤家路窄 苏馥珮陪福奶奶卖了鞋垫子后,开始后悔没有拿帅哥的银子,因为福奶奶纳了一个月的鞋垫子,才卖了两钱银子,要是有了那五十两,福奶奶几年都不用做了! 苏馥珮在心中暗骂自己,真是的,装什么高尚嘛! 而且那个老七混蛋的银子,不要白不要,要了也白要! 越想越憋气,一路上心中都特不爽! 憋了口气,三个人又去了鱼市,问了下普通鱼苗的批发价格,十文钱一斤,一斤大概有四十条左右,而成鱼的价格一斤却卖到了二十到四十文。 苏馥珮勾了勾手指,若养得好,这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 七亩地宽,再怎么说也得要上百条鱼苗,苏馥珮便买了三十文钱的鱼苗,老板用个缸给她装着。 小豆芽跳着要看鱼,苏馥珮抱着鱼缸弯下身给他看,只见得无数条手指大的鱼儿,在水中拥挤游荡着,好不欢快。 小豆芽看得一脸欢喜:“娘,好多小鱼儿。” 苏馥珮笑了笑道:“养肥了给小豆芽吃。” 小豆芽舔了舔嘴,有鱼吃了! 老板望着小豆芽笑了笑,对苏馥珮道:“快些放进水里,否则会缺气而死。” 苏馥珮知道这是缺氧,赶紧让福奶奶拉着小豆芽,自己抱着那口缸,准备回去。 但想到下一季的谷种,想去和贺章说一声,让他多留些好的谷种给她,便带着福奶奶和小豆芽往高升糙粮铺去一趟。 刚站在粮铺门口,便听到里面有人在骂她:“那女人,长得丑,脾气大,伶牙俐齿,高傲自负,整一没有教养的泼妇!” “竟有让七爷气成这样的人,贺章倒想看看是谁了!” 苏馥珮见是先前遇见的黄四与黄七,正嚣张地坐在铺子里,贺章站在他们身边,陪着笑。 没想到他们与贺章相识,真是冤家路窄! “长得奇丑无比,贺章你若看了,必会做恶梦!”黄七字字都是厌恶与愤怒,说得手舞足蹈的。 听到黄七的话,苏馥珮有种想冲上去爆打他一顿的冲动,这个不要脸的男人,心怀不诡想暗害自已的亲兄弟,还敢这样中伤她,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感到有道极强烈的目光盯着他们,黄七黄四贺章同时朝门口看去,见苏馥珮抱着口缸带着一个老人和小孩站在门口,满身的寒气,让三人不由得背脊一寒! 这个女人的气势真强! 正当三人发愣之时,苏馥珮冷声开口道:“贺公子不必好奇,这位公子口中的泼妇来了!” 三人又被苏馥珮语气中的森寒摄得身子一抖! 黄四眼神复杂地看着苏馥珮,这天底下竟然有让他心生寒意的人,还是个女人! 黄七心里咯噔一声巨响,这个女人怎么在这?她这眼神是要杀人? 贺章冷不丁回过神来,脸上立即扬起笑容:“苏姑娘,你来了,快进来!”侧头对同样愣在那里的高升道:“快上茶!” 苏馥珮狠狠瞪了黄七一眼,领着一老一小进去,将鱼缸放在桌上,然后扶福奶奶坐在凳子上。 黄四与黄七已经起身过来了,黄四惊喜问贺章:“你们认识?” 贺章恭敬朝黄四一拜道:“回四爷,这就是刚刚我对你们说的苏馥珮,苏姑娘!” “哦?原来你就是让贺章刮目相看的苏姑娘?”黄四惊喜地看着苏馥珮。 “不敢!”苏馥珮谦虚答。 黄七却冷哼一声,嘲弄道:“大言不惭!” 苏馥珮瞪了黄七一眼,老娘不与小人计较! 黄四亦扫了黄七一眼,黄七再冷哼一声,独自走回去坐下喝茶。 贺章看向福奶奶问:“这位是?” 苏馥珮介绍道:“这是福奶奶,我们村的。” “福奶奶好!”贺章礼貌道。 福奶奶摆手:“莫行礼,乡下人受不得。” 贺章一笑,又蹲到小豆芽面前道:“小豆芽,可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 “贺叔叔,娘在种地,好忙!”小豆芽乖巧笑道。 “那地种好了吗?”贺章看了苏馥珮一眼,见她果然清瘦了些,心微微地疼。 “种好了,娘出来买鱼苗。”小豆芽抬头看向苏馥珮笑道。 苏馥珮宠爱地摸了摸他的头。 “你还养鱼?”贺章惊奇,她真的是什么都会? “是啊,自己养的比买的肉香,等养肥了,给你提几条过来尝尝!”苏馥珮笑答。 “那就多谢苏姑娘美意了,贺章现在就想吃苏姑娘养的鱼了!”贺章一脸很想吃的神色,把小豆芽都逗乐了,呵呵直笑。 苏馥珮听到小豆芽的笑声,也是满脸温柔的笑容。 黄四见此时的苏馥珮没有一点在市集上的泼辣劲,满脸的温柔笑意,尽是对幼子的母爱之情,一时间看得有些愣神。 好一会儿回过神来,贺章与苏馥珮还在谈笑,见贺章这么喜欢这个孩子,不由得看去,却觉得十分眼熟,好似在哪见过。 这时高升端了茶来,给了福奶奶和苏馥珮一杯,又给了一杯小的给小豆芽。 三人也有些渴了,便不客气地接过喝了。 贺章捏了捏小豆芽的粉嫩小脸,站起身问道:“苏姑娘可是需要什么?” 苏馥珮放下杯子答:“我想请贺公子多给我留些上等的谷种,若这季的产量还行,今年我还会再种一季!” “种两季?”贺章惊叹,看着苏馥珮道:“苏姑娘要种两季水稻?” 身边的黄四也是一惊,皓月国可都是种一季稻谷的,如今这位苏姑娘却要种两季?她有这本事种出谷来吗? 苏馥珮认真点头。 贺章眸中的惊奇越发深浓,苏馥珮,你到底还要带给我多少惊喜? 好一会儿,贺章笑道:“苏姑娘放心,一定给你留最好的!” “多谢贺公子!”苏馥珮轻轻点头,不卑不吭。 黄四一直看着苏馥珮,越发觉得她身上有着大家闺秀的气质,高贵,儒雅,傲骨天成。 贺章再问道:“这一季的谷何时可收?” “七月中旬!”苏馥珮答。 七月便可收?现在是五月,那不是还有二个多月就可以收谷?如此之快?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见贺章惊讶,苏馥珮淡淡一笑,这种气候自然可以种两季稻谷,以前百姓不懂得如何种植和施肥,所以种一季都无收,如今有她这个现代大学生,保证两季都可以高产。 见天色不早了,苏馥珮起身道:“我们先回去了!” 小豆芽乖巧地朝黄四贺章笑着挥手:“叔叔再见!” 看到小豆芽纯净的笑容,听到他糯糯甜甜的声音,黄四心头一阵温暖,亦露出个真诚的笑容来:“再见!” 贺章宠爱地看了眼小豆芽,然后温柔地看向苏馥珮:“我送你们!”说罢扶起福奶奶。 苏馥珮微微点头抱着鱼缸走出去。 “苏姑娘慢走,若有什么难处,可随时来找贺某!”贺章笑道。 “多谢贺公子!”礼貌地 答了一声,苏馥珮三人离去。 苏馥珮三人的身影远去,贺章才转身回去,脸上还挂着笑意。 黄四诧异地问:“贺章好像很喜欢这位苏姑娘!” 028 稻花香里抓青蛙 贺章看着黄四笑了笑,也没准备遮掩,道:“让四爷见笑了!” 黄七闻听贺章之言,起身过来惊讶而又讽刺道:“要貌没貌还是个妇人更带着个小孩,这样的女人贺章你也看得上?你的身份,与睿佳最相配不过了,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女人?”真是有失水准! 听着黄七对苏馥珮的嘲讽,贺章脸色一变,抱拳道:“贺章不敢高攀睿佳公主!” 黄七也沉了脸,睿佳可是他的亲妹妹,若非看到贺章的身份不简单,睿佳又中意他,他才不会开这个口,而贺章竟敢当着他的面拒绝?岂有此理! “行了,今日是出来游玩的,老七你这哪来这么大的火气?”黄四感到空气中有一股火药味,威严出声道。 黄七收了怒意,傲气撇过头去。 贺章恭敬一礼,亦看向一边。 黄四望向门外道:“贺章尽量帮着她一些,现在各地粮食欠收,若她真有本事,以后边境的战粮可能得靠她了!” 贺章抱拳领命:“四爷放心,贺章明白!” 苏馥珮冒着大太阳回到家,鱼苗有些已经缺氧死了,大概死了十几条,苏馥珮心疼不已,这可是银子啊银子! 她赶紧将那些鱼苗放进了水田中,见小鱼儿在水中摆尾游乐,苏馥珮也有种自由的欢快感觉。 这些秧苗长得很好,都转青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抽穗,如果这季的产量高,她就将附近村子的田都包下来,全种上稻谷。 她得想一个好的方案,与贺章达成一份长久协议,以她看人的眼光,贺章这小子,绝非一个平头小老百姓这么简单,她可得好好抱住这棵摇钱树! 放好鱼苗,苏馥珮又去瓜地里看了看,瓜苗长得不好,又不能用多了农家肥,影响西瓜产量,得烧些草木炭灰与农家肥混合成营养土施肥。 苏馥珮又找了村长,让他帮忙烧草木灰。 又忙了几天,将草木灰施到西瓜和花生黄豆地里,过了好几天,瓜苗这才转了青,苏馥珮松了口气。 整日带着村长在田埂里转悠,转眼间,稻谷到了分蘗期,该到了下追肥的时间,苏馥珮便让人将腐熟的人粪尿施到田间,把鱼池空了出来。 苏馥珮再去市集买了几百条鱼苗回来,鱼池里肥沃空间又大,她相信,这些小鱼儿很快便会长大,到时候,有米有鱼有瓜有菜……嗯,很惬意的人生呐! 转眼 ,西瓜苗已长得茂密青郁,到了该摘苗的时期,苏馥珮带着村民,将一根瓜苗留下一根主枝和两三根蔓枝,其除全部摘除,以减少养分损耗。 摘苗后没多久,西瓜打花了,一朵朵小黄花好看极了,小豆芽蹲在西瓜地里,望着一朵朵小黄花,欢喜得不行。 有蜜蜂闻香而来,有蝴蝶在花上飞舞,小豆芽看着极为稀奇,追着一只花蝴蝶在田间跑,响起一阵阵银铃般的笑声,听得苏馥珮心头极为愉悦。 这几日阳光给力,非常充足,正是上花的好时间,光靠几只蜜蜂蝴蝶不能高产,苏馥珮教村长人工授粉,村长便叫了几个老实能干的村民,一起给西瓜授粉,取雄花与雌花花蕊交碰,便成了。 村民刚开始不知道哪个是雌花哪个是雄花,苏馥珮教他们看,结有一颗嫩嫩小果的,便是雌花,唯恐村民摘错了,苏馥珮一个劲在旁边叮嘱。 后知后觉,觉得自己十足一个老妈子! 弄完西瓜,花生与黄豆也都上了苗,得除草,旱地不比水地,不能放鱼苗,只能自己动手,这事反正不急,也没多少地,苏馥珮便带着小豆芽每天扛着锄头在地里除草。 这样朴实而又充实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苏馥珮身心愉悦,涌入在这边田园中,乐不思蜀。 稻谷抽穗,一片稻花香,真的引来了远地的青蛙,盛夏夜间,一片蛙声,热闹极了。 先前苏馥珮答应过小豆芽,要带她去抓青蛙,这夜正值蛙声阵阵,苏馥珮举了个火把,带着小豆芽往田间而去。 母子俩轻手轻脚地上了田埂,顺着田埂往稻田去,一抬步子,扑通一阵水声,一只青蛙吓得跳进了水里。 “娘,有青蛙!”小豆芽惊喜喊道,却是没看到青蛙的模样,只听到一声水响。 “嘘!”苏馥珮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轻声道:“小声点,青蛙都被你吓跑了!” 果然小豆芽一声惊喊,前面的田埂上,先后传来一阵阵水响声。 小豆芽瘪瘪嘴,青蛙的胆子真小! 苏馥珮让小豆芽跟着她,她轻手轻脚地拿着火把照着路,田埂上长着青青的草,密密的,看不清青蛙躲在哪。 而且那些呱呱叫的欢快的,不一定都是青蛙,苏馥珮记得,小时候抓到过那些鼓着两个气泡,叫得异常大声的蛙,小小的土黄色的三角型的,很丑,她叫不上名字。 但还有更丑的,那就是癞蛤蟆,不 过田间少有癞蛤蟆,那丑八怪一般在臭水沟和茅草里,咦,一想到,苏馥珮就想吐口水,太恶心了! 苏馥珮会听声音,青蛙的声音有点闷闷的,但也有的是脆响的,一般声音脆响的青蛙,其背部一定一片青绿,极为漂亮,闷声的就是大青蛙,背部呈暗黄色。 前面就有一阵脆响,苏馥珮让小豆芽站在那等着,她轻轻过去,走到那声音处,将火把慢慢靠近。 苏馥珮一过去,那声脆响就停了,苏馥珮知道青蛙还在,降底火把一看,果然在草根与泥巴处见到一只绿青蛙,一动不动地,正装死呢! 苏馥珮暗自高兴,再放低火把,只要照着它的眼睛它就动不了了,然后巴掌并拢,快手一罩! 啊哈!抓住了! “儿子,快过来,你娘我抓住了一只!”苏馥珮慢慢将青蛙的两条腿拽在手心,露出青蛙的两只小手掌,胡乱挥着,她拿着青蛙朝小豆芽晃了晃。 “真的吗?”小豆芽那个开心,撒腿就跑,差点被青草绊倒掉进了水田里。 “哎哟,儿子,慢点,青蛙又跑不了!”苏馥珮紧张得再晃了晃青蛙。 那只倒霉的青蛙被苏馥珮晃得两眼翻白,呱呱叫了两声,表示反抗。 ------题外话------ 花花旧文《帝攻臣受-绝色男后》完结了,喜欢耽美的亲,都可以看看,么么哒! 不知道有没有抓过青蛙的亲,我小时候可是抓着青蛙长大的,其乐无穷啊! 029 善良如你,小豆芽 苏馥珮哪有要停的意思,继续拽着青蛙的大腿晃着:“儿子,快来看,好像是只母的!” “母青蛙?孩儿要看母青蛙长什么样!”小豆芽稳住小身子,快速跑了过去,掰着苏馥珮的手把青蛙递到眼前一看,瘪嘴道:“娘,青蛙死了!” “挂了?不会吧?”苏馥珮不信,拿起一看,果然闭着眼睛,连两只小爪子也不挥动了。 苏馥珮暗想,不会是自己太大力了,把青蛙给捏死了吧? 她赶紧松开手,将青蛙的白肚皮翻过来,用手指戳了戳,喊道:“喂,不带你这样的吧,我儿子还没看你,你就挂了?” 小豆芽满脸不高兴,将苏馥珮的手拽下来,也学苏馥珮的样子,用小手指戳了戳青蛙白白的鼓鼓的肚皮。 “娘,好好玩!”小豆芽感到青蛙的肚皮很有弹性,又重重戳了两下。 “呱呱!”青蛙被戳痛了,呱呱叫了两声翻身过来,后腿一射,纵身跳进了稻田中。 原来它根本没死,而是反抗苏馥珮无效后,直接装死! “喂——”苏馥珮手还没来得及合拢,青蛙就不见了,见青蛙完全不理她,扑通扑通跳进了稻田中间,苏馥珮嘴角抽了抽,该死的青蛙! “娘……”小豆芽满脸愧疚:“孩儿不是故意的!” 见小豆芽自责的小模样好不惹人怜爱,苏馥珮大笑一声:“没事,娘再给你抓!” “谢谢娘!”小豆芽拍着巴掌跳了起来。 “嘘!”苏馥珮赶紧做了个禁声的手势:“跟着娘哈,我们去蹈田中间,那里面的田埂上多!” 小豆芽捂着小嘴点了点头,跟在苏馥珮身后,母子俩像猥琐的贼一样。 夏夜明亮的月光下,一片片绿幽幽的稻田,微风一吹稻花香扑鼻而来,阵阵清香。 小豆芽忍不住道:“娘,稻花好香呐!” 苏馥珮答道:“那是自然,过不了多久,会成为黄澄澄的稻谷,到时候,一片亮黄,更抢眼!” 小豆芽欣喜道:“娘,孩儿要看!” 苏馥珮无奈一笑,这小家伙,真是说风就是雨,她笑道:“没那么快,你现在要看的是路,小心摔到田里吃一嘴泥!” 小豆芽不说话了,低头看着路,跟在苏馥珮身后,听着稻田中一阵阵欢快的蛙声,闻着风中吹来的稻花香,还有头顶上明亮的月光,心中有种说不 出来的高兴。 娘真的没有骗他,真的种出了一片翠绿的田园,娘真好! “哈!抓到了!”正当小豆芽望着苏馥珮的背影满脸笑容时,苏馥珮突然弯身大笑了一声,再起身转身手上已经抓了一只青蛙,或着青蛙抓着的还有一把青草。 “娘真捧!”小豆芽拍着小手欢快不已。 “来,小豆芽拿着,娘再抓几只给你玩!”苏馥珮将青草拿掉,把青蛙给小豆芽。 小豆芽欢喜接过,两只手拼命握住青蛙的两条腿,生怕它再跑了。 “前面有一只大的,小豆芽你站在那等着,娘去抓!”苏馥珮说罢,举着火把轻声朝前面而去。 小豆芽应了声是,便盯着青蛙看,青幽的背,两只鼓鼓的大眼睛,旁边还有两个褐色的圆点,不知道是什么,鼓涨的白色肚皮,两只小手好短哦! “嘻嘻!”小豆芽不由得笑出声来,但怕吓跑了青蛙,赶紧抿嘴,继续看青蛙。 那两只短短的小手正上下挥动着,五个手指圆圆的,细细的,好可爱! “呱呱!”青蛙被小豆芽抓住,抗议地叫了两声,大眼睛旁边的褐色圆点突然鼓起了泡泡,一涨一缩。 小豆芽小声惊叹了一声:“原来会鼓泡泡!” “呱呱!”青蛙似在求小豆芽放了他,瘪着嘴又叫了两声。 小豆芽见青蛙的样子很可怜,不由得心头有些不开心了,朝苏馥珮望了一眼,又看了青蛙一眼,犹豫了一会儿,蹲下小身子,将手一松。 青蛙呱呱两声跳进了水里,然后拼了命地扑通扑通跳走了。 “哈哈哈,又抓住了!”这时,苏馥珮得意的笑声传来,然后满脸笑意地撒丫子朝小豆芽身边跑。 “儿子,娘厉害吧,又抓到一只,你看这只好大吧?”苏馥珮得意地将青蛙给小豆芽看。 小豆芽脸上一笑:“娘,真厉害,嗯,这只好大呢!” 苏馥珮见小豆芽脸上的笑容有些不对劲,再一看,小豆芽手上的青蛙不见,苏馥珮问:“小豆芽,你的青蛙呢?” 小豆芽低着头,轻声道:“娘,青蛙跑了……” “额……”苏馥珮愣了会儿,无所谓地笑道:“没事,娘厉害,娘再抓!来,拿着!” “嗯!”小豆芽以为骗过了苏馥珮,扬嘴一笑,双手接过大青蛙。 “跟着 娘!”苏馥珮笑道,然后转身继续找青蛙。 一路下来,苏馥珮一边抓,小豆芽一边放,抓了大半夜,一只都没抓到。 苏馥珮心中暗叹,小豆芽啊,好孩子,从小受尽折磨,看到了那么多世间丑恶,仍旧能善良如此,娘以你为傲呢,娘陪你演这出戏,也是希望你能安心又开心! 明亮的月光下,一阵阵稻花香肆意,田间时不时传来母子俩的笑声,淹没在一阵阵欢快的蛙声中。 夜深时分,母子俩才满身大汗地回了茅屋,洗了澡睡下,连梦中都是笑意。 苏馥珮很喜欢这样的日子,每天都带着小豆芽在那片田园中忙碌,在花生黄豆地里拔草喂鱼,垒土整地,给西瓜浇水施肥,在田埂上割草田间拔败草,起早贪黑,日子过得舒心又充实。 西瓜授粉之后,嫩嫩的小果长得很好,苏馥珮将那些歪瓜小瓜摘除,每根枝蔓上留五六个大而正的瓜果,以免养份不足,瓜不甜。 西瓜好日头,先前苏馥珮还夸太阳给力,可这一给力就给力了一两个月,好像苏馥珮一穿过来,就没见下过雨,田间的水慢慢被日头蒸得干涸,连小溪也慢慢地干了! 眼看稻田缺水,苏馥珮急了,水稻直到割收之时都是需要水的,而且下季还得种,如果缺水,就无法再种植,怎么办? ------题外话------ 爱豆芽,爱善良的小豆芽,爱善良坚强可爱的小豆芽! 030 畜牲都不如! 苏馥珮忧心忡忡地站在田间,村长负手拿着烟杆走来,停在苏馥珮身边叹了口气,望着眼前的稻田揪心。 “唉!今年不知咋了,一入夏,全国各处缺雨,不止俺们这里,其它的地方也一样,更有甚的,连饮水都成了事。”村长满脸担扰道。 苏馥珮闻言皱眉,却并没有答话。 小豆芽感到苏馥珮不开心,也静静站在她身边,没有说话。 村长拿起烟杆想装烟丝,竟发现忘记带烟丝了,摇了摇头,再道:“现在烟云关又要打战了却遇上天灾,只怕到时谷粒无收,边境缺粮,这战怕是不用打喽!” 苏馥珮心头猛地一跳,天灾人祸,难不成皓月国要灭国? 不是这么惨吧?一穿过来就遭遇灭国之灾?她岂不是要带着小豆芽逃难? 不行! 不能逃难,她要过安稳日子! 苏馥珮眼神一凛,对村长道:“我一定不会让我们的粮食无收的,我去找水源,麻烦村长帮我照顾一下小豆芽!” 村长看了小豆芽一样眼:“这……” “娘,孩儿跟你一起去!”小豆芽看着苏馥珮道。 苏馥珮蹲下来摸了摸小豆芽的头,轻道:“小豆芽听话,娘要去找水源救我们的稻田,不方便带着你,你跟村长爷爷回家!” 小豆芽很不情愿,但看到苏馥珮皱起的眉头,知道水源很重要的,而自己帮不上任何忙,只会让娘分心,便瘪着嘴点了点头。 苏馥珮欣慰一笑,起身对村长道:“小豆芽很乖,村长只要让老大老二和他一起玩便可以了。” 村长点点头,担心道:“你要去哪找水源头?” 苏馥珮指着那条干涸的小溪道:“顺着那里去,就一定找得到!” 村长也朝小溪望了一眼,觉得有点道理,不过让她一个女人去,还是不放心,便问:“要不俺找二柱子陪你去?” “不必了,我先去看看情况,若找到了,再回来告诉你!”人多碍事,她可不是弱女子,她是会功夫的! “那成,小心些,小豆芽俺帮你照看着!”看了苏馥珮一眼,村长拉着小豆芽回去了。 小豆芽一路上都扭着头望着苏馥珮,万分舍不得。 苏馥珮朝他微笑,又不是要分开很久,一会会而已! 小豆芽和村长回去后,苏馥珮赶紧顺着那 条小溪而去,她想,近有两月没有下雨,小溪的水才慢慢干了,那水是从哪来的? 要么是地底下有个水源头,要么就是有瀑布深潭什么的! 不过,她倒是希望是水源头,这样稻田就有救了,如果是瀑布深潭,也熬不了多久,就算熬过了这一季,下季仍旧无法种植。 顺着小溪往上走,慢慢上到了山林中,山越来越陡峭,路越来越崎岖,连攀爬都成了问题。 还好她从小是个猴子精,兰雪的身子也恢复得差不多了,运用起来,也还算轻便,攀着山林爬了好久,终于翻过了那座山到了平地上,小溪也有些水了,她心头一喜,继续沿着小溪走。 又不知走了多久,小溪的水越来越多,她激动不已,心中祈祷,一定要是水源头,一定要是水源头。 “啊!该死的,滚开点!” 突然一个男人的怒吼声传来,苏馥珮吓得差点摔了一跤,也不祈祷了,心中好奇,寻着声音而去。 走出林子,竟看到一头大水牛在追着一个红衣男子跑,还有两名护卫打扮的男子追着水牛身后跑,旁边站了一个身是泥的农夫,满脸着急。 而刚刚那句怒吼,便是那红衣男子发出来的。 苏馥珮见牛追人,人追牛,样子十分滑稽,她不由得噗嗤一笑。 那红衣男子拼了命地跑,大水牛发了疯地追着他跑,男子显然是有武功的,身手敏捷地躲过了水牛的袭击,却仍旧没办法摆脱水牛的追赶,男子跑得越快,牛越是疯狂。 苏馥珮暗骂一句,笨蛋!来乡下地方穿什么红衣服,难道不知道牛见到红色便会激动吗? 见那红衣男子跑得快断气了,苏馥珮不由得朝那男子喊道:“快脱衣服,牛喜欢红色,你脱了红衣服,牛就不会追你了!” 红衣男子现在没办法回头看是谁在说话,但听到脱衣服牛就不会追他,他顾不得其它,赶紧边跑边将一身红衣脱了下来,往旁边一甩。 大水牛追着被男子甩出去的红衣而去,碰地一声撞到了树上,连大树都给撞得连根拔起,砰地倒在了地上,那牛倒也没事,晕了一下,然后用两只前腿压在男子的红衣上喘气。 众人见状都惊了一跳,这牛力气好大,若是那男子被撞,不死则重伤! “三皇子!”追着牛跑的两名护卫惊喊一声冲了过去,一名护卫赶紧脱下自己的外套给男子穿。 三皇子?苏馥珮心头一惊,皓月国的三皇子早就被皇帝给杀了,这是哪个国家的三皇子? “我没事!”那三皇子朝护卫瞪了一眼,并不接他的外套。 农夫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快步过去拉住他的牛,满脸惊恐地望着那三个男子。 护卫看向农夫眸中狠光一闪,转头问三皇子:“公子,这牛怎么处置?” 男子气愤道:“杀了,让我这么狼狈,该死!” 两名护卫应了声是,拔了剑就朝那牛走去。 农夫赶紧护着他的牛,这可是他一家人的生计,若牛被杀了,他们一家老小都得饿死! 苏馥珮见状向前一步喝道:“住手,是你自己穿了红衣服招摇,可怪不得牛追你!” 男子正一肚子火,听到有人指责他,脸色一沉,朝苏馥珮低吼道:“要你多管闲事,我说是那畜牲的错就是那畜牲的错!” 苏馥珮闻听此人说话如此霸道无理,刚刚真不该多管闲事救他,眉头一蹙,怒道:“明明是自作孽,却要怪在畜牲身上,真不要脸!” “你说什么?”男子被激怒了,狠狠瞪着苏馥珮! 苏馥珮回瞪着他,重重道:“我说的是实话,但凡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牛看到红色会激动,你还穿着红衣在乡下地方显摆,你这不是自找的是什么?” 男子拳头拽紧,气得腮帮子鼓鼓的,一向口齿伶俐的他,却无言以对! 那两名护卫见自家主子被骂,不杀水牛了,挥着剑朝苏馥珮杀去! 苏馥珮更生气了,怒道:“还想杀救命恩人,连畜牲都不如!” 男子闻言脸上一烫,朝护卫喝道:“万魔,千鬼,给我退下!” 万魔千鬼二人立即收了剑,退到一旁。 万魔?千鬼?苏馥珮暗叹,艾玛,这名儿取得也太吓人了吧? 男子拢了拢白色的里衣,怒目瞪着苏馥珮,慢慢朝她走去,这个女人太大胆了,竟敢骂他轩辕瑾连畜牲都不如,简直是找死! ------题外话------ 又出来个美男,后面还有多多的,亲们可以大饱眼福! 今天平安夜,昨晚我特意去买了两个大苹果…… 祝大家年年平安,平安夜快乐! 031 找到水源 轩辕瑾走近苏馥珮,突然停了步子,被苏馥珮的长相吓得一愣,这女人长得也太丑了吧? 可她却倨傲而立,没有半分自卑,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见她穿着只是一般的百姓,她何以有这般气魄? 依他轩辕三皇子的脾性,是必要杀了这个目中无人,放肆胆大的丑女人的,可是她刚刚救了自己,若杀了她,便落得知恩不报,以怨报德的恶名,不能杀她! 她刚刚的话也有理,是自己穿了红衣惹得牛追的,牛是畜牲,若他杀了牛便是与畜牲一般见识,牛也不能杀! 真是恼火,他轩辕瑾何时受过这种气?受气就算了,还不能发泄出来,更窝火! 轩辕瑾看了苏馥珮一眼,深吸了口气,算了,看在她曾出言相救的份上,不与她一般见识! 向前一步,斜眼看着苏馥珮道:“看在你救了我的份上,爷我不与你计较,说吧,想要什么赏?” 苏馥珮打量了男子一番,只见他不足双十年华,五官精美,轮廓刀削,身形挺拔,是个难得一见的帅气美男。 虽被牛追得狼狈不堪,满身贵气未减分毫,眉眼间尽是桀骜,听是致谢的话,语气中却满是轻挑与不屑。 苏馥珮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等等!”男子喊住他,快步走到苏馥珮面前拦住她道:“你什么意思?” 苏馥珮看了看天色,太阳快落山了,不想与他蘑菇,便道:“我没什么意思,不过举口之劳,我也骂了你算是扯平,我还有事就不奉陪了!”说罢绕开他继续走。 “站住!”男子又叫住她,再次追上去挡在了她面前,霸道之极道:“我说要谢你就要谢你,我不想欠一个女人的人情!”而且还是一个这么丑的女人! 苏馥珮瞧着男子的霸道样子,今日她若不说,他还真不要她走了,便脱口而出:“我要找水源,你能帮我吗?” 轩辕瑾闻言,脸上扬起得意,大声道:“当然!” 苏馥珮猛地抬头看去,眸中一喜:“你真的知道哪有水源?” 轩辕瑾看到苏馥珮眸中的亮光与笑意,不由得愣了一会儿,脸长得见不得人,可这双眸子却是极美的,他看过美人无数,第一次看到这么美的眸子,突然间竟觉得她不是那么丑了! 愣了片刻,他得意仰起下巴道:“当然,我这次来这里,就是想去泡温泉的!” “温泉?”苏馥珮惊喜不已,这里有温泉? “没错,前几年我来这泡过,就在前面的山林中,有一个天然温泉!”轩辕瑾指着一边山林道。 苏馥珮望去,发现是小溪的一头,心头欢喜,对轩辕瑾说了声:“多谢!”便撒腿跑了! 轩辕瑾快速追上来拦住苏馥珮道:“你就这样走了?” 苏馥珮蹙眉:“那你还想怎么样?”真是个尾巴,甩都甩不掉。 轩辕瑾拢了拢领口道:“至少得让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找水源。” 苏馥珮冷笑一声,真是养尊处优的公子哥! “你笑什么?我问错了?”轩辕瑾发现这个女人对自己一点都不友善,他好歹是轩辕国第一美男,有多少女人想见他一面用尽心机,她却如此不屑,让他觉得深受打击,他非得让这个女人稀罕他不可。 “公子没问错,只不过我一时自怜,我们老百姓一日到晚担心气侯,今日怕太阳明日怕雨水,这会子天干数月,滴水未降,眼看庄稼就要颗粒无收,正急得到处找水,而公子却有心思来这种地方泡温泉,真是同人不同命啊!”苏馥珮说罢还重叹了口气。 轩辕瑾听罢,不由得脸上有些发烫,这女人是在间接骂他纨绔,不懂百姓疾苦,只懂享受? 他不服气道:“我又没种过地,自然不知这些。” 苏馥珮点点头:“是啊,公子没种过地,所以不知,很正常,那现在公子可以让我走了吗?我得找水救我的庄稼去了!”说罢看也没看他一眼,直步而走。 轩辕瑾看着苏馥珮的背影沉思,这女人,长得不好看,倒是很有骨气,面对这么帅的他,竟然没多看一眼,眸中没有半丝自卑,虽说着自怜自哀的话,身上却散发出来满满的自信与坚强,倒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他勾嘴一笑,追上去道:“我带你去吧,我们同路!” 苏馥珮饶有兴致地看了男子一眼道:“你不是要杀我吗?怎么?不杀了?” 轩辕瑾大方笑道:“你不是说了吗?杀救命恩人,连畜牲都不如,我可不想被人骂!” 苏馥珮多看了男子一眼,没想到这个男人虽然桀骜,却是个性情豪爽不拘小节的人,毫无心机,只是被宠坏了,倒不算是个坏人! 万魔千鬼追上来,急道:“公子,都傍晚了,山林中寒气重,您还是穿上属下的外套吧!” 轩辕瑾理 都不理,他堂堂皇子,怎么会穿一个下人的衣服,传出去多没面子? 苏馥珮看了看身后的两人,对轩辕瑾道:“你还是穿上吧,不知道的以为我轻薄了你!” 轩辕瑾闻言大笑道:“就你能轻薄我?你放心,本公子的水准还没这么差!”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这话中的意思是,她苏馥珮很差,他瞧不上? 她脸上冷笑道:“放心,本姑娘的水准也没那么差!不过别人若没误会我轻薄你,就是误会那头牛轻薄了你!” “什么?”轩辕瑾大喊一声,这女人真是胆大包天,什么话都敢说! 万魔千鬼在身后不由得笑声来。 轩辕瑾转头喝道:“笑什么笑,把衣服拿来!” “是!”万魔赶紧将衣服给轩辕瑾穿上,劝道:“公子,我们回吧,还有要事等着您去办呢!” 轩辕瑾朝已经往前走了的苏馥珮看去,眼神复杂,沉了片刻,恢复平日的桀骜不驯道:“走吧!”然后带着万魔千鬼转身而去。 苏馥珮没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暗松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只见得小溪的水越来越多,她心中大喜,果然顺着小溪便能找到水。 她加快步子往前走,又走了一会儿,终于看到了溪水的源头。 ------题外话------ 今天是圣诞节,祝各位亲圣诞快乐! 032 母子同心,其力断金! 苏馥珮快步跑过去,发现小溪水的源头在一座大石山下,是个天然水潭,但此时水潭里也是半干了! 不是温泉吗?温泉也会干? 苏馥珮奇怪不已,蹲下去伸手试探水温,透着凉意,不是温泉。 那男子所说的温泉在哪? 苏馥珮起身寻找,没有找到其它的水潭。 正失望时,脚下突然一沉,她低头看去,脚下的泥土是湿的,有水! 苏馥珮惊喜,抬头看去,水是从眼前这块长满腾蔓的石壁里流出来的! 不过这石壁有些不对劲,苏馥珮伸手摸去,竟是空的,她撩开腾蔓一看,原来是个山洞,腾蔓垂下来覆盖住了洞口,远远看去与山石无异,根本发现不了是山洞。 她欣喜走进去,里面全是水,快漫湿鞋子了,还有个冒着热气的水潭,她走过去伸手一探,很温热,这才是温泉! 原来小溪的水都来自这个温泉,温泉的水溢出来,流到外面的水潭,沉淀过后,爬山越岭,经过天然过滤,所以变成了一条清澈清甜的溪水! 按理说有水流出去,外面的水潭不会干才对,为什么会干了? 苏馥珮四处察看,发现有一堆山泥堵住了出水的口子,水无法流出,所以溢得这个山洞里全是水,想必是山泥滑下来堵住的。 温泉是活水,会源源不断地往外冒,只要把那堆泥弄开,将泉水引出去,便可以灌溉庄稼了! 太好了,水稻有救了! 苏馥珮赶紧跑了出去,脱下鞋子将泥巴打掉,打着打着,她灵光一闪,温泉山洞…… 心中有了个主意,脸上扬起笑容,她穿好鞋子,快速跑下了山。 虽然走了很远,不知道苦心村在哪个方向,但只要沿着小溪走就可以回到家了。 直到天黑时分,苏馥珮才回到苦心村。 去村长家接小豆芽,他正跟着老大老二学写字,看到她回来,猛地从凳子上跳了起来,扑进她怀中,撒娇道:“娘,你终于回来了!” 苏馥珮抱起小豆芽亲了一下他的脸,笑道:“小豆芽,娘回来了,今天乖不乖啊?”还真想念这个小家伙呢! “苏姐姐,小豆芽可乖了,都会写自己的名字了!”老大老二也跳下凳子,走过来笑道。 村长叼着烟杆过来,脸上带着笑意,望着小豆芽打心眼里喜欢。 “真的啊?小豆芽这么捧吗?”苏馥珮开心不已:“来,娘再奖励一下!”说罢又在小豆芽另一边脸上亲了一下,木马! 小豆芽被苏馥珮亲得咯咯直笑,欢喜得不得了。 祖孙三人看到她们母子俩感情这么好,也是满脸笑意。 一番笑闹后,村长问:“可有寻到水源头?” 苏馥珮点头笑道:“寻到了,明天麻烦村长带些人去,把水引出来!” 村长看着苏馥珮,眸中满满的全是赞赏,这丫头倒是有些本事,点了点头道:“还没吃饭吧,就在这吃点,也不要再回去起灶了!” “苏姐姐,俺去帮你拿馍和咸菜。”老大赶紧跑进内室。 老二也笑道:“苏姐姐,俺去帮你端水喝。”说着也追着老大跑了。 村长看着两个孙子眸中有些惊讶,这两个兔崽子,对苏丫头倒是蛮好。 苏馥珮见祖孙三人这么热情,也不好说拒绝的话,对村长感激一笑抱着小豆芽坐到桌子前,不一会儿,老大老二就把馍咸菜和水端了出来。 “苏姐姐,快吃吧,这馍是娘做的,可香了!”老大指着桌上的两个玉米馍高兴道。 “这咸菜是俺娘腌的,放了好多盐巴呢!”老二不服气也指着那一小叠咸菜邀功。 苏馥珮笑答:“好,苏姐姐一定多吃点!” “呃!”两个小家伙相视一眼,满脸欢喜。 “你们这样看着苏姐姐她还怎么吃?快坐正写功课!”村长严肃道。 两个小家伙相视一眼吐了吐舌头,赶紧坐回去写功课。 小豆芽吃过了,也爬到老大老二身边去看。 村长坐回凳子上抽烟。 苏馥珮突然觉得好满足,这是她在现代从来没有感受到的温暖。 她开心一笑,端起水喝了一口,是井水,有点苦涩,但她觉得很清甜,放下水碗又拿起馍或着咸菜吃了起来。 饿了大半天的她,觉得这粗糙的玉米馍和咸死人的咸菜,是世间最好吃的美味! 堂屋里很安静,时不时传来三个小家伙的低笑声,还有村长吧嗒吧嗒抽烟的声音,苏馥珮越吃越开心,把两个馍和一小叠咸菜都吃完了,最后把水也喝光了! 满意地打了个嗝,好饱啊! 正准备起身收碗,内室传来一个女人的叫喊声:“谁拿了 俺的馍?” 苏馥珮想起老大的话,馍是他娘做的,这喊话的人必是村长的大儿媳了。 果然没过片刻,村长的大儿媳妇就怒气冲冲地冲了出来,看到苏馥珮面前的空碗里还剩下有玉米馍屑,不由得怒道:“你这个不知羞的婆娘,竟然偷吃俺的馍,俺今天一定要你好看!”说罢便扬手朝苏馥珮打来。 苏馥珮眸光一寒,盯着村长家的大媳妇,你若要打,我就奉陪! “住手!”正当她的手就要打向苏馥珮时,村长威严一声怒吼,止了大媳妇的动作。 三个小家伙赶紧从凳子上跳下来,老大老二拦住大媳妇,小豆芽挡在苏馥珮身前。 大媳妇转头看去,见自家公公坐在那,收了些怒意喊道:“爹!” “这是俺拿给苏丫头的,吵囔啥呢?”村长敲了敲烟杆沉声道。 大媳妇看了苏馥珮一眼,没好气道:“爹,也不是媳妇嘴长,您这一天到晚的帮着这个婆娘,别人可都在说闲话,这馍是俺留给您大伢崽的,他可还没吃晚饭。” 苏馥珮看了看眼前的空碗,她把人家儿子的晚饭吃了? “知道自家嘴长就不要整日莫事说东说西,大崽的,你给他再做!”村长脸色又暗了几分,重重敲了敲桌子。 见自家公公黑了脸,大媳妇不敢再说了,走过去推了苏馥珮一把,捡起桌上的碗筷,低声骂道:“不长脸的婆娘!”说罢转身而去。 苏馥珮被推了一把,脸本就黑了,听到村长大儿媳骂她的话,更是怒上加怒,朝着村长大儿媳的背影喝道:“站住!” 村长的大儿媳吓了一跳,这女人可是打断过芝麻的手骨头,不会也要打自家吧?这可是她屋里,量这个婆娘也不敢拿她怎么样,她转过身看向苏馥珮。 村长和老大老二也看着苏馥珮。 苏馥珮从怀中掏出十文钱来,往桌上重重一砸,看着大媳妇道:“这是今晚的饭钱,我没有白占你的便宜,所以你没有任何资格说我,但嘴长到你的身上,你实在要说,我也管不着,我苏馥珮行得正,坐得端,也不怕你们说什么!” 苏馥珮大声说完,朝村长轻轻一礼,拉着小豆芽背脊挺直地走了出去! 村长看着苏馥珮挺直的背影,这个丫头倒是很有骨气,是个难得的丫头! 大媳妇被苏馥珮的话噎得愣住,老大拉了拉她,她才回过神来,走到桌子上抓 起那十个铜钱,嘴角一翘,这是她该得的! 冷哼了一声,拿着碗进去给自家男人做晚饭! 老大老二两个望了一眼,赶紧重新坐回去写功课,老大在心中嘀咕,苏姐姐真厉害,连娘这么凶的人也被吓住了! 苏馥珮拉着小豆芽走在回茅屋的小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月光很明亮,田间有蛙声阵阵,还有稻花香飘来。 好一会儿,小豆芽问苏馥珮:“娘,你不开心了吗?” 苏馥珮叹了口气道:“娘没有不开心,只是不想被人看不起!” 小豆芽点头道:“娘,孩儿也一样,也不想被人看不起!” “所以娘会更加努力地种地,将这四面八方都变成我们的地,让那些看不起我们的人都后悔去!”苏馥珮望着远处的大片稻田眸光闪闪道。 “孩儿永远支持娘!”小豆芽紧紧握着苏馥珮的手道。 苏馥珮也紧紧握着小豆芽的手,母子同心,其力断金! ------题外话------ 貌似大家都在潜水,有没有想看二更的,想看二更的就冒个泡泡哈! 033 西瓜被偷(二更) 走到茅屋门口时,小豆芽突然惊喜道:“娘,你看,好美啊!” 苏馥珮看向小豆芽,见他正转头望着那片稻田,她顺着小豆芽的视线看去,只见得田间全是一闪一闪的亮光,如同天空中的星星一样璀璨,苏馥珮欣喜道:“是萤火虫!” 小豆芽问:“娘,萤火虫是什么?” 苏馥珮蹲下来,搂着小豆芽,满脸笑容地告诉他:“萤火虫是一种屁股可以发光的虫子,在晚上的时候,会成群结队地飞在田间,山林中,一闪一闪像天空中的星星一样,很美很美!” 小豆芽指着田间那一片忽明忽暗的亮光,惊喜地问:“娘,田间那些一闪一闪的星星就是萤火虫吗?” “嗯!”苏馥珮点头:“萤火虫是夜间的精灵,是夜间最美的天然风景!” 小豆芽脸上尽是欢喜,依在苏馥珮怀中望着田间那一大片的萤火虫,好美啊,他从来没看过这么美的景色! 朦胧的月光下,蛙声阵阵,稻花香随风吹来,母子俩相拥望着稻田间那一闪一闪的萤火虫,心中无比地愉悦舒适! “娘,你看星星掉下来了?”小豆芽突然指着天空喊道。 苏馥珮抬头看去,发现是一颗流星拖尾划过夜空,苏馥珮惊喜道:“是流星!”然后双手合十,闭上那双如同皓月般的眸子! “娘?你在做什么?”小豆芽疑惑问。 苏馥珮睁开眼睛笑道:“娘在许愿,看到流星许愿,愿望就会实现!” “孩儿也要许愿,可是流星飞走了!”小豆芽失落道。 “没关系,没有流星,你对着月亮许愿一样会实现的,因为月宫上有神仙!”苏馥珮望着那轮月亮道。 小豆芽立即笑了,学着苏馥珮的样子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许过愿后,小脸上尽是开心的笑意,好像已经看到愿望实现了一样! 小豆芽问苏馥珮:“娘,你许了什么愿?” 苏馥珮搂着小豆芽笑道:“愿望说出来就不灵喽!” 小豆芽微笑:“那我们都不说,等着愿望实现吧!” “好!”苏馥珮搂紧小豆芽笑答。 母子俩看了会夜色,便进屋睡觉了。 翌日,苏馥珮带着村长和几个村民到温泉山洞,将堵住出水口子的泥巴挖开了,将泉水引到水潭,一会儿水潭就注满了水,灌满小溪流去了苦心村。 有了水的灌溉,田园又恢复了生机。 稻谷慢慢饱满起来,西瓜圆滚了,玉米也抽了穗,傲立在田间,像一排排小白杨,黄豆苗结了一管管豆,青青的嫩嫩的,花生长在地里,看不到果实,但看花生苗茂盛,也知道定结得不少。 黄瓜熟得快,已经有手腕粗了,一根根长长的青青的豆角挂成珠帘般,连鱼池里的鱼也经常冒出头来吐泡泡,差不多巴掌大了! 苏馥珮拉着小豆芽一人手中拿着根黄瓜咬着,一一看过去,脸上是满足的笑容,离丰收不久了呢,看这种情况比预料的要产量高! 离丰收越近,事越是多,要翻晒西瓜,防止西瓜一面晒不到太阳不红不甜,还要上山割草铺垫在西瓜下,以免西瓜被泥土腐烂,剥玉米叶喂鱼,让玉米有足够的营养上粒,花生黄豆最后一轮的施肥,忙得苏馥珮脚丫子都快朝天了! 黄瓜和豆角结得多熟得快,苏馥珮全摘下来,送给福奶奶村长和牛大叔他们吃,牛大叔见那么多,也吃不完,便帮苏馥珮拉到市集卖掉,也卖了二两银子! 苏馥珮本没想拿去卖的,想给大家尝个鲜,没想到这季的黄瓜豆角长得这么好,到时候再种些秋黄瓜秋豆角,全拿去卖钱,也有一笔小收入! 门口的胡萝卜早就被苏馥珮吃得差不多了,种得不多,所以也不准备去卖。 牛大叔上市集,苏馥珮就会让他带些大骨头回来,炖胡萝卜骨头汤,给小豆芽补身子,自己也补,当然也少不了村长家的两个孙子和小福子。 韭菜割了长,长了割,没少送给福奶奶,福奶奶为此经常在村民面前说她的好话,还说要给她说媒。 苦心村以及隔壁几个村的单身汉们,倒是起了心思,都被苏馥珮果断回绝了,她现在只管种地养娃,其余一概不谈。 六月中旬,到了培育下一季的秧苗的时候了,苏馥珮到市集多买了一倍的谷种回来。 这次去没有遇到贺章,听说去外地收谷了,但贺章吩咐了高升给苏馥珮留着上好的谷种。 回到村子里,苏馥珮先处理谷种,再整秧田,先前留着备用的秧田这两个月苏馥珮施了不少肥上去,此刻正肥着呢,秧苗定会长得好。 先前腐熟农家肥的大坑养了鱼,苏馥珮便在鱼塘旁边让人再挖了个坑,继续堆积农家肥。 谷种催芽后,苏馥珮将芽种下到秧田中,就等着秧苗抽长与稻谷成熟了。 七月初,西瓜再过几日就可以进行第一轮的采摘了,苏馥珮想着,到时候分些给村民尝鲜,其余的全让牛大叔拉到市集去卖银子! 这一日,苏馥珮照常带着小豆芽在田间察看,一切正常,但走到西瓜地时,发现有好几个大西瓜都不见了! 小豆芽指着那几个被西瓜躺出来的坑,伤心道:“娘,我们的大西瓜不见了!” 苏馥珮眸中一沉,她早就想到了,西瓜这东西,到这个时代还算是稀奇,总会有人惦记,所以她才这么小心谨慎地时常来田间转悠,没想到还是被人下了手! 不用说她都能想得到是谁偷走了西瓜,但是没凭没据的,不能去找人算账! 脑中转了转,有法子了! 她朝苦心村方向望了一眼,并没有作声,带着小豆芽去了村长家,没坐片刻又去了牛大叔家,让他去市集给她带点东西回来,用来对付那偷瓜贼! ------题外话------ 二更奉上了,亲们要多冒出水面来看看,一句话,几个字,对花花来说是很大的动力,群么么~ 034 恩威并施 当天,牛大叔就把苏馥珮要的东西带回来了,一只黑色的毛茸小狗,活泼得很,见到苏馥珮格外亲热,一个劲往她身上扑,舔着小舌头,可爱极了! 牛大叔问:“苏丫头养狗做啥子?” 苏馥珮望着屋外道:“地里有耗子,抓耗子!” “抓耗子?这黑物还能抓耗子?”牛大叔惊讶。 “没错,难道牛叔没听过,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苏馥珮认真道。 “这……”牛大叔挠了挠头,这话他着实没闻得,笑了笑道:“既然如此,那牛叔回去了!” 苏馥珮送到门口,给了路费,牛大叔佯拒了一番收下了,十分高兴地走了。 小豆芽特别喜欢这只狗,狗通人性,知道往喜欢它的人身边钻,没一会儿,就和小豆芽玩熟了,总是跟着小豆芽屁股后转。 小豆芽问苏馥珮:“娘,给小狗取个什么名字?” 苏馥珮想了想:“是只黑色的小狗,叫小黑?太普通,不如叫小白吧!” “小白?”小豆芽看了看狗,全身黑得发光,哪里白了?不过娘说叫小白就叫小白! 小豆芽搂着黑绒绒的小狗叫道:“小白,你可要给我们守住西瓜,别再让人偷了!” 小白似乎听懂小豆芽的话,汪汪叫了两声,舔了舔小豆芽的脸。 小豆芽咯咯直笑,放开它站起来朝屋外跑,小狗便汪汪叫着摇着尾巴追着他跑,一人一狗,笑声不断。 苏馥珮听着这欢快的笑声,十分开心,既可以看家又可以和小豆芽作伴,很好。 夜里苏馥珮便将小白放在了西瓜地里,然后和小豆芽熄了灯在茅屋里听动静。 夜静时分,田间传来了狗吠声,然后是几个妇人的叫喊声,苏馥珮听着声音,正是芝麻和村长家的两个媳妇。 她点了火把拉着小豆芽下到田间,正巧将三个被狗追得乱跑的妇人堵住! 苏馥珮斜视着三个狼狈的妇人道:“我说三位嫂子,这么晚了,你们是出来溜弯呐?” 三个妇人见是苏馥珮,吓了一跳,但这次她们没偷到西瓜,苏馥珮没有证据,她们不怕! 村长的大儿媳妇仰起下巴道:“俺、俺们只是路、路过,你别挡着俺们!” 小路只容得下两个人,苏馥珮和小豆芽一站根本就过不去,苏馥珮不让,举着的火把烧得啪啪地响,照着 她那半边黑脸,在夜色下格外吓人! “汪汪汪!”小白已经追了上来,冲着三个妇人凶恶地吠着。 “啊!不要咬俺!”三个妇人齐声喊道。 苏馥珮不急不慢道:“我家小白只咬偷瓜贼,你们是不是偷了我的西瓜?” “没、没有!”三个妇人异口同声地答。 “小白,咬死她们!”苏馥珮黑下脸来道。 “汪汪汪!”小白听到主人的指令,冲了过来。 “啊!是俺们偷的,不要放狗咬俺们!”三个妇人吓得尖叫,承认了。 苏馥珮勾嘴一笑:“小白乖,过来!”苏馥珮朝小白招手。 小白甩着尾巴温顺地走到苏馥珮脚边,舔着舌头,两只眼睛黑亮黑亮的。 小豆芽蹲下去抱住它,揉着它毛绒绒的头,小白真捧! 身后传来脚步声,苏馥珮知道是村长过来了,赶紧让开了路,喊了声:“村长!” 村长带着自家两个儿子还有树桩走了过来,朝苏馥珮点了点头,吸了口烟,夜色下火光点点,看向三个低头的妇人道:“太不成样子了,苦心村从没出过你们这类货,羞死人了!” 三个妇人被骂得头更低了,大气不敢喘一声。 村长的两个儿子和树桩的脸也是一阵白一阵红,只不是夜色下,看不清楚。 苏馥珮静静看着,也不做声。 村长又骂了三个妇人一顿,这才看向苏馥珮道:“苏丫头,她们三个交给你办,你说咋办就咋办!” “爹!”村长的两个儿媳妇齐声喊道,要是落到苏馥珮手中还有活路吗? “别喊俺,自个不争气,怪不得哪个!”村长怒道,转开头抽着烟。 两个媳妇被村长吓得不敢再说话,只能哀怨地看着丈夫,两个大男人站在村长身后,不敢说话。 芝麻瞪着树桩,知道是指望不上这个没用的东西,平日里就总是念叨着这个婆娘,今天定是不会帮自个的! 树桩很给力地低着头,谁都没看,整个一树桩子定在了那里。 苏馥珮心中划算着,不过几个西瓜,没必要弄得这么多人不好受,而且这三个偷瓜的,就有两个是村长家的,处置她们小菜一叠,让村长心中隔应,以后不帮自己了,那才是损失! 刚刚已经吓过她们,也算是惩罚过了。 脸上一笑,苏馥珮对三个妇人大方道:“本也不是什么大事,白天我和小豆芽发现瓜不见了,以为是被山里的野兽给叼了去,所以让牛叔买了只狗回来守着,哪知是三位嫂子……咳,不过几个瓜而已,几位嫂子若喜欢,直接和妹妹说,自然就给嫂子提到家里去了,不必大半夜的出来!” 这半是玩笑半是指责的话,听到众人耳中既舒服又起作用,一时间众人都松了口气,在心中赞叹了苏馥珮一番。 苏馥珮见众人脸上满是赞赏,再道:“既然没事了,三位大哥就将嫂子们带回去吧,那几个瓜就当是妹妹送给嫂子们吃了,等过几日瓜彻底熟透了,再提些去你们家,感谢大家对我们母子的帮助!” 三个妇人相视一眼,她会这么好,不与她们算账? 村长见三个妇人还一脸不相信的神情,又怒道:“还杵在那做啥子?还不谢谢苏丫头大度!” 三个妇人终是相信了,原来是真的放过她们了,赶紧虚了一礼,大媳妇笑说:“那就谢妹妹的瓜了,真甜,俺们从没有吃过那么甜的瓜!” 苏馥珮闻听大媳妇的话并没有太多欢喜,反而担扰道:“这庄稼都成熟了,嫂子们不惦记还会有别人惦记,可怎么办呢?” 村长的大媳妇拍着胸口道:“你放心,有俺在,没有人敢动你的庄稼!” 苏馥珮暗自一笑,真像大姐大,村长媳妇平时在村里的号召力一定很强,以后得多走动走动! “那就谢过嫂子了!”苏馥珮也虚了一礼,起身看向村长道:“既然没事了,大家都回吧!” 村长瞪了三个妇人一眼,背着手拿着烟杆走了。 三个男人也对苏馥珮道了谢拉着自家媳妇回去。 苏馥珮勾嘴一笑,如此一通闹腾,损失了几个西瓜,却收买了人心,以后的路更顺畅了,这买卖划算! ------题外话------ 感谢昨天众位亲的支持,今日还会有二更,希望亲们多多支持,群么么! 推荐一下同类种田文:温润润《守妻生财,农妇当自强》首推中,很好看的文文! 035 皇甫翊回京(二更) 夜色下的烟云关,如同人间仙境,雾霭茫茫。 人间仙境中的皇甫翊更似天宫嫡仙,一袭紫金华服,倨傲挺立。 他身后,钟棋领着五大暗卫首领,赤焰,黑风,白鲤,青绝,蓝鹫恭敬候立。 这五人皆身怀绝技—— 赤焰的绝门暗器‘赤焰火镖’,百步穿杨,见血封喉。 黑风轻功独步天下,在夜间飞行如同疾风,只要被他盯上的人,没有人能逃脱。 白鲤与青绝是女子,白鲤身材娇小,长得白净貌美,水下功夫超绝,如同一条白鲤,可在水中憋气一个时辰之久,水下搏斗从未输过。 青绝比白鲤年长,身体婀娜妩媚,擅长易容之术,世上只有五个人见过她的真面目,其中有三个已经死了,那便是她的父母师傅,还有两个是钟棋和皇甫翊。 蓝鹫如同鹫鸟般凶猛,他若要动手,对方不死他不会停手。 他们五人手下各有一支暗卫,直接听命于他们,他们五个听命于钟棋。 钟棋深藏不露,没有人知道他到底会什么不会什么,至今只知道他武功厉害,其余的只有皇甫翊清楚。 而钟棋只听命于皇甫翊,连皇帝皇甫赢的圣旨他也是不听的! 皇甫翊望着京城的方向问:“准备好了?” 青绝向前抱拳答道:“回王爷,一切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办得好!”皇甫翊嫡仙般的脸有了丝笑意,随着这笑意一起,满身紫玉之气蔓延在雾气中,一片紫气腾腾。 钟棋建议道:“王爷,此次您不要出面,由属下六人……”想到上次暗算之事,钟棋心中仍有余悸。 皇甫翊扬手阻了钟棋的话,静静立着。 钟棋没再说什么,皇甫翊是他心中的神,他半个字也不会违逆。 想到一事,钟棋再抱拳道:“王爷,宁王……”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先解决了战事,回京再说!”皇甫翊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情绪。 “是!”钟棋抱拳领命。 好一会儿,皇甫翊道:“本王要回京城一趟。”马上要与三国再战,结果如何谁也无法预料。 她是他的妻子,亦对他有恩,他必须在战前回去见她一面。 “王爷!”六人齐声劝喊。 京城全是宁王的眼线,只要皇甫 翊一现身便会遭到围杀,就如那一年…… 那一年,翊王府损失惨重…… 皇甫翊再次扬手,阻下他们的劝告,轻道:“此次回京,本王易容回去,由蓝鹫陪同,其余人都在烟云关准备战事!” “属下陪您回去!”钟棋自知劝不过,只能退而求其次。 “太多人认识你,回去必惹人猜忌,蓝鹫借回去采办粮草,顺道带着本王!”皇甫翊道。 众人不再说话,皇甫翊做了决定的事,他们没办法劝动。 蓝鹫抱拳领命,脑中浮现出一个人来,不知道那个大言不惭的女人有没有种出谷来? 宁王府。 “什么?七哥你说贺章不肯娶本公主?”集万千宠爱的睿佳公主听闻皇甫宁的话,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袭降红华贵云罗被她甩得飞扬起来,绝美的脸气得通红,饱满的红唇微微颤抖。 那日在市集化名黄七的皇甫宁坐在主座上,满身贵气华服,看着睿佳微微蹙眉,这个妹妹什么都好,就是听到贺章的事时,就没了样子。 身着浅蓝色王妃装的兰香从皇甫宁身边走过去,拉着睿佳好言劝道:“公主不要动气,这贺章不过是个无官无职的平民百姓罢了,不值得公主动气。” 睿佳一把推开兰香,吼道:“你懂什么?贺章长得英俊不凡,文韬武略,彬彬有礼,是皓月国多少未婚少女的佳婿?” 兰香被睿佳一推差点倒地,好在丫头扶住了,她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好一会儿恢复神情,再好脾气地走过去道:“既然公主这般喜欢,那嫂子就想办法给你夺回来!” 睿佳闻言更加生气了,嘲骂道:“本公主要的是贺章心甘情愿娶我,不会用卑鄙的手段,哪像七嫂,夺了你姐姐兰雪的宁王妃之位,又设计让她嫁给六哥,人家夫妻婚后恩爱,若不是六哥战死沙场,现在可比你威风多了!” “你……”兰香拽紧拳头,腮帮子紧咬。 就因为这事,她在皇室中没少被羞辱,兰雪那个贱人,害她这么没面子,该死! 皇甫宁眉头一拧,道:“睿佳你也别太生气了,贺章不过一时傲气,终有一日会同意的!” 贺章可不止睿佳所说的那般,还有更重要的东西握在贺章手中,他必须要得到! “不行,本公主要去找他!”睿佳心中不安,转身冲了出去。 “睿……”皇甫宁话还 没说完,睿佳已经走了,回身对兰香道:“本王去看看!” 兰香已经恢复平日的温婉,轻轻答道:“妾身送王爷!” 皇甫宁一笑,对兰香十分满意,带着人追了出去。 近几日,苏馥珮带着小豆芽在编织腾篓,卖西瓜的时候用来提西瓜,苏馥珮上山割了些韧性强的腾蔓,学着现代的编织方法编织出一个西瓜的形状,大大小小的都有。 小豆芽好稀奇,一直在一旁夸赞:“娘好厉害好厉害!” 小白也叼着碎腾蔓在地上打滚,一家人其乐融融。 这几日西瓜熟得快,苏馥珮摘了些小个的没长正的瓜回来,小豆芽可喜欢吃了,一天能吃两个西瓜,苏馥珮也没管制他,让他尽情吃。 腾蔓已经编织得差不多了,再过两日便可以让牛叔过来拉西瓜,为此,苏馥珮还特意花银子请了村民在田园中间修了一条可以过牛车的路,直通村口,方便多了! 这一日,苏馥珮收拾好腾篓子,就等着采瓜了,福奶奶拉着小福子急匆匆地上了小茅屋,苏馥珮赶紧将祖孙二人迎进屋子坐下,问道:“福奶奶,怎么了?” 福奶奶一张老脸都皱在了一起,叹气道:“唉,俺这个不争气的孙伢子,今日在学堂与同窗打架,打破了同窗的脑门,人家要俺陪五两银子,俺哪来那么多银子?可是先生讲了,如果不按人家讲的赔,就不让小福子再上学堂了,这可该怎么办好?”福奶奶说着经急得抹泪了。 小福子也是一脸怯怕地站在福奶奶身边,低着头,知道自己这次闯大祸了! ------题外话------ 给力吧今日又二更! 男主回来了,啊哈哈! 036 小豆芽生病 苏馥珮闻听福奶奶之言蹙眉,五两银子?可不是小数! 她看向小福子问:“小福子,你一向乖巧懂事,为什么要打人?” 小福子吱吱唔唔半天说不出话来。 福奶奶生气道:“怎么?敢打不敢说?你想气死奶奶?”福奶奶气得直捶胸口。 “奶奶……”小福子满脸着急,眼眶红红。 小豆芽赶紧给福奶奶端水,福奶奶喝了水才舒坦了些,怒瞪了小福子一眼,失望地瞥开头去。 小福子眼中滚着眼泪,好一会儿才道:“是狗娃子先骂俺的,他骂俺是没爹没娘的野种!”说到野种二字时,小福子已经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福奶奶转头看向小福子,老泪纵横。 苏馥珮不由得怒道:“小小年纪就这么欺负人,走,带苏姐姐去,再揍他一顿,别说给五两银子,就是半毛钱也不给!”苏馥珮拉着小福子就要朝门口去。 小福子抽出手来,流着泪喊道:“苏姐姐……” 苏馥珮意识到自己在宣传暴力,转身回去劝福奶奶:“福奶奶,小孩子总是会调皮的,况且这次不是小福子的错,您就别怪他了!” 福奶奶不说话,突然把小福子搂进怀中,哭道:“小福子,是奶奶对不起你!” “奶奶,是狗娃子的错,奶奶和小福子都没错!”小福子边哭边安慰道。 小豆芽看着他们哭得伤心,也红了眼眶,劝道:“奶奶和哥哥别哭了!” 福奶奶放开小福子,抹了把眼泪,朝小豆芽点了点头,对苏馥珮道:“五两银子,就是把俺这把老骨头卖了,也没有啊!” 苏馥珮心头不是滋味,坐到福奶奶身边,劝慰道:“福奶奶别担心,我这还有五两银子,您拿去先赔给人家!” 说罢掏出银袋子,把银子全倒了出来,数出五两,桌上还剩了十几个铜板,苏馥珮把五两银子装回去,递给福奶奶。 “这是苏丫头最后的银子了,奶奶不敢收!”福奶奶连连拒绝。 苏馥珮笑劝道:“奶奶拿着吧,明天就可以去卖西瓜了,卖了西瓜过后,不久稻谷也收割了,马上便会有银子,这五两银子你先拿去应急!” “这……”福奶奶犹豫。 苏馥珮再道:“奶奶是和我生份呢,来到苦心村这几个月,若不是福奶奶照顾,我哪能在这里立足呢?更别说能种出庄稼 来,这些银子又不是给您的,以后我忙的时候,您帮忙照顾小豆芽,就算我给的工钱,如何?” 福奶奶心中舒服了,点了点头:“奶奶随时有空照顾小豆芽,别说给什么工钱。” “福奶奶都这么厚道,还和我生份吗?把银子拿去赔给人家,让小福子继续上学,他可聪明了,以后可会有大出息,到时候别说五两就是五百两也不在话下,是不是小福子?”苏馥珮看向小福子问。 “嗯,奶奶,小福子一定会挣很多银子给您花的,一定让您像京城的人一样享福!”小福子认真道。 福奶奶眸中又有了泪水,接过了苏馥珮手中的五两银子,好谢了一番才带着小福子回去。 苏馥珮将祖孙俩送出去,回到桌前叹气,老百姓的日子真苦啊! 可她这下真穷了,只有十几个铜板,还好明天就可以去卖西瓜,否则非得饿死她们母子加这只狗。 吃了中午饭,小豆芽又吃了一个西瓜,小肚皮吃得圆滚滚的,苏馥珮直摇头,笑道:“这样吃可别把肚皮撑破了!” 小豆芽笑答:“娘种的西瓜真甜,还有黄瓜好脆!” 苏馥珮不否认,西瓜是甜,一定能卖个好价钱。 苏馥珮在屋子里鼓捣,看还需要些什么物件,明天卖了西瓜添置一些,等秋收的时候,就有钱盖屋子了,这个夏天就将就着过吧。 “娘,孩儿肚子疼!”小豆芽本来与小白在玩,突然捂着肚子喊苏馥珮。 苏馥珮一惊,赶紧跑过去,搂着小豆芽问:“怎么会肚子疼?” 小豆芽不作声只是捂着肚子,一脸痛苦。 苏馥珮掀开小豆芽的衣服,按了按小豆芽的肚子,鼓涨得很,难道是西瓜吃多了的原因。 “娘,孩儿要嘘嘘!”小豆芽急道。 苏馥珮赶紧抱他到屋后的茅坑里去拉,这茅坑是苏馥珮用个破水缸弄的,挖坑埋下去,为的是积肥浇地。 一直拉了好几次,拉得小豆芽脸色苍白,苏馥珮着急不已,这种情况得马上看大夫,苦心村没大夫,要去市集。 苏馥珮赶紧抱着小豆芽找到牛大叔,拉他们去市集找大夫。 大夫看过后,说是吃多了寒性食物,导致脾胃湿寒,引起腹涨腹泄,苏馥珮明白了,西瓜是寒性水果,小豆芽这几天吃得太多,所以才会涨气拉肚子。 都怪自己,想让小豆 芽吃过瘾,却没想到会影响小豆芽的身体。 大夫开了方子去抓药,药费要半两银子,苏馥珮身上只有十几个铜板,牛大叔身上也才二十几个铜板,抓不起药! 怎么办? 苏馥珮急得冒火,小豆芽这情况必须煎药服下,否则会拉着虚脱,苏馥珮在药铺打了个转,想到个人——贺章。 马上就可以交谷了,去找他借点银子应该是可以的! 事不宜迟,她对牛大叔道:“我去借银子,你和小豆芽在这等我,一会儿就回来!” 牛大叔没能帮到苏馥珮已经很愧疚了,直点头:“苏丫头放心去,牛叔一定帮你照顾好小豆芽!” 苏馥珮搂了搂小豆芽,对他道:“等娘回来!”然后快步跑了出去。 此时的高升糙粮铺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铺子里,一袭降红绫罗的睿佳指着贺章问:“贺章,你为什么不愿意娶我?” 仍旧一身竹青色华服的贺章,负手立在一旁边,清冷答道:“睿佳小姐请回吧,这乡下地方不是你这种身份该来的!” 皇甫宁坐在椅子上喝茶,只要两人不闹出大事来,他还是希望睿佳逼一逼贺章的,到时候他的目的也能快些达成。 睿佳丝毫没有皇室公主的矜贵,满脸怒意喝道:“我不管什么身份与身份,今日你一定要给我一个不愿意娶我的理由!” ------题外话------ 即将迎来高潮,亲们敬请期待…… 037 我若以真面目示人,你算哪颗葱? 贺章冷哼一声,没有理睿佳,心中暗道,不娶你的理由?就凭你有一个这样不顾手足的兄长,我贺章也不会娶你! 见贺章不回答,睿佳走到贺章身边,拽着他的手臂半撒娇半逼迫道:“你说呀,你快说,你说不说?!” 贺章不耐烦地推开睿佳,语气冰冷道:“睿佳小姐请自重!” “贺章!我已经这般低声下气了,你还想怎么样?”睿佳被贺章一推,怒火再也压制不住地爆发出来。 “贺章并没让睿佳小姐如此!”贺章直言冷道。 皇甫睿佳身为皓月国公主,既得先皇恩宠,又得圣上隆恩,可她却无丝毫公主的高贵得体,儒雅矜持,平日在皇宫便是恃宠而娇,霸道刁蛮,如今出了皇宫还是这般不知羞耻,真是丢尽了皇室的颜面! 这种女人他贺章如何看得上,他如果要娶,也是娶像苏馥珮那样坚强自信贵气天成的女人! 一再被贺章无视,睿佳气极,再次走到贺章面前道:“你说出一个理由来,我就再也不来烦你!” 贺章闻言,看向睿佳:“那好,我告诉你,我有喜欢的人了!” “是谁?”睿佳眸中一痛,急问道。 “公主可说过,只要给理由就不再来烦我!”贺章冷冷回道。 “你……”睿佳气得身子发抖,贺章你别逼本公主。 皇甫宁放下茶杯走到贺章身边,质问道:“贺章心中的人是那个泼妇?” “七哥你知道那人是谁吗?”睿佳赶紧问皇甫宁。 “当然知道,是个又丑又凶又没教养的女人!”皇甫宁怒嘲道。 “七爷!”贺章冷喝一声:“请不要再中伤苏姑娘,贬低了自已的身份!” 皇甫宁怒瞪贺章,却碍于贺章的身份,不好与他翻脸。 睿佳看向贺章伤心不已,他竟然喜欢一个又丑又凶又没教养的女人都不喜欢她? 她紧紧握住拳头,怒极冲了出去,见百姓堵住了去路,她张口骂道:“死穷鬼,都给我滚开!” 百姓怒视着睿佳,活该男人不要你,没教养的女人! 睿佳被百姓瞪得心中直发毛,一把推开百姓,冲了出去,睿佳的两名贴身护卫立即追上了去。 皇甫宁朝她喊了一句:“睿佳,你等等!”然后转头看向贺章道:“若睿佳公主出了什么事,你龙泽山庄就等着皇上降 罪吧!”说罢带着自己的护卫追着睿佳而去。 贺章轻轻挑眉,他贺章谁都不怕,只不过,爷爷…… 心中思虑了一番,还是带着高升追了上去。 百姓也散去了,伙计们摇摇头,东家摊上这么个刁蛮女人,可真遭罪! “贺公子!”正当伙计们准备去干活时,苏馥珮急急冲了进来,问道:“贺公子可在?” 伙计们见是苏馥珮,礼貌道:“东家他出去了!” 苏馥珮愣了一会儿,出去了?想了想再问:“那高掌柜在吗?” “掌柜的和东家一起出去的。”伙计再答。 也不在?苏馥珮失望地哦了一声,谢过伙计垂头丧气地走了。 苏馥珮刚走,蓝鹫带着易容的皇甫翊进了高升糙粮铺,问伙计:“贺公子可在?” 伙计暗惊,今天是怎么了,这么多的人来找东家? 却不敢怠慢,迎上去道:“蓝公子是来收谷的吗?” 蓝鹫看了一眼身后易容成大胡子的皇甫翊道:“没错,贺兄可在?” 伙计答道:“东家有事出去了,蓝公子不妨坐等片刻?” 蓝鹫又看了一眼身后的皇甫翊,点头道:“那就等会儿。” 伙计见蓝鹫一直看后面的随从,不由得也多看了那随从两眼,没看出什么明堂来,将二人迎到椅子上坐下,奉茶招待。 苏馥珮失落地走在市集上,一阵懊恼。 怎么办?贺章不在,没有人借银子,小豆芽怎么办?她真没用,连半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她真不配做小豆芽的娘! 儿子呀,娘对不起你啊! 正懊恼着,听到前面一家普通的小酒楼里传来吵闹声,苏馥珮好奇走过去,见门口围满了人,苏馥珮问一个百姓:“发生什么事了?” 那百姓答道:“一个受了气的富家小姐,赏银十两,求人帮她解气。” 十两银子! 苏馥珮心头大喜,小豆芽有救了! 她赶紧挤开人群进了酒楼,只见一张四方桌子前坐了一个降红罗衫的少女,二九年华,长得玲珑剔透,身后站了两个魁梧的护卫,一看就知道是个有钱人! 此刻女子正满脸怒气,对着酒楼老板猛拍桌子,振得桌上那十两银子一个劲地跳动。 苏馥珮看着那十两银子,眸中泛光 ,为了小豆芽,她一定要拿到这十两银子! “我不管,你必须想法子,本小姐心头不痛快!”睿佳再次拍着桌子怒道。 老板一脸为难,谁会和银子过不去?可是他实在没办法替人解气啊! 苏馥珮眸中一亮,走过去道:“我有办法让小姐舒坦!” 众人看向苏馥珮,皆对她指指点点:“这位姑娘长得好丑啊!” 睿佳也抬头看去,看到苏馥珮那半边黑脸,嘲讽道:“你那么丑,给本小姐走开,看到你更气!” 贺章就是喜欢丑女人的,她现在十分讨厌长得丑的女人。 苏馥珮暗想,我若以真面目示人,你算哪颗葱? 可是现在不是比美的时候,她要的是银子,苏馥珮破天荒地好脾气道:“小姐不要管我长得怎么样,是不是真的让你心头舒服了,那十两银子就是我的?” “你会有办法?”睿佳满脸嘲讽问。 苏馥珮自信道:“小姐只管说是还是不是就行了!” 睿佳见苏馥珮虽长得丑,穿着也不怎么样,背脊却一直挺直,下巴轻扬,身上有股贵傲之气溢出,此刻眸中满满的全是自信! 那双自信的眸子乌黑明亮,竟比自己的双眸还漂亮,不由得惊愣住,好一会儿道:“当然,本小姐说话算话!” “好!”苏馥珮脸上一笑:“希望小姐说到做到。” “少啰嗦,看你有什么本事!”睿佳暗想,无论这个丑女如何做,她都说不舒坦,丑女也拿不走这银子! 苏馥珮转过身思考,人受气的时候哭出来心中就舒坦了! 可是怎么样才让她哭呢?打她一顿?骂她一顿?如果这样,银子是绝对拿不到的,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让她想起更难过的事,人只要伤痛到了极点就会哭了! “你到底有没有办法,没有就给我出去!”睿佳见苏馥珮半天没动静,不耐烦道。 苏馥珮转身看向睿佳,眸中已满是自信,笑道:“小姐看好,我要开始了!” 038 离家的孩子 苏馥珮的方法是唱一首感人肺腑的歌,勾出睿佳心底的悲伤,让她哭出来,发泄心头的抑郁,这样心情就舒坦了! 她清了清嗓子,调好音,用最哀痛最轻柔的声音唱道:“离家的孩子流浪在外边,没有那好衣裳也没有好烟,好不容易找份工作辛勤把活干,心里头淌头泪,脸上流着汗,离家的孩子夜里又难眠,想起了远方的爹娘泪流满面……” 苏馥珮思来想去,选了这首《离家的孩子》,此刻这首歌最能体现她的心情,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与小豆芽相依为命,历经辛苦。 如今连半两银子都拿不出来,心中的苦闷谁人知? 只有她悲伤了,才能尽情地发挥悲伤,感化他人。 众人都被苏馥珮的歌声惊得一愣,她的方法是唱歌?而且唱得这么悲痛欲绝,伤心万分,让他们觉得鼻子发酸,好想哭。 苏馥珮边唱边带着动作,每个动作都将伤痛发挥得淋漓尽致,眉头紧锁,声音哀痛:“月儿圆呀月儿圆,月儿圆呀又过了一年,不是这孩子我心中无挂牵,异乡的生活实在是难……” 想起在现代的孤苦一人,穿越过来带着小豆芽起早贪黑的辛苦,苏馥珮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声音悲痛,旋律哀伤,尽是思乡之情,在场的百姓都被这歌声感染得潸然泪下。 连睿佳也被苏馥珮的悲伤感染,慢慢红了眼眶,吧嗒吧嗒地滚下泪来。 追丢了睿佳的皇甫宁和贺章,听到酒楼里传来歌声,赶紧挤了进去。 见是苏馥珮站在睿佳面前唱歌,满脸伤痛,泪如雨下,而睿佳和一众百姓也是哭得伤痛欲绝。 贺章和皇甫宁看向苏馥珮,她唱得好认真,悲伤仿佛从她那双美眸中跳出来的,而这首歌确实哀伤,将他们心头不愿想起的往事勾了出来,让他们沉浸在了苏馥珮悲伤的歌声中,不能自拔。 苏馥珮起唱越难过,假意变成了真情流露,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继续纵情唱道:“离家的孩子夜里又难眠,想起了远方的爹娘泪流满面,春天已百花开,秋天落叶黄,冬天已下雪了,你千万别着凉……” 路过的百姓闻听到苏馥珮忧伤的歌声,都围了过来,顿时小小的酒楼水泄不通,除了苏馥珮的歌声,便全是哭泣声。 与此同时,蓝鹫和皇甫翊等不到贺章,准备先去翊王府见兰雪,路过酒楼时听到这歌声,也不由得止了步子,站在路中 静静吟听。 两人都被勾起了埋藏心底的往事,心头慢慢沉重起来。 “月儿圆呀月儿圆,月儿圆又过了一年,不是这孩子我心中无挂牵,异乡的生活实在是难,哟~哟~哟~实在是难——”苏馥珮扬声将最后一个高音唱完,双手摊开,举在空中,眼泪止也止不住地往下掉。 在场众人都还沉浸在这悲伤中,个个哭成了泪人。 睿佳哭得最伤心了,已经爬在桌子上号啕大哭起来。 连贺章也红了眸子,心中对苏馥珮心疼不已,一直以为苏馥珮是个无比坚强的女人,却没想到她也有这么伤心的时候,他心中暗做了个决定! 皇甫宁此刻竟觉得苏馥珮没那么讨厌了,她唱歌时的悲伤,让他的心为之心疼,他从来没有为谁心疼过,就算是在兰香身上,也没有这种感觉,这个女人…… 苏馥珮放下手来,抹了把眼泪,奶娘的,竟然把自己都唱哭了,太没出息了吧?她苏馥珮十岁后就从没哭过,到了这古代,先为小豆芽哭了几次,这次唱个歌竟也把自己唱哭了! 见众人都哭得稀里哗啦,苏馥珮倒是很满意自己的功力,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伤心的往事,今天她唱的这首歌恰巧将他们心底伤心的往事都勾了出来! 这些人想起了什么,苏馥珮并不想管,她在意的是那十两银子! 她走到睿佳面前去拿银子,得赶紧去救小豆芽。 睿佳却突然抬起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道:“你把本小姐弄哭了,这银子不能给你!” 反悔? 苏馥珮眉头一挑,刚刚她牺牲了那么多眼泪,这女人竟敢反悔? “小姐是要反悔?”苏馥珮此刻毫无刚刚的悲伤,一脸森寒,声音冰冷问。 睿佳擦去眼泪道:“本小姐从来不哭的,今天被你弄哭了,多没面子!” 从来不哭?和自己一样? 苏馥珮冷声问:“那你可舒服了?” 睿佳想了想,好像哭过后心中不气也不压抑了,不由得点了点头。 苏馥珮打开她的手道:“那不就成了,你只不过想舒服,又没说舒服的时候不哭。”说罢拿着银子就走。 “站住!”睿佳大喝一声:“本小姐说不给你银子,就不给!” 苏馥珮转头看向睿佳,厉声道:“这是老娘该得的,容不得你不给,出耳反尔,不要脸! ” “你……”睿佳怒极,这个丑女人竟敢骂她,她对身后护卫喝道:“给我杀了她!” 杀我?你以为你是老几? 苏馥珮把银子装进怀里,她从来就不怕打架! 那两名护卫听令拔剑朝苏馥珮杀去。 “住手!”贺章皇甫宁同时出声,止了那两个护卫。 两人走出人群,走到桌前,贺章对苏馥珮道:“苏姑娘,你先走!” 苏馥珮看了贺章一眼,点了点头,小豆芽还等着她呢。 “不准走!贺章,原来她就是你喜欢的苏姑娘,那个又丑又凶的泼妇!”睿佳见贺章与苏馥珮眉目传情,又听到贺章这么温柔地和苏馥珮说话,便明白了,豁然起身,冲到苏馥珮面前拽住了苏馥珮的手臂,一通怒吼。 苏馥珮看向皇甫宁,这话一定是这个混蛋说的! 皇甫宁撇开头,为何这个女人每次看他,他心底都发毛? 苏馥珮瞪了皇甫宁一眼,转向睿佳拽住自己的手,森寒道:“放开!我儿子还在等我,要是耽误了救我儿子的时间,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睿佳被苏馥珮的吓得手一抖,下意识地松开了她。 贺章听闻苏馥珮是拿银子救小豆芽,赶紧道:“你先走,这里交给我!” 苏馥珮看了贺章一眼,转身离去,走了几步,突然停住,对睿佳冷道:“别占着自己有点身份就对老百姓喊打喊杀,除了你那点身份,你什么都不是!”说罢背脊挺直地走了出去。 出了酒楼,苏馥珮拔腿就跑,小豆芽,娘有银子给你抓药了! “啊!”因为跑得太急,没看到前面有人,苏馥珮撞到一个人怀中。 ------题外话------ 《离家的孩子》致在外漂泊的游子们,爱与你们同在! 近日得了空,将前面章节修了一遍,错字和小细节都修了些,如果亲们看到有些不懂的,可以去前面翻看一下,造成的不便,敬请谅解! 039 怦然心动的感觉(二更) “你没事吧?”皇甫翊扶住撞到怀里的人儿问。 蓝鹫见状正要向前拉开那撞到皇甫翊怀中的冒失鬼,被皇甫翊用眼神止了回去。 苏馥珮只觉得这个人的怀抱非常温暖,结实,结实得把她的头都撞痛了,听到这个人的关怀,心突然撩起一阵从未有过的感觉。 是个男人的声音,充满磁性,轻而柔,像春天里的微风,温润柔和,又似夏日的清泉,沁人心脾,好舒服好舒服。 苏馥珮不由得抬头看去,对上了一双雾气氤氲的眸子,这双眸子泛着潋滟的紫光,紫光中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温柔,让苏馥珮的心怦然一阵触动。 像被闪电击中了一般,心底突然一阵悸动,牵动着全身血液为之沸腾! 第一次见到这样一双眸子,仿佛一湾温热的泉水,荡漾着雾气,把她的心笼罩在雾气中,那么舒适,安心,温暖。 从未有过的感觉,让她脑中有一瞬间的空白。 皇甫翊也撞进了一双眸子中,如同皓月般清明,又似琉璃般华丽,还有着无比的自信与坚强。 他心头一振,他以为,这世上除了兰雪外,再没有人有这么美的眸子,却不知这个穿着普通,长相粗陋的女子,也会有一双这么美这么动人的眸子! 眼波流转,两人的眸底都起了细微的变化,一种从未有过的莫名情愫在两人心底悄然滋生! 就这么一眼,牵动了一世! 皇甫翊先回过神来,轻抬性感的唇,吐出温润的声音:“姑娘可有受伤?” 苏馥珮猛地顿了视线,回过神来。 心中一阵纳闷,为什么这个人会带给她一种这么奇怪的感觉? 她站起身来,拼退心底的怪感觉,脸上恢复平日的神色,随意打量了眼前之人一番,只见此人高大威武,长着一脸的大胡子,身着普通,像个武夫。 奇怪的人,明明是粗人一个,却有着一双那么温润如玉的眸子。 “你没事吧?”皇甫翊再次关切地问。 苏馥珮淡淡道:“我没事,抱歉撞到你了!” “无妨,姑娘没事就好!”皇甫翊整了整衣服,轻道。 “是你?”蓝鹫见是苏馥珮不由得微惊。 苏馥珮转头看向蓝鹫,原来是上次那个冰冷男子,眼前这人是他的随从?为什么她觉得随从要比主子高贵? 皇甫翊看了蓝鹫一眼,问苏馥珮道:“刚刚是你在里面唱歌吗?” 苏馥珮点头:“是。” “能告诉我这歌叫什么名字吗?”皇甫翊语气再温和了一分问。 苏馥珮面无表情地答:“离家的孩子。” “离家的孩子?”皇甫翊若有所思地念道。 提到孩子,苏馥珮想到小豆芽,赶紧道了声告辞便撒腿跑了。 皇甫翊转头看着苏馥珮奔跑的样子,眸中闪过一丝笑意,奇特的女子。 酒楼里,睿佳还被苏馥珮的话堵得愣在那里。 贺章看向睿佳,眸中一片厌恶,冷道:“睿佳小姐请自重,不要贬低了自己的身份,贺章不是你的良人,请小姐另觅佳婿!”说罢,领着高升追着苏馥珮而去。 “贺章,你给我站住!”睿佳仍旧不甘心,追着贺章而去。 皇甫宁也带着人追了出去。 贺章走出酒楼,转头一看,便看到苏馥珮的身影在市集的一头,他赶紧快步追了上去。 “贺……”蓝鹫见到贺章出来,还没喊出口,贺章已经跑远了。 睿佳冲出酒楼,紧随着贺章而去。 皇甫宁跟了出来,正准备去追睿佳,却看到路中间的蓝鹫和皇甫翊,那个大胡子好生眼熟,他在哪见过? 见到皇甫宁的那一瞬,蓝鹫的拳头已经紧紧拽住,恨不得杀了这个三番两次害了王爷的人! 皇甫翊看了皇甫宁一眼,轻声对蓝鹫道:“公子,我们该上路了!” 蓝鹫听到皇甫翊的声音,松开拳头,轻点了下头,转身朝京城方向而去。 皇甫宁还站在原地望着皇甫翊的背影,越来越觉得熟悉,突然脑中闪现一张脸来,他心头一振,是他,皇甫翊! 没错,就是皇甫翊,他对皇甫翊太熟悉了,无论他乔装成什么样子,他也认得出来。 他对对身后的一名护卫道:“送公主回宫!” “是!”护卫抱拳领命,快速追上睿佳,拽住她的手臂,腾空一飞,消失在空中。 皇甫宁再对另一名护卫道:“马上派人埋伏在入京的路口,听本王的命令行事!” “是!”护卫身影一闪,也消失在市集。 皇甫宁眸中闪过阴狠,皇甫翊,两次三番都杀不死你,这次你插翅也难飞了! 皇甫翊和蓝鹫慢慢地走在市集上,皇甫翊明显感到身后强烈的目光,他面色平静地对蓝鹫道:“他认出本王来了!” 蓝鹫面色大惊,急道:“那该怎么办?他肯定在入京的路口设伏,等着王爷入京,王爷有重任在身,不可以身犯险!” 皇甫翊不语,他必须要见到兰雪。 蓝鹫知道皇甫翊的心思,如果见不到王妃,一定不会回去,便道:“此时王爷不可再入京,这样,王爷先去高升糙粮铺等属下,属下去把王妃接出来!” 皇甫翊眸中微沉,只能这样了,他嘱咐道:“老七心狠手辣,你要多加小心!” 蓝鹫看向皇甫翊:“王爷放心!” 两人拐进一条叉路,隐到暗处,避开了皇甫宁的视线,分散行动。 苏馥珮拿着银子冲进药铺里,见小豆芽坐在凳子上,脸色好了许多,她不由得奇怪。 牛大叔笑道:“掌柜的先将药熬给小豆芽服下了,等着你来付银子。” 苏馥珮感激不已,赶紧走过去将银子付了,还多给了掌柜的十文钱,感谢他的好心。 掌柜的也笑着收下了,嘱咐了些日掌注意事项。 苏馥珮认真记下了,抱起小豆芽出了药铺。 刚走出去,便遇上追来的贺章。 ------题外话------ 二更了,亲们,爱你们! 040 见一面就深深记住的女子 贺章看到小豆芽无力地依在苏馥珮怀中,一张粉嫩的小脸全是病色,他紧张问:“小豆芽怎么了?” 苏馥珮愧疚地看了小豆芽一眼,低头贴在小豆芽额头上,心疼道:“西瓜吃多了,拉肚子!” 贺章心疼地揉了揉小豆芽的头,问苏馥珮:“你缺银子吗?怎么不去找我?” 苏馥珮淡淡一笑:“有去找过你,可是你不在。” 贺章忧喜交加,忧的是没能在苏馥珮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上她,喜的是原来苏馥珮有事还是会想到自己。 他赶紧从怀中掏出银子给她。 苏馥珮拒绝:“现在有银子了,不必了!” 贺章见到苏馥珮眸中的坚强,心微微一痛,你可以不必这么坚强的……叹了口气,他将银子收了回去,柔声道:“要不去我那里休息一下再回去?” 苏馥珮望了望天色:“不必了,很晚了,反正明日还要过来卖西瓜,我正有事与你商量,明日再去找你吧!” 贺章点点头:“那路上小心。” 苏馥珮轻轻一笑,搂着小豆芽和牛叔坐上牛车离去。 小豆芽是真的不舒服,这次没有对他说再见,贺章心疼不已,他真的很想照顾她们母子,给她们一片安宁舒适的天空,不必坚强得让人心疼。 望着苏馥珮远去的身影,贺章重重叹了口气,和高升回了糙粮铺子,刚走在门口,伙计就迎了上来:“东家,这位公子找您?” 贺章看过去,是位身材高大的大胡子,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动作高贵儒雅,与他的长相极为不符,这人,他并不认识。 仍旧礼貌地走过去,笑道:“这位公子找贺某有何要事?” 皇甫翊放下茶杯,起身道:“我家公子蓝鹫让我在此等他!” 听到这声音,贺章心头一振,再仔细观察了此人的神情样貌,确与一人极像,他不由得惊道:“你是?” 皇甫翊没想到一开口便让贺章认了出来,看来这次青绝的易容术极其欠火候,他眼神一凛,示意贺章别声张,轻道:“贺公子果然厉害,不愧是龙泽山庄的人!” 贺章听闻这话,已确认了自己心中的猜测,赶紧朝皇甫翊一礼道:“这位公子请跟我来。”说罢朝高升示意,让他守着门,然后带着皇甫翊往内室而去。 皇甫翊跟进内室,像是贺章的房间,书桌香炉青烟袅袅,布置得很 简单,却不失品味。 贺章关上房门,不敢确认道:“你是翊王?” 皇甫翊点点头,撕下假胡子,露出一张绝世倾城的脸来,那双紫气氤氲的眸子,更加光华潋滟,顿时为这个简单的房间,添了不少华光。 贺章见到皇甫翊的脸,眸中一惊,猛地掀袍跪地,恭敬拜道:“贺章参见翊王!” 皇甫翊轻轻扬手:“贺章不必多礼,快起来。” 贺章再一拜,起身将皇甫翊请到桌前坐下,惊问道:“传闻王爷战死沙场,怎么会……” 皇甫翊眸中微微一沉,道:“说来话长,烟云关一战,本王受了重伤,所以命人传出本王已死的消息,以便可以安心养伤。” “既然王爷活着,又打退了三国,何以不凯旋回京?”贺章也坐下来道。 皇甫翊眉头轻拧道:“本王虽击退了三国,占了烟云关这一优越战地,但三国吞并皓月国之心仍旧未死,本王必须留在烟云关暗中部署,而且……”皇甫翊看向贺章,眸中一片深隧,问道:“六年前,本王被刺杀一事,你可还记得?” 贺章眸中一沉,沉重点头:“当然记得,那一次翊王府损失惨重,王爷险些出了事,否则这皇位本该是……”他突然止了后话,叹了口气,脑中一个激灵,惊道:“王爷的意思是,这次也是他?” 皇甫翊点头,身上溢出森寒之气。 “岂有此理,身为皇室贵胄,三番两次对自己的亲兄弟下手,难道他真以为没有人敢办他吗?”贺章豁然起身,抱拳道:“只要王爷一身令下,贺章就将手中之物公众天下,看有谁还敢对您造次!” 皇甫翊挥手止了贺章:“不,四哥是仁君。”他亦起身,负手走了几步道:“本王苦守烟云关四年才换来如今四国鼎力之势,若此时皓月国变动,其余三国会一举踏平皓月国,百姓面临水深火热,天下生灵涂炭,本王如何对得起因本王而死的父皇?” 说到此,皇甫翊眸中一片痛色! 贺章叹了口气,抱拳朝皇甫翊一礼:“翊王仁义,实乃皓月国之福,若他也能如翊王这般胸襟,皓月国必定强盛!” 皇甫翊沉了片刻,淡去伤痛,恢复神情,转身重新坐回去,不再言语。 贺章也不再提这个话题,问道:“蓝鹫兄去哪了?” 皇甫翊轻答:“回京接雪儿了!” 贺章眸中一喜,可以见到翊王 妃了? 皇甫翊脑中突然浮现出一双皓月般的眸子来,不由得问贺章:“今日在酒楼唱歌的姑娘你认识?” 贺章笑答:“认识,王爷也听到她唱歌了?” 皇甫翊点头:“那歌声是本王从未听闻过的。” “贺章也是初次听闻,没想到她除了会种地,还会唱歌!”贺章想起那双满是泪水的眸子,心微微地疼。 “贺章喜欢她?”皇甫翊绕有兴致地看向贺章,见贺章提到她时眸中尽是异光。 贺章笑了笑,直言道:“她是个很特别的女子,特别得让人见一面就深深记住!” 皇甫翊不否认,那样的歌声,那样的眸子,确实无法让人忘记! 见皇甫翊不说话,贺章道:“王爷也许不信贺章所言,明日她还会过来,等见过她,王爷便会知道贺章所言不虚了!” 皇甫翊看了贺章一眼,见贺章一派胸有成竹,他未作声,转头看向香炉中飘出的青烟。 能让贺章青睐有加的女子,他倒有些好奇了! ------题外话------ 十二月的最后一天了,大家元旦快乐!如果大家有时间看文的话,就再加一更,没时间就罢了! 041 卖西瓜 回到苦心村,夜色已朦胧,苏馥珮与牛大叔约好明日来田间拉西瓜,便抱着睡着了的小豆芽回去。 朦胧中,见得一个人影从稻田间过来,看不清脸,却见得一明一暗的火光,苏馥珮见到那火光,便知是村长那从不离手的烟杆。 她将怀中的小豆芽抱紧了些,加快步子迎上去,对面的人影见到她也快步过来,两人照了面,确实是村长。 村长看到苏馥珮怀中焉焉的小豆芽问:“苏丫头,小豆芽这是怎么了?” 苏馥珮勾起一抹苦笑答道:“贪吃西瓜闹肚子了。” 村长吸了口烟,火光一明一暗:“也莫能怪你,你也是莫当过娘,以后可得注意些!” 苏馥珮点点头:“我知道了。”朝夜色中一片亮黄的稻田望了一眼,问道:“村长去稻田看过了?” 村长嗯了一声,继续抽着烟,忽明忽暗的火光下,可见得村长脸上的笑意:“产量比俺意想中好许些,苏丫头,你真能!” 活了这把年纪,他从未服过哪个,这个丫头是他唯一信服的人。 苏馥珮浅笑:“这样的产量不算什么,没达到我的预料,但现下四处闹旱,这七亩谷也不算少了,我可以趁机将谷价抬高,到时可以卖个好价钱!” 七亩地产六千斤谷真的很少,她只不过用现代最基本的法子在种地,虽然她有技术,但她的技术是与现代科技相依附的,在这个连化肥都没有的时代,纵然她有技术也是难以施展。 村长笑意更浓:“鬼丫头,真是做生意的料!” 苏馥珮苦笑,不过是为了生存而已。 她要让小豆芽看得起病抓得起药,让小豆芽穿得起衣服,吃得上肉,她不想再苦了这个孩子! “村长,如果可以的话,你帮我联系一下附近几个村的村长,我要包下他们的地,全种上水稻!”苏馥珮紧了紧怀中的小豆芽,眸中一片亮光道。 村长点头:“你放心,俺明天就去,苏丫头这么能,是给苦心村长脸!” 苏馥珮感激一笑:“到时候,苦心村的村民都帮忙种庄稼,我不会亏待大家的!” 村长十分欣慰:“俺没信错人。”说罢抓着烟杆快步离去。 知恩图报,是个好丫头,他今晚上就去找各村的村长商量。 苏馥珮深吸一口气,加油,苏馥珮!为了儿子,什么苦都不怕! 她亲了一下怀中已经睡熟了的小豆芽,抱着他继续往村子里走。 走在小路上,远远看到福奶奶带着小福子在自家门口张望,脚边还有个小黑点在跳动。 见到苏馥珮抱着小豆芽回来了,小福子赶紧扶着福奶奶迎了上来。 那小黑点先探头看了看,确认是苏馥珮后撒腿就冲了过来,扑腾着,呜呜叫着,好似很想念苏馥珮了。 “小白乖。”苏馥珮轻轻唤了一句,走得太急都忘记小白了,还好有福奶奶照看它。 小福子已经扶着福奶奶过来了,福奶奶拉着苏馥珮道:“下午看着你们走得急,已经猜到是小豆芽病了,可是你的银子都给了俺,小豆芽的病可治好了?” 苏馥珮答:“治好了,我还有银子呢!” 福奶奶老眼有些泪光闪现,一边抹一边道:“那就好,那就好。” “奶奶,快请苏姐姐回去吧,夜了呢!”小福子见福奶奶伤心,赶紧提醒道。 福奶奶点头:“你们一定还没吃夜饭,快进屋,俺给你们在灶上热着馍呢!” 苏馥珮心头一阵温暖,真好,天黑了有人在门口等她,有人为她热着饭菜,这是在现代都没有享受到的温暖。 她答了声好,跟着福奶奶和小福子进了屋,轻轻叫醒了小豆芽,让他吃点东西再睡。 小豆芽揉揉眼睛,叫了声娘。 苏馥珮亲了亲他的小脸,让他坐在凳子上。 小福子已经倒了水来,苏馥珮确实渴坏了,唱歌的时候嗓子就干了,她接过水一口气喝尽。 福奶奶将馍和咸菜端出来,苏馥珮拿起一个馍分了一半给小豆芽,让他慢慢吃,病了不能吃得太咸,自已夹了点咸菜或着吃。 吃过饭后,天很晚了,福奶奶让她们母子在这住一晚。 苏馥珮想到明天要早起卖瓜,不能带小豆芽去,到时也要抱小豆芽下来,便没拒绝。 小白自己找了处地缩着睡着了。 福奶奶家有三间屋子,苏馥珮和小豆芽单独睡了一个屋。 一晚上都担心小豆芽会不舒服,所以没怎么睡好,早上起来,眼睛涩涩的,苏馥珮让小豆芽继续睡,她得去田里摘西瓜。 刚走到西瓜地里,牛大叔就把牛车拉来了,村长也带了自家三个儿子,树桩,二柱子过来帮忙。 摘西瓜很简单,就是挑 大个的摘就行了,人多力量大,很快便将牛车装满了,垒得高高的一座西瓜山,田间的大西瓜采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苏馥珮让村长他们抱回家吃。 牛大叔有秤,苏馥珮便去茅屋里拿了腾篓子,坐在西瓜的边上,去了市集。 到市集后,挑了个人流量大的地方停车,牛大叔问苏馥珮:“准备卖多少钱一斤?”他以前可从来没卖过西瓜。 苏馥珮想了想,市集都是些平民百姓,不能卖太贵,否则没有人买得起,但是西瓜是个稀罕物,也不能卖太便宜,这些西瓜小的五六斤一个,大的有十斤左右,卖十文钱一斤的话,最大的才一钱银子,小的五六十文,老百姓消费得起。 苏馥珮便道:“先卖十文钱一斤吧!”等老百姓尝到西瓜的美味了,再抬价。 牛大叔道:“好嘞,就十文。”然后抱了个西瓜吆喝起来:“大西瓜,又红又甜的大西瓜,十文钱一斤!快来买西瓜喽!” 这样一吆喝,果然把老百姓都引了过来,都好奇地看着这些西瓜,却没有人买。 苏馥珮想,百姓是不是怕西瓜不红不甜,她转头看了看,旁边有个卖梨的,她向老板借了把刀子,破开了一个西瓜,又红又多汁。 她分成一小块一小块,分发给百姓吃:“各位叔婶都尝尝,这西瓜很甜,大家都尝尝!” 老百姓不敢拿,不会是骗钱的吧? 苏馥珮有些急了,这些百姓也太胆小了吧?不要钱的东西还不敢吃? “给我一块!”正当苏馥珮着急时,贺章礼貌的声音响起。 ------题外话------ 二更了,今天宝贝们好热情,真希望评论区天天这么热闹,人家怕冷哈! 042 这女人果然有意思! 苏馥珮抬头看去,只见人群中站着那袭竹青色华服的男子,英挺俊美,温文尔雅,此刻正望着她微笑,一脸阳光灿烂。 苏馥珮被这笑容晃得眼睛都花了,猛地眨了几下眼,赶紧拿了块西瓜给他。 贺章笑着接过,咬了一口,惊喜地看了苏馥珮一眼,转身朝百姓道:“很甜的西瓜!” 百姓们见贺章穿着华贵,像是有钱人,他都敢吃,他们也就不怕了,纷纷围上去,拿起西瓜吃了起来,真的很甜! 见百姓们吃得满脸笑意,苏馥珮和牛叔也相视一笑。 贺章转过身对苏馥珮道:“老板,我要五个大西瓜!” 苏馥珮朝贺章感激一笑,装作不认识贺章,对牛叔道:“给这位公子称五个大西瓜!” 牛叔应了声好,赶紧挑了五个最大的,秤好一算,五钱银子。 贺章付了银子,然后对百姓吆喝道:“这位老板的西瓜又甜又大又红,大家快来买!” 百姓们正在回味西瓜的美味,听见贺章的话,一齐围了上来。 苏馥珮赶紧拿腾篓给他们装西瓜,牛大叔拿起秤来秤,贺章见状也向前帮忙装西瓜。 三人忙得满头大汗,没一会儿,一车西瓜都卖完了,还有些来迟了的百姓没买到,失望地走了。 苏馥珮高兴极了,数了数银子,竟卖了十二两七钱银子! 贺章打趣道:“原来卖西瓜这么赚钱,早知道我也改行了!” “要不我们俩换,我开店你种地!”苏馥珮笑道。 贺章十分赞同:“没问题,要不我教你开店,你教我种地?” “好啊!”苏馥珮毫不客气地应道。 两人相视一眼,开怀大笑。 牛叔看着两人也在旁边乐呵呵的。 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苏馥珮拿出贺章给她那五钱银子,递给他:“这个还给你。” 贺章道:“你辛苦种出来的瓜,不容易。” 苏馥珮霸道地将银子往贺章手中一塞:“我说过要请你吃西瓜的,今天你又帮了我的忙,我该谢谢你!” 贺章见苏馥珮坚决,只好收了银子,笑道:“我可把你当朋友,说谢可就生份了!” 苏馥珮将银子收进怀中,豪爽地拍了拍贺章的肩膀:“得,有你这么个有钱的朋友,我赚了!” 贺章 被苏馥珮拍得一愣,看向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心头一热:“有你这么个会种田的朋友,我赚了才是!” 苏馥珮满脸得意,那是,你也不亏。 笑了笑,苏馥珮收回手,让牛叔把贺章的西瓜装到牛车上,拉着他们往高升糙粮铺去。 贺章坐在牛车上,满脸兴奋:“贺某这辈子第一次与姑娘一起坐车,没想到坐的却是牛车。” 苏馥珮斜睨着他:“怎么,委屈你了?” “没有,荣幸之极!”贺章风度翩翩地答。 苏馥珮收回视线,暗骂,装神马大尾巴狼? 英俊不凡的贺章坐在牛车上,确实很抢眼,惹来无数妇人姑娘探头,苏馥珮感觉自己坐在他旁边,是那衬红花的绿叶,心中极为不爽。 贺章倒没注意到这些,问苏馥珮:“小豆芽的身子可好些了?” 苏馥珮阴阳怪气地答:“好多了。” 贺章听苏馥珮语气古怪,心中纳闷,自己没得罪她吧? 市集不大,不一会儿就到了高升糙粮铺,苏馥珮赶紧跳下车,与贺章坐在一起,她太受打击了! 贺章也跳下车,朝里面喊道:“高升,出来把西瓜拿进去。” 高升带着几个伙计出来,朝贺章一礼,抱起西瓜进了铺子。 牛大叔将牛车停好与苏馥珮贺章进去。 一进去,苏馥珮就看到昨天被她撞到的大胡子,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她问贺章:“你们认识?” 贺章点头:“他是我的朋友!” 皇甫翊见他们进来,放下杯子起了身。 贺章带着苏馥珮过去,朝她介绍道:“这是翊公子。” “你好!”苏馥珮礼貌道。 贺章又朝皇甫翊介绍:“公子,这是苏馥珮苏姑娘!” 皇甫翊朝苏馥珮点了点头,然后看向贺章:“原来贺章说有事出去,原来是去接苏姑娘了!” 贺章儒雅一笑,没做声。 知道苏馥珮今天要来卖西瓜,一大早便起来,想去市集看她是如何卖西瓜的,还好他去了,否则她的西瓜可难卖了! 苏馥珮感激道:“今天可多亏了贺公子!” 贺章看向苏馥珮,眸中尽是爱意:“小事而已。” 皇甫翊的视线在贺章与苏馥珮之间流转,发现贺章还不是一 般地喜欢这个苏姑娘,心下对苏馥珮更加好奇。 高升已经将西瓜切好,端了出来。 众人坐下,各拿了一块吃了起来。 苏馥珮和牛大叔早就渴坏了,不客气地拿了一块吃,嗯,真的很甜。 贺章已经尝过了,在市集的时候就震惊了,苏馥珮竟能种出这么甜这么红的西瓜来。 皇甫翊咬了一口,又甜又瓤入品即化,比以前在皇宫吃到的还可口,不由惊讶,看向苏馥珮问:“这是你种的?” 苏馥珮已经将一块西瓜吃完了,擦了擦嘴角的西瓜汁答:“没错,是我种的。” 皇甫翊眸中闪过一丝赞赏。 贺章笑夸道:“她会的还很多,种菜种谷种西瓜养鱼,听说还会武功!” 皇甫翊惊奇地看着苏馥珮,她还会武功?一个乡下女人怎么会武功呢? 苏馥珮淡淡一笑,这些不过皮毛而已,还有兰雪的满腹才华,如果这些公众出来,定亮瞎你们的眼。 吃过西瓜,苏馥珮要与贺章说正事了,她站起身对贺章道:“再过几日稻谷就可以收割了,我想与贺公子再商量一下价钱!” 贺章也起了身,看着苏馥珮那双皓月般的眸子道:“先前已与苏姑娘淡好了收粮的价钱。” 苏馥珮点头:“没错,起初是谈好以五十文一斗收我的谷,可是现在四处干旱,几月未下一滴雨,全国的粮食都失收,价格自然要重新谈。” 贺章眸中微变,她想抬价? 见贺章没答话,苏馥珮双手环抱胸前,走了几步,底气十足道:“贺公子可以选择不收我的谷!”背脊挺直,下巴轻仰,贵傲之气萦绕周身。 皇甫翊紧紧盯着苏馥珮,这个看似瘦弱的女子,此刻却散发出一种无与伦比的自信和高贵,这一刻,好似所有的光彩都聚集在了她的身上,让人移不开眼! 特别是那双如同皓月般的眸子,潋滟着无尽的璀璨光茫! 这样瘦弱普通的女子,哪来这么大的自信? 皇甫翊眸中越发深沉,这个女人,果然有意思! ------题外话------ 2014年的第一天,祝亲们事事如意,天天开心,健康发财好运! 超级大么么送给你们,木马! 043 抬价 贺章望着这样自信满满光茫万丈的苏馥珮,心中的情愫再也不加控制地滋生,眸中是一片温暖的笑意,他道:“苏姑娘的谷我当然要收,姑娘请说价!” 苏馥珮勾嘴一笑,转身看向贺章:“在我们谈好的价钱上加一倍!” 她合计过,六十石谷,五十文一斗是三十两银子,翻一倍的话,就是六十两,包下附近村子的田绰绰有余。 高升与众伙计大惊,苏馥珮这是狮子大开口,纵使她的谷再好,也不值一百文一斗! 高升看了苏馥珮一眼,走向前要说话。 贺章扬手止了高升,面上无一丝惊讶,平静笑道:“苏姑娘的价太高了些吧?” 苏馥珮挠了挠额头,无所谓道:“我说过,全国干旱,只有我手中有谷,而且我的谷粒粒皆是好谷,这个价最实在不过了,贺公子为难的话,此事便做罢!” 皇甫翊轻轻端起茶杯喝着茶,脸上似笑非笑,眸中一片深幽。 牛大叔早已被苏馥珮开的价钱惊得愣在了那里,呆呆地看着苏馥珮。 高升和众伙计更是眸光复杂地看着苏馥珮,不明白长相粗陋,身份卑微的她,为何有这般自信与狂傲? 贺章心中一阵澎湃,他的心从来没有这般狂烈跳动过,此刻的苏馥珮集自信,狂妄,傲气,坚强于一身,那么耀眼夺目,光彩肆意,让他的心慢慢沉沦在了她的光彩中! 他眸中燃起一团浓浓的爱意,紧紧看着苏馥珮,高声答道:“就依苏姑娘所说,双倍收你的谷!” “东家!”高升脸色一变,惊呼出声。 贺章轻轻扬手,止退高升。 苏馥珮满意一笑,再道:“我希望与贺公子成为长期的合作伙伴,希望贺公子能成为我的赞助商!” “在下非常乐意与姑娘长期合作,这赞助……”贺章不是很明白。 苏馥珮解释道:“意思就是,在我每次下种前,贺公子先付一部分定金资助我,让我有足够的资金周转!” “没问题!”贺章爽快答道。 皇甫翊放下茶杯,望向苏馥珮,嘴角一直挂着不明的笑意,她很会做生意。 苏馥珮心中大喜,绑住了贺章这棵摇钱树,以后的日子不必再为银子发愁了! 心中雀跃,脸上却平静道:“如此,就谈定了,到时我会拟一份协议出来,请公子过目!” 贺章点头:“在下静候!” “合作愉快!”苏馥珮开心一笑,朝贺章伸出手。 贺章一愣,猜到苏馥珮是要与他握手,伸手与之相握:“合作愉快!” 碰到苏馥珮的手那一刻,贺章心头一热,更是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两人相视一笑,苏馥珮松开手。 谈好事情,不宜久留,苏馥珮准备回去,突然想到一事,再道:“我还要买些西瓜种子。”种一批秋西瓜,应该可以卖个好价。 贺章笑答:“好,苏姑娘请跟在下来。”说罢带着苏馥珮过去秤种子。 秤好种子,苏馥珮朝一旁呆愣的牛叔看了一眼,再朝贺章礼貌一笑道:“地里还有活,我们先回去了!” 牛大叔这才回过神来,站起了身。 “好。”贺章回以一笑,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馥珮转身往门口走,却感到一股极强的视线盯着自己,她转头看去,与皇甫翊的视线相撞,心猛地一颤。 他的目光看似温柔,却隐藏着一抹极强的探索和犀利,似要将她看穿了般,令她一向平静的心起了一丝涟漪! 两人的视线交织在一起,激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须臾,皇甫翊嘴角一勾,顿了视线起身,温润如玉道:“苏姑娘慢走!” 苏馥珮也收了视线,恢复心底的平静,礼貌一笑,朝贺章点点头,与牛大叔离去。 苏馥珮走后,高升走到贺章身边提醒道:“东家,这可是始无前例的高价,这可会坏了粮食行业的规矩。” 贺章淡淡道:“这笔钱从龙泽山庄出,便不会坏了规矩!” 高升一惊,还想再说点什么,但看到贺章满眼都是对苏馥珮的痴迷,便低下头没再说话。 龙泽山庄是首富之庄,这点银子不过九牛一毛,但以东家的身份,对如此卑微的苏馥珮,值得吗? 叹了口气,贺章带着伙计下去干活了。 皇甫翊看了贺章一眼,然后朝门外看去,贺章的眼光确实不错,这个女人除了长相外,各方面都不容小觑,只可惜这身份悬殊太大! 他抿嘴一笑,想起兰雪来,蓝鹫去了一天一夜了…… 身上揣着二十两银子,苏馥珮总算是有底气了,但心中挂着小豆芽的病,她只在市集买了些吃食,便与牛叔坐着牛车急急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牛大叔激动道:“苏丫头,今日俺真是显眼了,俺活了大半辈子,从来没见到哪个像你这样厉害的,竟比汉子还神气!” 苏馥珮淡淡一笑:“不过是混口饭吃,没什么厉害的。” 她只是留住现在的安静与美好,带着小豆芽好好活着,没想耍什么威风。 回到苦心村,已快响午,苏馥珮给了牛叔二钱银子,还分了些吃食给他带回去。 牛叔已经了解了苏馥珮的脾性,也没有拒绝,赶着牛车十分高兴地回去了。 苏馥珮跑去福奶奶家接小豆芽,小豆芽的病已经好多了,正与小白玩乐,见苏馥珮回来了,冲上去糯糯地叫着娘,搂着她的脖子亲了她一脸口水。 苏馥珮也十分想念小豆芽了,任小豆芽亲着自己,心头一片温热。 母子俩温存了一会儿,苏馥珮便要带小豆芽回去,福奶奶想留她吃午饭,苏馥珮不愿再麻烦福奶奶,留了些吃食给小福子,就带着小豆芽和小白回去了。 刚上了土坡,小白就汪汪直叫,撒腿朝屋后面冲了过去。 苏馥珮奇怪,小白是怎么了? 好奇地抱着小豆芽走到屋后一看,见小白正冲着地上躺着的一个身着黑衣的男子狂吠。 死人? 苏馥珮大惊,赶紧把小豆芽抱回屋子放在床上,让他不要出来,然后带着小白再走到屋后去看那个人是不是还活着? 那人一身是血地爬倒在地上,看样子是与人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打斗,受了重伤。 苏馥珮走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还有气没死呢,她松了口气,赶紧将那黑衣男子翻过身一看,猛地一惊,怎么会是他? ------题外话------ 今日会加更,给点动力哈!群么么一个! 044 半路被堵(二更) 那个在高升糙粮铺冷冷打量她,昨天与翊公子走在一起的黑衣男子! 苏馥珮大惊,他不是翊公子的主子吗?怎么会受了伤晕倒在她屋后? “唔……”正在苏馥珮惊讶时,男子痛呼一声,缓缓睁开了眼,见是苏馥珮,眸光骤然一聚,用满是血红的手抓住她的手臂,虚弱道:“高升粮铺,他、他……”话未说完,嘴角猛地溢出血来,又晕了过去。 “喂!你别死啊!”苏馥珮摇了摇男子,赶紧伸手探他的鼻息,还好,只是晕了。 苏馥珮松了口气,不过他口中的他是谁?是翊公子?还是打伤他的人? 他的伤很重,必须马上医治,否则会死,既然是贺章那棵摇钱树的朋友,她就再跑一趟,将他送到高升粮铺,免得他死在这,惹来麻烦。 苏馥珮放下男子,进屋抱起小豆芽带着小白下了土坡,再把小豆芽托付给福奶奶照顾,急匆匆跑去找牛大叔。 牛叔刚吃过午饭,听了苏馥珮的话,赶紧赶着牛车去苦心村。 牛车只能停在稻田间,苏馥珮让牛叔把那男子背下土坡,放在牛车上,然后在西瓜地里拿了些草将男子盖住,免得让人看到惹闲话。 牛叔背上全染了男子的血,苏馥珮身上也染红了,苏馥珮嘱咐牛叔,回来后一定要将这衣服丢了,不要再穿,免得给他惹来麻烦。 见着这男子时,牛叔已经吓住了,听苏馥珮这样说,赶紧答好,苏馥珮坐上牛车,让牛叔快速赶车去市集。 茅屋前的土坡上,站着一名蓝衣男子,一直看着他们,等他们身影远去,男子勾嘴一笑,飞身跟了上去。 七月盛夏,正午的太阳异常毒烈,树木草丛被太阳晒得快要着火般,让人的心越发急躁。 苏馥珮晒得直冒汗,车里的男子时不时呻吟几声,好似很痛苦。 牛叔车赶得很快,牛车在坑洼的路上,颠簸得厉害。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混乱的马蹄声,苏馥珮心中一惊,拽紧衣摆。 值正午太阳最毒的时候,百姓怕中暑都不敢出来,怎么会有人?而且是骑马的人,一定不是百姓,哪会是谁?难道是打伤这个男子的人? 苏馥珮转头看去,迎面而来一个华服男子,领着身后十几个骑马的黑衣人,男子俊美不凡,在阳光下异常显眼。 这人苏馥珮认识,是那个骂她泼妇的黄七! 苏馥珮暗惊,黄七来这里做什么?还带了这么多黑衣人? “牛叔,不要慌,继续赶车!”苏馥珮强装平静对牛叔道,车上盖了厚厚的草,就算黄七是来找男子的,也无法发现,不能自乱阵脚。 牛叔手在发抖,只得答着好,再扬了一辫子上去,加快了速度。 苏馥珮低下头,希望黄七不要认出她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眼看就要擦身而过,突然一个黑衣人指着牛叔的背道:“七爷,那人身上有血!” 苏馥珮心中咯噔一声,坏了! “围起来!”皇甫宁一声厉喝。 马蹄声快速过来,将牛车团团围住。 牛叔猛地拉住牛,牛车一癫,苏馥珮差点摔了下去,而干草下的蓝鹫也被癫得痛醒了。 牛叔吓得掉下牛车,苏馥珮赶紧跳下去扶住他,担心问:“牛叔,你没事吧?” 牛叔满脸土色说不出话来,只得摇摇头,他哪见过这种场面? 皇甫宁认出苏馥珮来,利眼一眯,带着嘲弄道:“这不是苏姑娘吗?太阳这么烈,你这是要赶车去哪?” 车上的蓝鹫听到皇甫宁的声音要起身,可全身却痛得似要散架般,无法动弹。 昨日他独自入京,果然在路口遇到了皇甫宁的埋伏,他打死了上百名黑衣人,最后皇甫宁出来打伤了他,他拼尽全力才逃出重围,进了一个山林,最后见到了一间小茅屋,实在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原来那茅屋是苏馥珮的家,她这是要带他去找贺章?在路上被皇甫宁堵住了! 苏馥珮将牛叔扶到一旁的草地上坐着,让他别怕,然后起身看向黄七,阴冷道:“老娘与你又不熟,你管老娘去哪?” “你……”皇甫宁眉头一拧,紧紧盯着苏馥珮道:“苏姑娘的性子可比这太阳都烈!” 苏馥珮淡淡瞥了黄七一眼,老娘还想吐火烧死你呢! 见苏馥珮满脸冷漠,皇甫宁心头极为不爽,这女人一见到他就像只老虎,时刻亮着爪子,要想他皇甫宁也是俊男一名,京城多少女人想嫁给他,这个丑女人竟对他如此不屑一顾,简直可恶! 来日方长,他一定要让这个女人见识到他的厉害,现在还是先找被他打伤的男子要紧。 马背上的皇甫宁一派威严,扫向苏馥珮道:“不知道苏姑娘有没有见到一个黑衣男子?” 苏馥珮脸色微变,果然是来找黑衣男子的,她恢复平静,看向黄七道:“没看到。” “那苏姑娘和这位大叔身上的血迹是哪来的?”皇甫宁厉声问。 “在家杀鱼弄的,这不,车上装着鱼呢!”苏馥珮扫了一眼牛车道。 皇甫宁也朝牛车上看去,发现那些草有着轻微的颤动,车上有人! 他眸光一聚,跳下马来走向牛车,十几名黑衣人也跳下马来,跟着皇甫宁过去。 皇甫宁看了苏馥珮一眼,抬手去掀草:“这里面怕不是鱼吧?” 苏馥珮眉头一拧,快速伸手抓住了皇甫宁的手,冷道:“车上装的是什么与你无关,你是官府吗?要搜车拿出搜查令来,否则皇帝老子来了,老娘也不会让他看!” 皇甫宁的手被苏馥珮死死拽住,竟有一丝痛意,他心头微惊,没想到这个女人还有些力气。 他看着苏馥珮狠恶道:“女人,我劝你还是不要耍嘴皮子,这车今天我是必看不可!”皇甫宁甩开苏馥珮的手,再次朝牛车伸去。 苏馥珮眸中一寒,一巴掌拍向皇甫宁的手。 啪地一声脆响,皇甫宁痛得收了手。 苏馥珮重重道:“老娘的东西,说不给你看就不给你看,走、开!” 牛叔见此场面,已是僵在了那里。 车里的蓝鹫也拽紧了拳头,如果皇甫宁敢伤苏馥珮,他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保护苏馥珮。 皇甫宁看了看被苏馥珮打红的手,眸中杀气顿现:“从来没有女人敢打我,你是第一个!” ------题外话------ 二更啦,啦啦啦! 045 天生就是宿敌 “你自找的!”苏馥珮怒道,她挡在牛车面前丝毫未让,背脊挺直,下巴轻仰。 四眸相对,皇甫宁眸中尽是杀气,苏馥珮眸光一派森寒! 两人谁也不输谁! 苏馥珮仿佛天生就讨厌这个男人,就想与他对着干,此刻不仅是因为牛车上的男子,她今天就是与这个可恶男人扛上了,不蒸馒头,也要争口气! 皇甫宁眸光越发犀利,紧紧盯着苏馥珮皓月般的眸子,威胁道:“女人,你很有种,难道你不怕我杀了你?” 苏馥珮眸光一聚,华光潋滟,一字一顿道:“就、凭、你!” 此刻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苏馥珮其实知道,黄七的武功很高,杀自己像捏死一只蚂蚱般简单,但在他面前,她就是不甘示弱,越激怒他,她心中就越畅快! 仿佛他们之间,天生就是宿敌! 牛叔眼神呆滞地坐在地上,看着苏馥珮与皇甫宁对恃,汗珠止不住地从脸上滚落。 皇甫宁的十几位暗卫也暗自惊叹,这样一个乡野村姑也敢与宁王对抗,她哪来的胆量? 烈日下,各人都晒得满头大汗,热极! 听到这话,看到这样强捍的苏馥珮,皇甫宁突然勾嘴笑了,是赞赏,是惊奇,还有一抹喜欢,贺章看上的人,果然有几分胆色! 他慢慢聚集内力在手心,笑里藏刀:“那就试试!” 苏馥珮也拽紧了拳头,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皓月般的眸子与利眼相对,眼波间全是腾腾杀气,谁也不输谁! 牛车上的蓝鹫拳头一紧,就要起身。 忽然。 “哟,你这女人,又勾搭上了别的男人了?”一阵轻挑的笑声传来,带过一阵凉爽的风。 没过片刻,一抹蓝色身影从天而降,落在苏馥珮身边,一把将她拉进了怀中,脸上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轻挑道:“女人,我们才分开这么一会儿,你怎么就迫不及待地找别的男人了?” 苏馥珮听闻这话,一阵羞愧,抬头看去,是那日在山上被牛追的红衣男子,她猛地推开他,喝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是他?皇甫宁散去内力,看着轩辕瑾,他不是把信函给了自己就走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轩辕瑾勾嘴一笑,假装委屈道:“吃了不认账,你太没良心了吧?” 吃什么? 苏馥珮一头雾水,怒瞪着他。 轩辕瑾完全无视苏馥珮杀人般的眼神,勾嘴一笑,转向皇甫宁,笑问:“七爷看上我的女人了?” “你的女人?”皇甫宁眸光一凛,难怪苏馥珮敢如此狂妄,原来有轩辕瑾这个靠山,不过堂堂轩辕国三皇子,会看上苏馥珮这样一个无貌无德的村妇,鬼才信! 苏馥珮恨得咬牙,怒道:“你再胡说,老娘打烂你的嘴!”这个不要脸的男人! 皇甫宁微愣,原来这个女人不止敢骂自己,连轩辕瑾也敢骂,她真是狂得可以! 轩辕瑾微微蹙眉,不知好歹的女人,若不是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的破事! 暗怨了一番,轩辕瑾无视苏馥珮,再对皇甫宁道:“这女人性子太烈,若有得罪你的地方,我晚上回去收拾她!” 皇甫宁扫了苏馥珮一眼,又打量了轩辕瑾一会儿,负手走了几步问道:“三公子不是离开了吗?怎么会在这种乡野之地?” “舍不得这个女人,特意回来看看她!”其实他是回来泡温泉,正准备走,看到苏馥珮的举动,好奇跟上来看看。 不过这个女人真大胆,敢与皇甫宁对恃,真令他刮目相看。 轩辕瑾指了指围着苏馥珮的十几个黑衣人,一脸玩味地问:“七爷这么劳师动众的,所为何事?” “她捡到了我的东西,不肯归还!”皇甫宁挑眉道。 “你放屁!”苏馥珮推开轩辕瑾,向前怒吼:“你哪只眼睛看到老娘捡到你的东西了?” 轩辕瑾闻听苏馥珮之言,心中竖起了大拇指,这女人有气魄,他喜欢! 皇甫宁被吼得一脸黑沉,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这世上从来没有人敢骂他,这个女人两次三番地骂他,他真不怕死? 他亦向前一步吼道:“再出言不逊,我杀了你!” “老娘犯了什么罪?由得你喊打喊杀?”苏馥珮半分面子也不给皇甫宁,更大声地吼了回去。 皇甫宁忍无可忍,挥掌就朝苏馥珮打去。 轩辕瑾快速向前挡在苏馥珮面前,轻轻抓住了皇甫宁打来的手,笑道:“小女人而已,七爷犯不着动手!” 皇甫宁紧盯着轩辕瑾:“三公子一定要插手?” 轩辕瑾轻狂一笑,没有作声亦没有松手。 皇甫宁腮帮子紧咬,看在还与轩辕国有交易的份上 ,给你一个面子,否则别说轩辕三皇子,就是轩辕皇帝来了,也救不了这个女人! 皇甫宁冷哼一声,收了手,走向一边道:“三公子要救这个女人我管不着,但车上的东西是我的,我必须带走!” 轩辕瑾低头一笑,转身看向苏馥珮道:“既然是他的,就还给他!” “不可能!”苏馥珮大声道:“车上的东西是我的,没有我的允许,谁也别想拿走!” 蓝鹫听到苏馥珮的话,心头一阵温暖,救命之恩,蓝鹫来日必报! 皇甫宁闻言,紧紧咬牙,对身后的黑衣人道:“给我抢!” 苏馥珮赶紧挡在牛车前:“不准动!” 黑衣护卫哪管苏馥珮的话,快速冲上前。 轩辕瑾脸色一沉,轻道:“等等!”声音不大,却有一种威力,让黑衣人都止了步子。 他走到皇甫宁面前,道:“既然她不想给,七爷就卖我一个面子,算了!” 皇甫宁眸中一寒:“若我不肯呢?” 轩辕瑾勾嘴一笑,无所谓道:“如果七爷愿意失去轩辕国这一合作伙伴,那就算了!” 皇甫宁猛地看向轩辕瑾,眸中深沉如一池冰水,他竟为了这个又丑又恶又凶的女人不惜与他翻脸? 轩辕瑾,你果然不愧为轩辕国狂公子之名! 皇甫宁再看向苏馥珮,女人,你很能耐,先是贺章为你神魂颠倒,又让轩辕瑾出手相护,本王倒是想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来日方长,本王慢慢陪你玩! 好一会儿,皇甫宁眸光一转,轻轻扬手,让黑衣人回来,然后对轩辕瑾道:“希望三公子可以护她一辈子,否则,今日这账,日后我还是会找她算!” “多谢七爷!”轩辕瑾轻轻一笑,烈日下负手而立,满身贵傲之气。 “我们走!”皇甫宁怒瞪了苏馥珮一眼,驾马狂怒而去。 ------题外话------ 十万字了,呼呼~ 046 阴魂不散!(二更) 黄七狂怒驾马而去,身后的黑衣人追上去,不服气道:“七爷,那牛车上一定是昨晚的男人,就这样放过他了?” 皇甫宁怒道:“本王是这样轻易放弃的人吗?我们去前面等!” 一众暗卫扬起笑意:“七爷高明。” 马蹄声踏起一阵尘土飞扬,袭卷而去。 蓝鹫听到皇甫宁走了,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苏馥珮不知道这个男人和黄七说了什么,让势在必得的黄七作了罢,但她敢肯定的是,这个男人和黄七的身份都不简单。 想起上次在山林中,护卫喊男人三皇子,那他必是其它国家的三皇子,那么黄七与他国有染? 现在正值四国交战时期,黄七竟与他国有染,这不是通敌叛国吗?这个黄七果然不是个好东西! 凡是她苏馥珮不喜欢的人,必不是好东西! 望着黄七消失的方向,苏馥珮松了口气,走了就好,通不通敌,叛不叛国,与她这个小老百姓无关! 轩辕瑾得意一笑,收回视线,转身走到苏馥珮身边,邀功道:“我帮了你的大忙,你该怎么谢我?”看到那头大水牛明显有些怕意,赶紧走到苏馥珮另一边。 苏馥珮看了牛一眼,又打量着轩辕瑾,心中暗笑,这男人今天怎么不穿红衣了? 她撸了撸耳边的发,不领情道:“我没求你帮我!” “嘿!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刚刚为了你可是费尽心机,你还不领情!”轩辕瑾气得跳脚,白费力气了! 看到这个大男人气成这样,苏馥珮心中极为得意,这么容易生气啊,果然是被宠坏了,她淡淡道:“上次我救你,这次你救我,扯平了!” 想起上次被牛追的事,轩辕瑾脸色有些不好看,撇嘴道:“上次的恩我已经还了,要不是我告诉你水源所在之地,你哪能种那么大片庄稼来?” 耽误了这么久,车上的人不知道死了没有? 苏馥珮不想与他再啰嗦,不耐烦问:“你想怎么样?” 轩辕瑾这才笑了笑,道:“我帮了你,你总得让我知道你叫什么吧!” “苏馥珮。”苏馥珮毫不迟疑答,名字而已,告诉你又何妨? 轩辕瑾暗念了几遍,奇怪的名字。 苏馥珮不再理轩辕瑾,走过去将牛叔扶起来,让他赶车,牛叔点了点头,爬上车。 苏馥珮也爬上牛车,然后对轩辕瑾道:“名字告诉你了,我们两清,后会无期!” 轩辕瑾朝她喊道:“你这过河拆桥的女人,你不怕他在前面等着你?” “怕他我就不是苏馥珮!”苏馥珮牛皮吹得响当当,赶紧对牛叔道:“快走!” 牛叔木木的点头,朝牛挥了一鞭子,驾车走了。 轩辕瑾嘴角抽了抽,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狂妄的女人,本皇子为了你流了这么多汗,你一句谢也没有,本皇子再也不管你了,暗骂了一句,轩辕瑾飞身而去。 到了市集口,苏馥珮让牛叔停下车来,查看车上的人死了没,市集人多,黄七应该不敢来了。 她掀开草探了探男子的鼻息,还有气,没死就好,苏馥珮放下心来,让牛叔继续往高升糙粮铺去。 牛叔刚准备挥鞭子,那群骑马走了的男人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挡在了前面,牛叔吓得手上的鞭子都掉了,愣在了那里。 苏馥珮察觉到不对劲,转头一看,脸上微惊,这姓黄的真是阴魂不散! 皇甫宁带着黑衣人站在路中间,一脸得意,轻轻朝身后的人扬手,十几个黑衣人将牛车团团围住。 皇甫宁看向苏馥珮,嘲笑道:“你的本事也不大,他就弃你而去了?” 苏馥珮心中暗怨,奶娘的,牛皮吹大了,早知道让那男人送她到高升铺子,这下怎么办? 见苏馥珮不作声,皇甫宁大笑道:“怎么?刚刚不是很神气吗?现在成哑巴了?” 你才是哑巴,你全家都是哑巴,苏馥珮在心底怒骂,死死盯着黄七,怒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皇甫宁指着牛车,嚣张道:“车上的东西交出来!” “我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你是土匪吗?强抢百姓的东西?”苏馥珮故意大喊起来,以求引起百姓的注意。 确实成功引起了百姓的注意,但百姓都远远望着,不敢过来。 几个百姓而已,皇甫宁哪会在意? “不给,你和这老头只有一个死!”皇甫宁失去了耐心,满眸杀气道。 牛叔吓得全身发抖,他可不想死,家里还有个小孙子呐! 苏馥珮亦是一惊,大喝:“死?我们犯了皓月国哪条律法?” 皇甫宁张狂道:“得罪了我就是犯了法!”他朝黑衣人扬手:“杀了他们!” “是,七爷!”众暗卫抱剑一拜,起身拔剑慢慢朝苏馥珮走去。 苏馥珮拳头一紧,跳下牛车,挡在牛叔面前,她就是死也不会让牛叔受半点伤害! “动手!”皇甫宁彻底失去耐心,朝黑衣人大喝一声! 黑衣人快速朝苏馥珮冲了过去,苏馥珮亦挥着拳头上去,与黑衣人打了起来。 百姓们听到打斗声,吓得躲得远远的。 这些黑衣人的武功和上次苏馥珮在市集交手的黑衣人武功一样,没过片刻,便被苏馥珮打倒在地,哀叫不已。 苏馥珮动了动拳头,看向黄七,上次的刺客果然是黄七的人,刺杀自己的兄弟,他好狠毒! 皇甫宁见这些人这么没用,眸中狠光一闪,挥掌朝苏馥珮打去。 苏馥珮感到一阵极强的掌风,自知接不下这一掌,赶紧朝后面退去,后背抵在了牛车上,无处可退,苏馥珮暗叹,难道今日便是她在古代的忌日? 小豆芽,娘对不起你! 知道必死无疑,苏馥珮索性闭了眼,等待死亡到来! 呼,一阵风刮过,苏馥珮感到面前站了个人,然后传来一声手掌相对的响声,痛没有如期而至,她睁开眼睛,看到一个挺拔的背影,一袭竹青色华服。 “贺章!”苏馥珮惊喜出声。 “是我,苏姑娘没事吧?”贺章侧头担心问道。 他本出门办事,正巧路过,见皇甫宁要杀苏馥珮,情急之下出手接下了皇甫宁那一掌! 爷爷不喜他习武,这事怕是兜不住了! 熟悉的声音让苏馥珮松了口气:“我没事。” 她看向黄七,只见他已经退后了几步,拽紧拳头,一脸铁青。 “七爷!”一众黑衣人已从地上爬起来,紧张地冲到皇甫宁身边。 皇甫宁压下胸口的痛意,挥手止了黑衣人的惊喊。 他看向贺章,眸中一派深隧,这小子的武功果然深不可测,轻轻一掌,已让他受了内伤,龙泽山庄,确实厉害! ------题外话------ 是谁说的,无论心情多坏,看到二更就开心,今天开不开心啊? 047 不会让任何人伤她分毫 皇甫宁受了内伤,贺章却丝毫无损。 听到苏馥珮说没事,贺章放下心来,转头看向皇甫宁,脸上仍旧挂着阳光般的笑容,疑惑问道:“不知苏姑娘做了什么,竟让七爷下了杀手?” 皇甫宁怒瞪了苏馥珮一眼,收回视线,负手走了几步,暗暗调息,并未作声。 贺章亦侧头看了看苏馥珮,再笑道:“苏姑娘是我的朋友,若有得罪七爷的地方,望七爷看在贺章的面子上,原谅她这一次。” 皇甫宁眉头一挑,先有轩辕瑾为了她不惜与他翻脸,现在又有贺章出手相救,这个女人竟有如此能耐? 想起先前轩辕瑾的话,皇甫宁嘲笑道:“她身边的男人可不少,贺章可别错付了情!” “闭上你的臭嘴,老娘清清白白!”苏馥珮直想冲上去给他两耳刮子,这男人的话怎么总是那么臭? 狗嘴里尽吐出象牙来! “你找死!”皇甫宁眸中利光一闪,内力骤起,如疾风般朝苏馥珮而去。 十几名黑衣人也一齐冲了过去。 贺章见状向前一步,挡住皇甫宁,眸中沉了几分。 两个俊美挺拔的男子两两相对,眸中波涛暗涌。 贺章一人对十几人,气场不输半分,顿时有种两军对垒,嚣拔怒张之势,空气中尽是火药味,一触即发。 贺章脸上仍旧笑得阳光,七尺之躯傲气萦绕,眸中有丝森寒之气,摄人心魄。 皇甫宁满脸愤怒,满身杀气扑得贺章发飞衣扬。 四周一片寂静。 黑衣人都愣在了那里,贺章一向淡然,对皇甫宁也极为恭敬,今日竟为了这样一个其貌不扬的女人与王爷对抗,这女人本事真不少! 苏馥珮亦有几分吃惊,她猜到黄七的身份不简单,但贺章只是一家粮铺的老板,怎么敢和黄七对抗? 那么只有一个可能,贺章的身份也不简单! 没想到这小地方竟藏龙卧虎! “贺章,你想清楚了?”你想清楚要与宁王府做对?皇甫宁眸光阴狠,咬牙问道。 贺章笑意浓了几分,恭敬劝道:“七爷息怒!” 怒火攻心,皇甫宁胸口一痛,甩袖转向一边:“这可是要付出代价的!” 贺章收了眸中的森寒,更恭敬道:“贺章必定记住七爷今日之恩!” “是吗?”皇甫宁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若他日我向贺章讨回这个人情,贺章是否会应允?” 贺章顿了片刻,点头:“只要是贺章办得到的,必定应允!” 皇甫宁大声道:“好!既然贺章如此在意苏姑娘,今日之事,我就不与她计较了,但你最好记住今日的话!” 反正那个人已被自己打得半死,又折腾了这么半日,想必已经死了,不如送个顺水人情,贺章很有价值,这买卖只赚不亏! “贺章必定记得,谢七爷!”贺章恭敬一拜。 皇甫宁看向苏馥珮,来日方长,小娘们,日后再找你算账! 收回视线,皇甫宁朝黑衣人道:“我们走!”然后带着一众人甩袖离去。 贺章望着皇甫宁远去的身影,眸子深沉,他的野心极大,对皓月国来说,是劫难啊! 苏馥珮也望着黄七离去的方向,这黄七到底是什么人? 半响,贺章回过神来,转身看向苏馥珮,柔声问道:“苏姑娘是怎么得罪他了?” 苏馥珮这才想起车上的人,对贺章道:“快上车!” 然后捡起地上的鞭子给牛叔,让牛叔赶车去粮铺。 牛叔接过鞭子深吸了口气,这个苏丫头,可吓死他老头子了,还好没事了,他扬起鞭子赶紧赶车。 没一会子便到了高升粮铺,听到停车声,高升走出来,见是贺章回来了,抱拳问道:“东家,您不是去办事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贺章看了高升一眼,没做声,与苏馥珮跳下牛车,苏馥珮左右看了看,这才将干草掀起,让贺章看。 贺章看到车上躺着的人,眸中一惊,喊道:“蓝鹫!” 高升也惊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苏馥珮问:“是不是你的朋友?” 贺章点头:“没错,是我的朋友,苏姑娘在哪遇上他的?” 苏馥珮答:“他受了重伤,晕倒在我家屋后!” 贺章似明白为什么皇甫宁要杀苏馥珮了,蓝鹫一定是皇甫宁打伤的,他感激地看了苏馥珮一眼,赶紧对高升道:“快,抬进去,请大夫!” 高升回过神来,答了声是把伙计叫出来,将蓝鹫抬进了铺子。 皇甫翊听到动静出来,见到蓝鹫,眸中一沉:“蓝鹫!” 贺章走过去道:“他伤得很重,先医治!” 皇甫翊点头,让伙计将蓝鹫抬了进去,自己也跟了进去。 贺章让苏馥珮和牛叔休息一会,他先进去看蓝鹫。 苏馥珮和牛叔这一路累极渴极,灌了好几杯水下去,这才坐下来擦汗。 大夫很快来了,进了内室,给蓝鹫把了脉,看了伤,然后朝贺章禀道:“他五脏俱损,心脉重创,我无能为力!”说罢摇摇头提着医箱走了。 皇甫翊拳头一紧:“看来是他亲自出手了,否则以蓝鹫的武功,不会伤得这么重!” 贺章也满脸沉重:“刚刚他确实拦住了苏姑娘要下杀手,幸好我路过遇见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皇甫翊眸中闪现杀气,伤蓝鹫就是伤他,皇甫宁如此不顾手足之情,那他也没必要再顾! 若非父皇临终遗言,他岂会任由皇甫宁如此猖獗? 深吸了口气,他看向蓝鹫:“这伤怕是只有她能治了!” 贺章劝慰道:“您放心!”然后从身上取出一块玉佩来,递给高升:“快马加鞭,请华姑娘出山!” 高升恭敬接过,朝贺章一拜,快步离去。 皇甫翊放了心,她能出山,蓝鹫便不会有事,只不过…… 他朝外面望了一眼,担扰道:“苏姑娘从他手上救走了蓝鹫,以他的性子,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王爷放心,我会暗中派人保护苏姑娘!”贺章也看了外面一眼,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她分毫的。 ------题外话------ 娱乐看文,放松心情,群么么~ 048 烟云关开战 皇甫翊点头,有龙泽山庄的人保护苏馥珮,他可以放心。 “王爷……”这时蓝鹫醒了过来,看见皇甫翊要起身。 皇甫翊阻道:“你伤得很重,躺着吧!” 蓝鹫依言躺了回去,苍白的脸上尽是愧疚:“王爷怒罪,属下没能接到王妃,宁王……” “本王都知道了,本王没有怪你,你安心养伤便是!”皇甫翊安慰道。 蓝鹫点点头,心中对皇甫宁恨得咬牙,总有一日,他会替翊王和自己报了这个仇。 皇甫翊看了蓝鹫一眼与贺章出了内室。 苏馥珮见二人出来了,迎上去问道:“他怎么样?”先见大夫走了,又见高升匆匆而去,难道那人没救了? 贺章安慰道:“苏姑娘放心,蓝鹫不会有事的!” 苏馥珮松了口气,看了皇甫翊一眼,道:“既然如此,我们就回去了!” 皇甫翊朝苏馥珮抱拳一礼道:“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苏馥珮摇头:“翊公子不必多礼!”转头朝贺章道:“我们先走了!”便带着牛叔离去。 苏馥珮转身的瞬间,竟有几丝兰雪的影子,皇甫翊心头一惊,定睛一看,仍旧是那个自信满满豪气不拘的苏馥珮。 他看着苏馥珮的身影,眸中闪过一丝笑意。 将苏馥珮送走后,贺章问皇甫翊:“王爷有何打算?” 皇甫翊负手走了几步,正准备说话,一阵黑风飘了进来。 贺章见状赶紧闪到皇甫翊身前护住他,喝道:“来者何人?” 那阵黑风停在了贺章面前,皇甫翊看清来人,不由得喊道:“黑风?” 贺章见是皇甫翊认识的人,赶紧退到一边。 黑风朝皇甫翊跪地一拜,禀道:“王爷,三国举兵烟云关了!” 贺章脸色大变。 皇甫翊眸中一沉,向前一步急问:“为何提前兴兵?” 黑风摇头:“属下不知,现在老大领兵在抵抗,属下日夜兼程回来通知王爷!” 皇甫翊拳头一握:“我们马上回去。”但蓝鹫……他看向贺章。 贺章赶紧抱拳道:“王爷放心,贺章一定会医治好蓝鹫的!” 皇甫翊点头,对黑风道:“走!” 黑风赶紧起身,跟着皇甫翊匆匆离去。 出了门,皇甫翊朝京城方向望了一眼,眸子深沉,拳头一拽,带着黑风腾空而去。 贺章叹了口气,外有强国压境,内有宁王起乱,要不是有翊王,皓月国哪能与三国形成鼎力之势?只希望翊王这次能大获全胜,凯旋回来! 皇甫翊走后,贺章走出门外,用手指吹出一阵长声,空中立即落下几名男子,朝贺章一拜:“少庄主!” 贺章负手而立,命道:“立即去苦心村,暗中保护苏馥珮姑娘!” “是!”几名男子抱拳一拜,飞身离去。 回到苦心村,苏馥珮劝抚了牛叔一番,才与他分开回家了。 走进福奶奶家,福奶奶在屋内纳鞋垫,小豆芽睡着了,苏馥珮饿得发昏,还是吃了福奶奶的馍,然后道了谢抱着小豆芽和小白回了茅屋。 回到茅屋,先打水将身上的臭汗洗干净,然后上床搂着小豆芽睡了一觉,今天实在累坏了。 直到小豆芽叫醒她,她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小豆芽软软的身子搂着她,让她觉得很舒服很安心。 苏馥珮也搂住小豆芽,柔声问:“醒了?饿了吗?” 小豆芽点点头,委屈道:“娘,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孩儿好想娘!” 听到小豆芽糯糯的声音,苏馥珮心中一阵柔软,她亲了亲小豆芽的额头,承诺道:“娘再也不会与小豆芽分开了。” 小豆芽开心笑道:“好。” 苏馥珮再亲了亲小豆芽道:“起来吧,娘给小豆芽做饭吃。” “嗯,孩儿好想念娘做的大米饭。”小豆芽欢喜道。 苏馥珮开心一笑坐起来,摸着黑下床把灯点上。 小白见她起来了,也从地上爬起来,摇着尾巴,亲热极了。 点好灯,苏馥珮帮小豆芽穿好衣服,拿了包炒花生给他,先垫垫肚子,她去生火做饭。 小豆芽拿着花生壳逗小白,小白在床边抬着两只前腿跳着,一不小心没站稳摔在地上打个滚,马上翻身爬起来又跳,小豆芽乐得咯咯直笑。 听着小豆芽的笑声,苏馥珮心中无比安心,无论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只要能听到小豆芽的笑声,她的心情都会好起来! 半个小时后,饭菜上了桌,一盘韭菜炒鸡蛋,青青的韭菜,嫩黄的鸡蛋,冒着热气,香味扑鼻。 小豆芽闻到香味已经迫不及待地要下床了,苏馥珮 怕他摔着,赶紧擦着手走过去将他抱下来坐在凳子上。 小白则蹲在地上,仰着头,舔着舌头望着他们。 苏馥珮盛了两碗米饭,给了小豆芽一碗,她也坐下来,给小豆芽夹了块鸡蛋放进他的碗里,宠爱道:“快吃吧!” 小豆芽笑着点头:“好久没吃到娘做的饭了,孩儿可想念这味儿了!” 不过两三顿而已,哪来的好久,这孩子,苏馥珮揉了揉他的头道:“那就多吃点。” “嗯,娘也吃。”小豆芽朝苏馥珮开心一笑,然后开心地扒起饭来。 苏馥珮笑了笑,也端起碗吃了起来,真香,确实是好久没吃了的感觉。 母子俩吃了两大碗米饭,一盘韭菜炒鸡蛋也吃完了,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苏馥珮把剩下的鸡蛋碎混着饭给小白吃,小白连碗都舔得干干净净。 吃过饭后,苏馥珮把西瓜种子浸泡好,再给小豆芽洗了澡,母子俩又睡下了。 过了两日,西瓜种子长了芽,苏馥珮把芽种又装进了木盆中,烧了些草木灰撒上。 然后带着小豆芽去看秧田,秧苗长得很好,一片青绿,收了稻谷便可以插秧了。 太阳极烈,苏馥珮便选在一早一晚去田间,瓜地里的西瓜还有些二茬瓜,苏馥珮想着应该还可以摘一次。 池塘的鱼也长肥了,苏馥珮现在要割双倍的草来喂鱼,想到很快便可以吃到鱼了,苏馥珮心中乐滋滋的。 曾经那一管管青豆也慢慢成了黄豆,挂在豆苗上一排排十分漂亮,等收了稻谷,插了秧,黄豆和花生也得收了,到时候又是一阵忙。 反正种庄稼的,一年到头都是忙。 温度高,豆角黄瓜也熟得快,这会子又可以摘了,这次苏馥珮没有让牛叔拉去卖,而是将豆角黄瓜摘下来,用个竹篓子装着,拿去送给村民。 从芝麻家,一路送到村长家,一大篓的豆角黄瓜都送出去了。 经过上次偷西瓜被抓一事,芝麻和村长媳妇再也没说过她事非,这次送菜过去,她们脸上也是挂着笑容的。 乡下人心思简单,你对她好一分,她便会记得你十分的好,虽然有时候家长里短,苏馥珮很不习惯,但与村民搞好关系是必不可少的,这对她日后大有帮助。 ------题外话------ 今天再加一更!么么! 049 收谷(二更) 高升糙粮铺。 一袭竹青色华服的贺章,温文尔雅地坐在内室的桌旁饮茶,眸光淡淡地落在床前为蓝鹫医治的白衣女子身上。 房间很静,静得可以听到女子衣袖掠起的风声,一阵阵清寒。 片刻,女子收了手,朝蓝鹫胸口敏捷地点了几下,起身道:“你的伤已无大碍,休息几日即可全愈!”语气冰冷疏离,没有一丝温度。 蓝鹫从床上跳起来,理好衣服,抱拳谢道:“多谢华姑娘!” 女子肌肤胜雪,唇红齿白,满身孤冷静僻,冷眸轻抬道:“不必,若非贺公子,我不会为你医治。”言罢侧头看向贺章,清冷的眸子闪过一丝不容察觉的温度。 蓝鹫早知她性子孤僻清冷,闻听此言并不在意。 贺章放下茶杯起身,温和笑道:“多年未见,华姑娘的医术又增进不少,不愧是华佗的后人!” 听到贺章的夸赞,华萝衣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清寒之气略减:“贺公子谬赞了,听高掌柜说,公子这些年一直为烟云关筹集粮草,可有回京看望贺老将军?” 贺章笑答:“每年都会回去看望爷爷,他老人家常念叨你呢!” 华萝衣眸子微喜:“贺老将军的身子可好?” “老当益壮,不减当年!”提到爷爷,贺章眸中跳动着钦佩与敬爱。 “那便好!”华萝衣理了理清寒的衣袖,褪去那一丝温度,恢复清冷道:“他已无碍,我该告辞了。” “华姑娘请!”贺章朝华萝衣做了个请的手势。 华萝衣淡淡看了贺章一眼,出了房门。 贺章随后而出,对高升道:“送华姑娘回山。” “是,东家!”高升抱拳领命。 华萝衣轻顿了步子,想说点什么,终究什么都没说,轻步离去。 贺章淡淡一笑,转身回了内室。 蓝鹫已坐在桌前喝茶,见贺章回来,喝了口茶道:“她可真够冷的!” 贺章坐下,笑而不语。 蓝鹫摇摇头,放下杯子道:“我的伤已经全好,明日便回烟云关。” 贺章想了想道:“苏姑娘那里马上可以收粮了,蓝鹫兄不妨再等几日,等收了粮一起运回烟云关!” 蓝鹫点头同意,她的救命之恩,还未谢过呢! 转眼到了七月中旬,太阳越来越 毒,晒得田间一片吱吱作响,天空一望无云,还是没有要下雨的意思,苏馥珮想,要不是有温泉里的水,这片田早已晒开了口子。 可想而知,其它地方没有水,日子有多难过…… 好在不仅只有皓月国无雨,其余国家也同样面临着十年难遇的大旱,边境战粮紧缺,战事一直僵持着。 而苏馥佩的这片田园,经过这些日子的辛劳,土壤慢慢肥沃了,有充足的水源,鱼儿在泥巴里穿腾,促进了微生物滋长,改善了土壤结构,又除了水草,田间的害虫也被青蛙裹了腹。 稻谷吸收了足够的营养,又没虫害,粒粒饱满,压得稻穗弯了腰。 这日傍晚,苏馥珮带着小豆芽和小白站在稻田间,望着一片黄澄澄的稻田,夕阳的光晕洒在稻谷上,更显得谷粒金黄。 田埂上,一母一子一狗的身影被夕阳拉着老长老长。 小豆芽指着田间的稻谷笑道:“娘,稻谷都熟了呢!” 苏馥珮笑答:“是啊,马上就可以收割了。” 这是她在古代第一批水稻丰收,心中说不出来的喜悦。 苏馥珮拉起小豆芽笑道:“我们去找村长商量收谷的事。”一转身,却看见村长正朝稻田而来,身后跟了几个年纪与他相近的老头。 苏馥珮迎上去,问道:“村长,这是?” 村长露出难得的笑容,介绍道:“他们是隔壁几个村子的村长,听说你要包下他们的地,特意来看你种的庄稼。” 苏馥珮笑了笑,朝几位村长礼道:“各位村长好。” “你就是苏丫头?你真能呀,可把俺们都比下去了!”几位村长笑夸道。 苏馥珮谦虚答着,陪着笑。 小豆芽听到他们夸苏馥珮,满脸笑容,我娘当然是最厉害的啦! 村长望着田间的稻谷问苏馥珮:“这谷可以收了吧?” 苏馥珮点头:“嗯,我正准备去找您商量收谷的事呢!” “行,明天俺就带大伙来收谷。”村长满脸笑意,活了这把岁数,还能看到屋里画中的景象,也算圆了他的念想。 再与各位村长说笑了一会儿,村长便带着他们走了。 苏馥珮也带着小豆芽回家做晚饭,明日要早起割稻谷了。 翌日天刚擦亮,苏馥珮打了水回来洗漱好,村长已经带着村民到了田间,她赶紧带着 小豆芽下去。 只见村民都到齐了,有的拿着一捆捆麻袋,有的抬着四方的木桶,有的拿着刀不像刀,镰不像镰的割禾工具,个个有说有笑,满脸高兴。 见苏馥珮下来了,村长领着人过去,笑道:“苏丫头,隔壁村的村长都同意将田租给你种,价钱好商量。” 苏馥珮心头一喜:“真的吗?谢谢村长了!” “莫谢嘞,好好种地,就是给俺长脸了!”村长乐呵呵道。 村民们也满脸笑意地看着苏馥珮,看着这片荒地慢慢长成这片丰硕的田园,他们已经打心底里佩服苏馥珮了。 苏馥珮自信道:“您放心,我一定不会给您丢脸的!” “那好,大家开始干活吧!”村长朝众人笑道。 “好嘞,干活。”村民们开心应道,都脱了鞋子挽了衣袖裤管干起活来。 苏馥珮看向那几个四方木桶,不解地问道:“这是用来干什么的?”装谷的?不对啊,装谷有麻袋啊。 二柱子答道:“你种地这么能,怎么脱谷桶倒是不识得了。” 苏馥珮望天,这才想起这个时候没有打谷机,只有这个四四方方的脱谷桶,全用的是人力! 娘额,这得费多少时间和人力,早知道她画个打谷机的图纸出来,让木匠造几台打谷机,不知道要强多少倍! 现在是来不及造打谷机了,等秋收的时候吧。 回神一看,二柱子已经将打谷桶抬到田埂上,众人也分好了工,妇女们割谷然后交给男人们打谷,年纪大的用麻袋装谷,放在田埂上。 苏馥珮点点头,这样子谷子不会沾到水,倒免了晒谷这一麻烦,也是有好处的。 见众人都忙活起来,苏馥珮也不能光看着,她让小豆芽和小白在田埂上玩,她也挽了裤管拿起一把刀不像刀镰不像镰的工具。 用这个割?钝得杀人都不出血,能割得动禾杆?难道镰刀都没有一把? 转头看芝麻和村长媳妇领着一众妇女割得兴高采烈,她吞了口唾沫下了田,握住一株禾杆一刀下去,哎哟,手勒痛了,禾杆却没割断。 这是神马玩意? ------题外话------ 回味一下儿时割禾的情景,冒着大太阳,汗流浃背,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啊! 050 贺章下田 苏馥珮揉了揉被勒痛的手心,转头看向大家,都割得很轻松,只有她割不动,心中叹了口气,这古人的东西还真不会用。 村长家的三儿子看到了,打趣道:“苏妹妹,你还是去田埂上站着吧,身子骨这么弱,哪能割得动?” 众人闻言,都笑了起来。 二柱子接话道:“哟,三娃子,你这是心疼苏丫头呢?” 三娃子羞得脸都红了,用手舀了泼水朝二柱子泼去,嗔道:“你胡讲啥呢?” “还急了,越急越表示有味儿!”二柱子被泼了一脸水也不恼,抬袖擦去继续打趣道。 村民们都哄笑起来,七嘴八舌地拿着苏馥珮和三娃子开起玩笑来,苏馥珮看着乱轰轰的田间无奈地摇摇头,上了田埂。 小豆芽赶紧把苏馥珮的鞋子递给她,苏馥珮朝小豆芽笑了笑,洗了脚将鞋子穿上。 芝麻见苏馥珮上田埂了,扬着嗓子喊道:“苏妹妹也羞了,这两个八成有戏。”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三娃子脸更红了,偷偷看了苏馥珮一眼,赶紧低下头去,猛地打稻子。 小豆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大家都很开心,好像在说娘,他抬头看了看娘,歪着小脑袋继续听。 村长手脚麻利地在打谷,听着大家笑闹,脸上也扬着笑意,若苏丫头能看上三娃,他们家倒是有福了。 苏馥珮正想答话,芝麻突然惊喊道:“田里有啥子物在挠俺的脚板!” 不说还好,一说大伙都觉得脚底有东西,二柱子也喊道:“真的捏,俺脚板也有物在挠。” 苏馥珮噗嗤笑道:“是鱼!” 二柱子不解道:“鱼不是在池塘里吗?怎么会跑到稻田里来了?” 苏馥珮答:“鱼能除草肥田,我特意放的!” “苏丫头的法子真稀奇,这么多人,指不定得踩死了,中午可以加菜喽!”村长玩笑道。 大家被村长逗乐了,一阵大笑。 苏馥珮惊奇,村长也会开玩笑?但她一点也不担心,笑道:“不怕,鱼会钻泥踩不死的,若真踩死了,谁踩死的谁就提回家吃了!” “好!”大伙笑应道,还真希望能踩死几条提回家吃呢! 笑了一阵,大家又弯身干起活来,见大家忙得满身大汗,苏馥珮便带着小豆芽去瓜地里摘了些大个点的西瓜,回家拿了刀破开分给 大家解渴。 吃着西瓜,大伙对苏馥珮一阵胡夸,苏馥珮听得耳朵发软。 夸完苏馥珮,又转移到小豆芽身上,小豆芽一阵害羞,带着小白去花生地里捉蝴蝶了。 大半个上午在大家的笑声中过去了,太阳越来越烈,大家却丝毫没感到热,很快,田埂上便堆了一袋袋谷。 苏馥珮割不动禾,便站在田埂上帮忙扯袋子装谷。 把一袋谷装满捆住,让三娃子扛去放好,抬袖擦汗间,看到贺章带着高升来了。 苏馥珮叫上村长迎过去,笑道:“什么风把贺大老板给吹来了?” 贺章满脸温和的笑意,彬彬有礼道:“你这大丰收的喜风把我吹来了!” 村民见到贺章衣着不凡,长相俊美,活也不干了,个个稀奇地看着。 苏馥珮笑了笑,朝村长介绍道:“村长,这是贺章贺公子,我的谷就是卖给他了!” “贺老板好!”村长有些激动地弯了弯腰,他在苦心村一辈子了,还没见过衣着这么华丽的老板。 贺章扶起村长,礼貌道:“村长不必多礼,我与苏姑娘是朋友,你喊我贺章就行了!” “不敢不敢!”村长连连摆手。 苏馥珮看着贺章问:“你们是来收谷的?” 贺章点头:“算着该是收谷的日子了,便过来看看,还好地方挺好找的,一找便找到了!”说罢朝稻田望去,笑道:“可比我想像的多!” 苏馥珮脸上扬起得意,对贺章道:“我带你看看谷!” 贺章点头:“好。” 村长走在前面,先下了田间,那些妇人见到贺章都低头接耳说笑着。 苏馥珮领着贺章和高升走到脱谷桶前,在脱谷桶里抓了把谷给贺章看。 贺章接过,放在手心看了看,又给了身后的高升,两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 贺章满脸赞赏道:“真是好谷!我收粮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饱满的谷,苏姑娘真厉害!” 苏馥珮一脸得意,那是,我可是现代人! 贺章将谷给回苏馥珮,对高升道:“回去把马车拉来,准备收谷。” 高升抱拳一拜,转身而去。 贺章回头看向苏馥珮道:“我来帮忙。”说罢不等苏馥珮答话,便脱了靴子下了田,接过一个村民的撮箕,从脱谷桶中 撮了一撮箕谷让苏馥珮扯麻袋来装。 苏馥珮笑了笑,让你尝一下苦头也好,弯身拿起一个麻袋扯开袋口接过他的谷。 村民们一动不动地看着贺章,穿着这么华贵,长得这么俊美,竟也会干农活? 再弯身撮谷,感到脚下有什么东西在拱脚,贺章小心地抬了抬脚道:“有什么东西在拱泥?” 众人本来傻愣愣地在看贺章,闻言都笑了起来。 贺章被笑得一头雾水,不解地看了看众人,然后看向苏馥珮。 苏馥珮也乐坏了,解释道:“是鱼!” “苏姑娘的鱼养在稻田里的?”贺章惊讶问。 苏馥珮大笑道:“稻田里有,鱼塘里也有。” “真稀奇,头一回听说有人把鱼养在稻田里的!”贺章笑了笑,继续弯身撮谷。 苏馥珮见众人都看着贺章不动,轻咳了一声道:“怎么?看帅哥有银子拿吗?” 村民们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弯身干活,有帅哥加入,一个比一个起劲。 贺章见苏馥珮神气的样子,笑容深了几分,她倒很气派! 那些妇人仍旧兴奋不已,时而指着贺章说着什么,引得田间一片欢声笑语。 小豆芽听到这边笑声不断,跑过来一看,见是贺章来了,甜甜喊道:“贺叔叔!” 贺章看到小豆芽也是十分想念,关怀道:“小豆芽,身子可好了?” 小豆芽看了苏馥珮一眼,笑答:“都好了,娘说我现在是根胖豆芽了。” 糯糯甜甜的声音,惹得田间众人都大笑起来。 ------题外话------ 继续二更哈,么么哒! 推荐同类种田文《重生之村姑有喜》飛雪吻美 051 最难忘的一顿饭(二更) 贺章也被小豆芽的话逗乐了,小豆芽确实比刚见时胖了,脸上也有血色了。想到初见她们母子时,又瘦又黄,真的很像根豆芽菜,好似一阵大风都能将她们刮走,让人见之心酸! 苏馥珮满脸笑意,对小豆芽道:“儿子,带小白回屋拿水给贺叔叔喝,这里毛尘多会挠得身上痒。” “好。”小豆芽欢快地答了声,带着小白朝小茅屋跑去。 提到水,贺章这才想起来,四处干旱苏馥珮这田间的水哪来的? 于是问道:“苏姑娘这水是哪来的?” 苏馥珮神秘道:“秘密。” 贺章见她不愿说,也不再问,笑了笑,转头看向小豆芽,只见他小小的身子跑上了一个土坡,进了土坡上一个破旧的茅草屋,他心头一阵苦涩,难道她们母子就是住在这种不经风霜的屋子里吗? 贺章又转头看向苏馥珮,她已和村民在说笑了,皓月般的眸子中洋溢着满足和幸福,贺章拿撮箕的手紧了紧,这样贫苦的日子她却这么开心? 贺章望着她,眸中一片柔情,好一个独特坚强知足常乐的女子! 二柱子让苏馥珮教他种地,说要拜她为师,苏馥珮笑道:“带徒弟啊,可以,我正愁一个人忙不过来,不过二柱子你不行,你太笨了!” 二柱子不服气道:“俺哪笨?这庄稼地里的活,俺哪样不会?” 苏馥珮揭二柱子的伤疤道:“可记得初学插秧时,某人可是教了无数遍都学不会!” 听闻这事,二柱子脸一红,低下头打谷不作声了。 众人也都笑着打趣起二柱子来。 村长答道:“那可不是,苏丫头手把手教都教不会,不过苏丫头要带徒弟,就带着三娃子吧,他学得快。” 苏馥珮点头:“行,三娃子是学得快,以后让他跟着我学,他学会了再教大家。” “好嘞,苏妹妹放心,俺一定会扎实学嘞。”三娃子满脸笑意答道。 芝麻起身插起话来:“拜了师傅可就不能娶回家当媳妇了,三娃子是要师傅还是要媳妇呢?”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三娃子急得满脸通红:“这、这……” 苏馥珮轻咳了一声,假装严肃道:“芝麻嫂子这是嫌银子咯手呐,那今天的银子就不给了!” “别介啊妹子,嫂子这不是拿三娃子找乐子嘛,得,嫂 子不说了,这还帮起三娃子隔应嫂子来了!” 被芝麻这样一说,众人都起哄大笑起来,苏馥珮无奈地摇摇头,这个芝麻,嘴皮子越见利索。 贺章听着大家笑乐,心中有些不舒服,苏馥珮怎么能配个农夫呢? 她这么会种地在乡下太吃香了,看来他得努力了。 这时小豆芽抱了个竹筒下来了,递到贺章面前道:“叔叔给!” 贺章看到这个竹筒,不由得一愣,这就是她们母子喝水的杯子吗? 见贺章愣在那里不接,苏馥珮以为贺章嫌弃竹筒脏,对小豆芽道:“怎么不拿瓷碗呢?” 小豆芽颇有委屈道:“瓷碗重,孩儿怕摔破了,又得花银子买。” 闻听此言,大家都停了笑,小豆芽太懂事了! 苏馥珮也是一阵疼惜,笑道:“怎么?小男子汉委屈了?” 小豆芽摇头,大声道:“没有,孩儿不委屈,孩儿要像娘一样坚强!” 见到这般懂事乖巧的小豆芽,村民们个个红了眸子。 苏馥珮欣慰地点了点头,不愧是她苏馥珮的儿子! 见此情景,贺章心头一痛,赶紧接过水一口喝尽,笑道:“真甜,谢谢小豆芽。” 小豆芽咧嘴开心笑了,说了声不用谢,接过竹筒带着小白又跑了回去。 贺章紧了紧手心,更加坚定了心中的信念! 苏馥珮招呼大家继续干活,众人相视一眼笑了笑,继续干起活来。 接近午饭时间,七亩地已经割了快一半,苏馥珮让大家先回去吃午饭下午继续。 贺章刚上了田埂穿好鞋子,高升便将马车拉来了,五两马车停在路边,惹得隔壁村子的村民都围过来看热闹。 一传十,十传百,大家都知道苦心村的苏馥珮是个很能干的女人,都对她竖起了大拇指。 田埂上满满的全是谷,快堆不下了,苏馥珮便和高升把谷秤了,让他们先拉一批回去。 高升带了杆大秤来,由两个伙计用木棍抬着秤秤谷。 村长拿了纸笔在旁边记数,苏馥珮和高升一起看秤,秤一袋便由伙计抬到马车上。 秤完田埂上的谷,共有五十袋,每袋约五十斤,便是二十五石谷。 称好谷后,高升带着伙计将谷拉着走了,村长留贺章吃午饭,贺章笑着答应了,苏馥珮 让村长拿了新谷做饭,招待贺章。 乡下地方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菜,村长便把灶台上烘烤已久的腊肉割下来煮了,苏馥珮拔了些胡萝卜,摘了些豆角,加上一些不知名的干菜咸菜,倒也凑了六个碗。 饭菜上了桌,村长招呼苏馥珮和贺章入座。 苦心村有个不成文的习俗,家中有客人时,妇人不上桌,所以村长的家的两个媳妇在里屋吃,顺便把小豆芽也带进去了。 众人落了座,村长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坛子酒来,给众人倒了杯酒。 苏馥珮端起酒杯,笑道:“为苦心村第一次大丰收,干怀!” 众人满脸喜笑,举杯相碰,欢喜道:“干杯!” 放下杯子,村长给贺章夹了几块黑乎乎的腊肉放到他碗里,笑道:“贺老板莫要嫌弃俺们小地方寒酸!” 贺章笑道:“村长折煞贺章了,农家菜可稀贵了,今日有幸尝个鲜。”说罢夹起腊肉咬了一口,笑道:“真香!” 村长一家子都笑了,大家都动起筷子,却不碰那碗腊肉。 苏馥珮心头一叹,想必是留着给贺章吃的,知道那一小碗肉很珍贵,她也不去碰,夹了些咸菜吃。 贺章察觉到大家都不吃肉,自己也不好意思去夹,跟着苏馥珮夹了点咸菜放进嘴里,满嘴都是盐巴咸死了! 贺章赶紧扒了口米饭,嚼了两口笑夸道:“这新米果然香!” 苏馥珮吃着是比买的香,得意地笑了笑。 村长一家子也赞同地点头,他们好久没吃到米饭了,个个吃得很开心。 里屋时不时传来小豆芽开心的笑声,苏馥珮也与大家边吃边笑。 见大家吃得这么开心,贺章心中五味杂陈,这是他第一次吃农家菜,倒觉得比先前吃的山珍海味还特别。 嘴里嚼着咸菜,看着碗里白亮的米饭,贺章吃了一顿这辈子最难忘的饭。 ------题外话------ 支持豆芽,支持珮珮,爱豆芽,爱珮珮!愿他们的日子,更加红火,么么么么! 052 发财啦! 吃过午饭,太阳正毒,苏馥珮让大家休息一会儿再开工,贺章说要去她的茅屋看看,苏馥珮笑了笑,抱着小豆芽带着他上了茅屋。 走进小茅屋,一眼望尽,破烂不堪,贺章心头沉重万分。 看见贺章的神情,苏馥珮淡淡一笑,她当初穿越过来的时候,何曾习惯? 那个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觉得有口饭吃就很好了,有间屋,即使破烂也算有个家! 她可比兰雪幸运,兰雪活活病死都没人知道,要不是她穿越过来,小豆芽也会饿死。 从一无所有到现在有饭吃有银子花,还有一个这么乖巧懂事的儿子,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小豆芽已经在她怀中睡着了,苏馥珮把他抱到床上睡下,拉了被角给他盖着肚子,再疼爱地亲了他一下。 见苏馥珮如此疼爱小豆芽,贺章好奇地问:“你和小豆芽是如何相识的?” 苏馥珮请贺章坐,自己也坐下来,缓缓道:“我本是孤儿,四处游荡,今年三月,我在这个茅屋里见到了小豆芽,那时候,小豆芽的娘病死了,我看他可怜便认他做了义子。” 这话真假参半,她只是现代穿来的一抹孤魂,借住在兰雪身体里而已。 贺章看向床上熟睡的小豆芽,心疼道:“小豆芽真可怜……那他爹呢?” 苏馥珮也看向小豆芽:“听小豆芽说死了。” 三岁就死了爹娘,好可怜的孩子,贺章眸中尽是疼惜,看了小豆芽一会儿,转向苏馥珮心疼道:“原来你是孤儿……”你一定看尽世间冷眼尝尽辛酸疾苦,否则不会坚强如此! 苏馥珮淡然一笑:“别这样看着我,我不可怜,上天将小豆芽赐给我,我很幸运。” 是啊,勇敢坚强,不自怜自哀,苏馥珮不可怜,可敬! 看着这样的苏馥珮,贺章笑了,突然问道:“小时候你家人怎么喊你?” 苏馥珮想了想答:“我妈……哦,我娘一直喊我珮珮,我爹像村长一样,叫我丫头。”想起小时候跟着父母在田间滚得一身泥,苏馥珮心中一片温暖。 “珮珮,丫头。”贺章呢喃着,然后问:“我可以这样叫吗?” 苏馥珮笑问:“我们很熟吗?” 贺章笑答:“也不生啊!” 看着贺章俊美不凡的脸,苏馥珮扭过头去,笑了笑道:“允许你叫珮珮。”丫头嘛, 她希望将来留给心中占有特别位置的人! 贺章开心道:“嗯,珮珮好听。” 正说笑着,田间传来了响动,苏馥珮起身一看,笑道:“村长他们开工了呢,你要不要在这里休息?” 贺章起身摇头:“不必,让我体验一下百姓疾苦。” 苏馥珮抿嘴一笑,两人下了田间,小豆芽还没醒,苏馥珮便让他在屋里睡着,把小白关在屋里守着。 下到田间,大家打了个招呼,便开始忙活起来,有说有笑的,干劲十足。 没过多久,高升拉着马车来了,看到贺章挽着袍子袖子在田间干活,不由得惊讶不已,也带着伙计挽了裤管下去帮忙。 村长连说不用,高升执意要下田,村长便随了他们去,一时间田间全是人,笑闹声一阵高过一阵。 小豆芽在笑声中醒了,带着小白在田埂上跑着,笑声清脆,听得众人干起活来更加带劲。 人多力量大,天黑时分,剩下的稻谷都割完了,村民们收了东西回去了。 苏馥珮和高升将谷秤好,让贺章全部拉回去,明日再去结账。 贺章知道苏馥珮累坏了,让高升先拿了五十两银子给苏馥珮,免得她担心自己不认账,苏馥珮笑着收下了。 贺章和高升拉着谷走了,苏馥珮和小豆芽回家洗了个澡,做了晚饭吃,便睡下了。 回到高升粮铺,蓝鹫说烟云关急着用粮,贺章便让高升帮忙把筹集的粮食装上车,连夜让蓝鹫拉走了。 这一日实在累,洗漱过后吃了晚饭,贺章便早早便睡下了。 躺在床上,身子很累,心情却异常好,想到今日与苏馥珮一起在田间干活,与她喝酒,她的坚强,她的豪气,无不牵动着他的心。 中邪了,入魔了,心中脑中全是她,满满的容不下任何东西。 “珮珮……”他呢喃着这两个字,慢慢进入梦乡。 翌日,苏馥珮吃过早饭,写了一份协议,便带着小豆芽叫上牛叔去了市集。 路上,苏馥珮问牛叔有没有人找他麻烦,牛叔笑答没有,苏馥珮纳闷了,这个黄七倒没来找她们麻烦,转性了? 将苏馥珮送到高升铺子,牛叔就去市集买东西了,苏馥珮带着小豆芽进了铺子,见贺章正坐在椅子上揉着胳膊。 她笑道:“累着贺大老板了吧!” 见苏馥珮 来了,贺章起身笑道:“哪能?不过从没有干活农活,胳膊有些酸痛,这干农活和练武一样辛苦!” 苏馥珮赞同,当初学跆拳道时,她也是全身酸痛呢! 贺章请她坐下,让高升过来与她算账,他拿了些糕点给小豆芽吃。 高升早上已经把账算好了,一共是六十二石谷,折成银子六十二两,昨天已经付了五十两,他再拿了十二两给苏馥珮。 苏馥珮接过高升的银子收好,从怀中拿出协议来,递给贺章:“你过目一下,没问题就签字吧!” 贺章接过一看,上面写着每次下种前,他要按预估产量价钱的十分之一赞助苏馥珮。 贺章笑了笑,让高升取了笔墨来签了名,然后问道:“下一季的产量大概多少?” 苏馥珮想了想,还不知道隔壁村子有多少地,二十亩地应该是有的,加上她的十亩,二百石谷随便有,于是道:“大概二百石吧!” 贺章和高升相视一眼,眸中一片惊喜,此刻对苏馥珮没有半分怀疑。 贺章点头,对高升道:“再取二十两银子给珮珮。” 高升应了声是,转身取了二十两银子给苏馥珮。 苏馥珮接过,笑道:“贺章果然爽快,与你做生意,心中舒坦!” 贺章笑得极为阳光:“彼此彼此!” “那我先回去了,田间还有很多事要忙!”苏馥珮拉着小豆芽起身。 贺章知道苏馥珮忙也不多留,将她们母子送了出去。 怀中揣着一百多两银子,苏馥珮心中无比激动,这可不是小数,掉到地上能砸出个坑来! 她心中大笑,发财啦! 053 忙种 小豆芽见苏馥珮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十分困惑,挠了挠小脑袋问:“娘,您怎么了?” 苏馥珮弯身凑到小豆芽耳边,轻声道:“儿子,我们有好多银子,发财了!” 小豆芽惊喜叫道:“娘,真的吗?” 苏馥珮赶紧嘘了一声,左右看了看,见没有引起别人注意,这才对小豆芽道:“小声点,让人听到会惹来小偷。” 小豆芽赶紧捂住小嘴,拼命点头。 见小豆芽紧张的样子,苏馥珮大笑了几声,拉着他去买东西。 在市集走了一圈下来,油盐酱醋茶已提了满满一手,正准备去找牛叔,这时牛叔赶着牛车过来了,母子俩便坐上牛车回了村。 回到村子把东西放回屋里,苏馥珮去村长家把村民的工钱给了村长,让他分发给村民。 早前村长给村民一天的工钱是三十文,苏馥珮现在手头宽裕些了,算了四十文一天给村民,村长为此夸赞了她一番。 时间还早,苏馥珮让村长带她去隔壁村子看田,叫上三娃子拉着小豆芽,一路看了四个村子的田。 苏馥珮把各村的田一加,足有五十亩地之多,她有些惊讶,超过了她的预算。 但地越多越好,现在有银子就要钱生钱,到时种出一个田庄来,自已坐在家里数钱,太爽啦! 想到此,苏馥珮整个人都精神了! 这些田还种着水稻,但因营养不良一片枯黄,稻穗上没有几个好谷,苏馥珮叹了口气,必须增肥改善土壤。 苏馥珮还想到一个问题,秧苗不够,得再培育,那么有三分之一的田须要迟半个月插秧,可能会影响到产量。 但现在四处干旱,粮食紧缺,有粮已经很不错了,产量低一点总比没有好,所以苏馥珮还是决定再培育一些秧苗,把这五十亩地全种上水稻。 正准备回去,无意中看到田间的水,苏馥珮不解地问:“这田间的水哪来的?” 三娃子抬手指向村头,抢先答道:“苏妹妹,你看到那条河了吗?接着俺们村子的溪水呐!” 各位村长都笑着点了点头。 苏馥珮顺着三娃子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到村头有一条河,河水潺潺正流进田间。 苏馥珮笑了笑,原来不止苦心村受益于温泉,连着隔壁几个村子都得了益,她暗想,这温泉的水一定得保护好! 临走时,苏馥珮让各位村长把枯黄的禾苗焚烧掉,反正也没有多少谷,不如烧成草灰肥田。 各位村长惊讶不已,舍不得烧,经村长和三娃子好一番劝解,才点头同意。 苏馥珮觉得,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损失一点粮换来肥沃的田,很值! 回到苦心村,苏馥珮拟了份计划出来,分两路进行,一边由村长带领苦心村的村民先把苦心村的田插上秧,一边由她带着三娃子整隔壁村子的田。 吃过午饭后,苏馥珮立即带着小豆芽去市集买谷种,到了高升粮铺贺章不在,高升说他去外地收粮了,苏馥珮有些纳闷,贺章怎么需要那么多粮食? 称好谷种,苏馥珮正准备走,高升叫住她道:“东家留了句话,让小人带给苏姑娘。” “高掌柜请说!”苏馥珮转过身来。 高升道:“东家说,如果可以,苏姑娘尽量多种些粮,银子方面,东家愿意资助苏姑娘!” 苏馥珮更疑惑了,这个高升难道想趁干旱将所有的粮食都纳入囊中,趁机赢利? 高升知道苏馥珮有疑问,解释道:“实不相瞒,东家是在为边境战事筹集粮草,所以需要大量粮食。” 苏馥珮明白了,原来贺章是为国筹粮,难怪须要这么多粮食,既然有贺章这棵摇钱树当后盾,她就放开手脚干了。 她笑道:“麻烦高掌柜告诉贺章,我会尽力!” “多谢苏姑娘!”高升朝苏馥珮虚了一礼。 苏馥珮道了声不必谢,便带着小豆芽提着种子回去了。 回到村子,村长已经带着村民在行动了,一部分人在整田,一部分人在扯秧苗,田间十分热闹。 苏馥珮暗叹村长的办事效率,赶紧回屋将谷种浸泡消毒催芽,然后把小豆芽带到福奶奶家,她叫上三娃子去隔壁村子整田。 小豆芽本想跟着去,但知道苏馥珮现在很忙,无法照顾他,只好乖乖地跟着福奶奶在家,等小福子放学回来教他认字。 积肥,整田,下秧,一连忙了六七天,终于告了一个段落。 而此时的烟云关,正战火连天。 主帐内,皇甫翊一袭华贵紫衣,正与大将军杨翰商讨战事,钟棋在一旁听候命令。 突然有人通报蓝鹫回来了。 皇甫翊扬起笑意,蓝鹫回来了,一是伤好了,二是粮食到了,他命 人立即让蓝鹫过来。 没过片刻,蓝鹫一身风尘进了主帐,恭敬朝皇甫翊一拜:“参见王爷。” 皇甫翊扬手让他起身,问道:“伤可痊愈?” 蓝鹫再一拜:“已经痊愈,多谢王爷关心!” 皇甫翊点头:“此次有多少粮食?” 蓝鹫答道:“比上次多了两成。” “好!”皇甫翊嫡美的脸上布上喜悦。 杨翰不解地问:“王爷,天下大旱各国皆在吃屯粮,四处传言粮草不足,何以我们的粮草比先前还多出两成?” 杨翰一身威武盔甲,长得英气不凡,不足三十岁,已位居大将军之职。 皇甫翊战死的消息传回京城后,他领旨前来领兵,来到边境后才知皇甫翊没死,此后随皇甫翊身侧听他号令。 皇甫翊与蓝鹫相视一笑。 蓝鹫答道:“杨将军有所不知,皓月国现在有一处村庄有水,那里有一个种粮很厉害的人,这次有部分粮食是她现种出来的新粮。” “哦?”杨翰满怀好奇:“皓月国竟有如此能人?短时间内能种出新粮来?那此战皓月国的胜算就大了!” 皇甫翊点头:“没错,如果她能持续种粮,对战事确实大有帮助!”如果能力敌,他就不必用那个法子。 “恭喜王爷,皓月国必胜!”钟棋等人扬起笑意,抱拳恭贺。 皇甫翊紫眸布上深隧,对众人道:“传本王军令,只守不攻,拖延时间,本王倒要看看,三国能坚持多久?” “是!”众人抱拳领命。 ------题外话------ 已收到上架的通知,亲们最期待的万更即将来临。 所以,请大家做好以下准备: 一,准备好币币,迎接首订,二,准备好票票,花花,钻钻,上架之日猛砸我,三,电脑杀毒,手机充电,睡好吃饱,准备看万更。四,床前挂上,爱花花,爱豆芽,爱珮珮的字条,为花花呐喊,首订大捷!五,以前四点,谁没做到,把屁屁翘起来,上小皮鞭! 054 说媒 插完秧已到了七月下旬,苏馥珮又把黄豆割了。 每个村子都有个晒谷场,苦心村的晒谷场很宽畅,在村长家后面,苏馥珮把黄豆晒在了那里。 空出来的黄豆地,苏馥珮准备种上白萝卜,既可以吃也可以肥沃土地,这样换种也对土壤有利。 先前的二茬西瓜全摘给村民吃了,苏馥珮把西瓜地整了一遍,再种上了培育好的瓜苗,花生要迟些时日才能收。 而忙碌的这段时间,玉米已经熟透了,大个的玉米捧子都老了,苏馥珮把老了的玉米捧留着做种子,用麻绳栓成一串一串,挂在茅屋门口吹干。嫩的自己留了一些,剩下的全送给了村民尝鲜。 玉米埂子有糖分,苏馥珮砍了一根给小豆芽啃,其余的丢进了积肥的大坑里,腐烂后用来肥田。 小豆芽啃着玉米埂子,直说很甜。 苏馥珮摇摇头,甘蔗才叫甜呢,这个不及甘蔗一半甜,小豆芽肯定是没吃过甘蔗的,可怜的娃! 黄豆杆晒干了,豆管有些也晒裂开了,还有些没晒裂开的豆管,就得用棍子把豆子从豆管中敲打出来。 苏馥珮拿了根扁担敲打着,小豆芽也要抢着打,结果连扁担都拿不动,小脸一红垂着头走到一边玩去了。 小模样把苏馥珮逗乐了,怎么三岁的小男孩,动不动就脸红呢?这是像娘还是像爹? 一边猜想着一边打,手臂有些酸痛时村长来了,拿过她的扁担打了起来,动作麻利,没片刻就打好了,把豆苗掀开,一地的黄豆。 苏馥珮拿扫帚扫成一堆后,村长拿着撮箕撮豆子,苏馥珮便扯了麻袋装。 小豆芽见村长来了,甜甜叫了声爷爷,蹲在旁边看着。 装好了黄豆,村长又把豆苗堆好,明日晒了接着再打,上面还有没打出来的黄豆。 苏馥珮把麻袋捆好,村长准备帮苏馥珮背回茅屋去。 苏馥珮道:“放在您家里吧,到时候留些豆种出来,全拉到市集卖了。” 村长点了点头道:“不如卖给俺吧,俺拿来磨豆腐吃。” 磨豆腐?苏馥珮不会磨豆腐,也不喜欢吃白豆腐,但她喜欢吃霉豆腐和臭豆腐,到时候村长磨出豆腐来,她做些霉豆腐吃,想着那味流口水! 苏馥珮笑答:“好,便宜点卖给您,到时候我买您的豆腐吃!” 村长应道:“好嘞,磨出来送 些给你就得喽,讲什么买?” “那豆子送给你磨,我换豆腐吃!”苏馥珮也道。 知道苏馥珮性子直爽,村长也不客气了,笑道:“行,只要你不怕吃亏。” 苏馥珮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这点豆子全送给您也吃不了亏,这半年来您帮我的还少吗?” 村长闻言淡了笑容,看着苏馥珮语重深长道:“讲实在话,俺这辈子没有服过哪个,你算一个,你带着个嫩娃娃,屋里地里的活都会做,而且比汉子还能。” 苏馥珮笑道:“村长可别再夸我,再夸我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 “俺讲的是真话嘞,你的能干俺和大家都晓得,现在外村的人也晓得了,每次俺过去看庄稼,腰杆都能挺直,俺脸上有光!”村长说着,老眼中全是骄傲。 苏馥珮笑而不语,她也是为了挺直腰杆活着,所以才这么努力,不想让小豆芽再过以前受人欺凌的日子。 沉了一会儿,村长再道:“近些日子,已经有好些人家找过俺了。” 苏馥珮抬头看向村长道:“找您做什么?” 村长喜道:“给你讲媒呐!” 苏馥珮暗惊,不会吧! 村长继续道:“来讲媒的人家俺都探听过了,都是不错的人家,而且愿意接纳小豆芽,俺虽然不乐意你嫁到外村去,但看你一个丫头实在是太苦了,所以……” “打住!”苏馥珮伸手阻了村长的后话,坚定道:“村长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现在只想种田养娃,没想过嫁人,村长帮我回了吧!”说罢拉着小豆芽扛着扁担走了。 村长一愣,而后摇摇头,这丫头性子真倔! 一路沉着脸往茅屋走,刚走到福奶奶家门口,便被福奶奶拉住了,笑眯眯对她道:“苏丫头啊,这些天有好些人家找俺给你讲媒,俺给你注意了几户人家,你要不要去看看?” 苏馥珮扶额,不是吧? 望了一会儿天,她低头微笑着对福奶奶道:“福奶奶,你帮我回了吧,就说我很忙,没空嫁人!”然后拉着小豆芽快速离去。 福奶奶望着苏馥珮的背影叹了口气,摇摇头回屋去了。 苏馥珮脸更沉了,扛着扁担大步往茅屋走,小豆芽跟不上,只好小步跑着。 经过芝麻家时,又被芝麻拉住了,喷着唾沫星子对她笑道:“妹子,嫂子给你讲个好事,好多人为你讲媒 ,嫂子给你相了几个……” 还是说媒? 苏馥珮深吸了口气,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来,对芝麻道:“嫂子相中的那就嫂子嫁吧,妹妹我没那心思哈!” 芝麻还没回过神来,苏馥珮已经带着小豆芽上了土坡,她朝着苏馥珮尖声喊道:“嫂子要是像你这么年轻,一定嫁!” 苏馥珮已回到了茅屋,听到芝麻的声音,一股恼的火,把扁担一甩,往凳子上一坐,成了黑脸包公。 老娘好好种地,碍着你们了,非得让老娘嫁人? 小豆芽怯弱地走到苏馥珮身边问道:“娘,村长爷爷,福奶奶和芝麻婶婶和你说什么呐?让您这么生气?” 苏馥珮捧着小豆芽的小脸道:“他们呐,日子过得好了,帮你找爹呢!” 小豆芽低头想了想,道:“娘,爹已经死了,要不您再找一个爹吧!” 苏馥珮看着小豆芽问:“豆芽菜,你想要爹了?” 小豆芽摇头:“孩儿是心疼娘!” 苏馥珮松了口气,把小豆芽抱进怀中道:“小豆芽不必心疼娘,娘是打不死的小强啊,生命力顽强,而且娘的志向是当剩女!” “小强是什么?剩女是什么?”小豆芽问。 苏馥珮眨了眨眼,回道:“小强就是蟑螂,剩女嘛,就是年龄大,有钱,有事业的女人!” 小豆芽有点明白了,糯糯道:“娘是想当年龄大的蟑螂?” “噗——”苏馥珮直接笑喷了! 055 夜杀 苏馥珮笑得四方八仰,小豆芽却满脸疑惑,小手捧住苏馥珮的脸,问道:“娘,孩儿说错了吗?” 苏馥珮强压下笑意,摇头:“没错,小豆芽说得对,娘是想当年龄大的……蟑螂!哈哈哈!” 小豆芽放开苏馥珮,侧过脸去,嘟起小嘴:“孩儿不想娘变老蟑螂。” 老蟑螂?哈哈哈! 苏馥珮又要捧腹大笑,却见小豆芽似乎不开心了,强压下笑意,将小豆芽的小脸扳过来亲了亲,然后将他搂进怀中,柔声劝道:“小豆芽不用担心,你娘现在才十九岁,离剩女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呐,娘现在要多种田,把小豆芽养成胖豆芽,我们还要盖大房子,买马车,买家具……再说,娘现在只想陪着我的小豆芽!” 小豆芽抬头看向苏馥珮,见到她眸中的宠爱,咧嘴笑了,欢喜答道:“好,只要娘陪着小豆芽,娘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嗯,乖儿子!”苏馥珮在小豆芽脸上亲了一大口,木马! 小豆芽脸又红了,依进苏馥珮怀中,笑得格外幸福。 回绝了村长他们后,苏馥珮再没听到有人给她说媒,只是偶而看到有男人站在远处望她,苏馥珮也没在意,只要不影响到她的生活,就随他们去望。 迟了日子,苏馥珮把花生也收了,她不准备卖,摘好洗净晒干后,架锅烧火炒了一些给小豆芽当零食吃,送了一部分给村长福奶奶和芝麻家,剩下的用麻袋装好存着,准备留着过年吃。 她又托牛大叔去市集买了些萝卜种子回来,种在了花生地和黄豆地里。 收了花生后,后面下的秧苗也长好了,肥料下得足长得很快,苏馥珮又带着村民将剩下的水田全插上秧,连秧田也插上了。 此后的日子,仍旧是忙碌不堪,稻田除草防虫,瓜地施肥整苗,挑水浇萝卜地,割草喂鱼。 苏馥珮每日带着小豆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醉心在忙碌而充实的田园生活中,乐此不彼。 日子过得舒心而踏实,时间随着秧苗一天天抽长飞逝而过。 转眼到了禾苗抽穗期,施肥灌水必不可缺,一批追肥下了田,禾苗眼看着一天天长起来,苏馥珮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而这时,烟云关传来了喜迅,攻打烟云关的三国因粮草供应不上而退了兵。 自翊王战死后,皓月国迎来了第一件喜事,举国欢腾。 随着战事 告捷,皇帝皇甫赢颁下圣旨,全国大量征收粮草,粮价再次上升,很多百姓为了银子,不惜将各家的口粮都卖了。 苏馥珮闻听消息心头一喜,她手上的粮食值钱了! 此后更加放重了心思在稻田上,村民几乎整日都看到苏馥珮和三娃子的身影在田间忙碌,时日一久,大家都传言,苏馥珮和三娃子好事将近。 苏馥珮没空搭理,一如既往地带着三娃子在田间忙碌。 宁王府。 皇甫宁正大发雷霆之怒:“混账,三国无粮,我国哪来的粮?” 一袭浅蓝色罗衫的兰香被吓得花容失色,定了定神,还是走过去柔声劝道:“王爷息怒,妾身听说除了贺章四处筹粮外,皓月国还有人能种出新粮来。” “种新粮?是她?”皇甫宁怒眸一顿,想起一个人来。 “她?”兰香猜测道:“王爷说的是贺章喜欢的那个丑女人?” 皇甫宁点头,狠道:“没错,就是她!她曾经夸下海口说每亩地能产十石谷,看来她真的种出来了,本王倒是小瞧了她!” 最近一直忙于烟云关的战事,上次的事还没有找她算账,如今她又坏他的大事,可恶! 兰香美眸中狠光一闪,道:“睿佳公主为了上次的事可生了王爷好些日子的气,都是那个女人惹的,这次她还种粮坏了王爷的大事。王爷,那个女人留不得!” 皇甫宁点头,咬牙道:“本王让她没命种粮,看她如何帮皇甫翊!” 又是一天日落,苏馥珮带着小豆芽回屋,十分疲累。 已经长成大黑狗的小白抢着跑在前头,非常欢乐,苏馥珮笑了笑,不止小豆芽胖了,连小白也长大了,真好。 “汪汪汪……”小白刚跑到门口,就冲着屋里狂吠起来。 苏馥珮感到一股很强的杀气,带着小豆芽往后退,刚退了几步,便从茅屋内冲出无数拿刀的黑衣人,围住了她们母子。 看着这些人的衣着打扮,苏馥珮脑中冒出一个人来,是黄七?! 她本以为黄七转了性子,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了才来找她! 将小豆芽往身后一藏,苏馥珮怒问:“你们是黄七派来的?” 黑衣人并不答她,挥刀便朝她杀来,小豆芽见状从苏馥珮身后跑出来,张开小手臂挡在苏馥珮面前,大喊道:“不要杀我娘!” “儿子!” 苏馥珮赶紧将小豆芽搂进怀中。 黑衣人被小豆芽的举动惊得一愣,这个孩子好勇敢! 但宁王的命令不可违抗,他们快速回过神来,再朝苏馥珮杀去。 苏馥珮正要挥拳向前,这时从黑暗中又飞出几名黑衣人来,一边将苏馥珮母子护在身后,一边与刺杀苏馥珮的黑衣人打斗。 苏馥珮感到这几名黑衣人的武功极高,心中暗想,这才是真正的高手! 果然不出片刻,前来杀她的黑衣人便被这几人打倒在地。 一名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捂着胸口惊道:“龙泽山庄?” “既然知道,还不快滚?”护着苏馥珮的黑衣人一声怒吼。 地上的黑衣人们相视一眼,赶紧从地上爬起来跑了。 见他们走了,救了苏馥珮的几名黑衣人也相视一眼,未发一言飞身离去。 “喂,是谁派你们来保护我的?”苏馥珮追了几步喊道。 黑衣人早已不见了身影。 苏馥珮低头猜测,是谁派了人暗中保护她?龙泽山庄又是什么地方? ------题外话------ 请亲们娱乐看文,不要过于计较文中细节,本文是架空穿越文,本就虚幻惊奇,不是教科书(不过真的照着我写的去做,一定能种出谷来),过于计较就失去了看网络文的意义,么么哒! 056 田园风光无限好 想不出结果来,苏馥珮赶紧将小豆芽抱回屋里,将门关好。 小豆芽吓坏了,毕竟才三岁的孩子,从没见过刀光剑影,半天没回过神来,苏馥珮搂在怀中安抚了好一会儿,他才怯弱地喊了声娘,紧紧搂着苏馥珮的腰,半天不肯松手。 苏馥珮眸中一寒,可恶的黄七,吓到我儿子,老娘和你杠上了! 高升糙粮铺。 一名黑衣人向贺章禀报了苏馥珮遭刺杀之事。 贺章俊脸黑沉,眸中一片怒意。 时隔多日,皇甫宁才对她下手,他猜想不止因为上次救了蓝鹫的事,还有一半原因是粮食。 看来真如翊王所言,皇甫宁暗中与三国勾结,图谋不轨! 皇甫宁身为皓月国皇室,行如此泯灭人性之举,简直令人发指,如今还要杀珮珮,他贺章不会再坐视不管。 一念至此,贺章对黑衣人命道:“元成,多派些人保护珮珮,一定要保证她们母子的安危!” 元成抱拳领命:“是,少庄主。”身影一闪,已出了铺子。 贺章往京城方向望去,看来得去趟宁王府。 宁王府内,皇甫宁正与兰香在下棋,听到派去的人回来禀报,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喝道:“什么?龙泽山庄的人在保护她?” 一众黑衣人低头答道:“是的,王爷!” 皇甫宁紧紧拽着一枚棋子,贺章果然对她上了心! 兰香也吃了一惊,龙泽山庄是皓月国首富之庄,虽表面上不参与朝政,却深受皇上重视,且贺章手中有皇上都忌惮的东西,此时宁王府绝不能与龙泽山庄起冲突。 龙泽山庄的人武功极高,那个丑女有他们保护,想杀她就难了。 兰香秀眉一蹙,急问:“王爷怎么办?” 皇甫宁满身怒气,将手中的棋子一丢,正要开口,突然有下人来报:“王爷,贺章公子求见!” 皇甫宁眸子一沉,贺章此时前来,必是为了刺杀一事,他立即挥退黑衣人,命人请他进来。 不出片刻,贺章被带了进来,他扫了高座上的皇甫宁和兰香一眼,抱拳拜道:“贺章见过宁王,王妃。” 皇甫宁布上笑意,起身走向前道:“不必多礼,战粮紧缺你正为国奔波筹粮,今日怎么有空前来?” 贺章起身看向皇甫宁,满脸严肃道:“贺章今日前来, 有句话想告诉宁王!” 皇甫宁问:“什么话?” 贺章道:“麻烦宁王高抬贵手,不要再去找她的麻烦。” “她?”皇甫宁勾嘴一笑:“你指的是谁?” “宁王心知肚明!”贺章语气中颇有怒意。 闻听此言,皇甫宁淡了笑意,眸中一寒,紧盯着贺章。 贺章也直直望着皇甫宁,眸中尽是怒意。 半响,皇甫宁仰头大笑道:“她不过一介农妇,怎得龙泽山庄少庄主三番四次相护?” “宁王错了!”贺章撇过头道:“她这位农妇可不简单!众所周知,现在四下缺粮,而她极懂种粮,粮食对战事的影响贺章不说宁王也该明白。贺章想,以宁王的身份,定不会因为个人私怨,而影响国体吧?” 皇甫宁拳头一紧,眸中射出万丈寒光,好一个贺章,竟拿身份来压他! 一时间,空气中尽是怒火。 兰香见状,赶紧起身劝道:“贺公子远道而来,先坐下喝杯茶,有话好说!” 贺章扫了兰香一眼,冷道:“不必,贺章的话已带到,想必宁王心中自有定夺,贺章还要去筹粮不多留了,告辞!”说罢抱拳一拜,甩袍而去。 皇甫宁拳头握得咯咯作响,猛地朝椅子踹去,怒吼道:“可恶!本王给他三分颜面,他便忘记自己是谁了?若非他手中之物,本王早就踏平他龙泽山庄,岂由他在本王面前放肆?” 兰香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拽着手中的丝帕,好一会儿,才走过去劝道:“王爷息怒,贺章占着有先皇和皇上的恩宠目中无人,王爷不必与他计较,放眼以后,只要得到了想要的,还怕治不了他吗?” 皇甫宁深吸一口气,怒气微减。 兰香再问:“那丑女怎么办?” 皇甫宁恶道:“让她再活段时日,等过了这个风头,本王再找机会解决她!” 兰香福身一拜,夸道:“王爷英明!” 刺杀事件过后,苏馥珮出入极为小心,平静了好长一段时日,没有人再来杀她,才渐渐松了心。 这次种的稻谷比上次的多了几倍,苏馥珮想着收割的时候肯定费力费时,她便画了几幅图纸,到市集找木匠造了十台打谷机,二两银子一台,花了二十两银子,再找到铁匠,打了五十把镰刀,一百文一把,花了五两,苏馥珮肉疼了老半天。 打 好后,拉回村子放在了村长家。 看到这些打谷机,村长一家子稀奇不已,东摸摸西看看,像看西洋镜一样。 苏馥珮怕秋收的时候来不及学,便先把村长一家子教会了,再让他们在这段时间教村民。 转眼到了秋天,稻谷慢慢由一片青绿变成了嫩黄。 眼看着谷粒一天比一天亮黄,苏馥珮心中一片惬意。 秋风中,苏馥珮素颜长发衣摆飘扬地站在田间,望着这一望无际的秀色田园,扬头高叹:“田园风光无限好啊!” 小豆芽站在她旁边回道:“只是还差一个爹!” 苏馥珮看向小豆芽,这小家伙还在想着这事? 皓月般的眸子转了转,苏馥珮嬉笑道:“爹这玩意,不好吃不好看不好用,不如这片田园中用,我们不要爹,乖哈!” “娘,成了剩女就嫁不掉了,你还是趁年轻嫁了吧!”小豆芽一副少年老成语重深长地劝道。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这是谁家的倒霉孩子?怎么这么希望自己的娘嫁人? ------题外话------ 推荐《霸宠腹黑狂妻》文/萧释现代文,喜欢的亲就收一个,么么哒! 057 二次丰收 对小豆芽的话,苏馥珮直接无视,因为接下来她真的没有空了,已经到了十月下旬,西瓜成熟,苏馥珮要忙着摘西瓜,卖西瓜。 这批秋西瓜的产量比上一批要好,摘了两牛车,苏馥珮把价钱由原来的十文提到了十二文,却比上次卖得还快,得银二十六两。 牛叔十分惊讶,他以为会不好卖,毕竟现在大家粮食都没得吃,谁还会花银子买西瓜? 苏馥珮却不这么认为,正因为四下缺水,而西瓜有大量水分,十分解渴。而且很多百姓上次尝过西瓜的美味,没尝到的心里一直惦记着,因而在没有粮食吃的情况下,西瓜却非常畅销。 卖完西瓜后,稻谷本也可以收了,但有一部分因为插秧迟,还不够黄,便再等些日子,苏馥珮趁这段时间整瓜地,种上萝卜。 十一月上旬,烟云关再起战事,各国整顿了兵马决定最后一战。 烟云关战粮紧缺,皓月国上至朝廷,下至商铺皆大贴告示,重金收粮。 村民们都替苏馥珮高兴。 村长望着黄澄澄的稻谷笑道:“苏丫头,你的好日子要来了。” 苏馥珮对身边的小豆芽笑了笑,然后看向村民道:“我好,大家也会好。” 村民们感激不已,这一刻,对苏馥珮再也没有半分轻视嘲弄。 稻谷已经熟透了,苏馥珮与村民们商量好,明日收谷。 大家正要散去,这时,贺章和蓝鹫来了,除了高升和伙计外,身后还跟了大批官兵。 看着这些官兵,苏馥珮不解地问:“贺章,这是?” 贺章望了官兵一眼,答道:“珮珮,因为烟云关战粮紧缺,马上要粮,皇上有旨,命官府帮忙收粮。” 村民们惊讶不已,皇上的旨意?官府帮忙? 有这好事?苏馥珮笑道:“这感情好,既然有官府帮忙,就免得我再多请人收粮了。”说罢对村长道:“您带着大家收村子的粮,我带他们去隔壁村子,你们收完就过来帮忙!” 村长点点头,带着村民们回去拿东西。 苏馥珮把小豆芽带到福奶奶家,芝麻也把丫蛋铁蛋带去和小豆芽一起玩,然后带着众人往隔壁村子去。 看到隔壁村子的大片稻田,大家都吃了一惊。 贺章叹道:“没想到珮珮此次的种了这么多粮,可解了烟云关的急啊!” 苏馥 珮笑而不语。 蓝鹫也惊喜地看了苏馥珮一眼,想到上次之事,他走到苏馥珮身边感激道:“多谢姑娘的救命之恩。” 苏馥珮摇头:“不过举手之劳,公子不必道谢,不过你真要谢,等会多帮我割些稻谷。” 蓝鹫冰冷的眸子中闪过一丝笑意:“那是自然。” 两人正笑着,村长带着人把镰刀和打谷机抬来了,贺章众人没见过打谷机,皆向前围看。 贺章疑惑地问苏馥珮:“这是个什么物?” 苏馥珮答道:“打谷机,用来脱谷的。” 众人相视一眼眸中全是惊奇。 贺章再问:“这是哪来的?” 苏馥珮拿了把镰刀,脱了鞋子下了田,答道:“我画图让人造的。” 众人又是一惊,她不止会种田,还会造打谷机? 见苏馥珮下了田,贺章众人也过去,拿起镰刀看了看,这物有点像月牙,刀锋很利。 蓝鹫问道:“这也是你让人打的?” 苏馥珮已经弯身在割禾了,快速割好一束禾苗,放在田埂上答道:“没错!你们是来参观的吗?战事不吃紧了吗?” 贺章众人赶紧从惊奇中回过神来,纷纷脱了鞋子下田割起来。 用镰刀割确实轻松多了,不用太大的力,也不勒手,大家对苏馥珮更是赞叹不已。 苦心村分了三台打谷机,这边分了六台,放在了两边的田埂上,留了几个会踩打谷机的村民。 禾苗割倒了一部分,苏馥珮就让人开始打谷,先把滚轴推动起来,踏板会自动升高,这时候一只脚踩上踏板,快速踩几下,滚轴就转动了,再拿禾杆放进去,左右摆动便能将谷打脱。 几个村民只是会踩,还没打过谷,见如此方便不用力就能将谷打脱,个个脸上都挂着惊讶的笑容。 一台打谷机安排两个人踩,两个人在旁边递禾杆,而割倒的禾杆也分开两边堆叠在田埂上,打谷机一路打下去,这样又方便又快。 听着打谷机的嗡嗡声,众人对苏馥珮赞叹不已,她真是个奇人啊! 村民们听到响动,都跑到田间围看,个个惊讶不已。 有了工具果然是快,半个下午的时候,苦心村那边的禾已经收好了,村长把打谷机抬过来,带着人来这边来收谷,整个田间都是人,打谷机嗡嗡直响,好不热闹。 苏馥珮见人这么多,便和高升贺章一起去秤谷,苦心村的稻谷产量比早稻要高,有六十八石,秤好后先让高升拉回去了。 五十亩地可不是个小数,直到第二天傍晚才收完,苏馥珮留了五亩地的口粮出来,蓝鹫本想将那五亩也收了。 贺章拦下了,这么多村民,也不能为了战事,把百姓饿死了,蓝鹫也这才作了罢。 谷一收完,蓝鹫连夜便装上了马车拉去了烟去关。 谷收完了,账还没结,苏馥珮也不担心,贺章的为人她清楚,是个君子,定不会赖她的账。 第二天才带着小豆芽坐上牛车去结账。 到了高升粮铺,牛叔去买些东西,苏馥珮便拉着小豆芽进了铺子。 贺章已等候多时,见苏馥珮母子来了,赶紧命人上了茶果招待,让高升过来与她结账。 账一算出来,秋收的粮食共有四百五十石,众人都吃惊不少,唯有苏馥珮喝着茶,淡淡地笑着。 这就惊讶了?现代的杂交水稻一亩产两千斤,不吓死你们? 按一百文一斗,折成银子四百五十两,着实不是笔小钱,高升暗暗佩服苏馥珮的能干,取了四张一百两的银票,再取了五十两银子,递给苏馥珮。 苏馥珮却不接银子,慢悠悠地放下茶杯,看向高升道:“高掌柜给我多少银子?” 高升答道:“四百五十两。” 苏馥珮勾嘴一笑:“高掌柜莫不是想坑我吧?” ------题外话------ 上架倒计时了……格外紧张的我啊! 058 秋后算账 贺章正搂着小豆芽说笑,闻听苏馥珮的话,看向她道:“珮珮说的是哪的话?高升粮铺童叟无欺,怎么会坑你呢?” 苏馥珮侧头看向贺章,笑问:“现在外面的粮价是多少?” 贺章想了片刻,笑道:“没错,是比你的价要高一些。”她真是个做生意的料,没有人能占她的便宜,心底一笑,对高升道:“按市场价算给珮珮。” 高升看了苏馥珮一眼,暗叹她的精明,又转身去取银子。 “高掌柜且慢!”苏馥珮叫住高升,起身走到贺章面前,淡笑道:“这次的粮价,我还要与你商量商量!” 高升止了步子看向苏馥珮,她还想抬价? 贺章把小豆芽抱到旁边的椅子上坐着,起身望着她皓月般的眸了,温文尔雅道:“珮珮请说!” 苏馥珮眸中一片清傲,轻仰了下巴,道:“上次价钱的三倍!” “什么?”高升惊呼出声,三倍就是三百文一斗?这是天价! 贺章眸中微变,紧紧看着苏馥珮。 只见她面不改色,眸中信心百倍,周身傲气十足,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贺章眸中笑意深浓,不急不慢地问:“现在粮已拉走,珮珮的价抬得这么高,你就不怕我不答应,一文钱都不付给你?” 苏馥珮勾嘴一笑,信心十足:“你不会!”三个字,再没多说什么,淡淡笑望着他。 看到苏馥珮眸中的光彩,贺章愣了片刻,随即大笑道:“珮珮的气魄,贺章佩服,就凭这份男子皆不如的气魄,按三倍价格付银!” “东家……”高升出言相劝。 贺章扬手止了他,再道:“按珮珮说的价钱重算一遍!” 高升无奈叹了口气,东家是想把整个龙泽山庄都慢慢送给她吗? 自知劝不动贺章,他只好抱拳答了声是,然后转身再去打算盘,算出来的数目令他吃了一惊,竟是一千三百五十两银子! 他又惊又叹又无奈,这个苏馥珮太会赚钱了! 他只得又拿了六张百两银票出来,很不情愿地给了苏馥珮。 苏馥珮接过银票和银子数了一遍,神情淡定地收好,看向贺章道:“多谢!”其实心底早已经咆哮了,一千多两啊! 贺章笑夸道:“珮珮真会做生意!” 苏馥珮浅浅笑着,沉了片刻,再对贺 章道:“我买些萝卜种子和油菜种子!” 贺章担心道:“忙了这么些时日,你也不休息一下,身子吃得消吗?” 一旁吃糕点的小豆芽闻言,跳下椅子答道:“娘是打不死的小强!” “小强?是什么?”贺章不解问。 苏馥珮把小豆芽拉到身边,笑道:“没什么,小豆芽乱说的,这些活累不着人。” 贺章看了小豆芽一眼,笑了笑,带苏馥珮去称种子。 秤好种子后,苏馥珮便带着小豆芽回去了。 怀中揣着这么多钱,苏馥珮心情无比激动,她抬头望了望天,马上要下雨了,这一批不抬价,等下了雨粮价跌下来,就没有这么赚钱了。 回到村子,苏馥珮找地方藏银子,觉得放在哪都不安全,最后在屋里挖了个坑,用纸包包好埋到了地里,用水缸压住,这才放了心。 时间还早,她便带着村民去整稻田,先把稻田分开捆好,堆在田埂上,明年用来烧成草灰肥田。 稻草堆完后,苏馥珮便把田间的水放干了,捞了不少鱼,送了些给村民,其余的全放进了池塘里。 田干了水又犁了一遍,垒成一小丘一小丘,四周挖上水渠方便灌溉。 整好了田,一半种上了萝卜,一半撒上了油菜种子。 十一月中旬,烟云关传来了大获全胜的消息,因粮草不足,三国兵马损失惨重,退出了烟云关,皓月国上下一片欢腾。 皇帝龙颜大悦,降旨令大将军杨翰领军回京受赏。 而皇甫翊却在烟云关进行一件更为惊动人心的事,他要与三国协定永不再战,还天下一个太平安宁! 三日前,他已派赤焰等人送了份大礼给三国太子,约定今日傍晚时分,烟云关外送别亭相见。 皇甫翊只带了钟棋青绝蓝鹫三人前往送别亭。 到达送别亭时,三国太子已经到了,亭外有重重兵围守,十分威严。 见到皇甫翊前来,守兵们自觉让开,却被皇甫翊的容貌惊得愣住,传言皓月国翊王绝美无双,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翊王不但嫡美,还用兵于神,仅用了四年时间,便扭转了皓月国弱国的局面,令三大强国败兵而逃。 皇甫翊看也没看这些守兵,带着三人衣袂飘扬进了送别亭,绝美的脸上一片平静,紫眸中亦是无波无澜,嘴角却始终挂着淡淡的笑 意。 他一进亭子,满身温润紫气便扑向了亭中的三名男子,还夹杂着一丝压迫感。 三名男子皆朝他看去,眸中微微惊讶。 皇甫翊淡淡扫了三人一眼,温润笑道:“让各位久等了。” “传言翊王绝美,天下无双,今日一见果真不凡。”说话的是夏昌国太子夏候靖。 他身着月白龙纹华服,二十五六岁左右,容貌俊美,满身书卷气中夹杂着一丝威严,他手揽夏昌国大权,已得半壁江山。 “翊王之貌确敌得过无双二字!”旁边的轩辕国太子轩辕澈也道。 他身着深蓝色龙纹华服,二十四五岁的样子,亦长得英俊不凡,眸中一派深沉,满满的全是算计。 轩辕国皇帝年世已高,轩辕国朝政已被太子轩辕澈把持着。 听得两人的话,站在亭子边的南晋国太子南宫夜却冷哼了一声。 南宫夜二十一二岁,身着黑色滚金边华服,为人阴冷冰寒,向来目中无人,三国太子中他长得最为俊美。 听到南宫夜的冷嘲,皇甫翊并不在意,笑问:“不知本王给三位的礼物可还喜欢?” 059 永不再战 皇甫翊话一出,三国太子皆沉了脸色,目光如同寒箭般朝他射去。 面对三人的怒视,皇甫翊泰然自若,嘴角仍旧挂着淡淡的笑意。 半响。 夏候靖怒问:“你究竟想怎样?” 皇甫翊紫眸微抬,看向夏候靖的俊脸,轻答:“本王只想天下太平,百姓不再生灵涂炭。” 南宫夜快步走到皇甫翊身边,阴冷道:“翊王是小瞧了我们还是对自己太有信心?就带了这么几个人来?” 轩辕澈也道:“如果我们不答应,今日合力将你杀了,你又能如何?” “你们杀不了本王。”皇甫翊云淡风轻道。 “那就试试!”南宫夜冷喝一声,已挥掌朝皇甫翊打去。 皇甫翊丝毫未动,眸中平静如水。 “夜哥哥!”就在南宫夜马上要打中皇甫翊时,青绝向前一步喊道。 南宫夜的手猛地顿住看向青绝,脸很陌生,声音却那般熟悉,是静儿的声音! “夜哥哥言而无信,说要带静儿去看烟火的,为什么说话不算话?”见南宫夜住了手,青绝慢慢朝他走去,楚楚可怜道。 “静儿?”听到这话,南宫夜身上的寒意瞬间散去,眸中一派温柔,似受了蛊惑般伸手去抱青绝。 就在南宫夜要碰到青绝之时,青绝眸中突然射出一道利光,青袖一扬,点了南宫夜的穴。 “唔!”南宫夜痛得闷哼一声,回过神来,已无法动弹,聚集内力冲开穴道,试了几次都无法冲开,他心头一惊,这是什么点穴法?竟连他这个点穴高手都解不开? 没想到皇甫翊身边的人都这么厉害,难怪皇甫翊仅四年时间就能扭转皓月国弱国的局面,他果然不简单,难怪皇甫宁视他为眼中钉! 青绝冷冷一笑,退回皇甫翊身后。 轩辕澈脸色一变,豁然起身,就要出手。 这时。 “你们在此商量什么?怎么本皇子不知道?”随着声音飘来,一抹蓝色身影已落在了亭中。 轩辕澈立即收了手脸色大变,惊道:“三弟,你怎么来了?” 轩辕瑾扫了众人一眼,看向轩辕澈道:“若不是收到翊王的信函,我还不知道你们在这聚会,皇兄你们在商量什么?” 轩辕澈猛地看向皇甫翊,眸中一片毒怨。 皇甫 翊,你果然够狠! 皇甫翊侧头看向轩辕瑾问:“难道轩辕太子没有告诉三皇子,我们正在商量永不再战之事?” “永不再战?这个好,本皇子也不喜欢打战,大家和平共处不是很好吗?”轩辕瑾大方地走到石桌前坐下道。 皇甫翊看了轩辕澈阴黑的脸一眼,问轩辕瑾:“三皇子是同意了?” 轩辕瑾弹了弹身上的灰尘道:“没错,本皇子同意。” “那轩辕太子的意思?”皇甫翊再转向轩辕澈问。 轩辕澈狠狠瞪了皇甫翊一眼,咬了咬牙,而后笑道:“既然三弟不喜欢打战,那本太子自然也是同意的。” 皇甫翊淡淡一笑,看向夏候靖:“夏候太子的意思呢?” 夏候靖一直没作声,但他心中却是最怕的,他看向皇甫翊,眸中尽是利光,好一会儿答道:“既然轩辕国答应了,我们是盟国,本太子自然也答应。” 皇甫翊十分满意,再看向南宫夜,见他眸中杀气腾腾。 皇甫翊勾嘴一笑,走到南宫夜面前道:“四年来,大大小小无数战,你们连手也未得半分便宜,以皓月国如今的兵力,就算再战十年,你们仍旧讨不到便宜,而粮草方面,你们怕是永远都及不上皓月国,因为我国有一个种粮高手,只要有她在,粮食便不会有间断的时候!” 轩辕瑾闻言问道:“翊王说的是苏馥珮?” 皇甫翊眸子微沉:“三皇子知道她?” “那当然……”突然想到什么,轩辕瑾改口道:“听说过。” 刚刚一听到轩辕瑾的声音,蓝鹫已猜到那次帮苏馥珮挡住皇甫宁的人就是轩辕瑾,他心中疑惑,轩辕瑾为何要去皓月国? 看了轩辕瑾一眼,蓝鹫骄傲道:“那当然,放眼整个天下,谁也没有苏姑娘能种粮,只要有她在,皓月国永不缺粮!” 永不缺粮! 这四个字让三国之人眉头一跳,这个叫苏馥珮的女人真有这么能耐?如果能为他们国家所用,那么…… “南宫太子考虑清楚了吗?”皇甫翊再问。 南宫夜咬牙切齿道:“放开本太子!” 皇甫翊淡淡一笑,看向青绝。 青绝点头,解了南宫夜的穴。 轩辕瑾眸中带笑,翊王果然名不虚传,连南宫夜也有吃瘪的时候,太有趣了! 南 宫夜捂住剧痛的胸口,心头实在不甘,但现在又不是皇甫翊的对手,且两国已同意,他只好也咬牙同意了。 四国签订国书,握手言和,永不再战。 协定好后,夏候靖沉了半响道:“既然已成友邦,闻得皓月国太后寿诞将至,夏昌国到时必会备上贺礼前去祝贺。” 轩辕澈也道:“轩辕国也会奉礼前去。” “那也算上南晋国一份!”南宫夜扫了二人一眼道。 皇甫翊脸色微沉,给太后贺寿?只怕是为了我国种粮之人,本王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皇甫翊笑答:“既然三国如此多礼,那本王就在皓月国恭迎各位大驾。” “告辞!”三国之人抱拳一礼,甩袖离去。 皇甫翊起身,负手望着三国之人远去的身影,对钟棋道:“可以让黑风行动了!” “是!”钟棋抱拳领命。 皇甫翊点头,衣袂飘扬出了送别亭,轻道:“搬师回京!” ------题外话------ 美男统统前往皓月国,皇甫翊也回京了,好热闹啊!即将迎来高潮,高潮啊! 060 凯旋回京(求首订!) (1) 十一月下旬,烟云关战胜的消息沸腾了整个皓月国后,烟云关又传来了两个更加振奋人心的消息。 一个是,已战死沙场的翊王皇甫翊竟然还活着。 另一个是,翊王不知用什么方法与三国协定了永不再战,还了天下一个太平安宁! 消息一传出,皓月国举国轰动,百姓欢欣鼓舞,大赞翊王威武神勇,乃皓月国第一战神,翊王之名在百姓心中神化得至高无上! 消息传回京城,立即一片动乱,众人喜怒哀乐各怀鬼胎。 皇宫内自是一片欢天喜地,皇甫赢接到喜报,仰头大笑,直呼先皇庇佑,当下赏了报信之人百两纹银。 皇甫宁则在宁王府发了雷霆之怒,桌椅杯碟全被他踹得粉碎,大骂三国太子,竟不与他商量就答应永不再战。吓得府中众人一个个龟缩在地,大气也不敢出。 丞相府哀声阵阵,翊王活着回来了,兰雪与人私通之事就包不住了,丞相府就要颜面无存了。 丞相兰海捶胸痛骂,只恨生下此辱没门楣之女,丢尽兰氏颜面,愧对列祖列宗! 丞相夫人付雁霞则暗暗着急,当初兰雪带着孩子回府,是她羞辱了兰雪一顿赶走了,若翊王念及夫妻情份找她要人,该如何是好? 她赶紧去宁王府找女儿兰香商量对策。 翊王府一片欢欣雀跃,江莲香带着府中众人将王府大肆整顿了一番,把有关兰雪所有的东西全部清空,喜迎皇甫翊荣耀回府。 这日傍晚,江莲香被丫头拥着去前厅用膳,得意洋洋地走在回廊上,拖着一袭荷花如意云烟裙,袖口和裙摆都绣着半开的荷花,看上去清丽脱俗,高贵大方,活脱脱一朵圣洁的莲花。 刚走了几步,有下人来报“禀王妃,宁王妃和丞相夫人求见!” 自从皇甫翊去了烟云关,江莲香便让府中众人唤她为王妃,四年里,上至其他侧妃,下至下人丫头,没有人敢喊她侧妃。 江莲香杏眸微转,想必她们是为了兰雪之事来的,她柔声浅笑道“请到客厅,本王妃就来。” “是,王妃。”下人恭敬一拜,转身而去。 江莲香得意地扶了扶头上的镏金点翠步摇,由丫头拥着往客厅而去。 翊王府上下都知道,这步摇是江莲香嫁入翊王府之日,太后亲赏的,她每日都戴着,以示自己身份高贵,高人一等。 一路慢悠 悠到了客厅,已见得兰香和付雁霞端坐在椅子上,虽满身贵气,神色中却隐隐透着焦急。 江莲香杏眸扫向兰香,只见她身着湖蓝色烟云千水裙,头上珠玉步摇,高贵端庄。鹅蛋脸,皮肤胜雪,五官精致,是个难得的美人。 江莲香勾嘴一笑,难怪宁王会将兰雪未嫁先休,果然是个美人,只不过宁王肯定没想到,被传言无才无德无貌的兰雪却比兰香还要美上几倍! 视线转向她旁边的丞相夫人,一袭深红色贵妇绫罗,头上几支绿翡翠簪子价格不菲,足以显示她的身份,三十多岁,容貌仍旧俏丽,可见得年轻时的貌美。 江莲香不知,如此姿色与身份的付雁霞何以当年只做了妾室? 收回视线,江莲香再扶了扶头上的步摇,轻步进了客厅。 兰香和付雁霞立即起身,三人互相行过礼后,落了座。 “不知宁王妃与丞相夫人这么晚了,来找莲香有何要事?”江莲香端坐在椅子上,礼貌问道。 兰香正打量完江莲香,发现她虽为侧妃,穿着打扮不输给她这个正妃,深知太后宠她,倒也无可厚非。 收回打量的目光,兰答笑道“想必江侧妃已知翊王要回来了吧?” 听到侧妃二字,江莲香心头如被针扎极为不爽,却并未表露出来,大方得体,浅浅盈笑道“当然。” 兰香看了付雁霞一眼,问道“本王妃嫡姐之事,侧妃可有想到应对之策?” 江莲香早就料到她们的来意,端起茶杯喝了口茶,不急不慢道“宁王妃何以这般问莲香?你嫡姐是翊王府正妃,我只是个侧妃,她要如何,我哪敢左右?更何况……”她顿了顿,看着兰香道“……她是与人私奔!” “私奔?”兰香微惊。 付雁霞闻言脑中转了转,立即眸中一喜,笑道“江侧妃所言有礼,翊王妃是与人私奔,带着野种跑了,她从始至终都没有回过丞相府!” 兰香豁然开朗,如此一来,不但没有人追究兰雪的去处,还把兰雪贯上了淫妇的骂名,一石二鸟,高! “兰夫人果然聪明,难怪可以坐上丞相夫人的位置!”江莲香夸赞道,再扶了扶头上的步摇,眸中尽是神气。 付雁霞心头得意万分,看到江莲香头上的步摇,喜笑夸道“臣妇哪及得上江侧妃?江侧妃深得太后宠爱,恩泽不断,又得翊王看重,将若大的翊王府交由你打理,这次翊王凯旋回 京,王妃之位空悬,非江侧妃莫属了!” 兰香也附和道“母亲说得没错,江侧妃大喜了!” 江莲香更加得意了,下巴一仰道“借二位吉言,希望我这苦日子熬到头了。”话虽自苦,语气却尽是欢喜。 看了看天色,她问道“二位用过晚膳了吗?没用过的话,在翊王府用吧?” 母女俩立即起身,兰香答道“本王妃与母亲已用过,就不打扰江侧妃用膳了,告辞!” “二位慢走。”江莲香亦起身,让下人送出去。 母女俩刚走,各院的侧妃也围了过来,花红绿柳嘈杂一片。 “王妃,这可怎么办?王爷要回来了,要是知道我们那样虐待兰雪母子,一定不会饶了我们,这可如何是好?”说话的是陈侧妃,身着烟霞色如意云纹衫,出水芙蓉,美艳动人。 “是啊是啊,王爷那么疼爱兰雪,这下可怎么办?”旁边的王侧妃,郑侧妃,吴侧妃一齐急道。 江莲香眸光一冷,扫向众人轻喝道“各位是嫌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在这乱说话?谁虐待兰雪了?” 四人被江莲香眸中的寒意吓得一抖,立即禁了声。 她们本来与江莲香平起平坐,都是翊王府的侧妃,但因她们是先皇赐给皇甫翊的,而江莲香是太后赐给皇甫翊的,先皇已死,江莲香深得太后喜欢,皇甫翊又把王府交由她打理,因而她们在江莲香面前都低了一等,平日里便怕极了她。 见众人愣着不说话,江莲香再冷问“你们谁看到兰雪被虐待了?” 众人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纷纷点头答道“是是是,没有人虐待她,是她自己与男人私通,带着奸夫的孩子走了。” 江莲香这才满意地笑了笑,扶了扶头上的步摇道“知道就好,王爷马上就要回来了,谁要是说错了话,到时候小命不保,可别怪本王妃没有提醒她!” 众人点头应道“妾身都知道了,知道了。” 看着众人惧怕的样子,江莲香满脸得意,心中狠道,兰雪,我让你名声扫地,看你如何与我抢王妃之位! 皇宫,御书房。 皇甫赢坐于龙案前,一身明黄龙袍尽显帝王威严,将看过的一本奏折和三本国书往桌案上一扔,眸中一片复杂。 沉了片刻,他朝旁边候立的贴身太监福禧招了招手。 “皇上!”福禧立即过来,弯身一拜。 皇甫赢凑到福禧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 福禧点了点头,匆忙而去。 福禧刚走,有太监来报“皇上,宁王已在殿外等候!” 皇甫翊朝太监道“宣。”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桌案上的三道国书。 “是!”太监立即扬声喊道“宣宁王进见!” 话落,皇甫宁大步迈进殿来,一身深蓝色皇室龙纹华服,衬得他满身俊气,高贵不凡。 他恭敬朝皇甫赢跪地一拜“臣弟参见皇上。” “七弟请起!”皇甫赢笑道。 皇甫宁依言起身,问道“不知皇上宣臣弟进宫,有何要事?” 皇甫赢仍旧轻点着桌案上的国书,笑道“七弟,这次六弟凯旋回京,朕希望你们之间能和平相处!” 皇甫宁抱拳一拜道“皇上放心,臣弟虽与六哥脾气相左但始终是手足,父皇临终遗言,不可手足相残,臣弟始终铭记于心!” 嘴上这样说,心中却把皇甫翊骂了百八十回了! 皇甫赢闻言眸子一眯,转而大笑道“这样就再好不过了。”笑罢拿起那三本国书,起身走到皇甫宁身边,递给他道“七弟看看这个。” 皇甫宁恭敬接过,打开一看,眸子微沉,看向皇甫赢道“三国要来给太后贺寿?” 可恶!先前与皇甫翊协定永不再战他便不知,现在要来皓月国他亦不知,三国这是什么意思? 皇甫赢点头“没错,虽说得冠冕堂皇,一为交邦友好,二为太后寿辰,但朕想,他们醉翁之意不在酒!” 皇甫宁恢复神情,问道“皇上的意思是?” 皇甫赢朝外面阴沉沉的的天空看去,道“他们为了我国的种粮之人而来!” “苏馥佩?!”皇甫宁心头一惊。 皇甫赢点头“烟云关一战胜败皆因粮食,苏馥珮之名已传遍天下,你认为有如此能人,三国能不惦记吗?” 在市集一见,已知她不凡,他果然没看错人! 皇甫宁眸中一片暗沉,没想到这个女人竟成了抢手货,他得想办法将她弄到手! 一念至此,皇甫宁问“皇上有何良策?” “静观其变,看三国有何举动!”皇甫赢满眸深隧道。 皇甫宁愤怒不已“皇上放心,有臣弟在一定不会让三国之人乱来的,苏馥珮是我 皓月国的子民,就只能为皓月国种粮,任何人也别想夺!” 皇甫赢重重点头,忽然笑道“现在她的名气与六弟并驾齐躯,不容小觑!” 皇甫宁眸中闪过一丝阴狠,苏馥珮只能为他皇甫宁所用,否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沉了片刻,皇甫赢再道“她种粮如此厉害,朕闻所未闻,所谓民以食为天,国以农为本,如果能将她的种粮方法普遍整个皓月国,皓月国再也不必惧怕他国!” “皇上所言极是!”皇甫宁抱拳应道。 皇甫赢回过身来,看向皇甫宁道“朕想让她入宫,请她将种粮之法传给皓月国百姓,七弟帮朕跑一趟,找贺章一起游说她进宫。” 皇甫宁颇有不满道“皇上只要下道圣旨宣她入宫即可,何必要臣弟亲自去请?” “不,朕在市集已见识过她的脾气,她是个极有傲骨的女子,朕若强行招她入宫,怕她不会同意,到时适得其反,落下个逼迫之名。贺章与她关系不错,有贺章出马,必能成。”皇甫赢道。 “这个臣弟倒是深有体会,那女人脾气又臭又硬,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确实不是善茬。”皇甫宁想到那张丑陋的脸却满脸傲气,他就一肚子火。 “哈哈哈!”皇甫赢仰头大笑“七弟还记着市集上的事?” 那次的刺杀一直没查出主谋之人来,但他心中却是有数的,算起来,苏馥珮还是救驾有功之人! 皇甫宁不作声,岂止是市集之事,他们之间还有好多账没算。 “苏馥珮现在十分重要,此事必须办妥,不得有误!”皇甫赢淡了笑容,严肃道。 皇甫宁抱拳拜道“臣弟领旨,一定不负皇上圣望!” 外面闹得沸沸扬扬,苦心村这偏僻的山村却一片安静,村民们只听说打了胜战,外面正闹腾得欢,与他们没什么关系,也没多打听。 苏馥珮只对粮价感兴趣,其他的也都不关心,因而对于皇甫翊还活着,领三军凯旋回京的消息,苏馥珮一无所知。 村长家磨豆腐了,苏馥珮带着小豆芽去看,也想学。 三娃子转动着石磨,村长在旁边加豆子加水,两个儿子媳妇在一边看着。 “这豆腐说白了,比你的粮好种,先把豆子泡上几个时辰,然后和水一起磨,再煮滚了,加上石膏水冷却就成了。不过这磨挺难推,挺费力的,你若想吃了,就跟俺讲,俺让三娃子 帮你磨。”村长一边加豆子一边对苏馥珮说。 苏馥珮点点头,笑道“行,只怕三娃子到时候嫌我麻烦。” 三娃子擦了把汗答道“苏妹妹教俺种地都不嫌麻烦,不过帮你磨豆腐而已,俺怎么会嫌麻烦?” “没错,妹子是和俺三弟亲近才来麻烦,别村那些小伙子可没这个福气!”大儿媳妇笑道。 小儿媳妇也笑道“大嫂讲得对,妹子是看得起三娃子呢!” “是这话,媳妇和娟子讲的是这个理。”村长的大儿子也附和道。 娟子是村长小儿媳妇的名字,大媳妇叫金花。 不上学堂不考进士,村长也懒得给几个儿子取名,大儿子就叫大娃,二儿子二娃,三儿子三娃,只是个称呼而已。 而两个孙子的名字是先生取的,叫什么苏馥珮也不知道,只不过跟着村子的人这样叫。 听着这一家子人话中有话,苏馥珮也不点破,笑道“知道你们都疼我,把我当自己人,所以我也没想与你们客气!” 村长一家子听到这话都乐坏了,心中暗想,三娃子有戏。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说得乐融融,还真像一家子。 豆腐磨好了,三娃子帮苏馥珮拿了些回茅屋,抱着小豆芽说了会子话就走了。 苏馥珮把豆腐端到屋子外吹干水分,明天再打成小块,放着让豆腐长霉,做霉豆腐吃。 然后进到屋里,打算将屋子整理一下,可看到四处破烂她又没了整理的心思,马上入冬了,到时候很会冷,现在有银子了,还是盖间屋子吧。 这样想着,苏馥珮进屋把埋着的银子挖出来,摆到桌子上数。 小豆芽拿了一包炒花生坐在床上吃,这是苏馥珮炒的,花生壳炒得黑麻麻的,剥开花生壳,里面的花生粒很嫩黄,放进嘴里一嚼,满嘴香脆,但小豆芽可爱吃了。 小白搭着两条前腿在床边,可怜巴巴地看着豆芽吃,小豆芽见它模样可怜,便拿了一粒花生粒放在手心给小白吃。 小白轻轻用舌头去舔,似怕伤到小豆芽一样,舔进嘴里后立即跑到一边爬在地上啃咬起来,边啃边摇着尾巴,十分欢快。 苏馥珮数了数银子,先前的一百多两还剩下八两零六个铜板,加上后面赚的一千三百五十两,她总共还有一千三百五十八两零六个铜板,可以盖间屋子。 苏馥珮把银子装进 钱袋,银票用纸包重新包好,再埋了回去,然后拿出纸笔来,开始画图。 先画了一个堂屋,两个卧房。等小豆芽长大了,一人一间。 厨房必不可少,再盖一间杂屋,用来放些种子神马的,苏馥珮在纸上画着,很快将屋子画了出来。 小豆芽看到苏馥珮又在画画,赶紧跑下床爬到凳子上看,看了好一会儿,看不懂,小豆芽问“娘,这是什么?” 苏馥珮答道“这个是我们的新屋子。” 小豆芽欣喜道“娘,我们要盖新屋子了?” “是啊,小豆芽高不高兴?”苏馥珮笑问。 小豆芽猛地点头“孩儿高兴,可是……是不是要很多银子呢?” 苏馥珮亲了亲小豆芽的小脸道“娘有的是银子,盖个屋子而已,足够了!” “真的吗?”小豆芽惊喜问道。 “真的。”苏馥珮点头,将小豆芽搂进怀里,畅想着未来有屋有车有田的日子。 小豆芽依在苏馥珮怀中,满脸幸福的笑容,要是爹还活着就好了,能和他们住在一起,那该多好? 翌日,苏馥珮起了个大早,挑着两个水桶去小溪边挑水,十一月底的天气,有些凉意了。 夏天的时候,苏馥珮怕热,便把里衣中衣都甩开了,直接穿了外衣,现在感到有些冷了,得去买衣服过冬。 到了小溪边,山林中仍旧有些薄雾,朦朦胧胧的,极静极美。 苏馥珮打了点水把木桶洗了一遍,然后再装了两桶水,用扁担挑着回去。 小豆芽和小白跟在身后跑笑着,十分欢快,笑声在宁静的清晨格外清脆悦耳。 苏馥珮心中一片安宁惬意,这样安静不染世俗的日子,真好。 路过田间时,苏馥珮把水桶放下,去田埂上拿了一小捆禾杆,把泥尘拍去,扯去一些萎黄的稻叶,捆好让小豆芽抱着,然后挑着水上了土坡。 进屋放了水,便把禾杆铺到一个大簸箕中。 大簸箕呈圆状,周边凸起,是用竹篾编制而成的,苏馥珮特意让牛叔帮她买的,就为了做霉豆腐。 铺好禾杆后,便把昨天吹干了水分的豆腐用刀切成小方块,放进簸箕中。 小豆芽在一旁看着,苏馥珮拿了块小豆腐给他吃,其余的拿到屋里放着让豆腐长霉。 小豆芽边跟着苏馥珮身后进屋 ,边咬了一口豆腐,笑道“娘,很嫩滑呐。” 苏馥珮笑问“你喜欢吃豆腐吗?” “娘不喜欢吃吗?”小豆芽不答反问。 放好大簸箕,苏馥珮又舀水将刀洗干净放好,这才答道“娘小时候就不喜欢吃豆腐和白菜,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因为寓意一穷二白的意思。” 小豆芽挠了挠小脑袋道“那孩儿也不喜欢吃了。” 苏馥珮噗嗤一笑,在衣服上擦着手上的水,道“你这小家伙怎么变得这么快?” “娘不喜欢吃的东西孩儿自然不喜欢!”小豆芽拉着苏馥珮的衣摆撒起娇来。 苏馥珮蹲下去,将小豆芽搂进怀中亲了亲“小豆芽真好,娘有你真的很满足了!” 小豆芽捧着苏馥珮的脸道“孩儿也一样!” 苏馥珮又亲了亲小豆芽的脸,宠爱不已。 小豆芽看着苏馥珮的脸,嘟嘴道“娘晒黑了。” 苏馥珮摸了摸脸,问道“真的吗?” 小豆芽不说她还没注意到这个事,天天在田间晒确实会晒黑,才十九岁不要晒成黄脸婆! “真的,娘自己去照照。”说罢从苏馥珮怀中起来,拉着她往水桶边去。 苏馥珮走到水桶边一照,果然比以前黑了,她蹙眉,前世长得不好看,她注意保养倒也白净,这世得了张花容月貌,却被她糟蹋了,太憋屈了吧? 不过她有绝招,自制的美白面膜,很快就能将花容月貌拯救回来! 安了心,苏馥珮和小豆芽吃过早餐,便拿着图纸去村长家让他请人帮忙盖屋子。 村长拿着图纸看过后,问苏馥珮“苏丫头是盖木屋还是土屋,要盖在哪里?” 苏馥珮想了想道“木屋,就盖在小茅屋旁边,那土我不准备种菜了,腾出来盖屋子吧!” 村长点了点头“成,这事交给俺,俺一定给你盖个扎实的木屋出来。” 苏馥珮道了谢,从怀中取了五十两银子出来给村长“这些你先拿着,不够再说。” 村长忙退却“用不了这么多,俺们村子的山上有树,俺带村民去伐些回来,只是请木匠要耗些银子。” 苏馥珮往村上手上一塞,坚持道“您先拿着,剩了再给我就是。”说罢不等村长再拒绝,拉着小豆芽走了。 村长笑着摇摇头,只好收下了。 苏馥珮刚出了门,便遇上贺章带着一群人来了,小豆芽高兴地扑过去,亲热地喊道“贺叔叔。” 苏馥珮看到贺章也是一笑,却看到他旁边的男人时,脸立即就黑了,可恶的黄七,他来做什么? 黄七这次看到苏馥珮倒没有嘲弄了,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没做声。 贺章一把将小豆芽抱起来,笑道“小豆芽又重了好多,想贺叔叔吗?” “想!”小豆芽糯糯地答。 娘说贺叔叔是摇钱树,所以他当然也想摇钱树啦! 贺章笑得更开心了,揉了揉小豆芽的头,夸了两句,然后看向苏馥珮问“珮珮,近日可忙?” 苏馥珮冷冷撇了黄七一眼,看向贺章答道“种子都种下了地,没什么忙的,今日怎么会来?有事?” 贺章看了黄七一眼道“是有点事。” 苏馥珮也看向黄七,她与这个男人天生犯冲,他来肯定没好事,冷哼一声,对贺章道“有事就回屋说吧!”说罢走过去把小豆芽抱下来,拉着他回茅屋。 贺章和皇甫宁带着人跟上去。 到了茅屋,贺章心情不由得就沉重了。 皇甫宁看到这么破烂的地方,心中也有一丝沉重,这个女人竟住在一个这样的地方?这是人住的地方吗?他府中的马房也比这间破茅屋强百倍! “汪汪汪……”苏馥珮打开门,小白见到这么多人进来,立即狂吠起来。 皇甫宁便让护卫守在了门外,他和贺章走了进去。 人少了,小白仍旧没停,径直冲着皇甫宁狂吠。 苏馥珮嘲笑道“这畜牲都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皇甫宁本就被狗吠得火了,听到苏馥珮这样说,怒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他吼道“哪来的疯狗,来人,给我宰了!” 门外的护卫立即冲进来,拔刀要杀小白。 小白不但不怕,反而冲着皇甫宁叫得很大声了。 经过上次刺杀的事,小豆芽心有余悸,听到拔刀声吓得直往苏馥珮怀中躲。 苏馥珮心疼不已,抱紧小豆芽,眉头一拧,朝那些拔刀而来护卫吼道“谁敢动老娘的狗?滚出去!” 上次的事她还憋了口气没处发,今天还敢吓她儿子?这可恶的男人! 护卫被苏馥珮一吼,下意识地停了动作,一齐看向皇甫宁。 060 凯旋回京(求首订!) (2) 跺碎了喂狗,以泄朕心头之愤!”说罢领着宫人怒气而去。 御林军立即抱拳领旨,将一众黑衣人的尸体全拖走了。 百官贵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皇甫翊皇甫宁恭贺了几声后,纷纷离去,杨翰也领着兵马离去。 皇甫翊的亲卫军退到一边,远远等候。 皇甫宁得意地扫了皇甫翊一眼,大笑道“六哥长年在外辛苦了,还是快快回府吧,看看四年没见的王妃们,哈哈哈!”说罢满脸得意大步离去。 “可恶!”钟棋忍不住就要向前。 皇甫翊轻喝“钟棋!” 钟棋止了步子,不服气道“王爷……” 皇甫翊扬手止了他的话,看向眼前这座巍峨的皇宫,权利和**面前,哪有亲情可言? 贺章也察觉到不对劲,看向皇甫翊道“这些刺客不止是宁王的人?” 皇甫翊收回视线,看向贺章点了点头。 贺章眉头一拧“王爷……” 皇甫翊轻道“本王心中有数。” 贺章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想到另一事,他道“三国之人找过苏姑娘了!” 皇甫翊眸子微沉“他们的速度挺快,本王没猜错的话,他们没有得手!” 贺章点头“没错,三国之人都想抢苏姑娘,谁也不让,谁也得不了手!” 皇甫翊勾嘴一笑“本王早料到会如此!” 贺章也并不担心,有元成他们暗中保护,现在又得了皇上的旨意,没有人伤得了苏馥珮。 见时候不早了,他抱拳道“翊亲王一路辛苦,先回府休息,贺章也要回龙泽山庄看望爷爷,晚宴时再喝酒畅聊!” “好。”皇甫翊点头。 贺章抱拳一拜,离去。 皇甫翊再看向这座威严肃穆的宫殿,紫眸中一片深隧,半响轻道“回府!”跺碎了喂狗,以泄朕心头之愤!”说罢领着宫人怒气而去。 御林军立即抱拳领旨,将一众黑衣人的尸体全拖走了。 百官贵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皇甫翊皇甫宁恭贺了几声后,纷纷离去,杨翰也领着兵马离去。 皇甫翊的亲卫军退到一边,远远等候。 皇甫宁得意地扫了皇甫翊一眼,大笑道“六哥长年在外辛苦了,还是快快回府吧,看看四年没见的王妃们,哈哈哈!”说罢满脸得意大步离去。 “可恶!”钟棋忍不住就要向前。 皇甫翊轻喝“钟棋!” 钟棋止了步子,不服气道“王爷……” 皇甫翊扬手止了他的话,看向眼前这座巍峨的皇宫,权利和**面前,哪有亲情可言? 贺章也察觉到不对劲,看向皇甫翊道“这些刺客不止是宁王的人?” 皇甫翊收回视线,看向贺章点了点头。 贺章眉头一拧“王爷……” 皇甫翊轻道“本王心中有数。” 贺章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想到另一事,他道“三国之人找过苏姑娘了!” 皇甫翊眸子微沉“他们的速度挺快,本王没猜错的话,他们没有得手!” 贺章点头“没错,三国之人都想抢苏姑娘,谁也不让,谁也得不了手!” 皇甫翊勾嘴一笑“本王早料到会如此!” 贺章也并不担心,有元成他们暗中保护,现在又得了皇上的旨意,没有人伤得了苏馥珮。 见时候不早了,他抱拳道“翊亲王一路辛苦,先回府休息,贺章也要回龙泽山庄看望爷爷,晚宴时再喝酒畅聊!” “好。”皇甫翊点头。 贺章抱拳一拜,离去。 皇甫翊再看向这座威严肃穆的宫殿,紫眸中一片深隧,半响轻道“回府!” 跺碎了喂狗,以泄朕心头之愤!”说罢领着宫人怒气而去。 御林军立即抱拳领旨,将一众黑衣人的尸体全拖走了。 百官贵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皇甫翊皇甫宁恭贺了几声后,纷纷离去,杨翰也领着兵马离去。 皇甫翊的亲卫军退到一边,远远等候。 皇甫宁得意地扫了皇甫翊一眼,大笑道“六哥长年在外辛苦了,还是快快回府吧,看看四年没见的王妃们,哈哈哈!”说罢满脸得意大步离去。 “可恶!”钟棋忍不住就要向前。 皇甫翊轻喝“钟棋!” 钟棋止了步子,不服气道“王爷……” 皇甫翊扬手止了他的话,看向眼前这座巍峨的皇宫,权利和**面前,哪有亲情可言? 贺章也察觉到不对劲,看向皇甫翊道“这些刺客不止是宁王的人?” 皇甫翊收回视线,看向贺章点了点头。 贺章眉头一拧“王爷……” 皇甫翊轻道“本王心中有数。” 贺章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想到另一事,他道“三国之人找过苏姑娘了!” 皇甫翊眸子微沉“他们的速度挺快,本王没猜错的话,他们没有得手!” 贺章点头“没错,三国之人都想抢苏姑娘,谁也不让,谁也得不了手!” 皇甫翊勾嘴一笑“本王早料到会如此!” 贺章也并不担心,有元成他们暗中保护,现在又得了皇上的旨意,没有人伤得了苏馥珮。 见时候不早了,他抱拳道“翊亲王一路辛苦,先回府休息,贺章也要回龙泽山庄看望爷爷,晚宴时再喝酒畅聊!” “好。”皇甫翊点头。 贺章抱拳一拜,离去。 皇甫翊再看向这座威严肃穆的宫殿,紫眸中一片深隧,半响轻道“回府!” 跺碎了喂狗,以泄朕心头之愤!”说罢领着宫人怒气而去。 御林军立即抱拳领旨,将一众黑衣人的尸体全拖走了。 百官贵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皇甫翊皇甫宁恭贺了几声后,纷纷离去,杨翰也领着兵马离去。 皇甫翊的亲卫军退到一边,远远等候。 皇甫宁得意地扫了皇甫翊一眼,大笑道“六哥长年在外辛苦了,还是快快回府吧,看看四年没见的王妃们,哈哈哈!”说罢满脸得意大步离去。 “可恶!”钟棋忍不住就要向前。 皇甫翊轻喝“钟棋!” 钟棋止了步子,不服气道“王爷……” 皇甫翊扬手止了他的话,看向眼前这座巍峨的皇宫,权利和**面前,哪有亲情可言? 贺章也察觉到不对劲,看向皇甫翊道“这些刺客不止是宁王的人?” 皇甫翊收回视线,看向贺章点了点头。 贺章眉头一拧“王爷……” 皇甫翊轻道“本王心中有数。” 贺章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想到另一事,他道“三国之人找过苏姑娘了!” 皇甫翊眸子微沉“他们的速度挺快,本王没猜错的话,他们没有得手!” 贺章点头“没错,三国之人都想抢苏姑娘,谁也不让,谁也得不了手!” 皇甫翊勾嘴一笑“本王早料到会如此!” 贺章也并不担心,有元成他们暗中保护,现在又得了皇上的旨意,没有人伤得了苏馥珮。 见时候不早了,他抱拳道“翊亲王一路辛苦,先回府休息,贺章也要回龙泽山庄看望爷爷,晚宴时再喝酒畅聊!” “好。”皇甫翊点头。 贺章抱拳一拜,离去。 皇甫翊再看向这座威严肃穆的宫殿,紫眸中一片深隧,半响轻道“回府!” 跺碎了喂狗,以泄朕心头之愤!”说罢领着宫人怒气而去。 御林军立即抱拳领旨,将一众黑衣人的尸体全拖走了。 百官贵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朝皇甫翊皇甫宁恭贺了几声后,纷纷离去,杨翰也领着兵马离去。 皇甫翊的亲卫军退到一边,远远等候。 皇甫宁得意地扫了皇甫翊一眼,大笑道“六哥长年在外辛苦了,还是快快回府吧,看看四年没见的王妃们,哈哈哈!”说罢满脸得意大步离去。 “可恶!”钟棋忍不住就要向前。 皇甫翊轻喝“钟棋!” 钟棋止了步子,不服气道“王爷……” 皇甫翊扬手止了他的话,看向眼前这座巍峨的皇宫,权利和**面前,哪有亲情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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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章也察觉到不对劲,看向皇甫翊道“这些刺客不止是宁王的人?” 皇甫翊收回视线,看向贺章点了点头。 贺章眉头一拧“王爷……” 皇甫翊轻道“本王心中有数。” 贺章叹了口气,不再说话,想到另一事,他道“三国之人找过苏姑娘了!” 皇甫翊眸子微沉“他们的速度挺快,本王没猜错的话,他们没有得手!” 贺章点头“没错,三国之人都想抢苏姑娘,谁也不让,谁也得不了手!” 皇甫翊勾嘴一笑“本王早料到会如此!” 贺章也并不担心,有元成他们暗中保护,现在又得了皇上的旨意,没有人伤得了苏馥珮。 见时候不早了,他抱拳道“翊亲王一路辛苦,先回府休息,贺章也要回龙泽山庄看望爷爷,晚宴时再喝酒畅聊!” “好。”皇甫翊点头。 贺章抱拳一拜,离去。 皇甫翊再看向这座威严肃穆的宫殿,紫眸中一片深隧,半响轻道“回府!” 061 恶名昭彰(求订阅) 皇甫翊翻身上了马,带着钟棋等人往翊王府而去。 通往翊王府的大街上仍旧有不少百姓,是些错过了时间和没抢到好位置看皇甫翊的人,知道皇甫翊会经过这里回府,所以守在这里等候。 见到皇甫翊驾马而来,纷纷跪地拜喊,激动得无以复加。 皇甫翊脸上十分平静,傲坐在马背上,满身紫气萦绕,容貌绝美似仙,淡紫色的眸子中,是一湾望不尽的深潭。 经过百姓之时,他放慢了步子,似怕惊吓到这些热情而激动的百姓。 一路缓缓而行,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翊王府,门口的大街上仍旧有不少百姓守在那里,满脸欣喜,激动万分。 翊王府门口亦站满了人,除了府中的一众家眷外,还有几个宫人,正在挂金匾。 皇甫翊停在门口,抬头看去,若大的‘翊亲王府’金光闪闪,贵气而威严。 宫人们挂好金匾,正准备离去,看到皇甫翊回来了,赶紧过去朝他拜道:“参见翊亲王,奴才等奉皇上旨意已将金匾换上,恭喜翊亲王!” 皇甫翊轻身下马,看着宫人道:“多谢公公,请公公代本王谢万岁隆恩。” “奴才一定将翊亲王的话带到,奴才告退!”几名宫人抱拳一拜,快步离去。 宫人一走,江莲香赶紧带着众人向前,跪地拜道:“妾身等恭迎翊亲王回府。” 皇甫翊轻步走过去,紫衣飘扬,墨发飞舞,傲立在众人面前轻道:“起来吧!” “谢王爷。”江莲香领着众人起身,个个喜极而泣。 皇甫翊扫了众人一眼,这些年也难为她们了,他温润道:“委屈大家了。” 听到皇甫翊温和的声音,几位侧妃心头一阵荡漾,心中想着,这么多年了,王爷也该宠幸她们了吧? 江莲香拖着一袭莲青色云烟裙,上面仍旧绣着大朵的荷花,青粉相间,端得是脱俗绝美,头上那只镏金点翠步摇正闪着耀眼的光彩,好不贵气。 她婀娜多姿地走向前,杏眸含泪,善解人意道:“王爷言重了,妾身等都是心甘情愿为王爷守候的。” 身后的陈、王、郑、吴四位侧妃亦齐声答道:“是啊是啊,妾身们是自愿的。” 看着她们如此齐心和睦,皇甫翊眸中闪过一丝安慰,江莲香为他把王府打理得这般好,功劳不少。 他看着江莲香俏丽的脸 道:“辛苦你了。” 江莲香含情脉脉地看着皇甫翊,眸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滚泪,激动道:“能为王爷分忧,是妾身的福气,这点苦哪比得上王爷这些年在烟云关的辛苦?”用丝帕擦了擦眼泪,她再道:“老天保佑,王爷平安回来了,当初听到王爷出事的消息时,妾身们都想随王爷去了,但又不想翊王府从此落败,妾身这才带着大家挺了过来,这才能见到王爷凯旋归来。” 闻听此言,其余几位侧妃也跟着掩面哭了起来,满是委屈和辛酸。 一众下人丫头也个个抹起眼泪来。 旁边围着的百姓见此情景,也都为之落泪。 翊王一去四年,可苦了王府这些为他守候的王妃们。 特别是这位江侧妃,一人挑起整个翊王府,将王府打理得井然不紊,王府上下一片和睦。 一时间,百姓都对江莲香竖起了大拇指,夸赞她是个贤妇。 皇甫翊闻听这一片哭声,眉头微微蹙起。 哭了半响,江莲止了眼泪,笑道:“姐妹们都别伤心了,今天是王爷回府的大喜日子,应该高兴才对。” 众人立即止了哭泣,点头应是。 皇甫翊看了江莲香一眼,眸中露出一丝赞赏,一一扫过众人,突然眸子一沉,她呢? 为何没有看到那抹柔弱身影? 皇甫翊收回视线问江莲香:“王妃呢?为何没有出来接本王?” 江莲香脸色一变,垂下眸子,不敢作声。 几位侧妃也都心头打鼓,低下头去。 府中的下人丫头护卫也个个低头。 顿时,空气中一片死气沉沉。 街上的百姓这才想起那位无声无息的王妃来,传言翊王妃从来不出门,也不管王府的事,大家常常都会遗忘,皇甫翊曾奉旨娶了一位被宁王休弃的王妃。 见此情景,皇甫翊眉头一拧,再问:“王妃呢?” 仍旧一片死寂。 连百姓也静了下来。 皇甫翊心中袭来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眉头再拧紧了一分,轻喝道:“回答本王!” 江莲香和几位侧妃被吓了一跳,王爷一向温润,虽从未宠幸过她们,但对她们一直很好,今天这般大声说话还是第一次,吓得纷纷跪了地。 江莲香佯装怯怕地答道:“王爷,妾身不敢说!” “说!”皇甫翊重重吐出一个字来,眸中闪现寒意。 江莲香身子一抖,答道:“王妃走了!” 钟棋心头大惊,王妃怎么会走了? 一众百姓也是一愣,翊王妃走了? 皇甫翊心头一紧,盯着江莲香,语气又重了几分问:“去哪了?为什么要走了?” 江莲香被皇甫翊的语气吓得瑟瑟发抖,不敢答话了,侧头瞥了眼陈侧妃。 陈侧妃收到江莲香的示意,立即抬头答道:“王爷,江姐姐不敢说,妾身来说,王爷那般疼爱王妃,可王妃却在您离开妃,可王妃却在您离开不久便与男子私通,还生下了野种,得知您战死沙场后,她卷了一大笔银钱带着野种与奸夫私奔了!” 私通?!野种?!私奔?! 皇甫翊拳头猛地拽紧,满身紫气瞬间凝成了紫冰! 钟棋也如闻雷响,脑中一片轰隆。 一众百姓个个惊得张大了嘴,瞪大了双眼,翊王妃与人私通?! 陈侧妃开了口,其他几位侧妃也都争抢着说了起来。 王侧妃道:“没错,妾身每每经过王妃院门口,都听到王妃与那奸夫寻欢作乐的声音,妾身羞臊不已。” 郑侧妃也道:“妾身看到那奸夫搂着王妃,两人光天化日下卿卿我我,恬不知耻!” “妾身等发现王妃行此伤风败俗之举后,对王妃多番相劝,王妃都置若罔闻,妾身等怕丢了翊王府的颜面,这才忍气吞声,没有禀报皇上。”吴侧妃气愤道。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义愤填膺。 百姓个个由惊讶变成了愤怒,纷纷大骂兰雪! 皇甫翊脸黑如墨,紧紧拽着拳头,眸中尽是寒意。 江莲香心中暗笑,兰雪,今日起,你骂名在外,你就是翊王府的耻辱!整个皓月国皇室的耻辱! 就算你还活着,你也将遭天下人唾弃,王爷怎么会再喜欢一个与人私通,让他颜面尽失的女人! 兰雪,你彻底完了! 皇甫翊傲立在众人面前,身影挺拔高大,华贵的紫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风中的皇甫翊仍旧美得如痴如醉! 但此刻,他紫眸不再温润,蒙上了一层寒冰,慢慢朝眼前跪倒在地的人扫去。 众人还在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激动不已,街上的骂声也一波高过一波! 皇甫翊眸子猛地一沉,喝道:“都给本王住嘴!” 嘈杂声霎那间嘎然而止,四周静如死寂! 没有人再敢多说半字,亦没有敢动一下,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就这样僵直地跪在地上,头顶上如同罩了七尺寒冰,冷得骨头生痛! 视线在众人头顶闪过,皇甫翊重重吐出四个字:“本王不信!” 众人大惊! 翊亲王边境苦战四年,一朝凯旋,带着满身荣誉回府,最疼爱的女人竟给他戴了顶绿帽子! 他该大怒,该悲痛,该将那个女人怒骂一顿,该与她一刀两段,甚至该派人将她抓回来,乱棍打死。 但他却没有,他仍旧满身风华,倨傲而立,抖掉了所有人对兰雪的漫骂,抖掉了所有人对他的同情,坚定地说了四个字,将兰雪所有的污秽一袖拂去,否绝了她所有的不堪! 至此,在场的百姓中,男人对皇甫翊敬佩万分,女人对皇甫翊钦慕之极。 翊亲王,天下男人的楷模! 钟棋对皇甫翊亦是敬佩不已,王爷说得没错,他也不相信王妃是这样的人。 王妃性子柔弱,待人极好,且深爱着王爷,怎么会让王爷承受这般侮辱? 江莲香脸色大变,心头暗狠,她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竟被皇甫翊一句话就全部否决,她如何甘心! 她赶紧抬起头道:“王爷,您说您不信,难道府中众人都在说谎吗?这么多人的话,还敌不过一个已经与人私奔弃你而去的女人吗?妾身等为您苦守四年,竟换来你如此不信任,呜呜……”江莲香说罢,掩面而泣好不委屈。 陈、王、郑、吴四位侧妃立即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齐声答道:“是啊是啊,妾身等说的都是真的。”说罢也委屈地哭了起来。 “奴才(奴婢)说的都是真的!”一众下人也齐声道。 “都给本王听着,谁再敢说王妃半个字,全部赶出王府!”皇甫翊再冷声喝道。 众人吓得立即停了哭声,闭了嘴。 江莲香心中更加怨恨兰雪,紧紧拽着手中的丝帕,眸中尽是毒怨。 皇甫翊眸中一片深邃,兰雪的为人,他最清楚不过,六年前愿意冒生命危险救他的女子,怎么会背叛他? 但现在所有人都众口一词指向兰雪,此刻只能先把兰雪找回来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现。 冷冷扫了众人一眼,他转头看向钟棋道:“传本王命令,寻找王妃下落!” 钟棋立即抱拳领命:“属下遵命!” 皇甫翊未再看地上的众人一眼,满身冰寒进了王府。 跪着的众人回过神来,立即起身跟了进去。 百姓们摇头叹气也都纷纷离开。 皇甫翊走进去,里面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前院他与兰雪种的紫兰花已不知去向,他为兰雪扎的秋千也被拆弃。 进到厅中,兰雪画的紫竹被一副山水画替代,各种摆放皆挪了位置,没有半分熟悉感。 “王爷,午膳已经备好了,您一路风尘,不如妾身伺候您洗漱更衣用膳吧!”江莲香领着众人站在门外,轻轻询问。 “本王不饿,命人准备浴汤即可!”说罢转身回了卧房。 江莲香拳头拽得咯咯作响,眸子都快恨出血来,那贱人有哪点好?为什么王爷这么在意她? 皇甫翊不吃众人也都没心情吃了,失望地回了院子。 龙泽山庄。 贺章刚一进门就听到一阵练武的声音,他笑了笑快步走进去,果然见得一名白发银须的老人在练缨枪。 身手矫健,时而腾健,时而腾空而起,时而齐刺数枪,时而舞枪成影,引得旁边观看的下人护卫皆拍手叫好。 贺章停下步子看着,眸中全是敬爱。 “哎哟!”老人突然腾空一个回马枪,动作太大,一不小心扭到了腰,直直从空中掉落。 众人大惊,都围向前去。 “爷爷!”贺章腾飞而起,飞过去将老人接住,平稳落了地。 众人退了回去,朝贺章恭敬拜道:“少庄主!” 贺章扶住老人急问道:“爷爷,您没事吧?” 贺奉先推开他,将枪递给了下人,擦了擦脸上的汗道:“你小子,藏得挺好!” 贺章一愣,这才知道,原来爷爷根本没事,而是在试探他的武功。 贺章笑道:“爷爷真狡猾!” 贺奉先剐了贺章一眼道:“我要不这样做你会承认?若不是听下面的人说你为了个农妇和宁王动了手,我还不知道你会功夫!” “孙儿这不是怕爷爷担心嘛!”贺章赶紧讨好道:“贺家男儿个个能文善武,到了孙儿这一代总不能做个文弱书生吧?”有下人递了外 套过来,贺章赶紧接过给贺奉先披上。 贺奉先披好衣服叹了口气道:“爷爷倒是希望你只做个文弱书生。”说着往客厅而去:“贺家七代单传,你爹和你太爷爷他们都战死沙场,贺家现在就你这一根独苗,爷爷不希望你出事!” 提到贺章的爹,贺章眸中闪过一丝哀痛,转而笑道:“爷爷多虑了,孙儿怎么会出事呢?” 将贺奉先扶到椅子上坐下,贺章也坐在了他旁边,有下人上了茶,贺章亲手接过递到他面前。 贺奉先接过喝了口茶,微怒道:“不出事?你去惹宁王能不出事吗?”瞪了贺章一眼,他放下茶怀又道:“宁王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你是诚心让我这把老骨头担心!” 贺章仍旧满脸笑容道:“爷爷过虑了,贺家一门忠烈,先皇在世时赐龙泽山庄恩泽贺家后世子孙,宁王就算再厉害,也不敢动龙泽山庄,更何况孙儿手上还有护身符。” “若不是你身上的东西,你以为宁王会那么心善?若有一日你身上没了那东西他岂会把龙泽山庄放在眼里?”贺奉先再怒道。 贺章点头:“爷爷言之有理,宁王为人心狠手辣,不是天下之福啊!” 贺奉先看了贺章一眼,没好气道:“是不是天下之福都不关你的事,你的任务是好好为我寻个孙媳妇,生几个大胖小子,别整天到晚围着个村妇转!” 贺章赶紧道:“爷爷,她不是个简单的村妇,她……” “不简单也是个村妇,你是什么身份?你难道还想娶她回来?别说她身份低贱,光说她还带着个孩子,就永远进不得贺家的门!”贺奉先激动不已。 “爷爷!”贺章赶紧站起身来解释:“孩子不是她的,您没有见过她,您若到她一定也会喜欢她的!” “行了,无论孩子是不是她的,都与你无关,没成亲就带着个孩子,成何体统?以后不准与她再来往!”贺奉先喝道。 贺章沉了脸,负手走到一边:“她种粮我收粮,怎么可能不来往?” “粮铺交给下面的人打理,你不准再去了!” 贺章心头一紧,心头不满道:“爷爷,您这是瞧不起老百姓!” 贺奉先闻言怒了,大手猛地往桌子上一拍:“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贺家一门男人个个是久征沙场的将军,女人个个是身份高贵的大家小姐,就你没出息,看上一个长相粗陋的村妇,趁现在没有多少感情,马 上断了!” “不,我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我不会放弃的!”贺章坚定道。 “你……”贺奉先豁然起身,怒指着贺章,一口气没上来,胸口一阵剧痛,捂着胸口跌倒在椅子上。 贺章脸色一变,立即跑过去,急道:“爷爷您怎么了?” 贺奉先直喘气,歪过头去不理他。 贺章看向门口一脸急色的年老下人道:“肖叔,你说。” 肖能武答道:“这些年少庄主一直不在庄里,老将军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了,老将军不让奴才告诉少庄主。少庄主就不要再气老将军了。” 贺章转头看向贺奉先,心头愧疚不已:“爷爷,对不起,都是孙儿不好,您别生气了。” 他一直以为爷爷的身体很好,没想到……他从小跟着爷爷长大,心中最重要的人便是爷爷,他不希望爷爷出事。 贺奉先仍旧不理他,侧过身子直喘气。 贺章心中挣扎了片刻,最后心痛万分地点头道:“孙儿听爷爷的便是了。” 贺奉先这才转过头来,问道:“真的?” “嗯!”贺章点头。 贺奉先这才满意,看着贺章道:“这才像贺家的男儿。”他坐直了再道:“把元成他们也调回来,粮食的事都让下面的人去办,你就留下来陪爷爷,爷爷年纪大了,说不定哪天就走了!” 贺章本想拒绝把元成他们调回来,但听到贺奉先后面那句话,心头不忍,便点头道:“一切都听爷爷的。” 贺奉先这会子气也不喘了,胸口也不痛了,对肖能武笑道:“用膳。” 肖能武赶紧抱拳答是,领着人而去。 贺奉先拉起贺章走出去,边走边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睿佳公主常来庄里主常来庄里陪爷爷,这丫头倒是个不错的丫头,虽然是宁王的妹子,但人品不坏,你有时间多和她见见面。” 贺章拳头一紧,闷闷答道:“孙儿知道。” 皇甫翊沐浴更衣后,便独自关在了房内,手中拿着兰雪赠他的竹笛,回忆起以前与兰雪的一切来。 那一年他遭遇刺杀,被兰雪所救,在她院中养伤那几日,他了解了兰雪的善良,柔弱和悲苦的身世,他承诺过会照顾她一辈子。 他知道兰雪与皇甫宁有婚约,他担心以皇甫宁的为人,兰雪会过得不好,谁知皇甫宁却将她未娶先休, 更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让皇上将兰雪指给了他。 成亲后那一个月,他们过得很开心,研诗作画,品茶下棋,他们是夫妻,也是难得的知己。 他疼惜她的悲苦无助,她理解他的无奈孤寂。 他想,若非三国联合攻打皓月国,他奉旨领军出战,他和兰雪之间会一直相敬如宾下去。 “王爷。”钟棋的喊声止了皇甫翊的思绪。 皇甫翊恢复神色,轻道:“何事?” 钟棋沉了片刻,回道:“外面全是王妃的流言……” 皇甫翊紧紧拽住竹笛,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兰雪的骂名已传遍整个京城,很快便会传遍整个皓月国,对兰雪极为不利,他得尽快找到兰雪才行! 皇甫翊豁然起身,命令道:“除了蓝鹫外,让赤焰他们都去找!” “可是王爷您的安危?”钟棋担扰道。 自从回来,钟棋便安排赤焰五人在暗中保护皇甫翊,如果只留蓝鹫,如何能在这充满杀机的京城保证他的安危? “此刻没有人敢动本王,按本王说的办!”皇甫翊厉声道。 钟棋只得抱拳答是。 “丞相府找过了吗?”皇甫翊问道。 钟棋答:“找过了,丞相府上下皆说没见到过王妃,兰大人还扬言要与王妃断绝父女关系!” 皇甫翊眸子一寒,他何曾当兰雪是他女儿? 兰雪是她母亲的贴身婆子一手带大,在丞相府受了十五年的虐待,身为亲生父亲的丞相大人何曾管过她?如今只听得外人传言,就要与兰雪断绝父女关系,天下间竟有这等父亲? “传太后懿旨!”这时,远远传来一阵尖锐的喊声。 皇甫翊冷笑一声,来得真快,他打开房门出去,大步往前厅而去。 钟棋赶紧跟上去。 皇甫翊到达前厅,府中众人都到齐了,宣旨太监正与江莲香说笑着。 见到皇甫翊出来,太监立即讨好地朝皇甫翊一拜道:“奴才参见翊亲王!” 皇甫翊扫了太监一眼,问道:“太后有何懿旨?” 太监道:“奴才这就宣旨。” “不必了!”皇甫翊冷声道:“请公公把懿旨带回去吧!” 太监大惊:“这是何意?” 皇甫翊道:“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 这懿旨之意是要废本王王妃吧?” 太监又是一惊:“翊亲王料事如神,太后闻听翊王妃之事,十分生气,所以……” 皇甫翊负手而立,看着太监道:“麻烦公公带句话给太后,在没有查清事情真现之前,本王不会听信任何人的传言,亦不会做任何举动!”说罢甩袖而去,大步迈出了翊王府。 宣旨太监捧着懿旨全身发抖,这懿旨未宣就被谴回,太后那里他如何交待? 翊亲王现在是皓月国的功臣,他亦不能得罪,还是把懿旨带回去,听太后发落吧! 太监捧着懿旨快步离去。 江莲香恨得咬牙切齿,该死的兰雪,你究竟用了什么狐媚功夫迷惑了王爷,竟让王爷为了你违逆太后? “啊欠!”苏馥佩再次打了一个喷嚏,猛地吸了吸鼻子,心中暗骂,奶娘的,吃午饭开始到现在一直打喷嚏,谁在骂她? 小豆芽从田埂上起来,跑到苏馥珮身边蹲下,担心问道:“娘,您怎么了?怎么一直打喷嚏呢?” 苏馥珮摇摇头:“不知道,大慨着凉了吧,天冷了,明天娘带你去市集买衣服去。” 小豆芽帮苏馥珮拢了拢衣服,答道:“好,娘不要生病了,孩儿不想看到娘生病。”上次娘生病好长一段时间没理他,他不想娘再不理他! 苏馥珮笑道:“娘身体杠杠的,不会生病的……啊欠!”话未落音又打了一个喷嚏。 该死的,谁在骂她? “娘,我们还是回去吧,今日起风了,好冷!”小豆芽赶紧拉起苏馥珮。 苏馥珮看了看天色,是挺暗沉了,算了,反正这些萝卜也长出苗来了,过几天再来整吧! 她扛起锄头拉着小豆芽回了茅屋。 村长他们已经盖了一间屋子的轮廓出来,苏馥珮惊喜道:“村长,好快呀!” 村长笑道:“那是,只要桩子打好就快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 苏馥珮答道:“不停地打喷嚏,没法干活……啊欠!”鼻子一痒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村长关心道:“天凉喽,别着凉,看你们母子穿得这少。” “可不是,苏妹妹可不要生病了!”三娃子也关心道。 苏馥珮答道:“没事,我身体强壮着呢!”这话说得底气不足。 众人立即撇嘴,瘦成这样还强壮? 062 她是我儿子的娘! 苏馥珮正撒丫子狂跑,头顶突然一阵风刮过,吹得她背后的长发一阵飞舞凌乱,眼前一黑便站了个挺拔高大的身躯,一袭紫色龙纹华服,满身紫玉贵气,摄得她心魂一阵触动。 她急时刹住步子,还是撞到了眼前之人的胸口上,厚实强壮的胸口撞得她额头一痛,她猛地抬头看去,见到一张绝美如仙的脸。 这张脸与小豆芽有五分相似,满是疲倦,还带着丝丝怒意,但那双眸子却仍旧黑亮有神,高挺的鼻梁,薄唇紧抿。 看着这张嫡仙般的脸,苏馥珮心头一震,难怪兰雪临死前都还念念不忘,确实长得好看。 但现在不是欣赏美男的时候,她要逃跑。 她顾不得撞痛的额头,赶紧抱着小豆芽调头,刚跑了几步,贺章追了上来,把她拦住了。 她心中又怒又恨又急,似有种前有强敌,后有追兵的窘迫感。 前后无路,她只好抱紧小豆芽往左边跑,这时那名看着眼熟的男子追上来拦住了她,她气得咬牙,又转身往右边走,却被蓝鹫挡了去路。 她顿时火冒三丈,一声怒吼:“给我让开!” 众人哪肯让,慢慢朝她围拢,皆看向她怀中的小豆芽,五官轮廓都与皇甫翊极像,众人肯定,这必是兰雪的孩子。 小豆芽转动着小脑袋看着他们,都是长得很好看的叔叔,娘不是很喜欢好看的叔叔吗?为什么要带着他跑呢? 被四个大男人围在了中间,苏馥珮又急又恼,低头想了想,然后侧着身子用力朝贺章撞去。 贺章见苏馥珮朝他撞来,怕她受伤,眼明手快地搂住了她,柔声唤道:“珮珮。” 苏馥珮本想趁贺章不注意时撞开他逃跑,没想到却撞到了贺章怀中,闻到一股淡淡的竹香和属于贺章独有的阳光之气,苏馥珮愣了片刻,然后赶紧从他怀中起来。 她看着贺章,眸中情绪万千。 你知道不知道我现在的处境,你还拦着我? 贺章也看向苏馥珮,撞到她眸中的情绪,他徒然心头一痛,这是他第一次在苏馥珮眸中看到这般让人揪心的情绪。 自从三月份在高升粮铺见到她开始,她的坚强自信就印在了他心里。 这些日子以来,他亲眼看到她的辛苦,她的欢笑,她的幸福,她的拼命,她的精明,她的坚强勇敢,她的胆大包天,她对强权的无所畏惧,她对生活的向往乐观…… 在他眼中,苏馥珮是一个充满力量和活力,坚强得让人心疼的女子,一切悲观的词眼都与她沾不上半点关系。 但此刻,他却看到了她眸中的慌乱、彷徨、无助和伤痛,把他的心狠狠地揪起,隐隐作痛。 珮珮…… 正当贺章与苏馥珮对视之时,皇甫翊走到苏馥珮面前,紧紧看着她问道:“为什么要跑?” 从烟云关回来,他本已疲累不堪,又赶了一个晚上的路,实在疲乏,这个女人见到他却要跑? 来往的百姓见此情景,纷纷停下步子观望。 听到皇甫翊的声音,苏馥珮觉得有些耳熟,转念一想,大概是兰雪生前对皇甫翊的记忆。 她不敢与皇甫翊对视,虽然外貌与灵魂都发生了巨变,还是有些怕被他认出来。 把头撇开,她恼怒道:“快下雨了,我赶着回家收衣服,你们拦着我做什么?” 贺章看着苏馥珮,眸中尽是疼惜道:“珮珮,这是翊亲王,我们是特意来找你问一件事情的!” 她心中咆哮,她当然知道他是皇甫翊,否则她跑什么? 脑中转了转,她看着贺章道:“如果是教百姓种粮的事,就不要再问了,我不会同意的!” 她知道他们不是来找她说种粮之事,定是猜到了小豆芽的身份,来问兰雪的事。 “不是种粮的事,珮珮应该已经听说了翊王妃之事,我们想问问你,小豆芽的亲娘是不是叫兰雪?”贺章道。 苏馥珮紧了紧怀中的小豆芽,低头沉思,她该怎么说? 如果承认小豆芽是兰雪的儿子,小豆芽必定要被皇甫翊带走,不行,不能承认,反正兰雪已经死了,只要她不承认,没有人知道小豆芽是兰雪的儿子。 一念至此,她抬头看向贺章,正要开口,却被小豆芽抢了先。 “兰雪是我娘,是世上最好的娘……”小豆芽直起身子大声道,似在宣示一般。 今天听到好多人都在骂娘,娘好像很难过,贺叔叔也提到娘的名字,他不想再让娘难过。 “小豆芽!”苏馥珮脸色大变,赶紧轻喝一声,阻了小豆芽。 小豆芽被苏馥珮吓了一跳,立即住了嘴,怯弱地看着苏馥珮,他说错什么话了吗? 闻听小豆芽之言,贺章众人脸上一喜,小豆芽果然是翊王妃的儿子! 百姓全指着小豆芽议论起来,这个粉嫩嫩的娃娃就是淫妇兰雪的儿子?是那个野种? 听到百姓骂小豆芽野种,苏馥珮心底的火一下子噌了上来,转头对百姓吼道:“都给我闭嘴,不准骂我儿子!” 皇甫翊也沉了眸子,冷冷扫了百姓一眼。 众人立即住了嘴,先是被苏馥珮吓了一跳,又看到皇甫翊阴冷的目光,感到从头到脚都冷了,再也不敢说了。 皇甫翊收回视线,看着苏馥珮急问:“兰雪现在在哪里?” 贺章心?” 贺章心头一紧,珮珮曾说过,她遇到小豆芽时,小豆芽的娘已经病死了,那么,翊王妃…… 苏馥珮怒瞪了百姓一眼,转过头看向皇甫翊,四年了,他现在才来找兰雪,岂不太可笑? 她冷笑了一声,撇开头不再看他那张迷死人的脸。 见苏馥珮不回答他,反而对他满是嘲讽不屑,皇甫翊恼了,一把拽住了苏馥珮的手臂,喝问:“你笑什么?” 手臂传来一阵巨痛,苏馥珮眸中的嘲讽瞬间化成三尺寒冰,冷冷射向皇甫翊,怒道:“放开!” 贺章蓝鹫都见识过苏馥珮的胆大包天,并不觉得惊奇,钟棋心头大惊,这个女人竟然吼王爷,她好大的胆子! 皇甫翊感到苏馥珮眸中的寒意,背脊一冷,这个女人好大的气魄! 两人对视了半响,苏馥珮竟没半丝退怯,皇甫翊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松了手。 苏馥珮退了一步,怒气撇过头去。 看了小豆芽一眼,皇甫翊再问:“兰雪到底在哪?” “你找她做什么?兴师问罪?翊亲王准备如何处置她?”苏馥珮愤恨不已问。 皇甫翊答道:“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相信她是清白的,来接她回府!” 苏馥珮心头一惊,皇甫翊相信兰雪? 听到王妃二字,苏馥珮冷笑道:“王妃?我从来没见到过什么王妃,只见到过一个残弱病体,声名狼藉的灾星寡妇,翊亲王搞错了吧?你的王妃应该在王府!” 皇甫翊眸子一沉问:“你什么意思?” “请恕我无法回答,你想知道,回去问你那些好侧妃吧!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我家小白还在家里,我怕它被恶人抓去煮了火锅!”苏馥珮不想再与他纠缠,转身就走。 皇甫翊哪会让她走,快 步跃过她,挡在她面前道:“告诉我兰雪在哪!” 苏馥珮彻底怒了,大吼道:“你现在才来找她有个鬼用?她被你府中的女人欺凌打骂的时候你在哪?她痛苦无助的时候你在哪?她被诬陷与人私通当成灾星赶出家门的时候你又在哪?” 皇甫翊心头一紧,欺凌打骂?痛苦无助?赶出家门?这就是兰雪离开翊王府的真正原因吗? 钟棋见苏馥珮这般吼皇甫翊,立即向前喝道:“你信口胡说,王妃是翊王府正妃,谁敢欺凌打骂?谁敢将她赶出家门?” 苏馥珮冷道:“既然不信我说的,那还问我做什么?”瞪了皇甫翊一眼,搂着小豆芽,绕过他离去。 “站住!”皇甫翊轻喝一声,快速走过去道:“把话说清楚再走!” 贺章钟棋蓝鹫也跟过去,看着苏馥珮。 “个个都是睁眼瞎,识人不明,是非不分,还有什么好说?”苏馥珮怒骂道。 贺章似乎听明白了,问道:“珮珮的意思是,自从翊亲王走后,翊王妃就在王府受尽欺凌?最后被冠上了私通的罪名,被赶出了王府?” 苏馥珮看了贺章一眼道:“还算有个明白人!” 贺章眸中一痛,难怪初见小豆芽时他瘦黄成那个样子?如果真像传言所说,翊王妃与人私通,卷了大笔银钱跑了,小豆芽岂会瘦成那样?翊王妃又何以会病死在破茅屋里? 看来翊亲王是被某些心怀不轨之人给蒙蔽了。 皇甫翊拳头拽紧,眸中一片深隧。 江莲香,你竟敢蒙蔽本王,阳奉阴违,设下如此毒计,暗害兰雪母子,本王看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沉了片刻,皇甫翊看着苏馥珮,语气轻柔道:“这件事情,本王一定会给兰雪一个交待,请苏姑娘告知本王兰雪的下落。” 苏馥珮愤恨道:“不必了,兰雪也看不到你给她交待了!” 贺章心头沉重万分。 皇甫翊脸色一变,急问道:“什么意思?” “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你来晚了,兰雪早在三月春寒未尽之时——病死了!”苏馥珮痛道。 什么? 晴天霹雳,众人脑中一阵轰隆。 钟棋蓝鹫相视一眼,满眸惊痛,王妃死了? 围看的百姓也大吃一惊,那个淫妇死了? 贺章心疼地看向小豆芽,见 他搂着苏馥珮的脖子,依在她怀中,满脸难过。 小豆芽比一般孩子都懂事,一定听懂了他们的话,想起了死去的娘,可怜的孩子! 皇甫翊拳头猛地一拽,眉头紧拧,眸中一片哀痛,周身萦绕的紫气瞬间凝结,沉重万分。 她说什么?雪儿死了?!怎么可能?! 他答应过兰雪要照顾她一辈子,要报答她的救命之恩的,兰雪也答应过他会等他回来,就算一辈子也会等他,可是仅仅四年而已,他们就阴阳相隔了? 兰雪把他当成一辈子的依靠,对他推心置腹,身心俱付,而他给了她什么? 是他识人不明,把她交给了那样一个毒如蛇蝎的女人照顾,把她推上了死路! 他一直认为他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上不愧苍天,下不负百姓,没想到却独独负了她! 愧疚和自责如同两把钝锈的兵刃,割着他的心,生痛! 临别时的那一幕仍旧历历在目,她含泪赠他竹笛,她答应过他会在翊王府等他回来,她怎么能言而无信呢? 皇甫翊猛地惊醒,对苏馥珮低吼道:“本王不信,她说过要等本王回来的!” 来的!” 苏馥珮看着他,怒恨交加道:“是,她是说过要等你,所以她在翊王府忍受凌辱折磨整整四年!”她紧了紧怀中的小豆芽,再道:“这一千四百多个日夜,身体与心灵上的双重折磨,如果不是因着心中那份对你的执着,她如何能坚持?” 四周安静异常,天空黑得像要罩落人间,十分沉闷。 皇甫翊拳头拽得死死的,一张脸沉如黑墨。 想到那个盈弱的女子,苏馥珮心头便如被针扎,穿越过来后,她从来不敢去回忆兰雪曾经的生活,但今天,就算痛死,也要将兰雪的屈辱说出来,让世人还她一个公道。 吸了吸鼻子,苏馥珮压下心头的痛意,看着皇甫翊再道:“你可知你前脚一走,你府中那些女人便将兰雪赶到了柴房,不给吃不给喝,整日做脏活累活,还要挨打受骂,你走后一个月,兰雪全身已找不出一处完好!” 百姓脸色一变,心中对兰雪的愤怒慢慢散去。 看了眼怀中的小豆芽,苏馥珮眸中一片心疼道:“得知怀了小豆芽,兰雪悲喜交加,担心在那样件的条件下,无法平安生下他,往后每见到那些女人时,立即龟缩在地,成了她们口中的缩头乌龟。 她怕被人发现她怀了孩子,每天用布带束腹,又担心伤到小豆芽,常常在惊恐中度过。 怀胎十月,连生小豆芽的那个深夜,还在挑豆子,腹痛袭来,她打翻了所有的豆子,却再也爬不起来,躺在满地的黄豆上,生下了小豆芽。” 说到此,苏馥珮眼泪已在眼眶打转,她抬头望着天,将眼泪逼退。 百姓对兰雪的愤怒已尽数散去,心疼不已。 贺章钟棋蓝鹫三人早已拽了拳头,那群丧心病狂的女人! 皇甫翊满身伤痛地站着,风吹起他的衣袍,显得他的身影无比落漠。 沉了片刻,苏馥珮继续道:“小豆芽的名字是我给他改的,他以前叫豆豆,你们肯定以为是因为小豆芽出生在满地黄豆上,所以兰雪才给她取名豆豆,其实小豆芽的名字来自一首诗:‘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小豆芽他不是一颗黄豆,他是兰雪寄托相思的一颗红豆!” 在场众人个个红了眸子,可怜的女子! 贺章蓝鹫钟棋三人的心紧紧揪住,疼惜不已。 皇甫翊缓缓闭上眼睛,身子渐渐发抖,拳头已拽得骨节森白。 雪儿,为夫对不起你! 想哭,是苏馥珮此时的感受,但她不会哭,兰雪哭了一辈子,既然她代兰雪活,她就不会再让兰雪哭。 但小豆芽却清楚地感受到苏馥珮现在的痛,他也不由得痛了起来,捧着苏馥珮的脸亲了亲。 感到现在所有人都很难过,他也好难过,眸子一红,滚下泪来,却只是流泪,不敢哭出声来,他刚刚说错了话,他不敢再说话了。 苏馥珮心疼地将小豆芽揽进怀中,下巴抵着小豆芽的头道:“小豆芽生下来十天,仍旧没有奶水吃,眼见连哭声都弱了下去,兰雪半夜偷跑到厨房去偷吃的,被下人打得半死才拿回来半个馒头,还是掉在桌子下被踩得满是泥尘没有人要的馒头。 无数个日夜的躲躲藏藏,终将小豆芽带到了半岁,他会咿咿呀呀说话了,模糊中喊着娘,兰雪看着他瘦黄的小脸,哭得肝肠寸断……” 在场百姓个个泪流满脸,可怜的孩子啊! 苏馥珮看向皇甫翊,怒问:“请问高贵的翊亲王,你在哪?” 皇甫翊任由苏馥珮指责,一声未吭。 瞪了皇甫翊一眼,苏馥珮再道:“小豆芽八个月时,终于被你府中 的女人发现了,怒喊着要打死小豆芽,兰雪拼死相护,又求又拜,才捡回小豆芽一条命,从此兰雪母子的日子过得连狗都不如。” 亲了亲已将她胸口都哭湿了的小豆芽,苏馥珮眸中闪过一丝欣慰道:“小豆芽乖巧,一岁的时候,已会帮兰雪干活,被下人打骂时,勇敢地护在兰雪面前,瘦弱不堪的小身子常常被打得血红一片。” 苏馥珮吸了吸鼻子,看着皇甫翊道:“过着连蝼蚁都不如的日子,兰雪本可以带着小豆芽离开翊王府,但她没有,只因她说过,她会等你回来,因而含血忍泣,默默忍受了无数个日夜。” 皇甫翊痛得心头一阵抽搐,腮帮子紧咬,雪儿! “在小豆芽的印象中,爹这个词无比神圣,因为兰雪告诉他,只要爹回来,他们就可以过上好日子了!小豆芽每天都在祈祷,爹能快点回来,把他和娘从地狱中解救出去。 可是三年过去了,小豆芽没等来爹,却等来了爹战死沙场的消息,兰雪病倒了,再接着被冠上灾星的骂名,扫地出门。 三月春寒未尽,再次染了风寒,生命奄奄一息,却不忍丢下小豆芽孤苦伶仃,拖了一个月后,终于带着无尽的痛苦、怨恨、遗憾离开了这个没给她一比温暖的世界。” 在场百姓个个泣不成声,男的拽拳,女的相拥而哭,一片悲痛。 贺章钟棋蓝鹫已转过身去,肩膀轻轻颤抖。 “还有更可笑的!”苏馥珮扫向痛苦的百姓:“这样一个可歌可泣的女子,竟被冠上了淫妇的骂名,说她恬不知耻,伤风败俗,丢了世间女子的脸!” 一众百姓愧疚不已,低下头去。 皇甫翊喉结滚动,身结滚动,身子轻颤,愧疚自责愤怒吞噬了他的心,他竟让一个深爱他的女子过了四年生不如死的日子,他就算不负天下人,也独独负了她! 兰雪,你恨我吗?恨我没有实现对你的承诺,恨我让你受尽折磨而死,恨我在你最痛苦的时候都没有陪在你身边! 天十分阴沉,蒙蒙胧胧,没精打彩地盖下来,让人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苏馥珮吸了吸鼻子,看向皇甫翊道:“我已经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见皇甫翊还沉浸在痛苦中,苏馥珮抱着小豆芽转身就走。 皇甫翊猛地回过神来,快速拦住她道:“兰雪的死,我也很难过,我无法再弥补兰雪,是我此生的遗憾,但小豆芽是我的儿子,我会将欠兰雪的都加倍给小 豆芽,我要带小豆芽回家!” 苏馥珮抱紧小豆芽道:“你害死了兰雪,从没尽到一天做父亲的责任,我凭什么把小豆芽交给你?想做小豆芽的父亲,你没资格!” “放肆,不可对翊亲王不敬!”钟棋立即大喝一声,然后看着皇甫翊满眸敬佩道:“翊亲王苦守边境四年,打退三国凯旋回来,是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不准凶我娘,凶我娘的都是坏人。”小豆芽听到钟棋吼苏馥珮,立即从苏馥珮怀中抬起头,朝钟棋大声道。 钟棋被小豆芽的话惊得一愣,低下头去,这可是王爷的儿子,他的小主子。 苏馥珮心中一阵欣慰,乖儿子! 贺章赶紧从悲痛中回过神来,走过去摸了摸小豆芽的头道:“小豆芽乖,这是你爹,他是来接你回家的?”贺章看着皇甫翊对小豆芽道。 小豆芽看向皇甫翊,娘说爹长得很美,这个叔叔是很美,可是爹不是死了吗? 皇甫翊也看着小豆芽,眸中一片温柔:“小豆芽,爹带你回家好不好?” 小豆芽赶紧搂紧苏馥珮的脖子道:“不,我不要和娘分开。” 苏馥珮心头一喜,看向皇甫翊道:“听到了吗?小豆芽也不愿跟你回去!” 皇甫翊心头一痛,孩子,你不认爹吗?你也在怪爹你这么大了都没有对你尽过一天父亲的责任吗? 贺章看向苏馥珮劝道:“珮珮,小豆芽是翊亲王的儿子,你就让翊亲王带回王府,让他们父子团聚吧!” 贺章此刻不止为了皇甫翊,还有一丝私心,想让小豆芽离开苏馥珮,这样爷爷便不会因为小豆芽而反对他们在一起了。 苏馥珮瞪着贺章,以前她一直觉得贺章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无论任何时候,她是对是错都会站在她这边,为她说话,替她着想。 可此刻,她如此无助,如此紧张,如此慌乱,他不但不站在她这边,还让她把小豆芽还给皇甫翊! 难道他不知道小豆芽对她有多重要吗? 贺章,我看错你了! 看到苏馥珮眼中的失望,贺章心头猛地一痛:“珮珮,我……” “谁都不要再说了,小豆芽是我的儿子,谁要想带走他,除非我死!”苏馥珮狠道。 贺章心头一阵抽痛,苏馥珮向来对她友善,可如今,却也对他这般冰寒,她对自己失望了吗? 皇甫翊听到此话,眸子一沉,也有一丝寒意显露,他看着苏馥佩坚定冰寒的眸子道:“你救了小豆芽,本王很感激你,亦会视你为恩人,如果你不想与小豆芽分开,你可以与他一起回王府,本王不会亏待你的!” 苏馥珮道:“我不会让小豆芽再回到那个地狱去,再让他受人欺辱?” “有本王在,谁敢伤害小豆芽?”皇甫翊倨傲道。 “我不会相信你的,自我认下小豆芽那一刻起,我就发了誓,这辈子都不会让小豆芽离开我,跟着我日子虽苦,但他是快乐的。而你能带给他的除了那些身外之物外,还能有什么?” “他是本王的儿子,自然要与本王在一起!”皇甫翊有些怒了,他好话说尽,这个女人都无动于衷? “我不同意!”苏馥珮也怒了! 皇甫翊盯着她重重道:“由不得你!”说罢抬手去抱小豆芽。 苏馥珮赶紧闪开,搂着小豆芽转身就走。 “拦下她!”皇甫翊怒喝一声。 钟棋蓝鹫立即飞身而向,拦住了苏馥珮。 蓝鹫道:“苏姑娘,你还是把孩子给王爷吧,小豆芽毕竟是皇室血脉,不能流落在外!” “可笑!现在说他是皇室血脉了?我可听到整个皓月国都说他是野种!什么狗屁皇室血脉,在我眼里一文不值!”苏馥珮怒道。 “放肆!”钟棋大喝:“敢对皇室不敬,你有几个脑袋?” “你算哪颗葱?敢吼老娘,滚开!”苏馥珮本就怒火攻心,被钟棋一吼,再也忍不住骂道。 “你……”钟棋没想到苏馥珮敢骂他,忍不住就要向前。 蓝鹫赶紧拦住他,对苏馥珮道:“苏姑娘何必执迷不悟?得罪皇室,你的日子不会好过!” “只要能和小豆芽在一起,我可以不待在皓月国!”苏馥珮道。 听到这话,贺章和皇甫翊赶紧走过去,贺章急道:“珮珮,你不能带小豆芽走,先不说你现在走不了,就算走得了,你能走到哪里去?” “只要能平平静静过日子,去哪都成!”苏馥珮怒气答道。 皇甫翊深吸了口气,再道:“回翊王府也能让你过平静日子过平静日子。” “我生性散漫,性子又烈,看不得虚伪,见不得做作,受不了拘束,守不得规矩,与你的王府格格不入!” “随你如何,本王 063 珮珮生病 苏馥珮的手臂被皇甫翊和轩辕谨一左一右拽住,这两个男人似要把她的胳膊卸载了。 两人怒目相对,话语和目光中全是冰刀寒剑,在苏馥珮眼前砍撞出无数刀光剑影,森白阵阵。 紫玉般温润的皇甫翊,此刻全身凝聚了万丈寒光,瞬间将他周身的温润之气全部驱散,寒气逼人。 高贵的紫玉冠在灰蒙蒙的天空下,仍旧潋滟着万千华贵,紫眸中一片深邃,高挺的鼻梁上泛着透明的亮光,性感的唇紧紧抿起,刀削般的轮廓染了一层寒雾。 轩辕谨仍旧满身轻狂,挺拔高大的身子包裹在那袭高贵的蓝衣中,更显得挺拔英伟,睥睨无物的眸子中满是挑衅,嘴角仍旧见得一丝玩世不恭的轻狂笑意。 灰暗的天空下,寒风阵阵,两人的衣摆墨发一阵乱舞,却显得两人更加挺拔高贵,绝美似仙。 小豆芽紧紧搂着苏馥珮的脖子,靠在她胸口上,突然觉得好冷好冷,这两个叔叔好像两根冰柱子,他不喜欢冰柱子。 围观了许久还不愿散去的百姓,都不由得紧了紧领口抱住手臂,这天太善变了,突然间如同寒冬腊月般冻人。 贺章眸中尽是醋意,紧紧盯着轩辕谨,射出无数把刀来,将轩辕谨拽住苏馥珮的手狠狠劈砍着。 钟棋和蓝鹫紧握手中的剑,只要皇甫翊一声令下,他们便拔剑而起。 寒风肆意了好一会儿。 “三皇子别忘了,这是我皓月国,不是你轩辕国,由不得你为所欲为!”皇甫翊把苏馥珮往身边一拉,怒道。 皇甫翊也把苏馥珮怀他身边一拉,满脸狂妄,挑衅道:“本皇子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放肆!” 苏馥珮要炸毛了,再这样被两人拽下去,她这两个胳膊就废了,她心中咆哮,她再怎么不好看也还像个女人吧?他们怎么就不懂得怜香惜玉呢? 皇甫翊眸子猛地一眯:“那就别怪本王手下无情了!” “本皇子正想与翊亲王过几招!”轩辕谨仰起下巴丝毫不惧地答。 噌! 苏馥珮被两人的寒气摄得冷得身子一抖,两个男人已出了手。 皇甫翊挥掌疾风般朝轩辕谨打去,轩辕谨亦挥掌接了皇甫翊这一掌。 内力相撞,旗鼓相当,震得两人紫衣飘扬,蓝衣飞舞,撤了手,纷纷退了一步。 苏馥珮感到两人武功极高,那一掌同 样将她的衣发扬起,如同一阵寒风袭来,让她心中又冷了一分。 她见过皇甫宁与贺章出手,已觉得气势极强,今日这两人明显比他们还要强,心头微微吃惊,这些人个个都是高手。 小豆芽见两人打架,吓得紧紧搂着苏馥珮,小脸贴在她脑口上。 两人各退一步,拽着苏馥珮的手仍旧没松开,怒盯着对方。 本就要炸毛的苏馥珮,感到小豆芽的怯怕,顿时火冒三丈,朝两人怒吼道:“放开老娘,要打死远些打,别吓到我儿子!” 皇甫翊闻言立即朝小豆芽看去,见他怯怕的样子,心头一痛,松开了苏馥珮的手。 轩辕谨趁机将苏馥珮拉到身边,往怀中一搂,对皇甫翊得意道:“翊亲王,承让承认!” 皇甫翊拳头一紧,狠狠瞪着轩辕谨,若不是怕伤到我儿子,本王岂会让你这个无赖赢? 苏馥珮闻听轩辕谨的话,猛地挣脱轩辕谨的怀抱,恼羞成怒道:“承认你个死人头,老娘是什么物件吗?你抢赢了?” 皇甫翊脸色微变,苏馥珮竟敢这般骂轩辕谨?这女人果真天不怕地不怕! 贺章赞赏地看着苏馥珮,骂得好,这无赖就该骂! “珮珮……”轩辕谨也不生气,反而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哀声喊道。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你就装吧,装孙子吧! 狠狠剐了两人一眼,苏馥珮再道:“两个七尺大男人,长得人模狗样,站得挺拔英伟,一个是一国亲王,一个是一国皇子,做这种幼稚的事,你们不嫌丢人,老娘还嫌害臊!” 这话一出,众人都赞同地点头,就是就是。 皇甫翊和轩辕谨心中顿时有种羞愧感袭来,这女人嘴巴真厉害,明明是以下犯上在骂他们,却说得冠冕堂皇,让人觉得她十分伟大高尚。 轩辕谨撇了撇嘴,走到苏馥珮身边继续耍无赖:“珮珮,这不是幼稚,本皇子觉得,为了心爱的女人大打出手很光荣?你不应该得意吗?” 刚刚在人群中,他明显看到她的惊谎,这才忍不住出来帮她,这女人真不识好歹! 得意?她得意个毛? 这个不要脸的男人,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简直可以去拿美国奥斯卡金奖了! 贺章听到轩辕谨的话,再也忍不住开口道:“传闻轩辕三皇子有狂公子之名,不止行为乖张狂妄,连眼 光也是出奇的高,轩辕国倾国倾城的美人都入不了你的眼,在下倒好奇了,三皇子怎么会看上我国种庄稼的普通百姓?”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她怎么听贺章这话是变相地在贬她? “哈哈哈,那些庸脂俗粉本皇子怎么看得上,本皇子自然喜欢像珮珮这样国色天仙的!”轩辕谨大笑道。 呕。 苏馥珮有种想吐的感觉,这男人说话也太不靠谱了,她现在的样子可以用国色天仙来形容吗?他是幼儿园的基础没打好吧? 础没打好吧? 没文化,太可怕! 在场百姓个个一副吞了金子的神情,国色天仙可以这样用吗?哪个先生教的? 就连皇甫翊也不由得勾嘴笑了,这一笑,顿时将天空的灰暗都散去了些,绝美得晃花人眼。 看到皇甫翊的笑容,苏馥珮顿时就恼了,笑什么笑?我本来就是蒙了一层灰尘的珍珠,只不过为了污浊世人的眼而已,惹揭了这灰尘,定让国色天仙四个字暗淡无光。 贺章拳头一紧道:“就算你喜欢,轩辕皇室也不会接纳珮珮,三皇子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 他不相信轩辕谨会看上苏馥珮,苏馥珮现在炙手可热,轩辕谨接近她,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这个就不由贺公子多虑了,本皇子自有办法解决!”轩辕谨胸有成竹道。 贺章心头微惊,他从未与轩辕谨见过面,轩辕谨何以认识他? 绕有兴致地看着贺章,轩辕谨反驳道:“贺公子不是同样眼高于顶吗?连神医华萝衣那样的美人你都看不上,却对珮珮上了心,你龙泽山庄难道能接纳她?” 龙泽山庄?苏馥珮看向贺章,贺章是龙泽山庄的人?那么那次保护她的人是贺章派去的? 贺章闻言脸色大变,急问道:“这事你如何得知?” 他与华萝衣的事只有皓月国几个人知道,轩辕谨远在千里之外,他如何知道的? 轩辕谨添了添嘴唇,云淡风轻吐出两个字:“听说。” “听谁说的?”贺章向前一步急问。 华萝衣非常在意这件事,为此躲进了山里不出来,如果让她知道已传到了轩辕国,她岂能受得了? 轩辕谨用手指弹了弹衣袖上的尘土道:“恕本皇子无可奉告。” 贺章拽拳,盯着轩辕谨道:“此事有关华姑 娘的声誉,三皇子还是不要四处宣扬的好!” “嘴巴长在本皇子身上,本皇子想说就说,你管得着吗?”轩辕谨狂道。 贺章眸子一沉,忍无可忍,看向皇甫翊。 皇甫翊眸中亦有怒意,点了点头。 得到皇甫翊的同意,贺章立即仰头,用手指吹出一阵尖锐的长声来。 空中立即飞来七八个黑衣人,落在贺章面前,抱拳一拜道:“少庄主!” 苏馥珮看到这些人,终是确定了自己的猜想,果然是贺章派人在暗中保护她,心中对他的失望淡了一分。 贺章看着元成等人,重重道:“轩辕国三皇子提前潜入皓月国,意图不轨,龙泽山庄为护皓月国百姓安危,将其捉拿,给我抓起来!” 元成领着众人抱拳一拜:“属下领命!”然后起身拔剑,快速朝轩辕谨杀去。 轩辕谨冷笑一声,得意地苏馥珮道:“让珮珮见识一下本皇子的绝美风姿!”说罢用最潇洒最优美的动作,飞身几前与元成等人打了起来。 苏馥珮再次抽了抽嘴角,这男人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伏在暗处的护卫见轩辕谨与人打了起来,赶紧显了身,飞过去保护轩辕谨,亦与元成众人打了起来。 顿时打斗声肆起,百姓吓得纷纷散开,躲得远远地观看。 见轩辕谨的人来了,元成等人与他们打斗,顾不上轩辕谨,贺章拳头一紧,飞身向前,他亲自捉拿贼人。 轩辕谨嘴角一勾,迎上贺章,正想看看你的身手。 一时间,刀光剑影,人影横飞,掌风剑气腾腾交缠,市集一片混乱。 皇甫翊负手看着他们,并不让钟棋等人出手,此事由贺章出手是最好的,龙泽山庄并不参与朝政,不会引起两国交兵,更何况,贺章与轩辕谨是为了争苏馥珮而动的手,是私人恩怨。 苏馥珮见他们打得火热,皇甫翊看得入神,她赶紧抱着小豆芽,偷偷地跑了。 边跑边回头看,见皇甫翊没有发现她,她松了口气,加快步子往市集口跑,突然踩到了一根香蕉皮,她脚下一滑就朝身后倒去。 “啊!”苏馥珮失声大喊。 “娘!”小豆芽也吓得喊了一句,紧紧搂着苏馥珮。 苏馥珮重重往身后摔去,本以为要撞得脑袋开花,谁知在落地前被一只手臂揽住了腰,落在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中。 苏馥珮暗自庆幸,还好被人接住了,否则非摔死她不可! 感到这结实的怀抱有股嚣张之气,苏馥珮抬头看去,见到那张脸时,心头猛地一惊——皇甫宁! 接住苏馥珮的正是皇甫宁,昨晚皇甫翊走后,他也跟了过来,一直在人群中没有出来而已,见到这个女人偷偷跑了,所以跟了上来。 皇甫宁低头凑近苏馥珮,嘴角的嘲弄差点贴上她的唇:“怎么?本王救了你,你是不是想以身相许回报?” 皇甫宁的气息盖下来,让苏馥珮觉得脸上一阵滚烫,这个男人五官和皇甫翊一样绝美,只不过没有皇甫翊那般仙姿卓然,一张脸满是嚣张与阴险。 两人四目相对,皇甫宁看到苏馥珮眸底有一丝还未散尽的慌乱彷徨,徒然有种莫名的感觉袭上心头,让他鬼使神差地想抚平她的慌乱,不由得慢慢朝她饱满的红唇吻了下去。 感到皇甫宁的气息压下来,苏馥珮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猛地推开他,站起身搂着小豆芽跳开几步,恼怒道:“混蛋,你想做什么?” 嘴唇没有碰到那饱满,怀中突满,怀中突然一空,皇甫宁突然感到心中一空,非常失望。 听到苏馥珮的骂声,他不由得怒道:“不识好歹的女人,本王刚刚救了你,你还敢骂本王!” 苏馥珮不领情道:“我没让你救!” 早知道是这个可恶的男人,她令愿脑袋摔开花,被他抱了,她肯定得倒霉。 “你简直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还硬!”皇甫宁火冒三丈,早知道摔死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 苏馥珮一听,这男人竟把她比作茅坑的石头,她也火了,换了个姿势抱小豆芽,朝他吼道:“把你比作茅坑里的石头都侮辱了石头,你就是个滚屎虫,又臭又恶心!” 想到小时候看到牛粪里的滚屎虫滚得满身牛粪,苏馥珮顿时恶心得撇过头吐了口口水,奶娘的,骂别人把自己都恶心到了。 皇甫宁不知道滚屎虫是什么,但他知道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气得就要走过去教训她,现在没有人护着你,本王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 “七弟!”皇甫宁刚朝苏馥珮走了几步,皇甫翊的声音传来。 皇甫宁和苏馥珮一齐看去,见皇甫翊不知道什么时候追来了,身后跟着钟棋和蓝鹫。 苏馥珮暗骂,该死的皇甫宁,耽误老娘跑路,画圈圈诅咒你! 皇甫宁迸退怒意,布上笑容道:“六哥。” 皇甫翊看了看苏馥珮,又看了看皇甫宁,感到两人有些怪异,走到皇甫宁身边问道:“你怎么来了?” 皇甫宁笑答:“皇上命我来看看情况,这不我刚到,怎么样?找到六嫂了吗?” “雪儿死了。”皇甫翊眸中一痛道。 皇甫宁自然知道兰雪死了,却假装惊诧道:“怎么会这样?” 皇甫翊脸色沉重:“说来话长,日后慢慢告诉你吧!” 皇甫宁点头,朝贺章打斗的方向望了望,故意问道:“贺章与谁在打架?” “轩辕国三皇子。” 皇甫宁面上又是一惊:“所为何事?” “为了她……”皇甫翊朝苏馥珮指去,手上一顿,哪还有苏馥珮的影子? 皇甫宁也看过去,发现苏馥珮不见了,他暗暗咬牙:“这女人一定是趁我们说话的时候偷偷跑了。” 天空又阴沉了几分,一阵风刮过,干旱了长达十个月的雨终于落了下来。 一滴两滴三滴无数滴,然后盖天罩下,好似洪水决堤般,一但裂了口子,便汹涌而出。 皇甫翊心头一喜,终于下雨了! 钟棋赶紧劝道:“王爷,还是先躲躲吧,雨太大了,别淋坏了身子!” 皇甫翊看了眼市集口,点了点头,与皇甫宁等人转身而去。 下雨了,市集的百姓个个欢天喜地,在雨中跳喊起来! 贺章与轩辕谨也不打了,纷纷带着人走了。 皇甫翊皇甫宁贺章等人往高升铺子去。 苏馥珮搂着小豆芽刚走了没多远就下雨了,通往苦心村这条路连棵树都没有,更别说有屋檐躲雨,她只好将搂小豆芽在雨中狂跑。 怕小豆芽着凉,苏馥珮把新买的衣服拿出来盖住他,自己也顶了一件,往苦心村跑。 十二月的雨水打下来,已经冰冷冰冷的了,苏馥珮穿得又少,全身都淋湿了,冷得她牙齿打架。 她心中暗骂,该死的皇甫翊,早就说要下雨,硬是要拦着她,害她淋雨,混蛋混蛋混蛋! 小豆芽被盖在衣服下,虽然是湿的,但也淋不到雨,不觉得冷,但她觉得苏馥珮的身子好冷,不由得道:“娘,你冷不冷,你把衣服披着吧,孩儿不冷。” 苏馥珮欣慰 道:“娘不冷,没关系,还有一会子就到家了。” “那娘冷的话一定要把衣服拿去披着,孩儿不想娘生病。”小豆芽再道。 “乖儿子,娘知道了,别说话,我们马上就到家了!”苏馥珮紧了紧小豆芽,心中一片温暖。 小豆芽乖巧答了声好,不再说话,紧紧搂着苏馥佩的脖子,贴在苏馥珮的胸口上。 倾盆大雨打得苏馥珮眼睛都睁不开,抱着小豆芽也没手去擦雨水,且雨这么大,擦了也没用,便不管雨水模糊了视线,一路狂奔。 雨越下越大,还伴随着一道道吓人的闪电,整个天空都是灰蒙蒙的,似要倒塌下来一样。 苏馥珮在大雨中跑着,身影显得无比单薄,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刮到天边去。 抱了小豆芽这么久,她的手已经酸了,再加上被钟棋拍了一掌,现在手臂还隐隐作痛,苏馥珮冷极,脚下的步子都有些凌乱了。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了村长家的屋子,苏馥珮激动不已,对小豆芽道:“儿子,我们到家……”话未说完,脚下一滑就往地上爬去。 苏馥珮心头一惊,怕压伤小豆芽,赶紧身子一转,侧身倒在了地上。 被钟棋拍了一掌的手臂直接撞地,剧痛袭来,苏馥珮眉头拧紧,咬住唇瓣不让自己出声,怕小豆芽心疼她。 心中咆哮,奶娘的,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怎么这么倒霉? “娘,你没事吧?”小豆芽感到和娘一起倒在了地上,赶紧把衣服掀开问道。 苏馥珮挣扎着坐起来,擦去小豆芽脸上的水,笑答道:“娘是谁啊?怎么会有事?” 小豆芽听到苏馥珮吹牛,咧嘴一笑,骄傲道:“娘是世:“娘是世上最厉害的人!” 苏馥珮满脸得意:“那是。” “哎呀,苏丫头,你们母子坐在雨地上做啥子?快起来!”村长正打着伞要出门,看到苏馥珮和小豆芽坐在地上,赶紧过去把她拉了起来,用伞躲着她们。 苏馥珮忍着手臂的痛意,笑道:“我带小豆芽去市集买衣服,没想到回来正好遇上下雨了,这不淋成落汤鸡了。” “快跟俺回屋吧,雨这么大,你那茅屋怕是也住不得了,新屋也还要两天才能成。”村长好心道。 苏馥珮看着这倾盆大雨暗想,这倒是,那破茅屋哪能经得住这个雨,但小白和银票还在屋里,她不放心。 赶紧把小豆芽给村长抱着,她道:“我去把小白带下来。”然后顶着件衣服朝雨中跑了。 村长朝她喊道:“你拿把伞去!” 苏馥珮边跑边答道:“不用了,反正也湿了。”然后拐了个弯消失在雨中。 村长摇摇头,赶紧抱着小豆芽回了屋。 苏馥珮冒雨爬上土坡,果然听到小白呜呜的叫声,好不可怜,她赶紧推开门,小白见是苏馥珮回来了,急着往她身上扑,呜呜叫着,委屈极了。 苏馥珮摸了摸小白的头,然后进到屋里,果然有几处地方正漏着水,还好床上没事,苏馥珮赶紧拿水桶接住漏下来的水,然后搬开水缸把银票挖出来,塞进怀里。 又把豆腐花生玉米大米等东西用木盆罩着,这才站起身来,手臂传来一阵阵痛意,苏馥珮解开衣服一看,跌在地上的地方一片青紫,被钟棋打的地方也有道红印。 她轻轻用手指点了点青紫的地方,痛得她嘶牙咧嘴,唉,等会问村长要点米酒揉揉消淤吧。 穿好衣服,听到雨声小了,天也亮堂了,看样子是不会再下大,还是把小豆芽接回来,她又把小白关在屋里,下了土坡走到村长家,问他要了些米酒,然后把小豆芽抱回了茅屋。 回到茅屋,果然没过片刻雨便停了,苏馥珮抬头望着天,你老人家是诚心和我过不去吧? 雨不下了,屋子里还在漏水,她和小豆芽身上都湿了,得快些烧水洗个澡换衣服,天这么冷,很容易感冒。 她赶紧架锅烧水,可柴全湿了,她点了半天才点着火,手臂痛得有些抬不起来,她深吸了口气,忍着痛继续烧火。 边烧边烘干了一些柴,才将水烧了出来,她在热水中撒了些盐,盐可以驱寒,先给小豆芽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把他抱到床上去,她再继续烧水。 等烧好水,身上的衣服都被体温潜干了。 苏馥珮洗了澡和头发,把脸重新画上,怕皇甫翊随时会过来,然后坐在床上用米酒揉受伤的手臂。 小豆芽看到苏馥珮受伤了,心疼道:“娘,这是坏叔叔打的吗?” 苏馥珮气愤道:“可不是。” “娘痛不痛?”小豆芽帮苏馥珮吹了吹,心疼问道。 感到小豆芽吹来一丝温热,苏馥珮心中暖暖的,笑道:“不痛,这点伤哪会痛?”其实娘很痛,儿子,娘今天定是踩到了小白拉的便 便,背时到家了。 小豆芽却瘪着嘴道:“可是孩儿觉得很痛。” 苏馥珮将小豆芽搂进怀中道:“小豆芽心疼娘所以觉得痛,但娘真的不痛,小豆芽不痛哈!” “嗯,娘快擦药,擦了药就不痛了。”小豆芽从苏馥珮怀中起来道。 药?娘哪来的药擦?这是酒! 苏馥珮不说出来,笑道:“嗯,擦了药娘就给小豆芽做午饭吃。” 小豆芽咧嘴甜甜笑道:“好。” 苏馥珮慢慢揉着手臂,紧紧咬着唇瓣,忍着不让自己喊出来,怕小豆芽着急,偏偏小豆芽还紧紧盯着她看,弄得她哭笑不得。 痛得受不了,所幸不揉了,她穿好衣服下了床,感到头晕眼花的,她赶紧又坐回去,坐了一会儿不晕了,她才站起来,去淘米做饭。 刚把火烧着架上锅,三娃子上来了,手中端了个碗,走到她面前笑道:“苏妹妹,俺听说你不喜欢吃白豆腐,便用猪油炸了碗油炸豆腐给你,快拿着。” 苏馥珮连忙拒绝:“这么稀罕的东西,我不能收。”在这个时代,油炸豆腐还真是稀罕物。 “俺特意给你炸的,快拿着咧,不过一碗豆腐,有啥稀罕的?”三娃子赶紧塞到苏馥珮手中,再道:“俺先回了,不碍着你做饭。”说罢转身就跑了,生怕苏馥珮追她似的,一下子就下到了芝麻家门口。 苏馥珮看了眼三娃子远去的身影,再看着手上这碗油炸豆腐,心中一片温暖,既然好意不能拒绝,她就接受并把好意升级,回报给他们。 她决定把油炸豆腐做成酿豆腐,再端些回去给村长家。 但今天她很累了,想吃了饭睡一觉,明天再做。 边做饭边想,该如何才能让皇甫翊打消带走小豆芽的念头?想了半天没想到法子,头痛欲裂。 如果皇甫翊实在要和她抢小豆芽,那她只能带着小豆芽离开皓月国,躲得远远的。 做好饭后,身体越来越觉得不舒服,头重脚轻的,饭也不想吃了,随便扒了两口就丢了碗。 等小豆芽吃完饭,也不想收拾了,抱着小豆芽衣服也没脱便爬到床上躺下,没过片刻就睡着了。 昏昏沉沉地做起了梦来,梦中她回到了中她回到了小时候,家乡的田间一片油菜花,极美极美,蝴蝶蜜蜂在上面飞舞,她光着脚丫子在田埂上跑,妈妈提着她的小鞋子在后面追,她笑得好 064 母子情深 皇甫翊把苏馥珮抱进内室后,直接把苏馥珮放在了床上,然后拉了被子给她盖上。 失了皇甫翊的怀抱,昏迷中的苏馥珮慌乱不已,胡乱地伸手去捞,闭着眼睛伤心地喊道:“妈妈别走,不要离开珮珮。” 贺章闻言心疼不已。 皇甫宁也挑了挑眉,她在叫谁?这么伤心? 皇甫翊眸子一沉,一路过来,看到过她的幸福笑容,看到过她拧紧的眉头,和骂自己的奇怪语言,却没见过她这么伤心难过,她又做了什么梦? 本就受了寒,怕苏馥珮再着凉,皇甫翊把她乱挥的胳膊放进被子里。 手臂传来一阵痛意,苏馥珮眉头一拧,掀了被子,抬起手一巴掌拍了出去,怒骂道:“好痛,你这个混蛋!” 啪! 巴掌打在脸上的脆声响砌整个房间,众人惊得目瞪口呆,瞬间石化! 苏馥珮那一巴正打在了皇甫翊脸上,绝美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五个手指印。 皇甫翊愣住,直接懵了,他被打了? 皇甫宁先是一惊,而后勾嘴笑了,以前他被苏馥珮骂的怒气全消了,原来苏馥珮对他够好了,他从来没挨过巴掌。 这女人,是他见过最有种的女人! 贺章蓝鹫还陷入不敢置信中,翊亲王被打了? 钟棋从惊愣中回过神来,赶紧冲了过去,紧张喊道:“王爷!” 皇甫翊回过神来,眸中立即布上怒意,猛地地朝苏馥珮看去,这个女人竟敢打他? 小豆芽似察觉到苏馥珮有危险,赶紧从蓝鹫怀中挣脱下地,跑过去挡在床前,气愤道:“娘的手臂被坏叔叔打伤了,你又弄痛娘,你们都是坏人。” 皇甫翊眸中一变,她手臂受伤了?难怪她刚刚说好痛。 他看向钟棋,谁让你打她的? 钟棋赶紧低下头去,谁让她反抗? 贺章赶紧走过去求情道:“请王爷看在她病糊涂了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 蓝鹫也道:“苏姑娘一定不是有意的。” 皇甫翊没作声,瞪了苏馥珮一眼,转身走到桌前坐下,倒了杯茶,一脸黑沉。 贺章蓝鹫相视一眼,松了口气,然后朝苏馥珮掖看去,见她一脸病色,拧着眉头,紧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似很难受。 贺章心疼不已,弯身 轻轻把苏馥珮的手放进被子里,给她掖好被角。 皇甫宁也绕有兴致地走过去看苏馥珮,见到苏馥珮的脸色,心中暗笑,老虎成了病猫了,但也是只能发威的病猫! 小豆芽坐到床上去,看着苏馥珮安慰道:“娘,你别怕,孩儿把坏人骂走了,孩儿会保护你的。” 众人听到这话,皆朝小豆芽看去,不由得想起苏馥珮白天所说的话,小豆芽一岁便会保护兰雪,挡在兰雪面前,被打得伤痕累累。 从小便生活在无尽的危机中,随时想着保护娘亲,孩子,这样弱小的你,难道不怕吗? 众人心都像被什么揪住了一样,痛得有些窒息。 就连皇甫宁眸中也变了变,撇过了头去。 贺章深吸了口气,弯身安慰小豆芽道:“小豆芽乖,没有人会伤害你娘,贺叔叔也会保护你娘的。” “谢谢贺叔叔。”小豆芽看向贺章挤了个微笑给他,还是摇钱树好,给娘银子,还保护娘。 贺章也朝小豆芽笑了笑,揉着他的头道:“放心,你娘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小豆芽淡了笑容,看向苏馥珮大声答道。 贺章与看过来的众人对视了一眼,再看向小豆芽问:“小豆芽怎么会知道娘没事?” 小豆芽小身板坐得笔直,眸中满是敬佩道:“我娘是天下最厉害的人,是打不死的小强,她说过不会丢下我,所以她当然不会有事!” 众人不解,小强是什么? 见到小豆芽脸上有着与苏馥珮同样的自信与坚强,皆对小豆芽赞叹不已。 看着小豆芽坚定的小脸,皇甫翊心疼不已。 从苦心村一路过来,小豆芽都没哭过,只是着急地守在苏馥珮身边,紧紧看着她。 他能看出小豆芽那时候是害怕的,害怕苏馥珮会像兰雪一样离开他,但他却不哭不闹,不知道他是不敢哭闹,怕苏馥珮难过,还是知道哭闹也没有用? 这一刻,没有人说话,皆看着这对母子,眸中全是赞叹和心疼。 “汪汪汪。”这时响起一阵狗叫声,众人转头看去,见一只黑狗满身是水地从外面冲了进来。 “小白。”小豆芽眸中一亮,赶紧起身跑过去。 小白甩了甩身上的水,冲到小豆芽身前跳着扑着呜呜地叫,好不委屈。 众人惊讶不已,这狗是怎么 找到这里的? 皇甫宁看着小白满是厌恶,这只恶狗,他迟早要宰了它吃肉。 小豆芽蹲下来摸了摸小白的头:“小白乖。” 小白立即爬在地上享受上般闭上眼睛。 钟棋一愣,小白?这不是一只黑狗吗? “东家,大夫请来了。”这时高升带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进来禀道。 贺章赶紧让大夫给苏馥珮看病。 小豆芽知道这个老爷爷是来救苏馥珮的,赶紧站起身跟过去。 小白也翻身起来,跟在小豆芽身边,看着床上的苏馥珮轻叫了两声,甩着尾巴轻叫了两声,甩着尾巴。 大夫先望了望苏馥珮的脸色,翻看了她的眼睛,然后给苏馥珮把起脉来,把过脉后,又轻轻抬起苏馥珮的手臂,上下晃了晃。 然后站起身脸色沉重,对众人道:“这位姑娘的身子十分虚弱,以前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营养不良,还大病过一场,没有好好调理,这次的风寒将体内的旧疾引发了出来,按理说,她这样虚弱的身子是根本活不了的,可是她却还活着,真是奇迹。” 众人闻言皆心头一惊,他们本以为苏馥珮只是感染了风寒,没想到这么严重! 贺章急问道:“能治吗?” 大夫点点头道:“既然还活着,自然就没事,要是有事也不会活着了,我先给她祛风散寒,解表固理,去了病症后,再细细调理,便不会有碍。” 众人松了口气。 大夫说罢提着药匣子走到桌前坐下,开了张药方,递给贺章。 贺章立即让高升去抓药。 大夫再从药匣子中拿出一个白色小瓶,递给贺章道:“她手臂有伤,这是外擦的消淤药。” 贺章接过药朝大夫一礼:“多谢大夫。” 大夫点了点头,提着药匣子走了。 贺章看了看手中的药,都是大男人,也不好给她擦,还是等她醒了再给她自己回去擦,把药放进怀里。 药没那么快熬好,贺章先让伙计打了水过来,浸湿了帕子给苏馥珮敷在额头上。 皇甫宁走过去看了苏馥珮一眼,不解道:“这个女人那么会种粮,也不像是会饿着自己的人,怎么会长期营养不良?” 皇甫翊等人也很奇怪。 贺章叹了口气道:“珮珮说过,她是孤儿,从小 一个人四处漂泊,想必她以前定无居所的原因吧。她比一般女子都要坚强,我想她之所以能活着,都是体内那股强大的意志力在支撑着她。” 众人一惊,皆看向床上的苏馥珮,她是孤儿? 难怪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一个人了无牵挂,自然无所畏惧,能那般在乎小豆芽,也是因为她们两个同是孤儿,所以惺惺相惜。 皇甫宁的心突然发生了变动,对苏馥珮以前的举动怒气全消,也不觉得这个女人讨厌了。 小豆芽看着苏馥珮一直拧着眉头,心疼地抬起小手去抚平她的眉头,安慰道:“娘,那位老爷爷说你吃过药就没事了,娘放心,孩儿会守着娘的,娘不要皱眉头。” 众人皆为小豆芽的举动感动不已,小豆芽如此在意苏馥珮,苏馥珮也那般疼爱小豆芽,这对母子不是亲生却胜似亲生! 没过多久,高升把药熬好端了进来,贺章接过,扶起苏馥珮喂给她服下,给她盖好被子,再把帕子重新浸水给她敷上。 外面停了雨,天色也晚了,高升粮铺隔壁还有几间房,贺章已让高升打扫出来,给皇甫翊他们休息。 皇甫宁昨晚同样没睡,疲累不堪,便先去睡觉了。 皇甫翊一脸疲倦地坐在桌前喝茶,小豆芽如此在意苏馥珮,如果苏馥珮出了什么事,小豆芽必定十分难过,他要确定苏敷珮没事再去休息。 钟棋和蓝鹫想劝,但看皇甫翊脸色不好,不敢开口,只得静静地站在他身后。 贺章和小豆芽在床边守着,时不时苏馥珮替换帕子。 小白爬在床边已经睡着了,身上的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干了,全身通黑发亮。 想是药效在起作用,苏馥珮难受得全身冒汗,眉头紧紧拧着,突然大骂道:“该死的皇甫翊,缺德的男人,抢我的小豆芽,还害我淋雨,让雷劈死你!” 众人闻言脸色大变,皆看向皇甫翊,见他霎时眉头紧拧,头顶冒烟。 蓝鹫为苏馥珮捏了把冷汗,赶紧道:“王爷,您一路跋涉回来,还未休息片刻,昨晚又赶了一夜路,还是早些去休息吧!” 贺章也急道:“珮珮和小豆芽我来照顾,王爷不必担心。” 皇甫翊脸黑如炭,紧紧看着苏馥珮,你这女人,对本王又打又骂,若不是看在你救了小豆芽,又照顾他这么久,小豆芽也在意你的份上,本王真要把你丢出去。 强忍下怒意,皇甫翊站起身甩袖而去。 钟棋蓝鹫立即跟上去。 贺章松了口气,看向苏馥珮勾嘴笑了笑,你这丫头,真是胆大包天,好在是翊亲王,要是宁王肯定又要大动干戈。 见小豆芽也很困的样子,贺章问道:“小豆芽困不困?” “不困,我要陪着娘。”小豆芽摇头,爬在苏馥珮身上搂着她,似怕他一走,就再也看不到苏馥珮了一样。 贺章揉了揉小豆芽的头道:“好,贺叔叔和你一起陪着娘。” “嗯。”小豆芽闷闷答了声,语气中全是不开心。 贺章再揉了揉小豆芽的头,拿起帕子给苏馥珮擦了擦汗,再重新浸湿,给她敷上。 半夜时分,苏馥珮的高热退了,脸色也好看了许多,贺章放下心来,发现小豆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他叹了口气,起身抱起小豆芽出去,让苏馥珮好好睡一觉。 刚一出门,便遇见皇甫翊,贺章朝他弯了弯身道:“王爷怎么又起来了?” 皇甫翊沉声道:“梦到雪儿,再也无法入睡,便过来看看,她怎么样?” “高热已经退了。”贺章答道。 。 皇甫翊点了点头,见贺章抱着小豆芽,他伸手接过道:“本王带他去休息”说罢抱着小豆芽走了。 回到房间,皇甫翊把小豆芽放到床上,给他盖好被子,然后坐下来看着他,见他小脸上全是不安心,皇甫翊心疼地抬手轻轻抚上去,一下一下,极轻极柔。 小豆芽以为是苏馥珮在摸他的脸,脸上慢慢有了笑意,重重道:“娘,孩儿会永远在你身边的,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 皇甫翊的手一顿,小豆芽很爱苏馥珮! 看着小豆芽脸上幸福的笑容,皇甫翊嘴角也慢慢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 第一次与小豆芽单独相处,皇甫翊并没有睡,而是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他。 没有苏馥珮在身边,小豆芽睡得很不安慰,时而带着哭腔喊娘,时而咧嘴开心地笑,时而念着奇怪的诗句,时而满脸敬佩的夸苏馥珮厉害。 皇甫翊深深地感受到小豆芽和苏馥珮在一起的快乐和幸福,随着小豆芽的梦语,他的情绪也跟着变动。 小豆芽如此在意苏馥珮,就算他把小豆芽强行带走,小豆芽也不会开心,反而会恨他,那么他就算 和小豆芽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呢? 一夜未眠,天渐渐亮了,皇甫翊俯身亲了亲小豆芽的脸,然后站起身走了出去。 来到苏馥珮床边,他坐下来看着她,见她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眉头也松开了,嘴角又勾起了暖暖的笑意。 “儿子,脸给你做酿豆腐吃,可好吃了。”苏馥珮在梦中笑着说道。 皇甫翊心头紧了紧,叹了口气,终是做了决定。 感到有道极强的目光盯着自己,苏馥珮终于睁开了眼睛,印入眼帘的是皇甫翊绝美的脸,满脸的疲倦,但那双好看的紫眸,仍旧一片光华潋滟,未失半分高贵。 苏馥珮心头一跳,这男人怎么会在她床边?左右看了看,不是她的破茅屋,这是哪? 她只记得吃过饭后,便抱着小豆芽睡着了,然后做了好长好长的梦,梦到了爸爸妈妈,还有小豆芽。 小豆芽! 脑中突然一个激灵,她赶紧坐了起来,喊道:“小豆芽呢?” 苏馥珮皓月般的眸子一睁开,便见得无尽坚强与倔强,皇甫翊心头一紧,劝道:“你别急,他在隔壁睡觉。” 小白听到苏馥珮的声音,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站在床边热情地甩着尾巴。 苏馥珮放下心来,见小白的身影,心中一片温暖。 “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苏馥珮问道。 皇甫翊答:“这是高升粮铺,你淋雨生病了,本王把你带出来看大夫。” 病了?难怪觉得全身无力! 苏馥珮瞪着皇甫翊道:“还不是你害得我淋雨,否则我身强力壮怎么会生病,你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嗯?”精神损失费? 知道皇甫翊听不懂,苏馥珮也不解释,揉了揉还有些痛的头。 听到苏馥珮吹自己身体强壮,皇甫翊眸中一沉,你到底懂不懂得照顾自己? 瞥了苏馥珮一眼,皇甫翊怒道:“你对本王又是打又是骂,本王没与你计较,你还让我赔偿?” 苏馥珮一惊,他听得懂? 回忆了一下,自己做梦的时候好现是打了人来着,难道打的是皇甫翊? 看了皇甫翊一眼,苏馥珮没好气道:“活该!”谁让你害我淋雨的? 皇甫翊眸子一沉,这个女人! 狠狠瞪了苏馥珮一眼 ,皇甫翊冷哼一声,站起身离去。 苏馥珮问道:“你去哪?” “回京!”皇甫翊顿了步子,并没有回头,重重吐出两个。 苏馥珮紧张道:“你不能带走小豆芽。” “放心,除非他心甘情愿跟本王回去,否则本王不会再和你抢他了。”皇甫翊沉痛道。 “真的?”苏馥珮不敢置信地问。 皇甫翊仍旧背对着苏馥珮道:“只要你对他好,他能开心幸福。” “那是自然!”苏馥珮仰头答道:“那是我儿子,我当然对他好。” “记住你的话,如果让他过得不好,本王立即带他走。”说罢快步离去。 苏馥珮心头大喜,一场病能换回小豆芽,值了。 皇甫翊一走出去,正好遇见贺章钟棋蓝鹫过来。 “王爷。”三人朝皇甫翊一拜。 皇甫翊沉着脸道:“她已经醒了,想必没有大碍。” “是吗?太好了!”贺章高兴不已。 皇甫翊再道:“本王立即回京。” 贺章担心地问:“王爷要带小豆芽回去吗?” 经过昨晚,他清楚地看到苏馥珮与小豆芽的感情,他不忍再让他们分开。 “不带。”皇甫翊眸中闪过一丝痛色,重重道。 贺章松了口气,想必皇甫翊也被她们的母子情份感动了,不忍心分开她们。 钟棋急道:“王爷,不能让世子流落在外。” “不必再说,回京。”皇甫翊丢下几个字,扬袖而去。 钟棋蓝鹫叹了口气,朝贺章抱拳一礼,紧追而去。 贺章看着皇甫翊的背影,眸中满是敬意,而后转身进了内室。 见苏馥珮已经起来了,他赶紧过去扶住她:“你这刚好,怎么不多休息一下,身子还虚着呢。” 苏馥珮笑苏馥珮笑道:“我没事了,那有那么娇贵?” 贺章叹了口气:“你呀,不懂得照顾自己,大夫可说了,你身子虚弱得好好调养,想到你平日那么拼命,我就为你捏把冷汗。” “大夫都是夸大其词的,吓唬你呢!”苏馥珮满不在意道,她只想快些带小豆芽回去。 贺章哭笑不得:“你这是什么道理?大夫怎么会吓唬人?” 现代的医生不就这样 吗?只要去医院,不管有事没事先挂盐水,然后再吓得你一身汗,钱花了不少,其实什么事都没有。 “娘!”苏馥珮正想答话,小豆芽冲了过来。 苏馥珮赶紧迎上去,抱了他个满怀:“儿子!” 小豆芽紧紧搂着苏馥珮,委屈道:“娘吓死孩儿了,以为娘又不理孩儿了。” “娘怎么会不理小豆芽呢?小豆芽是娘的心肝宝贝疙瘩。”苏馥珮放开小豆芽亲了亲他的小脸道。 小豆芽抿嘴幸福地笑,也亲了亲苏馥珮的脸,笑道:“嗯,娘也是孩儿的宝贝疙瘩。” “乖儿子。”苏馥珮再把小豆芽抱进怀里,好想你啊,儿子! 贺章看到母子俩幸福的样子,不由得心中一片温暖,她们感情这么好,这世上怕是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 那么爷爷那里…… 他心头沉重,看了他们一会儿,走过去道:“我已经让人准备了早点,你身子刚好,不能饿着,我帮你端进来。” 苏馥珮站起身拒绝:“不必了,我们先回去了,打扰你一个晚上,已经过意不去。” “我们之间还说这些生份话做什么?这次听我的,必须吃东西,然后我送你们回去。”说罢不等苏馥珮再说话,已走了出去。 苏馥珮见拒绝不了,只好带着小豆芽坐到凳子上等。 贺章很快回来了,身后跟着几个伙计,手中端着大碗小碗,放在桌上,然后退了出去。 苏馥珮往桌上一看,有鸡汤,有粥,还有几样清淡小菜,她看向贺章道:“让你破费了。” 贺章坐下来,不高兴道:“又来了,你根本不把我当朋友。” “得,我把你当朋友,我全吃了,这总行了吧?”苏馥珮一副大不了撑死的表情。 贺章已经给苏馥珮和小豆芽呈了碗鸡汤,递到他们面前,笑道:“这还差不多。” 说实话,苏馥珮穿越过来还没喝过鸡汤,不是因为没钱,而是懒得弄,这会子闻到这香味,觉得口水泛滥,端着碗咕嘟咕嘟一口气全喝了。 贺章急道:“你慢点,别呛到。” 苏馥珮把碗一搁,笑道:“放心,你只要想到我不是大家闺秀,就呛不到。” 贺章心中暗道,是大家闺秀,我不一定喜欢。 苏馥珮果真说到做到,把所有的饭菜汤都扫荡一空,昨天一天 都没吃什么东西,太饿了。 正搁下碗,皇甫宁进来了,看到苏馥珮醒了,不由得嘲笑道:“病猫醒了?” 贺章赶紧起身,朝皇甫宁一礼。 病猫?老娘挠死你这只耗子! 苏馥珮撇过头道:“心情不好,不想与讨厌鬼说话。” “你……”皇甫宁的怒火又被激起,大怒道:“本王好心过来看你,你这没良心的女人。” 苏馥珮满脸见鬼的表情:“你会好心?那天下还有坏人吗?你不害我就阿弥陀佛了!” “哼!”皇甫宁冷哼一声,瞪了苏馥珮一眼,看向贺章道:“本王回京了。”说罢转身怒气而去。 贺章摇摇头,回过身道:“你们俩真是冤家,一见面就吹胡子瞪眼,非得激怒对方。” 他现在倒不那么担心宁王会伤害苏馥珮,宁王好像对苏馥珮有些不一样了。 “别把我和那个阴险小人拴在一起,我们是天敌!”苏馥珮气道。 贺章笑了笑没再说话。 吃过早点后,贺章便用马车将苏馥珮母子加一只狗送了回去。 到了苦心村村口,苏馥珮抱着小豆芽下了马车,对贺章道:“就送到这吧,你别进去了,乡下地方,让人看到了说闲话。” “你也有怕的时候?”贺章不悦道。 让他们看到才好,免得再打她的主意。 “我想安静过日子,不想听闲话,不是怕。”苏馥珮反驳。 “永远说不过你。”贺章妥协,然后从怀中取出昨晚大夫给的那瓶子药,递给苏馥珮道:“这是大夫你擦胳膊的药,昨晚不方便给你擦,你自己回去擦吧。” 苏馥珮接过,感激道:“谢谢了。”其实睡了一夜后,手臂也不是那么痛了,擦不擦都没关系,但贺章一番好意,她也不好拒绝,便接下了。 “你快回去吧,注意别太累了,好好休息。”贺章不放心叮嘱。 苏馥珮笑道:“怎么跟个老妈子似的,小心嫁不出去。” “这是什么话?”贺章白了苏馥珮一眼没好气道:“我这不是关心你吗?” “好,谢谢你的关心,心领了!”苏馥珮暗暗得意。 贺章摇摇头,再道:“太后寿诞将至,我可能有段时间不在铺子,你有事就找高升,他会托人告诉我的。” “行,我回 065 兰雪翻身了 “王爷,您回来了?”管家左安一见到皇甫翊进门,立即扬起难得的笑容迎了上去。 他四十五六岁,五官端正,留着山羊胡,身着褐色缎袍,看上去十分稳重严谨。 他是皇甫翊的母妃淑贵太妃生前的贴身太监的亲弟弟,皇甫翊出宫赐府之时,淑贵太妃特意为皇甫翊挑选的人,一直深得皇甫翊信任。 江莲香未进府前,都是由他打理翊王府,十年来没出过任何纰漏。 看到左安,皇甫翊停下步子,犀利的目光唰地扫过去,目光中尽是失望,凝聚成一把尖刀直接插进了左安的胸口,似要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一向忠心耿耿的他,心何时变了颜色。 左安是母妃特意为他挑选训练的人,这个世上除了母妃,他最任信的人便是左安,他亦知道左安对他的忠心,所以才那般放心离去。 谁知他前脚刚离府,左安后脚便踏到了江莲香那边,将他们这些年的主仆情份尽数扼杀。 对上皇甫翊眸光的那一刻,左安心头猛地被扎了一刀般,痛得心头揪紧,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愧疚和恐慌瞬间袭来,他痛惧交加,猛地低下头去,卑躬屈膝,惶恐不安地唤道:“王、王爷。” 跟着皇甫翊这么多年,他从来没见到皇甫的这般看过他,满眸的失望与痛恨,将他的心都掏空了,痛意袭遍全身,他恭敬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拽住了衣袍。 他对不起王爷,对不起王妃,更对不起淑贵太妃,他罪该万死! 皇甫翊紧紧盯着他卑躬的身影,眸中闪过一丝痛意,低喝道:“解决了主谋再找你算账!” 皇甫翊的话冷如寒刀,目光似要将他的头顶砸出两个血窟窿来,左安心神一抖,突觉背脊阵阵阴寒,身子不由得抖了起来。 他身后的几名下人亦吓得低头弯腰,瑟瑟发抖。 左安猛地抬头看去,眸中情绪万千:“王、王爷,奴、奴才……” “江莲香呢?”皇甫翊现在不想听他说半个字,怒气打断他问道,他回府江莲香竟没出来? 左安眸中痛悔交加,低下头去,声音颤抖:“今日下午,太后将各位侧妃召进宫里听嬷嬷讲女训了。” “现在才学是不是太迟了?”皇甫翊凌厉道。 左安带着下人低弯腰,不敢答话。 皇甫翊怒道:“马上派人进宫通知她们,立即回府!” 左安弯身答道:“是,王爷。”立即转头让身后的人快速进宫。 “备浴汤。”皇甫翊冷冷丢下三个字,甩袖而去。 钟棋和蓝鹫满脸愤怒地瞪了左安一眼,跟随而去。 左安身子抖了抖,赶紧带着人去准备。 夜降,静,静如死寂。 翊亲王府座落在夜色下无比威严肃穆,此刻整个王府都笼罩着急促和紧张的气氛,才下过雨的天,又一片闷闷沉沉,似要砸下地来,令人心中莫名地慌乱不安。 王府的女主子都不在,一众下人像失了魂魄一般,个个面色一阵白一阵青,身子也颤抖着,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吓得两腿打架。 轮值休息的都规规矩矩地缩在自己的房间,但凡听到有脚步声响便吓得竖起耳朵,脚步远去后,猛地松口气,低头紧紧拽着手,无比慌乱。 王妃兰雪死了的消息传回京城后,众位侧妃都进宫投靠太后了,他们没人投靠,只得待在府中提心吊胆。 皇甫翊靠在屏风后的浴桶上,墨发似瀑布般垂下,他被包裹在腾腾水气中,更显得他绝美似仙。 朦胧中,可见得他强壮的胸口和手臂上有无数道伤疤,凌乱交错,触目惊心。 这些疤痕来自于六年前的那场刺杀和四年来边境的奋战,是痛苦与荣耀的交错。 皇甫翊一动不动地望着屏风上那一片紫竹,脑中浮现出兰雪站在屏风前扬手绘画情景,满脸的幸福与欢乐。 画毕之时,转头笑问他:“王爷,妾身画得可好?”眸中的笑容干净得像被洗过的天空一样。 他没想到,在丞相府受了十五年折磨虐待的兰雪,竟还能如此善良纯净,这份善良他万分珍惜。 耳边再响起苏馥珮在市集的话,脑中像唱大戏一般,闪过兰雪那四年的痛苦与折磨。 心突然一抽,自责愧疚心疼瞬间吞噬了他,两道浓眉拧在了一起,温润的紫眸内一片沉痛,高挺的鼻梁渗出淡淡薄薄的汗珠,性感的唇紧紧抿起。 他紧紧拽着拳头,可见骨节森森发白。 父皇的离去,他已自责数次,因而无论如何也想保住父皇留下的江山,哪怕日夜边境凄凉苦守,无数次浴血奋战,他都无怨无悔。 他对父皇尽孝,对国家尽忠,却独独没对兰雪尽责。 想到那般柔弱的她,在那样的情况下活了四年, 他的心便痛得如被刀绞,雪儿,雪儿…… “王爷。”左安的声音突然响起,将皇甫翊从悲痛中拉回现实。 他深吸一口气,恢复往日的神情,声音嘶哑问:“如何?” 左安躬身在门外,轻声答道:“太后说,天晚,留各位侧妃在宫中安歇,明日再出宫回府。” 皇甫翊眸中瞬间森寒诈现,怒道:“再传本王的话,如果她们今晚不回府,明日本王便会将休书送到她们母家。” 左安闻言身子一抖,立即答道:“是、是,奴才这就去,这就去。” 说罢急速转身,走得太急脚下一个踉跄,就朝地上扑去,他却顾不得痛赶紧爬起来跑了。 两刻钟后。 皇甫翊已沐浴更衣吃过东西,然后静静地坐在前厅的主座上喝茶,满身紫玉之气,容貌绝美似仙,眸中一片平静,看不出丝毫情绪。 寂静的夜色中,茶杯与杯盖轻轻刮起一阵阵轻微的刺耳响声,却听在外面满院站立的下人耳中,如同天雷滚滚。 整个翊亲王府的下人护卫都聚集在了院子里,个个躬身候立,抖如塞糠。 门口站了两排护卫,是皇甫翊从烟云关带回来的亲卫军,此刻正握剑威严而立。 钟棋蓝鹫满身森寒地站在皇甫翊左边,左安躬身候立在皇甫翊右边。 整个翊亲王府,除了那杯子发出的声音外,便再无一丝声响。 天空越发沉闷,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过了片刻,一阵马车停住的声音传来,众人眸中燃起一丝喜悦,却仍旧不敢动弹半分。 皇甫翊的手指轻轻松开杯盖,咣地一声脆响,杯盖落回杯子上,吓得众人猛地一抖,整颗心都悬在了半空中。 皇甫翊仍旧面无表情,伸手将杯子放下,静静看向门口。 没过片刻,一阵慌乱的脚步声和珠钗玉珮步摇相撞的清脆声传来,门口立即出现了四五个打扮得俏丽脱俗高贵貌美的女人,急步而来。 当看到满院的下人时吓得脸色一变,步子也顿了顿。 “江姐姐,怎、怎么办?”身着浅黄色烟纹碧霞裙的陈侧妃吓得牙齿打架,绝美的脸上尽是惊恐,声音颤抖地问江莲香。 吴王郑三位侧妃也着急地问:“对啊对啊,怎么办?” “慌什么?”身着白色荷花细丝褶缎裙的江莲香背脊挺了挺 ,朝四人一声喝斥,满眸阴狠道:“天塌下来有太后在。” 说罢扶了扶头上的步摇,整了整发髻衣裙,深吸一口气,高贵端庄地走了进去。 陈王吴郑三人也深吸了口气,跟了上去。 一众下人早就自主让开了一条路,让她们过去。 江莲香五人刚到前厅门口,便见到皇甫翊一身紫衣坐在主座上,俊脸如仙,满身风华,让人心神荡漾。 当看到皇甫翊面无神情地看着她们时,五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紧了紧手中的丝帕,再深吸了口气,婀娜多姿地走了进去。 门口到主座的距离不过十几步,她们却一步一个坑般走了许久,悬着一颗心,在皇甫翊面前停下来,齐齐跪地拜道:“妾身参见王爷。” 皇甫翊不做声,只是静静看着她们,绫罗绸缎,珠玉步摇,丰韵身姿,花容月貌,高贵端庄,好风光! 江莲香五人低着头,不敢看皇甫翊,却觉得好似有两个大日头在头顶晒着,要将她们考焦了。 “抬起头来。”皇甫翊突然冷冷开口。 五人被这语气摄得身子一抖,却还是鼓起勇气,依言抬起头,将那张保养得无比绝美嫩白的脸仰起,眸中带着盈盈笑波,温柔似水地看着皇甫翊。 皇甫翊一一扫过去,眸中慢慢渗出笑意,轻道:“先皇和太后的眼光的确不错,本王真有福气,能娶得你们五个如此绝美的侧妃。” 听到皇甫翊的夸奖,江莲香五人瞬间松了口气,一颗心也落回了肚子里。 也许皇甫翊根本不会责罚她们,必境这么多年没见到兰雪,就算再深的感情也淡了,而且现在兰雪已经死了,他没必要为了个死人责罚全府的人。 早知不必多此一举去找太后了! 江莲香脸上扬起喜悦,满眸爱意,轻柔答道:“能嫁给王爷,是妾身们之福。” “对啊对啊,是妾身们之福。”陈王吴郑四人也赶紧说道。 皇甫翊闻言勾嘴一笑,瞬间将厅中的黑暗驱散,一片华光潋滟。 江莲香等人看得愣住,眸中全是痴迷。 皇甫翊再幽雅地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小口,轻问:“那你们说说,嫁给本王有什么福?” 江莲香立即答道:“王爷容貌绝世倾城,先皇在世之时,是皓月国最尊贵的皇子,如今又是皓月国最尊贵的亲王,得天下百姓爱戴, 妾身能嫁给皓月国的大英雄,是三生之幸。” 皇甫翊满意地点了点头,再问其他四人:“你们呢?” 陈侧妃满脸爱慕,柔情肆意答:“王爷温润如玉,贵气天成,妾身只要静静站在王爷身边,就觉得无比幸福。” “王爷精明睿智武功卓绝天下无双,妾身只要听到王爷的名字就觉得幸福了。”身着浅绿色苏绣月纹衫的王侧妃夸道,眸中同样是一派温柔似水,情意绵绵。 一袭水蓝色碟戏水仙裙的郑侧妃想了想答:“只要远远看王爷一眼,便已满怀幸福。” 皇甫翊脸上的笑意又深了一分,再问:“你们进府这么多年,本王都没宠幸你们,你们就毫无怨气?” “没有没有。”众人立即一齐摇头,甩得头上珠玉银簪哗哗作响。 “王爷心系天下苍生,一门心思都在江山百姓身上,自然无法顾及妾身等,妾身等心中非常理解王爷,并无丝毫怨气。”江莲香含情脉脉,通情达理道。 陈侧妃也道:“当年王爷本准备恢复妾身等的自由之身,是妾身等不愿离开王爷,心甘情愿陪在王爷身分,哪还敢有怨恨?” 王侧妃立即点头道:“没错,王爷对妾身等疼爱有加,从未管束过要求过什么,妾身等在王府比在母家还自在,感激王爷还来不及,又怎么会对王爷心存怨恨呢?” “对对,姐姐们说得多。”吴郑二人齐声答道。 皇甫翊满眸笑意,看着五人笑道:“这么说来,本王对你们恩重如山,你们是绝不对害本王的?” 五人立即异口同声地答道:“是,妾身等爱王爷如命,绝不会害王爷半分。” 皇甫翊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的青瓷茶杯道:“本王果然是有福,娶了五个如此通情达理贤良淑德的侧妃。” “咣!”地一声巨响,皇甫翊手中的茶杯已经落了地,直直砸到了江莲香面前,四分五裂,茶水溅得江莲香满身满脸皆是。 “啊!”江莲香和其它四名侧妃皆惊呼出声,江莲香身子本能地侧到一边,歪过脸去,茶水顺着绝美的脸颊滑落,好不狼狈。 左安和外面的一众下人惊得目瞪口呆,瞬间石化。 随着茶杯落地,皇甫翊眸中已溢出万丈森寒,对五人喝道:“事到如今,你们还敢说出如此虚伪的谎言来蒙蔽本王?” 要是以前,他肯定丝毫不会怀疑。 当初奉旨迎娶她们之时,已清清楚楚告诉过她们,不会进她们房门半步,亦愿还她们自由之身,是她们不愿离去,个个信誓旦旦哭着求着要留下来,扬言无欲无求,只愿待在他的身边。 他也一直未听闻她们有任何争风吃醋之事,她们和睦得如同亲姐妹般,在他面前也是浅笑嫣然,善良大度。 他竟不知,如此美艳动人的她们只是披着善良面皮的蛇蝎女人! 听到皇甫翊的厉喝声,左安和院内的一阵下人立即回过神来,扑通跪了地,爬在地上全身颤抖。 钟棋和蓝鹫满眸杀气,恨不得将这几个女人一剑杀了,为王妃报仇。 江莲香也回过神来,抬袖擦了把脸上的茶水,直起身子道:“妾身说的都是真的,绝无半句虚假!” “妾身也没说假话!”其他四人也赶紧答道。 这些年若非因为爱他太深,她们岂能空度过这么多个漫漫长夜? 皇甫翊冷喝:“还敢说无半句虚假!多年来在本王面前装模做样,本王虽未对你们上过心,但也念你们苦守多年,尽量满足你们的需求,你们却当面是人背后是鬼,害得王妃四年如临深渊,受尽折磨,最后凄恨而死,更陷本王于不义,遭天下人唾弃、嘲弄,你们还敢说不会害本王半分,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爱本王如命?” 他倒要撕开你们的面皮看看,这绝色之貌下,究竟是一具多恶心的灵魂。 五人面色青白交加,心中惊恐万分,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原来绕了一圈,只是为了套她们的话。 “平日里在本王面前装得极为疼爱王妃,似怕她受半分委屈,对她比对本王还上心,可本王前脚一出门,你们后脚便将王妃弃于泞漓之中,整整四年,虐打辱骂折磨,你们简直丧心病狂!”皇甫翊怒喝道。 江莲香脑中转了转,既而拳头一拽,挺直身子答道:“王爷说妾身等害王妃,可有人证?” 皇甫翊利眼眯起:“事到如此,你们还不承认?” “妾身没做过的事如何承认?王爷无法找到人证证明妾身害过王妃,但翊王府上下却都能证明王妃与人私通生下野种卷银而去!”江莲香振振有词道。 反正兰雪已经死了,就算留下了孩子也只有三岁,孩提之言不足以信,现在死无对证,只要她们一口咬定没做过,皇甫翊根本拿她们没办法。 “放肆!”皇甫翊紫眸一沉,怒喝:“ 小豆芽是皇室嫡子,你们长了几个脑袋敢对他下手?事情已然败露,你们无处遁形,还敢强言狡辩,再辱世子?” 江莲香被吓得身子一抖,拳头拽得死死的,一张脸上却全是傲气不服。 皇甫翊扫了五人一眼,再道:“你们以为兰雪死了,就死无对证了吗?真以为本王无法找到证据证明兰雪的清白吗?只要本王与小豆芽滴血认亲便知兰雪是否清白!” 江莲香面如僵石,她如何忘记了滴血认亲这一遭,当初就是因为那孩子是皇室血脉,她们不敢杀了他,早知道如此,真该将那孩子杀了,以绝后患。 见江莲香无话可答,皇甫翊再道:“你们不但骗了本王,还骗了雪儿,要不是雪儿不让本王收回你打理王府之权,本王怎么会在有正妃的情况下,还让你一个妾室在王府发号施令?雪儿如此待你,你却以怨报德,你还有没有良心?” 江莲香眸中骤然一冷,那妾室二字犹如一个刺球,在她心上来回地滚动,痛不欲生。 原来在皇甫翊眼中,她永远是个妾! “良心?”江莲香突然冷笑一声,抬头看向皇甫翊:“王爷自从将妾身娶回来,便一直当作翊王府的摆件,除了对妾身礼待、放任自由外,从来没有正眼瞧过妾身,妾身无论做得多好,都无法入了王爷的眼。” 眸中一痛,她仰头痛苦道:“妾身是女人,嫁给自己的丈夫那么多年,仍旧是个处子之身,你让妾身在娘家和姐妹面前如何抬起头做人?” 眼泪滑落,她抬手抹去,再道:“王爷一心扑在皓月国江山和百姓上,无暇顾及妾身,妾身的确体谅您,但自从兰雪来了后,王爷就大不如前了,对她柔情似水,恩宠有加,那一刻,你知道妾身有多恨吗?” 冷笑一声,她自嘲道:“不过妾身想,王爷肯定不知道妾身的恨,谁会去在意一件摆件的感受与想法呢? 妾身恨,但又不能说出来,还要强颜欢笑对她毕恭毕敬,讨得她的欢心,以求她能在你面前多帮妾身说说话,让妾身们也雨露均沾。 而她呢?整日与王爷恩爱幸福,妾身等都被冷落在外,只能羡慕嫉妒,她可有想过,我们是什么感受?” “雪儿劝过本王多次,是本王不愿意,她一直把你们当成亲姐妹一般,事事为你着想,只要她有的,你们哪样缺了?”皇甫翊怒道。 “妾身不要她的施舍和可怜,她本是一个被休弃的下堂妇,凭什么妾身要靠她 施舍?妾身得太后恩宠,比她高贵万分,太后也许诺过妾身的正妃之位,都是兰雪,抢了妾身的位置,还霸占了王爷,妾身恨她,恨死她了!”江莲香再也不见平日的温柔贤淑,大度端庄,整张脸都是毒恶,无比丑陋。 皇甫翊厌恶地看了江莲香一眼,冷道:“雪儿柔弱,从来就不想与任何人争夺什么,只想有个安稳的家,所以本来才答应她让你管理王府之事,只希望她好好陪在本王身边。 本王离去之时,她那般信你,让本王安心,不必为她担扰,你又是如何信誓旦旦地许诺本王,如诺她出了事,你以你母家全家性命相赔,如今她死了,你是否要以你母家全家性命相赔?” 江莲香面如死灰。 当初如此说,只是想让皇甫翊万分信任她,而且她设计兰雪私通,又收买全府上下所有的人,以为万无一失,如果不是皇甫翊太信任兰雪,谁会发现是她害了兰雪? 而且她把兰雪赶出去的时候,兰雪病得快死了,身无分文,丞相府也打过招呼,兰雪无处可去,必死无疑,兰雪都死了,那孩子必也会饿死,到时候死无对证,皇甫翊也不会怪到她头上来。 谁知百密一疏,那孩子竟然如此命大,那种情况下都没死! 这得怪那个丑女人苏馥珮,要不是她救了那个孩子,她如何会陷入如此困境? 该死的女人,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皇甫翊扫向另外四名侧妃,怒道:“你们是先皇所赐,本王对你们更加怜惜,你们却与江莲香狼狈为奸,暗害王妃,谁借了你们胆子?” 陈侧妃哭道:“王爷,妾身也不想,妾身深爱着王爷,不愿王爷有半分为难,但江侧妃占着太后撑腰,对妾身母家施压,若妾身不听她的,妾身的父兄都要倒霉,皇上,妾身也是被逼的!” 王吴郑三位也磕头哭道:“妾身等也是被逼的。” 一众下人也立即哀痛大呼:“奴才(奴婢)也是被逼的。” 顿时,翊王府内全是痛哭哀怨声。 江莲香怒极,吼道:“都给本王妃闭嘴,当初是谁求本王妃说要沾太后的恩德,如今却忘恩负义,本王妃让太后灭你们九族。” 众人立即吓得住了嘴,怯怕地看着江莲香。 “王妃?”皇甫翊冷喝:“你一个妾室却自称王妃,这就是太后给你的恩德?还敢如此大言不惭,皇甫家不是太后在做主吧?怎么你一句话就可以灭我 翊亲王府所有人的九族?” 江莲香紧紧咬唇,不再说话。 皇甫翊瞪了她一眼,扫向跪地的众人,最后视线落在一旁的左安身上,沉声问道:“母妃与本王都对你信任有加,本王一度认为,翊王府有你,就如有本王在,本王想知道,一向不图名利,正直不阿的你,为何会背叛本王?” 左安心中愧痛不已,满脸泪水,颤抖着答道:“左家世代都为皇家效力,奴才甚感光荣,奴才得淑贵太妃不弃,得以伺候王爷,奴才心中感激万分。 左家人丁稀薄,到了奴才这一代只有奴才和兄长二人,兄长进了宫,注定不能为左家传宗接代,只得指望奴才,但奴才的妻妾一直无所出,眼看奴才到了中年,仍旧未得一子,奴才愧对祖先呐! 江侧妃得知此事,寻了方子给奴才,才服了两个月,妻便有了喜,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奴才喜不自禁,自然感恩戴德。 但奴才没想要害王妃,是江侧妃教唆妻以幼子相胁,奴才无奈答应的,这些年来,奴才日夜不安,常常梦到淑贵太妃痛骂奴才,奴才也是身心俱痛啊! 奴才对不起淑贵太妃,对不起王爷,对不起王妃,奴才罪该万死!” 闻听此言,钟棋再也忍不住向前,一脚朝左安踢去,怒道:“你如此丧尽天良,也不给你的儿子积福,你不怕上天把他收走了?” 左安被踢得翻滚在地,赶紧爬起来猛地磕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皇甫翊侧过头去,眸中一片沉痛,母妃天若有知,必定痛心疾首。 江莲香以一人之私,祸害整个翊亲王府,该死! 皇甫翊看向江莲香,阴冷道:“侧妃江莲香,目中无人,行为乖张,阴险虚伪,犯七出之条,不配为本王王妃,此刻起,休为下堂妇,逐出翊亲王府,永世不得靠近翊亲王府半步!” 江莲香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痛苦大喊道:“不,王爷,你不能休妾身,妾身是太后亲自赐给王爷的,是未来翊亲王府的正妃!” “闭嘴!”皇甫翊喝道:“你一直想坐上正妃之位,得到本王的爱,今天本王就告诉你,你这辈子也不会再有机会坐上正妃之位,本王也永远不会爱你,翊亲王府的正妃只能是兰雪!” 江莲香僵在那里,满脸煞白。 皇甫翊再道:“还有你的母家,你说过会以全族性命相赔,希望你说到做到,否则别怪本王亲自动手!” 066 清理翊王府 恭喜您获得一张月票 皇甫翊的声音寒如三尺冰霜,冷得让江莲香众人牙齿上下打架。 曾经对兰雪做的事一幕幕闪过,眸中慢慢渗出恐慌来,她们深知,那是多么令人窒息的事情,如果让她们重受一遍,她们一定生不如死。 江莲香像被人抽走了全身血液一样,整张脸煞白如纸,本就一身狼藉的她,此刻更加丑陋不堪。 发髻松垮下来,几缕乱发贴在脸上,圣洁的华衣上尽是脏污,哪像平日里高贵、美貌、清俗、端庄的江侧妃? 她满脸死灰地看着皇甫翊,眸中一片空洞,难道这就叫自食恶果? 轰隆! 突然一阵闷响,一道闪电劈过,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天空骤然大亮,将各人的脸照得苍白如鬼。 “啊!”江莲香吓得惊叫一声,以为自己会被雷中,整个人爬在地上大哭起来:“呜呜,我不要死。” 跪地的众人也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 皇甫翊冷哼一声,嘲笑道:“果然是做了亏心事,一道闪电已将你吓得半死!” 江莲香像条狗一样爬在地上,卑贱得让人看一样都想吐口水,恶心! 皇甫翊厌恶地移开视线,抬头望了眼夜空,犀利道:“今天晚上,所有人都不准回房,跪在这里思过。” 众人松了口气,还好只是罚跪! “派人守着他们,谁要是敢闭眼敢动一下,直接拖出去乱棍打死!”冷言落下,皇甫翊甩袖而去。 众人刚松下的心又揪紧,连动也不能动一下? “属下遵命!”钟棋抱拳领命,阴狠扫了地上的人一眼,对亲卫军道:“让他们跪整齐了,准备好棍捧伺候着。”等他们睡一觉起来,再来‘伺候’她们。 “是!”一众护卫立即抱拳领命,将众人赶到一起,按身份大下一排排跪好。 以江莲香为首,四位侧妃,左安,护卫,下人,丫头,婆子跪了一地。 护卫们搬了个凳子坐在他们面前,死死盯着。 众人皆爬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轰隆!哗! 又一阵雷声诈响,一场瓢泼大雨骤然降落,雨滴冰寒,打在院中跪爬的众人身上,如冰刀刮骨,又冷又痛。 牙关忍不住打架,身子也抖个不停,但她们不敢动,只能紧紧 拽着拳头,咬牙坚持。 雷鸣闪电伴随着大雨劈下来,众人吓得魂不寻舍,生怕一个雷劈在头顶,一命呜呼。 皇甫翊躺在床上,屋子很黑,看不清皇甫翊脸上的神情,却见得那双紫眸闪着哀痛的亮光。 电闪雷鸣,光线忽明忽暗。 皇甫翊困极,却仍旧无法入睡,一闭上眼睛就似看到了小豆芽出生的那一幕。 那种生儿育女的痛他虽无法体会,但她能想象得到,兰雪那个时候的慌乱与害怕。 第一次生孩子,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没有人接生,没有人安慰,没有人告诉她该怎么做,才能平安地生下孩子。 她痛,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只有满地的凌乱和散落在地的黄豆…… 他的心骤然抽紧,痛得似要窒息。 雪儿,你后悔吗? 你后悔爱过我,后悔嫁给我吗? 雨越下越大,似要将人间淹没。 皇甫赢和太后回到皇宫,身上已沾了不少雨水,本就心情不爽,又遇上这场讨厌的大雨,太后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宫女伸手扶她下轿撵,不小心将一滴雨水洒到了她脸上,她脸色一沉,一巴掌朝宫女拍去:“该死东西,拖下去仗毙!” 那宫女被太后一巴掌打爬在地,赶紧爬起来磕头求饶:“太后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 “再敢喧哗,把舌头割了!”太后厌恶大喝道。 宫女立即禁了声,呆愣在地。 立即有两名太监过来,将面如死灰的宫女拖走,很快传来了棍捧落在身上的响声和宫女撕心裂肺的叫喊,在夜色中无比凄厉,没过片刻,声音便被淹没在了雨声中。 皇甫赢眸中一沉,挥退宫人,亲自将太后扶进寝宫,边走边劝道:“母后何必为了个奴才气坏了身子?” 太后顿了步子,看向皇甫赢道:“皇帝如此重视翊亲王,原来还在意哀家这个母后?” 眼看着她被皇甫翊要胁,他竟笑脸旁观,完全没有顾及到她这个太后的颜面! 皇甫赢解释道:“六弟为皓月国立下不少功劳,深得民心,朕必须重视他,况且,翊王妃之事,朕想母后心中清楚,如若不是母后授意,江莲香有几个胆子敢对兰雪母子下手? 这件事情本就是我们有错在先,朕若不安抚好翊亲王,传言出去,让天下如何看朕 ?大家都会说,翊亲王为朕守住了皓月国,朕却荼毒了他的妻儿,朕的皇位必然动荡,母后定然知道牵一发而动全局的后果!” 太后咬了咬牙道:“难道就让哀家就此作罢?哀家是一国之母,他只是人臣,如此以下犯上,让哀家颜面何存?” 皇甫赢劝道:“母后大人有大量,看在他为皓月国立下赫赫战功的份上,就原谅他这一次!” 看了皇甫赢一眼,太后叹气摇头道:“哀家真不知道,你是不是哀家的亲儿子,老是胳膊肘往外拐!” 皇甫赢眸子一沉,答道:“儿子也是为了皓月国,母后必会理解儿子的。” “行了,哀家不过一时怒气,随口一说,哀家明日便颁懿旨召告天下,还她兰雪一个清白,赐她一个贤名!”太后重重道。 “多谢母后。”皇甫赢笑道。 太后再看了皇甫赢一眼,道:“哀家乏了。”说罢由宫人扶着进了内殿。 皇甫翊,纵然赢儿顾及你战功显赫,不敢动你,但哀家这口怒气难出,动不了你,还有你儿子! 皇甫赢深邃地看了太后的身影半响,转身离去。 刚踏出殿门,迎面一道闪电劈来,皇甫赢步子一顿,脸色变了变,很快恢复满身威严,倨傲而立。 雷声散去,他抬头望向瓢泼大雨的夜空,眸中尽是担扰,冬雷阵阵,今天年庄稼的收成怕是不行,得尽快让苏馥珮答应教百姓种粮,以防三国再兴兵来犯! 连贺章都无法劝动她,看来得他亲自出马! “啊欠!”苏馥珮在梦中打了个喷嚏,奶娘的,怎么突然这么冷? “娘,您又踢被子了?”小豆芽被吵醒,赶紧爬起来给苏馥珮拉好被子:“娘病刚好,不能再着凉了。” 苏馥珮吸了吸鼻子,道:“娘没事,快躺下,太冷了!” 小豆芽依言躺下,搂着苏馥珮道:“孩儿搂着娘就不冷了。” “乖儿子!”苏馥珮吸了吸鼻子,搂紧小豆芽的小身子。 听着外面的雷雨声,苏馥珮不由得蹙眉,这是什么天气?要么不下雨,要么连着一直下,大冬天还打雷。 下这么大的雨,不知道鱼塘的鱼有没有跑出来?想去看看,但雷雨夜点不了火把,又没电筒,还是算了吧,搞不好被雷劈死了,就得不偿失了。 紧了紧怀中的小豆芽,闭上眼睛又沉沉睡去。 雨停,天亮。 皇甫翊带着钟棋蓝鹫往前院而去。 走到前院,只见得满院跪着的人披头散发,衣衫凌乱,脸色惨白,身僵如石,早已不成人样。 “王爷!”一众护卫见到皇甫翊来了,立即从椅子上站起来,恭敬抱拳一拜。 皇甫翊点点头,问道:“怎么样?” 护卫之首黄全答道:“没有动静,一直跪着。” “是吗?”皇甫翊挑眉扫了众人一眼,大步朝他们走去。 钟棋蓝鹫黄全等人也立即跟了上去。 皇甫翊往众人面前一站,众人立即皆吓得抖了抖僵硬的身子,唯独江莲香没有抖,垂着头跪在地上,身子僵直。 钟棋弯身一看,只见她闭着眼睛睡着了,抱拳对皇甫翊道:“王爷,睡着了!” 皇甫翊嘴角一勾,这么冷也睡得着? 笑意淡下,他阴冷对护卫道:“拖出去乱棍打死!” 江莲香被皇甫翊的声音惊醒,猛地睁开眼,见眼前站了个人,她心头一惊抬头看去,只见皇甫翊直勾勾地地看着她,那眼神能她的魂勾出来。 黄全等人早已准备好棍捧,走到江莲香身边拽住她的胳膊,往外拉。 皇甫翊阴冷扫了她一眼,转身走到椅子上坐下。 “你们要干什么?”江莲香猛地惊醒,甩开他们吼道。 “干什么?”钟棋冷笑道:“江侧妃是不是脑子被雨淋坏了?忘记王爷所说的话?你睡着了就得拖出去乱棍打死!” “你敢!”江莲香咬牙切齿吼道:“你若敢动我,太后一定不会饶了你的!” “太后如今在宫里睡大觉,她若要救你,昨晚就将你带走了?又怎么会明知你留下来会受尽折磨,还把你留在王府?”钟棋奚落道。 “不!”江莲香厉声大喊:“太后把我当成亲生女儿般疼爱,不会不管我死活的,你们若是敢动我,太后一定会杀了你们!” “出言不逊,给本王掌嘴!”皇甫翊闻言厉喝道。 钟棋抱拳一拜:“是,王爷。”然后起身看向江莲香,抬手重重一巴掌打了过去。 江莲香被打得倒爬在地,嘴角溢出血来,一张脸立即红肿起来。 钟棋弯身将她揪住,提起来,然后再次挥手朝她的脸打去。 一巴掌两巴掌三巴 掌…… 寒冷的清晨,没有一丝温度,众人听着这响亮的巴掌声,冷得骨头都要碎裂般! 打到江莲香的脸肿成了猪头,钟棋才停了下来,起身对黄全道:“拖出去——打!” “是!”黄全立即将江莲香拽住,拖到了门口,棍捧如雨般落下。 啪!啪!啪! 每打一棍,江莲香都痛得仰头大喊,一张脸肿得五官都看不清楚,极为吓人。 院中的众人龟缩在地,就差没吓死过去,哪还有瞌睡,只怕是往后的日子都无法入睡了。 很快,江莲香便被打得满身是血,衣衫破烂,奄奄一息。 皇甫翊扬手道:“留一口气,轻易让她死了太便宜她了!” 护卫立即收了手,退到一边。 江莲香满身是血,连拽紧拳头的力气也没了,却仍旧怒目盯着钟棋等人。 狗奴才,只要我能活着,一定剐你们的肉,喝你们的血! 痛意袭来,江莲香再也挺不住,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见江莲香如此不堪一击,皇甫翊厌恶地撇过头去,冷冷看向眼前的四位侧妃。 四位侧妃感到皇甫翊的目光落在她们身上,立即身子一抖,整颗心都揪紧了。 眸中冰冷,俊脸黑沉,皇甫翊怒道:“听说你们让王妃数了四年豆子,今日也让你们尝尝这豆子的滋味。”说罢看向黄全:“去拿豆子来!” 黄全立即抱拳下去,很快拿了一袋豆子过来,丢在四位侧妃面前。 皇甫翊冷冷看着四人,喝道:“吃本王全吃了!” 啊!吃、吃了!? 四人齐齐抬头看向皇甫翊,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见四人似没听懂,皇甫翊厉声再道:“把这袋黄豆全部吃了,一粒都不准剩!” 四人打了个寒颤,脸色青白交加,吞了口唾沫,惧怕地朝那袋黄豆看去,这玩意能生吃吗? 但皇甫翊的话她们不敢违逆,江莲香有太后撑腰都打得半死了,她们没人撑腰,必会被打死! 四人愣了片刻,伸手过去抓了把黄豆,紧紧看着,似在看一捧毒药般,实在不敢往嘴里塞。 “你们是想本王让人塞吗?”见四人不吃,皇甫翊冷道。 “不用不用,妾身等自己来,自已来。”四人齐声说罢,深吸了一 口气,猛地往嘴里塞。 一口咬下去,差点把门牙嗑掉,硬得像石头一样,而且还有一股子生涩之气,让人胃中翻腾。 “呕。”四人皆爬在地上狂吐起来。 “不准吐!”皇甫翊大喝一声。 四人立即捂住嘴,忍着吐意。 皇甫翊冰冷再道:“吃!” 四人看了皇甫翊冰寒的脸一眼,颤抖着手再抓了把豆子,闭着眼睛塞进嘴里,忍着胃中的翻腾,往肚子里咽。 看着四人吞金一般痛苦,皇甫翊怒道:“当年你们虐待雪儿之时可有想到会有今日,你们是自食恶果!” 四人痛哭涕零,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道有今日当初就不该听江莲香的,吃豆子可比兰雪挑豆子要痛苦多了! 皇甫翊看了四人一眼,又看向左安:“左管家,你自己说,你该罚什么?” 左安身子一抖,结巴道:“奴、奴才、不、不知道。” “不知道?”皇甫翊紧紧瞪着他道:“你辜负了淑贵太妃和本王的一片信任,狼心狗肺,钟棋,将他那颗黑心挖出来!” 左安僵如硬石。 钟棋抱拳应是,拿出一把匕首来,咣地一声拔出来,问左安:“你是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动手?” 左安僵住不动。 皇甫翊冷嘲道:“你不是说你罪该万死吗?万死都不怕,只是挖心而已,你就怕了?” 左安仍旧不出声。 皇甫翊眸中寒光一闪:“或者你儿子……” “不!”左安心头猛地一抖,大声喊道:“王爷,孩子是无辜的,他才五岁,不能伤害他!” “孩子是无辜的?”皇甫翊厉声怒喝:“你的儿子是无辜的,本王的儿子呢?他就不无辜吗?雪儿夹缝中生下孩儿,不见天日,惶恐不安,还要整日承受侮辱屈打。 你儿子五岁,小豆芽才三岁,已经没了娘,可怜天下父母心,就只有你是父母心,本王和雪儿就不是吗?” 左安老眼通红,眼泪再也忍不住滚滚而下,王妃,奴才对不起您啊! “钟棋动手!”皇甫翊眸中一派怒恨道。 钟棋领命,蹲下身子握紧匕首,一把揪住左安的衣领,猛地朝他胸口刺去。 “啊!”左安痛得撕心裂肺仰天大喊。 钟棋控制着力度,不会 要他的命,握着匕首转动了几下,然后猛地拔出匕首,一掌将他劈了出去。 “啊!”左安痛得撕心裂肺大喊,飞出去推倒了一众下人,滚落在地,鲜血直流。 看着自己体内的血这样流出来,左安似真的被掏空了心一般,双眼空洞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江莲香还昏死在地,四位侧妃不停地在吃豆子,一众下人个个抖如塞糠。 皇甫翊又看向一众下人,狠道:“给本王全打残了,然后丢出去,任其自生自灭!” 众护卫立即拿起棍捧走到一众下人面前,乱棍朝他们打去。 顿时,棍捧声、哭喊声、求饶声响砌王府。 众人的痛喊声迎来了清晨的第一道阳光。 雨过天晴,天空一片清明。 四位侧妃已将豆子吃得差不多了,一众下人也被打得残胳膊断腿,满身是血地爬在地上,左安也奄奄一息。 皇甫翊眸中的怒意仍旧未消,看着一众残废下人喝道:“当你们辱打小豆芽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这辈子会成为残废,那么小的孩子你们都下得了手,简直丧心命狂,你们不配好活!” 怒气骂罢,朝钟棋命道:“全部拖出去!” 钟棋立即命人将他们一个个拖了出去。 “把江莲香五人关到柴房去,不要给任何食物,留一口气就行!”皇甫翊再命道。 “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四人肚子涨得圆滚滚的,闻听要将她们关到柴房,立即磕头求道。 “拉走!”皇甫翊不耐烦地移开视线。 众人立即向前拖起她们一只胳膊,拖了下去。 钟棋问道:“左安呢?” “留他一条命,让他去喂马!” “是!”钟棋立即让人将半死不活的左安拉了下去。 王府清空干净,皇甫翊抬头看向冉冉升起的太阳,雪儿,你终于可以抬头挺胸地出现在大家面前了…… 随着太阳洒照大地,太后懿旨也召告天下。 “太后懿旨,查翊王妃兰雪私通一事,为心怀不轨之人恶意诬蔑,纯属子虚乌有,翊王妃端庄贤良,人品贵重,实乃贤妇典范,今封为皓月国第一贤妃,将其品行告诸天下,望世人效仿翊王妃之贤良,钦此!” 懿旨一下,整个皓月国霎那间诈开了锅,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民百姓皆对 兰雪愧疚万分,悔其不该对她恶言辱骂指责。 悔恨过后又对她称赞不已,太后亲封的贤妃,皓月国从未有过的高贵荣誉,兰雪贤名瞬间遍布皓月国的每一个角落。 得知兰雪已经死,留下三岁的儿子,众人将对兰雪的愧疚都到了小豆芽身上,这个孩子,受苦了! 兰海在文武百官的恭贺下低下头去。 原来真如翊亲王所说,兰雪是被冤枉的,在所有人都不信兰雪,辱骂兰雪,欺凌兰雪之时,他这个做父亲的却一味的相信别人,从来没有为她说过一句话,亦没有关心过,听她解释过半句,还嫌弃她辱了兰家的颜面。 他实在不该将他与兰雪母亲的转移到兰雪身上,兰雪是无辜的! 可是现在知道又有什么用?兰雪已经死了,一切都晚了,他不配做兰雪的父亲! 兰香闻听此事,恨得咬牙切齿,兰雪那个贱女人,抢了她的嫡女之位,抢了她的宁王妃之位,如今死了都还有这等荣誉,像她那样下贱的女人,她配吗? 江莲香真没用,嫁给皇甫翊这么多年竟不如兰雪嫁过去一个月得宠,费尽心思布下的局,竟这么轻易就被皇甫翊拆穿了,自己落得个无善终的下场就算了,还把兰雪推上了至高无上的地位,蠢女人! 要是她,早就将那兰雪那小杂种掐死了,还留着他坏事做什么? 还有那个丑女苏馥珮,简直就是个祸害,有机会,她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苏馥珮,出了这口恶气! 福奶奶去市集卖鞋垫子,听到市集将此事传得沸沸扬扬,便听来告诉了村子的人。 池塘水满出来,冲走了不少鱼,苏馥珮怕还会下雨,便决定把鱼网上来,拿到市集卖掉算了。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苏馥珮拉网的手一顿,兰雪翻身了? 她转头看向蹲在木桶旁看鱼的小豆芽,眸中慢慢湿润,小豆芽,你娘兰雪的污浊终于洗去了,你再也不用被人骂野种了,从今以后,你可以光鲜地活着,挺直腰杆地活着了! 你娘若泉下有知,定也会高兴的! 皇甫翊,算你还像个男人! “小豆芽!”她突然朝小豆芽喊道。 “娘,你叫孩儿?”小豆芽看着一条条大鱼在木桶里游着,正笑得满脸开心,听到苏馥珮叫他,转头看去,笑问道。 苏馥珮把网交给三娃子,然后走过去蹲在他身边,将他 搂进怀中,笑道:“小豆芽,从今天起,一切厄运都将远离你,你将是皓月国最受疼爱的孩子,皓月国上下没有任何人再敢说你是野种,你可以挺直腰杆光鲜地活着了,儿子,你要以你娘兰雪为傲,你要记住,她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娘,最好的女人!” 小豆芽猛地点头:“娘,孩儿记住了,娘是世上最伟大的娘,最好的女人!” “不,不是我,是你娘兰雪,记住是兰雪!”苏馥珮强调。 小豆芽不明白,你不就是兰雪吗? 他想问,但听到苏馥珮语气中似有难过,他便不再问,乖巧答好。 村长和三娃子捕了一网鱼上来,转头看到苏馥珮抱着小豆芽在说着什么,三娃子笑道:“你们母子在说什么悄悄话?” 苏馥珮放开小豆芽,起身走过去道:“没说什么。”看着网里的鱼条条肥大,苏馥珮道:“这鱼真能长!” “你天天料理它们,不长也对不起你了!”村长将鱼倒进木桶里答道。 “没错呢,俺从来没看到过这么肥的鱼,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三娃子捧起一条大鱼答道。 “希望吧,到时候卖了银子,等屋子成了,多买些酒喝。”苏馥珮笑道。 “成啊,屋今日就可以成了,有酒喝喽。”三娃子高兴道。 手中的鱼一摆尾巴从他手中滑落,掉进了木桶中,溅了苏馥珮村长和小豆芽一身水。 苏馥珮赶紧抖了抖裙摆道:“这酒还没喝到,三娃子倒是先请我们喝了水。” 三娃子憨厚笑着挠了挠脑袋。 村长道:“俺还是喝酒吧,鱼池的水腥得怪。” “那好,今天卖完鱼就把酒拉回来。”苏馥珮又帮小豆芽擦了擦脸上的水,答道。 “那快些网,早点去卖早点去拉酒。”三娃子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说罢与村长一人拉了一头网撒到鱼塘里,又开始网鱼。 快吃午饭的时候,鱼已经捕得差不多了,剩下的苏馥珮就留着过年吃。 网上来的鱼足足装了十个桶,鱼儿在水桶里拥挤着甩尾,时而溅出水花来。 小豆芽看着这么多鱼,小脸上尽是笑容,直夸苏馥珮厉害,小白也冲着鱼汪汪吠着,欢快极了。 吃过午饭后,苏馥珮和三娃子把鱼搬到牛大叔的牛车上,然后带着小豆芽去市集卖。 067 和皇帝拼酒,赢了? 村长的脸色十分和蔼,语气中也尽是笑意,却让苏馥珮觉得村长的问题很严肃。 她不由得坐正了,看着村长道:“您问。” 村长沉了片刻,笑道:“苏丫头来苦心村差不多快一年了,觉得苦心村这个地方怎么样?” 苦心村怎么样? 苏馥珮想也没想地答:“很好啊,山清水秀,景色怡人,安静美好,我很喜欢。” 村长眸中的笑意深了一分,再问:“你觉得苦心村的人怎么样?” 苦心村的人又怎么样? 苏馥珮脑中思绪快速飞过,答道:“都很好啊,大家很和睦很齐心,谁家有事都会无私的帮助,我很喜欢。” 村长笑意更深了,再问:“那你最喜欢的人是哪些?” 还有喜欢哪些人? 福奶奶,芝麻,二柱子,村长一家…… 太多了,苏馥珮直接答道:“都喜欢,大家都对我很好,很照顾我们母子!”说罢看了看旁边吃花生的小豆芽,母子俩相视一笑。 “那总有个最喜欢的吧?”村长也看向小豆芽,宠爱地揉了揉他的头。 最喜欢的人? 村长你不是有问题吧?这么晚不回去睡觉问了一大堆这个怎么样那个怎么样? 苏馥珮看着村长严肃道:“村长想说什么就直说吧,我是个直肠子,这样绕来绕去的,我吃不消。” 村长讪讪一笑,觉得有些难以开口,当了一辈子村长,没有啥子事情好难的,今天却觉得有些惧。 深吸了口气,村长终是道:“俺想给你讲媒。” 又说媒? 苏馥珮心中有些不快,却还是问道:“哪个?” “三娃子!”村长答。 苏馥珮脸色微变,这么些日子旁敲侧击,今天终于撞破窗户纸了。 苏馥珮的性子村长了解,一向直爽,有什么说什么,上几次给她讲媒都是二话不说直接拒绝,今天却没有直接拒绝。 村长心中十分欢喜,赶紧问道:“你觉得三娃子这个人咋样?” 苏馥珮不看村长,转过头拿起花生剥了起来,答道:“很好啊,为人老实厚重,又肯吃苦,脑子也还算精明。” 听到苏馥珮对三娃子的评价这么高,村长不由得又喜欢了一分,道:“那你觉得你们俩凑一块咋样?” 突然想到什么,他赶紧又道:“俺知道苏丫头是个能人,三娃子哪个面都及不了你,但俺担保,三娃子定是一味心思待你,一定不会让你受半分气。” 苏馥珮把剥好的花生给小豆芽吃,看着村长感激道:“我和小豆芽来到苦心村后,一直都得村长一家子照顾帮助,我心中十分感激。我从小失去亲人,你们对我这般好,我很珍惜,对你们也像对自己的亲人一样,在我眼中,您就像父亲,三娃子就像兄长。 并不是因为我是个能人,我就看不上三娃子,而是我实在没有这方面的打算,我不想随随便便找个人嫁了,这样对三娃子不公平,对我也不负责任。 我从来就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对待婚姻大事更是慎而重之,所以……我这样说您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村长愣了愣,苏馥珮的话虽然说得婉转,意思还是很明白,她还是不同意,唉! 村长叹了口气道:“是三娃子没福气,不能将你这么好的丫头迎到俺家去,俺明白你的意思了,以后俺不会再提就是了!” 见村长一副失了宝贝般失落的神情,苏馥珮心中很开心,这证明村长重视她,她笑道:“村长错了!” “俺错了?”村长有些摸不着头脑,你不是拒绝了吗? 苏馥珮笑意深浓道:“我不是说了吗?我把您当父亲,把三娃子当兄长,所以你失了媳妇,得了女儿,我还是你家的人啊!” 村长眸中一亮,喜道:“你讲的是实话?” “当然!”苏馥珮笑答。 村长眸中尽是笑意,又好似宝贝失而复得了一般,笑着道:“俺一直想要个闺女,可是生了三个伢子,三娃子他娘又走得早,没能圆了俺这个念想,今天听你这般说,俺心中老高兴了,丫头啊,你圆了俺这世两个大念想,俺感谢你。” 苏馥珮很感动,眸中有些湿润:“我从小失去父母,也一直想要有爹疼,村长也圆了我的梦想,我也要谢谢您。” “好,好。”村长挫了挫手,一双眼睛要笑成月牙。 苏馥珮心中一片温暖,前世什么都没有,这世什么都有了,她多幸福啊! 再说了些体已话,村长就走了。 苏馥珮给他点了个火把,包了包炒花生给他带回去给两个孙子,村长笑着接下了,本想送他回去,他拒绝得严,苏馥珮便随了他去。 目送他下了土坡,黑暗中还见得一个黑 影朝小路走去,整个人看上去精神抖擞。 苏馥珮笑了笑,突然想起,好像很久没看到村长那根时不离手的烟杆了,脸上的严肃也不知何时变成了笑容。 村长是什么时候变了的呢? 苏馥珮看向田间,好像是看到那一片黄澄澄的稻谷时…… 她突然有些成就感,原来是她改变了村长! 笑了笑,转身回屋,把门关上,她抱着小豆芽坐到床上去教他念书。 “娘,今天教孩儿念什么?”小豆芽依在苏馥珮怀中满脸笑意问道。 苏馥珮搂着小豆芽,母子俩围着被子,她想了想笑答:“娘今天教小豆芽念三字经!” “三字经是什么?”小豆芽问。 苏馥珮答道:“三字经是教人明事理的书,以三个字为顿,所以叫三字经。” “哦。娘念吧,孩儿学。”小豆芽应道。 苏馥珮拉了拉被子裹住小豆芽,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娘,孩儿听不懂。”小豆芽仰起头道。 苏馥珮笑道:“你当然听不懂了,娘解释给你听。” 小豆芽咧嘴一笑:“好。” “这两段话的意思就是,人生下来的时候本性都是善良的,只是长大的地方不同,受环境影响,人也就有了好与坏的差别。” 小豆芽问:“是不是人生下来的时候和孩儿一样善良?长大了会变成坏叔叔?”声音糯得像甜糍粑一般。 额…… 苏馥珮愣了愣,而后想了想,最后答道:“没错,人生下来的时候就像我儿子一样善良,但长大后不是所有人都会变成坏叔叔,像村长爷爷,福奶奶,都还是和小豆芽一样善良。” “那坏叔叔为什么会变坏呢?”小豆芽再问。 他为什么变坏?这个得问他,我哪知道捏? 苏馥珮又想了想答道:“因为他看到别人的东西好,而自己没有,所以变坏了。” “那他会不会和孩儿抢娘?”小豆芽着急问。 苏馥珮哭笑不得,坚定答:“不会,娘永远是小豆芽的,没有人抢得走!” “嘻嘻。”小豆芽听了十分开心,咧开嘴笑了。 苏馥珮刮了刮小豆芽的小鼻子,笑道:“来,跟着娘念,我们一天学一句。” “好。”小豆芽坐直了答。 苏馥珮柔声念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小豆芽跟着念起来:“人之初,性本善……” 夜静,外面刮着大风,小豆芽的声音在寒夜中甜美清脆,让人听了心里暖意十足。 翌日。 天大亮,苏馥珮爬起来,太阳已经老高了,下了两天雨,太阳光格外干净,虽然有些泛白,也足以让人心情愉悦。 想到今天要搬新家,苏馥珮就很高兴,见小豆芽还歪着小身子睡得香,苏馥珮挠了挠小家伙的痒,凑过去道:“大灰狼来了,再不起床要把你叼到狼窝里去了!” 小豆芽知道是苏馥珮在逗他,翻过身子来,搂住苏馥珮的脖子得意道:“放羊的坏孩子,抓住你了!嘻嘻!” “哈哈!小豆芽是善良的老农夫!”苏馥珮一把搂进小家伙的小身子,站起来转了个圈道。 小白起来了,跟着在屋里欢快地跳着,汪汪直叫。 “咯咯!”小豆芽笑得格外开心。 苏馥珮这一转差点没把自己转得栽到地下去,她赶紧稳住,抱着小豆芽坐在床上,头晕呐! “娘,你怎么了?”小豆芽担心问。 苏馥珮摇了摇头道:“可能病刚好,有些虚吧!” “娘,要不你再睡睡吧?”小豆芽担心起来。 苏馥珮觉得不那么晕了,便笑道:“娘不睡了,今天我们搬新家,要快点起来,等会子村长爷爷他们要来吃酒。” 小豆芽赶紧在床上蹦了起来,边蹦边喊:“太好了,娘,我们要住新屋了。” “儿子,别跳,这床不结实,等会跳塌了,晚上我们睡哪?”苏馥珮赶紧拉住小豆芽。 小豆芽羞羞小脸,道:“那娘我们起来吧。” “好。”苏馥珮搂着小豆芽给他穿好衣服,自己也穿好。 梳洗过后,去挑水,然后回来做早饭,母子俩吃过后,又把屋子的东西拾叨了一下,挑些实用的搬过去,剩下的就留在这边。 拾叨好了,苏馥珮拍了拍手,也没什么东西,被子床锅碗瓢盆桌凳等。 其实搬新家最好是买些新家具,寓意好些,但苏馥珮舍不得花银子置办,又得麻烦村子的人抬上来,劳心劳力,而且这些东西都还能用,又陪了她这么久都有感 情了。 突然传来一声响动,苏馥珮转头看去,见村长和三个儿子正抬着一张大床上来了,苏馥珮脸上一惊,赶紧迎上去。 父子四人,前两个后两个地把大床抬上了土坡。 父子四个上来后,金花和娟子也抬着一张桌子上来了,后面跟着老大老二抬着四条长板凳。 众人把东西放在地上后,村长笑道:“苏丫头,给你送贺礼来了!” 苏馥珮看着这这些东西,又惊又喜道:“村长,这哪弄的?” “俺前天多伐了些木头回来,让木匠特意帮你造的,就为了今天给你送礼呢!”村长笑道。 其他人也笑嘻嘻的,三娃子仍旧满脸笑意地看着苏馥珮,眼神有丝异样,似开怀了。 苏馥珮感动不已,这怎么像出嫁时爸妈送的嫁妆,她笑道:“谢谢村长。” “谢啥子,给闺女的礼。”村长朝苏馥珮摆手道。 苏馥珮满眸感动,心底被一片温暖包围着。 “还有这个。”三娃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张小凳子来,朝小豆芽晃了晃:“小豆芽,三叔叔特意给你做的。” 小豆芽赶紧过去双手接过:“好漂亮的小凳子,以后跟娘去地里,可以带着它坐,三叔叔好捧!” “小豆芽喜欢就成。”三娃子宠爱道。 “我可喜欢了,谢谢三叔叔!” 苏馥珮也感激道:“谢谢三娃子!”这是难能可贵的亲情啊! “谢啥子,俺当你是妹子呢!”三娃子笑着低了头。 苏馥珮看不到三娃子眸中的情绪,但知道他定是有些不开心的,便道:“我也把你们当亲人呢!” 众人笑道:“那就恭喜恭喜了!” “同喜同喜!”苏馥珮学着大男人抱拳拜了拜。 逗得大家一阵大笑。 笑了一会儿,村长赶紧道:“俺昨晚翻了黄历,这个时候是搬屋的吉时,快帮苏丫头抬进去。” “好嘞!”众人应了一声,纷纷抬起东西进了木屋。 把床抬到卧房,桌凳摆在堂屋,又帮苏馥珮把锅碗瓢盆等搬了过去,留了两个孙子在这和小豆芽玩,一家子回去张罗午饭去了。 看着这些东西,苏馥珮感动得鼻子发酸,终于有个家了,有亲人了,爸妈,你们在天有灵知道女儿在这里过得这么好,也为会女 儿高兴的对吗? 老大老二和小豆芽带着小白在木屋里嬉耍,笑得格外欢快,整个木屋都是喜悦。 苏馥珮走出来看着这个古今结合的木屋。 大门正对着那一片田园,站在屋内就可见到田间的一切,视线开阔,大门两侧用木柱子搭了个扶廊,有点像阳台的味道,苏馥珮准备夏天的时候,摆个椅子坐在那里看星光璀璨,听蛙声阵阵,闻稻花飘香。 进门便是堂屋,很宽敞,能摆下两张桌子,两个卧并排碍着在堂屋左侧,厨房和杂房在右边。 整个屋子都是木材的清香味,给人一种特别舒服的感觉。 虽然简单,但也能抵挡风霜了,苏馥珮很满意。 苏馥珮把东西都归置好,眼看已经半个上午了,小豆芽和老大老二已经跑得满头大汗,苏馥珮赶紧将三个小家伙拉住,给他们擦了擦汗。 准备去村长家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刚带着三孩子走出门,便见得一大伙人搬着桌、凳子、酒,提着装着碗筷杯子的篮子。 苏馥珮看着一大伙人有说有笑地过来,有种小时候村子里办喜酒的感觉。 那时候年纪小,也是跟着一大伙人身后跑,众人抬着东西去办喜事的屋主家吃酒。 以芝麻两口子为首,领着大家很快上了土玻来,把桌子凳子摆在茅屋前的空地上,碗筷杯子摆上。 苏馥珮过去帮忙,满怀感激。 在大家的恭贺下,苏馥珮和大家一起把东西摆好,然后进屋把炒花生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让大家先吃着,就等着村家的饭菜上桌了。 众人皆围桌而坐,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甚欢。 二柱子看着桌子上的酒眼睛都不眨。 苏馥珮笑道:“二柱子你的眼珠子都掉到酒坛里了!” “哈哈哈!”众人哄堂大笑。 二柱子挠挠头:“俺有好些年没尝过酒了,苦心村也有好些年没有办过酒了。” 苏馥珮豪气道:“等你娶媳妇那天,我送你一百坛。” 二柱子羞喜得低头不答话。 芝麻答道:“妹子你要亏了,二柱子和隔壁村子的翠柳丫头好事近了。” “不会吧?真的假的?”苏馥珮又惊又喜问。 芝麻笑道:“当然是真的,所以妹子你等着掏银子吧!” 苏馥珮一副掏银子无所谓的神情,答道:“没问题,二柱子成亲那天,酒我包了。” 二柱子不好意思道:“哪能让苏丫头包酒,你去吃酒俺就很高兴了。” “我说都说了,你不能让我言而无信吧?”苏馥珮心中咆哮,这欠抽的嘴,一百坛酒可不是小数啊,我的银子! 二柱子笑了笑没答话了。 苏馥珮招呼大家吃花生,问道:“你媳妇怎么不带过来呢?” “她不好意思。”二柱子答。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带过来给我们看看,认识认识。”苏馥珮笑道,见了这么多村妇老人小孩,还没见过新媳妇长得怎么样,好奇啊。 芝麻也起哄:“没错,快去,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带过来吃酒,妹子可是许了你们一百坛酒。” “就是就是,快去!”众人也起哄。 二柱子倔不过大家的炮轰,笑着跑去找媳妇了。 大家又是一堂大笑。 说笑着,已到了正午,村长一家子用竹蓝子把饭菜提着拿上来了,一人手中提了两个,还没提完,让大伙去帮忙。 一窝风冲了下去,又一窝风爬了上来,桌上已摆满了酒菜。 落座,倒酒,举杯,恭贺,笑饮,哄笑。 热闹响切整个苦心村。 二柱子还真把媳妇带来了,一个长得黑黑瘦瘦的姑娘,一口牙非常白,笑起来很甜的样子,苏馥珮一看到她那口白牙,就想起黑人牙膏,现代她就一直用黑人牙膏,所以很喜欢她。 见二柱子和她坐在一起你浓我浓,苏馥珮打趣道:“二柱子,有了媳妇就把大家都忘记了?你可说过要和我拼酒的!” 二柱子看了看翠柳,然后笑道:“成,俺和你拼。” 苏馥珮砸了坛酒到桌上道:“直接喝吧,你先还是我先?”杯子算什么,直接吹瓶子! 众人都吓了一跳,酒是这样喝的吗? 二柱子也是一愣,又看了看媳妇,苦着脸道:“苏丫头你不是来真的吧?”他没那么能喝! 苏馥珮仰头道:“当然,昨天你是怎么哟我的?现在装怂了,不行。” 二柱子朝媳妇求救,媳妇,喝了这坛酒,你就没男人了! 翠柳急道:“苏妹妹就饶了二柱子吧,他那点酒量喝几杯还成,这样喝,非得要他的 命!” 听着满满的全是心疼,苏馥珮笑夸道:“二柱子,你这媳妇找得真好,可会疼你了!” 众人都大笑起来,二柱子看着翠柳更是喜欢了,一张脸上全是光彩。 翠柳被夸得心头欢喜,低着头羞笑不说话了。 苏馥珮白了一眼二柱子,看着这些酒道:“牛皮吹得叮当响,个个都是怂人,谁和我喝酒?” 众人都笑着不敢答话,用杯子喝还行,用酒坛非得喝爬下不可。 “我陪你喝!”正当苏馥珮撇嘴时,一道威严的男声响起。 听到这陌生的声音,苏馥珮和众人都转过头看去。 只见得两个衣着华贵俊美不凡的男子上了土坡来,身后跟着十几个护卫,两人慢慢走过来,一道威严之气和一道阴冷之气立即扑了过来。 苏馥珮眸子一沉:“黄四?皇甫宁?” 皇甫赢和皇甫宁带着人走到苏馥珮桌子前,皇甫赢笑道:“苏姑娘,好久不见!” 苏馥珮并不讨厌皇甫赢,但看皇甫宁时她的心情就由满怀热情降至了冰点,没好气道:“不想看到讨厌鬼?” 见苏馥珮对皇甫赢这般无礼,身后的护卫立即向前喝道:“放肆!” 苏馥珮眉头一挑,眸中厉光一闪,看了过去。 那护卫被吓得一抖,面色变了变。 “退下!”皇甫赢沉声朝护喝道。 护卫抱剑一拜退到身后。 整个苦心村的人都静了下来,齐齐看着这些男人,见他们衣着不凡,长得俊美,都很稀奇。 先前见到贺章时已觉得贵气,这两个男人竟比贺章还贵气,贺章是粮铺老板,那这两个一定更有钱。 更稀奇的是,苏馥珮怎么认识这么有钱人? 皇甫宁对苏馥珮的态度已经免疫了,这个女人的有种程度一向很高。 皇甫赢也不在意,知道苏馥珮是在骂皇甫宁,走过去笑道:“今天苏姑娘乔迁之喜,黄某特意过来祝贺。” 苏馥珮撇了撇嘴,你骗鬼吧,你会知道我搬新家? “贺礼呢?”苏馥珮白了他一眼问。 皇甫宁一愣,这见钱眼开的女人! 皇甫赢笑了笑,看向身后的护卫道:“拿来。” 护卫立即取出一锭银子递给皇甫赢,皇甫赢扫了护卫一眼, 护卫吓得低头,换了一锭。 皇甫赢这才满意接过,放在苏馥珮桌上,笑道:“小小意思,请苏姑娘笑纳!” 众人都惊得脸色大变,是一锭五十两的——金子! 苏馥珮亦是眸子微变,金子!这么大跎金子,要是带回古代,岂不是发财了! 压下心中的澎湃,苏馥珮拿起金子,然后站起身走到皇甫赢面前,一把抛过去道:“无功不受禄,这金子太闪了,看得眼睛花,你还是拿回去吧!” 无事羡殷勤,非奸即盗! 眼看金子就要砸在皇甫赢脸上,皇甫宁立即快手一伸截住了金子,怒道:“你自己讨的,给你又不要,你装的哪门子清高?”这个女人,连皇帝也敢打,活得不耐烦了? 苏馥珮那个火啊,拳头一拽,怒道:“老娘就爱装清高,关你毛事啊?” 皇甫宁又被激怒了,眸中怒火狂烧,就要向前。 “七弟!”皇甫赢一声轻喝:“我没怪苏姑娘。” 皇甫宁看了皇甫赢一眼,真不知道你对她哪来那么好的脾气,瞪了苏馥珮一眼,撇过头去。 苏馥珮眸中一阵得意,气死你! 皇甫赢仍旧笑道:“我知道苏姑娘是君子性情,在下十分佩服,今日前来,只为祝贺姑娘乔迁之喜,并没它意!” 苏馥珮对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好坏感觉,只是觉得这人就是个笑面虎,心机极重。 她道:“这里坐的都是穷老百姓,你若要显摆就走开,别坏了我们的心情!” 皇甫赢扫了在坐的众人一眼,只见他们衣着破旧,身子瘦黑,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地方如此贫苦。 还有那个破茅屋,听贺章说苏馥珮就是住在那里面的…… 皇甫赢收回视线看向苏馥珮道:“苏姑娘言之有理,在下唐突了。” 皇甫宁见皇甫赢如此低声下气的,哪还有个皇帝的样子,不由得道:“四哥,你对这女人说这么多做什么,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 “七弟!”皇甫赢一声轻喝:“你若再要开口,就先行离去。” 皇甫宁狠狠瞪了苏馥珮一眼,转过身去,我不管了! 苏馥珮看了看皇甫宁又看了看皇甫赢,四哥?七弟? 苏馥珮知道六年前先皇病重驾崩,传皇位于四子皇甫赢,皇甫宁是宁王,他的四哥,不就是? 068 抢夺小豆芽 三国的仪仗队并驾齐驱而来,都以一顶豪华贵气的轿撵当先,后面跟随着一众人马,无比气派。 人群变得更加沸沸扬扬,前面的伸长脖子,后面的你推我挤,脸上满是好奇和兴奋,只是与皇甫翊回京时不同的是,没有手舞足蹈,喜声尖喊。 城门口,皇甫翊已经带着一众人马在等候。 高头大马,玉冠紫衣,绝世容貌,气宇轩昂,紫眸华光潋滟,满身紫玉贵气。 他身后,钟棋蓝鹫并肩而列,黑衣严肃,背脊挺直,一脸平静,一众亲卫军也个个精神抖擞,傲立静候。 已是下午时分,阳光微微泛着白光,风中带着丝丝寒意,皇甫翊立于风中,发飞衣扬,身上染上淡淡寒气,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令城中激动的百姓静了几分。 皇甫翊看着三驾轿撵并排而行,紫眸微眯,嘴角勾起一抹饶有兴致的笑意,瞬间寒气尽散,温暖如春。 果然是盟国,连出行也要如此密不可分。 人马缓缓而来,好一会儿才到达城门口。 “停!”三国轿撵旁的随车护卫看到皇甫翊在前面迎接,立即挥停了队伍。 “驾!”皇甫翊驾马向前,停在轿撵前,抱拳礼道:“翊亲王皇甫翊奉旨迎接三国太子进京,三国太子路上辛苦了。” “翊亲王不必多礼,得你大驾相迎,本太子荣幸之极,疲乏瞬间散去,哈哈哈。”轩辕澈的声音从轿撵中传出来,好似特别高兴。 他能不高兴吗?本以为自己的把柄被皇甫翊抓住了,从此要受他威胁,谁知那日回去,发现皇甫翊又给他送了份礼,这份礼他才是真真正正的喜欢! 此刻他正端坐在轿中,塌前摆了一方小桌,正与轩辕谨在下棋。 听到轩辕澈这般客气,轩辕谨拿了颗棋子放下,看着轩辕澈道:“皇兄对他这般客气做什么?难不成还真怕了他皓月国?” 轩辕澈眸中的笑意骤然一顿,若非皇甫翊拽着他的小辫子,他自是不必怕的。 快速恢复眸中的笑意,轩辕澈道:“不是对他客气,而是不想降低了自己的身份,人家对你礼貌了,你若摆谱,显得你没档次。” 轩辕谨撇了撇嘴没说话。 夏候靖正看着手中的密信满脸笑容,难怪南宫夜听到静儿二字会那般失神,武功高强的他,却让皇甫翊的手下点了穴,原来是这样! 他 不知道皇甫翊是如何得知这些的,但他知道,这个皇甫翊,比宁王更难对付! 心情愉悦,听到皇甫翊的话,他亦答道:“本太子并不觉得乏,等下还得在你皓月国多多参观!” 南宫夜正盘坐在轿撵中养神,听到皇甫翊的声音并没出声,继续挺尸。 闻听二人之言,皇甫翊再道:“既然如此,本王便领诸位去行宫休息。”说罢朝身后扬手,钟棋等人立即让开一条路,皇甫翊调转马头在前面领路。 钟棋等人立即驾马跟上。 “起!”再一声长声响起,三国的仪仗队又缓缓而行,跟在皇甫翊身后,浩浩荡荡往行宫而去。 进了城,满城的百姓热闹喧哗,好不热情。 轩辕谨听到喧闹,大手挑开侧帘一角望出去,只见得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轿撵被布帘遮挡,百姓的脖子都伸成长颈鹿了,也没看到三国太子的半丝头发,正失望不已,看到轩辕谨挑帘时,瞬间激动万分,惊呼起来。 “哇!果然长得俊美不凡,这是轩辕国的太子吧?” “没错没错,坐在轩辕国的轿子中,肯定是轩辕国的太子!” “好美啊,要是能嫁给这样一个美男,要我少活几年也甘愿。” “对对对……” “三弟!”听到外面说轩辕谨是太子,轩辕澈突然轻喝。 轩辕谨立即收了手,看向轩辕澈道:“看看而已,保不准有美人!” 轩辕澈摇摇头,继续下棋。 轩辕谨一放下轿帘,人群又是一阵失望,才看了一眼而已,不够啊! 仪仗队经过百姓慢慢远去,百姓有些失望,才看了一国太子一眼,其它两国的太子连只衣片发都没看着,瞎热情了! 皇甫翊一马当先在前,见街上这么多百姓,转头对钟棋道:“注意点,人太多,某些人必会有所行动!” “是!”钟棋立即抱拳领命,转身让身后的亲卫军注意防范。 突然。 皇甫翊听到一阵风声,眸中一沉,轻喝:“来了!” 钟棋等人立即四下张望,果然不出片刻,空中便飞来一群黑衣人,直直朝三国的轿撵而去。 “有刺客!”三国太子的护卫立即大喊,一片慌乱。 “保护三国太子!”皇甫翊厉声命道。 “是!”钟棋蓝鹫众人抱拳一拜,立即弃马飞身而上,挡住了杀来的黑衣人。 三国的护卫军也将轿撵团团围住,个个拔剑做好拼杀的准备。 轩辕谨听到打斗声摇头笑道:“看来这皇甫翊在皓月国很遭人妒忌!” 轩辕澈不解道:“三弟何出此言?” “皇甫翊负责迎接它国使者,若出了差池,他便是保护不周,必会遭到皓月国天子责罚。”轩辕谨再放了颗棋子道。 轩辕澈眸中尽是笑意:“三弟这是在为他抱不平?” “非也!”轩辕谨摇摇头道:“我还是那句话,我不喜欢皇甫宁,同样也不喜欢皇甫翊,我只是阐述我的观点。” “你不喜欢皇甫宁我知道,这不喜欢皇甫翊可是因为那位种粮的苏馥珮?”轩辕澈笑问。 轩辕谨笑了笑,没作声。 “很少见你出手护一个不相干的人,那位姑娘有何过人之处?”轩辕澈见轩辕谨默认了,不由得好奇问道。 “她的过人之处可多了。”轩辕谨眉飞色舞地说道:“脾气又臭又硬,性子烈得像夏天最毒的太阳,嘴上功夫极为了得,更由不得别人占她半分便宜。” 轩辕澈听罢,微微蹙眉:“如此之人,你还出手相救?” 轩辕谨颇感无奈道:“我也不知为何,就是看不得她窘迫的样子,每次都忍不住要出手,但过后又会后悔救她。” “你这样说,我更好奇了,很想见见这位让你情不自禁的女子。”轩辕澈笑道。 轩辕谨道:“明天我便带你去,不过你得做好被骂的准备!” 轩辕澈笑了笑,继续下棋,好像外面的激烈打斗与他们丝毫无关一般。 夏候靖也闭目养神,脸上无半丝变化。 南宫夜更是一动不动,稳坐泰山。 街上的百姓早已吓得作鸟兽散,街上空空的,只剩下刀剑碰撞的响声。 皇甫翊坐在马背上看着打斗,眸子是一湾看不见底的深隧,竟派些这样的人来行刺?他是小瞧了他皇甫翊还是高估了自己? 没过片刻,黑衣人尽数被杀,皇甫翊冷哼一声,驾马过去,对钟棋命道:“拖走,查!” 钟棋收了剑,抱剑一拜:“是!”然后让人把这些尸体拖走了。 皇甫翊恢复神色,抱拳朝三国道:“让三位太子受惊了。” 夏候靖面带深浓的笑意,轻轻答道:“无妨,不过跳梁小丑的肤浅把戏,想离间我等盟国之间的关系,翊亲王不必放在心上。” “多谢夏候太子体谅。”皇甫翊抱拳一礼,朝钟棋等人道:“继续走!” 不过一段小小的插曲,并未影响到众人的心情,很快仪仗队便远去。 一处茶楼之上,两名男子临窗而立。 “王爷,这些人根本无法近得三国太子的轿撵,为何要如此做?”皇甫宁的贴身护卫天酬问。 看着已缓缓而去的人马,皇甫宁眸中一片犀利:“本王当然知道这些人成不了事,本王不过是想证明一件事!” 天酬再问:“何事?” 皇甫宁怒道:“本王一直很好奇,一直与本王有约的三国,为何突然投到了皇甫翊那边?” “那王爷看出什么来了吗?”天酬好奇地问。 “遭到行刺,三国太子无半丝反应,如果本王没猜错的话,三国必是有什么把柄被皇甫翊抓住了,所以才这般怕他!”皇甫宁怒道。 “那……王爷,我们该怎么做?” “三国不是为了苏馥珮而来吗?那本王就先把苏馥珮弄到手,到时候还怕三国不主动来找本王?”皇甫宁阴毒道。 “王爷高明!”天酬满脸佩服。 皇甫宁冷哼一声,问道:“那批杀手训练得怎么样了?” 天酬抱拳答道:“随时等候王爷的命令。” 皇甫宁满意点头:“好。本王花了六年时间培养他们,希望能强过六年前那批杀手。” “六年前那批杀手个个以一顶百,却被翊亲王府杀得一个不剩,不过翊亲王府也损失惨重,翊亲王差点就死了。” “哼,本王损失了那么多高手,只换来皇甫翊重伤,实在可恨!本王现在还不知道,当年皇甫翊是如何活下来的?”皇甫宁咬牙切齿道。 天酬低头答道:“这件事属下派人查过,不得而知。” 皇甫宁满脸阴狠:“耗时耗力这么多年都未能杀了他,这一次,一定要做好充足的准备,不能再失手!” “属下知道!”天酬抱拳一拜。 皇甫翊把三国之人带到行宫,众人礼貌了几句,皇甫翊便带着人离去,回宫复旨。 御书房内,皇甫赢急问:“朕听说有刺客行刺三国太子?可有伤亡?” 皇甫翊抱拳道:“皇上不必担扰,那些人不足以惧,不过是想制造事端而已。” 皇甫赢放下心来,当即怒道:“越来越放肆了,这是天子脚下,都敢如此,若到了他处,还不由得他们把天都掀了?” “皇上息怒,这些人成不了大气候,只不过不安份,总想搅起风波,三国太子也都知道并未责怪。”皇甫翊抱拳劝道。 皇甫赢点了点头:“那便好,这次多亏了六弟及时挡杀刺客,朕会记住你的功劳的!” “臣弟不敢邀功,实乃份内之事!”皇甫翊再抱拳一拜道。 皇甫赢极为满意,突然想到一事,问道:“六弟至今还未接回世子,可是有为难之处?” 皇甫翊抱拳回道:“臣弟并未对小豆芽尽到一天父亲的责任,如今他对臣弟只有生疏和惧怕,臣弟想,就算将他接回来,他亦不会开心,苏姑娘对他很好,他也舍不得离开苏姑娘,所以臣弟便不愿强求他。” “何不将苏姑娘一起接回来?”皇甫赢建议道。 如果接回翊亲王府,她自然就会同意教百姓种粮了,一举双得,何乐不为? 皇甫翊再道:“苏姑娘性情中人,喜欢田园生活的潇洒惬意,扬言不喜森门高宅,受不了束缚。所以,不愿答应回翊亲王府!” 皇甫赢点头同意:“是啊,苏馥珮的性情确实洒脱不羁,倒是个奇人!” “皇上见过她?”皇甫翊问。 皇甫赢笑道:“嗯,有一次在市集他救过朕一次。”顿了顿,皇甫赢再道:“皇室血脉不容留落在外,而且他是你翊亲王府的长子,将来要承袭你的爵位,要不朕下旨将他接回?” 皇甫翊拒绝道:“臣弟已经决定不再接回小豆芽,只要他开心臣弟无怨无悔,请皇上成全,让臣弟尽一回做父亲的责任。” 闻听此言,皇甫赢叹了口气,拍了拍皇甫翊的肩膀道:“朕只是希望你们父子能团聚,翊王妃之死朕也有责任,你在外四年未回,朕没能帮你照顾好妻儿,朕有愧于你!” “皇上言重了,皇上日理万机,自然无暇顾及其它,臣弟从未怪过皇上!”皇甫翊道。 皇甫赢欣慰点头:“好吧,既然你已做了决定,朕就尊重你!” “谢皇上!”皇甫翊抱拳一拜,感激不已。 三国太子初次前来皓月国,皇甫赢给三国设了接风宴。 夜降时分,皇宫一片丝竹悦耳欢歌笑语,轩辕谨并未去,一个人去逛夜市去了,皇甫宁也没去,称身子不爽。 朝拜,恭贺,吹捧,落座,饮酒,欢笑阵阵,直到夜深时分才静下来。 夏候靖果然兴致深浓,一连两日都让皇甫翊陪着在京城参观,而南宫夜一直在行宫未出门半分,轩辕谨兄弟也不知去向。 皇甫宁进宫给母妃端太妃请安,一进到端太妃宫中,便见得太后和皇甫睿佳也在,三人不知在说什么,格外开心。 皇甫宁走进去,朝太后端太妃行了礼,问道:“太后与母妃在说什么,这么开心?” 太后笑道:“刚刚和你母妃在说你和皇上小时候的事,唉,一转眼你们都长大了,已为人父,哀家和你母妃都老了!” 皇甫宁笑夸道:“太后十年如一日,哪有丝毫年老之气?必定长命千岁。” “看看你这儿女,个个嘴巴都像吃了蜜,就会逗哀家开心。”太后喜笑不已,看向端太妃道。 端太妃也满脸笑容,答道:“宁儿和睿佳说的是实话,太后确实青春不老。” 太后更开心了,看着皇甫宁和睿佳越看越喜欢,突然想到一事,太后问皇甫宁:“上次哀家听宫人说,你和皇上去找了那个种粮的女子,结果如何?” 皇甫宁立即沉了脸道:“那女人倔得很,谁的账都不买,儿臣与皇上好言相劝,她仍旧不肯答应!” 皇甫睿佳也气道:“没错,太后,你不知道这个女人有多张狂,连睿佳和七哥她也敢骂。” 贺章虽然回了龙泽山庄,可仍旧不愿见她,一直想着那个丑女,真是该死! 太后闻言立即淡了笑意,怒道:“一个小小的百姓,竟如此张狂,哀家倒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脑子里转了转,她眸中一亮,问道:“翊亲王的儿子是不是被她救了?” 皇甫宁道:“正是她。” 端太妃插话道:“听说翊亲王提了许多条件,她都不肯同意来京城,也不肯把孩子还给翊亲王。” 太后眸子一寒,怒道:“皇室血脉不能遗落民间,她既然不肯归还,那哀家只有强行将世子带回来。” “太后的意思是……”皇甫宁询问。 太后扶了扶头上的凤冠道:“还有两日便是哀家的诞辰,哀家想见见孙儿,宁亲王带哀家的懿旨去将世子接进宫来。” 皇甫翊,只要你儿子在哀家手中,还怕你不听哀家的?那姓苏的不是不肯进宫吗?把孩子弄来,她自然就会进宫了! 这是一石二鸟之计! 皇甫宁眸中一眯,满是笑意道:“儿臣遵旨。” 苏馥珮在屋里鼓捣豆腐。 一直存放用于长霉的白豆腐终于长霉了,开始是红红的幼霉,后面变成灰色,长得高高一层,现在已经奄了,变成了黑色。 苏馥珮拿了个碗里面放了些干辣椒,用刀柄在樁辣椒粉。 小豆芽辣得打了个喷嚏,走到苏馥珮面前问:“娘,你在做什么?孩儿的鼻子好难受。” 苏馥珮笑道:“娘在樁辣椒粉,用来做霉豆腐吃。” “好辣!”小豆芽揉了揉小鼻子道。 苏馥珮并不觉得辣,她喜欢吃辣椒,不过小豆芽还小,这会子定是受不了这辣椒的刺鼻味,她笑道:“你和小白出去玩吧,娘弄好了你再进来。” “好!”小豆芽立即带着小白跑到外面。 苏馥珮舂好辣椒粉,再切了些姜蒜,干橘子皮,准备好盐,把豆腐夹到一个大碗里,把所有的东西都加进豆腐里,搅拌均匀,最后洒了些洒。 立即有股香味传来,苏馥珮馋得流口水了,夹了霉豆腐的一个小角尝了尝。 嗯,很香! 小豆芽和小白在外面捡石子玩,突然眼前站了两双腿,他抬头看去,是两个好看的叔叔,其中一个是上次在市集和贺叔叔打架的那个。 小白呜呜闷哼着,想叫又不敢叫出声来,一直站在小豆芽身边。 小豆芽并不怕,这个好看叔叔好像不是坏人。 轩辕谨和轩辕澈看了眼小豆芽,然后相视一笑,轩辕澈问:“这就是翊亲王的儿子?” 轩辕谨点头:“没错,人小鬼大,倒招人喜欢!”轩辕谨看着小豆芽问:“小屁孩,你娘呢?” 小豆芽撅嘴道:“你才是小屁孩,我是小男子汉!” 轩辕澈听到这话,不由得笑了,这小孩确实招人喜欢。 轩辕谨弯身捏了捏小豆芽的小脸道:“就你还小男子汉?你打得过我吗?” “打不过!”小豆芽老实回答。 轩辕谨再道:“打不过你就不是小男子汉?” 小豆芽背脊一挺,振振有词道:“因为我是小男子汉,你是大男 人,我要是和你一样大,我一定打得过你!” 兄弟俩相视一笑,轩辕澈道:“果然不凡。” “还不是他那个娘教的,满脑子歪理!”轩辕谨笑着摇头。 “我这个娘怎么碍着你了?我怎么就满脑子歪理了?”苏馥珮听到外面有男人的声音,走出来看,正听到轩辕谨在说她,不由得恼火。 兄弟俩朝声音处望去,见苏馥珮正站在一座木屋门口,两手插腰,一脸怒气。 轩辕澈一看到苏馥珮的长像,眉头便蹙了起来,三弟就看上这么个丑女? 轩辕谨对苏馥珮的怒问直接无视,指着木屋问道:“女人,这屋是何时冒出来的?上次我来的时候这还是块空地呢!” 苏馥珮走到小豆芽身边,拉着他的小手,退了几步,怒道:“关你屁事!” 轩辕澈蹙眉,果然是泼辣! 轩辕谨大笑:“当然不关我屁的事了,关我的事嘛!” “无赖!”苏馥珮瞪了轩辕谨一眼,看向轩辕谨旁边的男子,这人长得和轩辕谨极像,只不过比他更稳重成熟,满眸深沉,一看便知城府极深。 见苏馥珮在打量轩辕澈,轩辕谨道:“这是我二哥!” “我管他是谁!”苏馥珮翻了个白眼道。 “你这女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轩辕谨有些跳脚,你以为人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 苏馥珮没好气道:“我又不欠你什么,不必对你毕恭毕敬吧?” “我救了你两次,你当然欠我的了!”轩辕谨炫耀道。 见轩辕谨一副小人得志的神色,苏馥珮嘴角一抽,反驳道:“我没求你救!你自己爱多管闲事,还要邀功?要不要我给你颁个好管闲事奖?” “嘿!本皇子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会救了你这么个狼心狗肺?”轩辕谨气得跳脚。 轩辕澈笑了笑,难得这世上还能让他这个弟弟跳脚的人,这个苏馥珮倒是个角色。 “我狼心狗肺也比你没心没肺好!”苏馥珮回嘴道。 轩辕谨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苏馥珮脸上扬起得意,小样儿,跟我斗嘴,你还嫩了点。 轩辕澈见这两人倒活像一对冤家,笑了笑,对苏馥珮道:“听闻姑娘种粮十分厉害,不知可愿跟在下另谋发展?” “不愿!”苏馥珮想了没想直接吐出两 个字。 这两个人不是轩辕国的人吗?怎么也会找她去种粮? 轩辕澈愣了愣,再道:“无论你提什么要求,我们都答应你!” 苏馥珮冷笑一声:“我什么都不需要,我只想安安静静带着我儿子过日子,不想趟任何混水,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只要你愿意跟我们走,我保证给你们安宁日子!”轩辕澈许诺道。 苏馥珮坚决道:“不必说了,我想过什么日子由我决定,不用你给,我还有事,不奉陪了!”说罢拉着小豆芽转身进屋。 “姑娘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轩辕澈语气中尽是凌厉。 听到这话,苏馥珮顿时怒了,转过身道:“强人所难,小人所为!” “你……”轩辕澈拳头一握,眸中狠光诈现。 “二哥!”轩辕谨见状赶紧向劝道:“算了,这个女人就是这样,不要与他计较!”然后,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对轩辕澈道:“我自有办法让她同意。” 轩辕澈看了轩辕谨一眼,见他眸中尽是自然,然后再瞪了苏馥珮一眼,甩袖而去。 看着轩辕澈生气的样子,轩辕谨暗道,早就告诉过你做好准备的,现在知道了吧? 这个女人也真是的,老是一副凶巴巴的样子,真不知道她胆子怎么这么大,敢和皇甫宁较劲,又敢和皇甫翊王对抗,谁的面子都不买,唉,真头疼。 叹了口气,轩辕谨对苏馥珮好言劝道:“我二哥的话你还是考虑一下吧!” 苏馥珮立即道:“没必要,我当没听过!” “你这女人,明天就是你们太后寿诞,等过了本皇子再来找你好好聊聊!”轩辕谨满脸坏笑道。 “去死!”苏馥珮一看到他脸上的笑意就来火。 轩辕谨继续坏笑道:“我死了你就守寡了!” 苏馥珮咬牙切齿,河山一声狮吼:“想死就直说,别装逼!” 轩辕谨凑到苏馥珮面前笑道:“本皇子不想死,你还没嫁给我呢,本皇怎么会死?哈哈哈!” 苏馥珮一巴掌朝他那张讨厌的脸拍去。 轩辕谨快身一闪,大笑着跑了。 苏馥珮气得冒烟,该死的男人,诅咒你掉进茅坑里! 瞪了轩辕谨远去的背影一眼,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回了屋,继续鼓捣霉豆腐。 069 前往京城 皇甫宁牙一咬,拍去身上的泥土,猛地一个飞身,落在了苏馥珮面前,一把拽住小豆芽的小胳膊夺了过去,另一只手快速朝苏馥珮的胸口点去。 “唔……”苏馥珮怀中一空,正要伸手去抢小豆芽,胸口猛地一痛,顿时全身僵住,半分也动弹不得,不由得慌乱大喊:“儿子!” 小豆芽被皇甫宁圈在怀中,也是着急不已,猛地把一直掐在手中不舍得丢的萝卜苗砸到了皇甫宁脸上,挥着小拳头朝皇甫宁的脸砸去:“放开我,我要娘,你这个坏人,放开我……” 皇甫宁一把抓住小豆芽的手,用力一捏,怒道:“小子,给我老实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 “呜呜,好痛。”小豆芽立即瘪了嘴,眼泪汪汪的看向苏馥珮。 看到小豆芽眸中的眼泪和痛意,苏馥珮的心像被人狠狠插了一刀,痛得她全身血液逆流,满腔怒火噌地一下冲上脑门。 此刻只觉得皇甫宁就是头猪,她要把他千刀万剐,割肉喝肉,连骨头还要一节一节踩碎! 她怒得全身颤抖,朝皇甫宁怒吼道:“杀千刀的混账王八蛋!不准伤我儿子,否则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就凭你也能让本王死无葬身之地吗?你再投胎转世几辈子吧!”皇甫宁毫无惧意,一脸冷嘲道,瞪了苏馥珮一眼,抱着小豆芽走了。 “回来,把儿子还给我!”苏馥珮厉声大喊。 皇甫宁如同未闻,抱着上豆芽上了田埂,朝小路走去。 “娘,我要娘,放开我,我要娘……”小豆芽仍旧挥着小拳头往皇甫宁脸上砸。 打得不痛,皇甫宁也不理他,让他打。 福奶奶听到田间有吵闹声,出门一看,见到一大伙人在田间,还听到苏馥珮的怒吼声,小豆芽正被一个年轻男子抱着,也在大喊,她赶紧让小福子去喊村长。 小福子拔腿就跑,跑到村长家,大喊道:“村长爷爷,有人欺负苏姐姐!” 村长听到有人欺负苏馥珮,赶紧带着一家子,拿着扁担,棍捧,柴刀朝田间冲去。 芝麻家也听到响动,和树桩扛着扁担铁锹往田间冲。 其间二柱子和几个村民正巧路过,也看见了,立即跑回家拿了家伙往田间冲。 不一会儿,整个苦心村的村民都冲了过来。 村长领着众人把正要上小路的皇甫宁拦下,村长朝皇甫宁吼道:“ 你们是哪来的?竟敢欺负俺们村的村民?” “村长爷爷……”小豆芽见村长他们来了,立即朝村长伸着小手,要他抱。 苏馥珮正怒急攻心,听到村长的声音如获救星,赶紧喊道:“村长,他们要抢我的小豆芽!” 众人怒极,紧紧拽着手中的家伙,瞪着皇甫宁。 村长生气道:“快放了小豆芽,否则俺们对你们不客气了!” 皇甫宁扫了众人一眼,满脸嘲讽,连话都懒得和村长说,对天酬道:“交给你们,本王先带这小子走,快点跟上来!” “是,王爷!”天酬抱拳领命然后朝护卫使了个眼角。 一众护卫立即将村长他们包围住,咣地一声拔了剑对着他们。 村民们哪见过这种阵势,吓得愣住。 皇甫宁冷笑一声,看了苏馥珮一眼,抱着小豆芽上了小路。 小豆芽见没有人能救他,又挥着小拳头捶打着皇甫宁,一边打一边喊:“我要娘,放开我,我要娘……” 听到小豆芽的喊声,苏馥珮的心像被车轱辘碾过一般,一阵阵抽痛,她咬牙大喊:“皇甫宁!老娘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皇甫宁仍旧没理苏馥珮,径直抱着小豆芽往村口而去。 没听到皇甫宁的回话,苏馥珮眸中一片森寒,冒着腾腾杀气,再喊道:“不准伤害我儿子,否则我让你尸骨无存!” 皇甫宁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这一刻,苏馥珮的心像被谁掏空了一样,觉得那般无力,连拽紧拳头的力气也没有,只能这样僵直地站在寒风中。 听到苏馥珮的喊声,村长心疼不已,朝天酬骂道:“你们是哪来的土匪?竟抢别人的娃娃?” 天酬满脸神气地答:“那是宁亲王,奉了太后的懿旨,接翊亲王府的小世子回宫!” 太后?懿旨?宁亲王?翊亲王府?小世子? 一个个天大的字眼将村长众人吓得再次愣住,一动也不敢动,他们是小老百姓,哪能与天家对抗? 见众人成了木头,天酬得意一笑,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走了,快速上了小路朝皇甫宁追去。 苏馥珮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小豆芽被皇甫宁带走,远远的还传来小豆芽的哭喊声,将苏馥珮的心一片片撕得粉碎。 苏馥珮冲着远处的人影喊道:“小豆芽,我的儿子,你不要怕,娘会来救你的, 你等着娘!” 声音悲痛,令温度霎时降到了极至,寒风凛冽,冷得人骨头都生痛。 小豆芽的声音渐渐远去,消散在寒风中,再也听不到半丝声音。 苏馥珮全身僵直地站在田间,寒风吹着她单薄的身子,似马上就能将她刮走。 此刻她全身发抖,眸中怒火狂烧,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皇甫宁! 先是你羞辱兰雪的仇,现在又加上你夺我儿子的仇,新仇旧恨,老娘与你不共戴天! 村长众人在苏馥珮痛喊中回过神来,赶紧朝苏馥珮跑去,村长着急地问道:“丫头,你这是怎么了?” 苏馥珮怒道:“那个混蛋点了我的穴,我动不了!” “那怎么办?你永远动不了了吗?”三娃子急得满脸黑沉道。 听三娃子这样一说,大家都急了,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起来。 苏馥珮暗想,应该不会永远动不了,她以前在电视上看到,穴道几个时辰就会自动解开,但是她等不及几个时辰,小豆芽被皇甫宁带走了,她不放心,她必须马上去追。 可是村民都不会武功,解不了她的穴!怎么办? 小豆芽落到皇甫宁手上肯定会受欺负,她曾答应过小豆芽,不会再让他受任何欺负,言而无信就算了,她心疼小豆芽! 谁能帮她? 脑中急速转动着,在古代认识的人一一闪过。 贺章!可是贺章在京城,皇甫翊也在京城,那个讨厌鬼三皇子也回了京城! 那还有谁? 她咬了咬唇,对了,高升粮铺,高升是贺章的人,说不定他有办法! 一念至止,苏馥珮赶紧对村长道:“村长,帮我去市集的高升糙粮铺找一下掌柜高升,我觉得他会有办法救我。” 村长一听有人能救苏馥珮,赶紧答道:“好,好,你等着,俺马上就去。”说罢赶紧把扁担给了三娃子,往小路跑了。 金花心疼道:“妹子,要不要让三娃子背你回屋,站在这里太冷了!” “不用了,等下高升来了,如果能解了穴我便直接去找小豆芽,上去又下来,太麻烦了!”只希望村长能快点把高升找来。 “那成,俺们在这陪着你!”金花道。 众人也立即道:“我们陪你站!” 苏馥珮平日里给 了他们不少好处,刚刚他们救不了小豆芽心中很愧疚,只能这样弥补一下心中对她的亏欠。 苏馥珮心中很感动,他们只是小老百姓,根本无法与皇甫宁对抗,所以她心中没怪他们一分,此刻在她最需要温暖的时候,能这样陪着她也是给她最大的支撑。 这时福奶奶和小福子拿了件衣服过来,给苏馥珮披上,握着她冰冷的手道:“丫头别担心,奶奶看人准,你们母子是好人,老天爷会顾着你们的。” 听到这话,苏馥珮眸中滚了滚泪珠子,却是努力逼退,笑道:“谢谢福奶奶,谢谢大家!” 她是谁?她是苏馥珮,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人,哪是这点小难就能打倒的,她一定不会倒下,她要把小豆芽抢回来! 小豆芽,你一定要等着娘,娘马上就去找你了,儿子! 皇甫宁驾着马,搂着小豆芽在路上狂奔,寒风凛冽中,小豆芽一边对皇甫宁拳打脚踢,一边喊道:“娘,我要娘,我要娘!” 皇甫宁听着这句重复了八百遍的话,耳朵有些痛,身上也被踢打得涨痛,又不敢放手,驾着马好几次都差点掉下马背去。 “小子,不准再动,再动我把你丢下去摔死你!”皇甫宁怒道。 “你这个坏人,你是坏人,娘会来救我的,呜呜。”小豆芽委屈极了,这个马儿跑得好快,他看不到村子,看不到屋子,也看不到娘! 他好想娘,他从来没和娘分开过,这个坏叔叔为什么要抢他走? 娘说过,坏人看到别人的东西好才会抢,难道这个坏叔叔看到他好所以要和娘抢他吗? 想到此,他突然一口朝皇甫宁握僵绳的手臂咬去。 “啊!”皇甫宁吃痛,猛地松开僵绳,一个没坐稳,抱着小豆芽掉下了马背。 “王爷!”众人齐声惊喊。 皇甫宁立即回过神来,一个翻身平安落了地。 众人松了口气。 皇甫宁对小豆芽怒吼:“你这小子,找死吗?” 小豆芽扯着嗓子大声道:“其实我也是坏人,你就不要抢我了,你把我还给我娘吧?” 皇甫宁本来扬起手想打小豆芽,突然间僵在了半空中,他什么?他也很坏? 小豆芽再道:“娘说,坏人看到别人的好东西才会抢,我不好,我很坏,你把我送回去还给我娘吧!娘看不到我会很难过的,我不要娘难过 !” 小豆芽很难过很伤心很害怕,眼泪无数次在他眼眶打转,他却一直强忍着没有流出来。 娘说,小男子汉是不会哭的,他不要让娘失望。 听到这话,皇甫宁的胸口被什么东西卡住了般难受。 他的儿子和小豆芽一般大,却整天在兰香怀里撒娇,动不动就往地上一坐大哭,滚地,不及这个孩子半分懂事乖巧。 想起在高升铺子那一晚,小豆芽坐在苏馥珮床边说的话,他就觉得心疼。 那个女人坚难得天塌下来都不会弯一下腰,却独独对这个孩子百般疼爱不舍,此时被他点了穴站在田间眼睁睁看他把孩子带走,一定非常伤心难过…… “王爷?”天酬见皇甫宁一直僵着打小豆芽的动作,不由得喊了一声。 皇甫宁回过神来,他怎么会心疼起这对母子来? 那个女人又恶又辣,这个孩子是皇甫翊的,他该讨厌该恨才是,怎么会心疼她们? 该死的! 他瞪了小豆芽一眼,快速上了马飞奔而去,再也不顾小豆芽是不是喊闹打他,很快消失在路上。 村长坐着牛叔的牛车来到高升铺子,赶紧冲了进去。 立即有伙计迎了出来,问道:“你们要买什么?”却看到牛叔,又笑了笑道:“这位大叔是帮苏姑娘来买东西的吗?” 牛叔摇头,急问道:“我们是来找高升掌柜的,他在不在?” 伙计答道:“高常柜出门收账了,还没回来?你们找他有什么事?” 村长一听高升不再,急了,想了想问伙计道:“你们谁会武功?” “我们不会武功,怎么了?”难道有恶霸?他们找人帮忙? 村长着急不已,在铺子里转了转:“哎呀!这可怎么办好?。” 伙计见他们好像有什么急事,劝道:“不要着急,你们先坐会,常柜的去了些时候了,这会子怕是就要回来了!” 村长和牛叔对视一眼,没办法了,只能等着。 坐下来,伙计上了茶,两人哪有心思喝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中急得不行。 天快黑了,苏馥珮还被定在田间,一定很冷。 半个时辰后,高升才抱着本簿子回来。 村长和牛叔赶紧迎上去,村长急道:“高掌柜,你终于回来了!” 高升见是苦心村的村长和那位赶牛车的牛叔,笑问道:“你们怎么来了?是苏姑娘有什么需要吗?” 村长答道:“苏丫头被人定住了,让我们来请你去帮她!” 定住了?是不是被点了穴? 高升脸色微变,急忙问:“苏姑娘是被人点了穴吗?” 村长立即点头道:“是是,她说被人点了穴,现在动弹不得。” 高升猛地一惊,贺章走的时候招待过他,苏馥珮有任何事情都要无条件帮她,他得赶紧去一趟。 把簿子递给了伙计,他带着两人急急出了门。 牛车太慢,高升便让牛叔赶牛车回去,他和村长坐马车先赶回去。 一刻钟没到就到了苦心村,两人赶紧下了马车,村长带着高升朝田间走去。 远远看到苏馥珮站在田间僵直,旁边陪着很多村民。 高升快步走过去,问道:“苏姑娘这是怎么了?” 苏馥珮等得全身冰冷,终于把高升等来了,她心头一阵欢喜,赶紧道:“高常柜,我被皇甫宁点了穴,他把我儿子抢走了,快能帮我解穴吗?” 高升一听是宁王点了苏馥珮的穴,还抢走了小豆芽,心头大惊,立即道:“我会点功夫,可以帮你解穴。” “太好了,快,帮我解开,我要去找小豆芽!”苏馥珮欣喜不已。 高升点点头,伸手向前,在苏馥珮胸口猛地点了几个。 苏馥珮胸口一痛,一口力气冲了上来,冲得她猛地咳嗽起来。 金花和绢子赶紧扶住她,劝道:“妹子,你身子极冷,赶紧回去休息吧!” “不,我要去找小豆芽。”苏馥珮推开金花和娟子,对高升急道:“高掌柜,你能不能带我去京城?” “当然可以,不过现在天黑了,要不明日再去?”高升见苏馥珮脸色很差,担心她身子受不了。 苏馥珮拒绝道:“不行,我儿子落在皇甫宁手中一定会吃亏的,我得马上去,如果高常柜不方便,就把马车借给我!” “方便方便,既然你要去,我就送你去吧!”高升赶紧道。 “好,快走。”苏馥珮立即拔腿往小路跑。 高升立即跟上去。 站得太久,全身僵硬了,苏馥珮跑得十分吃力,还是坚持着,儿子,娘来了,娘来救你了! 村长众人满脸担扰,心中祈祷苏馥珮能把小豆芽平安带回来,众人叹了口气都拿着东西回去了。 苏馥珮和高升上了马车,快速往京城而去。 坐在马车里,一路颠簸中,苏馥珮回想着以前。 刚穿越过来时小豆芽看她的眼神,怯弱无助。 将半个满是老鼠牙印的红薯递给她吃,满脸欣喜。 往后的日子母子俩相依为命,起早贪黑。 母子情份越来越深,如同亲生。 她觉得小豆芽是上天恩赐给她的礼物,倍感珍惜。 她虽不是小豆芽的亲娘,却爱他如命。 在这不长不短的十个月里,她早已把小豆芽当成了亲生儿子,舍不得让他干一点活,舍不得他受一点伤,舍不得他受半丝委屈。 可是那该死的太后,该死的皇甫宁,他们竟然传什么狗屁懿旨,强行抢走她的儿子。 她一直不想趟这浊世混水,只想带着小豆芽种田养鱼,数星星,闻稻香,听蛙声阵阵,过美好平静的日子,可这些该死的人就是不放过她,就是想让她搅和进来。 她一直秉承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奉之的原则! 太后是吧?皇甫宁是吧?老娘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紧紧拽着拳头,苏馥珮眸中全是森寒杀气。 高升坐在他旁边觉得好似下了三天三夜的雪一样,自己坐在冰寒三尺的雪地里,极冷,冷极! 这样的苏馥珮他从来没有见过,他心中有个直觉,皇甫宁这下要倒大霉了! 见苏馥珮满脸憔悴,高升劝道:“苏姑娘还是休息会吧,还有好长一段路,马车比较慢,怕是要明日下午时分才能到京城!” “这么久?”苏馥珮急了。 高升点头道:“骑快马都要一日路程。” 苏馥珮眉头拧得更紧了,她不会骑马,兰雪也不会,否则可以驾马去! 苏馥珮哪睡得着,心早就随小豆芽飞走了,睁眼闭眼都是小豆芽眸中的痛意和眼泪,烧灼着她的心。 苏馥珮不睡,高升也没敢睡,陪着苏馥珮坐了一夜。 皇甫宁骑的是快马,在翌日早晨已经抵达京城,小豆芽昨晚上喊了一夜,嗓子都喊哑了,终是累了沉沉睡去。 皇甫宁直接将小豆芽带进了皇宫,带到了太后寝宫。 太后正与贴身嬷嬷练纱在念叨着,皇甫宁便回来了。 一身疲倦,怀中抱着个孩子,朝她行了礼。 太后由练纱扶着起身过去,看了看小豆芽道:“他就是翊亲王的儿子?” 皇甫宁点头:“是的。” 练纱笑着对太后道:“长得倒与翊亲王极像,长大了怕也是个绝色的人儿。” 太后也赞同,粉雕玉琢的,倒讨人喜欢,便问道:“叫什么名儿?” 皇甫宁答道:“小豆芽!” “小豆芽?这是什么名字?”太后说着伸手捏了捏小豆芽的脸。 小豆芽感到有人在捏他的脸,以为是苏馥珮,从梦中醒了过来,见是个不认识的老奶奶,吓得身子一抖。 眼珠子转了转,这是哪里?怎么这么漂亮? 见小豆芽醒了,太后慈祥笑道:“小豆芽,你别怕,我是皇祖母。” 小豆芽哪管什么皇族母不皇祖母,没见到苏馥珮,扯着嗓子又大喊起来:“我要娘,我要娘,你们都是坏人,放开我,我要娘。”声音沙哑,听着让人极为难受。 太后立即跌下脸来,眉头一拧道:“真是吵死了。” 皇甫宁捂住小豆芽的嘴道:“要不儿臣把他带回府去吧?” “不用!”太后连忙道:“放在哀家宫中,宁亲王辛苦了,回去休息吧!”说罢朝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嬷嬷低头一礼立即过去抱过小豆芽。 小豆芽拳打脚踢,把嬷嬷踢开了,这个奶奶比坏叔叔还吓人,他不要留在这里。 “这么野蛮,果然有几分苏馥珮的样子,都是野人!”太后不悦道。 嬷嬷再向前,接过小豆芽,把他的双手牵制住,笑道:“小世子,嬷嬷带你去吃好吃的。” 小豆芽喊道:“我不要,我不要,我要娘,我不要吃你们的东西,娘做的饭菜最好吃了,我要娘……” 太后揉了揉头道:“抱他下去洗漱换衣服,穿得这么寒酸,看了头痛。” 嬷嬷立即抱着又喊又闹的小豆芽退了下去。 皇甫宁看了眼小豆芽离去的方向,眸中一沉,抱拳道:“儿臣告退。” “宁亲王这次给哀家送了份这么大的礼,哀家十分高兴,会记得你的功劳的!”太后扬起笑容道。 “多谢太后!”皇甫宁再 抱拳一拜,转身离去。 练纱把小豆芽抱去洗澡,小豆芽不肯洗,把水全洒了出来,弄得宫女们身上全是水。 练纱沉声冷嘲道:“把世子洗干净了,从那么穷地方出来,别给太后沾了晦气!” 宫女领命,三四个人一起上,拉住小豆芽的胳膊,把他的小身子按到水里,给他洗了起来。 小豆芽一直抗拒,满脸委屈地喊道:“我要让我娘打你们,我娘武功很厉害,我娘说过会来救我的,她一定会来救我的!” 宫女们都不理他,给他洗完澡,穿上世子服,小豆芽立即成了一个贵气的小公子,俊美贵气不凡,看得宫女们都有些愣了。 这时太后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小豆芽亦是一愣,这孩子果真像极了他爹! 走到小豆芽身边想去抱他,小豆芽立即跑开,惧怕道:“你是坏人,你不要碰我。” 太后立即沉了脸,不悦道:“你最好是乖一点,今天哀家心情好,不与你计较,你要是听话,哀家会给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要是不听话,哀家让你生不如死!” 小豆芽听不懂是什么意思,但是他知道一定不是好话,因为这个奶奶的脸好吓人。 他不由得抖了抖小身子,更加后退了一步。 太后向前,小豆芽立即大喊:“我要娘,呜呜,我要娘。”瘪着嘴,眼睛在眼眶打转。 太后实在没了耐心,对练纱道:“练纱,既然他不肯让哀家靠近就把他关在这里,不准让他出去也不准让任何人知道!” 练纱立即福身应道:“奴婢遵命。” 太后瞪了小豆芽一眼,怒气而去。 练纱吩咐宫女看住小豆芽,也转身离去。 两名宫女把练纱送出去,关上门守在了门口。 小豆芽缩到角落里,抱着双腿,眼泪汪汪:“娘,孩儿好想您,孩儿要吃娘做的白米饭,干豆角,韭菜炒鸡蛋,酿豆腐,霉豆腐……娘,孩儿好怕,孩儿想娘了,娘快点来救孩儿……” “小豆芽!”苏馥珮从梦中惊醒,失声喊道。 高升立即问道:“苏姑娘做恶梦了?” 听到高升的声音,苏馥珮才想起来是在马车里,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她点点头看向高升问:“我睡了多久?” 高升叹气道:“才眯了一会儿。” “高掌柜一直没睡 070 金殿发威 070金殿发威 没过片刻,贺章便大步迈了进来,一袭竹青色华服,满身温文尔雅,容貌俊美不凡。 他一进殿,便有一股阳光之气扑来,让人觉得殿中温暖了几分。 殿内立即传来一些女人小声的议论声,这可是睿佳公主的心上人,未来的驸马爷。 众人皆朝睿佳看去,见她正望着贺章,水眸中尽是爱慕,脸颊微红。 发觉到众人在看着她,皇甫睿佳赶紧收回视线,恢复高贵的神色,却无法掩尽她眸中的少女情怀。 两两相视一笑,众人再看向贺章,发现他身后慢慢走出一名女子,议论低笑声嘎然而止,顿时殿中一片寂静。 女子慢慢从贺章身后走出来,步子极重,似要将大殿踩塌,脚步声清楚地传到殿中每个人耳中,震得众人心头猛地一跳,受蛊惑般齐齐看着她。 是个长得极其丑陋的女子,梳着简单的发髻,无任何头饰,身着碧水色衣裙,上面绣着玉兰花,身子单瘦,显得无比清寒,却又散发出一种贵气。 而此时,女子眸中满是森寒,全身上下也散发着逼人的寒气,她一走出来,便压下了贺章身上的阳光之气,殿中的温暖骤然散去,冰寒之极。 众人不由得身子一抖,她是谁?怎么会让人觉得这么冷? 就连高座上的太后和皇甫赢也微微一颤,她好大的气势! 皇甫翊眸中一沉,她怎么来了?小豆芽呢? 钟棋和蓝鹫也是一惊,她来做什么? 皇甫宁眸中一片复杂,她果然来了! 轩辕谨把玩着酒杯,心中好奇,这个女人不是说不搅入浊水吗?怎么被贺章这小子弄来的? 皇甫睿佳感到一股寒意袭来,猛地转头看去,然后紧紧咬牙,贺章竟把这个丑女带来了,他是想向天下人宣布他喜欢这个女人吗? 三国太子静静看着苏馥珮,脸色平静。 兰海兰香和江莲香都觉得这女子的身影有一丝眼熟,但这张脸却极其陌生。 苏馥珮一步一步朝金殿走去,背脊挺直,下巴轻扬,满身清冷贵傲。 虽然一夜未睡,又赶了这么久的路,此刻她累得直想爬在地上,但她身上的傲骨之气仍旧未减丝毫。 愣了片刻,皇甫赢和太后回过神来。 太后一脸得意,不用猜也知道这个容貌丑陋的 女子就是苏馥珮,她知道苏馥珮会来,现在小豆芽在她手中,苏馥珮和皇甫翊都得听她摆布。 皇甫赢心头一喜,原来贺章来迟了,是去劝说苏馥珮了,贺章这个贺礼送得不错! 他扬起笑意道:“贺章,你把苏姑娘带来了,怎么也不和朕事先打个招呼?” 贺章朝皇甫赢抱拳一拜:“皇上,苏姑娘她……”不知该如何说,他止了后话,看向苏馥珮。 苏馥珮寒着眸子朝殿中一一扫去,兰海,兰香,江莲香,皇甫翊,皇甫宁,轩辕国那两兄弟,还有那夜要带她走的黑衣男子,好多熟人,今天可真热闹! 心头冷冷一笑,苏馥珮把视线落在皇甫宁身上,眸中顿时射出万把冰刀寒剑,朝皇甫宁的黑心插去。 与苏馥珮的视线相撞,皇甫宁眸子一沉,突然感到身边阴风阵阵,这个女人是想吃人? 见苏馥珮寒气逼人地瞪着一个人,众人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她看的人是皇甫宁,众人不由得一惊,她是来找皇甫宁的? 兰香心头一紧,这个丑女人看着她的丈夫做什么? 她果然丑陋不堪,寒酸之极,看了就让人反胃。 瞪了皇甫宁半响,苏馥珮转向高座上的太后,眸中更寒更冷,皓月般的眸子直直射出万丈寒光,刺眼夺目。 太后眉头一皱,这个女人竟敢对她这个太后如此无礼?她瞥了一眼旁边的练纱。 练纱会意,向前一步喝道:“大胆!见到皇上和太后为何不行跪拜大礼?” 皇甫赢也觉得苏馥珮很奇怪,看了太后一眼,看向苏馥珮道:“苏姑娘远道而来,可是累了?先坐下来休息片刻!” “不必了!”苏馥珮冷冷看向皇甫赢,语气中尽是凌厉。 众人大惊,她竟敢喝斥当今天子?她好大的胆子? 皇甫赢眸子微变,脸色却仍旧平静,他知道苏馥珮的性子,一向不给任何人面子,但今天有三国太子在场,她也如此不留情面,所为何事? 福禧闻听此言,脸色一沉,也向前一步喝道:“大胆刁民,敢对皇上无礼,你有几个脑袋?” 苏馥珮扫向福禧吼道:“闭嘴!” 福禧被吼得身子一抖,赶紧退了一步,这个女人比皇上发火的时候还可怕! 殿中众人惊得目瞪口呆,这个女人简直胆大包天! 轩辕谨勾嘴一 笑,摇摇头,连对她们国家的皇帝也敢如此,有气魄,他越来越喜欢了。 皇甫翊看着苏馥珮,眸中一片复杂。 皇甫宁脸色微变,在这种场面她还敢这么狂,难道她真的不怕死吗? 太后终是忍不住,沉了脸怒道:“放肆!哀家和皇上面前你竟敢如此无礼,谁借了你胆子?” 苏馥珮扫向太后,眸中寒光阵阵,嘴角布上嘲弄道:“太后,你老人家是不是补品吃多了,把脑袋吃坏了?竟不知借老娘胆子的——就是你!”猛地伸手指着她,语气中尽是森寒! 大殿鸦雀无声。 只听到苏馥珮的声音在殿中回荡,寒如三尺冰雪,冷得众人身子轻颤。 轩辕澈、夏候靖、南宫夜三人皆直直望着苏馥珮,这个女人,竟如此有胆色,是个人物! 轩辕谨眸中尽是笑意,他的女人果真不凡! 皇甫宁眸子微眯,看来这女人今天是想弄出点动静来! 端太妃虽然吃惊,心中却是欢喜的,哪出来这么个人物,竟敢骂这个老太婆?这是她这辈子最高兴的一天了! 兰海和文武百官的眼睛都看直了,这女子是要逆天? 兰香江莲香下巴差点没惊掉,这个丑女竟敢骂太后?她是活腻了? 皇甫睿佳也惊得愣在了那里,她知道苏馥珮很狂,但她不知道苏馥珮这么狂,今天可是太后的诞辰,还有三国太子皇子在场,如此辱骂太后,必死无疑! 皇甫翊眸子一沉,她这是怎么了? 她看上去那般憔悴,好似几夜未眠,身子单薄得让人心疼,全身却散发出一种摄人的寒气,让人觉得有种无形的压迫感。 这么强气势的女子,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竟强过了龙椅之上的皇甫赢! 皇甫赢已经沉了脸色,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 太后气得发抖,死死盯着苏馥珮,这个该死的,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她! 贺章心头一跳,朝高座上看了一眼,赶紧劝道:“珮珮,她是太后……” 苏馥珮转向贺章:“太后又怎么样?太后就可以为所欲为吗?” “反了!”气得颤抖的太后再也忍不住一声大喝:“大胆刁民,辱骂哀家,你有几个脑袋砍?” 贺章赶紧求道:“太后息怒,珮珮她……” “不必求她!”苏馥珮制 止贺章,再看向太后道:“像她这种人,根本不配母仪天下!” 贺章担扰地看着苏馥珮,却不再说话。 皇甫赢脸黑如墨,沉声道:“今日是太后寿诞,苏姑娘若是来给太后贺寿的就坐下,如果不是,就请离开吧!” 他一直希望苏馥珮来皇宫,好不容易来了,却是这般惊天动地,她再这般放肆下去,恐怕他也保不住她! 太后看向皇甫赢,眸子一沉,他还想让这个女人离开?这个女人今天能活着离开吗? 纵然她是天下无敌的种粮高手,如今天下人都想夺她,但如此大逆不道,敢当着天下人的面骂她这个太后,便是必死无疑! 苏馥珮突然勾嘴一笑,皓月般的眸子瞬间潋滟出无尽的华光来。 太后寿诞是吧?那她正好来送礼了! 众人看得一愣,长相如此丑陋的女子,却有一双那般绝美的眸子,实在难以置信! 看到她嘴角的笑意,众人莫名其妙,她笑什么? 皇甫赢本就疑惑苏馥珮今天的举动,如今见她突然又笑了,疑惑不已地问道:“苏姑娘笑什么?” 苏馥珮看向皇甫赢,轻笑道:“皇上,民女有份贺礼送给太后!” 众人听到苏馥珮的语气突然一百六度大转动,不由得又是一阵莫名其妙,这个女人是不是喝醉酒了? 听到苏馥珮的话,太后从皇甫赢身上收回视线,看向苏馥珮,她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哦?”皇甫赢脸色缓和了些,问道:“苏姑娘带了什么贺礼来?” 苏馥珮笑着扫了众人一眼,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珮来,伸手举到众人面前道:“这个!” 在场众人不是皇亲就是高官,自然知道苏馥珮手中之物是什么,不由得大惊,这是皇上的玉珮! 就连贺章也是惊了一跳,珮珮什么时候得了这个? 皇甫翊亦是惊住,她手中竟然有这块玉珮? 皇甫宁心中咯噔一下,似有种不祥的预感袭来,他竟忘记了苏馥珮手中有皇甫赢给的玉珮,皇甫赢答应了她三件事…… 太后猛地看向皇甫赢,他竟把这块玉珮都给了这个女人?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如何不知? 轩辕澈等人不知这玉珮代表什么,但看这玉珮价值连城,便知这玉佩并不简单。 皇甫赢愣了一会儿,问道:“苏姑娘是 想到三个件事?” 苏馥佩笑着点了点头:“没错!” “你说吧!”皇甫赢坐直了道。 苏馥佩嘴角带着阴寒的笑意,背脊挺直,下巴仰起,看向高座上那个皓月国最尊贵的女人,红唇慢慢吐出森寒的字眼来:“我的三个要求就是:废太后!杀宁王!还我儿子!” 啊! 众人惊得呆若木鸡,定定地看着苏馥佩,这个女人她疯了吗? 就连贺章也吓得僵住,珮珮…… 三国太子满脸诧异,这个女人,她说什么? 轩辕谨眸子一沉,低头沉思。 皇甫翊先是眉头一跳,当听到最后一个条件时,猛地看向苏馥珮。 她说什么?还她儿子?小豆芽被带进宫了? 难怪她那般坚持不会来京城,却突然来了,原来他们抓了小豆芽! 拳头拽起,他猛地扫向高座上的人,你们也想自食恶果吗? 太后和皇甫宁嘴角不停地抽搐,她说什么! 皇甫赢心脏似漏跳了一拍,看了太后和皇甫宁一眼,眸中一片深隧。 大殿静如死寂,没有人敢说话,也没有敢动一下,只觉得屋顶要压下来了,空气无比地急促。 苏馥珮站在殿中,背脊一直挺直,瘦弱的她,却给人一种重如泰山之感。 太后气一张老脸都扭曲到一起,再也忍不住,爆怒道:“来人!把这个张狂放肆的刁民给哀家就地正法!” “是!”听到太后的喊声,门口立即冲进来一群大内侍卫,皆拔了剑朝苏馥珮冲去。 苏馥珮看着皇甫赢问道:“皇上是不是准备言而无信,现在要杀我灭口?” 皇甫赢眸子一沉,大喝道:“给朕退下!” 大内侍卫立即止了动作,抱拳一拜退了出去。 众人又是一惊,这个女人如此放肆,皇上竟然还护着她? 太后立即朝皇甫赢怒问:“皇上,这个刁民如此侮辱天家,你还容忍她?” 皇甫赢深吸了口气,看向太后道:“母后做了什么,心里清楚!” 她以为他不知道她抓那个孩子的用意吗?难道不知道他这个皇帝正四面楚歌?她身为太后,一国之母,竟还无故制造事端,她这是想让他这个皇帝尽早下位? 太后一愣,这就是她的儿子?她 费劲尽机扶上帝位的儿子? 皇甫赢怒气看了太后一眼,转向苏馥珮,沉了片刻道:“苏姑娘的要求朕无法满足!” “那你就是言而无信,你这个皇帝也不配做了!”苏馥珮满身阴寒,怒喝道。 众人几乎心脏都要吓得停止了,好狂妄,当今天下,谁能有这个女人这般狂妄? 皇甫宁闻言心头一笑,言了他不敢言,这个女人,太有种了! 看了皇甫赢沉如黑炭的脸一眼,皇甫宁豁然起身,对苏馥珮喝道:“该死的刁民,缕次冒犯龙颜凤威,你就不怕死吗?” 苏馥珮伸手指向皇甫宁,咬牙切齿道:“你给老娘闭嘴!” 皇甫宁眸中寒光诈现,拳头拽死,她果真活腻了? 太后唰地一声从高座上跳了起来,头上的凤簪玉坠响起一阵脆响,把殿中众人吓了一跳。 她看向苏馥珮,满眸怒火狂烧,扭曲着脸怒道:“刁民口出狂言,侮辱哀家与宁亲王在先,冒犯皇上在后,罪该株连九族,宁亲王,给哀家将此人就地正法!” 皇甫宁抱拳一拜:“儿臣领旨!”说罢立即飞身而上朝苏馥珮打去。 贺章赶紧向前几步,抱拳求道:“太后……”话未说完,皇甫宁已经飞到了苏馥珮身边,他惊得赶紧朝苏馥珮而去。 苏馥珮仍旧挺立殿中,看着皇甫宁朝她打来,死她从来没怕过,况且今天她死不了! 正当皇甫宁的手掌要打在苏馥珮胸口时,苏馥珮的手臂被人一把拽住,身子被拽得退了几步,躲开了皇甫宁这一掌。 苏馥珮抬头看去,见一抹紫光闪过,挺拔高大地挡在了她面前,她瞬间被一抹紫气包裹住,暖暖的。 蓝鹫和钟棋赶紧走到苏馥珮身边护着她。 皇甫宁亦看过去,见是皇甫翊,眸子一沉,你竟敢出手? 他再次聚集内力在手,猛地朝皇甫翊打去。 皇甫翊眉头一挑,快速向前,轻松拽住了皇甫宁打来的手,另一只手掌疾风般朝皇甫宁的胸口打去。 “啪啪啪!”连续三声巴掌打在人身上的响声传来,皇甫翊猛地松开拽住皇甫宁的手,再一掌拍去,将他拍飞在地! “噗——”皇甫宁猛地爬在地上,痛苦地吐了一口血! 轩辕谨勾嘴一笑,他刚刚本要起身去救苏馥珮,见到皇甫翊出手了,他便作了罢。 赞赏地看了皇甫翊一眼,心中暗暗叫好,这个皇甫宁,他最讨厌了! 贺章松了口气,翊亲王终于出手了! 众人愣住,翊亲王竟出手伤了宁亲王? 先皇遗言,不可手足相残,难道翊亲王忘记了? 太后和皇甫赢脸色大变,皇甫翊竟为了个苏馥珮出手了? 苏馥珮微惊,看向皇甫翊挺拔的身影,他的武功果然厉害,竟轻松就抓住了皇甫宁,还连打了皇甫宁三掌! 看着皇甫宁像条狗一下爬在地上,苏馥珮心中终是出了口恶气! “王爷!”兰香第一时间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起身朝皇甫宁跑去。 苏馥珮盯着那个蛇蝎美人,有时候再和你也算算账! 天酬也回过神来,跑过去扶起皇甫宁:“王爷你没事吧?====完整章节请到0o小说 071 三国抢夺苏馥珮 高升走后,大家都心情沉重没有说话,坐的坐,站的站,空气极为压抑。 小豆芽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看到大家都沉着脸,便猜到苏馥珮的病情很严重,着急得嘴巴瘪了瘪,眼泪又在眼眶打起转来。 他拉着苏馥珮的手喊道:“娘,您怎么了?我们不是要回家吗?娘不要睡觉,小白还在家里,它想出来玩,孩儿也想吃……”想起那次自己说想吃肉,娘便再也没有理他,他不敢再说想吃东西,怕娘又不理他。 闻听此言,在场众人心情更加沉重。 听到小豆芽想吃东西,皇甫翊走到他身边问道:“小豆芽,你想吃什么?” 小豆芽赶紧伸出小手在小嘴上嘘了一声道:“不要让娘听到,娘会生气的!” 众人都转过头去,难过不已。 皇甫赢不解地问道:“小豆芽想吃东西,你娘为什么会生气?” 皇甫翊深吸了一口气道:“兰雪去世之时,小豆芽说想吃肉,小豆芽以为是自己说想吃肉,雪儿不理他了,所以不敢再对苏姑娘说想吃东西,怕她也不再理他!” 皇甫赢心头一痛,这个孩子…… 他看了看苏馥珮和小豆芽,布上笑容,走过去安慰道:“小豆芽放心,你娘不会不理你的,皇伯父一定会救好你娘的!” 小豆芽看着皇甫赢,好一会儿咧嘴笑了,只要是能救娘的,都是好人,他甜甜笑道:“你真是好人。” 皇甫赢心头一震,好人?在小豆芽心中他是个好人? 从来没见到过这么纯净的笑容,从来没见听到过这般甜美的声音,现在小豆芽却用最纯净的笑容,最甜美的声音说他是好人! 心灵的某一处被触动,久久不能平复…… 众人都是一愣,转头看向小豆芽,眼中尽是赞意和怜爱。 皇甫翊拧了眉头,蹲在小豆芽面前,握着他的小手心疼道:“小豆芽告诉爹……叔叔,想吃什么,叔叔给你准备,你娘就不会生气了。” 他多希望小豆芽可以喊他一声爹,多希望小豆芽能像依赖苏馥珮一般依赖他,身为小豆芽的父亲,他为小豆芽做的,不及苏馥珮十分之一。 儿子你放心,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娘再离你而去,爹一定会救活你娘的! 小豆芽看了看苏馥珮,这才小声地对皇甫翊道:“我想吃娘做的霉豆腐。” 皇甫翊点点头道:“很快叔叔就帮你拿来。”说罢起身对钟棋道:“让黑风去苦心村,把小豆芽说的霉、霉豆腐拿来!” 钟棋抱拳一拜,转身出了门。 小豆芽爬在苏馥珮身上,一直瘪着小嘴,眼泪汪汪的。 众人看着极为心疼,一时间再也没有人说话。 落霞山离京城有两个时辰的脚程,一来一回,高升回来之时,已到了半夜时分,其间太医开了药给苏馥珮服下,没起丝毫作用。 因天色太晚,皇甫赢先行回宫了。 高升把华萝衣带到皇甫翊房间时,众人都已等得心焦不已。 看到那抹清寒的白影进来,脸上皆是一喜。 贺章赶紧走过去:“华姑娘!” 华萝衣扫了房间一圈,看向贺章,清寒问:“病人在哪?” “在里面。”贺章赶紧把华萝衣领到里间。 皇甫翊蓝鹫高升也跟进去。 华萝衣走到床边,看了眼爬在床上睡着了的小豆芽,然后看向苏馥珮,见到她的长相眸中微沉,很快恢复平静,坐到床边给苏馥珮把脉。 皇甫翊过去把小豆芽抱起来,小豆芽被弄醒了,揉了揉眼睛,不肯离开苏馥珮,皇甫翊不得不又将他放到床边坐着。 小豆芽看着华萝衣,这个姐姐好漂亮,只是好冷,她是来救娘的吗? 搭上苏馥珮的手腕,华萝衣眉头猛地一蹙,片刻,清袖一收,起身冰冷道:“膏肓之疾,无力回天!” 众人大骇,连神医华萝衣都说苏馥珮没救了,那不是真的回天乏术? 贺章急道:“连华姑娘都没办法救她吗?” 华萝衣看向贺章,见他眼中全是着急心疼,眸子微变,清冷道:“她脉息全无,已是死人。” 贺章拽紧拳头,珮珮…… 蓝鹫猛地看向苏馥珮,她死了?这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还没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她怎么能死了? 钟棋亦沉了眸子,虽然觉得苏馥珮性子太过强硬,他很不喜欢,但看到她为了小豆芽敢与太后皇甫宁对抗,他打心眼里敬佩她,这样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怎么能这么轻易就放弃生命了呢? 皇甫翊眉头一跳,她一向坚强得谁都打不倒,仿佛在她瘦弱的身子里装了无尽的力量,他不相信她就这样倒下了,舍得丢下小豆芽一个人离去! 小豆芽已经承受了一次失母之痛,如何能承受第二次? 小豆芽看到大家都一脸难过,似猜到苏馥珮死了,泪花泛滥,再也忍不住滚落。 朝苏馥珮坐近了些,小手摸上苏馥珮的脸,哭喊道:“娘,您别死,娘说过要留在孩儿身边的,娘,您不要死,您不要丢下孩儿……” 哭声伤痛之极,在场众人皆沉痛不已。 “儿子……娘在……”听到小豆芽的声音,苏馥珮突然睁开了眼睛,皓月般的眸子瞬间射出无尽的光芒。 “娘,你醒了?”小豆芽破涕为笑,惊喜喊道。 众人皆惊喜万分,她活了! 华萝衣眸子微变,看向苏馥珮,她身子早已枯竭,此刻那双眸子却射出万丈光芒来,似是一个生龙活虎的人! 怎么会这样? 她再走过去,拿起她的手把起脉来,竟然有脉博了? 苏馥珮勉强支撑着眼皮,看着给她把脉的女子不由得暗想,这是哪弄来这么个绝色的美人? 眼皮实在是沉重,她好累,让我睡会儿,睡会儿,再次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苏姑娘!”钟棋蓝鹫高升皆惊声喊道。 “珮珮!”贺章也急步走过去。 皇甫翊拳头一拽,她又走了? 华萝衣见状,立即朝苏馥珮胸口点了几下,从袖中拿出银针来,朝苏馥珮头顶扎了几针,再给她把了会脉,这才起身。 贺章急道:“珮珮怎么样?” 珮珮?这女子是贺章的什么人?他竟如此紧张? 看了贺章半响,华萝衣答道:“她是我行医多年来,从未见过的病人,按理来说,以她的身体根本活不了,应在一年前就死了,她竟能死而复生,实在令人惊诧,好像她的灵魂和身体是分开的,身体极弱,灵魂却很强大。” 一年前就已经死了?是个死而复生的人?灵魂和身体是分开的? 众吃惊不已,一年前,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顿了顿,华萝衣看向仍旧在哭喊的小豆芽道:“我猜,这个孩子可能是支撑她活下来的主要原因。” 贺章急问:“那现在有办法救吗?” 华萝衣蹙眉沉思了片刻道:“我已用银针扎她头部几处命穴,她暂时没事,容我回去想想办法。”她朝苏馥珮看去,你是我医学上的一个新的挑 战,我一定不会让你死了的! 说罢转身准备离去,突然想到什么,她转身看向小豆芽道:“这个孩子必须时刻陪在她身边,间隔一段时间唤她几声。”说罢白影一闪,已消失不见。 众人皆叹了口气,皇甫翊走到床边坐下,搂着小豆芽道:“小豆芽,你娘不会有事的,她不舍得丢下你!” 小豆芽看向皇甫翊道:“你说的是真的吗?娘真的不会有事?” “嗯!”皇甫翊重重点头:“叔叔一定不会让你娘有事的,一定!” 小豆芽微微放了心,靠在皇甫翊怀中紧紧盯着苏馥珮,时不是难过地喊两声娘,嗓子本来就哑了,这会子声音更是嘶哑。 皇甫翊心疼不已,让太医开了药给小豆芽服下,这才好了些。 天渐渐亮了,皇甫翊在抱着小豆芽在床边坐了一夜,小豆芽累得在皇甫翊怀中睡着了。 高升得知苏馥珮暂时没事,已经去休息了。 钟棋和蓝鹫一直候在皇甫翊外面。 贺章坐在桌前,撑着头睡着了。 “汪汪汪。”突然传来一阵狗叫声。 小豆芽从皇甫翊怀中惊醒,惊喜喊道:“小白。” 众人也都一惊,朝门外看去。 皇甫翊问道:“黑风回来了吗?” “王爷,是属下。”黑风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皇甫翊动了动僵硬的身子,道:“进来。” “汪汪汪。”门一打开,小白便一溜烟冲了进来。 小豆芽赶紧从皇甫翊怀中跳下来:“小白!” 小白抬着两条前腿,扒在小豆芽身上,呜呜叫着,两个圆溜溜的大眼睛里,尽是可怜委屈。 黑风走到皇甫翊面前一拜:“王爷,您要的东西。”黑风手上捧着个纸包。 皇甫翊见黑风手上有几道伤痕,不由得奇怪,不就去取个东西吗?怎么还带了伤回来? 看了片刻,他道:“交给管家,让他准备些吃的,送到房间来。” 黑风点头。 皇甫翊看着小白道:“这狗怎么回事?” 黑风脸色一沉:“属下去取东西,这只狗不让属下走,属下与它搏斗了好一会儿,实在没法子了,只好把它绑了,装进麻袋,带了回来。” 皇甫翊想到黑风与狗打架的情景,眸中有一 丝笑意,夸道:“办得好,去休息吧!” “属下告退。”黑风转身离去。 “谁敢伤我的狗,杀无赦!”苏馥珮似听到黑风的话,动了动苍白的嘴唇,凶道。 众人脸色微变,病成这样,还在骂人? 小豆芽和小白玩了一会儿,便又坐回床上去守着苏馥珮。 小白也走到床边猛甩尾巴,轻吠了几声,然后往地上一爬,两个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着,打量着众人。 贺章正准备起身去看苏馥珮,这时有人来报,贺奉先病重,要贺章立即回去,贺章心头一惊,赶紧回了龙泽山庄。 早饭送来了,皇甫翊和小豆芽洗漱过后,坐在外间的桌子上吃,当看到碗中的霉豆腐时,眉头一蹙,这就是小豆芽心心念念的东西? 他夹了一点点放进嘴里,有点咸,有点辣,有股酒香和姜蒜香,还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 皇甫翊朝里间望了一眼,这东西是她做的? 小豆芽吃得很开心,只吃霉豆腐,其它的菜都没动。 皇甫翊夹了几块肉放到小豆芽碗中道:“吃这个。” 小豆芽朝皇甫翊笑了笑,道:“我喜欢吃娘做的菜,这个做得不好吃。”说罢又夹了回了菜碗里。 皇甫翊看着小豆芽问道:“这个东西好吗?”指霉豆腐。 小豆芽点头:“好吃,娘说这是天然的抗生素,吃一点对身体好。” 抗生素是什么? 皇甫翊听不明白,但见小豆芽那么开心,便随了他去,他倒是想尝尝苏馥珮的手艺,是不是比他府中的厨子手艺好? 早朝后,皇甫赢去了太后寝宫。 太后已经起来了,正坐在铜境前梳妆,昨天晚上气得一夜没睡,此刻的脸色极差。 宫人都紧张不已,极为小心翼翼,生怕出了错,惹来杀身之祸。 “皇上驾到!” 听到通报声,太后丝毫未动,亦不让宫人动,继续梳妆。 皇甫赢径直进到内殿,走到太后身边抱拳一礼:“给母后请安。” “免了,皇上半夜才回宫,又早起上朝,实在辛苦,还是回宫歇着吧!”太后疏离道。 皇甫赢回身,看着太后道:“母后认为朕做错了?” “哀家可不敢,你是一国之君,你做什么决定都是对的,哀家这 把老骨头已经埋下地半截了,哪值得皇上在意?”太后撇了一眼皇甫赢冷道。 “母后这是什么话?”皇甫赢满脸怒意问道:“朕还不在意你吗?朕若不在意你,你现在怎么还会是母仪天下的太后?” 太后猛地看向皇甫赢,眸中尽是寒意,怒道:“皇帝竟听那个刁妇的,要废了哀家的太后之位?哀家是你的亲生母亲,为了把你推上皇位,哀家费劲了心机,你对得起哀家吗?” 皇甫赢也怒道:“朕就是顾忌你是朕的母后,所以一而再再而三地护着你!翊亲王为皓月国做了什么?苏馥珮对皓月国多重要?母后难道不知?一个是保江山的功臣,一个是强社稷的能人,这两个人都对朕有莫大的作用,朕必当笼络! 而母后却视二人为眼中钉,制造无谓的事端来让朕为难,皇甫宁是什么心思你难道不知?外有三国强强窥视,内有不诡之人虎视眈眈,母后身为一国之母,理应母仪天下,平息事端而不是制造事端! 你可有想过?如若三国再联手打来,你让翊亲王和苏馥珮寒了心,何人来护皓月国江山?谁来种粮供应战事?朕现在四面楚歌,你却唯恐天下不乱,朕真的要怀疑,朕是不是你的亲儿子!” 太后愣住,眸中一片痛意,皇帝竟然如此指责她? 愣了一会儿,她眸中一寒道:“哀家是太后,皇甫翊不过是个人臣,苏馥珮亦是小小的百姓,竟敢当着天下的人面辱骂哀家,还要挟皇帝废了哀家,哀家颜面何存?皇帝颜面何存?” “你若不抢苏馥珮的孩子,她会以此要胁朕吗?朕为了保住你的太后之位,当着天下人的面失信于人,这才叫颜面无存?”皇甫赢吼道。 “她亦对你出言不逊,你难道就不怒?”太后问道。 “朕当然怒?但朕不能怒?杀了她不过是小菜一叠,但她对朕有用,留着她强兵富国,比杀了她要好上无数倍。 朕是皇帝,要为天下子民负责,朕也是个儿子,要为你负责,也请母后站在儿子的立场上想一想,不要再制造事端让儿子为难! 如今苏馥珮命在旦夕,能不能救活还是未知数,苏馥珮是前所未见的种粮奇材,朕必全力挽救人才,为了保证她不受任何打扰,在此其间,太后还是在宫中静养,不要离开寝宫半步!”皇甫赢怒气说罢,甩袖而去。 一殿的宫人都吓得僵在那里,一向孝顺的皇上,竟如此对太后说话? 太后面如死灰,皇 帝要禁她的足? 早朝过后整个京城都沸腾了,先是听闻太后寿诞夜宴上,苏馥珮持皇帝玉珮,要挟皇上废太后,杀宁王,威震四座,令众人惊掉下巴。 后得知是太后强抢了苏馥珮的儿子,又纷纷对皇家不耻,要不是苏馥珮种出粮食来供应烟云关战事,皇室可能坐得这么安稳吗?现在做这种过河扑桥的事! 一时间苏馥珮之名传遍皓月国,众人觉得苏馥珮有气魄,不畏强权,直言不讳,是个人物! 后又昨知苏馥珮在金殿上昏倒,连御医都束手无策,百姓便开始私下里暗骂皇室,一传十十传百,整个皓月国都对皇室极为不满,这样的太后不配母仪天下,皇帝应该应允苏馥珮,把太后废了! 众人都站到了苏馥珮这边,对她们母子怜惜不已。 翊亲王府的后院的女人们,皆躲在房里骂苏馥珮,这样的丑陋的女人,凭什么能住在皇甫翊的房间? 但只敢在房间小声骂骂,皇甫翊下了命令,谁敢踏出后院半步,乱棍打死,她们吓得连门都不敢出了。 苏馥珮昏迷的第二日晚上,皇甫翊见小豆芽实在累坏了,便抱他去客房休息,留下一众守卫守在房门口。 夜深人888888静之时,突然一阵风吹过,守门的护卫一声未吭晕倒在地。 身着月白龙纹华服的夏候靖从空中落下,看了地上的守卫一眼,推门而入,径直走到里间的床边,看着满脸苍白的苏馥珮,眉头一拧,伸手给她把了把脉。 只有微弱的脉息,随时可能会死,已被人封住心脉,他快速收了手,这人有大用,不能让她死了,必须带回夏昌国让陆千医治。 正准备去抱苏馥珮,门外一阵落地声响起,很快便扑来一阵寒气,夏候靖不看也知,必是那冷面太子南宫夜。 “夏侯太子这是要带她去哪?”南宫夜已走了进来,冷冷看着夏候靖问道。 夏候靖起身,看向南宫夜笑了笑:“她已病入膏肓,本太子要带她回夏昌国医治。” 南宫夜冷冷瞥向苏馥珮,见她满脸苍白,已如死人一般,眸子亦是一沉,再看向夏候靖道:“我南晋国也有神医,你夏昌国离皓月国最远,怕是会耽误救她的时间,还是由本太子带回南晋国医治吧!” 夏候靖淡了笑意问:“南宫太子是要和本太子抢?” “你说呢?”南宫夜反问。 夏候靖眸 中一寒,怒道:“既然如此,就手下见真招,谁赢谁就带她走!”说罢已聚集内力在手,朝南宫夜打了过去。 南宫夜冷冷一笑,亦出手迎上去。 这时,轩辕澈也进了房间来,见南宫夜与夏候靖在打斗,赶紧走到床边抱起苏馥珮快速而去。 南宫夜和夏候靖脸色一变,立即停了手,朝轩辕澈追去,追到院中一前一后把轩辕澈拦下了,二话不说两人齐齐朝轩辕澈打去。 突然,轩辕谨飞身而来,挡去二人,从轩辕澈手中接过苏馥珮飞身而去。 轩辕澈挡住南宫夜夏候靖二人,却是不敌二人合力,中了一掌。 夏候靖与南宫夜立即飞身追去,轩辕澈也紧跟而去。 皇甫翊睡梦中听到打斗声带着人赶来,正好见到众人离去,立即飞身追了上去。 钟棋蓝鹫二人也紧追而去。 轩辕谨抱着苏馥珮在夜间飞行,这个时候自然是不能回行宫的,得找个地方先把苏馥珮藏起来。 后面的人穷追不舍,武功都不分上下,轩辕谨还抱着苏馥珮,不及他二人快,出了城外,在一处荒效之地,被南宫夜和夏候靖堵住了。 轩辕澈也追了上来,落在了轩辕谨身边,两个对两个,倒也不吃亏。 却不知,这时皇甫翊带着人追了上来,钟棋、赤焰、黑风、白鲤、青绝、蓝鹫六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轩辕谨紧了紧怀中的苏馥珮不由得笑道:“翊亲王竟派出五大暗卫首领,看来珮珮果真是个重要人物!” 皇甫翊扫了众人一眼,问道:“苏姑娘是本王儿子的娘,自然重要,本王不知三位太子和三皇子半夜潜入本王府中带走苏姑娘是为何?” 轩辕谨道:“见不得她受罪,带她回轩辕国!本皇子没想到皓月国不止皇室无能,连医术也无能!” 其余三人亦点头。 皇甫翊沉了脸道:“苏姑娘是我皓月国的子民,我皓月国必会竭尽所能救她,就不劳烦诸位了!” 轩辕谨冷笑道:“是吗?翊亲王一向以天下百姓和皇室为重,何时会管这样一个小老百姓?” “本王说了,她是本王儿子的娘,本王就得管!”皇甫翊轻喝道,她现在的身子,如何能承受这般折腾? 见她眉头已经拧起,皇甫翊看向三国太子道:“本王奉劝三国太子一句,还是把苏姑娘还给本王为好,否则 ……” 此话一出,三国太子皆沉了脸色,夜色中虽看不清楚,却仍旧见得三人眸有的怕意。 轩辕谨却丝毫不惧道:“否则翊亲王要如何?本皇子是不会交出珮珮的,你们把她害成这样,本皇子想她也不会想留在皓月国的!” “本王再说一遍,放下苏姑娘!”皇甫翊看向轩辕谨怒喝道。 “废话小说,手下见真招,今天谁能从本皇子手中抢走珮珮,珮珮就是谁的!”轩辕谨狂道。 苏馥珮模糊中听到有人说要抢她,不由得蹙眉骂道:“奶娘的,一群混蛋,老娘又不是一个馒头,抢到能吃吗?” 众人脸色一变,连病成这样了还会骂人?这个女人真是见了棺材都不会掉泪的那种! 轩辕谨看了苏馥珮一眼道:“女人,你放心,本皇子不会让你变成馒头的,这就带你回轩辕国,到时候再回来接你儿子!”说罢抱着苏馥珮准备离去 众人都聚集内力在手,准备出手。 突然两道人影飞来,落在他们面前,众人看去,是贺章与华萝衣。 贺章正巧从龙泽山庄下来,便遇上华萝衣回来了,进了翊亲王府才知苏馥珮被三国之人掳走了,赶紧与华萝衣追了过来。 华萝衣朝苏馥珮看去,见她扎在苏馥珮头上的银针都已不见了,不由得蹙眉冷道:“你们是想害死她吗?她的身子根本无法再经受折腾,此时怕是已经死了!” 众人大惊,皆看向苏馥珮,见她脸色如同一张白纸,确像已死之人。 华萝衣走过去,搭起她的脉博,还好还有一口气,她收了手,看向众人冷道:“你们若想带具尸体回去,就带她走吧!” 众人都不作声。 轩辕谨看向华萝衣道:“你是神医华萝衣?” 华萝衣冷冷瞥了轩辕谨一眼,觉得有些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并未作声。 轩辕谨知道她是默认了,便问道:“你有办法救她?” 华萝衣身影清寒地答道:“我已找到了救她之法,不过须要两份药引,而且得了药引还须要数名内力高强之人帮助。” 皇甫翊暗想,他们都是内力高强之人,这个并不难,便问道:“华姑娘所说的药引是什么?” 众人也都看着华萝衣,想知道救苏馥珮之法。 华萝衣答:“我在百年古籍上看到一种名叫离魂殇的病 072 四国各力相救 皇甫翊收了眸中的寒意,抱拳朝皇甫赢一拜道:“皇上,臣弟去求太后。” 皇甫赢叹了口气道:“太后态度强硬,揪住苏姑娘在寿诞宴上的事不放,朕已软硬皆施,她仍旧无动于衷,六弟前去必也是碰一鼻子灰,不如再等几日,等太后气消了,朕再去求求看。” 皇甫翊急道:“不可,华姑娘说,苏姑娘只能拖到今日仿晚时分,此刻已经临近响午了,臣弟必须尽快拿到凤发,否则苏姑娘性命堪忧。” 他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小豆芽失了娘亲,不能再让他承受丧母之痛。 皇甫赢听闻脸色一沉,点头道:“既然如此,六弟就去试一试,说不定太后必能听你几句。” 皇甫翊抱拳一拜,步出御书房。 刚走到九曲回廊,青绝和白鲤的身影便落到了身前,朝他抱拳回道:“王爷,属下等已经查到了!” 皇甫翊满意点头,满身风华道:“说。” 青绝轻步向前,凑到皇甫翊耳边说了几句。 皇甫翊拳头猛地拽紧,看向青绝:“确有此事?” “千真万确!”青绝重重点头答道。 白鲤亦向前将一只发簪递给皇甫翊道:“这个是证物。” 皇甫翊接过一看,眸子骤然森寒一片,问道:“她人在哪?” “被关在一处黑屋子中,有重兵把守,属下怕打草惊蛇,不敢久留。”白鲤回道。 皇甫翊沉了半响,看向白鲤二人道:“派人去守着,有任何异动,立即将她带走!” “是!”二人抱拳一拜,一青一白两名身影一闪立即消失在空中。 皇甫翊倨傲立在回廊上,寒风肆意下,可见得满身紫金之气已是冰雪成霜,他眸中尽是怒意,苏馥珮说得果真没错,太后该废! 沉了半响,他松开拳头,大步往太后寝宫而去。 太后宫中的主事太监安禄寿正从宫中出来,见到皇甫翊来了,不由得一愣,立即笑脸迎上去道:“翊亲王吉祥!” “安公公请起,请代本王通传一声,本王有要事求见太后!”皇甫翊瞥了安禄寿一眼,负手答道。 安禄寿为难道:“真不巧,太后今日与皇上拌了几句嘴,此时正在午睡,连午膳也没用,翊亲王要不晚些时候再来?” 皇甫翊紫眸一沉道:“公公尽管去通传,本王保证太后会见本 王!” 她此刻满肚子怨气正没处发,正好他来了,可以发在他身上,这么好的机会,她如何不会见他? 安禄寿犹豫了片刻,还是应了声道:“翊亲王稍等!”便带着人转身进了寝宫,没过片刻,果然出来笑道:“太后请翊亲王进去!” 他跟在太后身边这么多年,也无法揣摩太后的心思,翊亲王长年在外,确能知道太后所想,果真料事如神! 皇甫翊嘴角一勾,负手迈进殿中。 只见太后已经坐在了外殿的高座上,练纱正在帮她理发髻,确是刚睡醒之状。 皇甫翊走过去,一脸平静,紫眸淡淡扫了太后一眼,朝太后抱拳一礼:“儿臣参见太后。” 太后扬手扶了扶发髻,瞥了皇甫翊一眼,冷嘲道:“哀家可受不起你这位大功臣的礼,大功臣现在炙手可热,天下百姓都说哀家这个太后屈辱了你,哀家若再受你的礼不是更让天下人责骂吗?到时候任何一个无知百姓都会指着哀家的鼻子骂哀家,要皇上废了哀家这个太后!” 皇甫翊挑眉道:“难道太后认为,天下百姓说错了?” “放肆!”太后眸子一寒,冷声大喝:“翊亲王也要造反?” “造反?”皇甫翊看着太后犀利道:“若儿臣要造反,这天下岂是这般?儿臣为皓月国尽心尽力,以至于妻离子散,儿臣上对得起死去的父皇,下对得起天下百姓,儿臣问心无愧,但是太后你可能就得斟酌斟酌是否问心无愧!” “你是何意?”太后冷冷瞪着皇甫翊问道:“哀家是你父皇亲封的皇后,现在又是太后,一国之母,何其金贵,翊亲王一而再再而三与哀家作对,还护着金殿放肆的刁民,你这也叫对得起你死去的父皇?哀家的为人你父皇自然清楚,就不劳翊亲王斟酌了!” “父皇是一代明君,但却被某些人蒙蔽了双眼,父皇若泉下有知,必定痛心疾首。儿臣只是奉劝太后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不要把自己后路都堵得太死,否则将来做困兽犹斗!”提到先皇,皇甫翊眸中一片沉痛,满身寒气渐露。 太后脸色大变,他这是什么意思? 看了皇甫翊半响,看不出什么来,她瞥开头冷道:“哀家如何做不用翊亲王教,哀家自有主张,你来求见哀家究竟所为何事?” “今日儿臣前来,是想请太后赐几缕凤发救苏馥珮姑娘!”皇甫翊亦冷道。 太后闻言勾嘴一笑,看向皇 甫翊,眸中尽是得意道:“翊亲王这是在求哀家?” 皇甫翊看向太后厉声道:“您觉得呢?” 太后被皇甫翊眸中的寒意吓得愣住,过了片刻,瞥开头道:“这件事哀家无能为力,哀家的头发金贵,不会取半根救那个以下犯上的刁民!” “太后确定不赐凤发?”时间不早了,皇甫翊不想再与她废话,犀利问道。 太后紧紧看着皇甫翊,重重道:“让哀家赐凤发救那个刁民,想都不要想!” 皇甫翊眸子一寒,是你自找的,他将手中一直拽着的发簪举到太后面前道:“太后看看这个是什么?” 太后转头看去,眸光瞬间聚集在皇甫翊手中之物上,顿时吓得脸色大变:“这是……” 眼前闪过往事一幕幕,她眸中一片惊慌,这东西怎么会在皇甫翊手中? “太后现在可愿意赐凤发救苏姑娘?”皇甫翊满脸温润笑意问道。 太后满脸恐慌无法仰制,声音颤抖问:“这东西你是从哪来的?”他见过她了?不可能,那地方有重重守卫把守,如果有人闯入,她怎么会不知道? 皇甫翊收了发簪,负手转身道:“这个儿臣无法奉告,但如果你肯救苏姑娘,儿臣就当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太后拳头一拽,看着皇甫翊,眸中射出无尽森寒,似要将皇甫翊砍成稀巴烂,皇甫翊,你为了一个长相丑陋的刁民,竟然去挖哀家的往事,你果真有种! 皇甫翊知道太后此刻定是想将他杀之而后快,他丝毫不惧,仍旧满身紫气地傲立在殿中,风华绝代! 空气中尽是诡异的气氛,压得满殿宫人喘不过气来,有种好像逃走的感觉! 练纱站在太后身边,身子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太后好可怕,可翊亲王竟无半丝怕意,仍旧负手而立,绝美不凡! 沉寂了好一会儿,太后脸上的寒意渐渐散去,布上和蔼道:“不过几缕凤发,哀家给便是了,练纱,陪哀家进去。” “……是”练纱回过神来,赶紧扶起太后往内殿而去,没过片刻便出来了。 练纱用丝帕包了几缕头发递给皇甫翊。 皇甫翊接过,看了看,整个皓月国,除了太后谁能有这般黑亮的头发?他勾嘴一笑,往手中一拽。 太后看着皇甫翊道:“哀家希望那个女人能好好活着,否则就浪费了我们这么多人救她的苦心!” 皇甫翊抱拳一礼:“多谢太后!”说罢未看太后一眼,转身大步而去。 皇甫翊刚走,太后整张脸夸了下来,猛地把桌子掀了,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震耳欲聋,一殿的宫人立即吓得跪地。 可恶,当年的事她做得天衣无缝,竟还是让皇甫翊知道了,这个皇甫翊,他到底是何方神圣? 如此一来,她就更容不得他了! 皇甫翊刚出了太后寝宫便见皇甫赢的御驾过来了,他迎上去朝皇甫赢一拜道:“参见皇上!” 皇甫赢赶紧扶起皇甫翊问道:“如何?” 皇甫翊看着皇甫赢眸中一片复杂,半响答道:“凤发已拿到。” 皇甫赢吃惊:“朕都无法拿到凤发,六弟是如何求得太后赐发的?” 皇甫翊答:“臣弟不过是和太后聊了聊以前的往事,太后顾及父皇的恩情,不想皓月国失去人才,所以同意了!” “还是六弟有办法,现在先出去救苏姑娘吧,朕去看看太后,随后就到!”皇甫赢道。 皇甫翊点头一拜,快速出了皇宫。 皇甫赢看了皇甫翊一眼,转身进了寝宫,见到一地的狼藉,不由得问道:“难道刚刚翊亲王与太后打起来了?” 太后本来怒火冲天,见皇甫赢来了,沉了片刻,布上和蔼的笑容答道:“皇上这说得哪里话?都是那没用的奴才,走路不小心撞翻了桌子,哀家正准备让人拖出去责打。” “原来如此。”看着太后脸上的憔悴,皇甫赢心有不忍,这必定是他的亲母,打断骨头连着筋,他叹了口气,走向前道:“听说母后没用午膳,儿子命御膳房做了母后最爱吃的莲子羹,母后用一点吧?” 太后心中稍稍放心,这么多年的母子情份,还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就算皇甫翊手中有证据,她一口咬死不承认,皇甫翊亦拿她没办法。 她笑答:“既然皇上这么有心,哀家就吃点。” 皇甫赢点头一笑,对福禧道:“去取来。” 福禧点头而去。 “皇上有心了,政务繁忙不必在哀家身上花太多心思,当以政务为重!”太后劝道。 皇甫赢把太后扶到椅子上坐下,笑道:“百行以孝为先,朕当然要对母后花心思,前些日子朕为战事忽略了母后,朕以后一定多陪母后多聊聊天。” “好。我们是母子,母后嘴上说说而 已,心中早就不在意了!”太后满脸笑意道。 皇甫赢亦满脸开心,看来六弟的方法还真不错,不但取得了凤发,还让他们母子间的情份又回来了。 回到翊亲王府,已是申时,见到皇甫翊回来,府中众人皆跪地大拜,皇甫翊径直往房间而去。 刚到通往房间的回廊上,便见得房间门口站了不少护卫,皇甫翊暗想,看来三国太子已经到了。 走到房间,钟棋朝皇甫翊一拜:“王爷,三国太子和轩辕三皇子到了!” 皇甫翊点头,大步迈了进去,果然看到三国太子坐在外间的桌子前,轩辕谨和贺章背靠背地站在一边,脸色有些不对劲。 贺章仍旧一袭竹青色华服,而轩辕谨今日却着了一袭红衫,整个人看上去更张扬魅惑了几分。 贺章看到皇甫翊回来,立即向前问道:“王爷,药引可取到?” 众人也看向皇甫翊。 皇甫翊扫了众人一眼,点头:“已拿到太后的凤发,皇上也同意舍玉救人。” 贺章松了口气,三国太子也微微放心。 轩辕谨笑道:“这次还算做了点人事。” “三皇子要是再这般说话,别怪贺章无礼!”贺章跌下脸来对轩辕谨喝道。 轩辕谨挑眉:“本皇子就见不得你有礼!” “你……”贺章拳头一拽就要出手。 轩辕谨一来到翊亲王府,嘲弄完这个又嘲弄那个,简直目中无人,他已忍无可忍! “贺章!”皇甫翊阻止他,看了轩辕谨一眼道:“先救苏姑娘!” 贺章瞪了轩辕谨一眼,瞥过头去。 华萝衣听到皇甫翊回来了,立即走出来问道:“药引可齐?” 皇甫翊点头,将凤发交给华萝衣。 华萝衣打开一看,点点头,再问道:“玉石在哪?” 贺章答道:“在苏姑娘身上。” 华萝衣立即走进去,从苏馥珮怀中拿出玉佩来,看了看,亦点了点头,走出来让人拿去清洗,没过片刻便拿了回来。 小豆芽看到华萝衣将苏馥珮那块石头拿走了,本想问为什么要拿走娘的石头,想着华萝衣是救苏馥珮的人,便没有出声,继续和小白守在苏馥珮床边。 华萝衣将一个架子摆在桌上,下面放一个碗,将玉佩放在架子上,再将凤发烧在碗中 ,然后对众人道:“如今你们同时聚集内力在玉石上!” 皇甫翊朝门外的钟棋看了一眼,让他守好门口,不要让不轨之人闯入。 钟棋点头,把门关上,带着众人守在外面,赤焰等人也在暗中保护,介时三国太子的护卫也持剑守着,门外全是人,一派森严。 皇甫翊,贺章,三国太子,轩辕谨六人相视一眼,点了点头,走到桌前,手掌一转,已集内力在手,一齐挥手朝玉石打去。 架子被六人的真气震得动了动,然后被包裹在一片亮光之中,顿时房间里布满真气,摄得众人发飞衣扬! 一阵阵亮光照得屋子通亮。 小豆芽看到外间亮堂堂的,伸长脖子望去,见众人围着桌子不知道在做什么?他挠了挠小脑袋想,叔叔们在做什么?他们是萤火虫吗?为什么会发光? 小白静静缩在小豆芽脚边,吓得两个眼珠子乱转,一直呜呜闷哼着。 华萝衣静静望着玉石,眼睛也不敢眨一下,这一刻,她是紧张的,这是她从未试过的法子,又动用了这么多人的力量,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否则不但苏馥珮死路一条,她的名声也将受损。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的内力耗损了不少,可玉石仍旧无一丝变化! 众人眸中都有丝疑虑,这么多人的内力齐聚在玉石上,仍旧不能融化这玉石半分,华萝衣所言是否属实? 华萝衣仍旧紧紧盯着玉石,心中也有些打鼓,古籍所言是否属实,她亦不敢确定! 内力损耗过半,玉石丝耗未损,众人立即挥袖收了内力,房间亮光瞬间褪去,众人皆看向华萝衣。 贺章脸色微变,问道:“聚集我们六人之力,仍旧未见玉石损耗半丝,华姑娘确定内力能融化玉石吗?” 华萝衣沉而不语,难道古籍记载会有错?她走近几步看着玉珮,不应该啊,既然以前有人用过此法救过人,就不会有错! 她再看半了半响,玉珮仍旧丝毫未变,她叹了口气,看来得另想办法了! 华萝衣转身看向大家道:“我再另……” “姐姐,娘的石头不是圆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了?”小豆芽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走到了桌子前,指着玉佩问华萝衣。 华萝衣和众人大惊,齐齐朝玉佩看去,只见玉珮突然变了形状,正慢慢软化下坠,众人大惊。 华萝衣惊喜道:“玉正在融化,大家不要停手!”说罢将小豆芽抱进去,让他不要出来。 六人====完整章节请到0o小说 073 贺章表白 苏馥珮觉得自己确实全身乏力,如同血液被抽走了一般,被皇甫翊拦下来后,便不再起身,疑惑地看了皇甫翊一眼,动了动嘴唇,吐出几个字来:“我怎么了?” 听到苏馥珮的声音,小白立即爬起来朝苏馥珮轻吠:“汪汪。” “小白?”苏馥珮吃惊,小白怎么会在这里? 皇甫翊看向这只忠心的狗,眸中染上一丝笑意,解释道:“小豆芽说要吃霉豆腐,本王便让人去了趟苦心村取,顺便把小白也带来了!” 苏馥珮瞥了皇甫翊一眼,还算做了件称心的事,否则小白关在屋里岂不饿死? 苏馥珮揉了揉涨痛的头,撇嘴:“头痛!” “头痛?现在知道头痛了?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死了?在金殿上晕倒,连太医都说你无药可医,若不是神医华萝衣,你哪还能感觉到头痛?”皇甫翊语气颇有怒意。 这么大个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怎么放心让她照顾小豆芽? 差点翘辫子?她病成这样? “华萝衣?是那位白衣美人?”苏馥珮似有印象,她曾看到一个白衣美人为她把脉。 “嗯!”皇甫翊闷声点头,把她伸出来的手又轻轻放进被子里。 苏馥珮有点不习惯与男人这般亲密,往里面挪动了一下身子,问道:“小豆芽呢?” 有皇甫翊在,小豆芽一定不会有事,所以她也不着急。 见苏馥珮挪了挪身子,皇甫翊心头有些不舒服,没好气地答道:“守了你几天,累坏了,在客房睡觉呢!” 都在他房间他床上睡了几天了,她还挪什么挪? 苏馥珮放下心来,问道:“我得了什么病?” 皇甫翊看着她答:“体力枯竭,膏肓之疾。” 这么严重?苏馥珮转了转眼珠子,然后瞪着皇甫翊,还不是你这混蛋害的,这身子是兰雪的,兰雪被你府中那群女人虐待成这样的,害得老娘跟着受罪,哼! “你瞪本王做什么?”皇甫翊生气问。 苏馥珮冷冷道:“想瞪就瞪!” 皇甫翊蹙眉:“本王救了你,你一句谢没有就算了,还瞪本王?” “嘿嘿!救我的是华萝衣,我要谢也谢她,你不过是弥补我罢了,谢不到你哈!”苏馥珮一脸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要不是本王,三国太子会同意合力救你吗? 皇上会同意融化千年黄玉吗?太后会赐凤发吗?华萝衣是神医,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这些,你一样小命不保!本王又不欠你什么,要不是看在小豆芽心疼你,本王才不费力救你!”皇甫翊满脸怒气道。 这个没良心的女人,他费尽心机才救了她,她却说谢不到他,岂有此理! 三国太子合力相救?千年黄玉化融?还有太后的头发?不是吧? 苏馥珮恼子一懵,玉?第一个反应就是往怀中摸去,果然没有了,我的金子! 苏馥珮躺在床上猛翻白眼,皇甫翊奇怪道:“你怎么像丢了百八十万两银子似的?” 苏馥珮撇过头去,心中狂喊,可不是丢了百八十万两银子?呜呜,还我银子,不,金子! 见苏馥珮不理他,皇甫翊叹了口气,想在她口中讨个谢字,比登天还难。 沉了半响,皇甫翊想到华萝衣的话,不由得问道:“一年前……你究竟发生了什么?” 苏馥珮在心里咆哮完,听到皇甫翊的话,不明白地转过头,看着他道:“一年前怎么了?” “华姑娘说,你一年前死过一次,是为什么?”皇甫翊眸中怒气稍减,微微有些心疼。 苏馥珮心头咯噔一下,这个华萝衣这么厉害,连兰雪的身体死过一次都知道,那么,兰雪生过孩子也定是瞒不住了! 她眸中有一丝担忧,这么些天了,不知道化的妆花了没,她并不回答皇甫翊的问题,问道:“你家有没有镜子?” 皇甫翊蹙眉,她要镜子做什么?这张脸还是黑的黑白的白,要不是那双眸子吸引了视觉,看着这张脸真是…… “有没有?”见皇甫翊盯着她的脸看,苏馥珮更加着急了。 皇甫翊收回视线,侧脸朝门外道:“钟棋,取面铜镜来!” “是,王爷!”钟棋在外面应了声,响起脚步声远去。 苏馥珮撇嘴:“这不是你房间吗?连面镜子都没有?” 皇甫翊下巴一扬:“本王从来不需要照镜子!”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自恋狂! “你还没回答本王的问题,一年前究竟发生了何事?导致你长期营养不良身体枯竭?”皇甫翊再问。 苏馥珮拳头一拽,还不是那该死的兰香母子,还有那该死的江莲香,兰雪娘家受虐十五年,又在王府受虐四年,所以身体才会差成这样! 见苏馥珮满脸怒意,皇甫翊道:“你不想说本王不勉强你!” 苏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答道:“小时候父母双亡,四处流浪,所以吃不饱穿不暖,想必是日积月累,因而成疾。” 皇甫翊眸中一沉,想起小豆芽说的话,‘衣服全是洞洞,很冷很冷,街上的人都骂他们’,让他想到苏馥珮孤独一人走在大街上的情形,也定承受了这般世态炎凉,所以性子才会这般烈。 他不由得心疼,叹了口气,柔声再问:“华姑娘说你一年前本来已经死了,可你还活着,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被人救了!”苏馥珮胡乱答道。 皇甫翊一惊:“何人如此厉害?” “……”苏馥珮不耐烦了:“你以为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啊?这么多问题?” 皇甫翊蹙眉:“说的什么话,就问了你这一个,你也没老实回答!” “你都说我好不容易才救回来,你一直问我问题,你不怕把我问死了?”苏馥珮反驳道。 皇甫翊:“……” “王爷,铜镜取来了!”钟棋在外面禀报。 皇甫翊瞪了苏馥珮一眼,朝外面道:“拿进来。” 钟棋应了声是,推门而入,见到苏馥珮醒了,放下心来。 费尽心机,终于救活了,王爷也不用再担心,将铜境交给皇甫翊便转身出去。 苏馥珮赶紧抢过去,照了照脸。 还好,黑的黑白的白,只看到丑没看到美,嘴角那颗假痣也没掉,幸亏没有人给她洗脸,否则一定穿帮了,佛祖保佑! 她将铜镜往皇甫翊怀中一塞,安了心。 皇甫翊一脸莫名其妙,她怎么看到自已的样子这么开心?难道对自已的长相很满意? “娘!”正在皇甫翊满怀疑惑时,小豆芽边喊边冲了进来,身后跟着一身清寒的华萝衣。 听到小豆芽的声音,苏馥珮一股脑坐了起来:“小豆芽!” 皇甫翊心头一急,伸手去扶她,起得这么急,身子哪受得了? 苏馥珮推开他道:“我没事。” 没事?她这是又想他再救她一次?皇甫翊叹了口气,这女人怎么总让人提心吊胆? 小白见到小豆芽来了,赶紧爬起来冲到小豆芽身边,扑腾了一会儿,和小豆芽一起来到了床边。 小 豆芽扑到苏馥珮怀中委屈道:“娘睡了好久,孩儿以为娘又不理孩儿了!” 苏馥珮轻轻拍了拍小豆芽的背笑道:“娘怎么会不理小豆芽呢?是天上的神仙叫娘去学东西了呢!” “真的吗?”小豆芽从苏馥珮怀中起来,惊喜问道。 苏馥珮亲了亲小豆芽的小脸答:“当然是真的了,娘什么时候骗过小豆芽?” 小豆芽点点头,想了想问:“娘,神仙这次有没有教娘更高的武功?这样娘就可以打得过坏叔叔了!” 苏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道:“有,娘现在可厉害了,连老虎也能打死一只!” 哈!皇甫翊撇开头暗笑,吹牛皮! “真的吗?”小豆芽满脸欣喜地问。 “当然是真的!”苏馥珮朝小豆芽笑了笑,然后看向皇甫翊。 知道你在心里嘲笑我,要不是为了哄你儿子,我至于编这么多谎话吗?该死的男人,还敢笑话我! 华萝衣也被苏馥珮的话逗乐了,难得地咧嘴笑了笑。 小豆芽听到华萝衣都笑了,夸道:“娘,华姐姐都让娘逗笑了,娘好厉害好厉害!” 这几天,他可是很少见到华姐姐笑呢,没想到娘一醒来就把华姐姐逗笑了! 听到小豆芽的话,华萝衣赶紧淡了笑意,恢复平日的清冷。 苏馥珮看向华萝衣,只见她水眸娥眉,绝色之颜,一袭白衣,满身清寒,如同一个雪女一般,干净圣洁。 第一眼,便喜欢上这个女子,给人一种冰雪般洁净的感觉,她就是神医华萝衣! 苏馥珮朝她笑了笑,轻道:“谢谢。” 皇甫翊眉头一扬,他浪费唇舌了半天都没得到一句谢,他以为她永远不会说谢字,没想到会对华萝衣说,这女人! 看到苏馥珮眸中的潋滟光华,华萝衣不由得一愣,这双眸子绝美得让人直接忽略了她的长相,里面尽是坚强自信坚忍不拔,果然是身体与灵魂的两个极端,华萝衣更加好奇,这样的身子,何以会灌注一个这样强大的灵魂? 无比诡异! 见到苏馥珮眸中的友善,华萝衣也朝她点了点头,仍旧清冷道:“日后必要多加调理,切不可再饮酒,过度劳累,饮食尽量以滋补清淡为主。” 皇甫翊不由得一一记下。 苏馥珮见皇甫翊点着头,嘴角撇了撇道:“华姑娘 和我说,你点什么头?” 皇甫翊这才回过神来,眉头一拧,沉了脸站起身而去。 苏馥珮喊住他道:“喂!” “何事?”皇甫翊停下步子,负手而立,没好气地答道。 “我肚子饿了!”苏馥珮满是委屈道。 皇甫翊深吸了一口气:“本王就是让人给你送吃的。”然后走了出去。 出得门,皇甫翊对钟棋道:“派人去通知贺章,说苏馥珮醒了,还有把饭菜端进房间。” “是,王爷!”钟棋抱拳一拜,转身而去。 皇甫翊对蓝鹫道:“跟本王来书房。”说罢朝书房而去。 蓝鹫应了声是,跟上去。 听到皇甫翊远去的脚步,苏馥珮嘴角抽了抽,装神马酷? “娘,你肚子饿了吗?叔叔把娘做的霉豆腐带来了。”小豆芽笑道。 “娘知道,小豆芽吃了吗?”苏馥珮揉了揉小豆芽的头,满是宠爱。 小豆芽看了眼华萝衣笑答:“华姐姐和孩儿一起吃过了。” 苏馥珮看向华萝衣:“多谢华姑娘的救命之恩,还帮我照顾小豆芽。” 虽然昏迷着,但小豆芽和华萝衣的话她还是听到了的。 她看着冰冰的,苏馥珮心中却觉得,华萝衣是个好人。 华萝衣眸中一热道:“小豆芽很讨人喜欢,也很乖巧,根本不必我照顾。” 而且小豆芽还把她逗得很开心,这几天有小豆芽陪着,她一点也没觉得累,心中一直暖暖的。 苏馥珮亲了亲小豆芽,笑道:“是啊,小豆芽是个小太阳,只要看到他,无论什么不开心的事都没了,他能把人的心底照亮。” “娘!”听到苏馥珮夸他,小豆芽似害羞般依进苏馥珮怀中。 苏馥珮也搂紧小豆芽,儿子,让娘多抱抱你,弥补一下这些天的亏欠! 华萝衣看到苏馥珮母子间的情份这般深浓,不由得想起自己小时候的事来,心中有丝不快,冰冷道:“我已经为苏姑娘开了药方,苏姑娘只要按我说的调理便不会有大碍,我还有事,先回了!” 苏馥珮放开小豆芽道:“多谢华姑娘,有机会,一定报答你的大恩!” 华萝衣勾嘴一笑,看了苏馥珮一眼,清冷而去。 看着华萝衣远去的身影,苏馥珮笑了笑,华萝衣 真是个冷美人! 华萝衣刚走,钟棋便命管家把饭菜端了进来,在苏馥珮床边支了张小桌,摆上各种滋补菜汤。 苏馥珮扫了一眼,果然有她做的霉豆腐,她端起清粥吃了几口,夹了点霉豆腐吃,正好吃点抗生素消炎。 饿得太久,反而吃不下了,每个碗动了几筷子便让人撤了,钟棋想让她多吃点,动了动嘴没说出口,带着人走了。 见房间没人了,苏馥珮想下床活动活动,躺了几天,骨头都僵硬了。 正掀了被子,一声太监的通报声传来:“皇上驾到!” 苏馥珮赶紧盖上被子,躺下。 没过片刻,有推门声响起,皇甫赢领着随身太监福禧走了进来,看到苏馥珮脸色好了许多,不由得笑道“可算把苏姑娘救回来了!” 苏馥珮看向皇甫赢,身着银灰色龙纹华服,满身威严,气宇轩昂的站在床边负手笑着,怎么看怎么讨厌。 言而无信的皇帝! 看了皇甫赢一眼,撇过头去,闭目养神。 福禧见状就要开口,皇甫赢瞪了福禧一眼,再看向苏馥珮道:“苏姑娘还在为寿诞宴上的事生气?” 苏馥珮不理。 小豆芽奇怪,娘为什么不理皇伯父? 小白爬在苏馥珮床边,时不时眯眼,时不时睁开眼睛,好像在刺探敌情。 皇甫赢叹了口气道:“朕知道,烟云关的战事你有功劳,朕该赏你,但你一直不肯来京城,朕也没有机会。那次去苦心村找你,本就想奖赏你,但了解你的脾性,知道你不会接受,因而执意要与你拼酒,输给你三个条件,却不知害你差点命丧。朕也十分愧疚所以,对于寿诞宴上之事,朕不再追究。 这次,朕舍了祖宗传袭的玉佩来救你,也当作弥补朕金殿上的失言,欠苏姑娘的两个条件,仍旧有效,苏姑娘想到了随时找朕都可!” 且以一块玉换了他一世皇位安稳,值得!最重要的是能将苏馥珮留下来,不让三国有机会夺去! 苏馥珮看向皇甫赢道:“不必了,玉既然不在了,欠我的两个条件自然作罢,我不想与皇室扯半分关系。还有,寿诞宴上的事,不是你不追究了,是我懒得搭理你们,这件事错的是你们不是我!” 福禧见不得苏馥珮对皇甫赢这般说话,向前道:“苏姑娘此言差矣,就算你在理,君是君民是民,你以下犯上,纵使有再 大的理也是错!” “主子说话的时候,奴才插嘴,这就不叫以下犯上?”苏馥珮看向福禧犀利道。 “你……”福禧脸色暗沉,这个女人嘴巴真厉害! 皇甫赢朝福禧喝道:“给朕出去!” 福禧赶紧抱拳一拜:“奴才该死,奴才告退!”说罢弯了弯身转身出了门。 皇甫赢叹了口气道:“朕知道太后不该强行抢走小豆芽,小豆芽是你的命,若没了小豆芽你便活不了,朕向你保证,这件事决没下次!” 苏馥珮不作声。 皇甫赢再道:“这次你命悬一线,三国皆有出力救你,此后怕是会有渊源不断的麻烦袭卷而来,如果你答应朕教百姓种粮,强我皓月国体,朕一定保证你的安宁,让你和小豆芽过平静的日子!” 苏馥珮心中咯噔一下,她怎么没想到这事? 她这次是四国合力救回来的,他们定以此要胁她为他们办事,以后四国相争,无休无止,她注定搅入纷争,不可脱身,她如何能带着小豆芽平静度日? 她眉头蹙起,拳头微微拽住,有什么办法可以摆脱这繁杂? 见苏馥珮有所动容,皇甫赢再道:“你是我皓月国的子民,朕定当竭尽全力护你周全,但皓月国也要强大了才能护得住你,你只要答应普及种粮方法,朕便====完整章节请到0o小说 074 一家三口的温馨晚餐 看到贺章性感的唇瓣一张一合,吐出那四个字,苏馥珮吓得猛地一抖,耳鸣?听错了?贺章说什么?他……喜欢谁? 苏馥珮掏了掏耳朵,撇过头回想了一下,想不起来贺章说了什么话,转过头问他:“你说神马?” “我喜欢你!”贺章再道,语气坚定,满脸认真。 苏馥珮听清了,贺章说的是喜欢她,可是她这张脸画得像黑白无常,贺章怎么会喜欢呢?他眼光没问题吧? 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问贺章:“你说,你喜欢……我?” 贺章坐得笔直,认真点头。 苏馥珮放下手,看着贺章,勾嘴笑了,她怎么觉得好像听到了笑话? 贺章被苏馥珮笑得一头雾水,眼珠子在苏馥珮身上转来转去,她……笑什么? 笑了一会儿,苏馥珮定了定神,严肃问:“你喜我什么?” 贺章立即答道:“你的坚强,勇敢,直爽,豪气,不畏强权,不拘小节都深深吸引着我。” “还有呢?”苏馥珮慢慢眯起眸子再问。 贺章想了想答:“你与一般的女子都不同,你很真实,与你在一起很舒适,可以畅所欲言。” 苏馥珮点点头:“懂了,你只是觉得我新鲜罢了,因为我与其他的女子不一样,所以吸引了你的好奇心,你这不是喜欢,是好奇!” 贺章听到这话,急得大声道:“珮珮,你不喜欢我可以直说,不要否定我对你的感情!” 苏馥珮不语,看着贺章。 她把自己弄这么丑,就是不想惹来蜜蜂,以她现代人的审美观来看,现在的苏馥珮能让人喜欢的可能性不大。 但如果贺章真的喜欢她,那她得研究研究,古代人的审美观是不是跟现代人不一样?或者她把自己再弄丑一点! 见苏馥珮没作声,贺章从她身上移开视线,想了想问道:“珮珮,你在我心中一直是个真实善良的女子,可是华姑娘说你曾生过孩子,你为什么没告诉我?” 苏馥珮心头一紧,华萝衣果然厉害,真的知道了兰雪曾生过孩子,幸好她说兰雪已经死了,他们没有把她和兰雪联系到一起,否则一定能猜到她就是兰雪。 皇甫翊没问过她生孩子的事,所以必是没有怀疑她,如今只有贺章在意这个问题,只要把他搞定,就万事大结了。 然后她赶紧带小豆芽回苦心 村种田,不要再与这些人有牵扯! 脑中转了几圈,她答道:“你也没问过我,这种事我能随便乱说吗?” 其实她真的没生过孩子,在现代她男朋友都没交过,男人的手都没与牵过,要让她承认她成亲生过孩子,她真的做不到。 “孩子……在哪?”贺章不看苏馥珮,继续问。 苏馥珮蹙眉,她该怎么说呢?说送人了?这样贺章一定会想,自己的孩子不养,养别人的孩子,更加鄙视她。 罢了,她直接答道:“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贺章看向苏馥珮满脸惊讶问。 苏馥珮道又沉默了片刻,回道:“难产,所以一年前我差点死了。”还好华萝衣没说她什么时候生过孩子,她正好有台阶下。 贺章眸中一痛,继续问:“孩子的父亲……是谁?” 苏馥珮抓狂,无底洞啊? 山贼?土匪?小偷?一夜情?难不成说被人强了? 否则贺章还得问,孩子的父亲为什么不和你在一起? “那个,那个……”苏馥珮吱吱唔唔,实在说不出口,兰雪你要知道我这样玷污你的名声,你非得回来掐死我! “你不相信我?”贺章脸色一沉,痛道:“你怕我嫌弃你?所以你闪烁其词?每句话都要想半天才回答?” 苏馥珮一听到这话当下便恼了,大声道:“是,我不相信你。你不是答应过你爷爷不与我见面吗?不是怕我影响到你高贵的身份吗?要是让你知道我生过孩子,你心中指不定怎么看不起我,你爷爷更把我说得一无是处!” “珮珮,这么久以来,贺章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一点也不明白吗?我若嫌弃你,我怎么会整日为你提心吊胆,处处担扰?甚至无数次逆爷爷的意? 我从来没有这么在意一个女人,所以我很用心。当得知你生过孩子时,我真的很难过,我难过的是你不是生过孩子,而是瞒着我这件事,我一直以为你是个真实的人……” “所以,你觉得我骗了你?也与其他女人一样,虚伪做作,是吗?”苏馥珮截下贺章的话,怒问道。 贺章也有些恼火了,大声道:“我没有!”你为什么总是要误解我的意思? “如果没有,你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别说我不信你喜欢我,就算我信,我不喜欢你,你也没有资格指责我!”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指责她 ,因为苏馥珮和兰雪都不欠任何人什么。 贺章突然顿住,满脸伤痛问:“你不喜欢我?” 苏馥珮气极了,果断道:“不喜欢!” 贺章是不错,也帮了她许多,但她真的对他没感觉,爱情这东西貌似与她是绝缘体,她迟迟遇不到一个能让她打开心扉的男人。 她从来就不是个敷衍了事的人,如果找不到一个自己爱的,她仍旧保持现代的单身作风。 贺章心头抽痛,脑子里一直回荡着‘我不喜欢你’这几个字,他哪里做得不好?珮珮为什么不喜欢他? 突然想到她与轩辕谨开心的样子,他急问:“你喜欢轩辕国三皇子?” 苏馥珮蹙眉,她什么时候喜欢轩辕谨了? 她看向贺章道:“你觉得我喜欢他,我就喜欢他!” 贺章拳头拽紧,眸中一片沉痛:“珮珮,没想到,你也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苏馥珮脑子里一团混乱,什么狗屁乱七八糟,这与贪幕虚荣扯得上哪门子关系? 转念一想,轩辕谨是皇子,皇室贵重,满身荣耀,而贺章不过是个富二代,她明白贺章的意思了,他是觉得她看上了轩辕谨的身份。 满腔怒火由燃而生,她怒目扫向贺章,喝道:“没错,我是爱慕虚荣,轩辕谨的身份比你高贵,我自然是喜欢他。不好意思,我没有你眼中那么清高,让你失望了,所以贺大公子还是去找一个不爱幕虚荣的清高女子吧!” 贺章拳头拽紧,身子微微颤抖,紧紧看着苏馥珮满是怒火的眸子,咬牙切齿道:“苏馥珮,贺章看错你了!”说罢猛地转身,甩袖而去。 苏馥珮亦紧紧拽着拳头,满肚子怒火。 她不要谁看对,她就是她,无论别人怎么看,她仍旧是她,不会变,他看错是他的事,与她一点关西也没有! 往床上一躺,把被子一蒙,困了,睡觉! 贺章猛地打开门出去,门口站了个人,把他的路挡了,他正恼火想骂人,抬头一看是皇甫翊,脸色一变,赶紧抱拳道:“贺章该死!” 皇甫翊奇怪地看了看贺章,又朝房间看了一眼问道:“远远就听到你们的吵闹声,发生什么事了?” 贺章满脸沉痛道:“没什么,王爷,贺章回去了!”说罢抱拳一礼,绕过皇甫翊飞身而去,连门都懒得走了! 皇甫翊从没见过贺章这般失态 ,一直以来贺章都是彬彬有礼,为何突然这般冒失? 他好像很伤心,又好像很失望,还有满脸怒意,他和苏馥珮在说什么? 看了贺章远去的方向一眼,他问黄全:“贺章与苏姑娘在说什么?” 黄全抱拳答道:“属下好像听到贺公子说喜欢苏姑娘,苏姑娘说不喜欢贺公子喜欢轩辕三皇子,还听到说什么生孩子的事,属下听得不是很清楚。” 皇甫翊蹙眉,贺章表白被拒绝了? 他想了片刻,负手走进房间,只见得苏馥珮正缩在床上蒙着头,明显看到被子在抖动,难道她哭了? 皇甫翊掀袍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着那抖动的身影问道:“哭了?” 听到皇甫翊的声音,苏馥珮猛地掀了被子,只见得满眸怒意,哪有一丝要哭的样子,她大声道:“哭个毛啊,除了小豆芽,没有人能让我哭!” 皇甫翊轻轻挑眉,没有人能让你哭,是吗? 看了她半响,皇甫翊问:“你真的不喜欢贺章?” 苏馥珮坚决答道:“不喜欢!” “贺章长得英俊不凡,文武全才,又是龙泽山庄的少主,富甲一方,你为什么不喜欢她?”这女人眼光还挺高!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喜欢一个人又不是喜欢他的身份,否则我不如去喜欢皇帝,到时候可以弄个皇后当当,岂不更威风?”苏馥珮胡乱道。 皇甫翊拧眉:“你这女人,果真是什么话都敢说,也不怕皇上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苏馥珮把头撇进床里面,没答话。 皇甫翊眯着眼看着苏馥珮,肯定道:“你不喜欢轩辕谨。” 苏馥珮心头微惊,看向皇甫翊问:“为什么?你哪看出来我不喜欢他了?连贺章都信,你为什么不信?” “贺章是当局者迷,自然错信你的话,本王以为,以你的性子不会喜欢轩辕谨那种张狂的男子。”皇甫翊答道。 苏馥珮饶有兴致地看着皇甫翊,眸中一片蛊惑:“那你说我会喜欢谁?”难不成是你? 看见苏馥珮眸中的魅惑,皇甫翊眸子一沉,撇过头站起身,走了几步道:“本王觉得,你是那种感到极为不安全的人,因而会考虑很多问题,把心门关得死死的,任何人都无法进入。所以,让你相信一个人喜欢你,很难,让你喜欢一个人,更难!” 苏馥珮挑 眉看皇甫翊,他这般了解她?看相的? 也不问自己是否说对,皇甫翊劝道:“其实你可以打开心门,试着接受贺章,本王看人不会错,他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人,他会给你幸福的!” 苏馥珮紧紧盯着皇甫翊,你真是大方啊,劝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要是你知道苏馥珮就是兰雪,你可还会这般大方? 苏馥珮笑了笑,爽快答道:“好,我试试!” 皇甫翊转过身来,看向苏馥珮吃惊道:“你真的愿意接受贺章?”你这女人,听风就是雨。 “不是你说的吗?你都开口了,我当然愿意了!”苏馥珮仰头道,你这老公都同意老婆出轨了,我能不同意? 皇甫翊微眯了眸子看着她,好一会儿,走过去,俯下身子凑近她问:“你真的这么听本王的话?” 两人距离极近,苏馥珮可以感受到皇甫翊身上温润的紫玉之气和男子的阳刚之气,相互萦绕,让她不由得有些呼吸急促。 她一把推开他,往床里面一滚,这男人想做什么? 皇甫翊勾嘴一笑,原来你也有怕的时候。 他起身,负手而立,满身风华地问道:“如果你真的这么听本王的话,你可愿意留下来?” 苏馥珮呼了口气,原来又是这个问题,她看向皇甫翊笑道:“不、能!” “你就不能想一想再回答吗?”皇甫翊有些生气了。 苏馥珮点点头:“好,我问你,我为什么要留下来?” “你身体不好,没有人照顾你,要是哪天又病倒了,会吓坏小豆芽!”皇甫翊道。 苏馥珮答:“不可能,华萝衣说我已经没大碍了!小豆芽也不是豆腐做的,我的儿子,自然坚强!” “小豆芽从小没爹,一定很想要爹,这几天本王与他相处得很好,他已经不再排斥本王,本王希望我们父子能相认!”皇甫翊再道。 苏馥珮闻言立即坐了起来,掀了被子下床:“我现在就走!”才几天功夫,儿子就被皇甫翊收买了,再待下去,她这个娘都要靠边站了! 皇甫翊赶紧拦下,沉着脸道:“你果然雷厉风行,身子还很虚弱,而且现在天都快黑了,你怎么走?” 苏馥珮顿了动作,朝外面看了看,天确实快黑了,她嘴硬道:“我明天走!” 皇甫翊叹了口气,本王对你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娘!”小豆芽已经洗完澡过来,一身华贵,香喷喷地跑到了苏馥珮床边:“娘,孩儿好香。” 苏馥珮一见到小豆芽,脸上立即扬起笑容,凑过去闻了闻道:“的确香呢,小豆芽成了香豆芽了!” “娘,您要不要洗香香澡?”小豆芽眨着眼睛问。 苏馥珮答道:“娘当然也要洗。”都躺床上几天了,再不洗不怕熏着人呐。 小豆芽问:“那娘洗了澡澡是不是就给孩儿做饭吃了?孩儿想吃娘做的饭!” 苏馥珮问小豆芽:“你不喜欢吃这里的饭吗?” 小豆芽摇头。 苏馥珮得意地看向皇甫翊,看吧,我儿子不喜欢吃你家的饭,所以我们不会留下来的! 皇甫翊无奈摇头。 苏馥珮得意地看了皇甫翊一眼,对小豆芽道:“好,娘洗漱完就给小豆芽做饭。” 皇甫翊问道:“你身子还很虚弱,你真的要做?” 苏馥珮点头,坚定道:“做个饭而已,又不会太累,我儿子要吃,我当然要做。” 皇甫翊不再说话,本王也想尝尝你的手艺,看了苏馥珮一眼,他转身出去咐吩下人备水备衣服。 不一会儿,水备好了,有丫头来伺候苏馥珮沐浴,苏馥珮道:“给我准备梳妆的东西,这里不用你们了,我一个人就行!” “是!”丫头恭敬退了出去。 苏馥珮看到那大大的浴桶不由得惊叹,她不会游泳,会不会淹死? 摇摇头,嘲骂了自己一句,真是土得可以! 解了衣服进到浴桶中,温热的水极其舒服,水上面还撒了一层花瓣,雾气萦绕,十分迷人。 “苏姑娘,你要的东西拿来了!”屏风外有丫头的声音响起。 苏馥珮答道:“放在外面,出去!” 丫头应了声是,把东西放下,转身出去,心中有些奇怪,她怎么不让人伺候?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伸手去拿衣服,见到架子上放着的衣服,碧水色,绣着玉兰花,竟与她的衣服极其相似,只不过面料好了几十倍。 这个皇甫翊,倒是个细心的人! 把衣服拿下来闻了闻,果然很香,像是被什么熏过,有股淡淡的兰花香,这味道也好闻得很。 她穿上衣服走出屏风,看到桌子上摆着铜境和胭脂水粉 ,她笑了笑坐下来,把头发梳好,把脸画好,这才走出门去。 一走出去,满身清香扑出。 钟棋蓝鹫一愣,打量了苏馥珮一眼,穿上这华丽的衣服,苏馥珮像变了个人似的,全身上下贵气不凡,哪有半丝土气? 快速回过神来,两人礼貌唤道:“苏姑娘。” 苏馥珮明显感到他们眼中的变化,也没在意,点点头问:“小豆芽呢?” 钟棋答道:“小世子和王爷在前厅等你!” 蓝鹫知道苏馥珮不会去,便道:“我带苏姑娘去吧!” “行!”苏馥珮点头一笑,跟着蓝鹫而去,其实她会去,888888兰雪在这里住了四年,自然知道前厅在哪。 “苏姑娘可要好好注意身子,这次王爷费了很大的劲才把你救回来,可不能再那么拼命了!”蓝鹫边领着苏馥珮走,边劝道。 苏馥珮点头:“知道了,为了小豆芽,我会注意的!” 蓝鹫放下心来,不再说话,两人绕过回廊到了前厅。 前厅里,小豆芽正和皇甫翊在说着什么,脸上都挂着笑意。 小白爬在旁边静静听着,听到苏馥珮的脚步声,立即爬起来冲过去扑腾着。 小豆芽看到苏馥珮来了,也从椅子上跳下来,扑到苏馥珮怀中闻了闻,然后笑道:“娘也好香香。” 苏馥珮笑着揉了揉他的头道:“那当然,娘和小豆芽一样香。” 皇甫翊起身过来,打量着苏馥珮,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果然没说错,这样一穿着,倒比以前好看多了! 母子俩说笑了一会儿,苏馥珮问皇甫翊:“厨房在哪?”她现在只能装着什么都不知道,一言一行都得小心才行。 皇甫翊淡淡道:“本王带你去!” “孩儿也要去!”小豆芽跳着拍着小手,十分开心。 苏馥珮拉起小豆芽的手道:“好,一起去,娘身边怎么能少了小豆芽呢?” 皇甫翊看着她们母子,眸中一片温暖。 于是,皇甫翊走在前面,带着苏馥珮母子和一只狗往厨房而去,没蓝鹫什么事了,他就和钟棋去吃晚饭。 到了厨房,门口守着许多人,想必是厨子和下人,都在等候皇甫翊的吩咐。 苏馥珮扫了众人一眼,都不是以前的厨子了,那管家和下人也换了,皇甫翊什么时候清理了 翊亲王府?难道是兰雪平反的时候? 看了皇甫翊一眼,她走进厨房,又惊叹了一番,皇甫翊真有钱,厨房有她的小木屋那么大,上面摆着各种菜,荤素都有,而且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在兰雪的记忆里,皇甫翊就是个极爱干净的人,如今一见,果然是的。 她又看了皇甫翊一眼,笑了笑。 皇甫翊觉得苏馥珮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似熟悉又陌生,让人看不懂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苏馥珮在厨房里转圈。 皇甫翊问:“你要做什么菜?” 苏馥珮看天色有些晚了,做饭时间太长,她已经饿得不行,小豆芽可能也早就饿了,想了想他问皇甫翊道:“有面吗?” 皇甫翊转头问外面守着的人问:“面在哪?” 一个厨子打扮的中年男人走进来,从一个蓝子里把面拿出来,递到苏馥珮面前。 苏馥珮接过道:“我做炸酱面!” 炸酱面?是什么面? 门外守着的厨子下人都没听过,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皇甫翊负手站在一旁,没作声。 苏馥珮拿起面,走到锅灶旁,准备起火烧水。 皇甫翊朝外面道:“你们几个听苏姑娘的吩咐,帮她打下手!” 四名厨子立即抱拳领命,进到厨房对苏馥珮恭敬道:“苏姑娘请吩咐!” 苏馥珮看了四人一眼,她身子还没好全,有人帮忙也好,她指着四人道:“你把肉切成沫,你切姜蒜葱辣椒,你烧水煮面,你……有黄豆酱吗?” 第四人答道:“有,豆瓣酱普通。” 苏馥珮道:“那行,你准备黄豆酱,青菜。” 四人立即抱拳道:“是!”然后分散开工,动起手来。 厨房立即一阵刀碗锅瓢声响,热闹极了。 管家给皇甫翊和小豆芽搬了张椅子来,父子俩坐在一旁看着,小白爬在地上,眼珠子随着苏馥珮的身影来回转动。 没过片刻,苏馥珮要的东西便准备好了,水也烧开了,苏馥珮十分满意这办事效率,围了围裙,动起手来。 把面先下水煮熟,放面的时候,她转头问像佛爷一样坐在那里观看的皇甫翊:“你要吃吗?” 皇甫翊点头:“本王尝尝。” 苏馥珮便多下了 些面条,再加了几片白菜叶子,烫熟,和面一起捞出来,装进三个碗中,然后开始煮酱。 先把锅烧热,放油烧热,放入姜末和蒜末炒香,再放入猪肉末炒好,备用。 清锅,重新加油,放葱和豆瓣酱一起炒匀,加入半碗水,搅匀后煮开,盖上盖子闷一会儿,再把炒好的猪肉末加入翻炒均匀,然后把酱浇在煮好的面上面,撒上葱花,三碗香喷喷的炸酱面就出锅了。 苏馥珮把手洗了,解开围裙擦着水道:“走吧!” 皇甫翊看着苏馥珮忙碌的身影正出神,没想到这么快就好了,不由得微微一愣,眸中带着丝赞赏,起身道:“挺有样子的!” 苏馥珮仰起下巴道:“还有更有样子的,你没看到。”说罢把围裙一甩,拉起小豆芽,出了厨房。 皇甫翊勾嘴一笑,吩咐管家把苏馥珮做好的面端到餐厅,也跟着苏馥珮而去。 三人到了餐厅,往桌上一坐,管家便已把面端了上来,一人一碗,香气瞬间扑鼻而来。 苏馥珮把筷子给小豆芽道:“饿坏了吧?” 小豆芽笑着接过,夸道:“娘,这面看上去很好吃的样子!” 苏馥珮笑道:“那是自然,东西不齐,若是齐了,更好吃。” 小豆芽笑了笑,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嚼了几下,笑道:“娘,真好吃。” 苏馥珮满脸宠爱地摸了摸小豆芽的头,然后也低头吃了起来,味道确实不错,不知道是不是饿了的原因。 吃了几口抬头朝皇甫翊看去,见他傻愣愣地看着她们母子吃,不由得没好气道:“怎么?怕有毒啊?” 皇甫翊正看着她们母子吃得开心,心头一阵温暖,听到苏馥珮的话,回过神来,也拿起筷子夹起面,低头吃了一口。 这是什么味道? 有豆香,蒜香,葱香,还有肉香,咸咸的,辣辣的。 比他吃的任何一道菜都开胃,吃了一口,便让他想第二口。 赞赏地看了苏馥珮一眼,他低下头继续吃,脸上慢慢扬起笑意。 苏馥珮见皇甫翊吃得那么香,必是合口味的,心中一阵得意,也低头吃起来,时不时和小豆芽说上几句话,小白蹲在桌子边时不时吠几声,表示想吃。 皇甫翊时不是抬头看母子俩一眼,眸中满是温柔宠爱。 钟棋和蓝鹫正吃了晚饭过来,看到皇甫 075 皇甫翊动情(精彩) 容不得她半分走神,再抬眸一看,那只疯狗的鞭子已到了眼前,直接打向她了的脸。 身后无路可退,苏馥珮心头暗惊,如果挨上这一鞭子,她不用再每天化妆也是奇丑无比了! 鞭子与脸的距离只差零点几毫米,苏馥珮已经感觉到鞭子那阵风上了脸,眼看自己就要挨上了这一鞭子。 突然,不知道从来里伸出只大手,一把抓住了鞭子,一拉一松,然后挥掌朝鞭子的主人狠狠打去。 “啊!”扑通一阵倒地声伴随着一个女子的痛喊声传来。 苏馥珮再一回神,眼前已经站了一抹挺拔的紫色身影,她瞬间被一股温润之气包裹,那道阴风也被他高大的身影挡了去,让她觉得无比安稳。 苏馥珮不用看也知道这人是皇甫翊,那个紫衣如玉,绝世倾城的男人。 随着皇甫翊的到来,钟棋蓝鹫和一众护卫也冲了过来,将那乱咬人的疯狗团团围住! 还有几个暗影,没看清就消失不见了,苏馥珮吃惊,翊亲王府果然戒备森严,明里暗里都是人,她想,就算皇甫翊不出手,也没有人能伤到她! 苏馥珮倒是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翊亲王府对她出手,她从皇甫翊身后走出去,朝跌倒在地的人看去。 只见是个女子,一袭降红宫装,长得如花似玉,满身高贵不凡。 苏馥珮认得此人,是夏天小豆芽生病的时候,在市集酒楼里求人解气的那个大家小姐,今日看她如此穿着,倒像是宫里的人,而且敢在翊亲王府公然动手的,身份必定也不简单。 这时,门口冲进来两名护卫,赶紧向前扶起红衣女子,怯怕地看着皇甫翊。 “六哥,你别拦着我,我要打死这个不要脸的贱人!”皇甫睿佳推开扶她的两名护卫,捡起鞭子又要朝苏馥珮打去。 六哥?与皇甫翊称兄道妹的,那就是个公主? 苏馥珮嗤之以鼻,皇室的人果然一个比一个奇葩,一个公主竟无半丝矜持端庄,大清早挥着鞭子冲到别人府里打人,而且还是自己兄长的府里。 见皇甫睿佳的鞭子再次朝苏馥珮挥了过去,皇甫翊眸头一拧,扬手轻松抓住,猛地一用内力,震得皇甫睿佳的手一痛,松开了鞭子,皇甫翊也松了手,鞭子跌落在地,却断成数节。 皇甫睿佳惊得愣住,六哥毁了她的鞭子?这可是皇上亲赐的马鞭,六哥竟然也敢毁了她的! “放肆!”皇甫翊负手倨傲而立,一声怒喝。 若不是他正巧起床过来吃早点,苏馥珮岂不又要受伤? 钟棋蓝鹫等人也怒视着皇甫睿佳,端太妃是如此管教女儿的? 皇甫睿佳被皇甫翊一吼,回过神来,气得跺了跺脚,指着苏馥珮愤骂道:“这个丑女人,欺骗贺章的感情,又害得我七哥现在还躺在床上,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她。 六哥你是怎么回事?七哥是你的弟弟,你怎么能下那么重的手?难道你忘了父皇的临终遗言了吗?你却为了这个丑女,不惜将七哥打成重伤,父皇那般疼宠你,若知道你这般不顾手足之情,一定会寒心的!” 两名护卫身子一抖,公主今天是气糊涂了吧,连宁亲王都被翊亲王打成重伤,她竟敢这样对翊亲王说话? “皇甫睿佳,你太放肆了!”皇甫翊满身寒气诈现,看着皇甫睿佳怒道:“苏姑娘是本王府中的贵客,刚刚大病初愈,你如此胆大妄为,下手狠毒,若再伤了她,你可知你得罪的不是本王一个,还有三国太子皇子,本王警告你,若你再出言不逊,本王真的要不顾手足之情了!” 苏馥珮眸子眯起,看着那美艳动人的女人,皇甫睿佳?先皇最宠爱的公主?端太妃的女儿,皇甫宁的亲妹妹,果然蛇鼠一窝,都不是好东西! 皇甫睿佳脸色微变,咬着唇瓣死死盯着皇甫翊。 皇甫翊扫了皇甫睿佳一眼,移开视线,看向地上的碎碗,眉头一拧,再道:“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本王?你那好七哥做了什么他心中自然清楚,你去问问他可有顾及半分手足之情?本王只不过给了他一点小小的惩罚,比起他对本王所做的那些,九牛不及一毛,本王若不是顾及父皇临终遗言,他还有可能活着吗?” 钟棋蓝鹫众人皆怒火冲天,皇甫宁和皇甫睿佳果然是亲兄妹,一个阴险,一个狠毒,真令人不耻。 皇甫睿佳狠狠咬牙,再道:“你和七哥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也不管了,但这个丑女欺骗了贺章的感情,我就不得不管,贺章那么好的男人,却被这个丑女玩弄,我要为贺章讨回公道。” 皇甫翊眉头拧紧,正要开口,却被苏馥珮抢了先。 “哈!”苏馥珮哈地一笑走向前,走到皇甫睿佳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道:“公主是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玩弄贺章的感情了?莫不是你油吃少了,眼神不好,抑或是你根本就是个睁眼瞎?我与贺章清清白 白,不过是生意场上的朋友,怎么到了你眼中就成了我玩弄了他的感情?你疯狗般冲着我来,还在此胡言乱语,你脑子没病吧?” 钟棋蓝鹫等人眸中尽是痛快,苏姑娘,骂得好! 皇甫翊也赞赏地看着苏馥珮,有气魄! 皇甫睿佳怒极,两个眼珠子就要瞪到地上去,拳头死死拽住,朝苏馥珮吼道:“你这个丑女,你竟敢骂本公主,你这下贱的身份,有什么资格骂本公主?” “骂你怎么了?”苏馥珮厉声喝道:“我就想不通了,皇室是不是基因有问题,怎么都出些你们这样的奇葩?” 其因?奇葩?是什么东西?众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皇甫翊也负手而立,低头沉思了片刻。 皇甫睿佳也听不懂,但知道苏馥珮一定是在骂她,整张脸都扭曲在一起,朝苏馥珮骂道:“你给本公主跪下,丑八怪!” 苏馥珮眉头一扬,皮笑肉不笑道:“老娘为什么要给你下跪?”这种情况下,她越不生气,对方就越气,这是战术! 皇甫睿佳道:“本公主是皇室公主,金枝玉叶,你只不过是个穷老百姓,见到本公主要行三拜九叩的跪拜大礼,你难道不知道?” 这个丑女竟然一点也不生气,她还在笑,一看到她眼中的笑意和那双绝美的眸子,她就想把她那双眼珠子挖出来。 “你算哪颗葱?老娘连太后和皇帝都不跪,跪你?老娘怕你受不起!”苏馥珮仍旧笑道。 “你该死!”皇甫睿佳朝身后的护卫道:“这个刁民多次侮辱皇室,给本公主杀了这个不知礼数,以下犯上的刁民!” “公、公主……”护卫惧怕地看了皇甫翊一眼,不敢向前。 皇甫睿佳见护卫不敢动手,当下怒得眉毛都要着火,怒吼道:“你们也想反了吗?给本公主杀了!” 护卫又看向皇甫翊,只见他满身紫气,绝美如仙,此刻,绝世的容貌如同布上了一层寒冰,让人看一眼就寒到骨髓! “公主想要杀我?我怕你没那本事!”苏馥珮眸中一片犀利道。 “本公主今天就不信了,你这个刁民能上了天去。”皇甫睿佳怒道。 苏馥珮不经意地抖了抖裙摆上的面条,真可惜了那两碗香喷喷的鸡蛋面。 见苏馥珮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皇甫睿佳气得快要爆炸了,指着苏馥珮怒吼道:“你不但长得丑,还 是个残花败柳,贺章瞎了眼才会看上你这种女人,不知道你用了什么狐媚手段把贺章迷得团团转,让他为你在龙泽山庄喝得酩酊大醉,你这女人却丝毫不知羞耻,又与我六哥勾搭上了。” 苏馥珮抖裙子的手猛地一顿,贺章在龙泽山庄喝酒? 可是这与她何干?贺章骂她爱幕虚荣,她都没寻死觅活,贺章一个大男人受这么点打击就颓废了? 到最后,她成了残花败柳,还使了狐媚手段,又和皇甫翊勾搭上了?而贺章成了痴情种? 这是都把屎盆子扣到她头上来了? 她看向皇甫睿佳,眸子慢慢溢出森寒,道:“给你一次机会,收回那些话,否则老娘让你好看!” 皇甫睿佳被苏馥珮眸中的寒意摄得身子一抖,这个女人竟然有这么大的气魄?竟比皇上还可怕! 可她是公主,苏馥珮只是个穷老百姓,凭什么比她有气魄,她背脊一挺,向前一步,手指快要指到苏馥珮的鼻子,再辱骂道:“本公主不止要骂,还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苏馥珮是个狐狸精,是个残花败柳,是个玩弄男人的贱货!” 狐狸精?有长成这样的狐狸精吗? 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四个字就是残花败柳,最讨厌的两个字就是贱货,如今她的两大忌讳都让皇甫睿佳犯了,皇甫睿佳今天还能好活吗? 皇甫翊眉头拧紧,已抬步向前,却听到—— ‘啪,啪!’两声响亮的巴掌声传来,他动作一顿,看向苏馥珮。 只见苏馥珮正收回打人的手来,揉了揉,手打麻了。 众人都是一惊,齐齐朝皇甫睿佳看去。 皇甫睿佳绝美的脸一边红肿起来五个手指印,肿得老高。 翊亲王府的一众下人都躲在暗处观看,厨子丫头也小声地议论着,苏馥珮竟然敢打睿佳公主? “公、公主……”两名护卫木纳地开口,公主被这个丑女打了? 钟棋蓝鹫和众护卫也是愣了愣,苏馥珮动手打了皇甫睿佳两巴掌? 皇甫翊嘴角勾起,负手而立,满身紫玉之气更甚,眸中满是复杂地看着苏馥珮。 皇甫睿佳直接被打傻了,除了耳朵里嗡嗡作响,还有脑子里雷鸣般的诈响。 她是皓月国的公主,先皇、太后、皇上、母妃最宠爱的公主,何时受过半分委屈,所有人都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着,可是今天,这个 丑女、刁民、贱货竟敢打她? 她头一阵眩晕,脚下一个踉跄,就要倒地,护卫立即扶住她喊道:“公主,您没事吧?” 皇甫睿佳猛地回过神来,深吸了口气,再走向前一步,河东狮吼般朝苏馥珮吼道:“贱货!” ‘啪啪!’苏馥珮眸子一寒,抬手又是两把掌狠狠扇了过去,连头上金贵的发簪步摇也被苏馥珮打落了地,一头长发松散下来,如同一个女鬼般。 皇甫睿佳的脸立即成了红烧猴屁股,奇丑无比。 众人惊呆了,四处一片寂静。 皇甫睿佳脑子一片空白,她这是在做梦吗? 皇甫翊先是一惊,而后眸中一片笑意,视线一直温柔地落在苏馥珮身上,直接无视了皇甫睿佳,就凭她打碎了苏馥珮做的面,也该打。 翊亲王府众人都惊得说不出话来,苏馥珮太狂了,先是在太后寿诞宴上,要挟皇上废太后,杀宁王,现在又敢打公主,天下间就没有她不敢做的事,她真是天下无敌了! 苏馥珮拍了拍手,又在身上擦了两下,这才看向皇甫睿佳嘲笑问:“还敢骂吗?”老娘抽不死你! 皇甫睿佳猛地回过神来,双手抚上脸颊,只觉得一张脸火辣辣地痛,还能感觉到明显肿起来的手指印。 见到众人的视线都嘲讽地落在她身上,一股惊天怒火冲上头顶,她再也顾不得什么公主身份,皇室颜面,对护卫仰天大吼道:“杀了她,杀了她,杀了她!” 护卫见皇甫睿佳被打了两次,也实在怒了,公主再怎么样也是皇室,这个丑女有什么资格打她? 听到皇甫睿佳的命令,护卫抱拳一拜,拔了刀就朝苏馥珮杀去。 钟棋蓝鹫就要出手,却不及皇甫翊快。 皇甫翊紫影一闪已到了苏馥珮面前,大手那么轻轻一挥,咣当两声护卫的刀已落了地,再见皇甫翊大手一转,直朝二人胸口拍去,两人就这样径直飞了出去,直接飞出了门口,跌爬在地,痛呼哀哉! 立即引来无数百姓围观,皆朝翊亲王府探头。 皇甫睿佳见皇甫翊将她的人打了出去,情急之下,挥手就朝苏馥珮打去。 皇甫翊一把抓住皇甫睿佳的手,猛地一推,将她推倒在地,怒视她喝道:“皇甫睿佳,本王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若再放肆,本王直接让你‘请’你出去!” 皇甫睿佳眸中滚出眼泪来,由燃而 生满怀委屈道:“六哥,我是你的妹妹,虽不是一母同胞,但也是父皇的骨肉,这个丑女辱我、骂我、打我,你视无不见不止,还要帮着她打我,六哥,这女人到底哪里好,让你和贺章都这么护着她?” 苏馥珮撇过头去,简直是恶人先告状,她在翊亲王府好好的,又没招惹谁,这个公主冲上来就要打她,现在占不到便宜吃了亏,反咬她一口,简直恶心。 “凭她是本王儿子的娘,凭她没有错,皇甫睿佳,你别记错了,是你先动的手!你身为公主,刁蛮泼辣毒恶,皓月国皇室的脸都让你丢尽了!”皇甫翊凶道。 皇甫睿佳猛地大哭起来,满头长发如同女鬼:“我要告诉太后,告诉母妃和皇上,你们欺负我!” 苏馥珮见皇甫睿佳正在地上打滚,不由得张大嘴巴,这和芝麻有区别吗?打不过就耍赖撒泼? 皇甫翊蹙眉,端太妃就教出一个这般端庄的公主? 翊亲王府众人也感到不耻,先皇和太后皇上最宠爱的公主就是这副德行? 连门外的百姓也摇了摇头,这不是市井泼妇吗? “是谁欺负本宫的女儿?”正当众人都齐齐看着皇甫睿佳撒泼冷笑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 苏馥珮随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门口一个身着华贵宫装的女人,被两名嬷嬷扶着,身后跟着一大伙护卫,那两名被皇甫翊打出去的护卫也跟在后面,一伙人大摇大摆神气地走了进来。 那女人四十多岁,容貌俏丽,丝毫看不出岁月沧桑来。一身华贵,满身妩媚,可见得年轻时,是个销魂的人儿。 “母妃!”皇甫睿佳见是母妃端太妃来了,立即爬起来,冲过去委屈不已:“母妃,那个丑女打了女儿,您看女儿的脸,呜呜!” 端太妃看了看皇甫睿佳肿得高高的脸,心疼不已,眸子一寒,拉着她的手朝皇甫翊走了过去。 皇甫翊眸子微眯,还是抱拳一礼:“端太妃!” 钟棋蓝鹫等人也做样子低了低头。 苏馥珮看着那个女人一步步走来,双手抱臂倨傲而立,连头都没有低一下。 端太妃,先皇最宠爱的妃子之一,仅次于皇甫翊的母妃淑贵太妃,先皇驾崩后,一众太妃都殉了葬,只有端太妃还留在宫中。 传言是太后怕寂寞,特意留她在宫中作伴,皇甫赢因为顾及手足之情,经不住皇甫宁恳求,也同意将其留在宫中。 苏馥珮暗想,这其中必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否则那么多太妃嫔都殉葬了,怎么会留端太妃一人?这女人必是个厉害角色。 “免了吧!”端太妃怒扫了皇甫翊一眼,看向苏馥珮,只见苏馥珮正神气地抱臂而立,完全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 想起皇甫宁因为她至于下不得床,又看向皇甫睿佳红肿的脸,眸中一片怒火狂烧,朝苏馥珮森寒道:“放肆!小小百姓,竟敢对公主动手,你活得不耐烦了吗?” 皇甫翊直起身,紧紧看着端太妃,眸中一片犀利。 苏馥====完整章节请到0o小说 076 父子相认 三国太子同时看向皇甫翊,轩辕谨也看向皇甫翊,苏馥珮也看向皇甫翊,顿时明白的,不明白的,都齐齐朝皇甫翊看去。 皇甫翊负手而立,头上的紫玉冠潋滟出无尽风华,面对众人的目光,他无半丝窘迫,满身倨傲,含笑不语。 烟云关大捷后,他揪住三国太子的秘密,以此要胁三国同意永久不战,三国太子表面上同意了,但私下里一定难以咽下心中的恶气,会来杀他灭口。 他护了皓月国及天下百姓的安宁,却将自己推上了风尖浪口,所以,在离开烟云关时,他命黑风将三国太子的秘密互相调换,交到了三国太子手中,这样三国以为揪住了对方的把柄,从而减消了对他的怒火。 否则,他如何能这么安宁?早就置身于一场又一场的刺杀当中! 夏候靖三人眸中满是愤恨又夹杂着一丝赞赏,皇甫翊不但是战术奇才,还是个狡猾如同狐狸的主,以前低估了他,如今更是低估了他,这人可比皇甫宁难对付多了! 苏馥珮似看懂了,三国太子各揪住了对方的小辫子,而主导者却是皇甫翊。 她眸子微眯看着皇甫翊,没想到,这个男人表面温润,实则是个腹黑的主,得防着点他,否则犯在他手上,指不定要被他弄死! 轩辕谨仍旧一头雾水,走向轩辕澈问道:“皇兄,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懂,也看不懂?” 轩辕澈看向轩辕谨,默而不语,眸中一片深邃。 轩辕谨似察觉到不对劲,扫了众人一眼,大声问道:“皇兄,你有事情瞒着我?” 他从来没有看到皇兄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他,似惧怕,愧疚,又带着一丝慌乱,皇兄难道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轩辕澈眉头一跳,立即道:“三弟想多了,这是我与翊亲王之间的私事,与你无关。” “私事?什么私事?你从来没有任何事瞒着我,你什么时候与他有了私怨?”轩辕谨不依不饶道。 轩辕澈拉着轩辕谨的手劝慰道:“以后我慢慢再告诉你,我们走吧!” 轩辕谨更不明白了,不是皇兄给他出这主意,让他娶苏馥珮的吗?怎么现在说走就走?人还没抢到呢! “三弟,年关将至,父皇催得急,我们还是先回国,年后再过来!”轩辕澈着急劝道。 轩辕谨想了想,点点头:“这倒也是,马上年关了,就算是娶珮珮也来不及了。 ”自顾自地说完,转身对苏馥珮道:“珮珮,你放心,年后本皇子一定前来迎娶你回国!”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怎么说得好像他们是一对痴男怨女似的? 轩辕澈沉了片刻,咬了咬牙对皇甫翊道:“今日本太子与两位太子前来是与翊亲王和苏姑娘辞别的,年关将至,我们要回国准备年关事务,已与你们皇帝商议过,年后会实行四国联姻。” 四国联姻?苏馥珮一愣,三国刚刚都说要娶她,这就是所谓的四国联姻?一女三男?这如何联? 夏候靖听闻此言,总算是有了丝笑意,对皇甫翊道:“小妹冰清十分赞赏翊亲王,年后,本太子携她前来,到时必要介绍翊亲王给小妹相识!” 皇甫翊眉头一扬,夏候冰清?那个手下败将? 南宫夜挑眉,夏候冰清喜欢皇甫翊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果皇甫翊娶了夏候冰清,皇甫翊便是夏昌国的女婿,必会帮着夏昌国。 如此的话,他必须要得到苏馥珮,任何人也别想和他抢! 苏馥珮扫了皇甫翊一眼,夏候靖这是在帮自己的妹妹说媒? 嘴角一勾,皇甫翊抱拳道:“既然年关将至,三位太子要回国筹备年关事宜,本王就不多留了,三国太子已经和皇上商定好时间,本王定当恭候!” 三人亦抱拳道:“告辞!” “不送!”皇甫翊回礼。 夏候靖和南宫夜看了苏馥珮一眼,衣袂飘扬而去。 轩辕澈看了苏馥珮一眼,对轩辕谨道:“走吧!” 轩辕谨点点头,再对苏馥珮道:“珮珮,你一定要等本皇子,过完年,本皇子必来迎你回国!”说罢被轩辕澈拉走了。 苏馥珮撇嘴,谁说要嫁给你了? 看着三国之人离去的身影,苏馥珮微微蹙眉,如此说来,年后仍旧无法安宁? 皇甫翊见苏馥珮脸色不好,走到她身边,柔声道:“别怕,有本王在!” 苏馥珮闻言抬头看向皇甫翊,只见他眸中一片温柔,似要将她腻死,她眉头猛地一跳,赶紧撇开头,这男人撞邪了? 肚子饿得咕咕叫,苏馥珮捂着肚子,朝地上的碎片看去,该死的皇甫睿佳,害得她的爱心早餐都摔了,还好小豆芽还没醒,再去做吧! 叹了口气,她走过去,蹲在地上把碎片捡起来,一不小心割到了手指,立即涌出血红来。 皇甫翊见状,眉头一拧,跑过去把她拉起来,喝斥道:“府中没下人吗?用得着你动手?你到底懂不懂得照顾自己?” 瞪了她一眼,赶紧从袖子里拿出一面方巾给她包住伤口,然后冲着还愣在那里的下人怒道:“赶紧过来收拾了,愣着做什么?” 下人被皇甫翊一吼,回过神来,应了声是,赶紧跑过来把地上的碎片捡走,清扫干净。 苏馥珮看着被皇甫翊包得严严实实的手指,不由得嘴角抽了抽,一把扯掉方巾,丢给他,没好气道:“我又不是豆腐做的,不过一点小伤口,至于大惊小怪吗?” 说罢看了没再看皇甫翊,转身再往厨房去。 皇甫翊眉头拧紧,这个没良心的女人,竟半分情也不领,反倒还怪起他来了? 他也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会这么紧张她? 把沾了血的方巾往地上一丢,袍子一甩转身往餐厅去。 钟棋等人还愣在那里,刚刚那个人是王爷吗?他们没看错吧?王爷什么时候这么紧张过一个人?就算王妃兰雪,王爷也没这么紧张过吧? 还拿自己随身的方巾给苏馥珮包扎伤口?这面方巾可是淑贵太妃的遗物,王爷特意留着怀念母妃的,如今却气得甩在了地上,可见苏馥珮刚刚的不领情,有多让王爷生气。 正当众人惊讶时,皇甫翊又折了回来,走到方巾前弯身捡起,塞进袖中,朝厨房的方向望了一眼。 收回视线时,发觉到钟棋等人还在发愣,皇甫翊眸子一寒,朝他们扫了过去。 钟棋等人身子一抖,一溜烟全跑了,顿时四周不见人影。 皇甫翊心中稍稍消了些气,转身再往餐厅而去,这时小豆芽被管家带着往这边而来,身边跟着那只黑狗,皇甫翊嘴角勾起温柔的笑意,迎向前。 “叔叔,我娘呢?”小豆芽看到皇甫翊,快速跑到他身前仰着小脑袋问。 小白也朝他友善地摇了摇尾巴。 皇甫翊蹲下身子来,揉了揉小豆芽的头道:“你娘在给你做早餐呢!” 小豆芽咧嘴一笑:“娘肯定知道我肚子饿了,所以早起给我做早餐去了,娘真好。” 皇甫翊心头一暖,小豆芽真的好可爱。 突然想到一件事,皇甫翊问小豆芽:“你的生辰是哪天?”他是年初走的,按时间算,小豆芽应该是年底出生的,就是这段时间了。 小豆芽答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你娘没告诉你吗?”皇甫翊蹙眉问。 小豆芽摇摇头,垂下眸子道:“娘从来没有给我过过生辰,娘只是告诉我,我出生的时候,别人都在团圆,有爹有娘有兄弟姐妹,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好美的烟火看,而娘却是最痛苦的时候,只能躺在黄豆上,咬牙生下了我。” 万家团圆的日子?是除夕夜?兰雪是在除夕夜生下小豆芽的? 别人都一家团聚在吃年夜饭,看绚烂的烟火,只有她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地上,痛苦不已,满怀恐惧地生下了小豆芽! 雪儿…… 皇甫翊紧紧拧着眉头,看着小豆芽低头难过的样子,猛地一把将小豆芽揽入怀中,儿子! 不远处,苏馥珮端着托盘的手紧紧用力,骨节发白,脑中翻滚着兰雪生下小豆芽那时的情景,心肝都生痛。 兰雪,你看到了吗?你最爱的男人回来了,你儿子也终于见到爹了,你在天上看见了吗? 看到皇甫翊与小豆芽相拥的画面,苏馥珮突然不抵抗了,反而心中有丝喜悦,不知道是不是兰雪在高兴。 小豆芽依在皇甫翊怀中,感到一种属于爹的气息,心中突然觉得好开心好开心。 皇甫翊紧紧搂着小豆芽,眸中尽是伤痛怜爱,儿子,你娘从未帮你过过生辰,今年爹一定让你过个难忘的生辰。 他松开小豆芽问道:“小豆芽,你想过生辰吗?” 小豆芽点了点头:“我听小福子哥哥说,过生辰可以收到很多礼物,还可以实现愿望,除了娘,从来没有人送过礼物给我,我也想收礼物……”声音小得连自己都听不见,小豆芽低下头去。 皇甫翊心中五味杂阵,顿时涌来各种辛酸疼痛,大手温柔地抚摸着小豆芽粉嫩的小脸,眸子红了红,道:“爹……叔叔今年给你过生辰好不好?会有很多人送你礼物,小豆芽有什么愿望,可以和叔叔说,叔叔一定帮你实现。” 小豆芽抬头看向皇甫翊,眸子全是欣喜道:“真的吗?叔叔真的可以帮我过生辰吗?” 皇甫翊猛地点头:“当然。” 小豆芽咧嘴一笑,想了想道:“第一次看到萤火虫虫的时候,我和娘都许了愿望,娘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我一直都没说,我可以偷偷告诉你,不要让天上的神仙听到了,这样神仙就不会生我 的气,还是会帮我实现愿望的!” 皇甫翊忍住心头的痛意,挤出一抹笑容来,点头道:“嗯,只告诉叔叔,神仙不会怪你的!” 小豆芽开心极了,轻声对皇甫翊说了一句话,顿时让皇甫翊愣住。 苏馥珮的手猛地一紧,虽然小豆芽说得小声,但还是十分清楚地传进了她的耳朵,小豆芽说的是,他希望爹能活着,与他和娘在一起! 儿子,原来那三年里,你娘兰雪给你灌注了那般神圣的爹在你的脑海你?那个为国为民的大英雄,支撑起了你心中的一片小天空,所以你才那般坚强勇敢吗? 原来在你心中,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爹,一直心心念念想着爹,想他回到你和你娘的身边…… 眼泪在眼中翻滚着,苏馥珮抬头望天,将眼泪逼退,只见得朦胧的视线下,天空灰蒙蒙的,似要下雪一般,极冷极冷。 皇甫翊闭上眸子,喉结滚了滚。 小豆芽见皇甫翊一脸痛苦,不由得抬起小手抚上皇甫翊拧紧的眉头,轻声问:“是不是这个愿望很难实现?” 皇甫翊感到小豆芽的手好暖好暖,轻轻将他的伤痛拂去,让他的心稍微好受了些,他睁开眸子,握住小豆芽的手道:“不难……” 皇甫翊突然想到,小豆芽明明已经知道兰雪死了,他却只说希望爹活着,而不是说希望娘活着,难道小豆芽是希望他和苏馥珮在一起? 他看着小豆芽问道:“小豆芽是想爹和你娘兰雪在一起,还是和现在的娘苏馥珮在一起?” 小豆芽挠了挠头道:“两个都是娘啊!”苏馥珮不是娘改的名字吗? 皇甫翊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却稍纵即逝,没有抓住,伤痛问:“可是你娘兰雪已经死了!” 小豆芽立即答道:“不……” “小豆芽!”苏馥珮听到小豆芽就要脱口而出,心头一震赶紧向前止了小豆芽的话。 小白听到苏馥珮的声音,冲过去,猛甩尾巴。 小豆芽看到苏馥珮来了,立即推开皇甫翊,朝苏馥珮跑去。 皇甫翊眉头拧紧,小豆芽刚刚到底想说什么?不……是什么意思? “娘,孩儿肚子饿了!”小豆芽扑到苏馥珮怀中撒娇道。 苏馥珮蹲下身来,给他看托盘中的面,笑道:“娘给小豆芽做了鸡蛋面,我们去吃吧!” “好,不过 ,娘怎么会有三碗呢?”小豆芽看着托盘中的三碗面问道。 皇甫翊也收了情绪走过来,看到苏馥珮托盘里真的有三碗面,不由得看向她。 苏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道:“叔叔帮娘打跑了坏人,娘做碗面感谢他!” 小豆芽笑道:“嗯,娘说要知恩图报的!” 苏馥珮笑了笑,站起身来道:“走吧,进去吃,肚子饿瘪了!” “好!”小豆芽高兴地答了声,跟着苏馥珮往餐厅去。 皇甫翊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负手跟上去。 三人来到餐厅落坐,苏馥珮把面端到皇甫翊和小豆芽面前,然后自己端了一碗,坐下来吃,好饿,夹起面条便往嘴里塞,就差狼吞虎咽了。 皇甫翊听到苏馥珮吃面条的声响极大,好似饿了几天没吃东西一样,不由得笑了笑,果然是不拘小节! 见小豆芽和苏馥珮都吃得很香,他也夹起面吃了起来。 今天的面与昨晚的不一样,有股鸡蛋的香味,面很有嚼劲,也很清淡,却很可口。 皇甫翊不由得看了苏馥珮一眼,无论什么东西,只要经了她的手,便是这般与众不同! 眸中的情绪越发深浓,皇甫翊越吃越香,最后把面汤也喝了。 苏馥珮和小豆芽也清空的碗,相视一笑。 看了看小豆芽,苏馥珮对皇甫翊道:“帮我和小豆芽准备一间客房!” 皇甫翊不解问:“要客房做什么?本王的房间难道睡得不舒服?”他可从来没让外人住过他的房间。 苏馥珮看着皇甫翊没答话。 皇甫翊眸中转了转,突然想到什么,眸光一闪道:“你不走了?” 苏馥珮撇开头,看向小豆芽道:“过了除夕再走。” 皇甫翊心头一喜,他还准备想办法让苏馥珮和小豆芽留下来,他好给小豆芽过生辰,没想到苏馥珮自己提出留下来,那便再好不过了。 他当下对管家道:“把府中最好的客房收拾出来,给苏姑娘和世子住!” 管家立即答道:“王爷,最好的客房您正住着……” 皇甫翊垂眸,想了想道:“那本王今晚回房,把客房收拾一遍,给苏姑娘和世子住,所有的东西都用最好的!” 管家弯身答道:“是,王爷,奴才这就去办!”说罢快速而去。 见皇甫翊这么高兴,苏馥珮撇了撇嘴,再道:“说好了,除夕过后,我便离开。”反正也没几天便是除夕了,已经住了这么久了,也不差这几天,而且,她要帮小豆芽实现愿望。 皇甫翊勾嘴一笑:“你说如何就如何!”过完除夕再说,到时候再想办法,总能把你留下来。 想了想,苏馥珮道:“帮我带个信给村长,让他帮我照看着我的萝卜……还是算了!” “怎么又算了?”皇甫翊不解问。 苏馥珮答:“不用我开口,村长也会帮我照看的,所以不必多此一举!” 皇甫翊点点头,她的人缘倒不错。 得知苏馥珮和小豆芽要留下来过除夕,翊亲王府众人都无比高兴,这下王爷该高兴了,过年的红包肯定会包得大大的! 皇甫赢闻言苏馥珮要留在翊亲王府过年,也是满怀喜悦。 端太妃和皇甫睿佳找太后哭诉苏馥珮动手打人一事,太后找皇甫赢告状,痛斥苏馥珮:“此等恶女恶行,再99999无休止纵容,不是皓月国之福。” 皇甫赢怒气将其打发了,直言:“而等竟干些吃饱了没事做的事,徒曾心烦。” 至此,没有人敢提翊亲王府苏馥珮打了皇甫睿佳的事,太后端太妃和皇甫睿佳都是满肚子怨怒,却敢怒不敢言。 而皓月国一夕之间传得沸沸扬扬,百姓对苏馥珮之名如雷贯耳。 先闻得苏馥珮金殿要挟皇帝废太后杀宁王一事,已惊诧万分,亦对皇室诸多不满。 再闻得苏馥珮在翊亲王府当着众人怒打公主皇甫睿佳,对苏馥珮的举动感到震惊的同时又无比崇拜,私下传言,丑女果真天下无敌! 后又闻得三国太子都要迎娶苏馥珮为妃,皓月国上下都羡丑不羡美了! 一时间便流传出一句话,美人蛇蝎,丑女无敌,苏馥珮成了皓月国茶余话后的热谈。 皇甫翊闻听此传言,勾嘴一笑,丑女无敌,名不虚传! 苏馥珮闻言嘴角抽了抽,都是来惹她她才还手的好不好?先有一众奇葩,后才有她的无敌! 自苏馥珮说了要留下来过除夕那日起,皇甫翊便吩咐翊亲王府上下准备。 所以除夕夜前几日,府中众人忙得脚丫子都朝天了,按理说,除夕夜皇甫翊是要进宫参加晚宴的,因为要陪小豆芽过生辰,皇甫翊便递了折子上去,不参加了,皇甫赢二话不说 便同意了。 苏馥珮静静地听着翊亲王府的大动作,心中平静异常,她已独自一人过了十几个除夕夜,早就没有任何感觉了,只要小豆芽开心,她便开心。 整日在翊亲王府吃了睡,睡了吃,吃完又闲逛,仅仅几日,她便觉得自己长胖了,脸色也好了许多,不由得有些开心,这身体是得好好调理,这样才能长久陪着小豆芽。 翊亲王府后院的那些女人们,听到外面热闹不凡,而她们却只能在柴房过年,吃馊饭菜,恨得咬牙切齿。 特别是听到皇甫翊这么大动作是为了苏馥珮和小豆芽,更是在心里把苏馥珮母子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除夕夜这一日,皇甫翊特意命人提了几袋黄豆给她们挑,不挑完不准睡觉吃饭,她们敢怒不敢言,只得马不停蹄地挑豆子。 苏馥珮不知道皇甫翊给小豆芽准备了什么惊喜,但她要给小豆芽做一顿生辰晚餐,从吃过午饭开始,苏馥珮便围了围裙和四位厨子在厨房忙碌。 皇甫翊担心苏馥珮的身子,本不想让她动手,苏馥珮性子倔,执意要给小豆芽做,皇甫翊拿她没办法,便让她去了,吩咐众人听她指挥,不能让她干太多活。 整个厨房忙得热火朝天,直到傍晚时分,一桌生辰宴才做出来,由下人一一摆上了桌。 皇甫翊拉着小豆芽的手走到餐厅,已见得满桌子的菜,道道皆是没见过的,不由得惊讶。 苏馥珮洗了手过来,见皇甫翊和小豆芽已经来了,笑了笑,走过去。 皇甫翊仍旧身着一袭华贵紫衣,头戴紫玉冠,满身温润,气宇轩昂,貌如嫡仙。 小豆芽今日穿了身华贵不凡的世子服,是皇甫翊特意为他定做的,听说京城最有名的绣娘花了三天三夜才赶制出来的。 苏馥珮给小豆芽穿的时候,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同,只是手感还不错,她还怀疑皇甫翊是不是给人坑了。 苏馥珮仍旧一袭碧水色衣裙,上面绣着玉兰花,满身玉兰香气,沁人心脾。 饭菜上了桌,三人围桌而坐。 门口守着一众下人护卫,钟棋蓝鹫站在皇甫翊身后。 小豆芽看着满桌子的菜,笑问道:“娘,这些都是你给孩儿做的吗?” 苏馥珮笑答:“是啊,今天是小豆芽四岁的生辰,所以娘给小豆芽做了一桌好吃的,算是送给小豆芽的生辰礼物好不好?” 小豆芽拍着小手答道:“好,娘最好了,孩儿爱您!” “儿子,娘也爱你!”苏馥珮满脸宠爱道,然后端起一碗面条放在小豆芽面前:“小寿星先吃长寿面。” 小豆芽看了看皇甫翊,又看向苏馥珮道:“娘和叔叔也吃吧!” 听到这声叔叔,皇甫翊微微蹙眉,很快恢复笑意道:“嗯,一起吃!”说罢伸手夹了一小碗面。 苏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想了想,咬了咬唇瓣喊道:“儿子!” “嗯,孩儿在呢,娘!”小豆芽正夹着面吃了一口,转头看向苏馥珮,一双黑亮的眸子眨啊眨的,可爱极了。 苏馥珮又看了皇甫翊一眼,对小豆芽道:“这位紫衣叔叔,是你爹!” 皇甫翊拿了筷子正准备夹面吃,听到这话,猛地抬头看向苏馥珮,她说什么? 小豆芽也是愣了愣,然后眸中布上惊喜,看向皇甫翊,再看向苏馥珮道:“娘,你说的是真的吗?叔叔真的是孩儿的爹爹?” 看到小豆芽欣喜的小模样,苏馥珮点点头:“对,他是你爹,小豆芽,今天是你的生辰,你不是想让爹陪你过吗?” 小豆芽也点头:“孩儿想让爹和娘都陪着孩儿。” “嗯,他就是你爹,小豆芽。”苏馥珮看着小豆芽满脸宠爱道。 皇甫翊眸中全是惊喜,感激地看了苏馥珮半响,对小豆芽道:“小豆芽,我是你爹,爹没死,爹回来了!” 小豆芽瘪了瘪嘴,就要哭出来,却想到今日是他的生辰又是除夕夜,努力将眼泪迸退,起身扑到皇甫翊怀中委屈喊道:“爹!” 这一声爹,让众人为之落泪,王爷和小世子终于相认了。 钟棋蓝鹫更是面面相觑,眸中一片湿润。 听到小豆芽委屈的喊了一声爹,苏馥珮眼泪在眼眶打转,她赶紧撇过头去。 皇甫翊眸子一红,心中难掩喜悦,紧紧搂着小豆芽道:“儿子,都怪爹不好,没有及时回来与你和你娘团聚,对不起……” 小豆芽抬起头来,看着皇甫翊道:“爹不用说对不起,娘说过,爹是大英雄,在孩儿心中,爹一直都是大英雄,孩儿就知道,爹一定会活着回来的。”说罢看向苏馥珮道:“娘,天上的神仙听到孩儿的心愿了,孩儿的愿望真的实现了!” 苏馥珮回过头来,含泪笑问:“嗯,小豆芽开心吗?” “爹 077 震撼人心的礼物 听到说要去看皇甫翊的礼物,小豆芽更开心了,点头笑应道:“好!” 苏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她也好奇皇甫翊给小豆芽的礼物是什么?这些天一直看他忙进忙出,好像在密谋什么一样,今天终于要揭开神秘面纱了! 她帮小豆芽把桃木剑收进礼盒中,又把小豆芽手中的面粉娃娃放好,钟棋接到皇甫翊的示意,过来接过,给小豆芽送回房间去。 皇甫赢笑道:“朕也很想知道,六弟给小豆芽准备了什么礼物?” 皇甫翊抱拳对皇甫赢道:“如果皇上不急着回宫,也不凡一起去看看,在观星楼。” “不急,朕与大家一同去看看。”皇甫赢大笑道,然后转身,大步出了门。 贺章看向皇甫翊笑了笑,跟着皇甫赢而去。 福禧赶紧出去拿挡风斗篷,然后跟上去。 管家也给皇甫翊和苏馥珮拿了件挡风斗篷披上,小豆芽穿得像企鹅,倒是不用再披,否则连路也走不动了,二人披好斗篷,便一左一右牵着小豆芽往外走。 蓝鹫等人立即跟上去。 观星楼是翊亲王府一座独立的阁楼,是皇甫翊出宫赐府时,先皇特赐的。 因为皇甫翊的母妃淑贵太妃非常喜欢观星,更喜欢和皇甫翊一起观星,先皇宠爱淑贵太妃,便赐了一座观星楼给皇甫翊,每年除夕之夜,都会和淑贵太妃出宫前往皇甫翊的府邸观星。 直到淑贵太妃病死后,先皇怕勾起伤心往事,往再没登上过观星楼。 至此每年除夕之夜,皇甫翊都会独自登上观星楼饮一壶清酒,纪念淑贵太妃。 四年来,今夜是第一次去观星楼,皇甫翊的步子有些沉重,心中愁烦百结。 苏馥珮明显感到皇甫翊放慢了步子,不由得看了他一眼,只见他垂眸静静走着,侧面看他,更显得他轮廓绝美,隐约中可见得他眼角溢出淡淡的哀伤来。 兰雪的记忆中,是有这座观星楼的,知道这座楼的来历,也知道皇甫翊与淑贵太妃的母子情份很深。 听闻,淑贵太妃病死后,皇甫翊在观星楼上坐了三天三夜,几乎喝光了府中的酒,足以见得淑贵太妃在皇甫翊心中的重要。 此刻他眸中有淡淡的哀伤,苏馥珮想,他必是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吧? 皇甫翊没有说话,苏馥珮也没说话,只是放慢了步子,与他同步而行。 小豆芽也没有说话,只是小脑袋一直左看右看,觉得好新鲜。 小白却很兴奋,已经跑到了皇甫赢前头,跑几步回头观望一下,再接着跳起来往前跑。 皇甫赢和贺章在前面说笑着,他今晚很开心,时不时仰头大笑几声,登基以来,今年是最安稳的一个除夕夜,歇了战事国泰民安。 正大笑着,不经意回头看了一眼,只见皇甫翊与苏馥珮一左一右拉着小豆芽的手,在后面慢慢地走,这画面极其温馨,如同一家三口饭后散步一般,让人不由得心生羡慕。 皇甫赢心中更高兴了,他希望皇甫翊能让苏馥珮心甘情愿地留下来,为皓月国所用,否则明年三国前来,执意要娶苏馥珮,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苏馥珮虽然性子烈,只要她不愿意,便无人能勉强,但三国达不到心中所愿,再兴兵而来,皓月国的百姓岂不又要生灵涂炭?这非皓月国之福。 苏馥珮的长相虽不出众,但其它各方面皆是令人刮目的,这样的女人,若长了一副好面容,定会让天下男人为之折服,可惜了…… “皇上小心脚下!”贺章见皇甫赢一直回头看后面,不由得提醒道。 皇甫赢这才回过神来,笑了笑,继续神采飞扬地走。 皇上在看什么这么出神? 贺章也好奇地回头看去,当看到那一家三口牵手而行时,他眸子一沉。 寒夜下,一路的大红灯笼高挂,红润的烛光洒在他们身上,琉璃石子路,他们牵手而行,慢慢地走着,虽然谁都没说话,却显得无比温馨,苏馥珮和皇甫翊如同夫妻拉着自己的孩子一样,幸福得让人不愿去打扰他们。 他回过头来,心中叹了口气,他虽与苏馥珮认识得早,却总觉得无法靠近她,这难道就是咫尺天涯吗? “贺章啊,睿佳对你的心意朕可是看在眼里,你果真不喜欢她吗?”贺章正发愣时,皇甫赢突然问道。 贺章回过神来,朝皇甫赢抱拳道:“贺章高攀不上公主!” 皇甫赢扬嘴一笑:“贺章谦虚了,龙泽山庄虽不佐政务,但在皇家心中的位置一直都非比寻常,贺章的为人朕十分清楚,显然父皇也是清楚的,否则不会将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贺章心头一震,立即道:“皇上言重了,先皇厚爱贺章,是贺章三世之幸,贺章愚钝,承蒙先皇不弃,贺章感恩戴德,贺章……” 皇甫 赢突然仰头大笑道:“瞧你紧张的,朕不过随口一说,朕当然知道贺家对皓月国的忠心,若非贺章七代单传,朕还真希望贺章能为朕披甲上阵,匡护皓月国,建功立业呢!” “只要皇上吩咐,贺章万死不辞!”贺章抱拳一拜道。 皇甫赢扶起贺章,继续往前走:“哈哈哈,贺章有这份心意便可,朕不过开个玩笑罢了,先皇恩赐龙泽山庄之时,便已告诫过朕以及皓月国上下,贺家一门必须留下血脉,如今只剩贺章这一根独苗,朕怎么忍心让你去冒险。” “谢皇上体谅贺家!”贺章再抱拳道。 皇甫赢又笑了笑,继续道:“贺章也老大不小了,想当初你爷爷在你这么大的时候,你爹已经习武了,贺老将军一定急着抱重孙,你还是赶紧找个好孙媳妇回去吧!” 贺章闻听此言,转头朝苏馥珮看去。 皇甫赢也转头看去,见贺章看的人是苏馥珮,不由得问道:“难道贺章真的喜欢苏姑娘?” 以前在高升铺子,贺章便没否定过对苏馥珮的好感。 而且他听说睿佳冲到翊亲王府闹事,是因为贺章喜欢苏馥珮,表明心意被拒绝了,伤心难过在龙泽山庄醉酒,睿佳不忍贺章伤心,所以要找苏馥珮的麻烦。 今日见贺章送小豆芽的礼物那般上心,看苏馥珮的眼神又那般深情,如此看来,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皇甫赢饶有兴致地笑了笑:“苏姑娘确实是个奇女子,难怪贺章心仪,可是贺老将军一身荣耀,怕是无法接受苏姑娘的身份。” 贺章点头:“爷爷确实看不上珮珮,而且……珮珮对贺章也没那心思。” “苏姑娘性情异如常人,眼光自然也异如常人,贺章不必太难过,且你们之间的阻隔实在是太多,贺章不凡考虑一下睿佳吧!”皇甫赢再劝道。 贺章抱拳道:“贺章与睿佳公主脾气不投,实在难以相处,皇上的好意贺章心领了。” 见贺章执意拒绝,皇甫赢也没再多说什么,他只不过是拗不过太后,充当说客。 贺章娶皇甫睿佳,龙泽山庄便会倾向皇甫宁,他是不会同意的,如今贺章不喜公主,喜欢一个种粮的百姓,权衡利弊,确实对他的皇位更有利。 两人不再说话,抬眸一看,已到了观星楼前。 皇甫赢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六弟啊,这座楼仍旧如淑贵太妃在时一般完好,六弟孝心可佳 。” 苏馥珮听到皇甫赢的话,也抬头看去。 只见眼前一座耸立的阁楼,座落在夜色中,一眼望不到头,高耸挺拔,如同青竹一般,挺直而上,给她一种高风亮节的感觉。 阁楼入口有重兵把守,门檐上大大的观星楼三个字,下方同样盖有一方皇帝玉玺,气派威严。 苏馥珮心中暗惊,看来皇帝真的很宠爱淑贵太妃,连这样一座看星子的楼也是他亲笔题匾。 皇甫翊也回过神来,抬头望了一眼,眸中满是思念之情,笑道:“是啊,这里有臣弟和母妃的美好回忆。” 小豆芽仰着小脑袋望着观星楼道:“爹爹,这楼好高啊!” 皇甫翊眸中立即布上温柔,宠爱道:“嗯,观星楼有八层,取鸿发之意,是皓月国最高的一座楼,在上面可以望尽整个皓月国,夜空也尽在眼前,无比浩瀚,令人心情澎湃!” 小豆芽就听懂了那句有八层,欢喜对苏馥珮道:“娘,好高。” 苏馥珮也笑了笑道:“这么高等会小豆芽能不能爬上去?” “能!”小豆芽想也没想地答道:“当然能了,孩儿今天要和爹娘一起爬上高楼,看星星。” 苏馥珮扶额望了会天,天空黑沉沉的,寒冷之极,这个时候会有星星看? 皇甫翊却笑应:“好,爹带你去看星星!” “孩儿要和爹娘去看星星喽!”小豆芽晃着苏馥珮和皇甫翊的手,笑声无比清脆,惹得众人都高兴不已。 笑了一会儿,皇甫赢对福禧道:“你就不用上去了,在这候着吧!” 福禧把斗篷给皇甫赢披上,弯身道:“奴才遵旨。”他也实在不想上去,八层楼高,爬上去不得要了他的老命? 皇甫赢和贺章相视一笑,两人先进了楼。 皇甫翊柔声问苏馥珮:“你能爬上去吗?”身子如此单瘦,让人见之生怜。 苏馥珮下巴一扬,大声道:“开玩笑,我怎么会爬不上这点高的楼,我十几层都爬过!” 皇甫翊眸中闪过惊讶:“你在哪爬过十几层楼?皓月国最高的楼就在本王府中!” 苏馥珮愣住,她当然是在现代爬过,要是让你知道有人登上了珠穆朗玛,你不得从八层楼上跳下来? 苏馥珮想了想,不知道怎么说,只好讪讪笑道:“做梦,做梦!” 皇甫翊一愣 ,而后摇摇头,做的是白日梦吧? 见皇甫赢和贺章早就进去了,外面也着实太冷,皇甫翊道:“走吧!” 苏馥珮点点头,两人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进了阁楼。 蓝鹫让众人守在了阁楼门口,独自一人跟了上去。 古代的楼与现代的果然不同,虽也是层层楼梯蜿蜒而上,但却陡得要命,苏馥珮爬到第三层时,往身后一看,双腿就有些打颤,艾玛,要是从这里滚下去,全身都是粉碎性骨折。 皇甫翊见她脸上不好,担心地问道:“累了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蓝鹫跟在身后,也道:“苏姑娘大病初愈,要不我背你上去吧!” 苏馥珮冲蓝鹫笑了笑,感激道:“不用了,我能爬上去的,只不过这楼梯太陡了,我怕摔下去。” 蓝鹫冰寒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苏姑娘放心,我在你后面护着你,不会让你摔下去的!” “这就好,这就好!”苏馥珮稍稍放心。 皇甫翊闻言笑道:“原来你怕高?” 看着皇甫翊似发现新大陆一般的笑容,苏馥珮剐了他一眼道:“怎么了?怕高不行啊?” “行,只不过本王惊讶罢了,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苏馥珮,竟会怕高?”皇甫翊说着又笑了笑。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我是个人好吧?还是个女人,自然有怕的东西,怕高怎么了?比那些怕毛毛虫的女人可强多了!” 皇甫翊点了点头,没错,你确实比一般女人强! 苏馥珮撇了皇甫翊一眼,不理他,看向小豆芽问:“儿子,累不累?要不要让娘背你?” 皇甫翊蹙眉,自己都欠人背了,还背儿子? 小豆芽摇头道:“孩儿要自己爬,孩儿是大孩子了!” 苏馥珮满脸欣慰,小豆芽真乖! 皇甫翊欣慰地勾嘴一笑,有子如此,此生之幸。 小白已经追着皇甫赢和贺章跑了上去,时不时扑通扑通跑回来接他们,舔着舌头,冒着热气。 一家三口被小白的模样逗乐了,笑了笑,继续往上爬。 爬了大概半个时辰,终于到了顶楼,苏馥珮觉得全身无力,看到楼顶有桌椅,赶紧跑过去坐下,爬在桌子上直喘气,爬得满身大汗,那厚厚的斗篷早就被她甩给了蓝鹫。 小豆芽异常兴奋,倒也不觉得累 ,也还是坐到苏馥珮身边陪着她。 皇甫翊微微心疼,刚刚大病一场,还没恢复完全,身子肯定吃不消,这女人就知道逞强。 他接过蓝鹫手中的斗篷给她披上,劝道:“这会子觉得热,等热劲过了,必要受寒,还是披着吧!” 苏馥珮没力气拒绝,便由着他去了。 贺章见苏馥珮疲累的样子,也十分心疼,想向前说些什么,动了动嘴唇终是没说,只是定定地望着她。 皇甫赢大笑道:“苏姑娘的身子可得好好调理,不可再劳累了。” 苏馥珮朝众人摆手表示没事,继续爬在桌上喘气。 众人笑了笑,走到楼边缘去看风景了。 苏馥珮一边休息一边打量着,只见是个露天的楼顶,四周围着扶栏,刚好有小豆芽那么高,抬头可观整个宇内浩瀚,低头可望万家灯火辉煌,确是个欣赏风景,观看星空的好地方。 此时有寒风徐徐而来,皇甫翊三人并肩而立,黑发飞扬,显得更加俊美不凡。 他们指着黑夜中的万家灯火说笑着什么,张口都吐着白气,寒风中夹杂着一股温润的紫玉之气,一股皇帝的威严之气和一股暖人的阳光之气,扑面而来。 苏馥珮不由得惊叹,古代的美男真多啊,她真有眼福! 小豆芽歪着小脑袋四下看望,无比新鲜。 小白累坏了,爬在地上闭目休息。 抬头看了一会儿,小豆芽眼珠子转了转,疑惑问皇甫翊:“爹爹,为什么没看到星星?” 皇甫赢和贺章也想起来,皇甫翊给小豆芽准备的礼物在哪?怎么没看到? 苏馥珮已经休息好了,也起身道:“你不会是带我们上来喝西北风的吧?” 皇甫翊看了苏馥珮一眼,轻轻蹙眉,再看向小豆芽道:“爹爹马上让你看到星星!”说罢朝蓝鹫看了一眼。 蓝鹫点了点头,转身走到暗处,取出一面白色大旗再折回身来。 苏馥珮不解,这是要摇旗呐喊宣示? 皇甫赢和贺章也十分不解地看着。 皇甫翊神秘地看了小豆芽一眼,转头朝蓝鹫点了点头。 蓝鹫弯身一礼,起身走到扶栏边缘,举着那面白色大旗猛地朝夜色中摇晃起来。 一下,两下,三下。 众人皆看向夜色,不明所以。 突然。 咻! 一道亮光诈现,十分刺眼,直冲夜空,豁然开放一朵足有半边天大的七彩花,随后夜色中传来一阵啪啦啪啦的巨响,震惊整个京城。 众人惊讶,是烟火! 而且是从未见过的七彩烟火,史无前例的巨大,足足照亮了整个京城,霎时令天空亮如白昼,如同夜色盛开的一朵牡丹花,雍容而华贵!好美好美! 苏馥珮猛地一惊,眸中闪过一比惊喜,她在现代都没有看到过这么大的烟花,太漂亮了! 小白听到巨99999响,吓得猛地从地上翻了起来,两个眼珠子乱转,带着丝惊怕。 小豆芽先是一愣,而后拍着手大喊道:“是烟火,是烟火,孩儿终于看到烟火了,娘,是烟火,好大的烟火!” 听到小豆芽的话,众人心中都是一沉,这孩子看到烟火竟然这般开心。 “是,是烟火,儿子!”苏馥珮揉了揉小豆芽的头,宠爱答道。 儿子,四年了,你第一次看到烟火,你一定很高兴很惊喜! “娘,孩儿要抱抱,孩儿要看烟火!”小豆芽伸着小手要苏馥珮抱他。 苏馥珮弯身笑道:“好,娘抱!” 皇甫翊疼惜看了苏馥珮一眼,直过去道:“本王来抱吧!”说罢将小豆芽揽腰抱起,走回去。 你的儿子,自然是你抱,苏馥珮笑了笑,跟过去,一行四人站在寒风中望着夜色。 皇甫翊把小豆芽举起来,坐在肩膀上,小豆芽高兴地拍手,指着夜色笑道:“爹爹,孩儿可以看到好多萤火虫虫,好好看!” 苏馥珮满眸宠爱,解释道:“小豆芽,那不是萤火虫,那是万家灯火,今天是除夕夜,是万家团圆的日子,家家户户的灯都点亮了!” “哦,原来不是萤火虫虫,是灯火,娘,灯火也很好看!”小豆芽仍旧天真笑道。 苏馥珮心中一片柔软,小豆芽永远那么单纯,天真,容易满足,多好啊! 皇甫赢和贺章闻言相视一笑,眸中亦是温暖。 那朵巨大的牡丹花凋谢后,天空又恢复了寒冷沉黑。 小豆芽看不到烟火,瘪嘴问道:“爹爹,烟火没了吗?” 皇甫翊握着小豆芽的腿,笑答道:“有,还有好多,今天爹给你准备了好多烟火,小豆芽看好了!”说罢又朝蓝鹫看了一眼 。 蓝鹫领命,再举着白旗摇了摇。 没过片刻,夜色下齐齐冲上无数道亮光,直直冲上夜空,在夜空在爆开,随着一声声巨响,开出一朵朵绚烂绮丽的花朵。 五颜六色,七彩缤纷,格外灿烂。 一波凋谢,一波盛开,顿时整个夜空都是烟火,照亮了整个京城。 众人抬眸远望,脸上也随着烟火炸开而五颜六色,而那温暖的笑容,却一直没变。 “哇!好漂亮,娘,你看那朵紫色的烟火,好美!”小豆芽坐在皇甫翊肩膀上,指着夜空中一朵开得最艳的烟火对苏馥珮道。 苏馥珮点头笑道:“娘看到了,很美!” 苏馥珮看着满天的烟火,心情无比地澎湃,一望无迹的夜空中,七彩缤纷的烟花绚烂盛开得如同满天璀璨星光,时而如同彗星拖尾而落,时而如同火箭直上云宵,时而又如清泉撞击出无数水花,让人眼花缭乱。 那噼里啪啦的响声,震惊着心房,令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令全身的热血也为之沸腾起来,好美好璀璨! 连皇甫赢和贺章也是满脸惊奇,他们从小看遍各种烟火,却觉得都比不过此刻的烟火灿烂,似乎整个皓月国都在这个时候在放烟火,铺天盖地而来,点亮了这个寒夜,温暖着人心。 就连小白也仰着头,冲着满天烟花轻吠着。 蓝鹫已经没有再挥旗子了,站在旁边看着这满天烟火,心中对皇甫翊更加敬佩,王爷为了小世子,可费尽了心思! “哇!爹爹,娘,好美好美,孩儿好喜欢!”小豆芽的笑声一直如同银铃般响起,听在众人耳中,如同徜徉在一片暖云之上! 看着整个京城的烟花此起彼伏,皇甫赢再也忍不住惊叹问:“六弟是怎么办到的,让整个京城都在这个时候放烟火?” 皇甫翊答道:“臣弟在前几日,命人家家户户通传了消息,今日是臣弟儿子的生辰,让大家这个时候,看臣弟的指示放烟火。 烟火是臣弟请人专门制做的,早就发放到每家每户,臣弟没想到的是,大家一听是小豆芽的生日,二话不说地同意了!” 皇甫赢猛地一惊,是皇甫翊在百姓心中的威望太高,还是皓月国子民皆疼惜小豆芽?竟让整个京城都听皇甫翊的指示? 贺章看向皇甫翊赞叹道:“王爷对小豆芽的父爱,令贺章感动不已!” 皇甫翊回以 一笑,不语,这点小事而已,他并不觉得自己做了多少,只希望小豆芽能记住这个生辰,是他爹陪他过的第一个生辰,此愿足矣! 苏馥珮也为之动容,皇甫翊竟让整个京城的百姓同时为小豆芽放烟花庆贺生日?恐怕不止他说得那般云淡风清吧?让整个京城听他号令,岂止那般简单? 一时间,众人都没有说话,望着这满天烟火,各怀心思! 小豆芽突然问道:“爹爹,这烟火什么时候会停呢?” 他想多看看烟火,娘应该也是喜欢看的,因为他看到娘一直笑着呢! 苏馥珮突然想起来,是啊,烟花就算再美再绚烂,也是稍纵即逝,待繁华落幕,仍旧是一片空荡荡凄寒寒的夜。 再好的戏,也终有落幕之时! 皇甫翊笑道:“今夜是除夕,只要此刻一放烟火,便会一直延续到明日,迎接新年的到来,爹爹知道小豆芽喜欢看烟火,所以准备放三夜,让小豆芽看个够!” “哇,好捧,谢谢爹爹!”小豆芽拍着小手,满脸欢喜。 皇甫赢和贺章皆是一惊,全京城连放三夜烟火,这得耗费多少银钱? 苏馥珮微眯了眸子,这丫果然有钱! 惊叹了片刻,皇甫赢恢复神情笑道:“既然如此,这次的烟火也算上朕一份!” 皇甫赢眸中一沉,弯身道:“谢皇上!” “贺章也参加一份!”贺章也道,只要小豆芽喜欢,别说三夜,就是十夜又何妨? 皇甫翊看向贺章,好兄弟。 苏馥珮扫了皇甫赢和贺章一眼,今日终于见识到了,皓月国的三大财主啊! 小豆芽转着一双亮晶晶的眸子一一看着众人,满脸的欣喜。 说笑了一会儿,皇甫翊突然对小豆芽道:“小豆芽,爹爹还有个惊喜给你!” 小豆芽笑问:“什么惊喜?” 众人都期待地看着皇甫翊,这个惊喜还不够?还有更大的惊喜? “你看着夜空不要眨眼,爹的惊喜马上就到!”皇甫翊宠爱说罢,朝蓝鹫使了个眼色。 小豆芽答了声好,立即睁大了眼睛看着夜空。 苏馥珮三人也好奇地看过去。 蓝鹫再举起白旗一扬。 咻地一声巨响而来,立即有三道亮光冲上天空,哗然在天空中炸开。 078 初吻被夺 该死!皇甫翊及时掐断思绪,他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皇甫翊,你不是一向自诩是君子吗?怎么会对她有这种邪恶的想法? 他在心底暗骂了自己一句,快速收拾好情绪,步进房间。 苏馥珮听到推门声响,转头看去,只见皇甫翊一身夹绒紫袍,头戴紫玉冠,玉带束腰,满身挺拔贵气而来。 轮廓如同冰削,五官说不出的完美,身影挺拔高大,满身风华绝世。 苏馥珮不得不承认,这是来古代将近一年来,见过最帅的一个男人,一时看得愣住了。 小豆芽立即爬了起来,欣喜喊道:“爹爹!” 苏馥珮这才回过神来,收回视线,脸上一派平静。 皇甫翊走到床边,脸上挂着宠爱温柔的笑容,坐下来揉了揉小豆芽的头问道:“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小豆芽摇摇头:“孩儿不饿。”一双眼珠子在皇甫翊身上转来转去,爹爹真的好美啊! 皇甫翊捏了捏小豆芽的小鼻子,转向苏馥珮问:“你饿吗?” 苏馥珮面无表情地答道:“不饿。” “也备一些吃食吧,过会子怕是会饿!”皇甫翊细心道。 苏馥珮没作声,理着小豆芽明天穿的衣服。 皇甫翊起身出去吩咐,再回来坐在床边,陪小豆芽说话,父子俩叽叽喳喳,说得倒起劲。 过了一会子,管家带人把吃食端了进来,还抬了炭火过来,把房间烧得通红,确有种红红火火的味道。 屋子里暖暖的,苏增珮顿时觉得满身寒气尽散,整个人都舒服了,心情极好。 把衣服理好了,见小豆芽仍旧转悠着大眼睛,苏馥珮道:“不是说爹来了就睡了吗?怎么还不睡?” “娘,孩儿不想睡,孩儿想和爹娘在一起。”小豆芽伸出小手拉着皇甫翊和苏馥珮的手道。 苏馥珮无奈地笑了笑:“爹和娘又不会消失,你睡着了也会在旁边陪着你的!” “娘,孩儿怕是在做梦,梦醒了爹又不见了!”小豆芽担心道。 皇甫翊眸中一痛,揉了揉小豆芽的头,安抚道:“不会的,小豆芽没有做梦,爹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真的吗?”小豆芽满脸欣喜。 皇甫翊用力点头:“当然是真的,爹怎么会骗小豆芽呢?” “太好了!”小豆芽松开皇甫翊和苏馥珮在床上打起滚来,咯咯地笑,高兴不已。 连睡着了的小白也被他的笑声吵醒了,爬起来甩着尾巴。 苏馥珮怕他着凉赶紧把他塞进被子里,给他拉好被子。 “娘,你给孩儿讲故事吧,孩儿要听故事,爹还没听过娘讲的故事呢!”小豆芽咧嘴笑道。 苏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他这么大个人了,还听神马故事? 想了想,看着小豆芽答:“好,娘今天给小豆芽讲一个《卖火柴的不女孩》。” “娘,火柴是什么?”小豆芽立即有了疑问。 苏馥珮回道:“火柴就是火折子,用来点火的!” “哦,孩儿懂了,卖火折子的小女孩!”小豆芽道。 苏馥珮噗嗤一笑,这孩子真是会转弯。 见苏馥珮笑了,皇甫翊嘴角也勾了勾,等着听苏馥珮的故事,这些日子来,苏馥珮每日晚上都要教小豆芽念三字经,今晚还是第一次听她说故事。 苏馥珮停了笑,说了起来:“在一个遥远的地方,也像今天一样是除夕夜,有个小女孩家里非常贫穷,除夕夜还要卖火柴,衣衫狼藉,又冷又饿地在大街上穿行。 可是大家都在忙着团圆,没有人买她的火柴,她卖不到钱不敢回家,最后坐一个角落里,点亮了所有的火柴,幻想着有吃的、有火烤、还有最疼她的奶奶,新年到来,火柴燃尽,她也被冻死了。” 皇甫翊听得很入神,却听到小女孩冻死了之时,他心底徒然一震,猛地看向苏馥珮。 只见她仍旧背脊挺直,满身坚强,似没有任何人和事能将她打倒,而那双皓月般的眸子中却泛出淡淡的悲伤,让他的心徒然揪紧了。 他甚到有种念头,她就是那个衣衫狼藉的小女孩…… 小豆芽听完哪有睡意,一脸难过道:“娘,小女孩好可怜!” 苏馥珮淡去眸中的哀伤,布上宠爱的笑容:“这只是个故事而已,没有人知道它是不是真实的!” 只不过……兰雪确实是被活活冻死的,她眸子一寒,扫向皇甫翊。 皇甫翊正满眸心疼地看着苏馥珮,突然见她冷眼看着他,心中突然一沉,她为何又这般看他? “孩儿还是觉得她可怜,她一定好冷好冷,像以前娘和孩儿一样。”小豆芽瘪着嘴道。 苏馥 珮瞪了皇甫翊一眼,看向小豆芽,见他要哭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后悔。 真不该给他讲这个故事,她本以为这个故事也是说的除夕夜,便拿来应景,哪知小豆芽这般心善?如此心疼小女孩。 她叹了口气道:“儿子,坚强点!人世间有很多的痛苦磨难,哭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上天只眷顾那些坚强自信不惧苦难的人,软弱在哪里都会被人看不起!” 皇甫翊心中又是一惊,她说她是个孤儿,从小四处流浪,应是没上过学的,何以懂得这些道理? 这一刻,在皇甫翊眼中,苏馥珮就如一座结实的城楼,可挡任何风霜。 这世上,总有那么一些人,她不一定美艳动人,她不一定满腹诗书,她不一定衣着华美,却时不时让人心生敬意,而苏馥佩,就是那么一个人! 小豆芽逼退眼泪,猛地点点头:“娘,孩儿记住了!” “那就快睡吧,很晚了!”苏馥珮轻轻拍了拍小豆芽道。 小豆芽咧嘴一笑:“娘晚安,爹晚安!” “晚安!”苏馥珮眸中一片宠爱,给小豆芽理好被角,再俯身亲了亲他的小脸。 晚安是什么? 皇甫翊不解地看着苏馥珮,她究竟来自哪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异于常人的思想举动和语言? 皇甫翊对苏馥珮越来越好奇,觉得苏馥珮一定是个很有故事的人,他好想了解她的故事,亦希望能走进她的心里,能看到她的脆弱,能抚慰她的伤痛…… 可是她总是用坚强包裹着自己,把自己当成天下无敌之人,什么都能做得到,什么都想做到,每每有泪水泛出,要么撇过头去,要么狠狠逼退,坚强得让人心疼。 这样的女子,如何不吸引人? 小豆芽很快便睡着了,嘴角还挂着幸福的笑容。 苏馥珮轻轻抚着小豆芽的脸,坐了片刻,站起身走到一边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喝,然后盘膝坐上摆着矮几的软塌,双手撑着头想着什么。 皇甫翊也给小豆芽理了理被子,起身走过去,同样坐上软塌,见苏馥珮想事想得那般出神,并不打拢她,静静陪她坐着,闭目养神。 与她只隔着一张小小的矮几,可以闻到她身上淡淡的玉兰花香,心中那道邪恶的想法又浮现脑中,皇甫翊心头一阵滚烫,睁开眼睛,轻咳了一声。 苏馥珮听到皇甫翊咳嗽,不由得抬眸望了 他一眼,问道:“怎么了?” 皇甫翊答道:“没事。” “哦。”苏馥珮继续沉思。 皇甫翊觉得,这种情况,得找点什么话题聊聊,转移注意力,想了想问:“你家乡是哪里?” “告诉你也不知道!”苏馥珮换了个姿势撑着头,没好气道。 皇甫翊轻轻蹙眉,皓月国还有他皇甫翊不知道的地方? 想了想,皇甫翊又问“你家乡美吗?” 苏馥珮这下来了兴致,立起身答道:“美,一年四季都超美的。春天阳光温柔如水,百花齐放,蝴蝶蜜蜂成群结队而来。 我最喜欢采桃花了,那花瓣粉粉的,极为漂亮,小时候经常提个小蓝子,偷偷去人家果园子采花瓣,可每次都能被园子的主人抓到,提到我爸哦不,我爹娘面前,被狠狠训斥,哈哈,那时候真是笨得可以!” 皇甫翊也慢慢溢出笑容来,答道:“每次都被抓,确实不聪明!”随后又问道:“那夏天呢?” “夏天啊?夏天最美的时候是夜晚,满天繁星璀璨迷人,稻花香随风扑来,田间还有青蛙欢叫,更有屁股发光的萤火虫成群结队飞过,若是坐在夜色下抬头看星星,会看到有流星时不时落下,许个愿,一定能实现!”苏馥珮眉眼带笑道。 “对着星子许愿?”皇甫翊有些惊讶:“就能实现?” 苏馥珮坚定道:“没错,小豆芽不是许了愿吗?希望你活着回来,你不是没死成?” 皇甫翊听到最后半句话,眉头不由得一蹙,大过年的,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不过也不能和她计较,否则计较起来,岂不没完没了? 他再问道:“那秋天呢?” “我家乡秋天没什么特别的,和你们这一样,都在秋收。呵呵,不过唯一让我喜欢的,是满山满岭的野菊花,不是你们这五颜六色的那种大菊花,是那种拇指大小,只有一层花瓣的野菊花,香味也比不上大菊花。 如果单看一朵,一定会觉得不好看,但要是整个山头都开得一片亮黄,那真是抢眼呢,就像看到一地金子一样,热血沸腾的!哈哈哈!”苏馥珮说罢已经忍不住大笑起来。 皇甫翊也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幻想着苏馥珮所说的野菊花究竟是个什么样子?他从没见过野菊花…… 苏馥珮笑罢接着再说:“冬天也和你们这一样,会下雪,不过我们那不像你 们这里,烧满屋子的炭火,有钱人家装空调,没钱的就一家人围个炉子,吃火锅啊,聊天啊,看电视,一家人其乐融融。” 皇甫翊问:“空调是什么?”火炉子他知道。 苏馥珮答道:“空调就是一种冬天会吐热气,夏天会吐冷气的东西。” “这么神奇?”这也是他从未见过的,苏馥珮的家乡太奇妙了,竟有这么多他不知道的东西,她究竟来自哪里? “还有更多神奇的,你没见过呢?”苏馥珮得意道:“像洗衣机,冰箱,微波炉,电脑,手机等等,多得数不清!” 皇甫翊眸中尽是惊讶,问道:“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有什么作用?” “作用大大的,像洗衣机可以自动洗衣服,只要把衣服丢进洗衣机里,加上皂角粉就可以了,保证脏的进去,干净的出来。 冰箱用来冰镇食物,保鲜不腐坏,也可以自己做冷饮吃,用途也挺多,告诉你都听不明白。 微波炉可以用来烤食物。嘿嘿,电脑就能了,能看到一切想看到的东西,被称作古今通。手机嘛是用来通信的,无论多远都能与人说话,就像你们这的一种武功,叫神马千里传音的!” “太神奇了!”皇甫翊不由得惊叹。 苏馥珮坏坏一笑道:“你想看吗?等你哪天死了,我带你去看!” 皇甫翊脸上的笑容立即垮了:“今天是除夕,你这女人嘴里就不能说些吉利话?” “这话虽不吉利,但是实话,不爱听就算了,老本人,那么多讲究!”苏馥珮撇过头去,不理皇甫翊了。 皇甫翊嘴角抽了抽,这还成了他的不是了?一晚上坐下来不到一刻钟,她已经说了两次死字了,就算不拘小节,也不能不拘到这个程度吧? 皇甫翊也撇过头去,本王还真不想说了! 安静啊安静! 好一会儿,苏馥珮见皇甫翊没有说话,转过头看去,见他正气呼呼的坐在那里,不由得撇撇嘴,这男人,这么小气? 抬手一巴掌拍过去,道:“喂,生气了?” 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皇甫翊差点被她拍到地下去,稳住身子,猛地看过去,见苏馥珮眸子中满是天真无邪。 本来想发火的,又压了下去,阴阳怪气道:“没有。” 没有才怪,口是心非的男人。 心中嘀咕了一句,苏馥珮突然想 到一件事,脸上布上严肃问道:“我问你个事儿!” 皇甫翊坐直了,惜字如金道:“说。” “你是不是会很疼爱小豆芽?”苏馥珮定定看着皇甫翊问。 皇甫翊答道:“当然,本王的儿子,本王当然疼。” 苏馥珮心中松了口气,低下头沉了片刻道:“那就好,那我就放心了!” 皇甫翊似听到苏馥珮的话很不对劲,不由得问道:“你什么意思?” 苏馥珮抬起头道:“没什么,随口问问。” 皇甫翊愣住,苏馥珮这个动作和兰雪极像,以前兰雪受了委屈,他每每问她怎么了,她都是这样抬头看他,说没什么,眸中是未散尽的悲伤。 “雪儿?”皇甫翊失神喊道。 苏馥珮心头一惊,难道妆花了?假痣掉了?她赶紧抚上脸,又摸了摸嘴角,没啊,还在,那皇甫翊怎么会叫她雪儿? 她赶紧往后退坐了几步,没好气道:“你没病吧?” 这个慌乱的眼神也极像,当年兰雪救了他后,就是用这般慌乱的眼神看着他,十分无助。 皇甫翊猛地俯身向前,朝她压了过去,紧紧盯着她的眸子,伤痛道:“是你吗?雪儿?” 两人距离极近,苏馥珮能感到皇甫翊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扫得痒痒的,双眸对视,苏馥珮看到皇甫翊眸中的伤痛,顿时有种难过涌上心头。 她知道,这不是她在难过,是兰雪在难过,因为兰雪看不得皇甫翊皱一下眉头,每次看到他皱眉,都会暗自伤心。 她愣住,一动不动地望着那双流露出无尽悲痛的眸子。 兰雪在无数次梦中都想看到皇甫翊,想皇甫翊抱抱她,安慰她,可是临死都没见到皇甫翊出现。如今皇甫翊回来了,身体仍旧是兰雪的,可灵魂却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此刻,兰雪的身子一定是极想念皇甫翊的,所以她才会这般难过。 “雪儿,真的是你?”没听到苏馥珮答话,皇甫翊眸中一喜。 闻着她身上的玉兰花香,望着她那双皓月秋水的眸子,内心的火热噌地一下冲了上来,他情不自禁地俯身而下,径直吻上了那诱人的红唇。 天塌了,地陷了,苏馥珮脑中轰隆作响。 她僵住身子,动弹不得,只感到有股温热在唇上肆意,带着一股男性特有的阳刚之气和温柔,让她的心剧烈跳 动起来,竟忘记了反抗,任由他这般温柔地亲吻着她。 皇甫翊心中更是激动万分,心扑通扑通似要跳出来,从未有过的悸动一波又一波的涌来,冲击着他的心房,让他吻得越发忘情。 突然。 “噼里啪啦!”“新年了!”一阵鞭炮声和欢呼声响起。 苏馥珮猛地回过神来,清醒了意识,这才意识到嘴巴上的温热是皇甫翊在亲她,恼羞成怒,她一把将皇甫翊推开,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去。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将皇甫翊打回了现实中,他木木地看着苏馥珮红红的唇瓣,他刚刚做了什么? 苏馥珮满眸怒火地瞪着皇甫翊,该死的男人,还我初吻! 皇甫翊本能地抬手捂上火辣辣的脸,他被打了?新年第一天被打了一巴掌?那这一年能好过吗? 狠狠瞪了皇甫翊一眼,苏馥珮跳下软塌,背着皇甫翊怒道:“新年了,还不快滚!”说罢怒气往床边而去:“我要睡了!” “苏……”皇甫翊想解释,他刚刚不是有意要轻薄她,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面对她这般难以自控,以前他从未对任何女人有过这种举动,亦没有过这种感觉。 但看苏馥珮似乎很生气,必定听不进他的解释,不由得作了罢,下了软塌,转身出去。 打开门,朝苏馥珮望了一眼,见她正背对着他坐在床上,看不清是什么神情,他眸子一沉,走出去把门关上。 “王爷!”钟棋蓝鹫和管家等人还守在门口,见到皇甫翊出来,不由得弯身一礼。 再抬头一看,皇甫翊一边脸红红的,还有些肿,刚刚听到一声巴掌声,难道王爷又被打了? 皇甫翊撇开头,冷冷道:“下去休息吧,今晚不用守着了!” 三国的人已经走了,没有99999人会来抢苏馥珮,新年第一天,也没有人找死敢来翊亲王府找事。 “谢王爷!”众人相视一眼,抱拳一拜,先后退了下去。 皇甫翊独自往房间走,大红灯笼随风摇曳,火红的烛光洒下来,照得皇甫翊那被打了的脸更加红肿。 脸上仍旧火辣辣的,皇甫翊也不理,回想起刚刚亲苏馥珮的感觉,心头又是一阵悸动,他记得以前亲兰雪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悸动,这是一种很美好很美好的感觉。 他不由得抬手抚上嘴唇,嘴角慢慢溢出笑容来,竟是这般令人回味 ? 独自傻笑着,走过了房间竟然也不知道,赶紧又折回去,推开门进了房间,解了衣衫睡下,脑子里总是萦绕着吻苏馥珮那一瞬间的感觉,久久不能散去,嘴角的笑意却越发深浓。 而苏馥珮此时最恼火,该死的皇甫翊,竟敢亲我,你不知道我的初吻留了二十五年吗?不对,二十六年了,你竟不问问我就夺了去,你真不是人! 等等! 她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身体是兰雪的,所以皇甫翊亲的也是兰雪,不是她,这么说来,她的初吻还在。 苏馥珮这样一想,心中舒服了,掀了被子滚到床上,侧身搂着小豆芽的身子,儿子,娘也睡觉了! 小豆芽似知道是苏馥珮,同样紧紧搂着她,闭着眼睛喊了一声:“娘,晚安。” 苏馥珮亲了亲小豆芽的额头,轻声道:“儿子,晚安!”闭上眼睛,快速睡去。 翌日,苏馥珮起得有些晚。 外面一直闹腾得很,隐约听到是下人们在喊,发红包了,苏馥珮这才爬起来,她也要去领个红包来,讨个吉利。 小豆芽也醒了,坐起来道:“娘,好吵。” “儿子,快起来,有红包拿!”苏馥珮一边穿衣服,一边道。 小豆芽喜道:“是谁在发红包?”母子俩都是见钱眼开的主。 “你爹是这儿的老大,当然是你爹在发。”苏馥珮已经穿了衣服,走到铜境前把发髻梳好。 发现丫头已经送了水进来,她笑了笑,睡得这么沉,有人进来都不知道,搞不好半夜被人扛出去丢了也不知道。 摇摇头,转身回去帮小豆芽穿好衣服,母子俩洗漱好,走出门去,小白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格外欢喜。 苏馥珮见院中果然围了一大伙人,而发红包的不是皇甫翊,是管家。 “一人一个,别急,领了的都去干活。”管家满脸严肃说着,拿着红包发给下人护卫丫头婆子。 苏馥珮靠在门上看着他们领红包,她本来也想去的,转念想到自己一个外人,凭什么去领别人府中的红包,叹了口气,还是带小豆芽去厨房做早餐吧! 一念至此,拉着小豆芽转身往厨房去。 小豆芽心中疑惑,娘不是说要拿红包吗?为什么不去? “苏姑娘!”突然被叫住,苏馥珮和小豆芽止了步子,回过头一看,见管家正满 脸笑容地过来了。 “管家,有什么事?”苏馥珮问,难道是来给她发红包的? 果然。 管家先给小豆芽行了礼,然后看向苏馥珮道:“这是给您和世子的,王爷进宫前吩咐小人一定要交给苏姑娘。”说罢从怀中拿了两封大红包出来,递给苏馥珮。 苏馥珮心头一喜,脸色平静地接过道:“多谢!” 管家点点头,朝小豆芽行了礼,又转身而去。 苏馥珮看了看,不过是用红纸折成的红包,她打开一看,八百两银票!又打开另一个,六百两银票! 两眼泛金光,丫的皇甫翊够有钱啊! 只不过,哪个是她的?哪个是小豆芽的? 想了想,发财的肯定是她的,顺利的是小豆芽的,一定是的,嘿嘿! 她把银票收进怀中,对小豆芽道:“儿子,你的红包娘帮你收着,以后给你买吃的!”六百两能把小豆芽吃成大胖子吧? 小豆芽乖巧点头:“娘收着吧,多给自己买点好吃的!孩儿嘴不馋!” 不馋?啥时候嘴不馋了?以前有空就坐在茅屋的床上吃东西的是谁? 苏馥珮摇摇头,不过还是很感动,小豆芽这么孝顺,这么小就知道给银子给她花了,真是个既懂事乖巧,又孝顺的好孩子。 突然想到什么,她眸中一痛,又把银票拿出来,塞进小豆芽怀中道:“还是你拿着吧!” “娘,为什么又要给孩儿?孩儿天天和娘在一起,娘给孩儿收着吧!”小豆芽道。 苏馥珮眸中的痛意又深了一分,因为娘可能不知道哪天就会离去,而你已经有了爹,始终是要留在爹身边的,娘只是个外人,不能一辈子陪你着啊,小豆芽! 苏馥珮淡了眸中的伤痛,敷衍道:“小豆芽先揣几天,图个吉利,过几天再给娘!” 小豆芽笑道:“好!” 看着小豆芽的笑容,苏馥珮心头隐隐作痛,儿子,娘若不在你身边了,你还会这般开心地笑吗? 吸了吸鼻子,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往厨房而去,步子有些沉重。 今日的早餐,苏馥珮给小豆芽炒了八宝饭,小豆芽很家吃,一大碗都吃光了,捂着肚子,直说好好吃,夸得苏馥珮满脸笑容,心中甜如食密。 吃了饭就要走动走动,苏馥珮想带小豆芽上街逛逛,今天大年初一,去街上 079 被掳走了! “什么?”皇甫赢皇甫翊贺章齐齐站起身来,大声惊呼。 太监被吓了一跳,哆嗦着又重复道:“翊亲王府有人来通知翊亲王,苏馥珮姑娘出府给小世子买糖葫芦,突然不见了……” 该死的! 皇甫翊在心中大骂了一句,不是交待了不能让她出府吗?谁放出去的? 皇甫赢和贺章拽紧拳头,猜到定是三国的人干的,否则苏馥珮怎么会舍得下小豆芽? 皇甫翊赶紧朝皇甫赢抱拳道:“皇上,臣弟先告退了!” 皇甫赢点头道:“去吧,有什么需要直接找朕。” 皇甫翊应了声是,抱拳一拜,扬袍出了殿门。 在殿外候着的钟棋蓝鹫立即向前:“王爷!” 皇甫翊命道:“让黑风立即去苦心村,赤焰,青绝,白鲤去通往三国的官道守着,有什么消息,立即回来禀报本王!” 钟棋抱拳一拜:“属下领命!”然后身影一闪,在不知不觉中,已消失不见。 皇甫翊顿了片刻,带着蓝鹫风风火火地出了宫。 刚到翊亲王府,钟棋已在门口等候,朝皇甫翊点了点头,表示已安排好。 皇甫翊心稍安,领着二人进了府门,一进去便看到黄全领着一众护卫惶恐等在院中。 “王爷。”见到皇甫翊回来,立即齐声哀呼。 皇甫翊扫了众人一眼,满身紫冰,冷道:“怎么回事?” 黄全抱拳颤抖着答道:“这几日王爷在宫中,苏姑娘天天闹着要出府……” “别废话,这些本王都知道,说重点!”皇甫翊不耐烦地打断黄全。 黄全吓得一抖,赶紧再道:“今日苏姑娘出府给小世子买糖葫芦,没想到突然不见了!” 皇甫翊眸中满是怒火,瞪着黄全道:“本王的话你们都没听懂吗?本王说不可让他们母子出府门半步,是谁放出去的?” 那四名守卫吓得立即跪了地,拜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皇甫翊犀利盯着四人道:“仗打五十,永不再用!跟人跟丢的,仗打三十,丢出去!” “王爷饶命啊!”那两名跟丢的护卫吓得爬倒在地与守门的护卫一齐磕头求饶。 皇甫翊眉头一拧。 黄全见皇甫翊拧眉,又是一抖,赶紧让身后的人将六人拖走了。 皇甫翊侧脸对钟棋道:“你的人,你自己管教!” “属下该死!”钟棋弯身惶恐道。 黄全领着众人单膝跪地,一阵扑通声响。 黄全求道:“求王爷再给属下一次机会!属下带人将苏姑娘找回来,将功补过!” “王爷开恩!”钟棋也求情道。 皇甫翊瞪了黄全众人一眼,语气中尽是冰寒:“立即出去找,找不到苏姑娘,你们都不要回来!” “是,王爷!”黄全闻言,心头一喜,赶紧磕头一拜,起身领着众人快速出了府。 皇甫翊眉头拧得像麻绳,突然想起除夕夜那晚,苏馥珮问她的问题,他这才明白,原来那时她已起了心离去,这些天在府中闹腾,并不是要找他商量带小豆芽回去的事,而是要将小豆芽还给他,她独自离去。 这个女人,真是想一出是一出,曾经要死要活不肯把小豆芽还给他,现在他不与她抢了,她又犯这种傻,真是蠢女人一个! 难道她就不能留下来吗?他堂堂一个亲王,就那么不招她待见?小豆芽不是她的命吗?她也舍得下? 希望那女人是回苦心村了,他派人抓回来就是,但若不是回了苦心村,就必然出了事,现下她名声鼎沸,各国皆想占为已用,还有…… 想到此,他立即对蓝鹫道:“派人暗中盯着宁亲王府,他大概也好得差不多了,不要让他又耍出花样来。” “属下遵命!”蓝鹫领命而去。 皇甫翊深吸了口气,抬头一看,管家正领着众人候在前厅门口,他快步过去,满身冰寒问道:“小豆芽呢?” “回王爷,小世子在房里睡觉。”管家惶恐答道。 皇甫翊扫了众人一眼,命道:“苏姑娘失踪一事,不可让小世子知道,谁要是说漏了嘴,别怪本王无情!” “奴才遵命!”管家领着众人低头应道,身子不由得颤抖起来。 钟棋叹了口气,看来王爷是真的爱上苏姑娘了,否则苏姑娘走了,没带走世子,他该高兴才是,怎么会如此紧张? 皇甫翊再看了众人一眼,转身往客房而去,到了房门口推门而入,房间里极其安静,还萦绕着淡淡的玉兰花香。 皇甫翊心头一惊,她是不是还在屋子里?只不过是在捉弄他,怪他躲着她这些天? 他立即扭着头,左右寻找,却见得屋子里空荡荡的 ,没有那道坚强自信挺直的身影。 心头一阵失落,他蹙紧眉头,走到床边,只见得小豆芽仍旧嘴角带笑地熟睡着,小白听到他来,立即爬起来甩了甩尾巴,然后继续爬下睡觉。 皇甫翊心头微微一痛,扬袍坐下来,抬手轻轻抚上小豆芽的脸。 小豆芽感到脸上有一阵温热,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张了张嘴道:“娘,银票过两天就还给您,给娘买好吃的,给娘买新衣服,给娘藏着,孩儿嘴不馋,孩儿要孝顺娘……” 皇甫翊眉头猛地拧紧,抚着小豆芽脸的手也僵住。 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孝顺娘了,可见当初兰雪死后,小豆芽孤苦伶仃在那破茅屋里,有多害怕多恐慌,所以才将苏馥珮当成了生命中的全部,把对兰雪的爱也全倾覆在苏馥珮身上,儿子呀…… 皇甫翊垂下眸子,心痛如刀绞,儿子你放心,爹一定会帮你把娘找回来的,爹和娘这辈子都陪着你! 苏馥珮此时坐在一辆前往苦心村的马车里,此时的她,同样心痛难耐,万分不舍,想到以后的日子没有小豆芽,她连银子也不想挣了,心情差到了极点。 转念想到小豆芽与皇甫翊父子团圆,兰雪会高兴,小豆芽会幸福,她还是没有后悔,忍着心痛,拽着双手笔直地坐在马车里。 京城连下了三天的大雪,结成了厚厚的冰,空气异常寒冷,突然一阵寒气扑进马车,苏馥珮冷得全身发抖。 以为又下雪了,她挑开侧帘一看,四周白茫茫一片,她怎么觉得这不像是回苦心村的路捏?难道车夫走错道了? 她赶紧向前,挑开轿帘问道:“车夫,这是走的哪条路?” 车夫不理她,继续挥着鞭子。 苏馥珮觉得有些不对劲,在京城拦下这辆马车的时候,因为怕被翊亲王府的人追回去,她只是说了句去苦心村就上来了。 现在想想,好像没听到车夫答话,难道这车夫是个哑巴或者聋子? 她伸手拍了拍车夫道:“车夫,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车夫突然回过头来,看向苏馥珮。 苏馥珮吓了一跳,心差点吓得跳出来,这人是——轩辕三皇子! “怎么会是你?”苏馥珮惊道。 轩辕谨一身车夫打扮,却仍旧遮挡不住他满身的俊美高贵,对苏馥珮笑道:“女人,本皇子亲自给你驾车,有没有觉得很感动?” 感动个毛线啊,苏馥珮脸色一沉道:“你要带我去哪?” 轩辕谨答道:“本皇子还能带你去哪?自然是回轩辕国成亲啊!” 我了个天马流星靠! 苏馥珮想像了一下那成亲的画面,身子猛地一抖,她不要嫁给这个毛都没长齐的男人,她赶紧朝轩辕谨吼道:“停车!” 轩辕谨直接把苏馥珮的话当成了空气,一鞭子上去,马儿撒腿跑得更快了。 苏馥珮怒极,扑向前去,一把掐住轩辕谨的脖子大喊道:“老娘让你停车,你耳朵没带出门吗?” 轩辕谨直接被苏馥珮掐得两眼冒星光,一边拉着僵绳一边道:“放、放开,会、会摔死的!” “怕死就停下!”苏馥珮不松手,再紧了紧,奶娘的,有一个皇子陪着死,她也不亏! 轩辕谨就要窒息了,点头道:“停,停!” 苏馥珮这才放开他,怒道:“赶紧停下,我要回皓月国!” “吁——”轩辕谨赶紧拉住僵绳停下来:“你可真够狠的,女人!” 轩辕谨揉了揉脖子,没听到苏馥珮回话,回头一看,发现苏馥珮已经不在马车上了。 他赶紧跳下马车寻去,只见苏馥珮拼命在雪地里跑,一脚深一脚浅,身影单瘦,让人无比心疼。 他摇摇头,飞身而上,落在她面前道:“我们已经出了京城上官道了,你这样跑,跑三天也跑不回去的!” 苏馥珮当下便怒了,指着轩辕谨骂道:“我让你把我带出来了吗?我要回苦心村,你耳朵长毛了?还是听不懂人话?” 轩辕谨被骂得像孙子一样,也没敢作声。 等苏馥珮骂完了,气也消了一些,他才喜着脸哄道:“本皇子昨天就到皓月国守着了,冰天雪地的等着你,看在本皇子这么有城意的份上,你就不要骂了!” “我让你守着了吗?你吃饱了没事干,守着我做什么?”苏馥珮怒气丝毫未减,这个闲得蛋疼的男人! 骂罢推开轩辕谨就往前跑,好似身后有老虎在追她一样。 突然一脚踩到雪坑里,脚下一崴,剧痛袭来,她猛地往雪地里爬去。 却在落地前,被一只手臂揽腰抱住,拉了回去。 “跑那么快做什么?想摔死啊?”轩辕谨不由得有些生气了,他有那么可怕吗? “你管我? ”苏馥珮怒气吼了回去,奶娘的脚好痛,这样怎么走路? 轩辕谨本想发火,看到苏馥珮痛得拧了眉头,不由得熄了火,问道:“很痛?” 苏馥珮瞪他一眼:“你试试痛不痛?” 轩辕谨在心中暗骂,痛也是你活该! 他深吸了口气,满脸委屈道:“本皇子只是想请你去吃臭豆腐,又不是要把你卖到青楼,你至于怕成这样吗?”就你这样,有哪家青楼会收你? 臭豆腐? 苏馥珮吞了口唾沫,好想吃,嘴好馋呀! 但她不会去轩辕国的,打死都不去,她要回苦心村看她的萝卜! 轩辕谨见她没作声,继续利诱道:“除了臭豆腐,还有炒栗子,都是很好吃的!” 苏馥珮心中抓狂,别勾引我! 见苏馥珮无动于衷,轩辕谨转过身道:“不去拉倒,那你一个人走回去吧,从这里走到苦心村,就你这身子,怕是要走上十天半个月,搞不好还得冻死在雪地里。” 苏馥珮拧紧眉头,不作声。 轩辕谨再吓道:“就算你走回了苦心村,小命勉强保住了,可是你别忘了,皇甫翊的本事可不小,他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将你提回翊亲王府,至此你别再想出来!” 轩辕谨说罢,看了苏馥珮一眼,转头朝马车走去。 苏馥珮拳头拽紧,该死的轩辕谨,话虽不中听,但也有理,她现在崴了脚,又冰天雪地的,一定走不回去,她不想走路,也不想回翊亲王府! 难道,跟他去吃臭豆腐?先避开这个风头? 抬头看了看这白茫茫望不到尽头的长路,再紧了紧冷得发抖的手臂,她深吸一口气,罢了,大女子能屈能伸。 她回头看向轩辕谨,见他已经大摇大摆地走到马车旁了,苏馥珮一咬牙:“喂!” 轩辕谨上车的动作顿住,勾嘴一笑,成了! 回过身一脸平静问道:“干嘛?还想骂本皇子啊?还没骂够?” 苏馥珮翻白眼,你那是自作孽不可活好吧? 她看着轩辕谨问:“是不是真的有臭豆腐吃?” 轩辕谨答:“本皇子从来不骗人,特别是喜欢的女人!” 苏馥珮撇撇嘴:“过来!” “干嘛?”轩辕谨继续装孙子。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吼道:“你再 装,老娘不去了!” 轩辕谨赶紧堆上笑容,快步走到她身旁,笑道:“开个玩笑,别当真,火气太大不好,我们走吧,本皇子一定带你去吃好多好吃的,玩遍所有好玩的地方。” 眉飞色舞地说完,又转身往前走,走了一会儿,没听到苏馥珮跟上来的声音,不由得转头看去,见她还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不由得喊道:“走啊!” 苏馥珮蹙眉,这男人真是缺根筋啊,她不耐烦道:“我脚崴了,怎么走?” 轩辕谨这才想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脑门,再走回苏馥珮身边道:“本皇子太高兴了,把这茬给忘了!” “扶我!”苏馥珮伸出手让轩辕谨扶她,结果身子一轻,已被轩辕谨打横抱起,她一惊:“放我下来,扶我就行了!” 轩辕谨才不放,一脸小人得志的神情道:“这样走得快,冰天雪地的,让人看到本皇子扶着个老太婆似的女人,肯定被人笑话!” “让人看到我被你抱着,才是笑话,快放我下来!”苏馥珮气不打一处来! “想本皇子抱的女人何其多,本皇子都没怕人笑话,你怕什么?不过几步路,放来放去的时间都到了!”说罢脚下快步而行,果然眨眼便到了马车旁。 轩辕谨将苏馥珮抱进马车,拉了被子给她盖上,理了理衣发道:“灵儿跑得快,五天就能到轩辕国,你先休息一下吧!” “灵儿是谁?”苏馥珮揉着脚问。 轩辕谨喜笑道:“我的马,千里灵驹,本皇子起的名字,叫灵儿,好听吗?” 苏馥珮摇头:“没有我家小白好听!”想到小白,苏馥珮心头又难过起来,这个时候,小豆芽一定醒了吧?他会不会哭着找她?会不会不肯吃饭? 咳!既然决定把他留在皇甫翊身边,就不要这般放不下,苏馥珮啊,你是个外人,知道吗? “小白那只笨狗,黑不溜鳅的,怎么能和我的灵儿相比,我的灵儿可是花了大价钱才到手的!你家那只黑狗,一两银子不到吧?” 苏馥珮白了轩辕谨一眼,道:“你高估了小白,不到二钱银子!” “哈!才二钱银子你也敢拿来和本皇子的灵儿相较?是本皇子都说不出口!”轩辕谨一副丢人丢大发了的神情道。 “切!”苏馥珮撇过头去,懒得搭理这自恋的男人! 车里安静了,好一会儿,苏馥珮发现轩辕谨还没有去赶车 的意思,不由得问道:“你杵在这做什么?还不赶车去?” 轩辕谨道:“那么冷,本皇子不去。” 苏馥珮颇有咬牙的味道:“那我们怎么去吃臭豆腐?啊?” 轩辕谨见苏馥珮又有要骂他的前兆,赶紧道:“灵儿自己会走的。”说罢伸手指到嘴边吹了一阵长声出来。 一声马儿的嘶鸣响起,马车果然动了,起步飞快,苏馥珮被一股惯性冲得朝身后倒去。 “啊!”苏馥珮惊呼出声,却见人影一闪,已落入轩辕谨的怀抱中。 苏馥珮赶紧推开她道:“离我远些,不准靠近我,否则我就不去了!” 轩辕谨撇撇嘴:“本皇子救了你,你一句谢谢也没有,没良心,本皇子不碰你就是了,别拿这话来威胁本皇子!”说罢离开苏馥珮老远,一脸生气。 苏馥珮冷哼一声,拉着被子盖着身子,闭目休息。 过了好一会儿,轩辕谨道:“没想到,你还舍得下那小屁孩!” 苏馥珮没睁眼,却见得睫毛抖了抖,没作声。 轩辕谨问:“他不是你的命吗?你心不痛?” 苏馥珮叹了口气,抬起眼皮,眸中满是伤痛:“痛,何尝不痛?但人家亲生父亲回来了,我一个外人,总不得横在====完整章节请到0o小说 080 娘想你呀,儿子! “爹爹,您要去哪?”皇甫翊正准备离府,小豆芽带着小白过来了,身后跟着管家和几名下人。 皇甫翊顿了步子,布上笑容迎上去,弯身抱起小豆芽,宠爱道:“爹爹有事要出门,小豆芽在家乖乖的!” 小豆芽立即瘪了嘴:“娘还没回来,爹爹又要走,你们是不是都不要孩儿了?” 皇甫翊心疼不已,紧了紧怀抱,柔声劝道:“小豆芽怎么这样想呢?你娘一定是有事耽误了,她不会不要小豆芽的!” “可是娘已经走了好多天了,现在爹爹也要走,呜呜,是不是孩儿嘴太馋了,惹得娘和爹爹不喜欢孩儿,所以你们都不要孩儿了?”小豆芽终是忍不住哭了起来,眼泪像豆子一样滚落。 见一向坚强的小豆芽哭了,皇甫翊的心都碎了,紧紧抱着小豆芽,拍着他的背劝道:“爹爹没有不要你,你娘也不会不要你的,你是我们的心肝宝贝,儿子,别哭!” 小豆芽直起身子,从怀中掏出银票来道:“娘本来说要帮孩儿保管银票的,后来又给了孩儿,娘一定是不要孩儿了,所以把银票给了孩儿,呜呜,孩儿不要银票,孩儿要娘!”哭着把六百两银票甩在了地上。 “小豆芽……”皇甫翊从来没有哄过孩子,竟不知说些什么才能让小豆芽不伤心,小豆芽滚落的眼泪像滚烫的油一样,烧灼着他的心! “是不是爹爹把娘赶走了?前些天娘生了好大的气,一定是爹爹惹娘生气了,所以娘才会走的,爹爹坏,孩儿不要爹爹了,孩儿要娘!”小豆芽挥着小拳头打着皇甫翊。 钟棋蓝鹫闻言难过不已。 小世子怎么能怪王爷呢?王爷这么做也是想把苏姑娘留下来,哪知苏姑娘会被轩辕国三皇子掳去?其实王爷心中的难过,不比小世子少! 听着小豆芽的哭声,府中众人都心疼不已,小豆芽来翊亲王府这么久,从未掉过一次泪,这次却哭得这么伤心,揪心呐! 连小白也似不开心,静静爬在地上,一双眼睛全是悲伤。 皇甫翊痛如刀绞,任由小豆芽打他,虽然不痛,那哭声却更像一把尖锐的刀,绞得他的心血肉模糊。 好一会儿,小豆芽打累了,才停下来,小脸贴在皇甫翊胸口上,呜呜地哭。 皇甫翊紧了紧怀抱,柔声劝道:“小豆芽别哭,爹就是去接你娘,你娘说,她给你买了好多东西,拿不了,所以耽误了时间,让爹去帮忙拿。” 小豆芽抽泣着,红着眼睛,抬头看着皇甫翊道:“爹爹没骗孩儿?娘真的会回来?” 皇甫翊猛地点头道:“没有,爹没骗你,爹是去接你娘回来的。不过想给小豆芽一个惊喜,所以没告诉小豆芽,哪知让小豆芽这么难过,爹该死!” 儿子,爹想让你开心,所以只好骗你了,原谅爹! 小豆芽眸中闪过一丝喜悦:“原来是孩儿错怪爹爹了,孩儿不对,爹爹不要生孩儿的气!” “爹怎么会生你的气呢?爹很爱你,儿子!”皇甫翊心疼道。 小豆芽破涕为笑,亲了皇甫翊一下:“爹真好!” “在家乖乖的,等着爹娘回来!”皇甫翊也亲了亲小豆芽的小脸。 小豆芽乖巧点头:“嗯,孩儿一定会等爹娘回来的,爹爹快去吧,孩儿想早点见到娘。” 皇甫翊笑了笑,刚刚哭得那么伤心,这一刻又巴不得他快点走了,这孩子! 他把小豆芽放下来,恢复平日的神情,对钟棋道:“保护好世子,本王不在府中这期间,任何人不可踏入翊亲王府!” “是,王爷,属下一定照看好小世子!”钟棋抱拳拜道。 皇甫翊点头,看了小豆芽一眼,带着黑风,蓝鹫出了府门。 看着皇甫翊离去的身影,钟棋叹了口气,走过去捡起地上的银票,塞回小豆芽怀中,拉着小豆芽边往院子走边道:“属下给小世子耍剑看好不好?” 小豆芽开心笑道:“好。” 宁亲王府。 “果然没打探错?苏馥珮被轩辕三皇子掳走了?”皇甫宁问前来回报的天酬。 天酬报拳答道:“没错,王爷,如今翊亲王已带着人往轩辕国去了,听说皇上已经休书给轩辕国主,让轩辕国主给翊亲王放行!” 他眸子一寒道:“本王也去轩辕国!” 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只恢复了一半功力,该死的皇甫翊,下手那般狠,等他把苏馥珮夺过来,恢复了武功,他一定要皇甫翊死无葬身之地。 天酬赶紧劝道:“王爷大伤刚愈,武功善未恢复,不宜长途跋涉,还是交给属下去办吧!” “本王已经没事了,这次本王一定要把苏馥珮抢过来,慢慢折磨她!”皇甫宁咬牙切齿道。 见皇甫宁怒火冲天,天酬低下头去,不敢再劝。 “爹,带 我出去买糖人!”这时皇甫宁的儿子皇甫颂从门口冲了进来,拉着皇甫宁就往外走。 皇甫宁正一肚子火,一把推开皇甫颂喝道:“吃吃吃,玩玩玩,整日就是这些,哪及得上别人半分?” 皇甫颂被推倒在地,立即大哭着,在地上打起滚来。 兰香追着皇甫颂进来,看到皇甫颂在地上哭,赶紧过去抱起皇甫颂,心疼不已地哄了哄,然后看向皇甫宁道:“王爷这是怎么了?儿子做错什么了?” 皇甫宁对兰香怒道:“都是你这女人,教出这般没出息的儿子,同样是四岁的孩子,你看小豆芽是什么样?你儿子又是什么样?” 兰香身子一僵,皇甫宁说什么?她的儿子比不上小豆芽?他竟拿自己的儿子和那个女人的儿子比? “你和这小子好好反省,本王要出门!”说罢看也没看母子一眼,带着天酬离去。 兰香气得满脸青黑,该死的女人,活着的时候高过她,就连死了,儿子还要压在她的儿子头上,实在可恶! 沉了半响,她起身对门外吩咐道:“备马车,本王妃要带公子进宫给太妃请安!” 立即有人应了声是,转身而去。 兰香带着皇甫颂进了宫,来到端太妃宫中,太后正与端太妃在闲话家常,两个老太婆聊得挺欢。 通报过后,兰香带着皇甫颂进了殿中,福身拜道:“儿媳领孙儿给太后母妃请安!” 太后喜笑道:“起来吧,颂儿,来哀家这里!” 兰香起身谢了恩,赶紧把皇甫颂推过去,然后落了座。 “颂儿,过年可是好玩?过些天就是元宵节了,到时候有更多好吃的,好玩的!”太后搂着皇甫颂喜笑道。 皇甫颂瘪嘴回道:“皇祖母,爹爹今日骂了孙儿,还把孙儿推在了地上!” 端太妃见皇甫颂满脸委屈可怜,心疼不已,看向兰香急问:“怎么回事?宁儿这又发的哪门子火?” 兰香立即委屈道:“儿媳也不知,自从王爷被翊亲王打伤后,脾气一天比一天差,经常骂儿媳教坏了颂儿。” 端太妃听罢愤愤不平道:“都怪翊亲王,为了个丑女竟将自己的亲弟弟打成重伤,宁儿心中一定有怨气!” 太后也沉了脸,但没说话。 兰香拿丝帕擦了擦眼睛道:“王爷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太后和母妃就不帮王爷做主吗?” 端太妃叹了口气,颇为无奈道:“不是我们不为宁儿做主,你也知道皇上有多重视翊亲王和那丑女,上次本宫与睿佳在翊亲王府之事,足以证明!” 太后也摇了摇头道:“不知道皇上在想什么,这个惧怕,那个拉拢,真不像个皇帝的样子!” “那就让王爷吃了这个哑巴亏?如今王爷动不动就拿颂儿和那个野种比,颂儿好委屈!”兰香说罢,呜咽起来。 闻听此言,太后和端太妃相视一笑,眸中掩不尽地得意。 端太妃满脸神秘,劝道:“你们不必委屈,那个孩子是比不上颂儿的!” 兰香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端太妃,奇怪地问:“母妃所言何意?” 端太妃与太后笑得更加神秘了。 皇甫翊要是知道了兰雪的身份,不知道会是什么神情,这是她们手中的一张王牌,不到最后一刻,不会拿出来! 太后笑劝道:“香儿莫急,皇上不可能永远站在皇甫翊和丑女那边,他总有一日会明白谁是帮他的,谁才是害他的,你且耐着性子等,到时再陪哀家和你母妃笑吧!” 兰香心稍安,点头答道:“儿媳谨记太后教导。” 端太妃也笑道:“今日既然和颂儿来了,就在宫中陪太后和本宫吧!” 兰香乖巧答道:“儿媳遵命。” 轩辕国。 “小豆芽!”苏馥珮从梦中惊醒,一股脑坐了起来,印入眼帘的是一个奢华张扬的房间,思绪袭来,她才想起来,她来了轩辕国。 梦中小豆芽哭着在找她,她好心疼,想抱他却抱不到,这才急醒了。 没见到她的小豆芽,苏馥珮心头一阵难过,小豆芽,娘好想你! 坐了一会儿,她压下难过,掀被子下床,发现床边的凳子上放着一瓶子药,还压着张纸。 苏馥珮拿起纸一看,只见上面狗抓似地写着:你这女人,刚刚上打了本皇子一巴掌,本皇子很生气,但看你一副半死的样子,本皇子就不与你计较了。这是脚伤药,起来记得抹一点,否则残了,怎么去吃臭豆腐? 苏馥珮想了想,刚刚?应该是昨晚吧?昨晚她打轩辕谨了? 就知道你这男人欠抽,苏馥珮勾嘴一笑,拿起药揉了揉脚,的确还有些痛。 擦完药梳洗了一番后,跛着脚打开门走了出去,见已是下午时分,而门口站了一个丫 头和一众护卫。 “苏姑娘早!”见到苏馥珮出来,众人立即弯身行礼。 苏馥珮抬头望了会子天,这个点叫早?轩辕国难道和皓月国有时差? 她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 众人再一拜,起身朝苏馥珮看去,虽然有了心理准备,还是愣了一下。 昨晚他们便知道了,苏馥珮是皓月国那个种粮高手,长相得极丑。 那个丫头先回过神来,礼道:“奴婢小青,三皇子特意吩咐奴婢伺候苏姑娘!” 小青?那她是白素贞? 苏馥珮朝她看去,只见是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梳着婢女髻,胸前垂着一条大辫子,一张脸挺讨喜的。 苏馥珮朝她笑了笑:“小青是吧?挺漂亮的!”说罢往回廊左右两头望了望,转身一瘸一拐地往右边走,大概厨房就是那个位置吧? 小青脸上一烫,苏姑娘夸她漂亮? 见苏馥珮走了,小青和一众护卫立即跟上去。 小青走到苏馥珮身侧扶着她,轻声询问:“苏姑娘要去哪?” “你说呢?”苏馥珮反问。 奶娘的,她睡了这么久了,肚子都恶瘪了,自然是去找吃的! 小青愣了愣,想不到如何回答,转了话题道:“三皇子说还没起床,苏姑娘有什么需要就和奴婢说!” 还没起床,这个轩辕猪! 苏馥珮哀怨地看着小青道:“我饿了,有吃的吗?或者告诉我厨房在哪也行,我自己弄点吃的,否则你家三皇子千辛万苦把我带回来,饿死了岂不是得不尝失?” 小青顿时醒悟,答道:“是奴婢糊涂了,已经给苏姑娘备好了饭菜,就在前面的偏厅。”说罢扶着苏馥珮往偏厅而去。 苏馥珮这会子心中舒服了,一边慢慢走一边打量着轩辕猪的府邸,自然没有翊亲王府上档次,没什么特别的,一般的皇子府而已,同是南方大陆,布置也都差不多! 到了餐厅,小青便让人把饭菜端上了桌,全是山珍海味。 苏馥珮饿晕了,坐下来端起碗就往嘴里扒饭,随手夹了点菜吃,倒是比翊亲王府的好吃些。 见苏馥珮吃得开心,小青脸上扬起笑容来:“这是三皇子特意吩咐厨房准备的,看来很合苏姑娘的口味呢!” 苏馥珮撇了小青一眼,要是你饿得快挂了,就是放 盆大米在你面前,你也会抓一把往嘴里塞吧? 苏馥珮不作声,继续低头吃着。 “狗奴才,放本郡主进去!” 突然门口传来一声女子的叫骂声,苏馥珮边嚼着嘴里的鸡腿,边问:“谁在外面吵?” 小青脸色变了变,似十分惧怕道:“是浅柔郡主!” 浅柔?这声音听着怎么一点柔的意思也无? 苏馥珮摇摇头,关她何事,吃饭! 府门口继续传来吵嚷声。 “郡主,三皇子有令,除了皇上和太子殿下,任何人不准踏入皇子府,特别是郡主您!” “岂有此理,你这狗奴才,一定假传谨哥哥的意思,本郡主与谨哥哥青梅竹马,他怎么会不让本郡主进去?” “奴才不敢,确是三皇子的命令,奴才不敢欺骗郡主!” “那就快去给本郡主通传,本郡主要见谨哥哥!” “郡主还是回宫吧,三皇子奔波劳累,还未睡醒,若吵到三皇子休息,郡主知道三皇子的脾气!”守门继续劝道。 “本郡主不管,本郡主就要见谨哥哥……” 听到此,苏馥珮不得不摇头,这浅柔郡主与皇甫睿佳有雷同之处,身为皇室无半分高贵矜持,整天追着个男人跑。 小青叹气道:“这浅柔郡主一定是听说三皇子昨夜抱了苏姑娘回府,又住了三皇子的房间,所以才来找三皇子的。” 苏馥珮嘴里刁着根青菜道:“这关我何事?” “苏姑娘不知,浅柔郡主是三皇子的表妹,极为喜欢三皇子,看不得三皇子对任何女子好,每次三皇子若和哪个女子多说了一句话,她便跑到府中来,不依不饶,三皇子都有些怕她呢!” “哈!轩辕谨也有怕的人?”苏馥珮满脸惊喜。 小青见苏馥珮嘲笑轩辕谨,赶紧解释道:“其实也不是怕啦,就是不想与浅柔郡主计较,浅柔郡主深得皇上宠爱,连公主都不及她得宠呢,浅柔郡主又是个爱告状的人,经常到皇上面前说三皇子的不是,惹得皇上训斥三皇子!” 苏馥珮再问道:“那你家三皇子很怕你们皇帝?” 小青摇头:“不怕,三皇子没有怕的人,一向我行我素,只是不想听皇上唠叨……啊,奴婢的意思是……” 苏馥珮挥着筷子朝她摆手:“不用和我解释,我什么也没听到!” 小青松了口气,感激道:“谢谢苏姑娘!” 苏馥珮低下头继续吃。 外面还传来守卫和浅柔的争吵声,断断续续听得不是很清楚。 突然。 “吵什么?这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由得你们这样吵?三弟的名声还要不要了?”轩辕澈的声音传来。 苏馥珮低头扒着饭暗想,这轩辕澈倒是对轩辕谨很维护啊! “太好了,太子殿下来了!”小青如负释重道99999。 苏馥珮不解问:“他来了怎么就好了?” “浅柔郡主在轩辕国谁都不怕,就怕太子殿下!”小青笑道。 这样?皇帝都不怕,怕太子?这浅柔倒是有些好玩! “太子表哥!”浅柔的声音果然柔了下来,语气中满是委屈。 轩辕澈声音仍旧很大,语气中尽是厌烦:“还不回宫去,父皇正在找你!” “可是谨哥哥他……”浅柔撒起娇来。 轩辕谨犀利道:“本太子的话你没听到吗?” “是,浅柔告退!”语气中尽是不甘,带着人离去。 苏馥珮笑了笑,这才像浅柔,这个轩辕澈倒挺有威力! 正笑着,一阵脚步声传来,苏馥珮抬头一看,见轩辕澈领着几名护卫走了进来,一身深蓝色龙纹华服,整个人看上去深沉得像看不到深度的海水。 苏馥珮还没吃饱,低头继续吃,似没看到他一样。 “苏姑娘,太子来了,你……”小青惊讶不已。 苏馥珮淡淡道:“关我何事?”说罢夹了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嚼了几下,转头对小青道:“嗯,这道菜做得可以,晚上的时候把厨子叫来,我要学!” 小青脸色变了变,还是点了点头。 “参见太子殿下!”门口的守卫立即跪地参拜。 “嗯!”轩辕澈应了一声,径直走到了苏馥珮面前。 小青也赶紧行礼:“参见太子殿下!” 见苏馥珮完全无视他,轩辕澈眸子一沉,厉声道:“都退下去,本太子与苏姑娘有话要说!” 小青为难道:“太子殿下,三皇子吩咐奴婢要寸步不离苏姑娘!” 轩辕澈眸光一寒,扫了过去:“本太子你还不放心吗?” 小青看了苏馥珮一眼 ,沉了片刻,还是福身退了下去。三皇子最信任太子了,太子也最在意三皇子,应该不会伤害苏姑娘。 门口的一众守卫也退了下去。 轩辕澈坐在苏馥珮面前,看着苏馥珮,等着她吃完! 苏馥珮慢悠悠地吃着,细嚼慢咽,一顿饭吃了两顿饭那么久。 吃完后,苏馥珮擦了擦嘴,喝了口茶漱口,再慢慢抬眸看向稳坐在面前的轩辕澈道:“轩辕太子是来看我吃饭的?”说罢继续喝茶。 轩辕澈沉声道:“你这女人,胆子大得令本太子刮目,在本太子面前,你还吃得如此心安理得,全天下应该找不出第二个来。别说三弟喜欢你,本太子也有点喜欢你了!” “噗——”苏馥珮被这话呛得一口茶水就这样喷到了轩辕澈脸上! 轩辕澈赶紧站起身,抬袖子擦去满脸茶水,怒骂道:“该死的女人!” 苏馥珮被呛得不轻,猛地咳嗽。 轩辕澈瞪着苏馥珮,真想一掌拍死她,但想到轩辕谨非常在意她,不得不忍了下来。 苏馥珮缓了好一会儿才道:“咳、咳,你没病吧?我长相这般你也喜欢?” 轩辕澈嘴角抽了抽:“你倒也有自知之明!”你处处都让人移不开眼,除了你这长相! 苏馥珮放下杯子,拍了拍胸口,舒服了一些,撇了轩辕澈一眼道:“我自然知道我长得如何,但是我乐意长得丑!” 轩辕澈眸子微变:“天下哪个女人不想长得美,你却喜欢长得丑?” “是,我就喜欢长得丑……咳,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你来就是和我讨论长相的?”苏馥珮没好气道。 轩辕澈走了几步道:“当然不是,本太子是问你,你是来教轩辕国百姓种粮的吗?” “不是!” “那是来嫁给本太子的三弟的?” “不是!” 轩辕澈眸子一寒,走到苏馥珮身边怒问道:“那你是来做什么的?” 苏馥珮云淡风轻地答:“吃臭豆腐!” “然后呢?”轩辕澈微眯了眸子问道。 苏馥珮果断答道:“然后回皓月国!” “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易回去吗?”轩辕澈犀利道:“你以为轩辕国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那,轩辕太子想如何?”苏馥珮挑眉看向轩辕澈。 轩辕澈满脸嚣张,似威胁般:“嫁给本太子的三弟,然后教轩辕国百姓种粮!” 苏馥珮眸中闪过一丝寒意,问道:“我不同意呢?” “你有拒绝的权利吗?”轩辕澈向前一步,紧紧盯着她,眼中全是狠毒。 苏馥珮似听到笑话般,仰头笑了笑道:“我想做什么,我要做什么,由我决定,任何人也无法左右,就算你是轩辕国的太子——也不能!” “是吗?”轩辕澈眸中狠毒更深:“那本太子现在就杀了你,你既然不能为轩辕国所用,本太子也就留不得你!”说罢大手一扬,朝苏馥珮打去! “可是你杀不了我!”苏馥珮冷冷一笑。 轩辕澈顿了动作,饶有兴致地问:“理由?” “因为你的三弟来了!”苏馥珮朝外面看了一眼,得意道。 苏馥珮话音刚落,回廊处果真传来轩辕谨的声音:“睡得太舒服了,本皇子从没睡过这么舒服的觉!” 轩辕澈猛地收了手,眸中满是惊讶:“你如何得知?” 就连他也没听到轩辕谨的脚步声,这个女人却知道轩辕谨来了? 苏馥珮笑而不语,我说我感到了轩辕谨身上的狂妄之气,你会信吗? 轩辕澈眉头拧紧,还想再问,这时传来轩辕谨的低吼声:“不是让你伺候苏姑娘吗?站在这里做什么?” “回三皇子,是太子殿下让奴婢退下的。”小青惶恐的声音传来。 再然后,一阵的脚步声快速而来,没过片刻,一道红影便进了门来。 “皇兄,你来了?怎么也没通知一声?”轩辕谨走到桌前,满脸笑容道。 苏馥珮打量了轩辕谨一番,穿得像个红包,真扎眼。 收回视线,苏馥珮站起身来:“我有些困了,再去躺一会儿!”说罢看也没看轩辕澈,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走去。 轩辕谨赶紧向前扶住她道:“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脚伤?” 苏馥珮推开轩辕谨,语气中满是疏离:“不用!” 被苏馥珮推开,轩辕谨眉头轻蹙,这女人又生的哪门子气? 见苏馥珮像个瘸子一样,走得坚强,轩辕谨赶紧朝门口的小青吼道:“还不扶苏姑娘回房?” “是,三皇子!”小青这才回过神来,进来扶起苏馥珮走了出去。 苏馥珮 081 霸道怒吻 “真的?快走快走!”听到轩辕谨说要带她去吃臭豆腐,苏馥珮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立即来了精神,从凳子上跳起来,拉着轩辕谨就往外走。 轩辕谨摇了摇头,你这女人,本皇子为了你可是与父皇和皇兄都闹翻了,而你只想着那根豆芽菜,女人,你知不知道你很没良心? 轩辕谨叹了口气,真不知道是不是本皇子上辈子欠了你的! 出了房门,苏馥珮放开轩辕谨,一蹦三跳地就往前跑了,跑了好一会儿,回头一看,轩辕谨似要踩死蚂蚁,她急喊道:“快点快点,磨蹭啥呢?” 轩辕谨撇撇嘴:“急什么,有的是时间!” “你有时间,我赶时间呐,快点快点呀!”苏馥珮赶紧跑回去拉着轩辕谨的手臂往前拉。 于是,轩辕谨万分不情愿地被苏馥珮拉上了马车,往轩辕国最有名的豆腐铺去。 “闻到了闻到了,我闻到臭豆腐的味儿了,是不是到了?”苏馥珮在马车里惊喜喊道。 轩辕谨没好气道:“你属狗的?鼻子这么灵,是到了!”话落,马车已经停了下来,轩辕谨先下了马车。 苏馥珮脸上一喜,也跟着跳了下去,果然看到一间铺子,挂着一块发黄的布条,上面写着张记豆腐铺。 苏馥珮打量了一番,发现根本就不能算作是店铺,只能算是个摊子,因为桌子都是摆在街边的,此时正人满为患,男女老少皆有,座无虚席。 苏馥珮有些惊讶,不过一个路边摊,怎么会这么好的生意? 如果她把手艺学回去,也开家豆腐店,岂不赚大把银子? 嘿嘿,苏馥珮在心里偷笑了一会子,然后问轩辕谨:“我们坐哪?” 轩辕谨道:“等会儿自然会有位置!”说罢大摇大摆地走了过去。 今日轩辕谨又着了一袭红衫,本就长着一张小白脸,被这红衣衬得更加绝美不凡,回头率百分百! 铺子里的人个个朝轩辕谨笑着打了招呼,更有人自动让了桌子给轩辕谨坐。 老板也喜着张脸迎上来,快手清理桌子凳子,对轩辕谨客气又恭敬。 苏馥珮跟过去,眯着眼看轩辕谨,挺受欢迎的呀,小样! 轩辕谨接受到苏馥珮的目光,下巴一扬,满脸得意,那是! 苏馥珮与轩辕谨面对面坐下来,老板看了苏馥珮一眼,对轩辕谨笑道:“三皇子, 今天带了个姑娘来,让小人吃惊呢!” 闻听老板之言,苏馥珮抬头看去,只见是个六短身材的男人,四十岁左右,一张国字脸,长得有些对不起观众,但比她现在的样子好看一丁点! 苏馥珮收回视线,没作声。 轩辕谨对老板笑道:“本皇子的女人。” 老板再看了苏馥珮一眼,呵呵笑了笑。 苏馥珮暗暗咬牙,你丫的在皓月国毁我名声就算了,到了轩辕国还毁我名声,欠抽是吧? 轩辕谨无视苏馥珮杀人的眼神,满脸得意地对老板道:“赶紧上两碗臭豆腐,本皇子特意带她来吃的!” “好嘞,三皇子和姑娘稍等片刻!”老板笑呵呵地转身而去。 苏馥珮瞪了轩辕谨一眼,撇过头去打量铺子里的客人,只见个个满脸笑容,相聊甚欢,而街上的百姓也三两成群,步子轻快。 好一个国泰民安的盛景! 如此看来,确是比皓月国富强,她似乎有些明白,为何皇甫赢会对她那般死缠烂打了。 天下四分,皓月国最弱,长年被三国掐住咽喉,想踩你就踩你了,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老皇帝在时,三国已经狂妄得找不到北,若非贺家一门,皓月国早已被吞灭。 所以老皇帝才大肆扩充后宫,希望多生儿子,用于抵挡三国进攻,谁知却弄了个窝里反,遭就了内忧外患的局面! 新皇登基,三国更是不把皇甫赢这毛头小子放在眼里了,且三国太子个个文武全才,骁勇善战,三国皇帝更是一心要瓜分皓月国。 若非皇甫翊,皓月国哪能与三国形成四国鼎力之形? 因而皇甫赢想要富国强兵,要在世人面前抬起头来,而她正中他的下怀,所以皇甫赢对她是势在必得! 难道她想在这个异世寻一方安宁之地这么难吗? “想什么呢?女人!”听到苏馥珮在叹冷气,轩辕谨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问道。 苏馥珮收回思绪,淡淡道:“没什么!” 而轩辕谨却在苏馥珮眼中看到了一抹苍桑,他不由得一愣,这女人不过十几岁,为何会有种经历几世的苍桑凄凉? “臭豆腐来了,三皇子和苏姑娘请慢用!”轩辕谨正想问,老板便把两大碗臭豆腐端到了他们面前,对他们笑了笑,然后又去招呼其它客人了。 轩辕谨作了罢,对苏馥珮道 :“吃吧!” 苏馥珮低头看去,只见眼前一个宽口大碗中,装着一碗方团豆腐,黑黑的,干干的,并不是现代的那种臭豆腐。 苏馥珮心头一阵失望,她本以为老板与她一样,也是穿越来的,所以才这么期待过来吃臭豆腐,感怀一下他乡遇故人的喜悦,谁知不是,害她白白激动了这些日子。 “嗯,好香!”而对面的轩辕谨已经吃得兴高采烈的,嘴巴咂得极响。 苏馥珮深吸一口气,既然来了,必须尝尝。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团臭豆腐,嗅了嗅,这臭味倒与现代的臭豆腐一样。 轻轻咬了一口,嚼了嚼,眸中顿时一亮。 “本皇子没骗你吧?是不是很好吃?”轩辕谨正好抬头看到苏馥珮眸中的亮光,得意问道。 苏馥珮点点头,再咬了一口:“味道真不错,外脆内嫩,满嘴香滑,真好吃!”三两下便把一团臭豆腐解决了,再夹了一团吃起来。 比现代的臭豆腐还要好吃,这到底怎么做的? 轩辕谨见苏馥珮的吃相不由得摇了摇头,果然是不拘小节的女人! 城门口。 “吁——”皇甫翊拉停马儿,看向已等候在那的黑风青绝,急问道:“她在哪?” 青绝回道:“王爷,苏姑娘与轩辕三皇子出府了,正在一家豆腐铺子吃豆腐,白鲤在守着!” 吃豆腐? 皇甫翊眸子一沉,他千辛万苦过来救她,她却在吃豆腐?就知道这女人是个馋猫! 顿了片刻,皇甫翊道:“立即过去!” 众人抱拳一拜:“是!” 然后又一阵马蹄声响,消失在城门口。 “哈哈哈……”片刻功夫,轩辕谨和苏馥珮便消灭了眼前的一大碗臭豆腐,齐齐打了个嗝,然后相视一眼,大笑起来。 苏馥珮吃得十分满意,一巴掌朝轩辕谨的肩膀拍去:“谢了!” 轩辕谨又没防备,狠狠吃了苏馥珮一巴掌,痛得撕牙咧嘴,不悦道:“你这女人,真是男儿性,与浅柔倒是一个德行!” 与她一样?苏馥珮想了想,坏笑问:“你小子是不是喜欢她?” 轩辕谨一副见鬼的神情:“本皇子怎么会喜欢个汉子?” “那你也不是真的喜欢我!”苏馥珮开心道。 轩辕谨一 愣,这女人,原来是在套他的话,他不服气道:“谁说的,本皇子当然喜欢你了,本皇子还要娶你为妃呢!” “切!”苏馥珮撇过头去,转念想到学手艺的事,眸中溢出奸诈,看向轩辕谨道:“轩辕猪,我们商量点事呗!” “轩辕猪!”轩辕谨豁然起身,满眸怒火地瞪着苏馥珮。 苏馥珮脸上一窘,说漏嘴了! “哈哈哈,轩辕三皇子是猪!”听到轩辕谨的大吼,周围的百姓先是愣了愣,而后大笑起来。 “噗——”苏馥珮忍不住喷笑,轩辕国的百姓好可爱! 轩辕谨怒目扫了过去,百姓立即停了笑,继续吃着豆腐低头说笑,似刚刚的事情没发生过一样。 苏馥珮暗暗偷笑,幸灾乐祸道:“你这皇子混得真差,百姓都不怕你嘛!” “本皇子这叫平易近人!”轩辕谨咬牙切齿道。 这女人害他出这么大的臭,他真想掐死她,但他却不忍心,该死的! 再瞪了苏馥珮一眼,轩辕谨理了理衣发高贵坐了回去。 苏馥珮翻了翻白眼,明明没有威严,却给自己脸上贴金,这男人自恋得可以! 介于刚刚的失态,轩辕谨后悔不已,压低声音怒道:“你这女人,敢给本皇子取外号,你不想活了?” 苏馥珮一脸云淡风轻地答道:“那不是外号。” “那是什么?”轩辕谨怒问。 苏馥珮得意地答道:“那是实话!” “你……”轩辕谨忍无可忍了,一把掐住苏馥珮的脖子低吼道:“我掐死你!” 他记得回轩辕国的马车上,苏馥珮就是这样掐他的! “杀人啦,轩辕三皇子要杀良家妇女,哦不,良家姑娘!”苏馥珮立即扯着嗓子大喊。 轩辕谨的动作很轻,根本没用力,她既不痛也喊得出来。 铺子里所有的百姓都朝轩辕谨和苏馥珮看去,连街上路过的百姓也停了下来,齐齐看着轩辕谨。 愣了片刻,然后纷纷指责起来:“三皇子这也太没风度了吧?虽然这姑娘长得丑,但也不能这般粗鲁。” “是啊是啊,三皇子这是要掐死这姑娘呢?丑一点而已,不要下此狠手!” “外表丑,心灵美就好了,三皇子手下留情!” “……” 苏馥珮 满脸猪肝色:“轩辕猪,你掐死我吧!” 轩辕谨眸中满是得意道:“你让本皇子掐本皇子就掐啊?本皇子偏偏不掐,大家说得对,丑一点也是个女人!”说罢松了手,理了理衣服,风度翩翩地坐好。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狠狠瞪着轩辕谨,我要是猫,一定挠花你那张讨厌的脸! 轩辕谨无视苏馥珮的眼神,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 过了好一会儿,轩辕谨才想起来,问道:“你刚刚要和我说什么?” 苏馥珮深吸一口气,压下怒意,为了丑豆腐,老娘忍你! 她布上不怀好意的笑容,朝轩辕谨招手,让他过来些。 轩辕谨突然打了个冷战,这女人笑得好阴森,但还是依言凑了过去:“说!” 苏馥珮轻声道:“你能不能让老板教我做臭豆腐?” “不能!”轩辕谨想都没想地拒绝。 苏馥珮挑眉,咬牙喊道:“轩辕猪!” 轩辕谨正想发火,想了想,深吸一了口气,微笑道:“本皇子不与女人计较!” 苏馥珮咬牙切齿,直想把轩辕谨那张脸撒个稀巴烂。 转念一想,既然硬的不行,就来软来,她立即布上妩媚迷人的笑容柔声道:“你就让老板教教我吧,我想回去自己做着吃,你这地方太远,来回得把人给折腾死了!” 轩辕谨愣了愣,这女人变脸跟变天似的,想勾引他,没门。 冷哼一声,他撇过头去,谁让你骂本皇子是猪的,现在知道求本皇子了? “死轩辕猪!”苏馥珮忍无可忍了,老娘这副德行都摆出来了,你还想怎么样? 没想到他竟是个软硬不吃的主! 轩辕谨仍旧端坐得像大爷一样,手指在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好不得意! “不教拉倒,我走了!”苏馥珮恼了,唰地一声站起身来就要走。 轩辕谨嘴角抽了抽,立即拉住她道:“你这女人,就说了一句好听的,你就不能多说一句?” “你答应不答应?”苏馥珮阴着张脸问。 轩辕谨无奈道:“本皇子可以威胁老板教你,但是……” “威胁?”苏馥珮两个眼珠子都快弹出来了。 轩辕谨轻咳一声道:“别啰嗦,你想不想学?” “当然想,你继续说!”苏 馥珮甩开他坐了回去。 轩辕谨再道:“本皇子可以让老板教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 “你做梦,别想让我教轩辕国百姓种粮,也没想让我嫁给你!”苏馥珮立即答道。 “不是这两件事!”轩辕谨瞪了苏馥珮一眼道,让你嫁给本皇子很委屈吗? 苏馥珮脸色缓和了些,没好气地问道:“什么事?”除了这两件事她想不到她能为轩辕谨办到什么! 轩辕谨神秘笑道:“本皇子现在不想说,等到了时机再说!” “切!”苏馥珮撇嘴:“你不怕我学了反悔?” 轩辕谨自信满满:“当然不怕,因为你不会!” “何以见得?”苏馥珮饶有兴致地问。 “你虽然贪财,抠门,泼辣,狗胆包天……” “轩辕猪!”苏馥珮咬牙切齿,你这是在人身攻击! “咳咳!”轩辕谨轻咳了两声再道:“谁叫你这女人缺点这么多?” 苏馥珮撇过头去,一脸怒火。 “虽然你满身缺点,但本皇子还是喜欢,而且你这女人,说一不二,所以本皇子说你是汉子心性,定不怕你反悔!”轩辕谨看着苏馥珮,眸中满是欣赏。 苏馥珮心中这才舒服了些:“算你有眼光!” “所以,本皇子可以让老板教你做臭豆腐,条件以后再问你要!”轩辕谨再道。 苏馥珮看向轩辕谨,这一刻,她倒不觉得轩辕谨纨绔不正经了,脸上还有丝成熟稳重,眸中一片干净清透。 这小子,不是坏人! 于是,苏馥珮点头道:“行,量你也提不出上天的要求来!”说罢拍了拍轩辕谨的肩膀,满脸欣喜:“那现在让他教我吧!” 轩辕谨却摇头笑道:“今天就算了,等下会很热闹,我可不想砸了老板的铺子!” 苏馥珮没听懂他说什么,只听到轩辕谨说今天不教她,觉得轩辕谨是在耍她,逗她玩。 她满腔怒火嗤嗤往外冒,猛地起身掐住轩辕谨的脖子道:“你个混蛋,敢耍老娘,我杀了你!” “杀、杀人……”轩辕谨也想学苏馥珮大喊,却喊不出来。 轩辕谨见求救无效,一把拽住苏馥珮的手臂,猛地拉到了自己怀中,紧紧钳制住:“女人,你再敢对本皇子无礼,本皇子把丢到湖里去喂鱼!” 苏馥珮挣扎着,怒道:“放开,这么多人,你找死啊!” 轩辕谨得意极了:“本皇子不放,你反正迟早是本皇子的女人,怕什么?” “无赖!”苏馥珮狠狠瞪着他。 轩辕谨却满眸温柔地看着苏馥珮的水眸,这女人的双眸真是美呢! 而这相拥而坐,四目相对的一幕,正好被赶来的皇甫翊贺章等人撞见了,众人顿时愣在了那里,各人情绪万千。 皇甫翊顿时恼怒了,他四日不眠不休前赶来救她,这该死的女人她在做什么?光天化日与男人搂搂抱抱,像什么样子? 贺章拳头猛地拽紧,眸中顿时喷火,轩辕谨,你竟敢抱她,我杀了你! 他怒极,朝轩辕谨大声怒吼:“轩辕谨,你放开99999她!” 四下顿时一片寂静,皆转头看去。 轩辕谨和苏馥珮也是一惊,转头看去。 只见是皇甫翊和贺章带着众人站在街上,满眸喷火地看着他们。 苏馥珮心头暗惊,他们追到轩辕国来了? 豁然回神,猛地挣脱轩辕谨的怀抱。 轩辕谨哪会放苏馥珮下来,紧了紧怀抱,满脸得意地看着贺章道:“怎么?吃醋了?她已经答应嫁给本皇子了,你没戏了!” 苏馥珮挣扎的动作一顿,她神马时候答应轩辕谨了?这男人怎么总是满嘴胡说八道? 皇甫翊闻听此言,眉头猛地拧紧,苏馥珮答应嫁给轩辕谨了?她真的喜欢轩辕谨? 贺章已是怒极,再也顾不得什么,挥掌便朝轩辕谨打去。 轩辕谨笑了笑,放开苏馥珮,潇洒起身迎上去:“本皇子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大本事?” 两人噼里啪啦打在了一起,四周的百姓早已跑得无影无踪,连铺子老板也不见了! 轩辕谨却边打边道:“老板,算算损失,等会本皇子翻倍赔你!” 老板的声音不知道从哪飘出来:“小人还不缺这点银子,三皇子赶紧打完走吧,下次别来了!” 轩辕谨嘴角抽了抽,下手更狠了,贺章这混蛋,竟让他没臭豆腐吃了,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他! 听了老板的话,苏馥珮暗叹,老板好有钱啊,一定卖豆腐赚了不少,她一定要学会他的手艺,回皓月国开家豆腐店,坐着收钱,可比种田要舒服多了! 正打着 如意算盘,手臂突然被人大力拽住了,苏馥珮转头一看,皇甫翊那张暴怒的俊脸出现在眼前,尽是疲累,似几夜未眠。 苏馥珮眸子一沉,还未来得及挣扎,耳边传来皇甫翊的低吼声:“跟本王回去!” 想着回到翊亲王府又得被软禁,而且还没学到手艺,苏馥珮一把甩开他道:“我不跟你走!” 听到这话,皇甫翊彻底怒了:“你真的要嫁给他?” 又往她头上扣屎盆子,苏馥珮也怒了:“要你管!”说罢撒腿就往大街上跑了! “拦住她!”皇甫翊怒声命道。 青绝最先飞身而上,挡住了苏馥珮,与苏馥珮打了个照面。 却—— 猛地一愣,她的脸? 苏馥珮看到青绝眸中的惊诧,心头一跳,竟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这个女人的眼神让她心底发毛! 她第一感觉就是,立即跑,可刚抬了步子,不知从哪飞来一个黑影,一把将拽住朝大街一头飞奔而去。 苏馥珮转头一看,发现是那个冷得像冰柱子的南宫夜,她大惊,猛地甩开他,吼道:“放开我,冰柱子!” 冰柱子?南宫夜眸子一寒,瞪了苏馥珮一眼,手拽得更紧了,马就在前面,上了马就行了! 而身后,皇甫翊已领着众人追了上来。 贺章与皇甫翊仍旧打得难舍难分,贺章带来的人与轩辕谨的护卫亦打得火热。 南宫夜拉着苏馥珮正跑着,前面忽然飞来一白影,将南宫夜拦住,苏馥珮抬头一看,是夏候靖,她一阵眩晕,不是吧?都来了? 南宫夜咬了咬牙,转身往回跑,皇甫翊带着人已追了上来,一前一后拦住了南宫夜。 皇甫翊扫向南宫夜:“放开她!”语气中极为平静。 南宫夜冷冷一笑:“这也得问问苏姑娘同不同意?刚刚本太子可是听她说不愿跟你走!” 皇甫翊眸中一寒,看着南宫夜,才过了一个年,南宫夜倒这般能耐了! 夏候靖答话道:“苏姑娘也没说愿意去南晋国!本太子也想请苏姑娘去夏昌国过节!” 南宫夜冷冷扫向夏候靖,你已经有夏候冰清这张底牌,何必要与本太子抢苏馥珮? 夏候靖背脊挺直,现在三国皆拽着对方的把柄,谁也不必怕谁? 两人僵持不下,就要动手,这时轩辕澈带 人赶了过来,大批人马将南宫夜和夏候靖团团围住。 轩辕澈满身威严走了过来,扫了众人一眼,阴沉道:“翊亲王有递国书来我轩辕国,可没见到南宫太子和夏候太子的国书,两位太子私闯我轩辕国意欲何为?” 苏馥珮有些不耐烦了,她还要去学做臭豆腐,这些男人要闹就自已去闹,不要扯上她! 南宫夜冷冷答道:“我们只想请苏姑娘去过元宵节而已,而且苏姑娘也不是你轩辕国的人!” 夏候靖符合道:“没错,凭什么你轩辕国能请苏姑娘过来,我们就不能?” 此时他必须与南宫夜站在一条线上,否则会给轩辕国挑事的理由,两国对一国,轩辕澈也拿他们没辄。 轩辕澈看向苏馥珮,眸子闪过一丝复杂,沉道:“苏姑娘是我三弟请回来的贵客,自然不能随便被你们请走,我三弟可没同意!” 苏馥珮再也忍不住了,怒吼道:“你们要闹要打不要扯上我,我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老百姓,不想高攀了你们,我哪都不去!”说罢猛地甩开南宫夜跑了! 南宫夜正被苏馥珮吼得发愣,手上一痛,苏馥珮已脱离了他的钳制,他回过神来,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而这时,皇甫翊已经飞身上前,一把揽住苏馥珮丢下一句话:“本王先走,你们随后跟上!”飞身而去。 黑风等人抱拳应了声是,抬头看着那紫光消失在空中,皆松了口气。 夏候靖和南宫夜想去追,却被轩辕澈和黑风等人拦住,四方怒火难耐,打了起来! 打斗声无比混乱,整个大街上都是人,刀剑掌风好不热闹。 皇甫翊揽着苏馥珮飞离大街后,落到了一条极其僻静的巷子里,四下无人,只有一堆堆破烂的桌椅。 皇甫翊满身怒火,霸道地将苏馥珮抵在墙壁上,紧紧看着她:“女人,你真的好有本事,让这么多人为你大打出手!” 此时哪还有什么温润风度?一想起轩辕谨抱着她的情景,他心头就一阵阵恼怒。 “放开我!”苏馥珮怒吼,皇甫翊这是要做什么? 皇甫翊哪有半丝放开她的意思,高大挺拔的身躯更凑近了几分,看着她那诱人的唇瓣,迷离道:“本王不会放开你让你去惹桃花的,你这女人很不老实!” 贴着苏馥珮单薄的身子,皇甫翊心头冲上来一阵阵火热,脑中闪过轩辕谨抱着她的画面, 082 母子团聚 ‘吁——’‘哒哒哒——’ 突然,一阵急促的勒马声伴随着马蹄声传来,马车骤然停下,一阵晃动,止了皇甫宁的动作。 苏馥珮眸中一亮,立即推开皇甫宁,坐起身子来。 差一点就亲到苏馥珮那诱人的唇,突然被阻断,皇甫宁心头一阵恼怒,朝马车外怒问:“天酬,何事?” “王爷,我们被包围了!”天酬略带慌乱的声音钻进来。 皇甫宁眉头一拧,对苏馥珮威胁道:“不准出声,否则本王现在就杀了你!”说罢挑帘出了马车。 苏馥珮暗骂,该死的皇甫宁,还不知道谁杀谁呢? 她理好衣发,挑开侧帘往外面看去,已是半夜时分,因是十五月圆之夜,有极亮的月光,可以清楚地看清外面的一切。 只见得外面全是骑马的黑衣男子,个个冰寒阵阵,已将马车围住得水泄不通。 而众多黑衣男子前,一骑高头大马上,是那满身紫玉之气的皇甫翊,紫衣玉冠,绝代风华,身影挺拔,给人一种泰山压顶之势,无比摄人心魂。 此刻,皇甫翊身上已无在巷子时的怒气,而是满身冰寒,将周身的紫气都凝成了寒冰。 他身边,跟着蓝鹫和一名黑衣男子,白衣女子,还有那名看到她吃惊的青衣女子。 个个冒着摄人的寒气,似要将马车给冰冻住。 苏馥珮微微蹙眉,放下帘子坐回去,心中想着该如何才能逃脱这些人的纠缠? 她实在不想再与这些人牵扯不清下去了,她只想过小老百姓的平静日子,什么国家天下,那些对她来说都高尚了。 她既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便不想插手这个世界的事,除了小豆芽,她谁都不想管。 皇甫宁已经下了马车,扫了四周围着他的人一眼,朝高头大马上的皇甫翊看去,眸子微微一沉。 真是小瞧了这个女人,竟让皇甫翊从不示人的暗卫都派出来了,他倒是想知道,皇甫翊究竟还有多少实力没亮出来。 他勾嘴一笑,负手而立,满身华贵地看着皇甫翊道:“六哥这是做什么?” 皇甫翊恢复平日的温润,驱散满身冰寒,淡淡地看着皇甫宁问:“七弟有伤在身,不在府中休养,来此荒芜之地做什么?” “就是因被六哥所伤,躺得太久,所以想出来活动活动,没想到跑远了!”皇甫宁笑答,亦一 脸平静。 皇甫翊紫眸微眯:“确实跑得够远,七弟这是跑了几天几夜吧?小心身子受不住。” “有劳六哥挂心了,七弟还死不了!”说到后面几个字时,明显有咬牙切齿的味道,但脸上仍旧挂着兄弟间的亲昵笑容。 皇甫翊勾嘴一笑,并不理会皇甫宁的咬牙切齿,而是撇了一眼马车道:“七弟从来不坐马车,为何这次坐了马车出来?” “六哥刚刚不是说我身子不好吗?骑马伤身,因而坐了马车。”皇甫宁不慌不乱地答。 “是吗?”皇甫翊眸中闪过一丝犀利道:“可这辆马车是轩辕国的,而七弟说从皓月国来,为何会有轩辕国的马车?” 皇甫宁一愣,眸中深隧了几分,想了想,回道:“刚刚我的马车坏了,正巧遇到有轩辕国的人经过,所以买下了他的马车。” 皇甫翊莞尔一笑:“原来是这样?可是本王好像听到马车里有女人的声音,七弟真是好雅兴。” 皇甫宁眸中一沉,否定道:“六哥听错了,马车里只有我一人,怎么会有女人呢?” “难道本王听错了?那让本王看看便知是否听错!”皇甫翊驾马向前。 “六哥!”皇甫宁向前拦下皇甫翊:“六哥何时对我是否有女人而关心了?六哥不是一向只关心天下苍生吗?” 皇甫翊并不停,仍旧缓缓前行,满身紫气道:“我们是亲兄弟,本王自然关心你,况且这马车里的人,本王怀疑是苏姑娘!” 皇甫宁脸色微变,眸中闪现犀利的寒光:“六哥执意要看?” “是!”皇甫翊坚决地答,停在皇甫宁面前,冷冷看着他。 皇甫宁挑眉,拳头拽住:“我要是不同意呢?” “你觉得你能拦得住本王吗?”皇甫翊云淡风轻道。 皇甫宁紧了紧拳头:“六哥今夜是要与我翻脸?” 他不信皇甫翊会为了苏馥珮那个女人与他撕破脸皮,上次将他打伤,是因为他掳了皇甫翊的儿子入宫,皇甫翊重视唯一的儿子,因而下手才那般重。 “翻脸?”皇甫翊似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轻笑了两声道:“本王若要与你翻脸,你认为你现在还能活着?” 皇甫宁咬牙,但皇甫翊这话却是实话,他的势力在朝中,皇甫翊虽不笼络朝臣,但他身边高手如云,若想杀谁,那人定没有活命的机会。 六 年前那一次,他倾覆所有的顶级杀手,也只能将他打成重伤,三国合力暗算,仍旧未能取他性命,不知是父皇庇佑他,还是他果真命不该绝! 皇甫翊看着他再道:“既然话说到这份上,本王也不妨挑明了说。你所做的桩桩件件,本王心里都清清楚楚,你有什么心思,本王也都明白。之所以对你一忍再忍,是看在我们同为一个父皇的份上,七弟若继续肆无忌惮下去,他日惹怒本王出手,后果你一力承担!” 元宵之夜,月儿明亮地挂在空中,明亮得有些过分,带着几分苍白。 月华洒落,照在皇甫宁的脸上,显得他的脸色微微泛白。 四周全是人,却极静极静,没有人敢说话,就连马上也都不敢出声,直直望着相对立的两名绝美男子。 夜色下,高头大马上的皇甫翊,萦绕着满身紫气,风华万千绝代,容貌绝世倾城,他俨如一个帝王高高在上,俯视着月光下脸色发白的皇甫宁,聚集万千月华于身,都幻化成淡淡的紫气。 此刻,没有任何人能与之争辉,没有任何人,皇甫宁这样想。 他不愧是从小跟在先皇身边长大的,不但承袭了淑贵太妃的万千绝代,还渲染了先皇无人能及的帝王霸气,虽然外面看上去温柔得像只小猫,但骨子里仍旧透着那丝摄人心魄的虎者之气! 先皇众多儿子,独对皇甫翊宠爱无双,先皇众多女儿,无人能出睿佳左右,皇甫宁甚觉奇怪,如果说宠爱皇甫翊是因为淑贵太妃,那宠爱睿佳是为何? 他知道,先皇并不是很喜欢母妃,因而对他也总是冷冷淡淡,先皇甚至不喜欢皇上,若非弥留之迹,皇甫翊不在身边,是皇上打退了逼宫的几位兄长,皇甫赢如何能当皇帝? 看着这样的皇甫翊,皇甫宁眸中越发妒忌怒恨。 若非当年他早得知先皇要将皇位传给皇甫翊,他先下手为强,现在这个天下早就是皇甫翊的了,只是他算漏了的是皇甫赢,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皇甫赢坐收了渔翁之利! 可恶之极! 没听到皇甫宁答话,皇甫翊深吸一口气,淡去眸中的冰寒道:“车上的人留下,本王放你走。” 可能吗?皇甫宁甘心吗? 他奔波了这么多日,才把苏馥珮弄到手,如今要他拱手让给皇甫翊,他绝不甘心! “六哥今日是要强人所难?”皇甫宁厉声道:“就算我车中的女人是苏馥珮,这与六哥 何干?” “当然与本王有关,本王的儿子很想她,整日在府中哭着喊着要娘,本王必须把她带回去!”皇甫翊定定道。 静静坐在马车里听着他们兄弟对话的苏馥珮,听到皇甫翊的话,心猛地一痛,双手紧紧拽住。 小豆芽哭了?在找她? 儿子…… 皇甫翊和皇甫宁紧紧盯着对方,目光剑拔弩张,冰寒阵阵,眼看双方就要动起手来。 这时—— “不用看了,是我!”苏馥珮挑帘出了马车来,她愿意跟皇甫翊回去,她舍不下小豆芽,她不会再离开他。 皇甫翊眸中一亮,果然是你! 皇甫宁脸色大变,转身往苏馥珮而去,该死的女人,谁让你出来的? 皇甫翊见状,眸光一沉,已飞离马背,轻声落在了苏馥珮面前,朝皇甫宁喝道:“七弟还想如何?” 皇甫宁咬牙,眼看苏馥珮就要被皇甫翊夺去,他心中不甘,再也顾不得什么,抬手便朝他打去。 皇甫翊眸子布上冰寒,轻轻抬手,挡去皇甫宁的手,再大手一转,打向皇甫宁的胸口。 皇甫宁吃了皇甫翊一掌,后退了数步方才停下,赶紧捂住痛裂的胸口,努力压下胸腔内的汹涌,脸色惨白。 “王爷!”天酬惊呼一声,赶紧飞身向前扶住皇甫宁。 皇甫宁的一众护卫也齐齐拔剑对着皇甫翊。 黑风等人飞身而下,落在皇甫翊面前。 皇甫宁愤恨交加,却边拽拳头也是无能为力,武功只恢复了一半,根本无法抵挡皇甫翊这一掌,皇甫翊,此生若不杀你,皇甫宁誓不为人! “退下!”皇甫翊轻声道。 黑风等人立即退到一旁。 皇甫翊扫向皇甫宁,轻喝道:“明着也敢对本王出手了?你果真以为本王是病猫吗?” 皇甫宁说不出话来。 苏馥珮静静看着他们,心中无悲无喜。 再看了皇甫宁一眼,皇甫翊收回视线朝黑风等人命道:“青绝白鲤去接应贺章,一定要把他安全带回皓月国,黑风护送宁亲王回去,蓝鹫过来驾车。”说罢拉着苏馥珮上了马车。 “是!”众人领命。 青绝白鲤上马而去,蓝鹫过来驾车,马车快速起步,往皓月国而去。 皇甫宁咬牙切 齿,双眸喷火,眼睁睁地看着皇甫翊把苏馥珮带走,却无能为力。 黑风看着皇甫宁道:“宁亲王,请上马吧!” 皇甫宁扫了黑风和围着他的众人一眼,冷哼一声,上了马,驾马而去。 天酬众人跟上,黑风众人也跟上,一阵马蹄声,震得地动山摇。 经过皇甫翊的马车时,皇甫宁狠道:“我在京城等着六哥!”说罢狠狠瞪了马车一眼,快速而去! 皇甫翊坐在马车里,淡淡勾嘴一笑,听着马蹄声远去,皇甫翊对蓝鹫道:“慢些,我们不急!” 如何能不急,只是不想这个女人身子受不了! “是,王爷!”蓝鹫应了声,立即放慢了速度。 苏馥珮瞪着皇甫翊,显然还在为皇甫翊强吻她的事生气,看着像只羊,原来是披着羊皮的狼! 皇甫翊被苏馥珮瞪得有些心虚,撇过头不敢看她,吞吞吐吐道:“在巷子……是本王不对!” 苏馥珮没做声,当然是你不对,难道还是我不对? 没听到苏馥珮的回话,皇甫翊心底发毛,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用看也知道苏馥珮现在一定怒火狂烧,恨不得杀了他! 苏馥珮瞪得眼睛有些酸,她收回视线,揉了揉眼睛。 罢了,被你亲了我又不能亲回来,注定要吃这个哑巴亏,打了你一巴掌,也算出了气。 想到小豆芽,她心头一阵愧疚,问道:“小豆芽他真的哭着找我吗?” 终于说话了,皇甫翊如负释重,朝她看去,见她一脸愧疚,不由得柔声道:“当然,哭得可伤心了,把银票也甩在了地上,知道是你丢下他走了。” 苏馥珮心头抽紧,拽住双手。 想到小豆芽伤心哭泣的小模样,心中如同被不怀好意的人泼了锅滚烫的油,极痛极痛。 看到苏馥珮这般悲痛,皇甫翊心疼不已。 她永远是坚强的,强硬的,似永远打不倒,但只要提到小豆芽,她便会单薄得让人想搂进怀中抚慰。 皇甫翊声音再柔了几分道:“本王知道你是想让小豆芽和本王父子团聚,但你想过没有,小豆芽与你早已如同亲生母子,在他最无助的时候,是你陪在他身边,让他慢慢走出失去双亲的阴霾。 他早已认定你是他的娘亲,本王甚至认为,你在他心中的份量,比兰雪还重。本王知道,你也很爱他,舍不 得丢下他,你独自离开,心中的伤痛不比他少。” 苏馥珮闻听此言,只觉心中更痛,更闷,更难受,咬了咬唇瓣没作声。 皇甫翊叹了口气,再道:“除夕夜那晚是本王的错,本王把你当成兰雪了……躲进宫不回府,一是无颜面面对你,二是怕你带小豆芽离开,想把你留下来。 本王很少去了解女人,因而不知道女人的心思,特别是你这样一个独特的女人,本王对你手足无措,无论本王有多让你恼怒,请看在小豆芽的份上,原谅本王!” 好诚恳,好动听的话! 苏馥珮抬眸撇了皇甫翊一眼,然后看向对面被风吹动的侧帘,轻抬唇瓣道:“可以!” 苏馥珮可以原谅你,两次被你夺去的吻,我都可以当作不存在,但兰雪不可能原谅你,因为你,她受了四年的折磨,以至于那样一个可歌可泣的女人芳华早陨。 十九岁,是个多么美好的年龄,在现代,还可以谈无数次恋爱,可以肆意挥霍青春的年龄。 母早亡,父不理,十五年的咬牙忍受,在一个婆子的帮助下,躲在黑暗处学就一身才华,只为有一日,能让你青莱。 虽然知道她嫁的人不会是你,仍旧保留着心中对你的美好执着。你可知,年少的她多少次坚持不下去,一想到那次你驾马从她身边而过,笑容如同三月里最温暖的阳光,她就会含痛忍泣坚强下去。 终于如愿嫁与你为妻,尽量去迎合你的想法,体谅你的心酸,那一个月她是幸福的,可是她的幸福为何那般短暂? 一个月而已,便彻底被推进了暗无天日深渊当中,从此身体和心理上承受着无与伦比的伤痛。 这还算了,最可恨的是,连小豆芽那么小的孩子,也要跟着她受罪。 三岁,是个不谙世事的年龄,是个在父母怀中撒娇要玩具的年龄。 而他,遍体鳞伤,整日提心吊胆,以至于思维早熟,早就就超过了一般的同龄孩子,成熟得让人心疼。 这些都是谁的错?是你,皇甫翊! 所以,想让兰雪原谅你,不可能! 听到苏馥珮的话,皇甫翊眸中一喜,你真的可以原谅本王? 苏馥珮吸了吸鼻子,眸中有些涩痛,她看向皇甫翊冷漠道:“苏馥珮可以原谅你,因为她没必要去在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皇甫翊眸中的亮光瞬间熄灭。 她说,可以原谅他,因为她不在乎他,他在她心中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话比不原谅他、骂他、打他还让他难受。 皇甫翊不再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打开苏馥珮的心扉,让他能走进去,抚慰她的伤痛,感受她的忧伤。 马车仍旧慢慢地在黑夜中行驶,车里安静极了,谁都没有再说话。 苏馥珮仍旧想念着小豆芽,想得心肝疼,不知过了多久,眼皮再也支撑不住,思绪慢慢模糊,终是睡了过去。 马车里并没有被子,春寒之夜仍旧极冷,皇甫翊脱下自己的外套给苏馥珮披上,靠在马车上看着她。 苏馥珮睡得并不安慰,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眉头也拧得紧紧的。 皇甫翊的心也微微颤痛。 你究竟看了多少世态炎凉,受了多少辛酸苦难,才让你将心门关得那般死,没有任何人能走进去? 日夜交替,苏馥珮陷入昏天黑地之中,不知道何时醒过,也不知何时吃过东西喝过水,总之全身无力,连眼皮也不想抬。 任由马车里那个男人照顾着自己,时不时听到耳边传来几声轻柔的喊声,似儿时父亲将自己搂在膝盖99999上,轻轻唤着丫头。 苏馥珮在这样温柔的声音下,慢慢失了防备,嘴角勾起笑容:“再叫一声丫头好吗?” 皇甫翊微微一愣,她说什么,再叫她一声丫头? 沉了片刻,皇甫翊依言轻唤:“丫头。” 苏馥珮嘴角勾起更深的笑容,眉头也渐渐松开了。 原来她喜欢别人叫她丫头,皇甫翊静静望着她,也勾了勾嘴角。 皇甫翊怕苏馥珮身子受不了,更是让蓝鹫放慢了速度,达京城之时,已是八天以后的下午。 到了翊亲王府门口,苏馥珮仍旧在睡,脸色十分憔悴,皇甫翊抱着她下了马车,快步进了府。 小豆芽听到马车声音,带着小白冲出前厅,终于见到皇甫翊回来了,兴喜不已地喊道:“爹爹!”却见皇甫翊抱着苏馥珮,苏馥珮闭眼,他急道:“娘怎么了?” 皇甫翊安慰道:“娘累了,在睡觉,小豆芽别挡心。”说罢对钟棋命道:“快请大夫!”然后抱着苏馥珮往客房而去。 钟棋立即命人去请大夫,然后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跟上去。 将苏馥珮放到床上,皇甫翊 拉被子给她盖上,探了探她的头,发现并没发烧,他已经将速度放得很慢很慢了,为何她还是受不了? 小豆芽着急地拉着苏馥珮的手喊道:“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又病了?” 小白仰头看着床上的苏馥珮,眸中也尽是亮光,轻轻吠了几声。 皇甫翊轻轻搂他入怀,柔声劝道:“没有,娘没病,娘是坐车坐累了,让娘好好休息一下好不好?” 小豆芽乖巧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依在皇甫翊怀中,看着苏馥珮,眸中全是心疼。 大夫很快过来了,皇甫翊抱起小豆芽起身,走到一旁的桌子前坐下,让大夫给苏馥珮脉。 大夫诊过之后,起身对皇甫翊回道:“翊亲王放心,姑娘并无大碍,只是晕眩之症,不习惯舟车劳顿,比较嗜睡而已,好好休息便可!” 众人松了口气,大夫离去,皇甫翊把小豆芽抱出去,让苏馥珮好好睡一觉。 沐浴完出来,皇甫翊从钟棋口中得知,黑风早在四天前便把皇甫宁送回了府。 贺章怕追不上他们,带着青绝等人抄了小路,提前三天回到了京城。 发现他没回来,青绝白鲤二人又返回去找他,不知为何错过了,贺章在府中陪了小豆芽一天,便回了龙泽山庄。 皇甫翊让钟棋派人去龙泽山庄通知一声,让贺章别担心,再让人把青绝白鲤找回来。 准备去吃点东西,却找不到小豆芽的身影,然后整个翊亲王府都混乱了,差点将翊亲王府翻了过来,也没找到小豆芽的身影。 皇甫翊发了极大的火,指着钟棋、赤焰、黑风、蓝鹫怒道:“堂堂翊亲王府,内外重重把守,竟让人把小世子带走了?你们是不是以为本王对你们太仁慈了?” 回来这一路,几乎都在照顾苏馥珮,本就没休息好,心情已然不好,这才刚把苏馥珮找回来,儿子又不见了,此刻的怒火更是无法控制。 “属下该死!”四人抱拳低头无比惶恐。 众人暗想,不可能有人潜入翊亲王府带走小世子,他们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怎么可能有人带走小世子他们不知道?除非这个人是钻地的! “王爷,没有任何人进过翊亲王府,小世子也没有出过府,怕是还在府中,属下再找找吧!”钟棋劝道。 皇甫翊怒道:“那就快去!” “是!”众人抱拳领命快速散去。 看着众人散去,皇甫翊眸中杀气腾腾,谁要是敢动小豆芽,他一定要让那人吃不了兜着走! 深吸了口气,他朝苏馥珮房间而去,她若醒来见不到儿子,不知有多伤心。 推开房门进去,里面是轻浅的呼吸声,而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进了房间,见到他来爬起来甩了甩尾巴。 皇甫翊心头一喜,难道小豆芽在苏馥珮房间,左右找了找没看到,他快步过去,往床上一看,小豆芽竟搂着苏馥珮在床上睡着了,满脸开心的笑容,幸福不已。 他眸中一喜,松了口气。 本以为小豆芽心疼苏馥珮,会听他的话不来吵着苏馥珮睡觉,所以没来苏馥珮房间找,没想到小豆芽会跑到苏馥珮床上来,搂着苏馥珮一起睡觉。 小豆芽一定是趁他沐浴之时,偷偷跑进了房间,钻进了被子里。 他勾嘴一笑,这孩子,可将他吓死了! 他转身出去通知众人别找了,然后再坐回到苏馥珮床边,静静看着他们母子。 母子俩紧紧搂着相拥而眠,此刻两人嘴角都挂着幸福满足的笑容,即使在马车里看到苏馥珮那开心的笑意,也不及此刻的笑容幸福。 小豆芽只有要苏馥珮身边才会开心,苏馥珮的温柔也只对小豆芽一人,而他,也不想失去他们母子。 皇甫翊心中无比坚定,儿子他要,苏馥珮,他也要。 坐了好久,直到夜深了,皇甫翊才起身离去,吃了点东西,回房睡下。 翌日。 苏馥珮早早便醒了,睁开眼一看,发现已经回到了翊亲王府的客房,而腰上有一双温热的小手紧紧搂着,她心头一喜,转头看去,见小豆芽正满脸幸福地睡在她旁边。 儿子!真的是你,娘以为在做梦呢! 半个月没见到小豆芽,苏馥珮想念不忆,低头亲了亲小豆芽的额头,娘好想你,儿子! 这时小豆芽也醒了,睁开眼一看,见苏馥珮正双目含笑地望着他,他惊喜喊道:“娘,你醒了?” 小白听到小豆芽的声音,也爬起来猛甩尾巴:“汪汪汪……” 苏馥珮猛地点头:“嗯,娘醒了,儿子!” 还有小白的声音,最熟悉的亲切,真好。 “娘,您终于回来了,孩儿好想娘,爹爹说你回村子给孩儿拿霉豆腐了,可是为什么这么久才回来?”小 083 爹爹是妻管严! 听到小豆芽喊她,苏馥珮收回瞪皇甫翊的目光,温柔地看向小豆芽问:“怎么了?儿子!” 小豆芽看了看鸡蛋,又看了看皇甫翊,然后笑道:“孩儿想起以前你给孩儿掏的鸟蛋,孩儿不小心捏破了,现在这个鸡蛋这么大个,孩儿怎么也捏破,但爹爹却捏破了,爹爹好厉害!” 厉害?厉害个鬼!连鸡蛋都不会洗的男人也叫厉害? 不过想起以前掏鸟蛋的事来,苏馥珮脸上布上笑容:“是啊,以前小豆芽为了那几个蛋可心疼了,好像丢了什么宝贝似的,那时候娘就在想啊,以后一定要买好多好吃的给我的小宝贝吃,让小宝贝过上好日子,娘哪怕再苦再累也不怕!” 她记得,当时还有一只该死的鸟,在她头上拉了一泡鸟屎,然后拍着翅膀飞走了,她又不会飞,抓不到它,气得她冒烟。 闻听此言,众人无不沉了脸色,小世子受苦了! 皇甫翊心情异常沉重,可以想象得到,小豆芽当时瘪嘴难过的神情,是多么令人心疼。 他多希望那时候能陪在她们母子身边,给她们母子想要的一切,可是世事总与愿违。 但,以前已成历史,他无法再改变,以后如何,他却有办法左右。 他要让她们母子过幸福快乐,无忧无虑的日子,没有任何人能再伤害她们分毫! 听了苏馥珮的话,小豆芽既感动又心疼道:“娘为了孩儿吃了好多苦,谢谢娘!” 苏馥珮笑着摇摇头:“那些不算苦,而且小豆芽是娘的儿子,娘自然要宝贝你!” “等孩儿长大了,一定也好好宝贝娘,一定也买好多好吃的给娘吃!”小豆芽许诺道,已是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听到小豆芽如此孝顺懂事的话,众人满是感动地看着小豆芽,小世子好孝顺,苏姑娘没白疼小世子! 苏馥珮满怀欣慰,点头微笑道:“好,娘等着,等娘白发苍苍,背驼腿残之时,小豆芽就买好多好吃的给娘吃,用轮椅推着娘去散步,然后再给娘讲没见过的新鲜事。” “嗯!”小豆芽猛地点头,神情无比坚定,沉了一会儿,问道:“娘,轮椅是个什么东西呢?” 苏馥珮笑答:“轮椅是有轱辘的椅子,像马车一样,不过长得和椅子很像,所以叫轮椅!” “哦!”小豆芽点头:“孩儿明白了!” 他在想,要去哪里给娘找有轱辘的椅 子呢? 皇甫翊非常羡慕苏馥珮所说的,他希望将来她白发苍苍,背驼腿残之时,他还能在她身边,与儿子一起推着她去散步。 看着他们母子说得这么开心,他静静望着他们没说话,幸福其实就这么简单,看着喜欢的人开心,他便也就开心了。 感到皇甫翊傻傻地看着他们,竟然还在笑,苏馥珮脸色一沉,没好气道:“还不把那篮子鸡蛋重洗一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男人!” 皇甫翊:“……” 众人立即低头继续干活,王爷你就认了吧! 小豆芽也看向皇甫翊,爹爹,你又惹娘生气了! 皇甫翊脸上僵了僵,叹了口气,依言把篮子里的鸡蛋拿出来,一个个重新洗干净。 却在清洗的时候,又不小心打破了几个,于是,继续洗,继续打,鸡蛋还没洗完,已快到响午时分。 苏馥珮昨天睡到现在,根本没吃东西,就等着吃鸡蛋,结果皇甫翊给她弄成这样。 满肚子火呀,就这样忍不住朝皇甫翊发了出来:“你这男人,这么没用,洗个鸡蛋都不会,败家的东西,也就你是个王爷,要是个穷老百姓,迟早饿死街头,走开啦,再让你洗下去,我和小豆芽都饿死了!” 整个厨房都安静了下来,齐齐看着皇甫翊,心中默哀,王爷,您挺住! 皇甫翊被苏馥珮骂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一阵黑的,像变戏法一样。 以前父皇在的时候,常常夸他是皓月国的未来,能将皓月国繁荣富强。 后皇甫赢登基,他又为皓月国打退三国,成就四国鼎力之势,成为万民心中的英雄。 他自信武功文采谋略皆是数一数二,容貌气度亦是举世无双,皓月国的女子哪个不对他倾心仰慕? 只有她,苏馥珮! 在她眼中他就如同一个废物! 把他当成孙子一般骂,而他却没话可答。 憋屈! 皇甫翊又怨又怒又憋气地看了苏馥珮一眼,依言站起身来走到一边,甩了甩手上的水。 苏馥珮摇摇头,三两下便把鸡蛋清洗干净了。 “嘻嘻!”见皇甫翊被苏馥珮骂得一个字都不敢答,小豆芽忍不住笑出声来。 爹爹好怕娘哦,好像娘曾对说的妻管严,嘻嘻,爹爹是妻管严! 听到小豆芽的笑 声,众人皆忍不住低笑起来。 皇甫翊冷哼一声,众人立即禁了声,赶紧把苏馥珮洗好的鸡蛋放进了锅中,大火煮了起来。 鸡蛋下了锅,苏馥珮擦了擦手,对纪厨道:“去取些红纸来吧!” 纪厨点头而去。 皇甫翊轻咳了一声,轻声问道:“今天中午吃红鸡蛋吗?” 苏馥珮正给小豆芽洗了手,听到这话又来火了:“这是我和儿子的早饭,什么中午?被你搅和成什么样了?” 皇甫翊脸色变了变。 “你这男人,不是我说你,在轩辕国时,我正把轩辕谨给忽悠了,让他教我学做臭豆腐,然后回来开店挣银子,你却坏了我的好事。 今儿个,我们母子饿抽了,你又来捣乱,弄得我们早饭也没吃,我是不是和你有仇啊?”苏馥珮瞪着皇甫翊啪啦啪啦地训斥。 皇甫翊一脸吞了金子的神情,你让轩辕谨教你的法子就是投怀送抱?难道本王没银子?用得着你去学手艺挣银子? 再说了,打破鸡蛋又不是本王故意的,谁叫鸡蛋那么脆弱! 见皇甫翊沉着脸不作声,苏馥珮怒问:“怎么?不服气?” 本王敢不服气吗?你句句在理,说得本王一无事处,本王在你眼里都成废人了! “轩辕谨果真没说错,你就是个闷葫芦,你赶紧哪凉快哪待着去,别在这添堵,好吧!”苏馥珮不耐烦地朝皇甫翊挥手,似在赶苍蝇一般。 又是轩辕谨,皇甫翊恼了,瞪了苏馥珮一眼,甩袖而去! 咳,你还脾气很大,敢瞪我!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字来,真想不通兰雪怎么会喜欢这样的男人,要是她闷也闷死了! 扶额望了会天,苏馥珮看向小豆芽,儿子,还好你的性子随着娘,否则娘岂不是要闷死掉? “嘻嘻,娘又被爹爹气着了!”小豆芽捂嘴偷笑。 苏馥珮眸子一眯,坏笑道:“小家伙,你敢笑话娘,看娘饶不了你!”说罢便伸了一根手指朝小豆芽挠去。 “娘,别,孩儿怕痒痒!”小豆芽赶紧求饶。 苏馥珮才不管他怕不怕痒,已经朝他小身子上招呼去了,挠得小豆芽呵呵直笑。 众人闻听这笑声,见此画面无不笑了起来,苏姑娘在真好,时刻都让人开心,除了骂王爷的时候! 皇甫翊离开厨房走远了,身后传来小豆芽母子的笑声,他不由得深吸一口气,这女人,真是拿她没办法。 “娘,孩儿再也不敢笑娘了,饶了孩儿吧!”小豆芽笑得有气无力了,早餐还没吃呢,没力气了哇! 苏馥珮这才放了他,笑道:“哼,知道错了吧,看你下次再敢笑娘。” “不敢了,不敢了,娘太厉害了!”小豆芽笑着夸道。 苏馥珮开心地笑了笑,有小豆芽的日子就是开心。 母子俩正说笑着,纪厨已经把红纸取来了,鸡蛋也差不多熟了,大家便把红纸打湿,放进盆里,开始染红鸡蛋。 先把鸡蛋捞出来放在冷水中冷却,这样好剥壳也不烫手,然后放进红水中滚一圈,一个红鸡蛋就出来,最后放进篮子里晾干即可。 小豆芽也来帮忙,一双小手都染红了,怪吓人的! 苏馥珮玩心大起,用手指沾了红水,给小豆芽眉心点了点朱砂,小豆芽立即成仙童,好看极了。 小豆芽见苏馥珮给他点了,也给苏馥珮鼻子点了一点,苏馥珮立即成了小丑,一张脸黑的黑白的白红的红! 弄得大家哄笑起来。 苏馥珮脸上一窘,报复起小豆芽来,给他脸上全点上了红点,整个一小花猫。 惹得众人又是一顿大笑。 连小白也高兴地在旁边扑腾着,别提有多开心了。 笑闹中,已把几篮子鸡蛋染好了,母子俩赶紧把脸洗了,然后用碗装了一大碗,其余的让纪厨分给大伙吃。 苏馥珮带着小豆芽和小白去偏厅吃,一过去,见皇甫翊像佛爷一样坐在那,苏馥珮瞪了他一眼没作声,自顾自地带着小豆芽往桌子上一坐,开始剥鸡蛋吃。 皇甫翊起身坐到小豆芽身边,看着苏馥珮明知故问道:“做好了?” “你没长眼睛啊,不会看?”苏馥珮仍旧火大。 皇甫翊:“……” 你这女人,吃火药了? 小豆芽见皇甫翊也想吃,十分不忍,对苏馥珮道:“娘,让爹爹和我们一起吃吧?” 苏馥珮深吸一口气,看了皇甫翊一眼道:“儿子让你吃呢!” 皇甫翊这才勾了抹苦笑出来,揉了揉小豆芽的头,儿子,爹沾你的光了,然后拿起一个鸡蛋剥了起来。 苏馥珮正剥好一个鸡蛋给小豆 芽吃,再剥第二个给自己,结果皇甫翊把剥好的鸡蛋递到她面前道:“打破了鸡蛋,是本王不对,这个算是赔罪的。” 苏馥珮抬眸看向皇甫翊,怎么觉得这男人今天这么奇怪?被她骂了不还嘴,还一副好脾气剥鸡蛋给她吃? 不过他说得对,他是有罪,该赔。 一手抓过鸡蛋道:“算你有自知之明!”然后一口咬下去,把鸡蛋当成了皇甫翊的头! 见苏馥珮接了鸡蛋,皇甫翊心头微微松了口气,再拿了一个剥起来。 “娘,红鸡蛋真好吃。”小豆芽吃得满嘴都是蛋黄。 苏馥珮抬袖子给他擦了擦,笑道:“嗯,元宵节我们都没过呢,今天就当过元宵了,小豆芽多吃点!”说罢又瞪了皇甫翊一眼,都怪你,害得我不但没学会做臭豆腐,连好好的节也没过成! 皇甫翊正剥好一个鸡蛋,抬头就看到苏馥珮杀人般的眼神,脸上一愣,她怎么动不动就这样看他,好像他犯了滔天大罪一般? 这女人,真搞不懂她! 小豆芽吃得极快,一个鸡蛋已经搞定了,皇甫翊又把剥好的鸡蛋递给小豆芽。 小豆芽笑着接过:“谢谢爹爹!” 皇甫翊冲他笑了笑,继续剥。 于是,剥了给小豆芽,又剥了给苏馥珮,直到一碗鸡蛋吃完了,皇甫翊一个都没吃。 苏馥珮冷冷问:“干嘛不吃?怕有毒啊?” 皇甫翊心中叹了口气道:“本王耽误了你们用早膳,如今本王不吃午膳赔罪,这下你心里该舒服了吧?” 苏馥珮愣了愣,这男人是不是猪变的?以这样的方式赔罪? 再说不过是洗个鸡蛋破了吗?能有多大的事?还不吃午饭来赔罪? 脑子抽了吧? 她没好气地看了皇甫翊一眼道:“没必要,你可是大英雄,可不敢让你饿肚子,说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别到时候饿病了怪到我头上来!” 皇甫翊心头一喜,脸上却平静道:“想念上次的炸酱面,如果你不嫌麻烦就给本王做一碗。” 苏馥珮立即起身,看也没看皇甫翊朝门外走去:“看着儿子,马上给你做,佛爷!”说罢快速而去,留给皇甫翊一个生气的背影! 就知道你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本王不喜欢吃鸡蛋,就想吃你做的炸酱面! 皇甫翊勾嘴一笑, 给小豆芽擦了擦嘴,命人上了茶水,父子俩刚慢悠悠喝完一杯茶,苏馥珮的面就端上桌了! 冒着腾腾热气,香味扑鼻。 苏馥珮仍旧冷冷道:“吃吧,我们之间两不相欠!” 皇甫翊轻笑:“多谢!” 苏馥珮撇开头,对小豆芽笑道:“儿子,我们去给小白弄骨头吃去!” “好啊!”小豆芽点头,从椅子上跳下来。 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又去了厨房。 给小白找了一堆骨头,正准备回房间,突然出太阳了,温柔似水,晒着极为舒服。 苏馥珮便让小白在院子里吃骨头,她命人搬了两张椅子出来和小豆芽坐在院中晒太阳。 母子俩并排靠在椅子上,说些别人听不动的笑话,笑声比阳光还明媚。 皇甫翊边吃边听着苏馥珮母子谈笑,脸上慢慢扬起幸福的笑容。 如果以后的日子都能像今天这般,吃苏馥珮亲手做的午膳,听他们母子说笑,是件多么惬意的事情? 这样想着,皇甫翊越吃越开心,直到碗里空了,他才放下筷子,仍旧意犹未尽。 正站起身准备过去与他们一起晒太阳,匆匆而来一名护卫,跑到皇甫翊面前道:“回王爷,龙泽山庄老庄主求见!” 贺老将军?他怎么会来? 皇甫翊这才想起,原来贺章还没有来,按理说昨晚听到消息,今天早上便会过来,为何他没来,反而是贺奉先来了? 沉了一会儿,皇甫翊道:“请到客厅!” 然后走出门,看了院中的两张椅子一眼,往另一边的客厅而去。 “夏天的时候,山上有蜜蜂蛰人,娘小时候上山砍柴,常常被蛰得满头苞,好惨!” “啊!那娘不是很痛?” “痛,可痛了,差点没哭出来,可是娘坚强啊,娘从来不哭的。” “娘真厉害!” “哈哈哈!” 贺奉先被人拥着进来,身后跟着肖能武和元成等一众高手。 正准备跟着下人去客厅,听到苏馥珮的笑声,气不打一处来,下作呸子,敢勾引我孙子,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冷哼一声,带着人往苏馥珮走去。 停了笑,苏馥珮望了会蓝蓝的天空,好舒服的天气啊! 突 然眼前一黑,太阳瞬间被挡了去,见到个白发苍苍,一身华贵的老头以及有一大堆男人。 苏馥珮抬头看了看,贺老将军,他怎么来了?见他一脸怒气冲冲,难道又是来找她麻烦的? 本想让他们让开,别挡着她太阳,后想到他是贺章的爷爷,还是算了。 低下头继续和小豆芽说话:“儿子啊,夏天除了蜜蜂还有知了,是挂在大树上鸣叫的虫子,如果听到知了叫,那就是夏天最热的时候了!” 小豆芽看着眼前的白发老爷爷,瘪嘴应道:“哦。” 这个老爷爷好凶的样子,他不喜欢。 见苏馥珮没起身,小豆芽问:“娘,他们是谁呢?” 苏馥珮答道:“不认识的,不要管,我们晒我们的太阳。” 贺奉恼火不已,他是皓月国鼎鼎大名的将军,又是龙泽山庄的庄主,更是贺章的爷爷。 这个女人不过是个平头百姓,见到他不起身不行礼,还说不认识他,岂有此理。 她不是想嫁进龙泽山庄,想攀高枝吗?不是应该巴结他吗?竟然是这个态度,真不知道贺章是什么眼光,竟会看上这种女人! 真是有失水准! 他当下气得胡子抖动,怒道:“见到本将军,为何不起身行礼?” 苏馥珮的门牙都要笑掉了,我又不吃你的不喝你的,我凭什么要给你行礼? 她抬眸99999冷问:“我凭什么要给你行礼?” “放肆!”贺奉先怒喝:“凭本将军是皓月国的大将军,凭本将军是龙泽山庄的庄主,凭本将军是贺章的爷爷!” 苏馥珮也有些恼了,却碍于对方是个老人,不好发火,只得压下怒火,轻轻吐出四个字:“与我何干?” 这村妇竟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真是该死! 贺奉先彻底被苏馥珮激怒了:“你不是一直纠缠贺章吗?不是使了狐媚子手段勾引他吗?怎么?见到本将军你不是该讨好巴结,好让本将军同意你这长相粗陋,身份低下的女人进门?” 轰地一声,怒火狂烧,苏馥珮只觉得自己又化成身了烈火金刚,要轰炸了! 但对方是个老头,连路都要走不动了,她能怎么样?打他?别人说她以下犯上,不尊敬老人,骂他,她觉得骂这种自以为是的老头,简直脏了嘴! 但是不骂不打,她要气死了呀,这老头简 直以为他是天神下凡了,眼睛是长在头顶上的! 深吸一口气,算了,看在贺章给小豆芽送了份那么难得的礼物的份上,她且忍他! 她嘲弄地看了贺奉先一眼,收回视线,对小豆芽道:“儿子啊,太阳被柱子挡住了,我们去花园里晒吧!” 小豆芽听到这个老爷爷凶娘已是很气愤,听到娘说要走,立马点了点头:“好,孩儿也不喜欢这个老爷爷!” 贺奉先听到这话,胡子更是抖了抖,要不是看在他是翊亲王的儿子,他今天非要教训这个小子不可! 贺章还说他可爱乖巧懂事,这就叫可爱乖巧懂事? 没大没小,和这个村妇一样没教养! 苏馥珮勾嘴一笑,果然是她苏馥珮的儿子,喜好都是一样的! 起身拉着小豆芽,苏馥珮对小白道:“小白,刁着你的骨头,我们回去吃!” 小白立即刁起骨头爬起来。 苏馥珮看也不看贺奉先,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转身而去。 见苏馥珮不但嘲笑他无视他竟然还敢走,贺奉怒得眉毛胡子都在跳舞,上前一步喝道:“你给我站住!” 苏馥珮依言止了步子,眉头拧紧,转身看去:“贺老将军还有何事?” 贺奉先走到苏馥珮面前怒道:“今天本将军是来命令你离开贺章的,你这种身份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他,你再纠缠他下去也没有意思,本将军不会让你进贺家大门的!” 命令?苏馥珮冷冷一笑,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她看着贺奉先,眸中尽是嘲弄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你算哪棵葱?” “你……”贺奉先气得怒火冲天。 肖能武也怒极,连皇上也不敢这么对老将军说话,睿佳公主也是尽力讨好,她算什么东西? 元成却是担心不已,苏姑娘,为了你和少庄主,忍耐呀! 苏馥珮是谁?忍一次两次已是极限,这老头两次三番地践踏她的尊严,天可忍,地不可忍。 她放开小豆芽,向前一步笑道:“本来我是不喜欢贺章的,听你如此一说,我决定了,我要接受贺章,我要嫁给他,然后——气死你!” “你……”贺奉先气得胡子猛地颤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知道你你你! 苏馥珮再冷笑道:“怎么?贺老将军不是很英武吗?如今怎么连句话都说不 出来了?” 贺奉先腮帮子鼓得像青蛙,瞪着苏馥珮。 苏馥珮看他一眼,转过身道:“我敬你半生戎马,又是长辈,因而对你忍让三分,但你步步紧逼,一副高高在上将我踩在脚下的样子,实在让人不耻,你既然都不爱幼,我又何必尊老?” 顿了顿,她再道:“再说了,你为皓月国立了多少功,出了多少汗,你有多荣耀,多气派与我何干?我从未想过进你贺家大门,也从未勾引过你孙子。 身为长辈,为老不尊,对晚辈言此侮辱恶语,你愧对你这把年纪,愧对你龙泽山庄的招牌,亦愧对天下百姓的爱戴,更对不起先皇对你的重视,你以一人之错,毁了你贺家满门颜面,贺老将军……你愧对你贺家的——列祖列宗了!” 说到列祖列宗四个字时,苏馥珮故意加重了语气,知道这老头必定最在意祖宗荣耀! 贺奉先被苏馥珮这连环炮语攻击得脸色惨白,但听到苏馥珮说他愧对列祖列宗时,身子猛地一抖,一阵眩晕就要倒地! 苏馥珮见他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淡淡一笑:“你不是大将军吗?不是很英武神伟吗?这么几句话你便受不起了?” 厌恶地撇开头去,她冷道:“既然承受不起后果,就不要轻易找人麻烦,我告诉你,苏馥普珮不是软柿子,谁也别想随意拿捏!” 贺奉先极力坚忍着,他不能让这个女人看他的笑话,他不能丢脸。 好一会儿,他终于缓了过来,颤抖着手指着苏馥珮怒道:“来人,给我将这目无尊长的刁民杀了,为皓月国除害!” 除害?她什么时候成了祸害?苏馥珮摇摇头,她倒是想知道,这老头今天要闹出什么事来? “老将军……”元成赶紧劝道:“苏姑娘不过一时怒气,罪不至死,老将军看在少庄主的面子上,饶她一命!” 在苏馥珮身上,他曾看到那般令他温暖的画面,他不希望苏馥珮死! “你还敢说情,马上执行命令,否则你给我滚出龙泽山庄!”贺奉先怒道。 苏馥珮再次摇头,专制的老头! 元成看了苏馥珮一眼,叹了口气,朝驾奉先抱拳一拜,拔了剑朝苏馥珮走去,苏姑娘,对不住了! 苏馥珮暗想,就你也想杀我?你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果不其然。 正当元成走到苏馥珮面前时准备下手时,站在远处 084 凭本王爱上你了! 苏馥珮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长发,叹了一口气,看向贺章道:“走吧,我也有话对你说!”说罢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往房间而去。 贺章朝她微微一笑,笑容里仍旧布满苦涩,转身朝皇甫翊轻轻一礼,跟了上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皇甫翊微微蹙眉,他们会说些什么呢? 阳光温柔地洒落,伴随着丝丝缕缕的风吹过。 阳光下的皇甫翊,衣发飘扬,俊美如仙,满身挺拔,紫气萦绕,这样的他,无疑绝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此时,他负手站在那里,紧紧盯着那三道身影一动不动,心中有些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突然。 “皇上驾到。”一声尖锐的通报声传来,将皇甫翊从思绪中拉出来。 他刚转身,便已见皇甫赢急匆匆进得府门来,一身明黄龙袍,威严高贵。 皇甫翊快步迎上前去,朝皇甫赢抱拳一拜:“臣弟参见皇上!” 皇甫赢大手一扬,沉声道:“六弟请起!” 皇甫翊依言起了身,闻听皇甫赢语气中有几分怒意,抬头一看,见他脸色也不怎么好。 他将皇甫赢请到前厅,命人上了茶点,两人皆落坐喝了口茶,皇甫翊这才疑惑问道:“皇上是否有烦心事?” 皇甫赢将茶杯重重一放,脸色更沉了几分,怒道:“朕几日前接到三国的国书,三国太子要带公主皇子前来皓月国,目的是为了四国联姻,以巩固四国关系,友好邻邦,朕算了算日子,怕是再过两日就要到达京城!” 皇甫翊闻言,眸子一沉,来得这么快? 想必是那日没抢到苏馥珮便已回国起程,三国这是司马昭之心,目的就是为了抢夺苏馥珮。 “更有可气的,今日早朝,朕将此事与文武百官讨论,满朝文武皆劝朕将苏姑娘送与三国,以平息这次三国前来的风波,岂有此理,这群老顽固,只知平息风波,不知如此退让,更会助长三国气焰!”皇甫赢气得直拍桌子。 皇甫翊立即答道:“没错,皇上万不可依百官所言,将苏姑娘送出去。” 皇甫赢点头:“朕当然知道,虽然把苏姑娘交给三国,三国必会互相争夺,到时引起三方开战,对我们亦有好处。 但这只是眼前利益,苏姑娘是种粮奇材,三国已是十分强大,无论被哪一国夺去,皆会引来他日皓月国之灭亡。” “皇上圣明,正是此理,如今苏姑娘炙手可热,凡有野心之人必想居为已用,苏姑娘的处境非常窘迫,为今之计是要想办法,让三国打消娶苏姑娘的想法!”皇甫翊道。 皇甫赢赞同皇甫翊所言,点头道:“苏姑娘是我皓月国子民,自然为我皓月国所用,三国觊觎,是因为苏姑娘至今孤身一人,若苏姑娘已作人妇,三国自然无法再迎娶苏姑娘!” 皇甫翊心头咯噔一下 没错,这是唯一的办法,即平息了风波,也可以将苏馥珮的处境化解,脑中一个想法稍纵即逝。 “对了,朕听说你们昨晚才回来,苏姑娘人呢?”皇甫赢问道。 皇甫翊朝外面望了一眼道:“贺章说找她聊聊,此刻正在房间。” “哦?苏姑娘与贺章在聊什么?难道贺章再次表白了?”皇甫赢一展愁容,笑了笑问道。 皇甫翊心头一沉,再一次表白?看贺章痴情的样子,很有可能会再次表明心意,那她会不会接受? 皇甫翊突然觉得憋得慌,似有块大石压在胸口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沉了片刻,皇甫翊沉声道:“臣弟不知,刚刚贺老将军前来闹腾了一番,还打了贺章,然后怒气冲冲地走了。” 皇甫赢有丝惊讶:“贺老将军对贺章动手了?” “是的,态度强硬,不让贺章与苏姑娘有来往,贺章也急了,语重了点。”皇甫翊回道。 皇甫赢叹了口气:“贺老将军也是为了贺章好,而贺章却对苏姑娘用情至深……不过朕觉得,贺章若娶了苏姑娘,便可免此四国联姻的风波,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皇甫翊脸色微变,皇上赞同贺章娶苏馥珮? “可是苏姑娘并不喜欢贺章……”皇甫翊语气有几分不快道。 皇甫赢点头:“朕知道,苏姑娘那里六弟可以劝劝,毕竟你们之间有着小豆芽这一关系,她多多少少会听你一点。”想了想他再道:“如果六弟能劝得动苏姑娘为皓月国所用,这样朕就更安心了。” 皇甫翊抱拳答道:“臣弟……尽力。” “既然如此,朕先回宫了,苏姑娘这里就拜托六弟了!”说罢站起身来朝皇甫翊笑了笑,大步离去。 皇甫翊立即起身抱拳一拜:“恭送皇上!” 见皇甫赢快速出了府门,他深吸了一口气,朝书房走去。 “坐吧! ”苏馥珮一脸平静地对贺章道。 回到房间,小豆芽又说困了,苏馥珮便给小豆芽洗了脸,抱到床上,哄他睡着了,这才走出外间来。 贺章看了苏馥珮一眼,依言坐下。 苏馥珮给贺章倒了杯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然后坐下来,看着贺章还有些红肿的脸问道:“脸痛吗?” 听到苏馥珮的关心,贺章心中闪过一丝喜悦,笑着摇头:“不痛,爷爷年纪大了,哪能打痛我?而且他也舍不得打!” 苏馥珮知道贺章是在安慰她,她就在旁边,亲眼所见贺奉先那巴掌落得有多重,她岂会不知贺章之痛? 既然贺章这般说,她也不再纠缠,继续喝着水,等他说话。 贺章看着手中的杯子,左思右想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道:“珮珮,在你心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已经喝完了一杯水,苏馥珮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面色平静,语气轻淡地答:“很不错,讲义气,善良,正直。” 贺章心头一喜,看着她那双皓月般的眸子再问:“那珮珮为何不喜欢我?” 苏馥珮看了贺章一眼,撇开头道:“你不是说我喜欢轩辕谨吗?贪慕虚荣吗?” “不,那是些混账话,当时我气糊涂了,所以才会说出那般伤你的话,珮珮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贺章急道,语气中满满的全是愧疚。 苏馥珮淡淡一笑:“行了,我也没和你计较,否则我早就不理你了!” 贺章松了口气,也笑了笑:“就知道珮珮不是小气的人。”他看着她问:“那珮珮为什么不喜欢我?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苏馥珮叹了口气道:“其实,不是你的问题,贺章,你真的很好,能文能武,长相俊美,待人又亲和,对我也是极好的,我可以说,你是我见过对我最好的男人!” 贺章惊喜道:“真的吗?那你……”为何不喜欢? 苏馥珮认真地点点头,再道:“我觉得只要是个正常女人都会喜欢你,而我偏偏又是不正常的那一个!” 贺章满脸困惑:“你如何不正常了?” 苏馥珮笑答:“因为在爱情方面,我就是个白痴,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也许……还是贺章不够好,否则珮珮不会没有感觉。”贺章苦涩一笑道。 见贺章如此不自信,苏馥珮劝道:“你有自信一 点好不好?看那个睿佳公主对你的痴迷程度就知道你是个很不错的男人,睿佳公主可是集万千恩宠于一身,眼光不会差到哪去吧?” 提到皇甫睿佳,贺章淡了笑意,生气道:“珮珮不要提她,就是她整日在爷爷面前说三道四,才让爷爷对你有这么大的意见,从轩辕国回来,爷爷便不让我下山,执意让我和她培养感情,我避之不及呢!” 苏馥珮笑了笑:“一个女人让喜欢的男人避之不及,也是件悲哀的事!” 贺章又是一阵苦笑。 两人沉默了片刻。 贺章眸中仍旧是一片深情,他再问:“珮珮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机会?你什么都不用做,让我继续喜欢你,对你好就成,说不定哪天你就对我有感觉了。” 听到贺章的话,苏馥珮心头一阵叹息,她看着他道:“贺章,何必呢?天下好姑娘多的是,而且以我的身份长相,中间还夹着你爷爷,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贺章,理智一点,你只是暂时对我有好感,过些时日你便不会这么在意了!” “不,珮珮,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我的感受,贺章与你一样,也是个很难动心的人,我看人从来不看身份长相,只看对不对心意,当年拒绝华姑娘,除了爷爷原因,还有我不喜欢她……” “华萝衣?”苏馥珮惊问,华萝衣喜欢贺章? 贺章点点头:“没错,这件事只有我、爷爷和翊亲王知道,我从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但他不知道轩辕谨是如何得知的! “那为什么告诉我?”苏馥珮问。 她想起那个满身清寒,绝美倾城的人儿来,她对华萝衣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么个天仙般的人,必定心高气傲的,却不曾想,她曾喜欢贺章,还被拒绝了。 想必这就是她隐忍于山的真正原因了,那这么说来,华萝衣肯救她是看在贺章的面子上?那么她还没死心? “之所以告诉你,一是信得过你的为人,知道你不会将此事说出去,二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看长相和身份的人,华姑娘是个很好的姑娘,但是我对她就是没感觉,以前的我也许正如你所说,是个爱情白痴,没有遇到可以让我心动的人,但如今我遇到了,珮珮,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我对你的心意百分百是真的,不是一时头脑发热,所以……” “没有所以,贺章。”苏馥珮打断他道,叹了口气,她想了想再道:“好吧,我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 ,现在我来问你,如果有一日,你爷爷架刀在颈,让你在他和我之间选一个,你会选他还是我?” 贺章被苏馥珮这个问题问得愣住,沉了好半响才道:“不会的,爷爷一身高傲,不会以死相胁……” “万事皆有可能,你清醒一点。”苏馥珮站起身来,走到窗台,轻轻把窗子推开,阳光立即钻了进来,洒在苏馥珮身上,极其温柔。 她伸手抓了一把阳光,打开手心,却什么都没有。 她笑了笑,转过身,再道:“今天看你爷爷的举动,我便知道他有多么不能接受我。贺章,说句不好听的,我这个人有个臭脾气,我从来不稀罕看不起我的人。 既然你爷爷如此看不上我,我又何必再去找罪受?就算嫁进你贺家大门,整日都吵吵闹闹,日子久了,你会厌烦,到时伤害的是更多的人!” 而且贺章,还有一件事你不知道,我是兰雪,若有一日我的身份暴露,你该如何面对皇甫翊? 你们之间的感情那般好,我不想做这个罪人! “不会的,我会想办法劝爷爷接受你的,爷爷知道你的好,必然就……”贺章再道。 “贺章!”苏馥珮再次打断他,紧紧望着他道:“冷静一下。” 贺章眸子沉痛地望着苏馥珮:“珮珮,我尝试过放下,可我做不到……” 看到贺章如此痛苦,苏馥珮心头也十分难受。 她该如何说,贺章才能明白?才能明白她也身不由已? 除了她是兰雪这一身份外,她还是个现代穿越过来的人,说句不好听的,哪天要是不小心挂了,就穿回去了,贺章不是更痛苦? 不如现在趁他感情不深,早断了他的念头。 苏馥珮深吸了口气道:“贺章,如果你再这样,我们之间就只能形成陌路了!” 贺章愣住,紧紧看着她,眸中仍旧一片沉痛。 “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不喜欢你,就像你不喜欢华萝衣,不喜欢睿佳公主一样,你这样强迫我,那你能接受华萝衣和睿佳吗?”苏馥珮反问道。 贺章眉头紧拧。 是啊,他既然不能接受华萝衣与皇甫睿佳,又怎么能强迫她接受自己呢? 将心比心,是他过于执着了,也许,他和她之间,注定有缘无分,既然如此,他还强求什么呢? 不是有句 话这样说的吗?喜欢一个人,没必要占有,只要看到她开心就会开心,那么贺章,接不接受是她的事,喜不喜欢是你的事,只要你心中仍旧默默喜欢着她,能在她身边时刻关心她,用什么样的身份有什么的关系呢? 想到这里,贺章突然觉得轻松了,这许这样才是最好的,他们之间仍旧可以像以前一样,是无拘无束淡天说笑的朋友。 贺章笑了,笑容比外面的阳光更加温柔明媚,他说:“珮珮,我明白了,从今日起,我不会提这件事情,我们之间还像以前一样,是朋友!” 呼! 苏馥珮大松了一口气,转身把窗子关上,走回去坐下,脸上有一丝严肃:“你能想明白就好,贺章,我不想伤害你,我也有苦衷,有很多不得已,我只想带着小豆芽安安静静地生活,我不知道我哪天会离开这个世界,我只希望能多陪小豆芽一天是一天,所以,我没有多余的心思来想其他的,希望你能理解!” 苦衷?不得已? 贺章急问:“你有什么苦衷和不得已?不能告诉我吗?”想了想再问:“你是不是担心你的身子?华姑娘说你已经没大碍了,不会离开的!” 苏馥珮摇摇头:“我不能说,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到时候,我希望你还能把我当朋友!” 我曾对你说的话,半真半假,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我的身份,你会不会怪我隐瞒你?会不会觉得我欺骗了你? 贺章坚定道:“当然,贺章永远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无论以后怎么变,贺章的心意都不会变!” 苏馥珮心头闪过一丝感动,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对我的心意,苏馥珮记在心里了,我会把你当成这辈子最好的朋友!” “真的?”贺章蛮脸惊喜。 苏馥珮认真点头:“苏馥珮说一不二!” 贺章笑了笑,点头道:“这个我确是信的。” 苏馥珮笑着低头喝了口水,说了这么久,口干。 这时,门外有人来报:“贺公子,端太妃派人来请您进宫,说有要事相商!” 贺章立即跌了脸下来,生气道:“不用问也知道是睿佳公主的事,烦扰之极!”他朝门外大声道:“就说我病了,没办法去!” “是!”外面的人立即应了声,转身而去。 贺章气得腮帮子鼓鼓的,皇甫睿佳无论你做什么,贺章这辈子都不可能喜欢你! 见贺章气得像个气球,苏馥珮笑着摇摇头道:“你有这么不喜欢睿佳吗?她虽性子刁蛮了些,也还是个美人,又得宠,你何处跟自己的钱途过不去?” 贺章生气道:“99999珮珮,连你也说这种话,你是成心让我难受吗?” “好好,我不逗你了。”苏馥珮笑了笑,继续喝水。 贺章看了苏馥珮一眼,仍旧一副气呼呼的样子,似恨不得把皇甫睿佳撕碎了,洒进大海里,让水冲走。 苏馥珮脑中突然闪现一个念头,坏坏一笑,对贺章道:“要不我们俩个打个商量?” 在书房坐了好一会儿,皇甫翊才走出来,在府中闲逛,不知不觉走到了苏馥珮房间门口。转头看去,见门窗紧闭,他越发想知道苏馥珮和贺章在里说些什么? 如今贺章正是情浓之时,若是控制不住对苏馥珮做些什么…… 及时掐断思绪,皇甫翊心中暗骂自己,皇甫翊你这个小人,贺章是君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转念想到他以前对苏馥珮的两次强吻,他心头咯噔一声,那么是不是证明他不是个君子? 他摇摇头,望了房间一眼,准备离去。 这时门哗地一声开了,苏馥珮和贺章有说有笑地走了出来,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皇甫翊顿时心中不爽,苏馥珮除了在梦里,从来没有对他这么笑过,他们在里面这么久,到底说了些了什么? 见到皇甫翊站在门口,苏馥珮和贺章脸上皆是一愣,顿了笑意。 贺章抱拳一礼:“王爷!” 皇甫翊微微点头,目光在他们脸上转来转去,企图看出点什么来。 苏馥珮撇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问:“你在这做什么?” 偷听?难道堂堂皓月国亲王,竟干这种偷听墙角的事? 刚刚对贺章有说有笑,看到自己就一副欠了她百八十万的神情,语气总是这么冲! 皇甫翊心头极为不平衡,阴阳怪气道:“没什么,路过。”再扫了二人一眼,他问道:“你们……聊完了?” 苏馥珮点头:“完了。”说着朝贺章看了一眼,极为开心地笑了笑。 贺章也看着苏馥珮开心地笑了笑。 看到他们相视而笑,眼中只有对方,根本没有他的存在,皇甫翊觉得心中像卡了根刺一般,极为难受,该死的,他这是在吃醋? 他赶紧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脸色极为难看。 收回视线,苏馥珮看向皇甫翊挺拔的背影道:“对了,我有点事和你说!” 皇甫翊闷声答道:“说。” 虽看不到皇甫翊的神情,但听他语气中有一丝怪异,苏馥珮暗骂,这男人,中邪了? 她看了贺章一眼道:“我答应贺章和他在一起了,明天我们就带着小豆芽离开京城,回村子去,过平静的日子!” 什么?皇甫翊身子一抖,脑子一阵轰隆。 她答应贺章了?她果真答应了?她要和贺章带着小豆芽去乡野之地过平静日子? 贺章和苏馥珮明显看到皇甫翊身子抖了抖,皆以为皇甫翊是在意小豆芽离开才如此紧张,相视一眼,并没作声。 过了好一会儿,皇甫翊转过身来,一脸平静地看向二人,眸中还是有丝未压尽的痛意。 “是吗?”皇甫翊淡淡一笑道:“那就恭喜二位了。” 苏馥珮笑道:“多谢,到时候请你喝喜酒!” 听到苏馥珮这话,皇甫翊脸上立即垮了,再也平静不了了。 该死的女人,你知不知道本王心中有多难过?你还敢笑得这么开心,说这样的话? 他瞪了苏馥珮一眼,对贺章道:“跟本王来,本王有话和你说!” 贺章抱拳应了声是,侧头对苏馥珮柔声道:“你先收拾好东西,明天直接上车就行。” 苏馥珮也无比温柔地答道:“我没什么东西收拾,就等你了!” 见此场面,皇甫翊眸子都要喷火了,这个该死的女人,除了对小豆芽,从没对哪个这般温柔的,她这是想干什么?在他面前展示恩爱? 苏馥珮的温柔如同一把刀插在他的胸口,痛得他不愿再看,瞪了二人一眼,甩袖怒气冲冲往书房去。 苏馥珮拍了拍贺章的肩膀道:“快点搞定他,我们好去过平静日子!” 贺章点点头:“放心,为了我们的平静日子,我会说服翊亲王的。”说罢再笑了笑,跟上皇甫翊而去。 想到终于可以离开这尘嚣喧哗之地,苏馥珮心情极好,进去把小豆芽叫醒,再睡下去,晚上可要睡不着了。 小豆芽揉揉眼睛坐起来,看着满脸笑容的苏馥珮问道:“娘,你怎么这么开心?” 苏馥珮宠爱地刮了刮小豆芽嫩嫩的小 鼻子,笑道:“因为明天我们就要回村子了。” “真的吗?那爹爹和我们一起回去吗?”小豆芽问。 苏馥珮淡了笑容道:“你爹是王爷,怎么可能和我们去那种破地方呢?贺章叔叔与我们一起回去。” “哦!”小豆芽应了声,不说话了。 苏馥珮捧着小豆芽的小脑袋问:“小豆芽舍不得爹爹?” 小豆芽点点头,如实道:“嗯,孩儿想让爹爹和我们一起回去,但娘说爹爹不会和我们一起回去,那就算了吧!” “为什么算了?你不想和爹爹在一起了吗?”苏馥珮问。 小豆芽笑道:“想是想,但以前爹爹也不和我们在一起,孩儿都习惯了,只要娘能和孩儿在一起,孩儿就很开心了。” 苏馥珮心头一阵触动,搂了搂小豆芽,这孩子,这么小,已学会了取舍,这是大人都无法做到的事啊! “那以后小豆芽想爹爹了,娘让贺叔叔带你回来看爹爹,好不好?”苏馥珮亲了亲小豆芽的小脸笑问。 小豆芽开心点头:“好。” “那起来吧,收拾一下,明天就回去。”苏馥珮给小豆芽穿衣服。 小豆芽一把夺过去,一副小大人的模样道:“娘去收拾,孩儿自己穿衣服起床。” 苏馥珮心头一暖,笑了笑,起身去看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 皇甫翊到了书房门口,猛地推开房门,大步迈了进去,往桌子前一坐,满脸黑沉。 过了一会儿,贺章便进了书房来,朝皇甫翊抱拳一礼道:“王爷!” 皇甫翊定定地看着贺章问道:“怎么回事?先前她不是说不喜欢你吗?你们俩还吵成那样,怎么突然间她就答应你了?还要带小豆芽走?” 从轩辕国回来后,她明明都没提过要走,和府中的人也处得十分愉快,他中午才吃过她做的炸酱面,还听到她和小豆芽的说笑声,没半分要走的意思,和贺章聊过之后,就说要走,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什么? 贺章看了皇甫翊一眼,答道:“珮珮被贺章感动了,她说,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她很珍惜,所以……” “本王不信!”皇甫翊声音大了几分道:“本王十分了解她的脾性,她不可能因为感动而接受你,贺章,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本王?” 苏馥珮从小受尽苦难,看了太多的世态炎凉,心理防备 085 本王什么都可以给你! 神马? 苏馥珮要推开他的动作在这一刻顿住,她紧紧盯着眼前这个暴怒的男人,他在说什么?他爱上她了?能给她想要的幸福?能护她一生一世? 可笑! 苏馥珮嗤之以鼻,顿了那么一会儿,猛地推开他道:“皇甫翊,你为了把我和小豆芽留下来,竟耍这种无聊的手段,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啊?” 皇甫翊一愣,耍手段? “你皇甫翊是谁?皓月国的大英雄,满身荣耀的翊亲王,你会喜欢我这种要长相没长相,要才华没才华的,要气质没气质的女人?切!”苏馥珮朝皇甫翊白眼一翻,摆摆手抬步离去。 她竟然不信? 皇甫翊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拽住她,满脸认真道:“本王知道你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但本王确实是爱上你了,所以没有本王的允许,绝不会让你离开,苏馥珮,你想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不可能!” “不可能?”听到这么霸道专制的话,苏馥珮顿时恼了,一把甩开他道:“皇甫翊,你凭什么管我?我又不是你的谁,难道就因为你那所谓的可笑的爱,我就要受你一辈子的束缚?开玩笑,苏馥珮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你们任何人,你想管我,门儿都没有!” 闻听苏馥珮的话,皇甫翊前向挡住她的去路,语气伤心道:“你可以接受贺章,为何不能接受本王?我们之间有小豆芽,你真的忍心让小豆芽离开,失去父亲?” 苏馥珮冷冷一笑,盯着他道:“果然被我说对了,你就是为了小豆芽所以耍这种手段将我留下来。皇甫翊,拜托你使用一点高明的招,这种孩童把戏,对我苏馥珮没用!” “你要如何才信?”皇甫翊双手抓住苏馥珮的肩膀,紧紧看着她,眸中悲愤交加:“本王不否认,是很想让小豆芽留在身边,本王是他的父亲,父亲想留下儿子,这没有错,但本王对你的心意也是真的……” “算了吧!”苏馥珮大声打断他,嘲笑道:“我不是活在童话中幻想爱情的女人,你这些话对我没用!” “苏馥珮!”皇甫翊彻底火了,紧紧抓住苏馥珮的肩膀道:“如果本王不爱你,怎么会那般紧张在意你?你命悬一线,本王费尽心机为你取得药引;唯恐你受半分委屈,本王将后院那些女人禁足;若非本王下了命令,不准让任何人议论你,说你半句不是,府中上下哪会这般敬你?闻听你被轩辕国掳去,本王整整四日不眠不休赶去救你。 你身上所着之衣是本王特意命人订做,你所用之物是本王亲自挑选;你打破了父皇亲赐的彩铀,本王心疼但却丝毫没有责怪你,若是别人,打破了先皇亲赐之物,早就人头落地……苏馥珮,这种种,你还敢说本王没有用心对你吗?你还敢说本王对你是虚假吗?” 苏馥珮愣住,脑子里翻腾着皇甫翊所说的话。 竟不知,皇甫翊在背后做了这么多的小动作,而她却丝毫没有发觉,是她太大意还是皇甫翊太狡猾? 不知从哪钻进来一阵风,苏馥珮只觉得风寒裹身而至,心口一阵剧痛袭来。 兰雪,你在痛是吗?痛你死去不到一年,你心心念念的男人就说爱上了别人? “呵呵……”苏馥珮看着皇甫翊悲愤的眸子,冷笑起来。 听到这笑声,皇甫翊徒然心头一抖,只觉得周身冰寒,他问道:“你笑什么?” 苏馥珮咬牙切齿道:“皇甫翊,我想问你一句,你对得起你因你而死的兰雪吗?” 雪儿?! 皇甫翊抓住苏馥珮的手猛地一松,眸中立即涌出愧疚和自责来。 苏馥珮再道:“她才死了不到一年,你转身就说爱上了别人,你口口声声说对她有愧,这就是对她的愧吗?兰雪真是愚蠢,才会傻到等了你四年,受尽折磨凄凉而死……皇甫翊,你可有想过,兰雪若知道你这么快便忘了她,该有多痛苦,多伤心?” 皇甫翊的手再松了一分,眉头紧拧,身子轻轻抖了抖。 苏馥珮打开他的手,嘲讽地看了他一眼,绕过他离去。 “不!”就在苏馥珮的手搭在门上时,皇甫翊猛地回过神来,按住了门挡住她道:“本王从来没有忘记过雪儿,她永远是本王的妻子,本王的王妃,永远都是!” 苏馥珮也拧了眉头,收回拉门的手,摇头冷笑一声,看着皇甫翊嘲弄道:“这就是你能给我幸福?让我做你的妾?与你府中的女人争风吃醋,最后也像兰雪一样被害死?” “府中的那群女人本王迟早会解决掉,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除了王妃之位,本王什么都可以给你!”皇甫翊许诺道。 苏馥珮却上前一步道:“我就要王妃之位,其它的我还什么都不要了!” “你……”皇甫翊不知道能再说什么。 兰雪为他受了那么多苦,他皇甫翊的正妃永远是她,而他不会让任何人看轻苏馥珮一分, 只是个虚名而已,苏馥珮一向不看重,为何今日如此咄咄逼人? 见皇甫翊没话可答,苏馥珮侧过身不再看他,再道:“如果你想让我接受你,把正妃之位准备好,否则一切休谈!” 皇甫翊紧紧拽了拳头,为何要这般为难他,他已经对不起兰雪了,已经让她受尽苦难而死,他如何能再毁承诺,卸她正妃的头衔? “既然你做不到,那就请你让开,你继续走你的阳光道,我去过我的独木桥,从此不要再去打扰我的生活,而且……”苏馥珮转身看着他,定定道:“你别忘了,我现在和贺章在一起,他把你当成兄弟,你可想过,你这样做对得起他吗?” 皇甫翊猛地退后一步,拳头拽得更紧,顿时悲痛、伤心、愧疚、自责齐齐涌来,撞击着他的心。 痛。 痛得有些窒息。 苏馥珮未再看皇甫翊一眼,打开门决绝离去。 皇甫翊拳头拽得咯咯作响,眼睁睁看着苏馥珮离去,却无力再拦,他闭上眼睛,让自己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一路往偏厅去,苏馥珮步子十分沉重。 她完全不稀罕什么正妃不正妃,这样说只不过想让皇甫翊死心,她知道皇甫翊心中对兰雪愧疚万分,定不会撤了兰雪的正妃之位,所以她的要求,皇甫翊绝对做不到。 兰雪的教训她铭刻于心,不会再在皇甫翊身上重蹈覆辙,她要尽快离开这里,离开这个让她不舒服的地方,过她的开心日子! 这样想着,她加快脚下的步子,很快到了偏厅。 贺章和小豆芽都等得着急不已,看到苏馥珮回来,两人都眸中一亮。 小豆芽起身上向喊道:“娘。” 苏馥珮脸色极差,勉强朝小豆芽笑了笑,拉着他坐回椅子上。 见苏馥珮脸色不好,贺章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翊亲王呢?” “死了!”苏馥珮冷冷吐出两个字,抓起筷子:“我们吃不管他,吃了早点睡明天早点走,这地方我一秒钟也不想待下去了!” 见苏馥珮怒气冲冲的样子,贺章暗想,八成又与翊亲王吵架了,否则不会去了这么久,心中叹了口气,不再多说什么,静静吃饭。 一顿饭下来,谁都没有说话,只听到苏馥珮时不时响起的咬牙声,听得贺章和小豆芽汗毛都竖起来了! 吃过饭后,苏馥珮便和小豆芽回了房间 ,贺章也回房睡下了。 不知道在黑暗中沉沦了多久,皇甫翊终是松开了拳头,睁开眼睛,眸中仍旧是一抹散不开的悲痛,他动了动僵硬的身子,抬步走了出去。 在府中漫无目的地走,兜兜转转了好久好久,不自觉地又走到苏馥珮的房间门口,里面漆黑一片,十分安静,显然她们已经睡了。 但他却迈不开步子,无声地站在门外,静静听着里面的声音,哪怕听到苏馥珮做梦骂他一句也好。 他入魔了! 夜慢慢深沉,春寒逆袭,今夜的风极寒极冷。 远远见得,皇甫翊僵直地站在苏馥珮房门口,风吹着他的衣摆墨发,淡淡的烛光下,仍旧挺拔,背影却无比地落莫凄凉。 一直远远望着的钟棋蓝鹫再也忍不住上前,轻轻唤道:“王爷……”却是话未说完,已被皇甫翊扬手止了。 又过了好一会儿,皇甫翊才动了动僵硬的身子,转过身来。 脸上无比憔悴,似一下苍老了十岁,钟棋蓝鹫心头猛地一痛,王爷…… 皇甫翊淡淡地看了二人一眼道:“跟我来书房。”然后再侧脸扫了房间一眼,缓缓而去。 二人抱拳一拜,跟了上去。 到了书房,皇甫翊揉着头,靠在椅子上对钟棋道:“明日小世子要离开王府,让黑风和赤焰暗中保护,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让苏馥珮发现行踪,有任何事情,先回来禀报本王,不可轻举妄动。” 钟棋抱拳一拜,转身而去。 皇甫翊收了揉头的手,叹了口气对蓝鹫道:“明日本王有事很早便会进宫,你代本王去送送她们。” 蓝鹫着急道:“王爷,果真不能留下苏姑娘和小世子吗?王爷真的舍得她们母子离去?” “不舍又如何?她执意要走,本王……尽力了!”皇甫翊语气中满是凄痛。 见皇甫翊这般痛苦,蓝鹫不再说话。 他知道苏馥珮性子倔强,亦知道皇甫翊的为难,他抱拳一拜道:“明日属下会替王爷送小世子和苏姑娘的!” 皇甫翊点点头,想到一事再道:“去医馆问问,晕眩之症可有预防之法,如果有告诉贺章。” 晕眩之症?王爷是打心眼里疼苏姑娘的,可惜…… “属下这就去办!”蓝鹫抱拳一拜,转身而去。 蓝鹫走后,皇甫翊一直在书房没有出来 ,脑中一直纠缠着兰雪与苏馥珮的身影。 感情不是他能左右的,如果他能左右,他也想扼制,不让自己这么痛! 雪儿,你是那般懂本王,若此刻你在本王身边,你会对本王说些什么?你会怪本王吗? 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握了一支粗陋的竹笛,皇甫翊想起那个温柔似水的人儿来,那个对他总是羞涩地笑,温柔地说话,小心照顾的人儿。 从没像苏馥珮这般,轻则骂,重则打,整日没有一个好脸色! 而他却没有陷入那抹温柔深情中,而是在那打骂、喝斥下,深陷了自己的心。 他是不是太…… 摇摇头苦涩一笑,皇甫翊将竹笛扬起,凑到嘴边,慢慢吹出一阵阵轻而柔,柔而凄的笛声来。 苏馥珮睡到半夜时分,听到隐隐传来一阵阵笛声,虽然不是很清楚,却让人心头布满哀伤。 这笛声很熟悉,好像是皇甫翊在吹,兰雪曾教过皇甫翊吹笛,所以她听得出来几分来。 难不成半夜三更的,皇甫翊不睡觉躲在哪个角落里吹笛子? 翻了个身,苏馥珮暗骂了一句,大半夜的不睡觉,吹什么笛子? 笛声太过悲凉,一夜翻腾,直到天微亮,苏馥珮才睡沉,正睡得舒服,贺章在外面敲门:“珮珮,你醒了吗?我们要起程了!” 苏馥珮一股脑爬起来,只见天已大亮,这才发现睡过头了,她赶紧对贺章道:“你等我一下,我这就出来了!” 贺章轻笑道:“不急,我在前厅等你!” 苏馥珮叫醒小豆芽,母子俩洗漱好,提了个小包袱往前厅而去。 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就是贺章和皇甫赢送给小豆芽的礼物,桃木剑,面粉娃娃,还有那个有着皇甫翊和苏馥珮画像的花灯。 其余的衣服首饰苏馥珮一样没拿,连身上穿的也是她和小豆芽刚来时穿的那身衣服。 空空来,空空走。 见苏馥珮提着包袱,小白似乎知道要回去了,十分开心,一蹦一跳地在前面跑。 到了前厅,便见得府中的下人丫头婆子齐聚在院中,见到苏馥珮和小豆芽来了,齐声弯身唤了声:“小世子,苏姑娘!” 苏馥珮朝大家笑了笑道:“大家不必多礼,多谢大家这些日子来的照顾!” “奴才(奴婢)不敢!”众人低头道。 其实他们也舍不得苏馥珮离开,虽然她脾气不是很好,却是个没心机,十分真诚的人,以前私下里也议论过她的长相,相处了几日后发现,她是个让人忽略长相的人。 虽然皇上王爷都对她很好,她却没有丝毫看不起人,常常与他们说笑,让他们很开心,她若能留下来当翊亲王府的女主人,该多好? 还有王爷,他虽然外面看起来温润平和,但总让人觉得难以靠近,而自从苏馥珮来了后,王爷变了很多,他们常常看到王爷一个人在笑,带就着整个王府都开心起来。 可是她和小世子现在就要走了,以后王府又该冷冷清清了,顿时众人都心情沉重不已。 纪厨提了一篮子红鸡蛋过来,对苏馥珮道:“苏姑娘,昨晚知道你和世子要走,今天一大早我们几个起来给小世子做的红鸡蛋,也算是小的们为小世子尽的一点心意!” 苏馥珮心头一暖,笑着接下了:“多谢大家对小豆芽的疼爱,以后有机会,我还会带他来看你们的!” “好好……”众人笑着应道,不舍得啊! 看到大家对她和小豆芽这么好,苏馥珮心中也有一丝不舍,虽然在翊亲王府没住多久,这些人也是听了皇甫翊的命令才对她这么尊重,但她看得出来,今天却都是真情流露,是真的舍不得她和小豆芽。 温暖时刻都在,她会记在心里的! 见时候不早了,管家走过来道:“行了,小世子和苏姑娘还要赶路,大家下去干活吧!” 众人应了声是,看了小豆芽和苏馥珮一眼,四下散开了。 管家走到苏馥珮道:“苏姑娘和小世子一路平安,有空一定要回来看看,看看王爷……咳!不多说了,说得奴才都想哭了!” 见管家抬袖子抹了抹眼睛,苏馥珮心头无比感动,她笑道:“管家放心吧,有机会我会带小豆芽回来看大家的。” “这就好,这就好,那奴才也下去忙了,小世子和苏姑娘慢走!”管家笑了笑道。 苏馥珮点了点:“去吧,别太劳累。” 管家应了声是,朝小豆芽行了礼,走了。 苏馥珮揉了揉小豆芽的头,母子俩相视一笑! “没想到珮珮在翊亲王府这么受欢迎呢!”贺章的声音传来,苏馥珮转头看去,见贺章钟棋蓝鹫从前厅走出来。 她摇摇头,玩笑道:“哪能,这都是皇甫翊逼迫 他们的!” 钟棋赶紧为皇甫翊辩解:“苏姑娘可冤枉王爷了,王爷是曾下过命令让他们不准议论你,但没说让他们要来送你,他们是真心舍不得你和小世子的。” 蓝鹫也道:“没错,大家是真的舍不得你和小世子离开,苏姑娘,你就不能考虑一下留下来吗?” 苏馥珮淡了笑容道:“蓝鹫,如果为了我好,你就不要劝,我做了决定的事,不会改变,我和小豆芽都不属于这里,我们是不会留下的!” 蓝鹫还想说点什么,钟棋止了他道:“既然苏姑娘心意已决,我们也不便再说什么,只希望苏姑娘和小世子能够开心,这样王爷也会开心了!” 蓝鹫叹了口气,罢了,既然王爷都无法劝得他们母子留下,他的话又能起什么作用呢? 苏馥珮点点头,左右看了看,没看到皇甫翊,她问道:“皇甫翊呢?” 儿子都要走了,他也不出来见一面? 贺章答道:“听说一早就进宫了,我也没见到,看来王爷是生气了。99999” 苏馥珮撇撇嘴:“他生他的气,与我们无关,时间不早了,我们走吧!” 她还生气呢,昨天回去洗澡的时候,发现肩膀上青紫一片,皇甫翊抓住她的时候也没觉得多痛,睡到半夜就开始隐隐作痛了! 她暗骂了皇甫翊一句,低头对小豆芽道:“和叔叔说再见!” 小豆芽点点头,看向钟棋蓝鹫道:“钟叔叔,蓝叔叔再见。” “小世子慢走!”二人抱拳一拜。 贺章朝外面看了一眼道:“马车已经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嗯!”苏馥珮点了点头,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出了府门。 贺章再对蓝鹫道:“麻烦蓝兄转告王爷,小世子和苏姑娘那里,让他放心,贺章会照顾好!” 蓝鹫应道:“贺兄慢走,我会转告王爷的!” 贺章抱拳一礼:“告辞!” “保重!”钟棋蓝鹫抱拳一礼。 再看了二人一眼,贺章追上苏馥珮而去。 走到马车前,苏馥珮和小豆芽小白都已经上了马车,贺章朝龙泽山庄的方向看了一眼,扬袍上了马车,对车夫道:“走吧!” 车夫应了声是,立即扬鞭子而起,马车快速而行,很快离了翊亲王府。 而此时。 翊亲王府的观星楼上,皇甫翊正立在风中,望着那辆离去的马车,一动也没动。 今日的风很大,吹得他的衣摆猎猎作响。 马车慢慢消失在视线中,皇甫翊眼睛都有些酸了,他闭上眼睛,苏馥珮那双皓月般的眸子仍旧清晰可见。 痛已不痛。 好半响,他睁开眼睛,朝远处望去,却见得城外的官道上,缓缓而来大披人马,远远望着,如同一群搬家的蚂蚁。 皇甫翊眸子一寒,竟比想象中还要快? 马车已出了城,苏馥珮挑帘望了望,然后放下帘子,揉了揉小豆芽的头笑道:“儿子,已经出城了,你要不要睡一会儿?” 小豆芽摇头:“孩儿现在不困。” “那好吧,等困了再睡,要赶很久的路呢!”苏馥珮说着自己打了个哈欠,她困了,昨晚上被那笛声吵得没睡好! 见到苏馥珮满脸困意,贺章想一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纸包,递给苏馥珮道:“珮珮,你要是想瞌睡,就吃这个吧!” 苏馥珮疑惑地接过,打开一看是陈皮,她问道:“这是防晕车的?” 贺章点头。 虽是蓝鹫给他的,但他知道是皇甫翊命蓝鹫去弄的,看来皇甫翊对苏馥珮是动了真心了。 苏馥珮笑道:“你倒很细心。”说罢拿了一小块放进嘴里,酸酸甜甜,味道很不错,她又拿了一块给小豆芽吃,小豆芽也说好吃。 看着两人吃得开心,贺章道:“这是翊亲王为你准备的。” 苏馥珮动作一顿,看了看手中的陈皮,脸色有些不好。 见苏馥珮听到是皇甫翊送的,立即沉了脸,贺章奇怪问:“珮珮,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对翊亲王有怨恨,他有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吗?” 苏馥珮把纸包包好,淡淡道:“没有。” 贺章才不信,再道:“珮珮不用骗我,以前翊亲王易容回京的时候,你都没有对他这般怨恨,你绝对是对翊亲王有成见。” “易容回京?”苏馥珮脑中闪过一个人影,又想起蓝鹫来,这才醒悟道:“原来皇甫翊是那个大胡子!” 难怪当时看到皇甫翊觉得有些眼熟,她本以为是兰雪的记忆,便没想到这上面来,皇甫翊易容回京做什么? “是的。”贺章点头,想了想问道:“珮珮是因为翊王妃的事而牵怒于王爷吗?” “不该吗?兰雪被他害成那样,是个女人都该恨皇甫翊!”苏馥珮把纸包往身边一放,有些生气道。 贺章叹了口气:“珮珮,翊王妃之死不能全怪王爷,他也是身不由已,王爷背负了太多,你有一天若了解了他,我想你就不会再恨他,我相信翊王妃从始至终都没有怪过王爷!” 苏馥珮不作声,她当然知道兰雪那个傻女人不会怪皇甫翊,但她对兰雪的痛感同身受,积怨在心,要她原谅皇甫翊,不可能! 马车里静了下来,谁都没有说话。 小豆芽含着一块陈皮,眼珠子看看贺章,又看看苏馥珮,然后看向爬在他脚边的小白,小嘴撅起。 突然。 一阵马蹄声传来,伴随着一阵急呼声而来:“少庄主等一下!” 是元成的声音,苏馥珮看向贺章,来留人了! 贺章本来不想理,想了想还是让车夫停了车,他想看看爷爷这次又有什么招数,让苏馥珮等他一下,然后起身下了马车。 元成很快驾马过来,急急拉停马儿,从马背上跳下来,满脸着急地朝贺章一拜:“少庄主,老将军病重,您快回去!” 又是这招? 贺章闻言眉头一拧生气道:“别来这招都用烂了,我不会再信的,回去告诉爷爷,等他想通不强迫我了,我自然就会回去!” 说罢看也没看元成一眼,扬了袍子就要上车。 “少庄主!”元成突然扑通一声跪了地,急痛道:“这次是真的,老将军听闻您与苏姑娘走了,气得当场吐血晕倒,现在药石无医,少庄主您看!” 贺章止了上车的动作,眸中闪过一丝慌乱,转身看去,只见元成手上捧了块带血的白色方巾,刺得贺章眼睛剧痛。 他猛冲上前,抓住元成的衣领把他拽了起来,问道:“当真没有骗我?” “少庄主,元成怎么会拿老将军的性命开玩笑,老将军他,他快不行了……” 贺章听到不行了三个字时,猛地放开元成,身子一个踉跄就要倒地,元成赶紧起身扶住他道:“少庄主还是回去见老将军最后一面吧!” 听到元成的话,苏馥珮也是一惊,起身撂开帘子,见到元成手中那方带血的巾帕,她不由得蹙眉。 贺章还满脸死灰地愣在那里,苏馥珮赶紧道:“找华萝衣,她一定有办法救贺老将军的!” 086 你敢害她我饶不了你! 华萝衣看了贺章一眼,并没有回答众人那个地阴寒体是谁,而是转身走到皇甫赢面前道:“皇上应该知道!” 众人皆看向皇甫赢。 “朕知?”皇甫赢满怀疑惑:“朕如何知道谁是地阴寒体?” 华萝衣注视了皇甫赢一会儿,转念想到什么,转身轻道:“皇上那时年纪尚小,可能忘记了。” 年纪尚小? 皇甫赢垂眸想了想,过了片刻,终是眸中一亮道:“朕想起来了!” 贺章心头大喜,赶紧向前问道:“皇上,是谁?” 皇甫赢眸中突然又一暗,看了贺章一眼,对华萝衣道:“可是她已经死了!” 华萝衣眸中清明,并不作声。 死了?贺章惊讶,华萝衣怎么会把一个死人抬出来?她是什么意思? 贺章忍不住再急问道:“皇上,能不能告诉贺章,你们说的到底是谁?” 皇甫赢收回视线,看向贺章解释道:“这还得说到先皇在世之时,当年淑贵妃也就是过世的淑贵太妃,曾产下一位公主,生辰便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 “淑贵太妃产过公主?”贺章惊问。 皇甫睿佳也是满怀好奇,坐在桌子旁,边喝茶边听着。 皇甫赢点点头。 贺章再问道:“那公主现在何处?” 皇甫赢叹了口气,惋惜道:“未足一月便夭折了!” 众人大惊。 贺章猛地顿住,夭折了? “这件事情恐怕连六弟都不知道,只有父皇母后和当时几位得宠的妃嫔知道,朕也是无意间听母后说漏了嘴,后询问,母后只字不言,所以朕也不知事情到底是如何?”皇甫赢回忆道。 贺章满脸失望,那现在还有谁能救爷爷? 华萝衣扫了众人一眼,淡淡开口:“其实当年除了淑贵妃的公主是地阴寒体外,还有一人也是!” 众人又燃起希望,齐齐看向华萝衣,等着她说下去。 华萝衣看着贺章道:“当年宫中曾产下两位地阴体寒的公主,一位是淑贵妃的女儿,一位便是……端妃的女儿!” 端妃?端太妃?皇甫睿佳! 众人转头看向坐在那里喝茶的皇甫睿佳。 贺章心头惊喜,爷爷有救了! 皇甫睿佳猛地 一惊,手中的茶杯差点落了地,她怎么会是地阴寒体?不可能! 她直言否定道:“不是,本公主虽是阴月阴日阴时所生,但不是阴年所生,本公主今年才十八岁,阴年所生的人今年十九岁了。” 皇甫赢也点点头:“没错,睿佳确实不是阴年所生。” “她是。”华萝衣肯定道,然后看向睿佳:“当年淑贵妃与端妃同时怀孕,同年产下公主,如果你不是阴年所生,除非……” 皇甫睿佳眉头一跳,豁然起身道:“父皇和母妃都说本公主是十八岁,他们不可能骗本公主!” 华萝衣轻轻蹙眉:“公主是与不是,我把把脉便知。”说罢朝皇甫睿佳走去。 皇甫睿佳心头有些慌乱,躲到皇甫赢身后道:“皇兄……” “不过把个脉而已,你怕什么?”皇甫赢不悦道。 皇甫睿佳不做声,她知道是把个脉而已,但她心中就是莫名的慌乱,似觉得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如果她是阴年所生她就要取血救贺奉先,她可不愿意取血救这个快死了的老头,如果不是,她难道就如华萝衣所言,她…… 贺章上前劝道:“华姑娘是神医,脉象便能探出体质,公主不妨让华姑娘把个脉!” 睿佳仍旧没做声,把还是不把? 见她如此,众人都有些不悦。 贺章没好气道:“公主不是说很孝顺爷爷吗?如今只是把脉探个虚实而已,公主这也不愿?难不成这日日挂在嘴上的孝顺是装的?” 皇甫睿佳闻听此言急了,从皇甫赢身后走出来辩解道:“本公主对贺老将军当然是真心的,不过就把个脉而已,本公主有何可怕?” 贺章看向华萝衣。 华萝衣眸中闪过一丝笑意,稍纵即逝。 皇甫睿佳看了贺章一眼,往桌子前一坐,似有怒意道:“看你有多神?本公主相信父皇母妃不会骗本公主。” 华萝衣不作声,轻步走向前,搭上皇甫睿佳的脉像,过了片刻,眉头一拧,猛地看向皇甫睿佳,眸中一片复杂深邃。 “你这般看着本公主做什么?”皇甫睿佳被看得收头发毛,没好气道。 华萝衣褪去思绪,清袖一扬收了手,侧过身去眉头拧紧,脸色有些不好看。 见脸色如此难看,贺章也是眉头紧拧,向前问道:“华姑娘,睿佳公主到底是不是?” 华萝衣淡了神色,恢复平日的清寒,淡淡答道:“不是。” 众人又是一阵失望。 皇甫睿佳得意道:“本公主就知道父皇母妃不会骗本公主!”说罢又端起茶杯喝起茶来。 不用救那个死老头了,太好了! 华萝衣眸子一沉,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终究什么也没说。 皇甫赢见华萝衣的神色实在不对劲,疑惑问道:“华姑娘刚刚为何执意说睿佳是?” 华萝衣解释道:“记错了。” 记错? 皇甫赢看了华萝衣一眼,又看向皇甫睿佳,眸中复杂了几分,坐回去没再作声。 贺章满脸绝望:“那该怎么办?” 众人也一脸担扰。 闻听贺章哀痛的话,华萝衣叹了口气再道:“前不久我还发现了一个地阴寒体!” 众人立即抬头看去,眸中惊喜。 贺章急问:“是谁?” 华萝衣语气沉了一分道:“只不过她自身都难保,怕是无法救贺老将军!” 皇甫赢不解道:“华姑娘所说之人是谁?难道她也病重?” 华萝衣点点头,紧紧看着贺章道:“此人大家都认识,是苏馥珮苏姑娘!” “珮珮?!”贺章惊呼出声。 众人也惊讶不已。 “是,若非上次在翊亲王府给她医治,我还不知道,原来苏姑娘是地阴体寒之人。”华萝衣答道。 贺章眉头拧紧:“可是珮珮的身体……” 皇甫赢也拧了眉头,他不同意苏馥珮救贺奉先。贺奉先年世已高,本是无用之人,而苏馥珮有大用,以幼换老,实不可取。 “没错。苏姑娘的身体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取血救人的,否则便浪费了当年四国合力相救的苦心!”华萝衣坚决道。 苏馥珮除了是稀有的地阴体寒者,还是天下间难得一见的离魂殇病症,她救活了苏馥珮,足以扬名天下,她不能让苏馥珮死! 皇甫睿佳见贺章如此为难,嘲弄道:“救贺老将军需要多少血?如果不多,苏馥珮取一点应该也不会死!” 贺章立即扬起一丝希望:“华姑娘,如果所需不多,珮珮是不是不会有大碍?” 华萝衣扫了皇甫睿佳一眼,冷冷答道:“如果所需不多,我自是不必 如此为难。贺老将军所需之血,要长期不断,以血续命,如果贺老将军造化好,最少也要半年方能间断。 就算身体康健之人也要边补边取,否则定会耗竭而亡……所以,苏姑娘是万万不行的,她现在的身体勉强维持她自己已属不易,哪来的血救人?” 半年?还是最少? 贺章紧了紧拳头。 突然想起昨日苏馥珮问她的问题,若有朝一日,爷爷架刀在颈,我会选她还是爷爷,现在不就是这个两难的决择吗? 救爷爷,珮珮可能会死,但不救爷爷,他于心不忍,手心手背都是肉,割哪边都痛! 过了好一会儿,贺章想到什么,对华萝衣道:“如果一边给珮珮补身,一边取血,珮珮是不是可能没事?” “这个我不敢说,主要是苏姑娘的身子亏损得太严重,也许可以,也许不行,这个不得而知!”华萝眸中一沉,冷冷答道。 贺章燃起一丝希望:“那么如果这样,可不可以试一试,起码别让爷爷现在离去,多留一日也好!” 华萝衣轻轻拽了拳头,不作声。 皇甫赢劝道:“贺章,你冷静一点,不能拿苏姑娘的生命来冒险,苏姑娘是四国合力救回来的,若要冒试,也必得经过三国同意!” 贺章扑通跪地,哀求道:“皇上,贺章从未求过皇上什么,只求皇上救救爷爷,爷爷半生戎马,对皓月国没有功劳也有苦难,他是贺章唯一的亲人,贺章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去,皇上……” “贺章你先起来!”皇甫赢向前要扶他。 贺章不肯起来,再道:“皇上若不答应,贺章长跪不起!” 皇甫赢叹了口气,转身走了几步道:“不是朕同意就可,这事也还得问问六弟,三国太子皇子,以及苏姑娘本人!” “珮珮和王爷那里,贺章去求,只要皇上帮贺章说服三国太子,贺章便感恩戴德了!”贺章磕头求道。 皇甫赢眸子微眯,此刻他若不同意,贺章必会寒心,到时候若反他,后果不堪设想,他不妨先答应,三国太子和皇子那里再下功夫。 况且苏馥珮和贺奉先不和,答不答应救人还是个未知数。 一念至此,皇甫赢道:“朕答应你尽量去说服三国太子!” “谢皇上恩典!”贺章再磕头一拜喜道。 皇甫赢再叹了口气,向前扶起他道:“你先 不要过于着急,三国太子已在路上,等三国太子到了再说,现在当务之急是先稳住贺老将军的病情!” 贺章站起身来,点了点头。 这时有人来报。 “禀皇上,有三国之人快马前来报信,他们已在城外三百里,明日便可到达京城!” 皇甫赢眸了一沉,来得这般快? 贺章心头一喜,三国太子已经到了,太好了! “朕知道了!”皇甫赢将人打发了,对贺章道:“朕先回宫安排迎接三国之事,贺老将军有任何情况立即禀报朕,太医留下帮忙!” “微臣领旨!”太医抱拳一拜。 贺章感激道:“多谢皇上!” 皇甫赢点头,转身对皇甫睿佳道:“睿佳在此帮不上忙,跟朕回宫吧!” 皇甫睿佳本不想回去,但皇命不可违,不情愿地答道:“是,皇兄!” 皇甫赢往床上看了一眼,眸中一片担扰,带着皇甫睿佳离去。 贺章也走到床边,看了看贺奉先,然后问华萝衣:“华姑娘,有没有办法先稳住爷爷的病情,容我去求珮珮?” 华萝衣沉声问道:“贺公子真的要冒这个险?到时候不但救不了贺老将军,连苏姑娘也会……” 贺章朝床上看了一眼,坚定道:“只要有一线希望,我都要试试。” 华萝衣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沉了半响道:“来的路上,我听元成说起贺老将军起病的原因,原来贺公子喜欢苏姑娘,所以才让贺老将军怒急攻心,药石无医。” 贺章看着华萝衣,眸子沉了沉。 华萝衣眸中闪过一丝痛意,再道:“当年贺公子拒绝我并没说不喜欢我,而是说贺老将军不同意。如今贺老将军仍旧不同意,贺公子却宁愿离开龙泽山庄也执意要与苏姑娘在一起,这么说来,当年贺公子并非因为贺老将军不同意而拒绝我,而是不喜欢我!” 贺章向前一步道:“华姑娘,我……” “你不必解释。”华萝衣看着他,眸中的痛意已消失不见,她清寒道:“我知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亦是个有骨气的人,不会死缠烂打,更不会因此而怨恨你,只要你有需要我的地方,我无条件地帮你。” “华姑娘对贺章的情意,贺章铭记于心!”贺章感动道。 华萝衣撇过头去,走了几步道:“苏姑娘确实与平常家的姑娘不一 样,贺公子喜欢她也无可厚非,只是让我惊讶的是,既然贺公子那般喜欢她,宁愿撇下贺老将军也要与她在一起,如今却为了贺老将军甘愿让她冒生命危险,由此可见,贺公子心中最重要的人还是贺老将军!” 闻听此言,贺章心头一痛。 爷爷对他有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是他唯一的亲人,若爷爷因他而死,他这辈子都会愧疚万分。 他不是自私,而是实在没有办法,如果现在有个身体康健的地阴寒体之人,他绝不忍心让珮珮冒险,珮珮若有三长两短,他也不会独活! 他闭上眸子,上天若要同时夺去他的亲人和爱人,那他只好也随他们去了! 见贺章如此痛苦,华萝衣眸中一痛,似下了决定道:“如果苏姑娘肯同意救贺老将军,我倾毕生所学也必会保她性命!” 贺章猛地睁开眼睛,抱拳一拜:“贺章拜谢华姑娘大恩!” 华萝衣并不作声,受了他这一拜,想了想道:“不如仍旧重金悬赏,说不定能找到一位地阴寒体之人,到时候便不用苏姑娘冒险!” 贺章点点头,立即对元成道:“立即将消息散布出去。” 元成点头而去。 “我先给贺老将军服下续命丹药,五天之内可保贺老将军无虞!”华萝衣说罢走到床边,取出一个小瓷瓶,给贺奉先服下药丸。 站起身来,对一边候着的太医道:“在此期间,可以给贺老将军服些清粥即可。” 太医点了点头记下了。 收了瓷瓶,然后又对贺章道:“我先回山里准备一下。” 贺章点点头:“我派人送你!” 华萝衣拒绝:“不必了,我还要去采办些药材。”转而劝道:“不必太担心,天无绝人之路!” 贺章点头,关切道:“路上小心。” 华萝衣看了贺章一眼,没再说什么,转身而去。 贺章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床边看了看贺奉先,难过道:“爷爷,你放心,孙儿无论如何也会救你的!” 贺奉先仍旧无声躺在床上,脸色惨白。 贺章咬了咬牙,站起身走出房门,对候在门外的肖能武道:“肖叔,照顾好爷爷,等我回来!” 肖能武点头,哀痛不已道:“少庄主一定要快去快回,老将军他……” “肖叔放心,我一定会尽快赶回来的! ”拍了拍肖能武的肩膀,大步而去。 翊亲王府。 皇甫翊在观星楼坐到下午时分才下楼,刚准备回房间,钟棋蓝救急急赶来,喊住了他。 两人近了身,钟棋急道:“王爷,您去哪了?属下等找了您好半天了,您不是进宫了吗?” 皇甫翊一脸憔悴问:“找本王何事?” “龙泽山庄发生了大事!”钟棋答道。 皇甫翊微惊:“龙泽山庄发生了何事?” “贺老将军病重,连华萝衣也束手无策。” 皇甫翊眉头一拧,问道:“贺章呢?” “黑风来报,贺公子已回了龙泽山庄。” “让黑风赤焰保护好苏姑娘和小世子!”皇甫翊命道。 钟棋低头答道:“属下知道,已经告诉他们了!” 皇甫翊点点头,担扰问:“贺老将军的病真的连华萝衣也救不了?” 钟棋一脸沉重地答:“也不是救不了,是药难求!” “需要何药?”难道又要什么凤发古玉? “听得龙泽山庄散出消息,悬赏黄金万两寻得地阴体寒之人!” 地阴体寒? 皇甫翊惊问:“是传说中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之人?” 钟棋点头。 皇甫翊眸中一片深邃,想了想道:“备车,本王要去龙泽山庄。” “是!”钟棋立即转身而去。 这时。 有一传旨太监进得门来,大声喊道:“传皇上口喻!” 皇甫翊带着蓝鹫过去,问太监:“皇上有何旨意?” “传皇上口喻,宣翊亲王即刻入宫,不得有误!”太监大声宣道。 皇甫翊行了礼,起身问道:“皇上召见本王是否为了三国进京之事?” 太监笑答道:“这个奴才不清楚,皇上今日从龙泽山庄回宫后,即刻99999让奴才来传旨,要王爷立即进宫,想必是有要事!” 皇甫翊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那本王立即随公公进宫。”说罢对蓝鹫道:“你留在府中,有任何消息立即派人通知本王!” “属下领命!” 皇甫翊随太监出了府门,坐上马车而去。 进到皇宫,直接被请到了御书房。 刚到御书房门口,兰海和皇甫宁正从里面出来。 皇甫宁瞪了皇甫翊一眼,傲气而去,连礼也未行,皇甫翊勾嘴一笑,并未作声。 兰海看到皇甫翊,想说点什么,动了动嘴,最后什么话也没说,行了礼离去。 皇甫翊岂不知兰海想说什么,他是想问小豆芽之事,只不过没有脸问出口。 冷哼一声,皇甫翊踏进御书房,见皇甫赢高坐在龙案前,揉着眉头。 他朝皇甫赢行了礼,问道:“皇上召臣弟入宫可是为了三国入宫之事?” 皇甫赢点头:“没错,三国已在城外,明日便会进城,但此事朕决定交给宁亲王和兰大人去办,由他二人迎接三国之人。” “皇上圣明,那找臣弟来还有何事?”皇甫翊问。 皇甫赢叹了口气,起身走到皇甫翊身边道:“朕找六弟是为了商量贺老将军的病情!” “臣弟刚刚听闻贺老将军病重,连华姑娘也束手无策,可是真的?”皇甫翊问。 皇甫赢点点头:“朕刚从龙泽山庄回来不久,贺老将军这次病情十分严重,但华萝衣已有解救之法!” 皇甫翊再问:“便是那地阴体寒之人?” 皇甫翊答道:“没错。” “这类特殊生辰八字的人,极难寻得,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吗?”皇甫翊眸中一片复杂。 皇甫赢看着皇甫翊道:“不难,其实已寻到地阴女子。” “是谁?”皇甫翊眸中又复杂了几分问。 皇甫赢答:“苏馥珮!” “什么?”皇甫翊大惊,立即问道:“华萝衣说的?” 皇甫赢点头。 皇甫翊拳头拽紧,华萝衣,你是何意? 皇甫赢走了几步道:“朕想,六弟与朕一样,也是不会同意让苏姑娘救贺老将军的!” 皇上为何这般说?难道…… 皇甫翊赶紧问道:“这地阴体寒之人如何救贺老将军?” “华萝衣说,贺老将军是血亏之症,要取地阴体寒之人的血补血利气,方可延续性命!” “取血补血?”皇甫翊脸色一变:“苏姑娘且自顾不暇,哪能取血救人?” 皇甫赢点头再道:“而且需要长期取血!” “就算三天也足以要了她的命,如何长期取血?”皇甫翊拳头 紧紧拽住。 华萝衣,你敢害她,我饶不了你! 皇甫赢点点头:“确实如此,但贺章为了救贺老将军,非得试上一试,要朕答应劝服三国太子,朕也是逼不得已,六弟知道,贺家一门忠烈,为了皓月国战死多少子孙?朕若不答应,世人皆会骂朕忘恩负义。” “可是皇上,以命换命,这并非明智之举!”皇甫翊急道:“而且苏姑娘之才可利社稷,当初合四国之力才将她从鬼门关拉回来,如今却……臣弟不同意!” 地阴体寒之人又不是只有她一人,华萝衣其心不良,该死! “唉!”皇甫赢重叹了口气,又揉揉头道:“朕也为此事烦扰之极,只希望能尽快寻得一个健康的地阴体寒之人,解此两难的局面!” 皇甫翊想了想道:“臣弟现在就去龙泽山庄劝贺章打消念头,绝不能以命换命!” 皇甫赢心头一喜,脸上却平静道:“六弟的话贺章是最听的,不妨劝劝贺章,人总有一死,贺老将军年世已高,不可拿苏姑娘的性命相抵……这件事,朕不好出面!” 他是皇帝,不能做这千古罪人! “臣弟知道!”皇甫翊抱拳一拜:“臣弟告退。” “去吧!”皇甫赢朝他摆手。 皇甫翊快速起身,大步而去,出了宫门坐上马车直奔龙泽山庄。 而此时,贺章已经驾马到了翊亲王府。 皇甫翊进宫了,蓝鹫已派人去通知,他在前厅等着。 可是等了大半个时辰皇甫翊都没回来,他实在等不及了,他想皇甫翊这里应该会好解决,便对蓝鹫告辞,先去找苏馥珮。 一个时辰后,皇甫翊到了龙泽山庄,一问才知贺章已去找苏馥珮,而华萝衣回了落霞山。 皇甫翊眉头紧拧,马上上了马车下了山,追着贺章而去。 晚膳过后,皇甫睿佳陪着端太妃在御花园散步,说到白天在龙泽山庄一事。 “睿佳,你真的那么喜欢贺章?”端太妃问。 此时她一身华贵太妃宫装,华而不俗,贵而不艳,看上去实在难信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与皇甫睿佳走在一起,倒有些像姐妹! 可见当年的风姿卓绝! 皇甫睿佳仍旧一身降红宫装,娇巧玲珑,美艳动人,她笑答道:“当然,贺章文武双全,长得一表人才,是京城多少未嫁少女的梦中良人?” 087 兰雪的坟墓在哪? 087兰雪的坟墓在哪? 床上躺着的,正是那头轩辕猪! 苏馥珮嘴角猛地抽了抽,这个男人什么时候跑到她家里来的? 小豆芽也瘪了瘪嘴,指着床上的男人道:“娘,这个叔叔怎么会睡在我们的床上?” 苏馥珮摇摇头:“娘也不知道,看娘把他踹出去!” 对小豆芽说罢,紧了紧搂他的手,抬脚猛地往床上的男人踹去,大喊一声:“你给我起来!” 一阵地动山摇,床上的男人痛得哎哟一声,翻身而起。 “谁踢……”正想骂人,见是屋子的主人回来了,赶紧改怒为笑,一脸讨好道:“珮珮,你回来了?” 苏馥珮怒问道:“轩辕猪,你什么时候来皓月国的?在我家住了多久了?” 轩辕谨揉了揉被苏馥珮踢痛的大腿,道:“本皇子跟着仪仗队昨天到达城外三百里,特意先过来看看你,没想到你不在,见天色已晚,实在又困了,就睡了一觉,没想到你的床这么舒服,本皇子一觉睡到了现在,嘿嘿,珮珮,你从翊亲王府逃出来了?本皇子还想睡一觉就去救你出来呢!” “什么逃?我是光明正大走出来的,走开些,把我的床都睡脏了!”苏馥珮一把推开他,把小豆芽放在床上,抖了抖被子。 小豆芽坐在床上看着轩辕谨,没说话。 抖好被子,给小豆芽裹着,然后起身,看了地上的小白一眼道:“小白也是,在翊亲王府享受惯了,连有人在家也不知道!” 小白蹲在地上愤怒地看着轩辕谨,差点没扑上去咬他两口。 轩辕谨被小白瞪得退了几步,不满道:“你在本皇子府中住了那么久,本皇子有说什么吗?本皇子不过在你床上睡了一个晚上而已,你就说个没完,你这女人真是小气!” “那是你愿意给我睡的好吧?而你没经过我的同意就进到我家来,还睡我的床,我丢了一百两银子,拿来!”苏馥珮伸手讨钱。 轩辕谨愣了愣:“本皇子没拿你银子。” “少啰嗦,赔我银子。”苏馥珮没好气道。 从轩辕国回来,她损失了一百两银票,今天非得捞回来不可。 轩辕谨才不吃这一套,转过身道:“想坑本皇子的银子,门都没有!本皇子没动过你的东西,只是看了看有什么吃的,结果就看到几袋米和黄豆,还有一袋花生像黑炭一样,更 有一坛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本皇子尝了尝,卖盐的都被你打死了!”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没作声。 你傻不是,霉豆腐不咸怎么存放?你不知道盐能保鲜? 轩辕谨继续说:“就你这手艺,谁要是娶了你,真是要倒霉,花生炒得像块炭,做的菜卖盐的不敢经过你家门口,长相又不行,脾气又臭又硬,除了能种粮食外,真是一无是处!” “喂!轩辕猪,你说够了没有?”苏馥珮怒道。 轩辕谨撇撇嘴:“差不多了,剩下的不用我说大家也都知道!” “我看你是吃饱了没事做来找抽的吧?”苏馥珮双手插腰:“我怎么样关你什么?娶了我倒霉,我还不想嫁呢,天下的乌鸦一般黑!” “乌鸦当然是黑的,难道还有白的?”轩辕谨反问。 苏馥珮摇头,果然是轩辕猪,猪都被你气死了! 见苏馥珮一脸看不起他的表情,轩辕谨傲气道:“大丈夫不与小女人计较!” “大丈夫,你多大?”苏馥珮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这样子,应该比兰雪还小吧? 轩辕谨得意道:“今年二十一,你才十九,本皇子比你大,哈哈!” 苏馥珮有些惊讶:“你骗鬼吧,你二十一了?我看你一十二还差不多!” 古人不是早熟吗?男人十几岁便可以娶妻,这个轩辕谨二十多岁了还没老婆,连一房妾室也没有?这也太不正常了吧? “本皇子当然二十了,你没看到本皇子长得高大威武吗?”轩辕谨昂首挺胸,得意洋洋道。 苏馥珮撇嘴:“年龄又不是看身高的,长得高就大吗?少废话,拿银子来!” “本皇子从来不带银子的!”轩辕谨看了苏馥珮一眼道。 苏馥珮没耐心了,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到底给是不给?” 见苏馥珮又要骂他,轩辕谨赶紧妥协了,不情愿地在身上摸了摸,真的没带银子,最后把随身的玉珮扯了下来,递给她道:“拿这个抵吧!” 苏馥珮见又是块破石头,没好气道:“不要,这玩意又不能吃……”想到上次就吃了一块,她赶紧止了后话道:“如果实在没有,就欠着吧,你要记得欠我一百两,堂堂一个皇子,连一百两银子都没有,可见你轩辕国有多么滴穷呐!” 说罢在额头上抹了一把,甩了甩手上根本就没有的汗,叹了 一大口气。 轩辕谨的嘴角拼了命地抽了抽,轩辕国比皓月国富多了,只不过本皇子恰巧没带银子而已,哼! 苏馥珮不再理他,转头对小豆芽道:“儿子,你在这等娘,娘去做早饭。” 小豆芽点头,看了轩辕谨一眼,撅起小嘴。 这个叔叔是不是喜欢娘?是不是想做他的爹爹?可是他有爹爹了,谁也别再想做他爹爹! “珮珮,本皇子也饿了,顺便给本皇子也做个早饭吧!”轩辕谨追出去讨好道。 苏馥珮不搭理他,走到厨房去煮粥,坐了车胃不舒服,吃清淡点! 起火洗锅,开始做早饭。 “珮珮,要帮忙吗?本皇子来烧火吧!”轩辕谨跟在屁股后打转。 “你会烧吗?”苏馥珮面无表情地问。 轩辕谨想了想答道:“应该会吧!” 苏馥珮瞪了他一眼:“什么叫应该?走开走开,别在这碍事,外面有红鸡蛋,你要是饿了,就去吃红鸡蛋吧!” “本皇子现在不饿,就想和你说话!”轩辕谨死皮赖脸道。 苏馥珮装了点米淘洗,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对了,那天你和贺章谁打赢了?” 轩辕谨听到这件事,立即来火了,大声道:“当然是本皇子厉害,那个贺章武功和皇甫宁差不多,哪是本皇子的对手?本皇子正要拿下他,结果被皇甫翊的人救走了,害得本皇子白白被张老骂了一顿!” 苏馥珮高兴极了:“骂得好。” 说着把米倒进去,加足了水,走到灶台前去烧火。 “没良心的女人,要不是本皇子带你去吃臭豆腐,本皇子怎么会砸了张老的豆腐铺子?”轩辕谨抱怨,也跟着苏馥珮坐在了灶前。 提到臭豆腐,苏馥珮这才想起来学臭豆腐的事,她对轩辕谨道:“你答应教我的,你可别赖账!” “赖谁也不敢赖你啊,你多厉害,现在不止你皓月国,连轩辕国也知道你丑女无敌的大名了,本皇子惹不起你!”轩辕谨一副我好怕的样子。 “切!”苏馥珮白了轩辕谨一眼,想了想道:“我不能坐车,又不能去你轩辕国,要不你下次把张老带过来教我?” “打消这个念头吧!”轩辕谨摆摆手道。 苏馥珮问:“为什么?” “这次来我正有此意,结果张老说, 哪有教徒弟要师傅上门的,还骂本皇子没骨气!”想到那天被张老骂得灰头土脸,轩辕谨就想拍死贺章。 苏馥珮笑了笑:“这张老倒是个有傲骨的人,就冲这点,我就是再死一次,也要去轩辕国拜了这个师傅来!” “什么时候去?马上走吧,让他们去折腾什么四国联姻!”轩辕谨欣喜道。 苏馥珮摇头:“不成,我现在不能离开皓月国,我还有要事在身!” 刚答应华萝衣帮她忙,岂能离开? “什么事?难道你想掺合四国联姻?”轩辕谨问。 苏馥珮瞪了他一眼道:“你这是什么脑子?我躲还来不及怎么会去掺和这件事?我自然有我的事要办,你别管。” 轩辕谨不服气道:“你躲来躲去也没用,该来的还是要来,现在南宫夜和夏候靖铁了心要娶你,你若真的不想掺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就找个靠山。 找个像本皇子这样有本事护你周全,又不会让你吃苦受罪的男人嫁了,到时候自然不会有人找你联姻了,你想过什么日子就过什么日子,多好?” 苏馥珮添柴进灶的手突然一顿。 轩辕谨这话说得没错,她这样躲来躲去不是办法,该来的还是会来,三国的目的无非是想找她种粮,联姻只是手段。 但如果她已经嫁人了呢?是不是他们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 原本以为,把自己弄得这么丑,就不会有麻烦,可以带着小豆芽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挣银子,谁知还是惹来了麻烦。 她现在只是个无权无势的苏馥珮,所以三国才对她势在必得,如果她现在是个有身份的人呢? 一念至此,苏馥珮撑着头想,是不是要把这身份公众于世?把所有打她主意的男人全部扫开? 翊王妃加皓月国第一贤妃,身份好像挺高的了! 而且,皇甫翊既然有办法让三国出手救她,又有办法取得太后的凤发,还能跑到轩辕国把她抓回来,种种迹象表明,他还是个有点本事的男人! 可是…… 如果恢复了身份,她就是皇甫翊的老婆,必要受到皇甫翊的束缚,终生不得离开翊亲王府,还有更不能接受的事,要是皇甫翊逼她实行妻子的义务,要同房,那可怎么办? 不行,不能恢复身份! 先前见贺章对皇甫睿佳那般烦厌,自己也想离开翊亲王府,便和他打 了个商量,假装在一起,好离开那是非之地,各寻各的自由,结果贺奉先病倒了! 唉,天要绝她的自由之路啊! 现代人果然不适合在古代生活,什么三从四德她一条都做不到,要想在古代,光是悍妇一条已是犯了七出之条,足以让夫家休了她的! 休? 有了,不如恢复身份把三国给打发了后,就让皇甫翊休了兰雪,这样就桥归桥路归路了! 好办法! 苏馥珮得意地笑了笑。 “喂,你傻了?”轩辕谨看着苏馥珮的脸像变戏法一样,不过一会儿功夫,喜怒哀乐都走了一遍,不由得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苏馥珮打开他的手,没好气道:“你才傻了!”抬头见粥已冒着腾腾热气,她站起身打开盖子,搅了搅。 轩辕谨跟着起身问道:“本皇子说的你到底听到了没有?” “你说了什么?”苏馥珮问他,假装没听到。 轩辕谨生气道:“感情本皇子说了这么久是对牛弹琴?你一句没听进去?” 苏馥珮不作声,该死的轩辕谨,你不知道我现在一个头两个大,还在这里嘀咕个不停,真是惹人讨厌! 见苏馥珮一脸事不关已的神情,轩辕谨无奈道:“你还是好好想想吧,若你真的不想掺合这些事,本皇子可以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绝对不勉强你做任何事!” “那你娶我回去做什么?当花瓶子?你不如上街随便拉一个,貌似也比我好看!”苏馥珮拿话堵他。 轩辕谨嘴角又抽了抽,生气道:“好心没好报,不和你说了,浪费唇舌,本皇子走了!” “慢走,不送!”苏馥珮挥了挥锅铲道。 轩辕谨回头瞪了苏馥珮一眼,怒气冲冲地走了,走到堂屋,看到那篮子红鸡蛋,还是拿了两个,往怀中一塞,飞身而去。 苏馥珮做好早餐出来,端进房间与小豆芽一起吃。 小豆芽思前想后了好久才问:“娘,刚刚那个叔叔是不是喜欢娘?” 苏馥珮一愣,看着小豆芽问道:“小豆芽怎么这样问?” “孩儿看那个叔叔好像对娘很好的样子!”小豆芽边喝着粥边道。 苏馥珮笑了笑:“对娘好的人可多了,像村长爷爷、福奶奶、芝麻婶婶,他们都对娘很好。” “那不一样。”小豆芽 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道:“那个叔叔的喜欢像贺叔叔和爹爹。” 小豆芽真厉害呀,这个都看得出来! 她笑道:“他们都是娘的朋友,所以对娘好也是正常的。” “哦。”小豆芽点了点头,再问:“那娘喜欢谁呢?是刚才的叔叔还是贺叔叔?” 这孩子在哪学会了拐弯抹角? 苏馥珮边给小豆芽剥鸡蛋边道:“小豆芽想问什么呢?” 小豆芽撅起小嘴:“孩儿想娘和爹爹在一起,娘,你以前不是说,爹爹是世上最好的男人吗?孩儿怎么觉得现在娘很不喜欢爹爹?难道爹爹变坏了?” 这…… 她怎么解释呢? 她想了想道:“因为以前的娘是兰雪,现在的娘是苏馥珮,所以娘现在不喜欢爹爹了!” “兰雪也是娘,苏馥珮也是娘,为什么兰雪喜欢爹爹,苏馥珮就不喜欢爹爹了呢?”小豆芽再问。 苏馥珮被问得又是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绕开话题道:“小豆芽以前不是很想娘嫁人吗?怎么现在不想娘嫁人了?” “以前孩儿以为爹爹死了,现在爹爹活着,娘就不能嫁给别人,只能嫁给爹爹了!”小豆芽仰着小下巴,语气中有几分霸道。 苏馥珮眼珠子转了转,娘现在不是要嫁给你爹,而是要和你爹离婚,所以必须要打消你这个念头。 她把鸡蛋递给小豆芽,然后问:“小豆芽,你还记得我们俩在夜空下许的那个愿望吗?” 小豆芽咬了一口鸡蛋,点点头:“记得,孩儿许的愿望是让爹爹活着回来,已经实现了,娘许了什么愿望?” “娘的愿望就是永远陪在小豆芽身边,挣好多银子,过平静的生活。”苏馥珮道。 小豆芽数了数,对苏馥珮道:“娘,你许了三个愿望呐!”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这倒霉孩子,能不能不这么精明? 她给小豆芽擦了擦嘴道:“别扯远了,娘和你说正事呢!” “哦!”小豆芽心想,他说的不是正事吗? 娘真厉害,一次许了三个愿望,下次他也要许三个,不过这样神仙会不会生气,一个都不给实现呢? 苏馥珮再道:“娘的愿望里没有你爹,只有我和小豆芽,所以,我们俩个要挣好多银子,过安静的日子,知道吗?” “有爹就 不能挣银子了吗?有爹就不能过安静日子了吗?”说罢想到什么,三两口把鸡蛋吃了,从怀中掏出银票来道:“娘,爹有好多银子,我们要是和爹在一起了,不就实现愿望了吗?” 苏馥珮微笑着把小豆芽的银票收了,摸了摸小豆芽的头夸道:“儿子,你怎么这么聪明捏?” 小豆芽有些小得意,那是,娘都这么聪明,孩儿也当然聪明了! “可是你娘我的意思是,要凭我们自己的双手去挣银子,而不是去拿你爹的银子,而且,和你爹在一起,这辈子也别想过安宁日子,还会有源源不断的麻烦。就比如,上次你被人抢走,就是因为你爹的原因,小豆芽还想被人抢走吗?”99999苏馥珮恐吓道。 小豆芽立即摇头:“不想,孩儿不要和娘分开,不要被人关在屋子里。” “那不就结了?”苏馥珮再道:“所以,小豆芽,要想过平静的日子,我们就要与你爹脱离关系,以后我们母子俩努力挣银子,凭我们的双手创造美好的明天!”怎么这么像歌词? 小豆芽点了点头:“嗯,孩儿听娘的!” 呼! 终于搞定了这小家伙! 苏馥珮笑着亲了亲小豆芽的小脸,然后问:“吃饱了吗?” 小豆芽笑着点头:“饱了,娘,孩儿好困!” “那就睡吧!”苏馥珮道:“娘去洗个澡,然后陪你睡!” “嗯。”小豆芽应了一声,滚到床上。 苏馥珮给他盖好被子,这才收了东西出去。 把东西拿到厨房,苏馥珮坐到灶台前去烧火,柴火烧出一片明亮的火光,照得苏馥珮身上暖暖的。 她在想,要如何才能让皇甫翊答应休了兰雪,还她自由之身呢? “珮珮!”这时,外面传来贺章的大喊声。 苏馥珮回过神来,这么快就来了?她赶紧深吸了一口气,起身走出去开门。 打开门没见到贺章,走出去一看,见贺章正从茅屋里出来,因是没找到她,所以垂头丧气地,连旁边的木屋子也没看到。 她叹了口气,喊道:“在这呢!” 听到苏馥珮的声音,贺章立即转头望去,见旁边有座小木屋,苏馥珮正站在门口。 脸上布上笑容,他跑过去道:“原来你盖了新屋,刚刚太着急都没注意,以为你出去了呢!” 苏馥珮见他一脸憔悴不堪,不过才一日未见,竟成了这般,她叹了口气道:“快进来吧,吃过早饭了吗?” 贺章跟进去道:“赶了一夜路,没吃。” “有粥和鸡蛋,你吃一点吧。”苏馥珮一边带着他往厨房去一边道。 赶了一夜路,一身冰冷,春寒可比冬天还冷,还是去灶台前烤火吧! 贺章闷闷道:“我不想吃。” 已经到了灶台前,苏馥珮指着那堆柴道:“你去帮我烧火,顺便去去寒气,我帮你拿早饭,天大的事也得吃东西,身体是革命的本钱,知道吗?” 革命?什么意思? 贺章看着苏馥珮不动。 “快去吧,贺老将军还需要你照顾,别把自己折腾倒下了,有什么话吃了东西再慢慢说!”说罢转身去拿鸡蛋。 看了眼苏馥珮,贺章转身走到灶台前,果然暖烘烘的,伸手到火前烤了烤,拿了些柴看了看,塞进灶里,火立即大了起来,烘得他全身暖暖的。 身子暖和了,这一刻倒觉得心也没那么痛了。 苏馥珮拿了鸡蛋回来,从锅里盛了一碗清粥递给他,然后坐在他身边帮他剥鸡蛋。 贺章几次想开口,见苏馥珮剥鸡蛋的样子极静极柔,不忍打扰,静静喝着温热的粥。 喝完粥,苏馥珮把他手上的碗筷给夺了,顺便把鸡蛋递了过来,而她独自去收碗筷。 他心头一暖,慢慢吃着鸡蛋。 如此宁静的早晨,暖暖的灶火,噼里啪啦的火声,一碗清粥,一个鸡蛋,还有那没有说话,全身上下却透着对他满满关怀的人儿,似一双手,轻而柔地抚慰着他伤痛的心。 突然他有种远离尘嚣,远离复杂,远离痛苦纠结的感觉。 身心舒适。 难怪她总是这么想回到这里来,因为这里才能让人的心安稳! “还冷吗?”苏馥珮再转身回来,坐到他身边问。 贺章摇头,布上笑容道:“不冷了,全身都暖和了,谢谢你珮珮。” “谢我做什么?”苏馥珮再递了些柴进灶里问。 明亮的火照着两个人的脸,火红火红的。 贺章眸中尽是暖意:“谢谢你让我吃了顿这么美味的早饭。” “不过是平常百姓家的一顿最简单的早饭而已,像你这种富家公子才不稀罕!” 苏馥珮淡淡地答道。 贺章摇头:“不,我觉得是我这么大以来,吃得最美味的一顿早饭,珮珮,你不知道,我的心都暖了呢!” 苏馥珮笑了笑,问道:“你来找我做什么?” 既然是做戏,得把戏做足了,不能给华萝衣穿帮了! 贺章难以启齿,紧张得手心冒汗。 苏馥珮也不催,慢慢等着他。 过了好半响,贺章终是开口道:“珮珮,曾经你说过,会把我当成最好的朋友,如果我有事让你帮忙,但这件事却对你有生命危险,你会帮我吗?” 曾经?不是前天说的吗? 还要绕这么一大圈,怎么个个都学会了绕弯子呢? 肯定不能直接答应他,该怎么回答呢? 苏馥珮想了想道:“那要看什么事啊,如果是对你好的事,肯定会帮!” “真的吗?”贺章惊喜问:“珮珮真的愿意为了我冒生命危险?” 苏馥珮抓了抓头,道:“为朋友嘛,两肋插刀!” 贺章感激地看了苏馥珮一眼,低下头又问:“爷爷曾那般对你,你怪过他吗?” 苏馥珮平静地答道:“抱怨肯定是有的,我不是圣人,被别人指着鼻子骂也不生气,但我不怪他,我知道他是为了你好,虽然他骂错了人。可怜天下父母心,贺老将军从小将你拉扯大,又当爹又当娘的,着实不易。” 苏馥珮说的是真心话,贺奉先虽然不可一世,但出发点是为了贺章好,天下间哪个父母不是为自己的子女打算的呢? 贺章有些激动道:“珮珮,谢谢你!” 谢谢你能不怪爷爷,谢谢你这般谅解爷爷,以前我从来没想到过这些,只是觉得爷爷要让我按他的意思去做,很反感,如今我才明白,其实爷爷都是为了我好! 苏馥珮笑了笑,没说话。 我只不过不想去计较那些与我无关的人,别把我夸得那么高尚! 贺章有了一丝勇气,深吸一口气道:“珮珮,今天我来找你,是想让你救爷爷的性命!” 终于说到正题了! “我救?怎么救?”苏馥珮假装惊讶问。 贺章一脸沉痛地答:“取血!” “取我的血?为什么要取我的?”苏馥珮满脸惊讶,装得极像。 贺章道:“因为只有你的 088 苏姑娘是易容的! 苏馥珮刚站起的身子就这样僵住,皇甫翊问神马?兰雪的坟墓? 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没造个假坟墓,这下该怎么说呢? 难道说火化了?在古代,是不能随意火化死人的尸体的,否则就叫挫骨扬灰,皇甫翊必会杀了她! 该怎么办? 想啊想啊! 皇甫翊见苏馥珮愣在那里不作声,觉得甚是奇怪,转身走回到她身边,看着她道:“本王问你话呢?为何不回答?” 苏馥珮想不到怎么说,反问道:“人都死了,你找她的坟墓做什么?” “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为何不能找她的坟墓?前些日子太忙便把这事给落下了,如今本王得空了,决定要把她的骸骨移回京城。”他不能让兰雪飘落在外,他要接她回去。 还要移回京城? 苏馥珮拽住双手,转过身去,左想右想,就是想不到怎么说。 见苏馥珮不答话,皇甫翊有些怒意道:“为什么不告诉本王?本王当初问你兰雪在哪,你不肯说,如今本王问你兰雪的坟墓在哪你又不肯说,你是何意?” 苏馥珮被问得恼了,转过身来大声道:“我是何意?我为兰雪不值得,她一辈子被锁在那高门大院中受尽折磨,如今死在了外面,终于自由了,我不想让她再回去!” “雪儿等了本王四年,如今本王回来了,她定是想见本王的,本王一定要接她回去!”皇甫翊也大声起来。 “她不想见你!”苏馥珮怒道:“她想离你越远越好!” “这是雪儿临终前说的?”皇甫翊眸中布上哀痛问。 苏馥珮答道:“没错,她说,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所以皇甫翊,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反正兰雪死之前只有小豆芽在身边,谁也不知道兰雪说了什么,如今她想怎么说都行,骗过这个男人先! 皇甫翊垂眸,伤痛不已。 见皇甫翊被堵得没话可答,苏馥珮暗想,要不趁机让她休了兰雪?然后她就自由了? 一念至此,她看着皇甫翊道:“兰雪还说了,这辈子不会再做你皇甫家的人,所以,你还是休了她吧!” 皇甫翊猛地抬头看向苏馥珮,休了雪儿? 他向前一步抓住苏馥珮的手道:“不可能,雪儿不可能会这样说,她说过生是我皇甫翊的人,死是我皇甫翊的鬼,这辈 子都不会变心,你在骗本王!” 苏馥珮想了想,兰雪有说过这话吗?时间老久了,他们说了些什么话?她哪还记得清楚? 想不起来了,苏馥珮甩开他道:“那是以前,如果你是兰雪,被心爱的男人的其他女人折磨了四年,你是什么感受?那四年里,就算有再深的感情,也早已一点点磨得干干净净了,所以,她对你除了恨以外,再没有爱,你还是休了她,放她自由吧!” 放她自由? 皇甫翊一个踉跄。 是吗?四年里,日日夜夜的痛苦中,兰雪对他的感情早已磨灭了,只剩下恨意,她想自由,不想再待在他的身边了? 可是, 兰雪曾说过,这辈子只有他一个依靠,若她离了他,她不就变得孤苦伶仃了吗? 他不要让兰雪变得孤苦伶仃,她是他皇甫翊的妻子,不能变成孤魂野鬼! 他看着苏馥珮坚定道:“无论这话是不是真的,本王都不会休了兰雪的,她如果想在外面自由,本王便不再接她回去,但她永远是翊王妃,永远都是,任何人也无法改变!” 说罢,转身,大步迈了出去。 看着皇甫翊沉痛的身影离去,苏馥珮重重叹了口气。 兰雪,没想到这个男人对你还是不错的,为你平冤昭雪,给你高贵荣耀的身份,让你扬名后世,你在他心中一直都是那么重要,无论你是生是死! 你,没爱错人! 可是,皇甫翊对你这般好,苏馥珮是不是永远无法得到自由了?这一辈子都要顶着翊王妃的身份活着?与这些纷扰烦乱纠缠不清? 苏馥珮不想过这样的生活! 那么,她还是做她的苏馥珮吧,大不了带着小豆芽离开这里,像华萝衣一样,躲进山里去,一辈子清清闲闲,无忧无虑! 叹了口气,她把门关上,心绪烦乱不堪,往桌子前一坐,撑头沉思。 究竟谁才能帮她摆脱这个困境呢? 突然想到轩辕谨的话,轩辕谨说要娶她回去当花瓶子,是不是真的是这回事? 如果是真的,那么,她只能找他帮忙了! 打定了主意,她安了心,走回房睡下。 皇甫翊离开苦心村后,命黑风和赤焰全力保护苏馥珮,然后马不停蹄地往京城赶,去落霞山找华萝衣。 却在半路上遇到了她 。 已是落幕时分,寒风阵阵,皇甫翊与华萝衣站在荒芜的野外,风吹得两人衣摆起舞发丝飞扬。 阴沉的天下空,紫衣如玉,白衣清贵,无疑是这个野外最美的一道风景。 两人沉默了好半天。 皇甫翊终是开口冷声问道:“华姑娘难道忘了当年对本王所言?” “我没忘。”华萝衣答道:“发扬华家医学,不理世俗,我做到了!” 皇甫翊脸色一沉,看向她:“不理世俗?你如此大张旗鼓地将她地阴寒体的身份宣扬出去,你这叫不理世俗?你向本王隐瞒她是地阴寒体,你别以为本王不知你是何意?” 华萝衣脸色变了变,眸中布上痛意道:“我承认我是想引他出来报仇,但我不会害她!” “你的轻功确实很厉害,但武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你如何能报仇?而且他不能死在皓月国,难道你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吗?”皇甫翊轻喝。 “我知道!”华萝衣拽紧拳头,情绪有些激动:“可这是难得的机会,只要他得知苏姑娘是地阴寒体,他必定会单独去找苏姑娘,这是个杀他的好机会……” “住嘴!”皇甫翊喝止她,怒道:“你们的事,不准牵扯到她。” 华萝衣垂眸,咬了咬唇瓣,不再说话。 皇甫翊再道:“而且,你答应过本王,放下仇怨,你难道忘记了?” “我没忘!”华萝衣抬头看向皇甫翊:“但是那么多条人命,我夜夜都梦到他们来找我,让我为他们报仇,我如何能一个人躲在山里独活,让凶手逍遥法外?” 她眸中尽是痛苦,身子也不由得颤抖起来,拳头拽得咯咯作响。 看着华萝衣这般痛苦,皇甫翊叹了口气,语气轻了几分:“你现在不是他的对手,找他报仇不过是送死罢了,你若还想和贺章在一起,你就必须忘掉以前,否则一旦身份被拆穿,你便永无宁日,最后还会惹来杀身之祸,恐怕到时本王也护不住你!” 华萝衣不作声,仍旧拽着拳头。 “本王知道你是借她的名义来救贺奉先,既然她已经答应了,本王也不再阻拦,但此事到此为止,你安心救贺奉先即可,其余的,交给本王!”皇甫翊道。 华萝衣点点头:“我知道翊亲王是为了我好,我听你的便是!” 皇甫翊叹了口气,看向她道:“你家族只剩下你一人,你就算 不为自己的性命着想,也要为你的家族着想,如果有机会,这个仇本王会替你报的!” 华萝衣闻言大喜,立即跪地拜谢:“谢翊亲王大恩大德!” 看着地上那清寒的白影,皇甫翊扬了扬手道:“起来吧。” 华萝衣依言起身,心头感激不已。 皇甫翊想到什么,突然问她:“你可有将你的身份告诉她?” 华萝衣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说我不能让人知道我是地阴寒体,让她看在我救过她的份上帮我这个忙。” “本王知道了,你回去吧,记住本王的话,不可轻举妄动,见到他只当是陌生人。”皇甫翊负手而立,寒风凌乱了他的墨发,更显得他绝美如仙。 华萝衣点头:“我知道了!”而后白影一闪,消失在空中。 朝华萝衣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皇甫翊眸中一片深邃。 任何人都不准伤害苏馥珮,否则他绝对不会轻饶,未能保护好兰雪,是他必生之痛,他不会再让苏馥受半分伤害! 又一阵寒风袭来,吹得皇甫翊紫衣舞动,寒风中,他身影挺拔,如同一座不畏风霜的高山。 在风中站了片刻,他跨上马背,驾马而去。 苏馥珮一觉起来,发现天已经黑了,而贺章还没来接她,她奇怪不已,难道贺章也睡过头了? 小豆芽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在被子里拽着脚丫子玩乐,竟也没把她吵醒,可见她有多疲累。 见到她醒来,小豆芽立即扑上去亲了她一下,笑道:“娘,孩儿已经醒来玩乐好一会儿了,娘好能睡呢!” 你早睡那么久,你娘我任付那些人去了,可没比你睡得多! 心中这样想,嘴上却笑道:“是啊,娘一直很能睡的。” “娘是小猪猪!”小豆芽嘻笑道。 苏馥珮捏了捏小豆芽的小鼻子,佯装生气道:“好啊,敢骂娘是猪,那你就是小小猪猪。” “嘻嘻,那是不是很可爱?”小豆芽笑得格外开心。 苏馥珮坐起来,边拿衣服穿,边笑答:“是,小豆芽一直很可爱的,快起来吧,可能等会贺叔叔要来接我们回京城去!” “又回去?”小豆芽惊讶。 苏馥珮点点头:“是啊,贺叔叔的爷爷病了,娘去救他!” “是那个白发老爷爷吗?”小豆芽问。 “你怎么知道?”苏馥珮刮了一下小豆芽的小鼻子,夸道:“小豆芽,娘发现你的记忆力很不错呢!” 小豆芽小小的得意了一下:“娘给孩儿说的,孩儿都记在心里的。” 苏馥珮心头一暖,对小豆芽笑了笑,好儿子。 小豆芽想了想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再回来呢?” 苏馥珮已经穿好了衣服,正给小豆芽穿,答道:“娘也不知道,看情况吧!” “哦。”小豆芽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心中却欢喜不已,又可以见到爹爹了! 母子俩穿好衣服后,走出房门,把灯点上。 苏馥珮让小豆芽在堂屋里玩一会儿,她去做晚饭,不知道贺章什么时候来,吃了饭再慢慢等吧! 刚准备淘米,贺章就在外面敲门了。 苏馥珮放下东西,转身出去开门,让贺章进来。 小豆芽礼貌地喊了声贺叔叔,继续玩着手中的红鸡蛋,把红鸡蛋在桌上滚来滚去。 贺章走过去摸了摸小豆芽的头。 苏馥珮问道:“怎么这么晚?” 贺章讪讪一笑:“本来想睡一会儿,结果睡过头了。” 果然如她所料。 “我们也睡到刚刚才起来,正准备做晚饭吃呢!”苏馥珮笑道,然后问他:“我们现在走吗?” 贺章心疼道:“你们还没吃晚饭?要不吃了再走?” 知道贺章心中着急,苏馥珮无所谓道:“也不是很饿,等会去买些吃的,在路上吃吧,我去收拾一下。” 贺章点点头:“那好吧,等会在市集买些吃的,不用收拾了,提来提去多麻烦,需要什么我让人给你置办就行了!” 苏馥珮笑了笑,有钱人就是不一样,她答道:“好吧,我去点个火把,天黑路不好走。”说罢去厨房点了火把出来。 贺章抱起小豆芽先出了门,苏馥珮准备出门,看到那篮子红鸡蛋,转身提了起来,还是提给村长家吧,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放在这里会坏掉。 把门拉上,没法锁门,她想,等会得让村长帮忙买把锁来锁上。 举着火把和贺章一起下了土坡,天冷夜黑,家家户户都关着门,路上也没遇上个村民,苏馥珮有些失落,才回来一天又得走,这叫什么事? 走到村长家,苏馥珮刚好准备进去,却遇 到村长从屋里出来,不知道要去哪,见到苏馥珮,村长惊喜喊道:“苏丫头,你回来了?” 小豆芽也喊道:“村长爷爷。” 村长更是一喜:“小豆芽,太好了,你们回来了,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贺章朝村长点头示意,算是打招呼了。 苏馥珮笑答:“今天早上回来的,坐车坐累了,在家睡了一天呢,这不又得走!” “又走?去哪?”村长看向苏馥珮急问。 苏馥珮看了贺章一眼道:“去京城,有点重要的事。” “这才回来,怎么又得走呢?大家伙可念叨你们母子了,还好高掌柜的过来告诉俺们,你找到小豆芽了,让俺们别担心,否则大家这个年都没心思过了!”村长自责道。 自那日小豆芽被抢走后,她们母子一直没回来,他夜夜都想着这事,不能保护她们母子,心中有愧啊! 苏馥珮心头一暖:“谢谢大家的挂记,我们很好,大家没担心,这些鸡蛋拿去分给大家吃吧,本来我想亲自送给大家的,结果又得走,又得麻烦村长了。”苏馥珮把那篮子鸡蛋递给村长道。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苏丫头这是生份了!”村长说着接过鸡蛋,一看是红鸡蛋,不由得惊喜道:“丫头,你嫁人了?” “没呢,这是别人送的,我嫁人一定得请您去喝酒,怎么随随便便地就嫁了呢?”苏馥珮解释道。 村长点点头:“说得是,丫头要成亲,俺一定得给你准备嫁妆。” “谢谢村长!”苏馥珮满脸笑意,转头看了一旁没说话的贺章一眼,对村长道:“我们还有急事,等回来再慢慢聊。” “成,二柱子昨日下午还在和俺念叨你那一百坛酒呢。”村长笑道。 “是吗?”苏馥珮问道:“他应该和翠柳成亲了吧?” 村长点头:“年前成亲的,可惜你没回来,可热闹了。” “真可惜,我还没见过古代人成亲呢!”苏馥珮惋惜道。 贺章闻言奇怪问:“没见过古代人成亲是什么意思?” “这个,我的意思是我还没见过办喜酒的热闹。”苏馥珮脸上一窘,来了这么久,还是忘不了自己是个现代人,真难搞。 贺章点点头,笑而不语。 村长笑了笑:“以后苏丫头嫁人,一定要热热闹闹。” “那 肯定。”苏馥珮仰了仰下巴,成亲自然是越喜庆越好。 见天色晚了,村长对苏馥珮道:“成了,你们有事就去吧,俺不误你们的事了!” “好的。”苏馥珮点头,朝地里望了一眼道:“这些萝卜若是能收了,您就收了卖掉,银子您拿着用,我不知道在三月下种的时候能不能赶回来,若赶不回来,这地村长种吧,三娃子都已经会了,只有育种这一方面我还没教他,到时我让人把方法送回来给你们!” “萝卜卖了,银子俺给你留着,你若赶不回来,地俺也会帮你种着,你随时回来随时交给你,这片地是你种出来的,俺会帮你守着!”村长沉了脸色道,心头十分不愿苏馥珮再走。 苏馥珮感动不已,村长,你待我如此之好,苏馥珮何其有幸! 她点点头:“我一定会回来的,带大家种更多的地,把日子都过得红火起来。” “好,好。”村长抬袖擦了擦眼睛:“你两个嫂子也怪念叨你的。” 见村长如此,苏馥珮也想哭了,忙道:“天寒夜黑的,村长快回去99999吧!” 村长点点头,扬起笑意道:“本来想去帮你看看屋子有没有贼的。” 说到小偷,苏馥珮想起锁的事来,她道:“村长帮我买把新锁来锁上,这样就不用天天去看了!” “成,本来早就想给你买,但怕你回来俺不在家,让你进不得屋去,既然你说了,俺明日就帮你买把锁锁上,这样也安些心!”村长道。 苏馥珮满脸感动:“谢谢村长,那我们走了。” “去吧,路上小心些,天冷,多顾着身子。”不舍地看了苏馥珮一眼,然后摸了摸小豆芽的头道:“小豆芽,可要快些回来哟!” 小豆芽笑着点头应道:“嗯。” “真乖,真乖。”村长笑得极为开心。 见村长如此不舍,苏馥珮又和村长说笑了一会,才离去。 坐在马车上,苏馥珮一直没说话,心中五味杂陈。 想到穿越来后,村长一家子对她的照顾和帮助,让好心中无比温暖感动。 她一定要甩脱那些麻烦,回到这里来,和村民们过平静安稳朴实的日子,谁也不能阻止她! 见苏馥珮一直没说话,贺章笑道:“村长真的很疼你!” 苏馥珮收了思绪,看着贺章,满脸温暖的笑容:“是啊,村长一直把 我当成女儿般疼爱,无论我做什么都站在我这边,从来没有苛责过我什么,比我爹还要疼我!” 说着眸子一红,赶紧撇过头吸了吸鼻子,转过头来再笑道:“来到苦心村,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与开心,我真的很珍惜,想永远留住这份开心幸福!” 贺章微笑道:“还是珮珮对他们也好,以真心换真心,否则他们也不会这般待你。” “可能吧,我觉得,人与人之间是相互的,就像一面镜子。”苏馥珮感叹道。 贺章赞同:“这个比喻好,你照我,我照你,便知情义有几分。” 苏馥珮笑而不语。 “珮珮,你放心,除了他们,还有我,这辈子我都会无条件地站在你这边的!”他看着苏馥珮定定道。 苏馥珮仍旧没答话。 贺章心头一痛,她还是怪他的,怪他不顾她的性命,让她救爷爷! 低下头去,他也不再说话,静静坐着。 一刻钟不到,就到了市集,贺章让车夫停了车,他下去买了些吃食,顺便去医馆买了一包陈皮。 回到车上,立即让车夫赶车,他把吃食打开,给她们母子吃。 苏馥珮看了看,是些饼,干果,蜜饯之类的小食。 贺章解释道:“天晚了,天气又冷,好多店铺都关门了,等到了京城,我再给你们买些好的。” 苏馥珮拿了块饼给小豆芽,自己也拿了一块吃,摆手道:“不必了,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出生,有的吃就不错了,比起刚到苦心村那会子,可是强了许多,那时候吃了上顿没下顿呢。” 贺章心疼不已:“若是早些遇见你,你们母子就不必吃那么多苦了!” 苏馥珮笑道:“每个人都有他独特的命运和安排,这是我必须要遭遇的,怨天尤人也无用,你也不心为我难过,而且都已成往事,不堪回首!” 小豆芽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没作声,拿着饼碎喂小白。 贺章心中满是佩服,她总是时不时说一两句激发斗志的话出来,让他疲累时充满力量! 他相信,老天爷不会让这样一个女子早去,所以这次,她和爷爷都不会有事的,一定! 这样想着,他心里稍安,看着他们母子吃东西,眸中尽是温暖。 吃过东西后,苏馥珮和小豆芽异常精神,睡了一天了,这会子兴奋劲上来了, 苏馥珮便继续教小豆芽学三字经,这样时间也好过些。 贺章也不困,靠在马车上笑看着这幸福的一幕。 苏馥珮念三字经,小豆芽跟着念,时不时问些问题,苏馥珮耐心回答,母子俩相视而笑,苏馥珮眸中的宠爱,小豆芽脸上的幸福与开心。 贺章心头一得柔软,谁若能娶到苏馥珮,真是三生有幸! 半夜时分,苏馥珮和小豆芽睡着了,贺章也没睡,一直看着他们,脑中想着一些事,直到天快亮时,支撑不住了才睡着。 而这个时候,皇甫翊已经到了京城,回家沐浴更衣,吃了点东西,便出了门,直到中午才回府睡下。 刚睡着没一会儿,钟棋在外面敲门:“王爷。” 皇甫翊睁开眼睛,并未起身,问道:“何事?” 钟棋答道:“青绝和白鲤回来了,有要事找您!” 皇甫翊掀被起身,穿上衣服,坐到桌前,方道:“让他们进来。” 钟棋应了声是,立即带着青绝白鲤蓝鹫推门而入。 “王爷!”青绝白鲤抱拳一拜。 皇甫翊看了二人一眼道:“不是去寻本王吗?寻到哪去了?” 青绝答道:“属下二人在半路遇上有一伙人抓着岭南奇老,所以出手救了他,把他送回了岭南山!” “哦?”皇甫翊问:“何人抓了岭南奇老?” 白鲤回道:“看对方的功夫,像是南晋国的人!” “南晋国?”皇甫翊勾嘴一笑:“那就不奇怪了!” 四人皆点头。 皇甫翊再问:“除了此事还有何事?” 青绝想了想道:“王爷,有一件事,属下觉得很奇怪,一直想不明白。” “说。”皇甫翊揉了揉头,吐出一个字来。 青绝回忆:“一直以来,属下都没有与苏姑娘照过面,那日我们去轩辕国,第一次与她正面而对,属下发现,苏姑娘竟然是易容的!” “易容?”皇甫翊揉头的手顿住,猛地看向青绝,惊讶不已。 钟棋蓝鹫也一同看去,苏姑娘是易容的? 皇甫翊脑中忽然闪过一个画面,终于知道昨天在木屋看到苏馥珮时,她的脸有什么不对劲了,嘴角那颗痣不见了! 皇甫翊心中情绪万千,看向青绝道:“可看得出她的长相?” 089 真现近在咫尺! 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娘是只病得快死的猫? 苏馥珮豁然起身,就要开口。 一旁静听的华萝衣却抢了先,走向前几步对夏候靖道:“夏候太子此言差矣,贺老将军命悬一线,三天内不治便有性命之忧,救人如救火,夏候太子应该知道这个道理!” 夏候靖事不关已道:“如此的话,本太子也是爱莫能助了,希望少庄主能寻到下一个地阴寒体之人,救贺老军于病危之中。” 贺章早已一张脸黑沉,闷不作声。 苏馥珮两眼冒火,世风日下,道德沦陷,这个夏候靖简直自私自利到了极致,为人不耻的男人! 华萝衣更是拧了眉头,紧盯着夏候靖。 他明明就是想要苏馥珮的种粮方法,一点都不爱苏馥珮,苏馥珮若嫁给这种男人,这辈子必定苦不堪言,苏馥珮的命是她救回来的,她不能眼看着苏馥珮跳入火坑。 华萝衣撇开头,背脊挺直,犀利道:“堂堂夏昌国的太子,原来是个自私自利的伪君子!” 夏候靖眸子一沉,脸上的笑意瞬间淡去,满身寒气诈现。 华萝衣,你只不过是个大夫,你竟也敢如此骂本太子,简直找死! 拳头一拽就要出手。 却—— “你又是何人,竟敢如此放肆,辱骂我皇兄,今日本公主要你付出代价!”夏候冰清厉声喝道,已挥掌朝华萝衣打去。 动作之快,连贺章也来不及出手,便见她已到了华萝衣面前。 华萝衣闪躲不过,只得挥掌迎上去,她不知道夏候冰清竟敢在龙泽山庄动手,毫无防备,武功也却不及她,对上这一掌,哪能敌? 夏候冰清却下了杀手,丝毫情面都不留,这一掌已将华萝衣打伤,却仍旧不收手,再挥掌劈了上去。 贺章已回过身来,一把将华萝衣拉到身后,接了夏候冰清这一掌,两人棋鼓相当,皆往后退了几步。 “华姑娘!”苏馥珮快步向前扶住华萝衣,急问道:“你没事吧?” 小豆芽也急着跳下椅子,跑到华萝衣面前,喊道:“华姐姐!” 华萝衣第一时间封住了自己的心脉,已在暗自调息,勉强能支撑得住,朝苏馥珮母子摇头道:“我没事!” 苏馥珮火爆了,夏候冰清身为一国公主,仗着自己有两下子,两语不合便动手打人,简直不要脸到了 极点! 马上就要取血救人,华萝衣现在却受了伤,到时候出了事,死的可是两条人命! 苏馥珮狠狠瞪了夏候冰清一眼,转身扶华萝衣过去坐下,让小豆芽陪着她。 然后回身向前,冷冷扫向夏候冰清道:“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公主,来到皓月国竟如此放肆,连你皇兄也得规规矩矩,你算什么东西?” 夏候冰清没想到一个华萝衣已足够大胆,敢骂她皇兄,没想到这个苏馥珮也如此大胆,她眉头一挑,厉声道:“难道苏姑娘也想和本公主过几招?” 苏馥珮怒道:“你再敢动手试试?我保准你会吃不了兜着走!” “大胆!”夏候冰清彻底怒了,死死看着苏馥珮道:“你不过一介种粮的百姓,长相粗陋,身份下贱,你竟敢如此嚣张,你哪来的胆子?” 苏馥珮拳头一拽,冷嘲道:“是啊,我只是个种粮的百姓,长得丑又没身份,那他何以厚颜无耻,两次三番说要娶我?”苏馥珮抬手指向夏候靖,眸子喷火。 夏候靖一愣,脸黑如炭,心中暗骂夏候冰清,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苏馥珮口齿伶俐,夏候冰清哪是她的对手? 夏候冰清无语可答,恨得咬牙切齿。 苏馥珮再向前几步道:“你虽有长相,有身份,在我眼里,狗屁不如!华姑娘是我的朋友,如今你打伤了她,我给你两条路,第一跪地赔罪,我可以当是你父母没尽到教育你的责任,原谅你这一次,第二哪只手打了华姑娘就跺哪只手,我家小白晚饭还没吃!” 贺章眸中尽是快意,不愧是苏馥珮,有胆识! 华萝衣心头感动不已,自孤身一人来,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她与苏馥珮不过几面之缘,苏馥珮却这般为她,她果然没救错人! 夏候靖眸子眯起,看着苏馥珮,这个女人胆大包天,向来天不怕地不怕,而且言出必行,身边护着她的人多之又多,今日夏候冰清要吃苦头了! 夏候冰清拳头拽紧,眸中尽是杀气,苏馥珮,今日本公主饶不了你! “而且……”苏馥珮再走向夏候冰清,重重道:“我什么都没有,就是胆子大,与生俱来的!”说罢转过身走了几步道:“快点,我耐心有限,选一还是选二?” 贺章和元成等人已护在苏馥珮身前,怒瞪着夏候冰清。 夏候冰清怒喝道:“本公主哪条也不选,送你去见阎罗王!” 贺章向前一步,怒道:“在下劝夏候公主还是不要太放肆,这是龙泽山庄,不是你轩辕国,在下无官无职,你若要动手,在下奉陪到底!” “就凭你?”夏候冰狠道:“本公主今日还真放肆了,看你龙泽山庄有什么本事,能护得了这个女人!”眸中寒光一闪,已挥手而上。 元成等人快速向前,挡住夏候冰清,双方打了起来。 苏馥珮转身看向华萝衣,见她脸色极差,走回去道:“华姑娘,我先扶你回房休息!” 华萝衣点头。 苏馥珮扶起她,带着小豆芽绕过打斗的人,朝门口走去。 夏候冰清以为苏馥珮要走,下了狠招,打开元成等人,飞身落在苏馥珮面前,挥掌狠狠朝她劈去。 苏馥珮和华萝衣愣住,没想到夏候冰清会突然跳到面前来。 “珮珮!”贺章快速飞身而上,却是轻功再好,也不及夏候冰清手快,眼看着夏候冰清那一掌就要打在苏馥珮身上。 这时—— 门外飞来一黑一红两道身影,一左一右落在了夏候冰清身边,快手挡去了夏候冰清的掌风,两人齐齐出手朝夏候冰清打去。 ‘啪啪啪啪!’四声身巴掌落在身上的响声传来,众人再回神一看,夏候冰清已被打倒在地,捂住胸口吐了一地的血。 贺章这时已到了苏馥珮身前,着急问道:“有没有伤到?” 苏馥珮摇头,看向那一黑一红两人,认得那红衣男子是皇甫翊的手下,上次从轩辕国回来,她见过一面,看来是皇甫翊派人暗中在保护小豆芽! 贺章也看向救了苏馥珮的两人,认得是皇甫翊的暗卫,赤焰与黑风。 赤焰黑风还未要停手的意思,挥掌还要向前。 夏候靖终是脸色大变,飞身向前挡住夏候冰清,对二人笑道:“两位公子手下留人,今日小妹鲁莽,还望两位公子给本太子个面子,饶了小妹。两位武功高强,不知是谁的手下?改日本太子必定登门道谢!” 这两人绝不是龙泽山庄的人,贺章的武功便能看出,龙泽山庄没有这么厉害的高手。 赤焰黑风收了手,笔直而立,黑风冷冷答道:“我们的主子是翊亲王!” 夏候靖脸色一变,咬了咬牙,果然是他的人! 黑风扫了夏候靖一眼,看向地上痛苦不已的夏候冰清道:“夏候公主是忘了我 们王爷给的教训了吗?在龙泽山庄也敢这么放肆,刚刚你若真伤了苏姑娘,怕夏候公主不止吃我们几掌这么简单了,到时候我们王爷若怪罪下来,夏候公主可担待不起!” 夏候冰清连拽拳头的力气也没听,听到他们是皇甫翊的人,眸中闪过一丝恐慌,爬在地上满脸痛苦。 夏候靖沉了半响笑道:“原来是翊亲王府的人,翊亲王与本太子交情甚深,他日定会亲自登门道谢,苏姑娘半丝未损,小妹也受了重伤,此事就到此为止!” 赤焰黑风冷冷扫了夏候靖一眼,身影一闪,飞身而去。 “真是精彩,看来本皇子来得正是时候,竟看了一出这么精彩的好戏!”这时,轩辕谨大步迈了进来。 扫了众人一圈,看到地上的夏候冰清时,他蹲下来笑道:“夏候公主,难道夏候太子没告诉你,在皓月国谁都可以动,就是不能动珮珮吗?她身边明里暗里都是高手相护,你可占不到半分便宜,这下吃大亏了吧?” 夏候冰清咬牙:“你……” “别动气,你这内伤得养上个十天半个月,暂时不能动真气,否则小心小命不保!”轩辕谨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再对夏候冰清笑了笑,站起身走到苏馥珮面前。 苏馥珮瞪了轩辕谨一眼,看向夏候冰清道:“我早就说过,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请夏候公主下次想耀武扬威之前,分清时候和地方!” 夏候靖闻言,脸上布上笑容道:“苏姑娘性子烈如火,本太子越来越喜欢了,今日小妹得罪了苏姑娘,本太子在此向苏姑娘赔个不是!” 苏馥珮撇过头去,伪君子! 夏候靖又笑了笑,朝一旁的护卫看去,护卫得令立即向前扶起夏候冰清。 夏候靖再对贺章道:“刚刚小妹鲁莽,今日之事,本太子改日送礼赔罪,本太子还有事,先告辞了!” 贺章只是抱拳虚了一礼,并未作声。 夏候靖扫了众人一眼,视线在苏馥珮身上停了片刻,然后转身对护卫道:“扶公主下山。”说罢大步而去。 护卫应了声是,跟着夏候靖离去。 夏候冰清回头看了苏馥珮一眼,眸中尽是毒怨,今日之辱,夏候冰清会讨回来的! 出了门,夏候靖脸上的笑意立即垮了下来。 小小的苏馥珮,竟没有人能近得了她的身,皇甫翊,你果然重视她,如此本太子更要得到她,他日富 国强兵之时,必是灭你皓月国之时! 侧头看了身后一眼,咬牙甩袖而去。 见那兄妹俩走了,苏馥珮对华萝衣道:“华姑娘,我扶你回房。” 贺章也转身扶住她,着急道:“华姑娘,你没事吧?” 华萝衣摇摇头。 轩辕谨看了看华萝衣,笑道:“她是神医,受这么点小伤自是没事的。是吧,华姑娘?” 华萝衣看向轩辕谨,觉得她甚是眼熟,究竟在哪见过这个男人? “谨哥哥!”这时,从门口跑进来一个少女,打断了夏候冰清的话。 众人望去,只见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身着鹅黄色暗花云锦宫装,头梳斜云髻,头上几枝珠钗步摇点缀,高贵大方,华而不俗,长得如花似玉,是个难得的小美人。 身后跟着四名高大的男人,步伐轻健,一看便知是武功高深之人。 听到这声谨哥哥,苏馥珮已知此人便是上次在轩辕谨府外叫嚣的浅柔郡主。 轩辕谨听到这声音,却似见到鬼一般,赶紧往苏馥珮身后躲。 浅柔快速向前,一把拽住轩辕谨的胳膊抱怨道:“谨哥哥,你来这么好玩的地方,怎么也不带上浅柔?” 轩辕谨掰开她的手,严肃道:“出门在外,注意身份!” 浅柔下巴一扬道:“怕什么?我们从小青梅竹马,经常一个浴桶里沐浴呢!” 此言一出,众人脸上皆是一愣。 苏馥珮暗想,这古代的女子也没多保守嘛! 轩辕谨脸都没地方搁了,赶紧喝道:“住嘴!”然后转向苏馥珮解释:“珮珮,你别听她说,没有的事!” 苏馥珮淡淡答:“与我何干?” 听到苏馥珮这般对轩辕谨说话,又听到轩辕谨那声珮珮,浅柔眸中立即布上醋意,大声道:“你就是苏馥珮?睡谨哥哥房间的那个女人?” 苏馥珮掏了掏耳朵,她又不是聋子,用得着说这么大声吗? 见苏馥珮不理她,浅柔气得跺了跺脚,道:“你为什么不理本郡主?” 苏馥珮叹了口气,真想自己有把铁扇子,把这些烦人烦事一扇子煽走,烦扰之极! 华萝衣突然眸中一亮,终于想起来在哪见过轩辕谨,脸色沉了沉,对苏馥珮道:“我先回房休息。” 苏馥珮道:“我送你回去吧! ” 华萝衣摇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贺章扶住华萝衣:“还是我扶你回去吧,顺便帮你疗伤。” “对,让贺章帮你疗伤。”苏馥珮放开华萝衣笑道。 华萝衣看了苏馥珮一眼,然后对贺章点点头。 贺章对轩辕谨道:“三皇子随意,在下有事不奉陪了!”说罢扶着华萝衣离去。 轩辕谨抬头挺胸,本皇子一向随意,还用得着你说? 苏馥珮抱起小豆芽也要走。 轩辕谨拦下她道:“珮珮,本皇子发现你们这有好吃的,本皇子带你去吃好不好?” 苏馥珮正想答话,浅柔又拽住轩辕谨的胳膊道:“谨哥哥,带浅柔去吧,浅柔要吃。” 轩辕谨实在不耐烦了,推开她道:“一个女孩子家,不要整天跟着男人身后转,你没事带他们四个去逛街,本皇子还有重要的事!” “谨哥哥又想赶浅柔走?浅柔不走,浅柔要跟谨哥哥去吃东西!”浅柔撒起娇来。 苏馥珮摇头,抬步离去。 轩辕谨又拦下她道:“珮珮,有很好吃的东西,本皇子带你去吧!” “不去!”苏馥珮拒绝,看了看天色道:“天都快黑了,你们还不下山,想留下来过夜吗?” 轩辕谨仰起下巴道:“本皇子才不在这破山庄过夜,本皇子轻功了得,用不了一个时辰就可以下山了,怕什么?” 苏馥珮瞪他一眼,自大的男人。 突然想到一事,她道:“我有话和你说,你跟我来!” “就知道你有话要和本皇子说!”轩辕谨满脸欢喜跟上去。 浅柔拦下轩辕谨道:“谨哥哥,你真的喜欢她?” 这个丫头怎么这么烦? 轩辕谨不耐烦地答道:“没错,本皇子喜欢她,要娶她!” 浅柔生气道:“我不准你喜欢她,不准你娶她,不准不准……” 轩辕谨堵住耳朵,见苏馥珮已经走了,他赶紧对那四名护卫道:“送郡主下山。” “是,三皇子!”四人抱拳一拜,走到浅柔面前道:“郡主请!” 浅柔瘪嘴:“谨哥哥,我不走,我要跟着你!” “带郡主下山,不准让她再出行宫!”轩辕谨再命道。 四人又应了声是,两人立 即向前,拽住浅柔,将她拉了出去。 “谨哥哥,我是不会让你娶她的!”已经出了门,仍旧传来浅柔的声音。 轩辕谨掏了掏耳朵:“整天叽叽喳喳,烦也烦死了。”嘀咕了一句,赶紧追着苏馥珮而去。 苏馥珮回到客房,外面的天色已经慢慢黑了下来,她给小豆芽洗了脸,然后抱他去床上玩。 母子俩正说笑着,轩辕谨进来了,在外间嬉笑道:“珮珮,你不是要留本皇子在这睡吧?” 苏馥珮让小豆芽在床上玩,不要下床,然后走出去道:“闭上你的臭嘴,我有正事和你说!” 轩辕谨笑了笑,拿了个杯子,自己倒了杯水喝,往桌子上一坐,晃着两条腿,悠闲地问道:“什么事?” 苏馥珮一巴掌拍过去,没好气道:“有凳子不坐你坐桌子做什么?你屁股大?” 轩辕谨痛得撕牙咧嘴的,委屈道:“珮珮,你就不能对本皇子温柔一点?” 苏馥珮白了他一眼:“温柔是要对人的,对你只能粗鲁,赶紧下来,这样说话我累得慌!” 轩辕谨撇嘴,从桌子上跳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问道:“这样总可以了吧?” 苏馥珮看了他一眼没作声,也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喝,这才问道:“那天在木屋你说的话可是真的?” “什么话?”轩辕谨一脸茫然地问。 苏馥珮不悦道:“你说呢?” “本皇子那天在木屋说了那么多话,你指的是哪句?”轩辕谨仍旧茫然。 “要不要老娘提醒你?”苏馥珮咬牙道。 轩====完整章节请到0o小说 090 兰雪就是苏馥珮! 听到贺章问话,皇甫翊转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见贺章指着的是他取陶渊明‘采菊东璃下,悠然见南山’为意境所画的那幅采菊,而旁边的诗句,正是陶渊明的《饮酒》一诗。 这首诗很普通,家喻户晓,贺章为何会这么紧张? 皇甫翊察觉出贺章的不对劲,看了他一眼,还是答道:“这是雪儿生前所题!” 贺章一个踉跄,猛地拽紧手中的纸,满脸震惊慌乱,不,不可能,不会是她,不会的! 钟棋蓝鹫也看了那幅画,并没觉得不妥,却见贺章如此惊慌。 蓝鹫问道:“贺兄这是怎么了?为何听闻这诗是王妃所题会如此惊慌?” 皇甫翊看到贺章手中拽着的纸,眸子一沉,走向前问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贺章的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不知是不是天气太冷的缘故,他极力压下心中惊慌,看向皇甫翊,伸手把纸慢慢递到他面前,声音颤抖道:“王、王爷,请看。” 从未见过贺章的眼神这般惊慌无惜过,皇甫翊脸色一沉,抬手接过,打开这张被贺章险些拽破碎的纸。 只见是张赞助协议书,上面写着,甲方贺章,乙方苏馥珮,甲方在每次下种前,要按预估产量价钱的十分之一赞助乙方,虽是他从未见过的协议方式,但也不足以让他惊奇。 皇甫翊惊奇的是,这张协议上面的字,竟与兰雪的字迹一模一样! 而那上面若大的苏馥珮三个字,刺痛了他的眼睛,他猛地拽紧手中的协议书,脑中轰隆诈响,兰雪与苏馥珮的身影在脑中重重叠叠,最后合成一人。 他也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却是手快扶住了桌案,一手拍在桌案上,将桌上的书笔震得跳了几跳。 “王爷!”钟棋蓝鹫惊呼一声,快步过去就要扶他。 皇甫翊挥手阻了二人,身子微微抖了抖,眸中痛怒悲喜交替,心中五味杂陈,情绪万千,脑中无数个画面翻江倒海而来。 兰雪的软弱胆怯可怜深情温柔, 苏馥珮的坚强大胆自信强势泼辣, 兰雪有倾城容貌,满腹才华, 苏馥珮长相不出众,却满身霸气高贵, 兰雪不会种地,不会武功,深爱着他,把他当成一辈子的依靠, 苏馥珮是个难得的种粮奇才,地里的活没有哪件是 不会的,还会点拳脚功夫,对他痛恨不已,视如土粪。 还有,还有…… 皇甫翊闭上那双悲喜交加的紫眸,如此天差地别的两个人,要他如何相信,竟是同一个人? 看到皇甫翊如此,贺章更是肯定了心中的想法,眸中一片沉痛,珮珮为什么要骗他? 钟棋蓝鹫担心地看着皇甫翊,王爷这是怎么了? 过了好一会儿,钟棋忍不住向前问道:“王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睁开眸子,将协议递给钟棋二人。 钟棋蓝鹫看过之后,亦是惊得脸色大变。 蓝鹫从画上的诗句上移回视,看着手中的协议,惊呼出声:“王爷,这是苏姑娘写的?为何与王妃的字迹一模一样?” 听到这话,皇甫翊猛地拽紧拳头,眉头紧拧,眸中情绪万千。 见皇甫翊不作声,蓝鹫又问贺章:“贺兄,究竟怎么回事?” 贺章深吸了一口气答道:“我也不知,当初与珮珮签定这份协议时,便觉得惊讶,珮珮只是一个乡野村民,竟写一手这么好看的字!” 皇甫翊转头看向墙壁上挂着的画,沉痛道:“这画上的诗是本王与雪儿成亲的第二日,雪儿亲手题的,那时,是本王初次见她的字迹,亦是惊喜万分。 雪儿生性柔弱,本王实难相信她竟能写出这么洋洒的字来,后来问她,她说是按本王喜好所学,日夜苦练,终有这般成就,本王当时感动不已!” 钟棋蓝鹫听到二人所言,万分惊诧,脑中转了转,相视一眼,齐声喊道:“苏姑娘是王妃?” 皇甫翊和贺章也看向对方,眸中同样是难以置信和惊慌。 蓝鹫否定道:“不可能,苏姑娘与王妃的性格天差地别,容貌再怎么变,一个人与生俱来的性格不会变!” 钟棋也认同蓝鹫的话,答道:“苏姑娘狂妄大胆,口齿伶俐,还会武功,又会种地,让属下相信她是王妃,属下实难接受!” 贺章眉头紧拧,脑中翻腾着与苏馥珮说过的每一句话,突然想到那次收割时在茅屋与苏馥珮的谈话,他对皇甫翊道:“王爷,以前我问过珮珮,她是如何与小豆芽相识的,珮珮说,那时候她四处飘泊,居无定所,无意间发现小茅屋里的小豆芽,那时候小豆芽的娘已经死了,她看小豆芽太可怜了,所以收了他为义子,我觉得珮珮所言似乎哪里不对劲?” 皇甫翊沉思了半响,而后眸中一沉,看着贺章道:“本王知道哪里不对劲!” 贺章三人皆紧张地看向皇甫翊。 皇甫翊沉声道:“你们应该还记得,本王在市集与她抢夺小豆芽时她所说的话,字字句句如同亲生经历,如果说她发现小豆芽的时候,雪儿已经死了,她如何得知雪儿的一切,就算是听小豆芽说的,那雪儿怀胎十月,日日束腹,在黄豆上生下小豆芽,给小豆芽取名的之意她又如何得知?” 三人闻言皆点头,没错! 皇甫翊再道:“当时本王闻听雪儿死了,伤心欲绝,并未想到这个问题,且她说得那般感人至深,让本王愧疚万分,本王以为雪儿真的死了,从未猜疑过她的话,以及她的身份。 以前在高升铺子里,本王就发现她身上有雪儿的身影,若非她的性格与雪儿天差地别,本王岂会想不到她就是兰雪? 还有一次,本王问小豆芽的愿望是什么,小豆芽说他希望爹能活着,与他和娘在一起,当时本王说,他娘兰雪已经死了不能与他在一起,小豆芽只答了一个不字,苏馥珮就出现阻断了小豆芽的话,如今本王终是明白了,小豆芽要说的是,不,娘没死!” 众人震惊不已,苏馥珮果然厉害,竟骗了所有的人! 贺章沉痛地点头,也道:“那日,我再次向她表明心意,她说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我想,她所说的苦衷,便是对所有人隐瞒了她的身份!” 钟棋急问道:“如果苏姑娘是王妃,她为何会隐瞒自己的身份?” 蓝鹫也仍旧不信:“苏姑娘性格直爽,王妃性格温柔,如果这两人是同一个人,我想没有人会相信!” “还有,王妃深爱着王爷,而苏姑娘十分痛恨王爷,从来没对王爷有过好脸色,如果苏姑娘是王妃,她如何会这般?”钟棋再道。 皇甫翊沉痛道:“前两日在苦心村,本王说要接回雪儿的骸骨,苏馥珮拒绝本王,说雪儿临终遗言,不想再回到翊亲王府,不想再看到本王,她对本王的爱在那痛苦的四年里,已磨得一干二净……雪儿恨本王,恨本王让她受了四年折磨,所以她才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就是不愿再回王府,不愿再回到本王身边!” “不会的,王妃那般懂王爷,怎么会恨王爷?”钟棋见皇甫翊痛苦的样子,心疼不已,赶紧安慰道。 蓝鹫也道:“王妃一身才华皆是以王爷的喜好而学,受苦一辈子 都是为了王爷而活,王妃不会这样对王爷,一定是我们猜错了,苏姑娘不是王妃,天下间相同字迹的人何其之多?如果凭这字迹就说苏姑娘是王妃,属下不信!” 贺章也情愿不相信,如果苏馥珮是翊王妃,那么他便爱上了皇甫翊的妻子,他如何对得起皇甫翊? 皇甫翊闭上眸子深吸了一口气道:“如今想证明苏馥珮的身份,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三人齐声问道。 皇甫翊走了几步道:“可以问小豆芽,小豆芽只有四岁,不会撒慌,只要把他带来一问,一切将会真现大白!” 贺章道:“苏姑娘整日都不离小豆芽,如何能把小豆芽带来翊亲王府?” 众人沉思。 突然。 黑风在门外禀报:“王爷,苏姑娘刚刚被轩辕三皇子接走了!” 众人一惊。 皇甫翊沉了半响问道:“小世子跟去了吗?” 黑风答道:“没有,苏姑娘把小世子交给华姑娘照顾,跟轩辕三皇子进宫了。” 进宫? 贺章惊道:“珮珮想做什么?” 皇甫翊拳头一拽,这个女人! 皇甫翊立即对黑风命道:“让青绝和白鲤去保护苏馥珮,你马上回龙泽山庄,以最快的速度把世子带回来!” 黑风抱拳一拜:“是!”黑影一闪快速离去。 皇甫翊等人没再说话,个个心情沉重。 而此时,苏馥珮已经跟着轩辕谨到了皇宫。 众人都已到齐,皇帝,太后,一众妃嫔皇亲贵胄,文武百官坐得满殿皆是。 南宫夜和夏候靖先到达皇宫,已经落了座。 轩辕谨带着苏馥珮进去时,众人都齐齐朝二人看去。 只见轩辕谨一身红衫,张扬桀骜,俊美不凡。苏馥珮一袭碧水色罗衫,清雅脱俗。 若不看那张脸,众人皆以为她是个长相绝美,身份高贵的大家小姐。只是一看到那张脸,众人的食欲没了,实在不愿多看一眼。 他们没想到,这样的场面苏馥珮这种身份长相的人也会来?而且是和轩辕谨来,皆四下议论,他二人是什么关系? 苏馥珮无视众人的鄙夷,扫了殿中一圈,见兰海兰香皇甫宁都在,兰海仍旧坐在百官之首,兰香坐在皇甫宁身边。 夏候冰清也在,脸色却是不好,怕是伤还没好,为了见皇甫翊,又不得不来。 苏馥珮没看到皇甫翊,心中安了一分,他不在最好了,免得给她惹麻烦! 感到殿中有几道毒怨的目光瞪着她,苏馥珮一一扫过去,发现是夏候冰清,皇甫睿佳,浅柔和兰香! 苏馥珮暗想,这前三人看她不顺眼皆有原因,这兰香为何看她不爽?她现在不是兰雪,又没踩兰香的尾巴,难不成是命中注定的仇敌,无论她的身份是什么,都会让兰香痛恨? 转念又想到上次皇甫宁因她被打伤一事,兰香是因此而怨恨她吧? 如此她倒释然了,看你能瞪出什么来? 扫了皇甫宁一眼,见他也正看着她,眸中看不出是什么情绪,她冷哼一声,收回视线。 轩辕澈早就到了,轩辕谨的座位在轩辕澈下座,而轩辕谨的下座是浅柔,独没有苏馥珮的位置。 皇甫赢见到苏馥珮来也是惊讶不已,沉了半响,笑道:“没想到苏姑娘会来,再加一个座位吧!” 轩辕谨张扬答道:“不用了,搬个椅子坐在本皇子旁边即可!” 众人齐齐看向轩辕谨,坐在他身边,是算什么身份? 皇甫赢先是一愣,而后笑道:“既然苏姑娘是和轩辕三皇子来的,就坐在轩辕三皇子旁边吧!”说罢命人去搬了椅子来,放在轩辕谨座位旁。 轩辕谨让苏馥珮坐在他上座,免得等会浅柔撒起野来,伤了苏馥珮。 两人落了座,皇甫赢见苏馥珮坐在那里从容不迫,端庄大方,心中暗叹,除了那张脸,苏馥珮不输在座的任何女子! 太后见到苏馥珮来,自称身体不适,离了席。 苏馥珮勾嘴一笑,怕她? 皇甫赢也笑了笑,而后对众人道:“三国太子皇子公主郡主远道而来,朕特设此接风宴,为其接风洗尘,大家尽情畅饮!” 皇甫赢言罢,众人皆喜笑举杯,而后你一句我一句,开始互相敬酒,吃喝起来。 轩辕谨找话题和苏馥珮说话,苏馥珮不搭理他,看着这些人的虚伪面孔,听着这些溜须拍马,她心中极为不爽,等着把事情解决了,快些回去。 黑风的轻功独步天下,半个时辰已到了龙泽山庄。 是时,天已经黑了,华萝衣正带着小豆芽吃晚饭。 苏馥珮不在,贺章也不在 ,听说今晚皇宫有宴会,她猜想,贺章也必是去参加宴会了。 正吃着,一个黑影落在了面前,她定眼一看,是昨日救了苏馥珮的那个黑衣男子,她知道他是皇甫翊的手下,便没作声。 黑风先抱拳一礼,对华萝衣道:“华姑娘,王爷有令,让我带世子去翊亲王府!” 华萝衣听闻要带小豆芽走,想到苏馥珮的托付,拒绝道:“苏姑娘将小豆芽托付给我照顾,没有她的同意,我不敢私自让你带走小豆芽!” 黑风解释道:“华姑娘放心,王爷是小世子的亲生父亲,不会对小世子不利,王爷只是想见见小世子,见过之后,我便会把小世子送回来,苏姑娘定然不会怪华姑娘的!” 华萝衣想了想,想必是皇甫翊想儿子了,所以想接回府中见见,这会苏馥珮在宫中,一时半会不会回来,就让他带去也无妨。 于是道:“公子说话可要算话,今晚一定要将小豆芽送回来!” 黑风道:“华姑娘放心!”说罢向前朝小豆芽一拜:“属下接世子回府!” 小豆芽挠了挠小脑袋,问道:“这位叔叔,我没见过你!” 华萝衣笑着解释:“这是你爹爹的手下,带你回去见你爹爹!” 小豆芽立即喜道:“是爹爹来接我回去吗?我也想爹爹了!” 黑风道:“那小世子跟属下走吧!” 小豆芽从椅子上跳下来,看到小白,对华萝衣道:“华姐姐帮我照看小白。” 华萝衣点点头:“放心,姐姐会帮你照看小白的!” 小豆芽这才放了心,走到黑风身边。 黑风一把抱起小豆芽,将他的脸贴在怀中,怕吓到他,然后朝华萝衣点点头,黑影一闪,消失不见。 华萝衣暗叹,她本以为自己的轻功已然不错,竟没想到这人的轻功比她还要厉害三分,皇甫翊的手下果真厉害! 黑风叫上赤焰一起下了山,赤焰的轻功不如黑风,落在了后面。 黑风抱着小豆芽在空中腾飞,怕吓到小豆芽,安慰他道:“世子不要怕,马上就可以见到你爹了!” 小豆芽搂着黑风的腰,脸贴在他怀中,闷声答道:“我不怕,感觉好像在飞,好好玩。” 从来不笑的黑风竟被这话逗得扯了扯嘴角,小豆芽不怕,他便没有顾忌了,用了最快的速度,仍旧是半个时辰后,落到了皇甫翊的房 间门口。 正要开口,皇甫翊的声音传来:“带小豆芽进来!” 黑风答了声是,推门而入,抱着小豆芽朝皇甫翊行了一礼,这才对小豆芽道:“小世子,到了!” 小豆芽从黑风怀中探出头来看了看,果然看到皇甫翊,喜笑喊道:“爹爹。” 听到这声爹爹,皇甫翊心头一片柔软,走过去接过小豆芽,宠爱道:“小豆芽想不想爹爹?” 小豆芽搂着皇甫翊道:“想,孩儿好想爹爹,可是娘说,跟着爹爹会有很多麻烦,不让孩儿见爹爹呢!” 皇甫翊看了贺章众人一眼,问道:“小豆芽,爹爹现在有问题要问你,你要如实回答,好不好?” 小豆芽看着皇甫翊道:“爹爹要问什么?” 皇甫翊想了想,在市集那次,小豆芽竟能帮着苏馥珮骗他,他便不能直接问,否则小豆芽还是会按苏馥珮说的来答。 他沉了片刻,问道:“小豆芽,兰雪和苏馥珮,你喜欢哪个娘?” 小豆芽想了想答道:“两个都是娘啊,孩儿都喜欢。” 贺章等人相视一眼,这个回答等于没回答。 皇甫翊笑着再问:“你想不想你娘兰雪呢?” “爹爹怎么这样问?娘一直陪着孩儿,孩儿怎么会想娘呢?哦,孩儿明白了,娘下山给孩儿买糖葫芦了,爹爹是问孩儿现在想不想娘是吗?”小豆芽回道。 一直陪着他?这么说…… 众人眸子沉了一分。 皇甫翊脸色也有些不好,再布上笑容问道:“你娘兰雪怎么会一直陪着你呢?是你娘苏馥珮一直陪着你!” 小豆芽好生奇怪,脱口答道:“爹爹在说什么呢?兰雪就是苏馥珮,苏馥珮只是娘改的名字啊!” 众人大惊。 皇甫翊抱小豆芽的手猛地一紧,沉了半响再问小豆芽:“那娘为什么要把兰雪改成苏馥珮?” 小豆芽想了想道:“娘说,她长得太漂亮了,怕坏人把她抢了去,孩儿就没有娘了,所以把自己弄得好丑,还改了名字,让孩儿记住她叫苏馥珮不叫兰雪,还让孩儿对别人说兰雪已经死了,孩儿只是她的义子,是为了防坏人的!” 娘不让他告诉别人,但爹爹不是别人,娘应该不会怪他的吧? 轰! 众人脑中一阵电闪雷鸣,真现终于大白了,苏 馥珮就是兰雪! 钟棋蓝鹫黑风三人简直不敢置信,王妃为何要隐瞒自己的身份? 贺章更是痛苦不已,他最不愿相信这是真的,如果是这样,他这辈子也无法与苏馥珮在一起了。 可是事实证明,他深爱的珮珮就是已死的翊王妃兰雪,这让他情何以堪? 他终于明白了,为何当初苏馥珮会说,他终有一天会明白她的苦衷,还问他是否会把她当朋友! 原来,她指的是这件事? 皇甫翊心中已卷起千淘骇浪,想起与苏馥珮在一起发生的种种事情。 她为何总是用那般痛恨怨怒的眼神看他, 她为何总是要逃离他, 她为何不愿留在翊亲王府, 她为何不愿接受他, 原来, 苏馥珮就是兰雪! 她真的恨他,不愿再回到他身边,不愿再当他的妻子! 雪儿,你定是尝尽了万般苦头,看尽了世间冷眼,你才会由那般柔弱胆怯的人变得今日这般强势! 人们都说物极必反,今日他总算是体会到了! 若非兰====完整章节请到0o小说 091 本王的女人谁也别想夺!(高潮) 听到这声突如其来的怒喊,殿中众人皆是一惊,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齐齐转头朝门口望去。 在无数道目光的注视下,皇甫翊高大挺拔的身影很快便出现在了殿门口,一袭紫金华服,玉冠束发,长发如墨披洒肩头,满身风华绝代万千。 此时,嫡仙般的脸上,各种情绪聚集,似喜似怒似哀似乐,让人见之好生奇怪。 他身后,一袭竹青色华服的贺章同样情绪万千,而眸中明显看得出悲痛来,就连两名黑色护卫也是表情怪异。 见是皇甫翊来了,殿中众人皆是心怀鬼胎,见他们如此神情,又无比疑惑,他们这是怎么了? 看到皇甫翊出现那一刻,苏馥珮的心不受控制地抖了抖,似觉得这个男人此刻来,是来与她作对的,让她莫名有些慌乱。 听到刚刚那声‘本王不同意’,轩辕谨已知皇甫翊此刻来的目的,不过他无惧无怕,慵懒地坐在椅子上,嘴角带笑地看着皇甫翊。 见到那道绝美无双的紫色身影,夏候冰清欢喜不已,终于见到他了,今日没白来,他仍旧那般风华万千,让她的心狂乱不已,深深痴迷。 南宫夜夏候靖心头皆是一喜,皇甫翊来了,苏馥珮便不会嫁去轩辕国,只要不被轩辕国夺去,苏馥珮留在皓月国,他们也还能接受。 毕竟皓月国最弱,就算强大起来,也是与他们实力相当,而轩辕国要是再变强,就超过了他们,他日轩辕国若起野心称霸天下,他们两国必要遭殃。 苏馥珮这个种粮奇材,要么自己得,要么皓月国得,否则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一众文武百官皆在心底暗怨,本来都要成了,皇甫翊这是来捣什么乱? 浅柔第一次见到皇甫翊,眼前一亮,这个男人是谁,竟如此绝美,比她的谨哥哥还要美上几分?不过还是她的谨哥哥好,别的男人再好,她也不喜欢。 皇甫赢无疑是最开心的一个了,他正骑虎难下,皇甫翊的到来,让他顿时松了一口气,当下大笑道:“翊亲王来了,快进来!” 皇甫翊应了声是,带着三人大步迈进殿来,身影挺拔,目不斜视,最后停在了殿中,紫眸一一扫了殿中众人一眼,视线落在轩辕谨上座的苏馥珮身上,紫眸中的痛意深了几分。 经此一看,忽略她脸上的遮挡,倒是十分像兰雪的,当初为何因为这遮挡而不愿细看她这张脸,否则也早已发现了不是? 夏候冰清紧紧拽着手中的丝帕,眸中全是爱慕,如此近距离地看皇甫翊,更让她的心狂乱。 他衣发有些凌乱,兴是因为来皇宫的路上走得太急,却未损他半分绝美,紫玉冠在殿中的琉璃灯下,潋滟着耀眼夺目的华光,满身紫气萦绕,温润如玉。 夏候冰清的眸子越发明亮,心中下了决定,她一定要嫁给皇甫翊,任何人也别想阻拦! 皇甫翊看了苏馥珮一眼,收回视线,带着三人抱拳朝皇甫赢一拜:“参见皇上!” 皇甫赢满脸喜悦,朝他们扬手道:“平身!” “谢皇上!”四人起身。 皇甫赢端正坐好,一身明黄龙袍此刻显发出满身帝王威严来,他笑道:“翊亲王告病在府中,此时为何会过来?” 皇甫赢又转头看了苏馥珮一眼,眸中一痛,抱拳回道:“臣弟听闻今日苏姑娘要嫁给轩辕三皇子,特意赶来道喜。” 道喜? 闻听此言,殿中又喧哗起来,道喜是假,抢人才是真吧?刚刚那声‘本王不同意’他们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苏馥珮眉头一挑,看着皇甫翊默不作声,看他想怎么样? 轩辕谨随意地理了理衣摆,云淡风轻笑问:“翊亲王也想娶珮珮吧?” 皇甫翊挺拔答道:“不是。” 她已是他的妻子,他还用得着再娶吗? “既然不是要娶珮珮,那翊亲王今日前来阻止本皇子与珮珮是何意?”轩辕谨挑眉问道。 皇甫翊看着苏馥珮,悲喜不明:“本王有几个问题想问苏姑娘!” 问她问题? 苏馥珮眸子眯起,皇甫翊今日又要闹哪样? 移开情绪不明的视线,皇甫翊转向皇甫赢抱拳道:“皇上,臣弟有几个问题想问问苏姑娘,望皇上恩准!” 皇甫赢当下点头:“准了!” “谢皇上!”皇甫翊抱拳一拜,然后起身转向苏馥珮。 虽努力压制内心的情绪,脸上还是能看得出几分哀痛来,他轻声问道:“不知道苏姑娘可否回答本王几个问题?” 贺章三人也转身看着苏馥珮,心头紧张万分。 殿中众人都静静地看着,殿内又静了下来。 听到皇甫翊语气中的悲痛,苏馥珮心头有丝莫名的难过,想是兰雪对皇甫翊的那份心疼,让她也 跟着受了影响。 她深吸一口气,平静道:“你问。” 轩辕谨仍旧浅浅笑着,又端起酒杯喝起酒来,满身洒脱不羁。 皇甫翊望了苏馥珮半响,柔声问道:“本王听贺章说起苏姑娘收养小豆芽的经过,心头万分酸涩,想问问苏姑娘所言是否属实?” 收养小豆芽的经过? 苏馥珮想了想,是第一次丰收时在小茅屋里对贺章说过的,她答道:“是。” 皇甫翊心头一沉,眸中又痛了几分,再问道:“那么,苏姑娘说发现小豆芽时本王王妃兰雪已经死了,是真的?” “没错。”苏馥珮想也没想地答道:“当初我见到小豆芽的时候,他娘已经病死了,我看小豆芽年纪那么小孤苦无依,所以收他为义子。” 天色已经晚了,她得尽快解决这些麻烦回去,这么久没见到小豆芽,她不放心。 众人静静听着。 皇甫翊拳头紧了紧,闭眸沉痛。 雪儿,果然是你,你真的是为了不回到本王身边才如此隐姓埋名的吗? 见皇甫翊如此难过,众人一脸疑惑,皇甫翊这是怎么了? 贺章三人也是一脸难过,站在那里无声无息地看着苏馥珮。 苏馥珮眉头微蹙,皇甫翊为何得知她收养小豆芽的经过如此悲痛?难道是心疼儿子? 皇甫翊沉了半响,然后睁开眼睛,转向皇甫赢道:“臣弟问完了。” 众人更加不解了,就问了一个这样的问题,难道就能阻止苏馥珮与轩辕谨? 皇甫赢疑惑问道:“翊亲王问苏姑娘这个问题有何用意?” 皇甫翊答:“臣弟问了这个问题,苏姑娘便不能嫁给轩辕三皇子!” 众人疑惑之极,这是什么意思? 苏馥珮默不作声,坐在椅子上想着什么。 轩辕谨大笑道:“不过是问了收养你儿子的经过,这与珮珮嫁给本皇子有什么关系?” “大有关系!”皇甫翊转头看向轩辕谨。 轩辕谨轻捻酒杯,脸上尽是轻狂的笑意:“洗耳恭听。” 众人也都静下来,看着皇甫翊,想听听其中缘由。 皇甫翊走向苏馥珮,在她面前停下来,紧紧看着她,眸中悲痛道:“因为她是本王死去的王妃兰雪!” 哗! 满殿哗然,顿时诈开了锅一般,沸腾起来。 众人皆对苏馥珮指点议论,千般疑惑万分惊诧,兰雪不是死了吗?她怎么会是兰雪?之前便传闻兰雪容貌丑陋,难道真的是这样?可是如果是这样,皇甫翊不可能连自己的妻子都认不出来吧? 轩辕谨手上一抖,酒从杯子中洒出,湿了他的手,他眸中一沉,看向苏馥珮,她是翊王妃兰雪?不可能吧? 皇甫宁本在边喝酒边看戏,听到皇甫翊的话,脸上的笑容一僵,猛地看向苏馥珮,她是兰雪?那个被他未嫁先休的女人? 苏馥珮不是曾说过,兰雪有倾国倾城之貌吗?她这长相怎么可能是兰雪?皇甫翊是想兰雪想疯了吧? 兰海兰香身子猛地一震,这个丑女怎么可能是兰雪?别人不知道兰雪长什么样子,他们父女是最清楚的,兰雪长得貌美如仙,这个丑女绝不是兰雪! 苏馥珮听到这话,身子猛地一抖,皇甫翊怎么知道她是兰雪的?刚刚他问的问题并没有什么,但他眸中的悲愤哀痛却又让她清楚的知道,皇甫翊不是在开玩笑! 她不能承认,她若承认了,便成了皇甫翊的王妃,这辈子都要留在翊亲王府那个牢笼中,那么她的田园梦岂不是要破灭了? 还要守什么三从四德,七出之条,更要接受与无数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的痛苦! 她是个现代人,无法接受这样的命运与束缚,更重要的是,她不爱皇甫翊,要她一辈子留在一个不爱的男人身边,她岂不要疯掉? 想到此,她豁然起身,大声否定道:“我不是!” 皇甫翊拳头紧了紧,雪儿,你究竟有多恨本王?为何现在还不承认? 他沉痛道:“你、是!” 苏馥珮死死盯着他,狠狠道:“皇甫翊,你的王妃兰雪已经死了,在去年三月,病死在了苦心村土坡上那个破茅屋里,我不是她!” 四下又安静了,皆看着皇甫翊与苏馥珮。 皇甫翊满脸悲痛:“雪儿,本王知道你恨本王,所以才不愿承认,你在怪本王让你过了四年地狱般的生活,还差点死了……” “不是,兰雪真的死了,我是苏馥珮!”苏馥珮打断他的话,坚定道。 兰雪怎么会恨你?她到死还心心念念想着你,她之所以不愿回到你身边,是因为她的灵魂已经换成了苏馥珮,一个来自现代,接受现代教育的人。 在她的思想里,人是没有级别之分的,男女平等,婚嫁自由,人身自由,言论自由,她与你们的世界格格不入,你何必要如此强人所难呢? “那这是什么?”皇甫翊突然把一张破烂不堪的纸,展现在苏馥珮面前。 苏馥珮看过去,是她曾写给贺章的赞助协议,她不明所以,看向皇甫翊。 皇甫翊沉痛道:“这是你写的,为何与雪儿的字迹一模一样?” 苏馥珮心头一惊,再看向那张协议书,拳头慢慢拽紧,她竟愚蠢之极,在字迹上露了马脚! 皇甫翊必定知道清楚兰雪的字迹,看到这张协议,便一口咬定她是兰雪,如今该怎么办? 她看向贺章,发现他正一脸痛苦地望着她,还有一丝被人欺骗了的心寒,他一定是在怪她骗了他吧? 深吸一口气,她收回视线,突然想到什么,她看向皇甫翊道:“天下同样字迹的人何其之多,你仅凭这样一张破得看不清字的纸就说我是兰雪,未免太武断了!” 字迹而已,谁都可以模仿跟学,只要她不承认,皇甫翊也拿她没办法! “你还不愿承认?”皇甫翊沉痛问道。 苏馥珮撇开头:“我不是兰雪,我承认什么?” 皇甫翊眸中沉痛万分,紧紧拽着那张破纸,慢慢收手,然后猛地一用力,在众人的注视下,那张纸化为灰烬。 “王爷……”贺章向前一步,伸手阻止。 却是来不及了,眼看着苏馥珮给他的唯一之物就这样化成灰烬,他心痛得如同万箭穿心。 既然不能再爱,他想留着这张协议做念想……可是却也化成了灰烬。 众人大骇,温润如玉的皇甫翊怒了? 轩辕谨放下酒杯,看着皇甫翊,以防皇甫翊对苏馥珮下手。 他想,这女人八成是翊王妃兰雪,昨日看到她的字迹时,他也惊叹了一番,如果苏馥珮是一个种地的小老百姓,她怎么会写一手这么好的字? 但她不愿承认,想必是有什么苦衷,这女人,真是让他头痛,唉! 苏馥珮也惊了一跳,紧紧看着他,他想做什么? 在众人的诧异下,皇甫翊将手中的灰烬洒落在地,眸中一片受伤,无比伤痛地望着苏馥珮。 雪儿,本王真的错的很离谱吗?让你如此痛恨,咬死不承认你是本王的妻子?你痛的四年里, 本王也没好过一天,如此对本王,你可有想过公平吗? 他拳头一拽,本王不管,本王已经失去过你一次,这一次是绝不会再让你离开的,想嫁给轩辕谨,本王绝不同意! 你是本王的王妃,这是铁一般的事实,皇甫翊的女人,任何人也别想抢走! “好,既然你不承认,本王就让你承认!”他眸中布上怒意,紧紧看着苏馥珮道:“你说你收养小豆芽时,兰雪已经死了,那你是如何得知兰雪的事?十月怀胎之苦,在黄豆下生下小豆芽,这些连小豆芽也不曾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本王想,这世上除了兰雪外,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如果你不是兰雪,你告诉本王,这些你是如何得知的?” 苏馥珮眉头拧紧,无话可答。 当初她只想给兰雪平冤,没想到竟有一日,成为她身份败露的证据! “本王手下有一名易容高手,一眼便看穿你是易容的,如果你不是兰雪,你为何要易容?”皇甫翊怒问。 易容高手? 苏馥珮暗惊,是那位身着青衫的女子? 在轩辕国时,看了她一眼,让她心中慌乱不已,原来她是易容高手,难怪她会有种被人看穿的感觉。 皇甫翊再道:“还有,本王查遍了整个皓月国,也不见苏馥珮的半分踪迹,如果你是苏馥珮,皓月国为何没有你的存在?” 苏馥珮愣住,他派人查她? 她拽紧双手,脑中思考着如何说,突然灵机一动,她答道:“你查不到我,是因为我是孤儿,居无定所!” “好,这个说也合理,那么本王再问你,你的家乡是哪里?”皇甫翊盯着苏馥珮问道。 苏馥珮咬牙,我告诉你我是穿越来的,行不行? 她烦乱不堪,恼怒道:“我不知道,那时候年纪太小,走了太多地方,我忘记了!” “你不是忘了,你是说不出来,因为你根本就不是苏馥珮,你是兰雪!”皇甫翊看着她那双皓月般的眸子,斩钉截铁道。 苏馥珮紧紧拽着拳头,腮帮子紧咬,我只愿在这异世寻一方安宁,你为何要苦苦相逼? 见苏馥珮怒瞪着他,皇甫翊心头一痛,移开视线,不愿看到她眼中的怒恨,再道:“如果以上都无法让你心服,还有小豆芽,小豆芽只有四岁,不会撒慌,他已经将你为何易容改名之事都告诉了本王,以上所说皆证明,你 就是本王的王妃兰雪,由不得你不承认!” 小豆芽? 苏馥珮身子一僵,原来皇甫翊早就怀疑她了,今日前来已确定了她就是兰雪,无论她如何强辩,也是无处遁形! 小豆芽啊,你怎么也背叛娘捏? 众人已惊得愣住,这个丑女真的是翊王妃兰雪? “哈哈哈!”正在众人震惊之时,轩辕谨突然大笑起来。 众人不明所以,朝他看去。 轩辕谨嘲笑着摇摇头,然后站起身来走到皇甫翊面前笑道:“这一切不过是你翊亲王的片面之词,不足以取信。” 皇甫翊眸子眯起,看着轩辕谨,等他说下去。 轩辕谨转头看了苏馥珮一眼,再回头对皇甫翊着:“那张什么破纸根本无法证明一个人的身份,本皇子是临摹高手,也可以写出这种字迹来。而知道翊王妃生前之事又有何难?皇子知道一种问魂之术,可以通过魂魄附体得知一个死人生前的任何事情。 至于你那个易容的手下,她说珮珮易容的珮珮就易容了?本皇子也会易容术,可本皇子却看不出珮珮是易容的,莫不是你那手下没吃饱饭,饿花了眼看错了! 珮珮从小是孤儿,记不得家乡在哪有何稀奇?最后说说小豆芽,他只是个四岁的孩子,哪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你只要给他串糖葫芦,你让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了,四岁的孩子能当证人吗? 本皇子看翊亲王是想王妃想病了吧?何不回去好好休息,病了就不要出来溜达了,以免扰了大家的兴致!” 众人闻听轩辕谨之言也觉得有几分道理,那么,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苏馥珮心稍安,静不作声。 皇甫翊眸子一睁,也笑道:“轩辕三皇子真是奇才,既是临摹高手,又懂易容之法,还精通附体问魂之术,本王佩服佩服!” 浅柔眸中尽是爱慕,谨哥哥虽然是在为那个女人说话,但谨哥哥这样厉害,让皇甫翊都佩服了,好捧好捧! “翊亲王过奖了!”轩辕谨下巴一扬,满脸得意,转头看向苏馥珮,似在炫耀般,女人,本皇子厉害吧?看本皇子如何帮你瞒住身份! 苏馥珮眸中闪过一丝暖意,无论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苏馥珮都铭感五内! 轩辕谨笑得更得意,女人,不要太感动,一不小心爱上本皇子,可就麻烦了! 正在轩辕 谨和苏馥珮对视时,皇甫翊眸子突然一沉,犀利道:“轩辕三皇子这是强词夺理,她是本王王妃,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你以为就凭你这三言两语强行扭曲事实,就能改变吗?本王告诉你,你休想!” 轩辕谨也收了笑意,语气重了几分道:“本皇子说的句句在理,要么你就拿出铁证来,让我们心服口服,要么你就回府养病,否则就你这毫不成立的片面之词,实难服众!” 皇甫翊眸子一寒,重重道:“你要证据是吧?好,本王让你们心服口服!”皇甫翊朝钟棋扬手。 钟棋得令向前,皇甫翊轻轻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钟棋点头,快速离去。 众人都好奇,皇甫翊所说的都被轩辕谨推翻了,他还有什么证据来证明苏馥珮的身份? 苏馥珮又紧张起来,轩辕谨虽然把皇甫翊所说的话全都否绝了,但还有永远也无法否绝的,那就是她这张脸! 果然。 没过片刻,钟棋便端了一盆水进来,走到皇甫翊身边。 苏馥珮身子一僵,眸中尽是慌乱。 皇甫翊瞪了轩辕谨一眼,看着苏馥珮道:“你若真的不是兰雪,就证明给大家看,让大家看看你脸上的黑色胎记能不能洗掉!” 钟棋端水向前:“苏姑娘请。” 水里面加了青绝的药水,无论用的什么东西易容,都能洗掉,恢复本来面目。 苏馥珮拽着拳头,咬牙不作声。 皇甫翊挑眉问道:“怎么,你不敢?” 轩辕谨推开钟棋的水,笑道:“翊亲王看来病得不轻,你可知女儿家都是害羞的,你让她当着这么多人面洗脸,这……恐怕不妥当吧!” 皇甫翊收回视线,负手而立:“此事确实不妥,但为了证明苏姑娘的清白,本王99999也是不得已。” 雪儿,你若承认,本王何以出此下策,你是本王的妻子,本王如何会让你嫁给别的男人? 轩辕谨再道:“珮珮为何要听你的?本皇子相信她是苏馥珮,不是你那什么王妃!” “三皇子这般为她强辩,她若真是本王王妃,三皇子今日之举,可是要贻笑大方。”皇甫翊厉声道。 轩辕谨挑眉:“如果她不是你的王妃呢?” “如果证明苏姑娘真的不是本王王妃,本王愿给苏姑娘当面叩头谢罪,以恕本王冒犯之罪!”皇甫翊大声道。 殿中一片寂静,静静看着这两个男人的争夺,他们也很想知道,这苏馥珮到底是不是易容的,如果是易容的,那么她的真容是个什么样子? “王爷!”皇甫翊旁边的钟棋劝喊道。 轩辕谨这般胸有成竹,若苏馥珮真的不是王妃,王爷难道真的要给苏馥珮磕头? 皇甫翊挥手止了钟棋,看向苏馥珮,问道:“苏姑娘敢不敢证明?” 苏馥珮紧紧盯着皇甫翊,我只不过想过平静安稳的日子,你却如此咄咄逼人,硬要拉我搅入这浊世纷争,那好,我成全你! 苏馥珮正要开口,轩辕谨突然转身搂住她道:“看来珮珮是不愿当众洗脸,要不今晚上回去洗了,打扮得漂漂亮亮再给大家看?” 既而轻声对苏馥珮道:“你的想法,本皇子都明白,只要你不愿恢复身份,本皇子可以护你周全!” 苏馥珮心头一暖,原来不是孤军奋战,在众人虎视眈眈之下,身边还有一人始终站在她这一边。 她记得那次在翊亲王府,贺章曾说过,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会站在她这一边,此刻,贺章正冷眼旁观。 皇甫翊抢小豆芽时,她已心寒过,此时,心寒再心寒…… 贺章身子猛地一僵,苏馥珮此刻看他的眼神似无数把尖刀插入胸口,让他痛得窒息。 珮珮,我也想帮你,可是你是翊王妃,翊亲王视我如兄弟,我如何能…… 我多希望你不是翊王妃,那么此刻我定不顾一切,也会站在你身边,可偏偏你就是,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见轩辕谨抱着苏馥珮,皇甫翊眸中喷火,一把向前拽过苏馥珮道:“放开她,她是本王的王妃!” “凭什么?”轩辕谨不放,反而更紧了紧:“她已经答应嫁给本皇子了,就是本皇子的妃子,你以为你抓了那小屁孩就能逼她就范?” 皇甫翊怒道:“小豆芽是本王的儿子,本王不需要抓他来逼谁,她是本王的王妃,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她已经答应做本皇子的皇子妃,就与本皇子有关,本皇子才不管你和你那死了的王妃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现在本皇子要带她走,你让开!”说罢拉着苏馥珮的手就要离开。 “你走得了吗?”皇甫翊紧紧抓着苏馥珮的另一只手,挡在他面前。 钟棋蓝鹫做好打斗的准备。 轩辕谨挑眉看 092 雪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见到苏馥珮惊天的容貌,众人已经震惊得下巴快要落地,听到轩辕谨的话,下巴彻底落了地。 轩辕谨不愧被称为一个‘狂’字,竟然得知了苏馥珮是皇甫翊的王妃时,还不顾世俗执意要娶她! 转念一想,倒也合理。 以前苏馥珮样貌丑陋,同样被传生过孩子,三国太子皇子也没嫌弃半分,纷纷要纳她为妃,如今成了这般绝世的美人,自是更加喜爱了。 这下就看轩辕谨和皇甫翊之间怎么去争夺了。 皇甫翊虽然是苏馥珮的丈夫,但苏馥珮现在不爱他了,就等于以前的一切都成了空白,他们又回到了原点! 而轩辕谨这边,虽然苏馥珮有翊王妃这层身份在,但苏馥珮却答应了嫁给轩辕谨,轩辕谨的胜算还是很大的。 轩辕谨轻狂桀骜,皇甫翊智谋无双,他们倒是想知道,这两人最后谁能抱得美人归? 听到轩辕谨的话,苏馥珮心中充满了力量。 无论前路如何艰难,她的心仍旧坚定如初,她是属于那片田野的,不要卷入这种勾心斗角之中来。 在兰雪活着那十九年里,她已偿还了一切,无论是生养之恩还是夫妻情份,她谁也不亏欠,反而整个皓月国,除了连妈妈以外,全都亏欠了她! 现在活着的是她苏馥珮,除了要按自己的意思来活外,更不会再让兰雪受半分委屈伤害,她不会再像兰雪一样那么傻,为了那所谓的爱,让自己步入万劫不复之地。 对于轩辕谨的挑衅,皇甫翊如同未闻,仍旧沉浸在万分悲痛之中。 贺章闻听此言满腔怒火,走向前对轩辕谨怒道:“珮……翊王妃与皇上亲赐给翊亲王的王妃,你凭什么娶她?” 轩辕谨挑眉道:“凭他没有尽到做丈夫的责任,在他让珮珮受罪的四年里,他已不配做珮珮的丈夫!” “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用得着你指手划脚吗?”贺章咬牙道。 轩辕谨眸中射出利光来:“那用得着你指手划脚吗?你又是谁?” 贺章仰头道:“翊亲王待我如兄弟,我为兄弟说话,情理之中!” “珮珮答应嫁给本皇子了,本皇子为了未来的媳妇说话,合情合理!”轩辕谨狂妄道。 贺章拳头一拽,死死瞪着轩辕谨:“你……” “本皇子如何?”轩辕谨语气中尽是张狂,红衣墨发,更 显得整个人狂妄不羁。 贺章拳头拽得咯咯作响。 轩辕谨心疼地看了苏馥珮一眼,扫向殿中众人,愤怒道:“你们一个个大义凛然,说得有多爱珮珮,其实呢?父亲是这般的父亲,简直丢尽天下父亲的脸,做丈夫的更是令天下间的男儿羞愧。 珮珮受尽苦难,差点一命呜呼,她身体虽活着,但心已经死了,她不愿再爱,不敢再爱,她要为自己而活,带着她唯一舍弃不下的儿子,远离你们。 而你们还要用那可笑的爱来逼迫她,束缚她,囚禁她,你们可有问过她,她同意吗?难道她就不能有一点自己的主见,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脾气?任由你们搓圆捏扁? 皇甫翊,你要是个男人,你就放手,让她去过她想过的日子,不要再将她搅入你们的是非争斗中来,她承受不起第二次了!” 以前他见皇甫翊打战厉害,武功也不错,计谋更是天下无双,心中小小地对他佩服了一把,却不知做了这种让人笑掉大牙的事,真是让他失望透顶。 轩辕谨的一席话,让殿中众人对苏馥珮无比愧疚疼惜,是啊,这个弱女子受了太多的苦难,她不欠任何人什么,反而是世人都欠了她。 父亲让她受了十五年折磨,丈夫让她受了四年苦难,所有人都骂过她,指责过她,却从未为她想过半分半毫…… 若非为了那个仅有四岁的儿子,她哪还能存活至今?谣言可谓,就算病痛没有折磨死她,也承受不起漫天的骂名啊! 众人看向苏馥珮,只见她一袭碧水罗衫,未施粉黛,容貌倾城,满身清贵地傲立在殿中,背脊挺直,只有无尽的坚强高贵,看不出一丝软弱来。 若是一般的女人,诉说一世痛苦,早已痛不欲生泪流满面,而她从始至终都没流过一滴眼泪,是太过坚强?还是在那十九年里,眼泪早已流尽? 苏馥珮吸了吸鼻子,该死的轩辕谨,怎么说得那么让她想哭呢?本不愿去回忆兰雪的经历,此刻却不受控制地翻滚出来。 眸子一红,眼泪就要落下,苏馥珮仰头望天,兰雪啊,痛了一生的女人,我为你心疼,心疼呢! 皇甫翊身子一抖,一个踉跄,就要倒地。 轩辕谨那句‘让天下间的男人羞愧’如同重石压顶,顿时将他的心底那丝骄傲压得粉碎。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活得坦坦荡荡,上不愧父皇母妃,下不负天下百姓,边境苦守四年 ,为皓月国换来永世安宁,他是骄傲的,却没想到,这丝骄傲在兰雪身上瞬间化为灰烬! “王爷!”贺章立即过去扶住他,担心不已。 皇甫翊任由他扶着,心痛如绞。 见皇甫翊如此难过,蓝鹫心疼不已,向前对轩辕谨道:“轩辕三皇子为我们王妃所做,蓝鹫感激不尽,你只知其一不知后面还有其二其三,我们王爷所承受的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多许多,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他或许有错,但这些错不是他故意所犯。 人活一世,谁没有个身不由已?三皇子身在皇室,自然也明白几分,若三皇子真心为王妃好,还是不要插手此事,让我家王爷与王妃去化解他们之间的误会!” “笑话!”轩辕谨大声反驳道:“误会?差点把人都害死了也叫误会?在你们眼中,杀了人如果没死就不用负责任了吗?” 蓝鹫:“……” 贺章实在忍无可忍,现在是什么情况这个轩辕谨难道不知,还要在此煽风点火制造事端? “轩辕三皇子如此执迷不悟,就别怪贺章无礼了!”说罢已快速向前,朝轩辕谨打去。 轩辕谨眉头一挑,迎了上去:“本皇子就怕你太有礼!” 众人大惊,皇上面前,这两人竟然也敢打架?这也太放肆了吧? 皇甫赢紧紧拧着眉头,并未出声,他今日倒是想看看,究竟要闹出什么名堂来? 见轩辕谨与贺章打起来了,苏馥珮压下满怀心疼,深吸了一口气,扫了殿中众人一圈。 见此时大家都在看轩辕谨和贺章打斗,没有人注意她,她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她还是趁此机会逃吧! 她朝皇甫翊看去,见皇甫翊正僵在那里,她眉头微微一蹙,抬步快速离去。 “雪儿!”皇甫翊突然回过神来,向前一步一把拽住苏馥珮的手臂,沉痛道:“你要如何才能原谅本王?” 苏馥珮步子一顿,顿时火冒三丈,转头看向皇甫翊,却在看到皇甫翊那张绝美的脸上布满哀痛之时,她心突然也随之一痛。 她眉头猛地一拧,撞邪了?怎么会心痛? 没听到苏馥珮的回答,皇甫翊紧了紧手,再道:“以前的事,我无法再改变,就让我在以后的日子里,加倍去补偿你,雪儿,让我抚平你的伤痛难过,让我照顾你一生一世。 我知道,你还是爱我的,否则你不会这般恨,无 爱哪来的恨?我发誓,不会再让你受半分委屈伤害,雪儿,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我?他竟然没有在她面前自称本王,而是称我? 这一刻,苏馥珮的心突然软了一下。 这个男人虽然未对兰雪尽到做丈夫的责任,但也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兰雪的事,在离开的四年里,对兰雪的情义未改变半分,回来后发现兰雪不见了,立即找寻。 得知兰雪死了,心头愧疚万分,在世人都骂兰雪是淫妇之时,独他一人相信兰雪是清白的,更帮兰雪洗刷了污名,对小豆芽也是万般疼爱,这些她都看在眼中。 他身份高贵,各方面都是天下无双,此刻却如此温柔痛苦地对她说,让她再给他一次机会? 苏馥珮突然觉得,这个男人其实也没有这么讨厌。 她深吸一口气道:“我不恨你了!” 皇甫翊心头大喜,再紧了紧拽住她的手,正要开口说什么。 苏馥珮却道:“但是,我也不爱你!” 皇甫翊的心又坠落谷底。 “以前你对兰雪的亏欠,我可以既往不咎,你我之间两不相欠,从此你走的你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各不相干!”苏馥珮平静道。 以前苏馥珮不怪你,现在兰雪也不怪你了,我们之间两清了! 皇甫翊正要开口,贺章被轩辕谨一掌打倒在地,皇甫翊看去,见轩辕谨还要再向前打贺章,他赶紧命道:“蓝鹫!” 蓝鹫领命,飞身向前,挡开轩辕谨,扶起贺章。 轩辕谨拍了拍巴掌,得意道:“次次打架你都输,你要不要脸?” 贺章捂住胸口怒道:“你……” “贺章!”皇甫翊打断贺章的话,道:“皇上面前,不得无礼!” 贺章这才发觉,刚刚他和轩辕谨是在金殿之上打架,赶紧抱拳朝皇甫赢一拜:“贺章该死!” 皇甫赢并没作声,但脸色却十分难看。 轩辕谨笑了笑,走到苏馥珮面前道:“珮珮,架也打完了,我们走吧!” 苏馥珮点头,天色确实晚了,小豆芽见不到她会着急的! 她抬步与轩辕谨离去,皇甫翊却不放手:“雪儿,你不能跟他走,我带你回府。” 苏馥珮正要开口,轩辕谨抢先答道:“皇甫翊,你耳朵聋了吗?珮珮说不爱你了,不愿再回到你 身边,你再纠缠下去有意思吗?” “轩辕谨,本王再说一遍,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家事,轮不到你管,你若再多管闲事,本王让你回不去轩辕国!”皇甫翊怒视轩辕谨喝道。 雪儿已经不恨他了,只要他用心去感化她,她一定可以再接受他的,这小子偏偏要多管闲事,可恨! 轩辕谨也炸毛了:“珮珮的事,本皇子今天是管定了,有种你就试试,看本皇子能不能回到轩辕国!” 皇甫翊眸中寒气瞬间诈现,瞪着轩辕谨,命道:“钟棋蓝鹫,接王妃回府!” 钟棋早已把手中的水盆交给了宫人,和蓝鹫做好了准备,听到皇甫翊的命令,抱拳一拜,向前朝轩辕谨走去,二话不说已挥掌而上。 轩辕谨眉头轻扬,眸中平静异常,刚刚确实也没打过瘾。 眼看双方又要打起来,这时—— “翊亲王!”轩辕澈和皇甫赢同时开口制止了双方。 皇甫赢从高座上快步下来,走到皇甫翊身边,道:“六弟,万事以和为贵。” 皇甫翊黑着张脸不作声。 轩辕澈也走过来拉开轩辕谨:“三弟,此事你确实不宜再插手,现在苏姑娘是翊王妃,你这样做会遭世人口舌的!” “我从来不在乎什么闲言碎语,人家要说就让他们去说好了,关我何事?”轩辕谨张狂道。 皇甫赢想了想,对轩辕谨笑道:“轩辕三皇子对苏姑娘的情义朕十分感动,如果苏姑娘不是翊王妃,朕一定准了你们这门亲事,可是现在苏姑娘是翊亲王死而复生的王妃,三皇子此举怕是不妥。 先不说翊王妃是否真心要嫁给三皇子,就算是真心的,一女不待二夫,三皇子与苏姑娘不会得到世人认可,岂不是一辈子要活在冷眼嘲讽之中? 这还不止,如果因为此事引起两国交兵,百姓生灵涂炭,想必三皇子和翊王妃心中也不会好过。再说翊亲王和翊王妃之间还有个儿子,小豆芽从小失去父亲疼爱,如今终于一家团聚,三皇子一生坦荡,君子何不成人之美?” 轩辕谨拧了眉头,不作声。 皇甫赢所言句句在理,这样一说,倒真成了他轩辕谨的不是了,到时候还得连累珮珮被骂作红颜祸水,实在不是上上之策。 苏馥珮勾嘴一笑,看向皇甫赢,她苏馥珮真是幸运,遇到的男人不是帅得掉渣,就是个个武功高强,身份高贵,现在连口 才也让她佩服得五体投体。 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她从怀中拿出那张协议来,对轩辕谨道:“我们之间的约定,就此作罢,轩辕三皇子不必为了我遭受世人冷眼唾弃,因为我看得太多了,那种滋味真的不好受,你把我当朋友,我真的很感动,今日——谢了!”说罢就要撕了手中的协议。 轩辕谨快手夺过去道:“既然你不愿嫁给本皇子了,这个就当给本皇子留个念想吧!”他把协议折好,收进怀中。 女人,你怎么就不自私一点呢?顾那么多做什么?死过一次的人了,还学不会洒脱吗? 这时—— 突然响起一阵通传声:“太后驾到!” 众人齐齐朝殿门口望去,只见太后一身华贵在无数宫人的拥护下,进了殿来。 众人猜测,这太后本已离去多时,何以会突然来了? 端太妃暗笑,有好戏看了,看你这个女人怎么死? 太后慢慢走到殿中,众人回过神来,皆起身行礼。 太后扬手让大家起身,然后走到苏馥珮面前,看到她那张脸时,眸中明显一惊,却快速回过神来,笑道:“这位姑娘是谁?为何哀家从未见过?” 刚刚她本已睡下,端太妃派人前去通报,说苏馥珮是翊王妃兰雪,她赶紧带着人过来,今日定要让这女人吃不了兜着走! 皇甫赢回道:“母后不认得了吗?这是苏姑娘!” 太后细细看了看苏馥珮,笑道:“怎么才这么点功夫没见,苏姑娘就成了这般绝美的人儿?这是在变戏法吗?” 皇甫赢答道:“以前她是易容的,故意把自己弄丑了!” 太后眸中笑意更深了,再问:“那她的真正身份是什么?” 皇甫赢看了看皇甫翊,答道:“她是翊王妃兰雪!” “哦?”太后饶有兴致地看向苏馥珮问道:“你真是翊王妃兰雪?” 苏馥珮撇了她一眼,转过头去,懒得搭理她。 “大胆!”太后突然眸子一沉,淡去笑容,朝苏馥珮喝道:“死到临头还敢对哀家无礼,你好放肆!”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静静看着,没有人敢出声。 苏馥珮耳朵都差点被震聋了,她恼火道:“我犯了什么罪?” “你还敢问你犯了什么罪?哀家今日就告诉你,你犯了欺君之 罪,蒙蔽了皇上哀家以及全天下的人,你该死!”太后满身威严喝道。 欺君之罪? 苏馥珮眸子一沉,古代不比现代,她易容对大家说兰雪已经死了,对皇帝而言确实犯了欺君之罪,在古代,欺君可是要被杀头的! 奶娘的,不会这么悲催吧? 皇甫翊眉头猛地拧紧,拽住苏馥珮的手紧了紧。 他竟把这事给忘了,先前得知兰雪还活着,他只想进宫接回她,后来又想让她承认自己的身份,竟没想到,兰雪易容埋名的举动,犯了律法! 见苏馥珮没话可说,太后犀利问道:“如何?现在可还嚣张?” 苏馥珮暗暗咬牙,老妖婆! 太后眸中尽是得意,瞪了苏馥珮一眼,朝门外命道:“来人,给哀家将这个刁妇抓起来,押进天牢!” “是!”立即有无数大内侍卫冲进殿中来,朝苏馥珮而去。 众人惊得呆住,太后要杀苏馥珮? 转念想到在太后寿诞宴上,苏馥珮要挟皇帝废太后,太后表面上平息了怒气,定是怀恨在心,如今苏馥珮假死易容欺瞒了所有人,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会放过? 兰香自然是高兴万分的,这个贱人早就该死了,如今又犯下滔天大罪,现在就怕皇甫翊也保不了她了! 夏候靖南宫夜皇甫宁情绪不明,静观其变。 夏候冰清心中也是欢喜的,翊王妃还活着,她就无法做翊亲王府的正妃,如今这个太后要杀苏馥珮,那就最好不过了。 皇甫翊将苏馥珮拉到身后,正要开口。 皇甫赢抢先急道:“母后……” “皇上!”太后打断皇甫赢的话,怒气道:“先前99999这个刁妇不把哀家放在眼里,对哀家那般放肆,哀家念在她对皓月国立下功劳的份上,不与她计较,没想到她竟是翊王妃兰雪假扮。 还捏造谎言,欺君欺民欺天下人,惹得皓月国百姓对哀家和皇室愤愤不满,如此刁妇如果不得到应有的惩罚,让哀家如何做这一国之母?让皇室如何竖立威信?如何消了那些被她欺骗的百姓心中的怒火?” 皇甫赢沉着张脸,没话可答。 苏馥珮眸子森寒,默不作声。 贺章快速走过来求道:“太后,翊王妃是有苦衷的,她不是有意要隐瞒身份,她是……” “贺章!”太后看 向贺章问道:“难道是有人逼迫她易容改名的?” 贺章抿嘴不答话。 “既然没有人逼她,就是有意隐瞒,你不必为她强辩,哀家心中有数。”太后厉声道,再对大内侍卫命道:“给哀家抓起来!” “是!”众侍卫抱拳一拜,再次向前。 钟棋蓝鹫往前一站,挡住了大内侍卫,没有王爷的命令,谁也不能动王妃。 皇甫翊看着太后,沉着脸道:“太后这是要母仪天下了吗?” 太后此刻可不怕皇甫翊的要胁,这次苏馥珮没理在先,就算说破了天去,也是苏馥珮的错。 她看向皇甫翊道:“翊亲王还想为了她违抗哀家的旨意?” “儿臣不敢,儿臣不过是想让太后念在儿臣为皓月国立下功劳的份上,饶了儿臣的妻子!”皇甫翊冷冷道。 太后布上笑容,看向皇甫翊:“翊亲王为皓月国确实立下大功,但你是你,兰雪是兰雪,你的功劳皇上已然奖赏你,封你为亲王,赐你满身荣耀,但这个刁妇,恶行累累,如不惩处,实难服众! 翊亲王疼爱妻子,哀家甚为感动,但翊亲王也要体谅哀家的难处,哀家身为一国之母,翊王妃又是皇室妃子,还被封为皓月国第一贤妃,本属于哀家份内管辖,哀家不得不惩治她。” 皇甫翊眸子一寒,挑眉问道:“太后想如何惩治雪儿?” 太后大声道:“斩立决!” 众人大骇,太后果真要杀她? 苏馥珮眸中寒意更甚,嘴角挂着冷笑。 皇甫翊眸子森寒,盯着太后道:“雪儿一生受尽苦难,九死一生,太后既然母仪天下,也要体谅雪儿所受的罪,她之所以易容改名,并非要欺瞒皇上太后,而是不愿再回到儿臣身边。 一切都是儿臣的过错,儿臣可以不要这翊亲王的头衔,也可以不要这满身荣耀,但雪儿罪不至死,太后若以此为由,判她斩立决,恐怕实难让人心服!” 众人又是一惊,皇甫翊为了苏馥珮竟然愿意舍弃亲王的荣耀? 轩辕谨眸子眯起,看着皇甫翊,本皇子估且看看你对珮珮有几分真心! “翊亲王所言差矣!”太后大声答道:“翊王妃受了何罪外人根本不得而知,换句话来说,她有没有受她所言之罪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个还有待查证。 还有先前你府中之人众口一致,皆说翊王妃与人 私通,生下野种,再卷银与奸夫逃离,要不是翊王妃装模做样哄骗大家,众人又怎么会被她的谎言蒙骗?才信了翊王妃是被虐待至死? 如今翊王妃还活着,足以证明她的话不足以信,很可能是她为了躲逼世人辱骂唾弃为自己开脱而编的谎言,她根本就是个淫妇,翊亲王,你恐怕错信了她!” “你放屁!”苏馥珮再也忍不住从皇甫翊身后走出来骂道:“你哪只眼睛看到兰雪与人私通了,你把证据拿出来!” “放肆!”太后大喝,指着苏馥珮道:“事到如今,东窗事发,你还敢如此张狂,哀家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苏馥珮狠狠咬牙,你能怎样? 太后满身威严,气势盖人,瞪着苏馥珮问:“问哀家要证据?你难道不知道,你还活着就是最好的证明?你不是被虐待至死吗?你为何还活着?” 苏馥珮紧紧瞪着太后,因为老娘穿越过来了,兰雪的魂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没话可答了吧?”太后眸中得意,瞪了苏馥珮一眼,再看向皇甫翊道:“先前翊亲王让哀家为她洗刷清白,还封为皓月国第一贤妃,如今这一封号竟让哀家自打了一个嘴巴,一个满嘴谎言,行为不俭,放肆狂妄的刁妇,哪配得上贤妃一名?” 皇甫翊脸黑如炭,紧紧拽着拳头,兰雪死了,以前的骂名都可推翻,可如今兰雪还活着,如何让人相信,兰雪是被赶出翊王府的? 太后扫了众人一眼,满身威严道:“今日哀家要收回当日的赐封,更要废了翊王妃的王妃之位,贬为庶民,打入天牢,择日处斩!” 众人大骇,收赐封,废妃位,入天牢,判死刑!翊王妃又由贤妃成了淫妇了? 先前翊亲王为翊王妃洗刷冤屈,更为她博得贤妃美名,如今因为翊亲王拆穿了翊王妃的身份,又将翊王妃打回了原型,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啊! 苏馥珮心头冷笑,兰雪,你看到了吗?他们是怎么对你的?你可还想留下来?可是现在就算你想留下来,也没有机会了! 闻听此言,皇甫翊大怒,将苏馥珮拉回身后,向前道:“太后如此判是否太重了?” “哀家并不觉得?”太后答道:“哀家一切都是按照皓月国律例,翊亲王身为皓月国亲王,自然懂得皓月国律法,欺君之罪——当斩!” 贺章心头大惊,不能让珮珮死,他突然想到什么,心头一喜,向前朝皇甫赢抱拳求道:“ 093 让小豆芽成为娘的小尾巴 苏馥珮和皇甫翊走后,皇甫赢对三国说联姻之事,改日再谈,便带着人离了金殿。 轩辕谨笑了笑,拍拍手,理好打乱的衣发,对轩辕澈道:“皇兄,好困,回去睡觉吧!” 轩辕澈点点头,看了南宫夜和夏候靖一眼,带着轩辕谨浅柔离去。 夏候靖和南宫夜也相视一眼,笑了笑,站起身来带着人离去,皓月国的宴会,一次比一次精彩,不枉此行! 殿中众人都摇头晃脑地走了,皇宫的宴会真是越来越令人胆战心惊了,心脏差点没给吓出来,下次来一定要做好心理准备,否则小命都会吓没了。 兰香皇甫宁心怀鬼胎,一个想着法子怎么害死苏馥珮,一个想着法子怎么得到苏馥珮,在兰海面前,却还是表现得恩爱有加。 兰海看了端太妃一眼,眸中情绪复杂万分,最后叹了口气,离去。 端太妃走在最后,看着兰海离去的身影紧紧拽了拳头,兰雪,本宫一定要杀了你! 苏馥珮离开金殿后,一路狂跑往宫门而去,跑到宫门口之时,皇甫翊带着人追了上来,前后左右将她拦住。 被四道肉墙堵了去路,苏馥珮心头恼怒,问皇甫翊:“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难道不知道吗? 看了她着急的脸一眼,皇甫翊深吸了一口气道:“上马车,你不是想见小豆芽吗?我带你去见他!”说罢独自朝马车走去。 苏馥珮想了想,皇宫虽离翊亲王府近,也有一段路,这样跑回去腿就残了,她现在与皇甫翊已经没有瓜葛了,皇甫翊不能拿她怎么样,还是见小豆芽要紧。 一念至此,她抬步跟上去。 众人上了马车,快速出了皇宫,一路上各怀心思,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翊亲王府,苏馥珮最先跳下马车,往府里冲,守卫立即将她拦下:“何人敢私闯翊亲王府?” 府中的护卫下人全是皇甫翊新换的,根本没见过兰雪,此刻见到苏馥珮虽然绝美,但却十分陌生,不敢放她进去。 苏馥珮蹙眉,正要开口。 皇甫翊下得马车走过来道:“她是翊王妃。” 护卫吓了一跳,翊王府不是病死了吗?难道死而复活了? 苏馥珮立即反驳道:“不是,我是苏馥珮。” 护卫更加吃惊了,她是丑女苏馥珮?不会吧?可是这声音与 身形确是极像的,苏馥珮怎么会变得这么美了? 皇甫翊叹了口气:“雪儿……” “行了,不要再说,我马上带小豆芽走。”果断说完,大步进了府。 皇甫翊无可奈何,抬步跟了上去。 贺章钟棋蓝鹫也叹了口气跟进去。 苏馥珮进到府中,听到前厅有吵闹声,她快步过去,发现是华萝衣正与那名在龙泽山庄救了她的黑衣男子争论。 “华姑娘!”苏馥珮快步走进去喊道。 华萝衣转头看去,不由得一惊,这位绝美女子是谁?为何脸十分陌生,语气却让她感到这么熟悉? 黑风看到苏馥珮时,眸中一喜,果然是王妃! 苏馥珮走到华萝衣身边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难道皇甫翊把华萝衣也带回翊王府了? 华萝衣满脸惊讶地问:“你是?” 苏馥珮这才想起来,现在她不是丑女苏馥珮了,她是美女兰雪,华萝衣不认识她。 她吐了口气,答道:“我是苏馥珮。” “苏姑娘,你怎么会变得……”这么美? 皇甫翊此时也进得殿来,对华萝衣道:“她是兰雪。” 华萝衣惊呼:“你是翊王妃兰雪?” 兰雪不是死了吗?苏馥珮怎么会是兰雪? “错了。”苏馥珮纠正道:“我是兰雪没错,但我不是翊王妃,太后已经废了我的王妃之位。” “什么?太后废妃?”华萝衣一张清寒的小脸上尽是惊讶。 却见苏馥珮没有半分难过,反而一副很开心的样子,她奇怪不已。 见华萝衣满脸狐疑,苏馥珮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于是道:“这件事以后慢慢和你说,小豆芽呢?” 华萝衣压下心头的惊讶,朝黑风看去:“我正是为此事而来的,这位公子去龙泽山庄带走小豆芽,说一定会送回去,却一直没有送回,我担心小豆芽的安危,便前来看看。” 黑风一脸失信于人的愧疚,答道:“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准带走小豆芽,我只是听命行事。” “你下去吧!”皇甫翊看了黑风一眼,轻道。: 黑风抱拳一拜,飞身而去。 皇甫翊走向前道:“今日实在是太晚,不如先在府中休息一晚,有什么事明日再商量。” 贺章和华萝衣点头。 苏馥珮答道:“商量什么?我明天就带小豆芽回苦心村。” 贺章和华萝衣皆是一惊。 华萝衣道:“苏……兰姑娘稍安毋躁。” 苏馥珮蹙眉:“还是叫我苏馥珮吧,这兰姑娘兰小姐的,实在不习惯。” 华萝衣也叫得不顺口,点头再道:“苏姑娘先不要着急,救贺老将军的事还需要你帮忙呢!” 苏馥珮看向华萝衣,是啊,答应了要帮华萝衣的忙,暂时还不能离开,可是她不想待在这里了,得想两全其美的办法才行! 既然如此,只好先在翊亲王府住一晚。 她丢下一句:“我去看小豆芽。”已快速出了前厅。 看着苏馥珮离开的身影,皇甫翊众人轻叹了口气。 让钟棋给华萝衣和贺章安排房间后,皇甫翊也回了房间。 苏馥珮径直走到以前住的那间客房,推门进去,走到床边,只见小豆芽正撅着小嘴,想必是她没回来,不开心了。 都怪皇甫翊,害得她这么晚才出宫,失信于小豆芽。 她心疼不已,坐到床上俯下身去,亲了亲小豆芽的小脸,儿子,娘回来了。 “娘,你是不是又骗孩儿,是不是又离开孩儿走了?”兴是感觉到苏馥珮在亲他,小豆芽踢了被子,说起梦话来。 苏馥珮心头一痛,儿子,娘怎么会舍得丢下你呢,娘是有事耽搁了。 她实在是累了,便脱了鞋子衣服掀开被子钻进被窝里,搂住小豆芽。 小豆芽没醒,却感到苏馥珮搂着他,他也下意识地搂住苏馥珮,呢喃道:“娘,孩儿好想你。” 苏馥珮鼻子发酸,紧紧搂着这个温暖的小身子,满是宠爱轻道:“儿子,娘也想你。” 小豆芽听到这话,小嘴勾起了笑意,这才睡沉了。 搂着小豆芽,苏馥珮觉得异常安稳,没过片刻,便睡着了。 皇甫翊回房间沐浴过后,一点睡意也没有,不自觉地走到了苏馥珮的房间,很想看看她们母子,他轻轻推门进去,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吵醒苏馥珮。 来到床边,见母子俩相拥而眠,脸上都是幸福的笑容,他心头顿时一暖,坐在床边静静看着她们。 兰雪的脸仍旧是那么绝美,但灵魂却似被人换了一般,不复从前的温柔和怯弱, 满身的傲骨与倔强,让他一点半法也没有。 心底轻轻一阵叹息,皇甫翊轻轻抬手抚上苏馥珮的头,一下一下,轻而柔的抚摸着,眸中尽是温柔和宠爱。 雪儿,上天一定是怜悯你受尽磨难,所以才让你重新回到我身边,从此刻起,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们母子。 不管你是翊王妃、苏馥珮还是兰雪,我爱的是你这个人,不是身份,以前对你或许是因为感激和责任,但此刻我敢肯定,我是真的爱上你了,不管你如何拒绝我,我对你的心都不会改变。 你说过,你不会在意那些与你没有关系的人,也不看重什么名声与荣耀,那么本王也一样,不管别人怎么说你,我始终相信你是清白的,小豆芽是我们的儿子,这是永远无法改变的事实。 房间内异常安静,苏馥珮今晚睡得还算安稳,没有骂他头顶长草,想必是因为不必再遮掩自己的身份,而安了心吧! 皇甫翊静静看着她,若是白天,她醒着,多看她一眼,她也要发火,骂起人来真的好凶。 想到以前他被苏馥珮骂的那些话,皇甫翊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雪儿,真的很好奇,你是在哪学得那些古怪的话? 还有你的拳脚功夫,你的种粮技术,你的厨艺,那碗难以忘怀的炸酱面,是他一辈子都没尝到过的美味。 为何四年不见,你竟变得这么陌生?还是以前我们相处的时间太短,我还不够了解你? 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会慢慢去了解你,去爱你。 一直这样坐着,直到天都快亮了,他才起身离去。 离开苏馥珮的房间后,皇甫翊把钟棋和五大暗卫首领召到书房,命他们去压下京城对兰雪的谣言。 天大亮时,钟棋回来禀报:“王爷,事已办妥。” 皇甫翊满意点头:“下去休息吧。” 钟棋再道:“王爷,还有一件事。” “说。”皇甫翊揉了揉头吐出一个字来。 钟棋回道:“天刚亮时,轩辕国的人匆匆离开了京城,回了轩辕国。” 皇甫翊揉头的手一顿,问道:“因为何事?” “属下听闻,是轩辕皇病重。”钟棋答道。 皇甫翊眸子一沉道:“先前也传闻轩辕皇帝重病,此次病犯,看来轩辕皇帝的大限将至,轩辕澈就要登基为帝。但轩辕国早有传言,轩辕澈的太子之 位名不正言不顺,早有各皇子私下里结党营私,对这太子之位虎视眈眈。 此次轩辕皇若驾崩,轩辕澈便要面临各皇子的刁难声讨,轩辕谨是他的亲弟弟,怕是要帮着他坐稳皇位,此刻已无暇顾及其它。” 钟棋喜道:“如果轩辕国内乱,此刻我们若起兵攻打,便能一举拿下轩辕国。” 皇甫翊摇头:“先前有盟誓,四国永不再战,虽然轩辕谨此次在金殿上放肆嚣张,但并非因为国事,而是儿女私情,起兵讨伐,明不正言不顺,会惹来他国非议,到时三国若再联合起来攻打皓月国,岂不得不偿失?” 钟棋点头:“王爷言之有理,是钟棋考虑不周。” 皇甫翊没作声,沉了片刻再道:“轩辕国内乱,夏昌国和南晋国也会有想法,这样,在轩辕澈登基之日,你让青绝与白鲤二人代本王送上一份贺礼,轩辕澈便会明白本王之意。” 钟棋点头:“是。” 皇甫翊想了想问道:“宁亲王府有何动静?” 钟棋回道:“听说宁亲王昨夜回到府中,在书房坐了一晚,宁王妃求见几次未得见到。” “他必是后悔当初休了雪儿,看来他会有所行动,盯紧点,有任何动静立即来报。”皇甫翊道。 钟棋抱拳领命:“是。” 想到昨天晚上太后的嚣张,皇甫翊恨道:“让青绝去把皇宫那个人带走,秘密安顿听候本王的命令,本王要让太后无法安睡。” 钟棋一喜:“属下立即去办。” 钟棋走后,皇甫翊独自登上了观星楼,站在风中望着一望无际的大好河山,心情却平静无波。 转头看向身后那座巍峨的皇宫,皇甫翊眸了微沉。 “王爷。”这时贺章也上得观星楼来,走到皇甫翊身边。 皇甫翊看向贺章:“你怎么知道本王在这里?” 贺章笑了笑道:“贺章认识王爷多年,岂不知王爷心情烦闷之时都会来此?” 皇甫翊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轻声道:“是啊,这里有本王和父皇母妃最美好的回忆,只有在这里,父皇母妃才像是平常百姓家的父母,本王也才能承欢膝下,这是本王心中的温暖。” 贺章叹了口气道:“如今翊王妃和小世子回来了,王爷一家团聚,一定能再感受到当年的温暖的。” 听到这话,皇甫翊看向贺章道:“能放得下吗?” 贺章一愣,自是明白皇甫翊所问的是,能不能放下对苏馥珮的感情,贺章沉了半响摇头:“贺章不想欺骗王爷,对珮珮的感情已深入心底,那是在贺章还不知道她是翊王妃之时,所以贺章一时无法放下。 珮珮当初之所以那般绝决地拒绝我,便是因为她的身份,不想让我与王爷他日相见难堪,我很感激,如今知道了她的身份,我便释怀了,虽然割舍很痛,但我会学着去放下。” 皇甫翊心头平静:“感情一事不是任何人能决定和左右的,但本王还是想劝你一句,华姑娘是个不错的女子,且对你一往情深,你可以试着去了解她,或许有一日,你会发现她的好。” 贺章笑道:“王爷不必劝我,华姑娘对我的情义我心里自是清楚,但情之一字,不可勉强半分,这样对华姑娘也不公平。” 皇甫翊不再做声。 贺章沉了半响,想到一事道:“太后嚣张专制,目中无人,完全不把王爷这些年为皓月国的付出放在眼里,王爷何必再忍她?” 皇甫翊亦有怒意:“本王不是忍她,而是不愿父皇辛苦保存下来的江山毁于一旦,此时皓月国勉强与三国并肩,且三国对皓月国贼心未死,在抢夺雪儿一事上便可看得出来。 此时若内乱,三国必定趁机起兵,到时皓月国只能成为三国嘴中鱼肉,任其分割,某些人目光短浅不知死活,本王不能眼睁睁看着父皇一生心血被毁!” 贺章重重叹气:“但王爷一人背负这么多,反而落在他人眼中万般不堪,贺章为王爷感到不值。” “不必为本王不值,父皇对本王有生养教诲栽培之恩,父皇临死前,本王未能见他最后一面,已是悔恨万分,本王若再不保下他一生的付出,本王如何面对父皇在天之灵?”皇甫翊背脊挺直,如同一座挺拔的高山,可承万般风霜雪露。 贺章愤愤不平道:“当年若非宁亲王,王爷何以不能见到先皇最后一面,贺章后来反复思索,先皇临终遗言不能手足相残,实则是为了保护王爷!” 当年先皇是在无奈之下传位皇甫赢,他心中仍旧报有一丝皇甫翊活着的希望,所以传他遗旨,更留下遗言不能手足相残,目的是为了保护皇甫翊。 “所以本王更不能让父皇的江山毁于一旦,皇甫宁所作所为本王心中都有数,他若再敢有所举动,本王到时新仇旧账一并与他结算!”皇甫翊定定道。 贺章不再做声。 皇甫翊再道:“此时最重要的是雪儿,其它的本王都可抛到一边,雪儿虽然还活着,但性情大变,对本王大不如从前,本王一定要把雪儿的心找回来。” 贺章道:“我相信王爷如此情深,她必能感受得到,其实珮珮心底善良,并非憎恨王爷,而是不想过这样勾心斗角的生活,王爷不妨从这方面着手,想必事半功倍。” 皇甫翊点头。 雪儿,你放心,你想过什么生活,本王就陪你过什么生活,你不想待在王府,本王就跟你去住茅屋木屋,吃野菜粗食,本王不会再让你一个人吃苦受罪了! “王爷。”突然蓝鹫急匆匆而来,向皇甫翊禀报道:“夏候太子请您去行宫议事。” 皇甫翊转过头去:“夏候靖可有说是议何事?”如果是夏候冰清的事,他是不会去的。 蓝鹫道:“他并没说是何事,只说十分重要,让王爷必去一趟。” 皇甫翊暗想,难道是为了轩辕国一事?那他倒要看看夏候靖想做什么? 他答道:“备轿。” 蓝鹫抱拳转身,想到一事再道:“王爷,刚刚得到消息,南晋国的人已匆99999匆离开了京城。” “哦?”皇甫翊勾嘴一笑:“因为何事?” 蓝鹫答:“听说南晋皇帝被刺杀。” 皇甫翊轻轻拧眉,这个时候被刺杀?难道是? 皇甫翊命道:“让我们的人盯好,有任何情况,立即来报。” “是。”蓝鹫抱拳一拜,转身下楼去备马车。 贺章疑惑道:“王爷,如今轩辕国皇帝病重,南晋国皇帝被刺杀,夏昌国又找你议事,此事怕有诈,王爷小心为妙。” 皇甫翊笑道:“贺间无须担心,本王心中有数。”说罢大步下了楼去。 贺章眸中一片敬佩,也跟着下了楼去。 苏馥珮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午饭时间,睁开眼一看,小豆芽正坐在旁边看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似怕她不见了一般。 苏馥珮坐起来,摸了摸小豆芽的小脸,柔声笑道:“儿子,怎么这样看娘?” 小豆芽嘟起小嘴道:“孩儿要时刻盯着娘,否则娘又会不见了。” 苏馥珮搂过小豆芽,疼惜道:“傻儿子,娘怎么会不见了呢?娘不是在你身边吗?” “娘,你昨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 么孩儿等了你好久都没等到你?”小豆芽依在苏馥珮怀中委屈道。 苏馥珮哄他:“娘昨天去帮你买糖葫芦,结果找遍了整个京城都没买到,所以回来晚了,娘今天再去给你买吧!” 小豆芽猛地摇头:“孩儿不吃糖葫芦了,孩儿要和娘在一起。” “小豆芽别担心,娘带你去买,这样小豆芽就不用怕娘不见了!”苏馥佩劝慰道。 小豆芽满脸欢喜:“好。”突然想到一件事,小豆芽怯怕地看着苏馥佩道:“娘,昨天爹爹问娘为什么要改名字,孩儿告诉爹爹了,娘会不会生气?” 苏馥珮搂紧小豆芽道:“傻儿子,娘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小豆芽这次帮了娘大忙了,娘现在彻底自由了呢,以后娘不必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也不必再每天把自己弄丑了!” “真的吗?孩儿帮了娘?”小豆芽惊喜问道。 苏馥珮点头:“是啊,小豆芽是娘命中的福星,小豆芽帮了娘。” 小豆芽这才放下心来:“娘,以后走到哪里都带着孩儿好不好,孩儿不想和娘分开,娘不在孩儿身边,孩儿真的很不开心。” 苏馥珮重重答道:“好,娘答应小豆芽,以后走到哪里都带上小豆芽,让小豆芽成为娘的小尾巴!” “嘻嘻,孩儿要做娘的小尾巴,粘着娘。”小豆芽开心笑道。 苏馥珮宠爱地亲了亲小豆芽,儿子,娘爱你,很爱你呢! 母子俩正说笑着,突然有丫头在外面敲门:“王妃,你起来了吗?” 听到这声王妃,苏馥珮眉头一拧,没好气地答道:“还没睡醒呢!” 门外的丫头脸上一窘,王妃真厉害,睡着的也会答话。 见丫头还守在门口不肯走,苏馥珮深吸了一口气问道:“什么事?” 丫头立即答道:“王爷让奴婢给王妃送东西来了。” 送东西?什么东西? 苏馥珮想了想道:“进来吧!” 丫头应了声是,推门而入。 没过片刻便进到内间来,苏馥珮看过去,只见是个身着粉衣的丫头,十五六岁左右,长得干净清透,倒是招人喜欢的模样,以前并没见过,或者见过而不记得了。 丫头也正抬头看苏馥珮,见到她的容貌时,不由得震惊不已,天下间竟有这么美的人吗? 她就是那个丑女苏馥珮?死而 复生的王妃? 苏馥珮收回视线道:“给我备水,我要沐浴。” 丫头这才从惊愣中回过神来,答道:“是。” 转身把东西放下,立即出去准备热水。 苏馥珮让小豆芽待在床上,她下床去看桌上的东西,只见是些珠钗首饰。 看上去倒也漂亮,伸手拿起一支玉兰花的白玉簪子,雕得很精致,栩栩如生的,喜欢。 然后又拿起一对玉兰花的白玉耳坠子,也是小巧精美,也很喜欢。 再扫了一眼,其他的便没有什么看得上眼的了。 正拿着在头上比划着,那粉衣丫头推门进来了,身后带着几名年纪差不多的丫头,提着热水,还有两个人捧着衣服,鞋子。 见苏馥珮拿着白玉簪子和耳坠子,粉衣丫头让身后的丫头把水提进去,然后走到苏馥珮身边笑道:“王妃喜欢这两样吗?” 苏馥珮拿下玉簪子,不悦道:“不要叫我王妃,叫我苏姑娘就可以了。” “可是王爷说……”丫头有些为难。 苏馥珮把东西放回去道:“你们王爷那里我会去说的,现在不准叫我王妃。” 丫头怯弱地点了点头,见那几名丫头已经提着桶出来了,她对苏馥珮道:“王……苏姑娘,您先沐浴,等会奴婢再来给苏姑娘梳妆。”说罢带着人又退了出去。 苏馥珮走到床边,对小豆芽道:“儿子,娘去洗澡,你在床上玩一会儿!” 小豆芽乖巧点头:“好的。” 苏馥珮笑了笑,走到屏风后,看到架子上放着的衣服,并不是上次穿过的衣服,是没见过的样式,虽然仍旧是碧水色,但绣功和料子比上次的还要好上几倍。 想到上次皇甫翊在书房对她说,她所穿的衣服都是他亲自命人定做,她徒然有些不想穿了,但不穿总不能裸着身子出去吧? 她撇了一眼,脱了衣服进到浴桶中,热气腾腾,花瓣飘香,让人神清气扬,极为舒服。 舒舒服服洗了个澡,把衣服穿上,走了出去。 小豆芽正在床上打滚,看到苏馥珮出来了,他笑道:“娘,你好美啊!” 苏馥珮心头开心,嘴上却道:“小豆芽哪学的嘴这么甜?” “是真的,娘,孩儿没有骗你。”小豆芽认真道。 苏馥珮笑了笑,低头看了看,她穿这身衣服 094 滴血认亲! 听到这道声音,皇甫翊眉头一蹙,停下步子转头看去。 只见夏候冰清带着满脸妩媚迷人的笑容,踩着碎步从里间出来,只着了一件淡紫色的抹胸,外披淡紫色薄纱,遮挡不住白嫩的肩膀和胸前的波涛汹涌。 在皇甫翊的印象中,夏候冰清是个十分嚣张跋扈的女人,个性极为要强,又心高气傲,竟会有如同青楼群女子一般的打扮和动作? 皇甫翊眸中闪过一丝厌恶,淡淡看着她。 夏候冰清已缓缓来到了皇甫翊面前,欲笑含羞地问道:“翊亲王这是要走了吗?”声音酥软,如同刚酿出的一缸甜酒。 好不腻人! 听到这声音,皇甫翊胃中翻腾,沉脸问道:“夏候公主怎么在这里?夏候太子呢?” 夏候冰清再向前一步,眸中尽是柔情肆意,勾魂地望着皇甫翊,柔声答道:“皇兄有事出去了,等会就回来,让本公主招待翊亲王,翊亲王稍坐片刻。”说着抬手去拉皇甫翊。 皇甫翊侧身躲开,厌恶地转过身走了向步,不耐烦道:“夏候公主有何事不妨直言。” 夏候冰清见皇甫翊对她这般冷淡,心头极为不爽,拳头微微一拽,沉了半响又松开,布上腻死人的笑容再向前道:“翊亲王急什么?本公主已在里面备好了酒菜,我们边吃喝边聊!” 皇甫翊直言拒绝:“不必了,夏候公主有事就说,本王还有要事要办!” 夏候冰清脸色一沉,咬了咬牙。 皇甫翊,本公主为了讨好你,把自尊都踩在地上了,你还这般不近人情?本公主花容月貌,如此勾魂摄魄,你却丝毫不动心,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想到受这点委屈,将来可以日夜陪在皇甫翊身边,夏候冰清忍下怒火,再次布上笑容向前,轻柔道:“既然翊亲王有要事处理,本公主就明说了,是这样的,皇兄有意将本公主许配给翊亲王,不知翊亲王……” “本王不会娶你的!”皇甫翊打断夏候冰清的话,果断拒绝。 就是因为以前接受了太后和先皇的赐婚,所以让兰雪母子受尽了委屈折磨,前车之鉴,他不会再重蹈覆辙。 夏候冰清身子一僵,皇甫翊竟连想了没想就这样拒绝了她,真是可恶。 昨晚在金殿之上,皇甫翊对苏馥珮的柔情苦求,她可是看在眼里的,为何对她却这般绝情? 苏馥珮现在是比她长得美,那又如 何?她轩辕国的公主,身份比苏馥珮高贵,又手握兵权,娶了她就等于得到了半个轩辕国,皇甫翊却如此不屑一顾! 夏候冰清再也笑不出来,满脸黑沉怒道:“你是为了那个苏馥珮才拒绝本公主的吗?” “本王不喜欢你,与任何人无关。”皇甫翊冷声答道。 夏候冰清狠狠咬牙,怒问道:“为什么?本公主哪里不好?你竟这般厌恶,而对苏馥珮却那般柔情?本公主知道你是想保护她,本公主偏不让你如意,要么你就答应娶本公主为正妃,否则本公主一定不会放过她!” 皇甫翊眸子一寒,猛地转身,大手快速掐住了夏候冰清的脖子,怒道:“本王警告你,若敢动雪儿,本王一定让你死得很难看。” 夏候冰清被皇甫翊大力掐得喘不过气来,艰难道:“本公主是夏昌国最高贵的公主,手握兵权,如同握着半壁江山,哪里比不上苏馥珮那个女人?” “本王从不稀罕什么兵权江山,夏候冰清,本王警告你,下次再敢迷惑本王,本王一定不会饶了你,无论你是不是女人!”说罢狠狠推开夏候冰清,朝门口走去。 这时。 门外响起苏馥珮的惊喊声:“不可能吧?轩辕谨回国了?我怎么不知道捏?” 皇甫翊步子一顿。 雪儿?她怎么来了? 夏候冰清稳住差点被皇甫翊推倒的身子,听到苏馥珮的声音,脑中闪出一计,她快速向前抱住皇甫翊,大喊道:“翊亲王,你别走,本公主真的很喜欢你!” 皇甫翊眉头一拧,猛地推开夏候冰清,夏候冰清却抱得死死的,怎么都不肯放手。 “放开本王!”皇甫翊低吼。 雪儿现在的性子,必会误会,这个女人真是不知死活! 夏候冰清不顾皇甫翊的怒吼,再紧了紧抱着皇甫翊的手,故意扯着嗓子对着门外喊道:“本公主是真的很喜欢你,本公主知道你也是喜欢本公主的,只不过怕世人说你抛妻弃子,所以才拒绝本公主,本公主不介意做你的妾室,不会让你为难的,翊亲王!” 苏馥珮正在房间不远处,清楚地听到夏候冰清的话,眸子一沉,该死的皇甫翊,竟在这里偷人? 还说对兰雪有多爱多好,他娘的都是狗屁,她心头怒火,拉着小豆芽转身离去。 还有那该死的轩辕猪,竟然招呼都不打一个,带着她的废妃懿旨就走了,这算哪 门子事? 门外守着的的蓝鹫钟棋见到苏馥珮满脸生气地走了,心头着急赶紧推门而入:“王爷,王妃走了!” 皇甫翊闻听此言,脸色一沉,聚集内力猛地挣脱夏候冰清,抬手就朝夏候冰清打去。 夏候冰清连闪躲之力也没有,重重吃了一掌,跌爬在地,口吐鲜血。 皇甫翊看也没看夏候冰清一眼,赶紧抬步出门,去追苏馥珮。 钟棋蓝鹫狠狠瞪了夏候冰清一眼,也跟着皇甫翊追去。 皇甫翊刚走,轩辕靖从另一间房出来,望了皇甫翊急急离去的背影一眼,转身进了夏候冰清的房间,见她跌爬在地,赶紧向前扶起她。 “清清,你怎么样?”夏候靖着急问道。 夏候冰清满脸痛色,脸色苍白,先前被黑风赤焰打伤,内伤本就没好,如今又受了皇甫翊一掌,此刻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夏候靖立即点了夏候冰清的穴道,取出一瓶丹药来,喂了一颗给夏候冰清服下。 夏候冰清这才舒服了些,缓了口气,对夏候靖道:“扶我起来。” 夏候靖依言扶起夏候冰清坐在凳子上,问道:“清清,怎么回事?皇甫翊怎么会动手打你?他一向以君子自诩,从来不打女人,否则那次烟云关他早就杀了你!” 夏候冰清捂着胸口道:“都是因为苏馥珮那个女人,皇甫翊真的很在意她,为了她竟不惜对我下如此重手!” 那次她亲自偷袭皇甫翊的军营,准备烧了皇甫翊的粮草,没想到被人发现了,她与皇甫翊一决高下,最后败在皇甫翊手下,本以为就要被杀,皇甫翊却放了她,丢下一句原来是个女人,而后负手离去。 当时她便被皇甫翊的容貌气度吸引,心动不已,知道皇甫翊不喜欢她,所以才出此下策,以为可以让他动心,没想到皇甫翊不但没动心,还动手打了她! 都是苏馥珮那个女人,她夏候冰清不会就此作罢的! “夏候公主如此生气,要不要本王给你一个报仇血恨的法子?”正当夏候冰清怒气难耐之时,门口响起一道声音。 夏候冰清和夏候靖转头看去,见到门口的男子,夏候冰清微惊:“宁亲王?” 苏馥珮气呼呼地走在大街上,在心里把皇甫翊从头到脚骂了一遍。 哼!今天她不回翊王府了,她要带小豆芽去龙泽山庄。 一念至此,她 拦了辆马车。 车夫见苏馥珮长得如此貌美,笑着问道:“姑娘要去哪?” “龙泽山庄!”苏馥珮黑着张脸,愤愤不平道。 车夫满脸惊讶,这么美的姑娘,怎么这么凶? “姑娘上车吧。”车夫怯怕道,媳妇说,现在的美人个个凶猛,还是不惹为妙。 苏馥珮把小豆芽抱上马车,自己正要上去,却被一只大手拽住了。 苏馥珮转头看去见是皇甫翊,她更是火冒三丈,看着皇甫翊咬牙道:“放、开!” 见苏馥珮如此愤怒,皇甫翊脸色一沉,并不放手,柔声问道:“雪儿,你去哪?刚刚我与夏候冰清并没什么,是她……” “与我何干?”苏馥珮冷道:“我是我,你是你,你与哪个女人好关我屁事啊?” 皇甫翊想了想,回道:“既然不关你的事,你生什么气?你走什么?” “我……”苏馥珮被皇甫翊堵得没话可答。 对啊,她生的是哪门子的气?她巴不得与皇甫翊扯不上半点关系,又怎么会在意皇甫翊与哪个女人在偷情? 她脑子抽了吧? 苏馥珮深吸一口气,布上笑容道:“翊亲王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我哪里有生气?我只不过是要去龙泽山庄救人。”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道:“明日本王送你去,今日本王还有话和你说。” “我没话和你说,放手!”苏馥珮猛地甩开手,跳上马车,对车夫道:“赶车!” 车夫听苏馥珮喊皇甫翊翊亲王已经吓得呆住了,这个绝美似仙的男人是战神翊亲王? 被苏馥珮这一吼,他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挥着鞭子就要赶车。 “不准赶车!”皇甫翊朝车夫低喝,猛地拉住了僵绳。 车夫吓得动作一僵,愣在了那里。 苏馥珮心中窝火,再怒道:“我说赶车就赶车,是我给你银子,不是他,听我的!” “本王说不准赶车就不准赶车!”皇甫翊声音大了几分。 车夫被这前后两人吼得脸上一阵白一阵青,这遇上了什么事啊? 苏馥珮气极:“皇甫翊,你凭什么不让他赶车,你以为你是王爷你就了不起了?滥用职权恐吓小老百姓?” 皇甫翊斩钉截铁道:“凭你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同意你走。” 你这不要脸的男人,刚刚与夏候冰清在里面纠缠不清,现在又来纠缠我,根本就是个花心大萝卜,想管我,你还没那资格。 她深吸一口气道:“你……” “你是翊王妃兰雪?那个与人私通的淫妇?”车夫听到皇甫翊说苏馥珮是他的王妃,联想到兰雪来,转头看向苏馥珮惊问道。 苏馥珮一愣,看向车夫恼火道:“我是兰雪没错,但我不是翊王妃,也不是淫妇?” 不是大家都不知道她被废妃一事吗?怎么却车夫好像知道?还说兰雪是淫妇,你才是淫妇! 确定了苏馥珮的身份,车夫脸上立即布上厌恶,对苏馥珮道:“你下来,我不搭你去了,我媳妇说兰雪丢尽了天下女人的脸,见到她要远离,否则沾了晦气!” 苏馥珮成了头母狮子,大吼道:“兰雪没有与人私通,她不是淫妇!” “太后都废妃了,就证明兰雪确实与人私通,有人不让我们议论,但是我们心中还是知道是非黑白的,你赶紧下来,别弄脏了我的马车!”车夫也怒道。 皇甫翊脸黑如炭,目光犀利地扫向钟棋蓝鹫:“你们就是这样办事的?” 钟棋蓝鹫惊恐不已,抱拳道:“属下该死!” 旁边早已围观了看热闹的百姓,听说马车上的女人是兰雪,皆小声地骂起来。 声音虽小,那些不堪入耳的话却清晰地传进苏馥珮的耳中,让她觉得自己是头被人围着议价的猪,马上就要被他们刮毛割肉,千刀万刮。 一时间各种委屈愤怒难过寒心齐齐涌上心头,兰雪被折磨了一辈子,死后骂名一波一波来,这些人听到风就是雨,完全不分清红皂白,先前她为兰雪博来的清白随着兰雪的复活,又重新被践踏干净,换上了满身的污秽。 她苏馥珮是现代人,可以秉承清者自清的思想,不理世俗冷眼,但兰雪一生受苦受难,凄惨而死,她不能让这群忘恩负义的人如此抹黑她。 就算要离开这个地方,也要让兰雪清清白白地离开,背脊挺直的离开,否则兰雪和小豆芽一辈子都要活在辱骂冷眼嘲讽当中! 如此冤屈,堪比窦娥,天可忍,地可忍,苏馥珮不可忍! 她眸子一寒,抬手指向众人,语气冰寒地喝道:“你们谁再敢说一个字试试?” 众人被苏馥珮吓得身子猛地打了个冷战,好冷啊,今天虽然没太阳,也不至于这么冷吧? 皇甫翊一张脸已黑得像被泼了墨,眸中一片深邃。 苏馥珮扫了众人一眼,厉声道:“好一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们难道忘了,去年大旱粮食无收,三国攻打烟云关,是谁种出粮食来供应战事,才令烟云关战胜,攻退三国保你们平安?” 来往百姓齐齐愣住,看着苏馥珮。 苏馥珮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群怒喝:“是我,是我兰雪!” 众人如被浇了一身冰雪,顿时从头冷到了脚! “兰雪可有问你们要过半分好处?”苏馥珮站在马车上,背脊挺直,俯视众人,满身犀利:“一个为你们保家卫国的女子,你们是怎么对她的?说她与人私通,骂她淫荡,辱她儿子,你们好有良心! 可是有谁知道,她没有与人私通,她的儿子也不是野种,她是个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女人,他的儿子是皇甫家最纯真的血脉,可恨你们眼瞎心黑,一群白眼狼,只知辱她骂她欺她,可曾为她说过半句话?” 众人满脸惨白,羞愧万分,看着这个挺拔高贵的绝世女子。 钟棋蓝鹫紧握拳头,咬牙切齿。 皇甫翊亦紧绷下巴,眸中尽是杀气。 “去年兰雪病死后,天至大旱于天下,以至粮食无收,国破家将亡,如今兰雪再背骂名,老天有眼,又将降难于你们,兰雪今日指天立誓,若再临大旱,我不会多种半粒粮食救你们!” 众人心如沉渊,惶恐不安,对苏馥珮再无半丝嘲意,一个个面如死灰站在那里。 四下一片寂静,天黑得如同要砸下来! 苏馥珮怒气说罢,跳下马车,把小豆芽抱下来,对车夫冷喝道:“马上给老娘滚,否则老娘杀了你的马,烧了你的车!” 车夫也愣在了那里,听到苏馥珮的怒喝,吓得猛地回过神来,赶紧驾马走了。 苏馥珮再没看众人一眼,拉着小豆芽背脊挺直地离去。 人群自主让开一条道,让苏馥珮母子过去。 齐齐看着那个碧水罗衫,容貌倾城,满身挺拔傲骨的女子,背影单薄得那般令人心疼,却坚强如此,令他们汗颜啊! 皇甫翊闭眸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睁开眸子追了上去。 钟棋蓝鹫冷冷扫了众人一眼,也追了上去。 “雪儿,你要去哪?”皇甫翊追上前,却并不再拦她,而是走在他身边问道。 苏馥珮道:“我要给兰雪和小豆芽洗刷冤屈,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不能让她蒙受污名。” 皇甫翊咬牙点头,重重道:“交给我。” 苏馥珮顿了步子,转头看向皇甫翊,只见他绝美的脸上一脸憔悴,眸中似痛似怒,身影仍旧挺拔,重重地说了三个字,再没解释什么。 苏馥珮眉头微蹙。 兰雪之事,皇甫翊并不比她好受多少,这么久以来,她亲眼所见皇甫翊对兰雪所做所为,先前她以为世人不知太后废妃一事,其实是他暗中压下,不愿让她听到有辱兰雪之言,若非他们争吵,暴露身份,她也许不会听到有关兰雪的骂名。 这个世上,除了她苏馥珮,如果还有一个人为兰雪说话,相信兰雪的,那必是皇甫翊! 她深吸一口气:“你……” 这时,青绝突然从空中落下,阻了苏馥珮的话,抱拳朝皇甫翊禀报道:“王爷,太后和皇上去了翊亲王府。” 皇甫翊挑眉:“是吗?本王也正好有事找他们!”转念想到什么,皇甫翊问99999青绝:“本王让你办的事可办妥了?” 青绝脸色一沉,答道:“太后不知何时把人转移走了,属下正在找。” 皇甫翊拧眉:“不是让你派人盯着吗?何以人转走了你都不知道?” 难怪太后会如此肆无忌惮,原来她早已做了准备。 青绝答道:“属下一直派人盯着的,想必她知晓此事对她不利,所以偷粱换柱把人带走了,不过属下很快会将此事办妥,王爷放心!” 皇甫翊道:“务必找到她,找到后立即将她平安救走!” 青绝抱拳拜道:“是!”青影一闪,已飞身而去。 苏馥珮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突然觉得皇甫翊这个人十分复杂,除了对兰雪的事,其它的都让人看不透。 见苏馥珮一脸疑惑地望着他,皇甫翊脸色缓和了几分,柔声道:“走吧,我帮你证明清白。” 苏馥珮再看了他一眼,拉着小豆芽往翊亲王府去。 回到翊亲王府,便见得府门口站着一大堆宫人侍卫,热闹非凡。 皇甫翊一脸平静,带着苏馥珮钟棋蓝鹫进了府。 进到府中,管家正领着一众下人静候在院中,见到皇甫翊回来,赶紧弯身齐拜道:“王爷!” 皇甫翊没看众人,径直进到前 厅,果然见到太后和皇甫赢端坐在高座上,满身威严,好不气派。 皇甫翊扫了二人一眼,抱拳朝皇甫赢一礼,而后问道:“不知皇上太后来臣弟府中有何要事?” 皇甫赢满脸担扰地看了皇甫翊一眼,看向太后。 太后正在喝茶,脸上满是得意,缓缓将茶杯放下,看向苏馥珮道:“哀家听说皇上曾赐了一块金牌给这刁妇,今日哀家是来收回的。” 皇甫翊看向皇甫赢,眸子深隧。 苏馥珮闻言冷笑道:“当初可是他强行丢下金牌就走了,我没同意要,如今你想收回就收回?门儿都没有!” 太后眉头一挑,满眸犀利:“皇家之物,你这淫妇哪配得?” “你给老娘闭上你的臭嘴!”苏馥珮放开小豆芽向前道:“什么都是你在说,一会淫妇一会贤妃,一会给金牌一会收金牌,你问过老娘同意吗?兰雪是被江莲香污蔑的,没有与人私通,小豆芽是你皇甫家的血脉,我不允许你再辱骂兰雪半句!” 太后怒道:“你好狂妄,你真以为有皇上和翊亲王护着你,哀家就不会杀你吗?哀家不会承认这个野种是皇甫家的血脉,你当初一口咬死她是你的儿子,与皇甫家一点关系都没有,怎么现在又说他是皇甫家的血脉了?你这个女人满嘴胡说八道,你说的话,整个皓月国上下不会再信半个字!” “太后!”皇甫翊向前喝道:“先前儿臣已经查实,雪儿是被江莲香污蔑的,当时你与皇上都在场,如果儿臣没记错的话,皇上当初说的是,太后寿诞后再处理此事,江莲香任由儿臣处置你们不会干涉,如今仅因兰雪还活着,就将一切推翻,敢问皇上太后,是不是太草率了?” 太后答道:“当初翊亲王是听了这个刁妇的谎言,这才以为是香儿污蔑了她,对香儿屈打成招,如今这个刁妇还活着,便足以证明,当年确是她与人通奸离去,哀家并不觉得有何草率,怪只怪这个刁妇满嘴谎言,已不足以让任何人相信她!” “本王当时并没对她用过刑,是她自己承认的,府中众人皆可作证!”皇甫翊大声道。 太后冷冷一笑:“那此刻翊亲王就让府中众人再来做证,让哀家听听!” 皇甫翊眸子一沉,除了那五个女人和左安,其余的人都已被赶出翊亲王府,如何让众人做证? 当初哪会知晓兰雪还活着,否则他就算在府中养群闲人又如何? 太后明知当初的人 都被赶走,再聚集已是不易,就算能再聚集,他们都被打残,若反咬一口,他也是无可奈何,她好阴毒! “翊亲王若不能拿出人证来,仅听这刁妇一面之词,何以服众?”太后眸中尽是得意道。 皇甫翊满身森寒,紧紧盯着太后:“好!既然如此,本王就证明给你们看!” 说罢转身对皇甫赢抱拳道:“请皇上聚集文武百官和皇室亲贵,臣弟要在金銮殿上与小豆芽滴血验亲!” 苏馥珮微惊,滴血验亲? 古代没有dna,只能以这最原始的方法来证明小豆芽的身份,但如果他们的血不能相融呢?那不是有千万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皇甫赢叹了口气,现在只能这样了,皇甫翊说什么,太后都会强言反驳,只能用事实证明兰雪母子的清白了,他正要应下。 太后抢答道:“翊亲王还想贻笑大方?” “贻笑大方?”皇甫翊嘲笑道:“儿臣怕到时候贻笑大方的会是太后!” 太后拳头拽紧,盯着皇甫翊。 皇甫翊冷问道:“怎么?太后不是认定了小豆芽是野种吗?儿臣说什么太后都不相信,只有滴血认亲用事实说话,才能让太后以及天下人信服,现在太后不敢了吗?如果太后不敢,就收回废妃懿旨,宣告天下证明兰雪是清白的!” 太后咬了咬牙怒道:“本宫一心为翊亲王着想,既然翊亲王执迷不悟,哀家也没什么好说的,那皇上就即刻召集众人,金銮殿上滴血验亲!”说罢站起身来,由练纱扶着怒气而去。 皇甫赢当下对福禧命道:“马上传朕旨意,召集文武百官皇室亲贵进宫!” 福禧领旨快速而去。 皇甫赢站起身来,走到皇甫翊面前,有些担扰道:“六弟可有把握,若小豆芽……” 苏馥珮听到这话,立即道:“小豆芽确实是皇甫翊的亲生儿子!” 皇甫赢道:“朕也相信,只不过当着天下人的面不可出半丝差错,否则你与小豆芽一世将抬不起头来做人!” 苏馥珮撇过头去:“小豆芽确实是你皇甫家的血脉,这是铁一般的事实,若滴血认亲真能证明血亲关系,便不会出差错!” 皇甫翊也道:“古有滴血认亲证明父子关系的例子数不胜数,臣弟相信不会出差错的没错,皇上不必担扰。” 皇甫赢点点头。 这时,福禧回 095 太后下台(求订阅求票票) 听到太后的命令,练纱立即福身领命而去。 众人都静不作声等候。 有宫人搬了高脚方桌摆在殿中,准备好取血用的银针,没过片刻,练纱便双手捧了一个宽口大碗进来,放在方桌上,然后走回太后身边,两人相视一眼。 太后眸中一笑,看向皇甫翊道:“翊亲王请吧!” 皇甫翊拉起小豆芽走到桌前,拿起银针朝自己的手指扎去。 “等等。”苏馥珮突然制止。 皇甫翊停下动作朝她看去。 殿中众人也都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太后脸色微变,沉声问道:“你又想如何?” 苏馥珮看了太后一眼,走到皇甫翊身边道:“我要验水!” 验水?殿中众人都小声地议论起来。 皇甫翊点头,确实要小心行事。 太后拳头一拽,脸色十分不好看,怒问道:“你在怀疑哀家?” 苏馥珮答:“为了公平公证,我必须验水,谁知道你有没有在水里做手脚?你好像很怕我验?那这水里肯定有问题!” 古代宫廷胺脏复杂,各人都有三头六臂,太后当年能由一个小小的贵人坐上皇后之位,自然非常人能及,她必须要防一手。 “哀家当然没做过手脚!”太后怒道:“只是你这刁妇花样繁多,让人忍不可忍,哀家……” “母后!既然兰小姐要验,你就让她验,身正不怕影子歪,她验过之后,自然有不会再说什么!”皇甫赢劝阻道。 太后看向皇甫赢,你这吃里扒外的东西,哀家白养你二十几年! 怒瞪了皇甫赢一眼,太后仰起下巴道:“既然皇上如此说你就验吧,哀家看你能验出什么来?” 苏馥珮冷哼一声,我是现代人,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你们的小把戏,我还是知道几分的。 从太后身上收回视线,她伸手到碗里沾水尝了尝,没味道,只是普通的水。 又端起碗来,走到殿门口平视水面,因为今日没太阳,又是下午时分,天气有些暗,殿内光线不明,只好到殿门口来看清楚,发现也没异常,再上下左右看了看碗,一切正常。 虽然没发现问题,苏馥珮还是不放心,对太后道:“换一水。” “水可有问题?”太后此刻已是一脸平静。 苏馥珮 答道:“没问题,但水被我弄脏了,为了安全起见换一碗。” 太后满眸厌恶,对练纱道:“去换一碗。” 练纱领命,立即下去端起水走了出去,没过片刻,又端了一碗水回来,放在桌上。 太后挑眉问道:“可还要验?” 苏馥珮答:“验,怎么能不验呢?”说罢端起碗再验了一遍,仍旧没发现问题,只是碗仍旧是刚刚的那个,她道:“换个碗。” 太后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想怎么样?是心虚了吗?所以推三阻四?” 殿中众人也摇起头来,苏馥珮确实有推退之意。 兰海皇甫宁脸上仍旧复杂,静不作声。 皇甫翊和皇甫赢依着苏馥珮去验,此事必须小心。 苏馥珮冷道:“为了安全起见,我必须小心,这可关乎到我和儿子一生的清白,太后不会这么点要求也不答应吧?” 殿中众人又点头,小心点也没错。 太后深吸一口气再对练纱道:“依她所言!” “是!”练纱再次下去端碗出去。 其实两次水都没问题,只是苏馥珮心中很不踏实,觉得太后会在水中动手脚,否则她何以知道小豆芽是皇甫翊的亲生儿子还要答应滴血验亲? 见苏馥珮眸中的担扰,皇甫翊轻声劝道:“不要太紧张!” 苏馥珮看了他一眼没作声,也许是太在意了吧! 她撇开头扫了殿中众人一眼,没看到端太妃与睿佳,这么热闹的事这两人都没来凑凑热闹? 收回视线,她又拿起银针查看了一番,也没发现有问题,这时练纱去而返回。 苏馥珮走向前接过水,已经换了一个碗,仍旧是宽口大碗,碗底非常浅平,这种碗她倒是没见过的。 苏馥珮多看了这个碗一眼,先在光线下照了照,再嗅了嗅气味,然后尝了尝水。 没问题。 苏馥珮心中奇怪,太后竟没在水上动手脚? “验好了吗?”太后不耐烦地问道。 苏馥珮看向太后,只见端坐在高座上,只有满脸不耐烦,并没有丝毫怕意,苏馥珮更加奇怪了,小豆芽确实是皇甫翊的儿子,这件事她知,江莲香也知,那么太后也肯定是知道的,为何太后一点怕意都没有? 水确实没问题,那就验吧! 苏 馥珮冷冷答道:“好了,开始吧!”说罢端着碗往回走。 “给我吧!”练纱一脸嘲弄,上前接过苏馥珮手中的碗端到桌前。 苏馥珮眸子一沉,这也是个老妖婆,不过她这么殷勤做什么?难道在这个时候做手脚? 见皇甫翊就要割扎破手指滴血进去,苏馥珮阻止道:“等等。” 众人看向苏馥珮,眸中尽是疑惑,又怎么了? 太后终是怒了:“你还想如何?” 苏馥珮云淡风轻道:“没什么,再看看。”她不顾太后的怒意走过去端起碗,再验证了一遍。 没问题。 只是碗底似有些暖意,她又举起碗底看了看,没发现问题,难道是练纱刚刚捧过来把碗底捂热了? “你到底有完没完?”太后怒问道。 苏馥珮拧了眉头,恼火不已:“催什么催?”说罢把碗放下,对皇甫翊道:“没问题了。” 皇甫翊看了她一眼,勾嘴一笑,她还真是小心。 他拿起银针朝手指扎去,滴了一滴血在碗里。 苏馥珮抱起小豆芽让皇甫翊取血,心中疼惜,十指连心,小豆芽肯定会很疼吧? 小豆芽却冲她笑了笑,然后学着皇甫翊的样子,伸出小手指给他扎。 皇甫翊也有些心疼,但为了她们母子的清白,又不得不扎,轻轻握住小豆芽的小手捏住手指头,快手扎了一下。 小豆芽小身子微微一抖,却没作声。 苏馥珮已经撇过头去,觉得心惊肉跳,扎在儿身痛在娘心。 皇甫翊挤了一滴血在碗中,然后拿起小豆芽的手指吸了吸,这才对苏馥珮道:“可以了。” 苏馥珮转过头来,朝碗里看去,众人也都围过来看。 殿中空气有些急促,无数双眼睛看着碗中那两滴血。 可是看了好一会儿,两滴血慢慢沉在了碗底,根本没有融在一起。 苏馥珮紧了紧小豆芽,心头更加慌乱。 皇甫翊脸色微变,并没作声。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不敢出声。 又等了片刻,两滴血仍旧没有相融,苏馥珮拧紧眉头,把小豆芽放下来,摇了摇碗,两滴血在碗底转了几圈,还是没有相融。 怎么会这样? 众人相视一眼,皇甫翊与小豆芽 不是亲生父子! 他们想说点什么,却见皇甫翊脸色不好,不敢作声一齐退了回去! 兰海眸中更是复杂,看着苏馥珮不知在想着什么。 皇甫宁冷冷一笑,有意思。 皇甫翊眸子深隧,这不可能,他始终相信小豆芽是他的儿子,但水苏馥珮已经验证过几遍,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苏馥珮拽了拽拳头,怎么这样?小豆芽确实是皇甫翊的亲生儿子,可是两滴血却没有相融。 难道滴血认亲根本不能证明亲子关系? 那么,古代那么多例证明亲子关系成功的父子,又是怎么回事? 以她现代人的科学观念来说,滴血验亲并不科学,但古人一直都是用这个办法,那么必是有所依据的,为什么现在皇甫翊与小豆芽的血却无法相融? 小豆芽见苏馥珮脸色很不好,拉住她的手心疼地看着她。 苏馥珮低头看向小豆芽,见他眸中一片干净,却满满的全是对她的心疼,苏馥珮心头一紧,不能让儿子背负一生骂名! 皇甫赢见大家这种神情,心头一跳,赶紧从龙椅上下来,走到桌前一看,两滴血并没相融,他猛地看向苏馥珮,怎么会这样? 太后似早已预料到是这种结果,端坐于高座之上,满身贵气威严,眸中的笑意掩饰不住地往外冒,语气轻快地问道:“翊亲王,结果如何?” 皇甫翊并不理会太后,看向皇甫赢一脸严肃:“皇上,臣弟要再验证一次,但这次请皇上宣太医前来验水!” 苏馥珮心疼地看了眼小豆芽,然后看向皇甫翊,难道是有她不知道的玄机,水中加了什么无色无味的药? 皇甫赢点了点头道:“依翊亲王之言,再验证一次,即刻宣太医过来。” 福禧领旨而去。 这次太后并没拒绝,而是带着笑容道:“翊亲王既然还要再验,哀家也没意见,今日就让翊亲王看清楚这个刁妇的真面目。”说罢对练纱道:“再去取水!” 练纱应了声是,走下去,再端起水走了。 苏馥珮回过神来,对练纱道:“换碗换水!” 练纱回头厌恶答:“不用你说。”然后快速出了殿门。 太医很快来了殿中,朝皇上太后众人行了礼。 皇甫赢道:“六弟,这是当年淑贵太妃的专用太医,你应该信得过吧?” 皇甫翊点头:“谢皇上!” 这时,练纱又端了碗水回来。 皇甫翊道:“太医去验看一下水可有问题?” 太医恭敬一拜,走到碗里仍旧是按苏馥珮刚刚验水的方法验证了一遍,再拿银针试了试,没发现问题。 苏馥珮也向前查看了一翻,再端到殿门口去看,并没发现问题。 太后问道:“好了吗?” 苏馥珮没作声沉思想着什么,练纱却已快手接过碗端到了桌子上。 苏馥珮想起一件事来,走回去再端起碗,碗底仍旧有些暖意,这碗虽是换了的,却与先前的碗一样,碗底浅平,苏馥珮放下碗,练纱正要回到太后身边去。 “等一下。”苏馥珮喊停练纱。 练纱停了步子,转头问道:“兰小姐有何事?” 苏馥珮走向前道:“你很热吗?”说罢伸手抓住练纱的手,发现手上确实很暖和。 练纱不耐烦道:“来回跑了几趟,自然热。” 苏馥珮放开她道:“没事了。”转身回去抱起小豆芽,儿子还得扎你一针,娘好心疼呀! 小豆芽却始终一句话都没有说,眸中尽是坚强。 经此一番周折,众人都紧张起来,齐刷刷地看着。 这已经是第二次,太医和苏馥珮都先后验证过水,如果这次再不能相融,就足以证明皇甫翊与小豆芽并非父子,那么苏馥珮母子就要被浸猪笼了! 皇甫翊心头微微有些紧张,事关兰雪和小豆芽一世的清白,对他来说重中之重! 深吸一口气,他拿起银针再次扎破手指,滴了滴血进去,然后握着小豆芽的手扎破滴了滴血进去。 小豆芽这次身子没有发颤,只是眉头轻轻一蹙。 苏馥珮还是不忍心看,转过头去,直到皇甫翊说可以了,才回头看去。 众人再次围过来,无数双眼睛紧张地看着碗里的两滴血,皇甫赢也紧紧看着。 只见那两滴血慢慢沉入水底,仍旧没有相融。 众人脸色一变,齐齐朝苏馥珮看去,她又撒谎,果真是刁妇,满嘴谎言,装模作样,哄骗世人! 怒瞪她一眼,皆满脸厌恶地退了回去。 兰海摇了摇头,无话可说。 皇甫宁也拧着眉头沉思,苏馥珮不是那种没事找事的 人,如果小豆芽真不是皇甫翊的儿子,她不会答应滴血验亲,可是水也没有问题,这是何原因? 皇甫赢沉着脸,一言不发。 苏馥珮紧紧抱着小豆芽,心头慌乱。 难道滴血验亲真的无法验证亲子关系? 皇甫翊拽了拽拳头,眸中情绪不明。 太后眸中的笑意更甚,仍旧端坐在高座之上,开口问道:“皇上,翊亲王和那孩子可是父子关系?” 皇甫赢叹了口气答道:“翊亲王和小豆芽的血不能相融……” “好!”太后大声截下皇甫赢的话,威严命道:“既然如此,来人,将这刁妇和这野种抓起来——浸猪笼!” 殿外候着的侍卫立即应了声是,冲了进来。 皇甫翊挡住苏馥珮母子道:“没有本王的允许,谁也不可动她们母子?” 太后挑眉,犀利道:“翊亲王,你自己亲眼所见,哀家并没冤枉她,这刁妇所言确实是谎话,刚刚那般威胁哀家,如此她难道不敢为她的话承担后果吗?” “儿臣始终相信兰雪母子的清白!”皇甫翊一脸坚定道。 太后大怒:“两次滴血验亲都证明你与那野种不是父子关系,翊亲王对别人的儿子如此袒护,真是令人费解。 自古天子犯法皆与庶民同罪,这个刁妇先前犯了欺君之罪,哀家看在她为皓月国立下功劳的份上,饶了她一命。今日在金銮殿上,她又辱骂哀家与皇帝,以下犯上,不知死活,更做出伤风败俗之事,辱你翊亲王颜面,更令皇室蒙羞! 如今一切真现大白,翊亲王今日无论说什么,也无法护她周全,来人,给哀家抓起来!” “谁敢动?”皇甫翊一声怒喝,将殿中众人吓得愣住,护卫也不敢向前。 这可是手握兵权的翊亲王,战神为名,武功深不可测,他们那两下子,哪是他的对手? 殿外的钟棋蓝鹫早已愤怒不已,闻听皇甫翊的话,立即冲进殿来,护在皇甫翊面前。 皇甫赢沉着脸,一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边是为他打下太平江山的功臣,今日局面已是死局,无论帮哪边他这个做皇帝的都是错! 苏馥珮看着眼前这个挺拔的男人,心头微微有丝安慰,两次滴血验亲,都证明他与小豆芽不是父子关系,而他却一如既往地相信兰雪母子,天下间有几个男人能做到如此信任? 她叹了 一口气,兰雪,你没有爱错人! 她朝碗里看去,两滴血静静躺在碗底,那般疏远,扎得她心痛。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如果说第一次验证时,水有问题,但这次太医也验证过,根本没发现有问题,小豆芽与皇甫翊也确是亲生父子。 那么,就只有一个原因,古代的滴血验亲不能百分之百证明血亲关系。 那她要试试,她与小豆芽的血能否相融? 她放下小豆芽,拿起银针扎破手指,滴了滴血进去。 众人都奇怪地看着苏馥珮,太后见之脸色大变道:“你这刁妇在做什么?给哀家拿下她!” 侍卫向前,钟棋蓝鹫就要出手。 苏馥珮突然喊道:“大家快看!” 众人惊醒,皆围了过去往水中看去,只见苏馥珮的血也不能与碗中的血相融。 这是怎么回事?小豆芽是苏馥珮的亲生儿子,母子最为血亲,如何母子血也不能相融? 皇甫赢惊问:“这是怎么回事?” 苏馥珮答道:“如此只能证明,滴血验亲根本不能证明亲子关系,而非小豆芽与皇甫翊不是父子!” 皇甫赢并不赞同:“不可能,当年太上皇在位之时,有皇子亦被怀疑并非皇室血脉,也是滴血认亲来证明清白的!” 众官员也小声说了起来,确有其事。 皇甫翊百思不得其解,他与小豆芽的血不相融,为何兰雪与小豆芽的血也不相融? “刁妇,你还想妖言惑众?”太后怒斥道:“这个野种根本就是你不知道从哪弄来的,枉想充当翊亲王府的血脉,以图母凭子贵,如此罪大恶极,哀家看还有谁人敢护她?” 太后怒气说罢,又朝侍卫命道:“抓起来,若有反抗,当场格杀,无论是谁!” 殿中众人立即退开,以免伤及无辜。 侍卫齐声应是拔刀而起,殿中顿时一阵兵刃寒光,将阴沉的殿内照的无比透亮。 皇甫翊亦是大喝一声:“钟棋蓝鹫,若谁敢动她们母子,无论是谁不必留命!” 众人惊得脸色大变,翊亲王要反了? 皇甫赢紧紧拽着拳头,对侍卫怒喝道:“给朕退下!” 众侍卫左右看了看,到底听谁的? 太后怒极,豁然起身道:“皇上,如此徇私枉法,何 以立朝纲?” 皇甫赢彻底怒了,对太后大吼道:“母后,两方刀剑相向,对谁有利?” 太后气得无法可答。 皇甫赢亦是拳头拽得咯咯作响。 皇甫宁眸中跳动着喜悦,打,打起来最好! 苏馥珮抱起小豆芽护在怀中,默不作声。 皇甫翊已经做好了准备,哪怕反了也不能让兰雪母子受到半丝伤害! 众人呆愣看着。 殿中一片死寂,太后皇甫赢皇甫翊三人身上散出摄人的压力,让众人头都抬不起来。 这时—— “王爷!”殿外传来一道恭敬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众人齐齐望去,见是名身着青衣的女子,长得极美,却满身寒气。 见是青绝,钟棋蓝鹫都松了口气,想必是找到那个人了。 皇甫翊也挑了挑眉头,回来得正是时候! 青绝快速进得殿来,侍卫立即拦下:“你是何人?” 青绝眸子一寒,快速向前,众人还未看清,那拦她的侍卫已被定住,动弹不得。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好快的身手! 青绝快速来到皇甫翊身前,抱拳禀道:“王爷,水有问题!” 众人惊愣。 太后身子一抖,看向练纱,她如何知道水有问题? 练纱也是一脸茫然,奴婢不知道! 苏馥珮猛地看向青绝,问道:“怎么可能是水有问题?我与太医都检查过了!” 皇甫翊眸子森寒,听青绝说下去。 青绝走到桌前,指着碗道:“大家请注意看水面,是否有东西?” 苏馥珮皇甫翊赶紧看向碗中,众人也一齐围过去。 苏馥珮见水面飘着油光,不由得惊道:“是油!” 众人也看到了,满脸惊诧,这油是何时放进水中的? 太医赶紧沾了点水尝,点头道:“确是清油。” 苏馥珮吃惊问道:“这油是何时放入水中的?为何我与太医查看多番,皆未发现?” 青绝正要开口,太后回过神来大怒喝道:“哪来的妖女,妖言惑众,这水已经检查了无数次,怎么会有问题?以你的身手,一定是你刚刚做了手脚,以图为这刁妇开脱,来人,把这妖女给哀家杀了!” 皇甫翊眸子森寒扫向太后,冰冷道:“太后要是敢动手,本王今日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众人皆被吓得愣住,翊亲王竟敢这样对太后说话? 他一向敬重先皇,太后是先皇亲封的皇后,又是皇上的亲生母亲,他向来敬重太后三分,以前虽然也违逆太后,却从未在人前言过如此重话! 翊亲王竟为了这对母子,不惜逆反? 太后被皇甫翊的话和眼神吓得愣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她不怕,那个女人她已经藏起来了,皇甫翊没有证据无法要挟她,她强装了气势,喝道:“翊亲王今日是想造反了吗?” 皇甫翊背脊挺直,语气冰寒道:“皓月国的安宁是本王打下来的,现在扬翰在边境驻守,也是听命于本王,本王若要造反,皓月国早已易主,何必等到今日? 本王之所以敬你三分,皆是看在父皇的份上,你做了什么本王一清二楚,本王不想看到皓月国毁于一旦,多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你却不知收敛,多次想暗害本王以及本王的妻儿,本王何须再忍你?” 太后脸上抽动,抬手指着皇甫翊颤抖不已:“你、你、你……”除了你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母后!”皇甫赢大声喝止她:“翊亲王对朕忠心耿耿,怎么会造反?既然此事仍有争议,不妨让这位姑娘说清楚再下定论!” 太后僵住,连你也你不出来了,满脸死灰地看着皇甫赢,这就是多年的心血?竟是只白眼狼! 皇甫赢看向青绝道:“你说!若说不出道理来,朕不会饶了你!” 青绝冷哼一声,看了皇甫翊一眼,得到他的允许才道:“问题不是出在水上,而是出在碗上!” 碗?苏馥珮拧眉,这碗她看过,并没发现有问题,她看着青绝,等着她说下去。 青绝将碗端起来,把水倒掉,再给大家看。 大家齐齐朝碗里看去,并没发现问题。 苏馥珮向前,一把将碗夺下来,细细看了看,而后用手碰触碗底,忽尔惊道:“是蜡?” 太医也接过碗看了看,点头道:“没错,是白蜡。” 众人大惊,左右相视一眼,仍旧不明白。 青绝再道:“没错,这碗底被融了一层厚厚的白蜡,因为都是白色,根本看不出来。” 苏馥珮仍旧想不明白。 096 满门抄斩 皇甫赢从悲愤中回过神来,对皇甫翊点了点头,对福禧道:“再取圣旨!” 福禧领旨而去。 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向前:“只要将我们母子的清白昭告天下即可,翊王妃的身份不必恢复,我已经习惯了自由,不想受束缚!” “雪儿!”皇甫翊着急劝道:“本王不会束缚你的,你想如何都行!” 苏馥珮平静道:“翊亲王为我们母子做的,我很感激,但既然已经废了妃,又何必收回?你不觉得这样做对我太轻率了吗?” 皇甫翊一愣,想了想而后道:“那本王三媒六聘重新再将你迎回府中!” 苏馥珮闻言笑了笑:“可以,但前提是要让我心甘情愿跟你回府。现在我不愿意,翊亲王何必执着,到时弄得大家都不快!” 皇甫赢觉得苏馥珮所言有理,劝道:“兰小姐说得有理,六弟不妨过些时日再说,此事急不来,谁承受了那么多年的痛苦,心中没有怨恨呢?” 就像他,虽然朱氏对他有二十多年的养育之恩,但朱氏却害了他的生身母亲,他心中对朱氏痛恨万分。 兰雪以前那般柔弱,被逼得如今这样强势,她所受之苦并非三言两语就能概述的,心中岂会不恨? 再说三国已打消了娶她的念头,不必担心她被夺去,以她现在的性子,越逼越反,不如顺着她的意思反而事半功倍。 听到皇甫赢的话,苏馥珮撇了他一眼,并没作声。 皇甫翊叹了口气,雪儿心中确实有恨,现在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既然如此便依着她吧,来日方长,他有信心能再次将她们母子迎回府中,到时一定给她一个轰动的婚礼! 这样想着,他心中松了口气,突然想到一事,他眸子一寒,对皇甫赢道:“还有府中五位侧妃,臣弟要她们也在府中被折磨四年,尝尽当年雪儿所受之苦,但此刻,臣弟请皇上将江莲香满门抄斩,她曾向臣弟承诺过,若兰雪有半分差池,她以母家全族性命相陪,今日臣弟要让她实现当初的诺言!” 众人惊愣。 江莲香虽为太后的表侄女,母家离京城较远,但两位兄长仍旧在朝中为官,当初皇甫翊要休弃江莲香,太后出面压下此事,他们怕连累自己,一直未敢作声,就怕皇甫翊让江莲香实现当初的诺言。 此刻听到皇甫翊之言,已吓得扑通跪地:“皇上饶命啊,江莲香虽是臣的亲妹妹,但所作所为臣一概不知 ,皇上明查!”两人爬在地上瑟瑟发抖。 皇甫赢冷道:“此事朕无权决定,你们要求就求翊亲王吧!” 两人立即像狗一样爬到皇甫翊脚边,磕头求道:“翊亲王饶命,江莲香那个贱人翊亲王如何处置,下官皆无半句怨言,但此事与下官一族无半丝关系,望翊亲王开恩!” 苏馥珮寒着眸子看着,江莲香确实该死,哄骗兰雪,暗害兰雪,虽是太后授意,但江莲香也是主谋,不可饶恕! 皇甫翊一脚踹开他们,语气冰寒道:“当初江莲香敢话此言,必是得到你们的许可,如今来求本王,晚了!”森寒看着二人再道:“江莲香本王要慢慢折磨,但你江家满门要为雪儿四年所受的罪负责,这是江莲香亲口许下的承诺,你们要是怨恨,就去找她吧!” 两人面如死灰,再不敢多言。 殿中众人皆愣在那里,心底尽生寒意,翊亲王果真不是好惹的主! 皇甫赢道:“既然如此,就听翊亲王的,江莲香作恶多端,残害皇室血脉,交由翊亲王全权处置,江莲香母家一门,满门抄斩!” 两人摊倒在地,身子抖如塞糠。 侍卫听旨向前,将呆若木鸡的二人拉了出去。 这时福禧取了圣旨回来,正好撞见二人被拖走,心中惊讶,难不成这么点功夫,又有什么惊人的事发生了? 他把已经盖了玉玺的圣旨捧到皇甫赢身边,听候旨意。 皇甫赢对苏馥珮道:“对于兰小姐母子的事,朕也有责任,这道旨意也由朕亲自写吧!” “是!”福禧弯身一拜,将圣旨恭敬递给皇甫赢。 皇甫赢接过,走到桌前,抬笔要写。 皇甫翊阻道:“等等!” 皇甫赢顿了动作看向他。 众人也都看向他。 皇甫翊走到苏馥珮面前道:“雪儿,你可否给本王一个待在你身边的机会?” 苏馥珮扫了皇甫翊一眼,淡淡道:“我要和小豆芽去苦心村过苦日子,你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受得了吗?” 众人四下议论,翊亲王要抛下满身高贵荣耀跟她去乡野之地?翊亲王也太痴情了吧? 皇甫翊眸中一派认真坚持:“雪儿不必为本王担心,只要你给这样一个机会就可!” “机会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去争取的,苦心村不是我的,你若要去我 无权阻拦!”苏馥珮撇过头道。 皇甫翊眸中一喜,看向皇甫赢道:“皇上,可以拟旨了!” 皇甫赢点点头,挥笔而下,很快写好,交给福禧:“当众宣读。” 福禧恭敬答是,打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翊王妃兰雪私通一事,经翊亲王金銮殿上当众与小豆芽滴血认亲,证明确为亲生父子,朕与百官皇亲皆为见证,足以证明兰雪与小豆芽之清白,朕意,将此事昭告天下,还兰雪母子清白,若此后谁再敢口出污言,辱她们母子,必严惩不贷,钦此!” 众人跪地大拜:“皇上圣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福禧念罢,将圣旨恭敬交给苏馥珮:“兰小姐,恭喜了!” 苏馥珮接圣旨一看,展了眉头。 百官皆对兰海道喜:“丞相大人恭喜了,令千金得以平反,大人之耀!” “没错,令千金花容月貌,又为国立功,光宗耀祖了!” “令千金铁骨铮铮,不畏强权,令人敬佩!” …… 兰海汗颜,讪讪笑着。 他看向苏馥珮,见她正挺立在殿中,满身高贵坚强,确实令人敬佩,如今令兰家荣耀满门,他得做点什么! 想了想,他走到苏馥珮面前愧疚道:“雪儿,以前都是爹不好,不能及时为你洗刷清白,如今翊亲王为你证明了清白,以后没有人再敢说你半个字,你带着小豆芽跟爹回府吧,让爹好好补偿你们母子!” 皇甫翊眉头一拧,看着兰海,满脸厌恶。 闻听此言,苏馥珮从圣旨上收回视线,冷冷扫向兰海嘲笑道:“丞相大人搞错了吧?我什么时候有爹?什么时候有家?我从小无父无母,四处飘泊,如今的家在苦心村那个土坡上,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我可不想被人骂我想攀高枝!” 众人都愣住。 兰海心头大惊,她说什么? 端太妃和皇甫宁相视一眼,眸中复杂。 皇甫赢默不作声,却对兰海也是极为不耻,兰雪受人欺辱时,他这个做父亲的不但不为她说话,还与外面的人同流合污,一同骂兰雪,以兰雪现在的性子,岂会轻易原谅他? 听到苏馥珮的话,皇甫翊眸中一笑,说得好。 钟棋四人也相视点头,丞相有何了不起,王妃连皇上太后都不放在眼里。 面对众人的目光 ,兰海脸上有些挂不住,但知道是自己以前做错了,深吸一口气,对小豆芽道:“小豆芽,跟外祖父回家好不好?” 小豆芽背脊挺直道:“娘说外公早就死了,小豆芽没有外公,只有爹爹和娘!” 众人更是震惊,连小豆芽也如此说? 苏馥珮看向小豆芽,好儿子! 兰海身子抖了抖,这小子竟敢说他死了? 满怀怒火噌噌地往上冒,却碍于这么多人在场不敢表露半分,他重新布上笑容对苏馥珮道:“雪儿,爹知道你以前受了很多委屈,但爹也有很多无可奈何,爹……” “闭嘴!”苏馥珮听得一阵恶心,怒喝道:“你有何不得已?不就怕兰雪母子辱了你兰家颜面?我倒是想问问兰大人,身为兰雪的亲生父亲,你可有把她当女儿看待?她被人污蔑赶出婆家,走投无路带着小豆芽投靠于你这个父亲,你是如何对她的? 连出来看她一眼也不愿,让你的夫人对她万般侮辱,任由她身无分文饥肠辘辘自生自灭,你可知道她有多寒心?丈夫新死,婆家驱赶,娘家厌弃,她无家可归,只能拉着小豆芽带着身心的伤痛离去。 那么冷的天,饥寒交加,兰雪跌倒在地,再也无力爬起来,多年委屈心酸倾倒而出,她爬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你这个做父亲的可曾想过,她母亲若见此情景,是否也会哭得肝肠寸断? 你不是说你很爱她母亲吗?如果你很爱她母亲,你会让她们母女痛到极至?你根本就不配做人丈夫和父亲,亦不配做男人!” 众人心头沉重,兰雪受的苦何以三言两语能道尽啊?丞相大人确实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如今兰雪不认他,实属他活该! 皇甫翊拳头拽紧,心痛如绞。 他能想象得到当时兰雪有多痛?他也能想象到小豆芽陪在旁边哭得伤心的情景,他若得见,必是剐肉之痛! 兰海身为父亲,何以对自己的女儿这般残忍? 苏馥珮的一席话让兰海猛地一个踉跄,就要倒地,有官员眼明手快扶了一把,他这才稳住身子。 苏馥珮厌恶撇开头,在殿中走了几步,背脊傲挺,满身坚强贵气道:“今日我在此宣布,此生我不再姓兰,我要改名苏馥珮,与你兰海以及兰家无半点关系,但我警告你,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惹得我不快,他日太后的下场必会落在你身上!” 兰海面如死灰。 众人惊诧 万分。 皇甫宁眸子满是赞赏,这女人,越来越讨人喜欢了! 见兰海如此难过,端太妃眸中射出万丈寒光来,你这贱人,迟早有一日本宫会让你生不如死! 皇甫翊满身森寒,亦向前道:“丞相大人可听清了,你若再给她们母子半分伤害,到时不必她出手,本王也不会轻饶你!” 兰海身子僵住,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端太妃看着皇甫翊对兰雪如此情深,刚刚又证实了小豆芽的身份,她突然勾嘴一笑,皇甫翊兰雪,你们俩现在就尽情得意吧,有朝一日,让你们哭都哭不出来! 苏馥珮想到一事,从怀中掏出那块金牌来抛给福禧。 福禧赶紧接住,跪在了地上,祖宗呃,你这是要我的老命啊! 众人亦是一惊,她想做什么? 苏馥珮转头对皇甫赢道:“当初在市集救了你是意外,种粮也是为了生存,这块金牌我受不起,今日还给你,我与你皇甫家与他兰家再无半分瓜葛!”说罢拉起小豆芽,大步离去,单瘦的背影挺拔傲直,让人无比敬佩。 皇甫赢想说什么,但见她已出了殿门,张了张嘴只好作了罢。 皇甫翊朝皇甫赢抱拳一礼,带着钟棋众人追了上去。 福禧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将金牌递给皇甫赢。 皇甫赢道:“收起来吧!” 福禧点头起身,看到地上的烧蜡师傅,又看向跪在高座旁的练纱,问皇甫赢:“皇上,这两人如何处置?” 两人闻言立即身子一抖。 皇甫赢怒道:“练纱身为宫中老人,不知劝事反而助长歪风搅乱宫闱,五马分尸!” 练纱满脸死灰,眸中尽是临死前的恐慌。 皇甫赢又看向烧蜡师傅道:“这人技术不错,就留一命吧,让他做最低级的烧蜡工,不必再发放月银!” 烧蜡师傅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是!”福禧领旨,立即让人将二人拉走。 皇甫赢沉了片刻,再对福禧道:“将朱氏的罪名列出来,昭告天下!”说罢甩袖而去。 福禧又点头应是,带着人追随而去。 皇甫宁走到端太妃面前道:“儿子陪母妃回宫吧!” 端太妃点头,由皇甫宁扶着离去,却是经过兰海身侧时,轻声劝道:“兰大人不必太过伤心,令千 金只是一时之气,相信只要兰大人诚心去打动她,必会父女团聚的!” 兰海猛地惊醒,看向端太妃,眸中一片复杂,最后点了点头。 端太妃母子慢慢离去。 众人劝了兰海几句也先后离去。 兰海紧了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走出金銮殿。 皇甫翊追上苏馥珮后,三人坐上马车,回了翊亲王府。 回到府中,皇甫翊先命人准备膳食,折腾了一个下午,她们母子想必是饿坏了。 苏馥珮也没做声,与小豆芽吃了东西,便回房休息了。 皇甫翊将钟棋等人招到书房议事。 钟棋、赤焰、黑风、白鲤、青绝、蓝鹫皆候立在书房。 皇甫翊端坐在桌案前,看着众人吩咐:“从今日起,青绝白鲤二人暗中保护雪儿母子,不可出丝毫差错;钟棋蓝鹫留在府中,关注皇甫宁与皇宫的动静;黑风赤焰暗中跟着本王;让你们的人监视好三国的动静,随时禀报!” “是!”众人齐声抱拳领命。 钟棋满脸担忧地问道:“王爷真的要与王妃去那破村子?” 皇甫翊眸中坚定:“本王会再接她们回来的。” 钟棋再道:“还是属下跟王爷去吧!” 皇甫翊摇头:“不必了,本王一个人去就行了,京城这里离不开你,太后被废,有些人会借此事做些动作,你们都要谨慎一些!” 钟棋自知劝不过,只好点头应道。 皇甫翊再道:“明日本王要进宫,青绝把李贵人也带上,让皇上母子团聚!” 青绝道:“王爷,李贵人已经疯了,满嘴疯言疯语,皇上会不会……” 皇甫翊打断她:“不会的,皇上孝心可佳,而且有华萝衣在,想必可以救好李贵人!” 青绝点头。 翌日。 早朝过后,整个京城都诈开了锅,一片轰动。 先是听闻,太后并非皇甫赢亲生母亲,被废入冷宫,城门口贴了皇榜,列举太后恶举数条,震惊众人! 再听闻,皇甫翊与小豆芽金銮殿上滴血认亲,证实父子关系,兰雪母子是清白的,兰雪在金殿上拒绝再被封妃,众人对兰雪又敬又愧。 后又听闻,兰雪当殿与兰家脱离关系,改名苏馥珮,让丞相兰海当众羞愧无颜。皆暗自议论,兰雪这 次真是恨极了,连父亲也撇下了。 想到昨日兰雪所言,若天再降灾于皓月国,她不会再多种一粒粮食救他们,他们心中惶恐不安。 确实春天已至,春雨迟迟未至,难不成天又将大旱? 心中悔愧万分,再不敢对兰雪母子有半分嘲弄污言。 转而齐骂朱氏,都是那老妖婆干的好事,否则他们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误会兰雪母子,皇上太仁慈了,只是废了后位,这种毒妇杀之而后快! 皇甫翊得知整个京城都在颂兰雪而骂太后,心中畅快,带着钟棋等人进了宫。 苏馥珮起来听到消息,心中也出了口恶气! 吃过早点,苏馥珮与众人说笑了一番,带着小豆芽坐上马车去了龙泽山庄,今日要救醒贺奉先,然后回苦心村,快到育种下秧的时节了! 到达龙泽山庄时,门口的护卫并不认识她,但看她拉着小豆芽,甚是奇怪地问道:“这位姑娘是?” 苏馥珮答道:“我是苏馥珮,前来救你们家贺老将军,你99999去通报吧!” 守卫大惊:“你是翊王妃?” 昨日金銮殿上滴血认亲的事,已传遍整个皓月国,龙泽山庄自然也是知道的。 苏馥珮纠正道:“错了,我是苏馥珮!” 守卫想起苏馥珮拒绝封妃而且已经改名了,讪讪一笑道:“苏姑娘稍等片刻,容我去禀报。” “不必禀报了!”这时贺章从里面走了出来,对苏馥珮笑道:“珮珮快进来!” 苏馥珮正要答话,一个黑东西镩了出来,扑到她和小豆芽面前,呜呜叫着,好不委屈。 “小白!”小豆芽赶紧蹲到地上,摸着小白的头,小白爬在地上,脑袋在小豆芽身上噌啊噌。 苏馥珮笑了笑,她也想小白了呢! 见此情景,守卫都笑了,贺章也满脸笑意,走到苏馥珮面前道:“恭喜你!” 苏馥珮从小白身上收回视线,看向贺章道:“这有什么好恭喜的,兰雪一直是兰雪,未曾改变半分,无论别人怎么说,她仍旧是那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兰雪!我只是将她满身的污秽扫去,让她重见天日罢了!” 贺章闻言眸中疑惑,兰雪不就是她吗?她为什么好像在说别人一样? 想到她可能是不愿再做兰雪,所以把兰雪当成别人,他笑了笑道:“珮珮言之有理,我 们进去吧!” 苏馥珮点点头,拉着小豆芽带着小白走进龙泽山庄。 贺章径直带着苏馥珮去了贺奉先的房间,华萝衣已经准备好一切,就等苏馥珮来了。 见苏馥珮进来了,华萝衣迎上去,眸中有丝喜悦:“你来了?” 苏馥珮点头。 华萝衣满眸敬佩道:“昨天的事我听说了,苏姑娘真的好气魄,令人敬佩!” 苏馥珮笑了笑:“其实我这性子也不好,过于强硬,爱得罪人!” 贺章答道:“这样的性子才好,比那些半天不说话,却满腹阴谋诡计的人强许多。” 华苏衣赞同:“确实如此。” 扫了二人一眼,苏馥珮打趣道:“行了,你们俩个别一唱一喝的夸我,等会我尾巴要翘到天上去了。可以开始救人了吗?” 华萝衣和贺章相视一笑,华萝衣答道:“可以了。”说罢看了看贺章众人道:“贺公子不如出去等片刻,我与苏姑娘救贺老将军便可!” 贺章不肯:“为何要让我出去?珮珮身子弱,我要留在这里,若有事也有个帮衬!” 华萝衣劝道:“我不会让她有事的,你在这里,多有不便!” 贺章仍旧不肯出去,若苏馥珮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让你出去就出去,怎么这么啰嗦,再犹豫,我可不救了!”苏馥珮威胁道。 贺章赶紧点头:“行行,听你们的!”叹了口气,带着小豆芽和众人离去,把门关上在外面等。 华萝衣淡淡一笑:“还是你有办法。” 苏馥珮不以为意,往桌前一坐:“是你舍不得对他说重话!” 华萝衣脸上一羞没作声,走到床边先给贺奉先把了脉,再回身道:“贺老将军这几日调理得差不多了,现在取血!”说罢拿起匕首。 看着那锋利的匕首,苏馥珮吞了口唾沫道:“其实你应该让我出去,我最怕见血了,想到刀割肉时的情景,我就呼吸困难!” 华萝衣摇摇头:“幸亏不是让你取血,否则你如何受得了?”说罢挽起袖子眼睛都没眨地向手臂上割了一刀。 苏馥珮赶紧撇过头去,只觉得心惊胆战,夸道:“华姑娘真是勇敢!” 华萝衣一边让血滴入碗中,一边答道:“与苏姑娘比起来,我算不上什么?苏姑娘的坚强勇敢才令我敬佩!” 十九年的暗无天日与这一刀比起来,简直天攘之别! 苏馥珮摇头否认:“那是被逼到了极致而不得不奋起,你这是为了爱情而牺牲,意义不同,而我最怕割伤之痛,我可做不到你这般高尚!” “当你遇到真正喜欢的人了,你也会如此的,当初你为了翊亲王学了一身才华,隐忍受苦那么多年,不是可以证明吗?” 苏馥珮不作声了,那是兰雪做的,又不是她! 说起来兰雪也是个为情不惜一切的人,怎么她就没遇上一个让她这般奋不顾身的男人呢? 没听到滴血声,苏馥珮回过头去,见华萝衣已经取好血,正拿棉布缠伤口,她赶紧走过去,抢过棉布给她包扎。 华萝衣眸中微微感动:“苏姑娘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苏馥珮惊讶地看了她一眼,继续低头包扎:“这也叫好?难道以前没有人为给包扎过伤口吗?” 华萝衣眸子一沉,没有答话。 苏馥珮没听到华萝衣的声音,抬头看去,见她已恢复满脸冰寒,模样十分让人疼惜! 她轻叹了口气,转开话题问她:“痛吗?” 华萝衣摇摇头,收回手,再取了块布条沾了点血,给苏馥珮缠上。 苏馥珮任由华萝衣摆布,想了想问道:“何时对贺章说找到新药代替血?” 华萝衣一边缠一边答:“等会救醒贺老将军,我便回房翻医书。” 苏馥珮点头:“那我今日就可以回村子了!” “这么急做什么?”华萝衣问。 苏馥珮感叹道:“不想待在这里了,待在这个地方,无时无刻都要担心被陷害被设计,心累!” 华萝衣赞同:“没错,越是繁荣的地方黑暗越多,苏姑娘的性格洒脱不羁,确实不适合这里,早些离去也好!” 说罢端起血给贺奉先服下,再将事先准备好的药给他服下,然后转身道:“出去吧,我去翻书!” 苏馥珮笑了笑,故意把袖子挽高,两人打开门出去。 贺章带着众人等在门口,见两人出来了,立即迎上去问道:“如何?” 华萝衣道:“药已经让贺老将军服下了,一个时辰后便会醒,床边要守着人,不可离开!” 贺章点头,看到苏馥珮手臂上缠着的布带上面血红一片,不由得心头抽痛,扶住她心疼问道:“还 097 灾星成了香饽饽(片段二) 这次回苦心村,苏馥珮心情无比畅快。 即帮兰雪彻底洗清了污名,又摆脱了翊王妃的身份。 她以后再也不必顶着丑女二字,走到哪都让人惊一跳,虽然以后走到哪还是能让人惊一跳,相较之下,她还是喜欢后者。 当了一年的丑女,如今开始做美女了,心中的激动自然是无法形容的。 还有更重要的,身上除了那几千两银票外,还有万两黄金,这要是在现代,万两黄金绝对是个爆发富的身价,虽然这黄金不是她的,但有钱在身上,走在路上底气也足一些。 想到此,眸中的笑意掩制不住地往外冒。 小豆芽好像也很开心,一直念着苏馥珮教他的儿歌。 母子俩时不时吃块陈皮,相视一眼,满眸的喜悦。 陈皮是在京城买的,上次吃了觉得还不错,可以减轻晕车的症状,所以她就停车买了一包,顺便给小豆芽买了些吃食在路上吃。 天已经黑了,马车在荒无人烟的路上跑着,母子俩的笑声从马车里钻出来,就连马儿也跑得无比欢快。 暗中一直紧随的青绝白鲤听到这笑声,相视一眼,眸中溢出一丝笑意。 到达市集的时候,已是第二天的傍晚时分,苏馥珮停下车来,买了些吃食和小玩意,什么香囊荷包手绢之类的,准备回到村子送给村民做回村礼物。 零零碎碎买了许多,花了三四两银子,对于她现在来说不算多。 用纸包包好,抱了个满怀,母子俩欢喜上了马车上回苦心村。 到了村口,车夫离去,她抱着东西,带着小豆芽和小白进了村子。 此时正炊烟袅袅,一片安静祥和,看到傍晚炊烟四起的一幕,苏馥珮脸上的笑容由内而外地展露。 到了村长家门口,听到老大老二在屋子里的闹腾声,还有村长生气吧嗒吧嗒敲烟杆的声音。 苏馥珮眸中的笑意更甚,拉着小豆芽进屋去,上次走的时候,让村长把木屋锁了,这会子得去他手上拿钥匙。 进了门,果然长到两个调皮鬼闹得满头的汗,一屋子都跳得尘土飞扬,村长脸黑着,烟杆把木桌子都敲出个坑来。 见到有人来了,爷孙三人一齐朝门口望去。 却见是小豆芽被一个貌美的姑娘拉着,旁边站着小白。 三人眸中一喜,赶紧迎上前,村长脸也不 黑了,笑着问道:“小豆芽,你回来了?你娘呢?” 小豆芽朝苏馥珮看去,脸上尽是笑意:“这就是娘。” 三人又看向苏馥珮,满脸惊讶,不敢置信,这么美的姑娘,是苏馥珮?不可能吧? 苏馥珮见爷孙三人似看怪物般看着她,笑道:“村长,是我,苏丫头!” 听到苏馥珮的声音,爷孙三人眼里亮光一闪,老大惊喊道:“爷爷,是苏姐姐捏!” 老二也喊道:“苏姐姐去哪里了?怎么变得这么好看啦?” 村长一双老眼里尽是惊喜:“苏丫头,你咋变了个模子?” 苏馥珮笑道:“以前我是故意把自己弄丑的,为了防坏人。” 村长对京城的事也有耳闻,牛叔去市集听回消息来,村子里半信半凝,如今看到苏馥珮的模样都变了,村长倒是有些信了。 村长问道:“丫头,外面传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是那个啥子王妃?” 苏馥珮点头:“以前是,现在不是了,现在我和小豆芽与京城一点关系也没有了,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们的生活,以后我会永远留在村子,带大家种田过好日子!” 村长赶紧点头笑道:“好好,大家要是听到这话,可乐坏了去,丫头没吃晚饭吧?这么晚了,也别去忙活了,在俺屋里吃点吧,到时俺再送你们上去,屋子还锁着捏!” 苏馥珮点头:“好。”说罢把吃食分给老大老二。 两兄弟见有吃的,嘴甜的不行,把苏馥珮夸得天仙似的,苏馥珮被逗得开怀大笑,村长也在旁边乐呵呵地笑着,小豆芽和两兄弟边吃边笑,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在厨房忙碌的金花和绢子闻声出来,看到小豆芽眸中一喜,却看到苏馥珮时无比惊讶。 村长指着苏馥珮解释道:“这是你们的苏妹子。” 金花绢子嘴巴成了o型,看了苏馥珮好半响,对视一眼齐声道:“不是吧?” 苏馥珮笑道:“两位嫂子,怎么不是?就是!”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金花绢子这才信了,赶紧过来拉着苏馥珮上下左右前后打量了一番道:“妹子,你咋美得像仙子,这咋整的?改明儿也让嫂子整一整!” 苏馥珮大笑:“嫂子,我没整容,以前我是故意把自己弄丑了。” 金花道:“难道牛叔讲的是真的,你真是王妃?” 苏馥 珮笑答:“以前是的,后来被赶出来,我和小豆芽差点死了,如今我不愿做什么王妃了,以后就和大家一起种地。” 村长金花绢子脸上的笑容都淡了下去,金花愧疚道:“俺对不住妹子,以前那样对你们,嫂子悔死了。” 绢子也道:“都是嫂子心不正,还偷你种的瓜,你们母子那会子日子苦,俺们不帮衬还落井下石,俺不配做你嫂子。” 村长叹气。 老大老二也不吃笑了,看着苏馥珮。 苏馥珮见众人沉着脸,赶紧劝道:“不知者不怪,那时候我骗大家也有不对,都过去了,大家别往心里去,以后日子还长着呢?” 众人听了,心中舒坦了些,点头笑了。 村长眸中尽是赞意,对金花娟子道:“晚饭成了没?苏丫头和小豆芽赶了这么久的路都饿了。” 两人立即答道:“成了成了,这就端上来。” 金花又道:“俺去地里叫他们三兄弟。” 说着一个回了厨房,一个出了门。 苏馥珮闻听三娃子他们在地里,不由得问道:“萝卜收了吗?” 村长摇头:“前些天来了个收菜的老板,说俺们村的萝卜还成,约了明天淡价钱,现在你回来了正好你来淡。” 苏馥珮点头:“成,明天我来淡。” 不一会子,三娃子三兄弟就回来了,同样惊愣了一番,苏馥珮解释过后,兄弟三人对苏馥珮母子又惊又叹又怜。 三娃子夸道:“就知道苏妹妹不是个简单的人,原来是京城的大人物。” 苏馥珮淡淡一笑道:“三娃子可抬举我了,我可不是什么大人物,我与你们一样是小老百姓。” 众人相视一笑。 “饭来喽!”这时,绢子端了饭出来,摆在桌上,对大家道:“赶紧洗手吃饭吧,刚刚俺加了菜,庆祝妹子和小豆芽回来!” 村长点头:“把酒取出来,今晚喝一杯。” 众人笑应了好,赶紧四下散开,洗的洗手,端的端菜,拿的拿酒,老大老二把吃食收好,也帮忙摆碗筷。 很快,一大家子就落了座,除了三个小家伙,每人倒了杯酒,笑着碰杯喝了,然后起筷吃起来。 边吃边聊,一屋子笑声,其乐融融。 苏馥珮感到这顿饭是这些日子来吃得最开心的一顿了,不必拘束不顾 礼节,说笑间差点喷饭,逗得众人差点摔到地上去。 三个小家伙也是捂着嘴偷笑,小白在旁边欢快地甩尾巴。 一顿饭下来,个个笑得脸抽筋,肚子也圆滚滚的。 苏馥珮又把买的荷包和手绢分给大家,和他们说笑了一会儿,歇了饭气便回木屋了。 天已黑尽,村长和三娃子举着火把,帮苏馥珮提着东西,送母子俩回了屋。 知道母子俩累坏了,也不再耽搁她们休息了,约了明天淡萝卜价钱的时间,便回屋去了。 苏馥珮和小豆芽确实是困极了,赶紧烧水洗了澡,便爬上床去睡了。 翌日,天大亮。 苏馥珮和小豆芽才醒来,芝麻家的大公鸡估计过年的时候被宰了做菜,没听到嚎叫声,所以这一夜睡得十分舒服又安稳。 母子俩醒了却没起来,而是在床上打滚,小豆芽爬在苏馥珮身上,搂着脖子不肯下来。 苏馥珮挠他痒痒才把他挠下去,打闹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觉得心情无比舒畅,双手枕着头,看着屋顶,皓月般的眸子眨啊的,还是乡下日子舒服啊! 再躺了一会儿,肚子饿得咕咕叫了,苏馥珮这才和小豆芽起来,穿衣梳洗好打开门窗,让清新的空气透进来。 今日出了太阳,空气中暖暖的。 门一打开,小白第一个镩了出去,苏馥珮暗笑,小白憋坏了吧? 正笑着,小福子扶着福奶奶上了土坡来,手中端着几个玉米馍馍。 苏馥珮赶紧迎上去:“福奶奶你怎么来了,我正想吃了早饭去看望你呢!” 福奶奶和小福子看到苏馥珮的长相,脸上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小福子道:“村长爷爷说你和小豆芽回来了,还说苏姐姐变得好漂亮了,原来是真的呢!” 苏馥珮摸了摸小福子的头笑了笑。 福奶奶也道:“可不是,若不是村长和大家打了招呼,俺可都认不得你是俺的苏丫头了。” 苏馥珮笑答道:“就算再怎么变,也还是你的苏丫头,快进屋说吧!”说罢扶着福奶奶进屋子,把她扶到凳子上坐下。 福奶奶把手中的碗塞到苏馥珮手中道:“俺知道你刚回屋,家里没吃食,早上便多做了几个馍馍,也别去忙活了。” 苏馥珮爽快答道:“成,我也有礼物给你和小福子。”笑说着拿了一些吃食给了小福子。 小福子又不肯接,苏馥珮劝道:“你来我往才是人情,你们的馍我收了,这些是我给你们从外面带回来的礼物,也得收下。” 福奶奶笑道:“那就收下吧,苏丫头的脾气就这样。” 小福子这才收了,道了谢。 祖孙二人陪着小豆芽和苏馥珮把早饭吃了,话了些家常便一起下了土坡,昨晚上约好了上午时分去村长家谈萝卜的价钱。 把买的东西也顺便提上了,挨家挨户去分发。 村长虽打了招呼,一路过去,村民们见到苏馥珮的长相仍旧满脸惊讶,收到礼物,笑得脸上开了花,好夸了苏馥珮母子一番。 只有二柱子没发到,听说翠柳怀孕了,今日身子不舒服,二柱子带她去市集看大夫去了。 村子里要添丁,大伙都挺乐呵的,好像自家要添丁了似的。 这就是苏馥珮喜欢这个村子的原因,村民朴实而善良,虽然也有些花花肠子,但本性还是不坏的,一但接受了你,便会真心对待。 一路下来,脸笑抽了,肚子笑痛了,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往村长家去。 突然想到什么,她先去了趟地里,看看萝卜长得如何。 苦心村的地里一半种了萝卜,一半种了油菜,而隔壁几个村子全种的是油菜,这个时节,油菜虽然还未开花,但也打了花蕾,过不久也就要开了,到时候一片亮黄,蜜蜂成群飞舞,田间可香了! 苏馥珮笑了笑,蹲到地里看萝卜,发现每个坑里,长成的萝卜只有一两个,也不是很大个,产量不是很高。 想必是没有裁到苗而影响了产量,都怪那该死的皇甫宁,正是裁苗的时候,把小豆芽给抢走了,害她损失惨重! 她叹了口气,拔了一个萝卜出来,在水渠中洗去泥巴,而后掰断,一声脆响,溅了满脸的萝卜汁。 苏馥珮勾嘴一笑,脆嫩多汁,不错,她咬了一口,脆甜可口,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看来村长家料理得很好,只是产量低了些,产量不高就把价抬高吧! 把萝卜给了一半给小豆芽,母子俩边吃边去了村长家。 到了村长家里,萝卜正好吃完,而那收菜的商人已经到了,背对着门外坐在桌子前与村长说着什么,三个儿子两个媳妇两个小家伙都在旁边听着。 苏馥珮走进去,村长一家子立即布上笑容,村长喊道:“苏丫 头快过来,等你好一会子了!” 苏馥珮讪讪一笑:“和大家唠嗑,耽误时间了。” 那收菜的商人听到苏馥珮的声音,也转头看向苏馥珮,见到她的长相不由得一惊,这种地方,竟有这般长相绝美的女子? 苏馥珮也朝那商人看去,只见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长得不错,身着也不简单,满身商人气息,一双眼睛却布满惊讶,却透露着精明。 看了他一眼,苏馥珮收回视线,已到了那人身边,问道:“这位老板是要收我的萝卜吗?” 那人回过神来,答道:“敝人凌友善,家中有间大酒楼,须大量的菜品供应,见姑娘所种的萝卜极好,特意前来收购。” 开酒楼的,那不是很有钱? 苏馥珮眸子一眯,走到桌子前坐下,问道:“凌老板准备给个什么价?” 凌友善道:“刚刚已和村长说过,准备给一文钱一斤。” 一文?苏馥珮心中打了下算盘,一斤一文,十斤十文,一百斤一百文,一千斤才一两…… 苏馥珮不满意道:“价格低了点。” 凌友善道:“不算低了,萝卜易种,还是素菜,价值不比荤菜,平时收购不到一文钱,凌某给了一文,已是高价!” 苏馥珮答道:“凌老板此言差矣,萝卜虽易种,但种得汁甜嫩脆却不易,像我种的萝卜,个个脆甜可口,无论是清炒炖汤腌制都十分美味。 而且凌老板有句话说错了,萝卜虽为素菜,但它的营养价值极高,具有下气、消食、除疾润肺、解毒生津,利尿通便的功效。还可以治肺热、便秘、气胀、食滞、消化不良、痰多、大小便不通畅等疾,本草纲目称之为‘蔬中最有利者’。 若与骨头,海带,羊肉,鲫鱼等物一起熬炖,还非常滋补,被称为小人参。何以没有价值呢?凌老板是开酒楼的,若萝卜没有价值你何必亲自跑到这乡野之地来收?” 一席话说得凌友善震惊不已,村长一家子也惊讶万分,这水萝卜有这么的益处? 凌友善愣了片刻忙问道:“姑娘所说的与羊肉鲫鱼等物熬炖有滋补功效可是真的?” 苏馥珮蹙眉,原来你不知道? 她点头满脸认真道:“当然是真的,我家乡就一直流行这种吃法。” 在现代她就喜欢喝汤,对萝个还特意百度了一下,自然非常清楚萝个的功效,今天正好派上 用场。 凌友善眸中尽是喜悦:“可否将此法告诉凌某?”想了想又道:“凌某出银买下来,姑娘可愿意?” 做酒楼生意的,菜品最是难得,更何况是滋补的菜品,京城那些达官显贵可重视这方面了。 卖做菜的方法? 苏馥珮扫了凌友善一眼道:“今日是淡萝卜的价钱,不是淡菜谱,一码归一码。” 凌友善愣了愣,而后道:“好,那就先淡萝卜的价钱,姑娘觉得多少钱一斤合适?” 苏馥珮眼珠子转了转道:“我也不是以此为生,不过种来肥田,也不差这点银子,不卖也可!” 村长一家子都愣住了,如何能不卖呢?这么好的萝卜用来肥田,太浪费了吧? 凌友善眸中布上惊叹:“姑娘口气不少,这么大片萝卜用来肥田岂不是太浪费了?” 苏馥珮不以为意道:“当初我种萝卜的用意就在此,何来的浪费?凌老板若给不起价,就不必淡了!”说罢站起身拉着小豆芽就走。 凌友善立即起身阻道:“姑娘且慢。” 苏馥珮勾嘴一笑,然后恢复平静转身:“凌老板还有什么事?” 凌友善想了片刻:“姑娘的萝卜确实种得很好,这样吧,凌某出二文钱一斤,这可是高价了!” 苏馥珮面色平静道:“三文!” 凌友善拧眉。 “那就作罢!”抬步又走。 凌友善向前一步:“三文就三文!” 苏馥珮回过身来,淡淡一笑:“成交!” 凌友善笑着摇摇头:“凌某在商场打滚十几年,第一次见到像姑娘这么会抬价的,凌某佩服!” 苏馥珮笑道:“我的菜值这个价!” “那菜谱的事?”凌友善笑了笑,再询问道。 苏馥珮暗笑,就知道你想要菜谱所以会依我的价钱,她脸上平静地问tttt道:“凌老板给个什么价?” 凌友善这会子不敢说价了,问苏馥珮:“姑娘想卖个什么价?” 苏馥珮想了想,也不是什么特别的菜谱,是个现代人都会做,也不要敲他竹竿,于是答:“给五两吧!” 凌友善眸子睁大,五两? 苏馥珮不明所以,难道说少了?那就十两? 凌友善叹道:“姑娘这价真是高!” 高了? 苏馥珮脸上一窘,我随口说的,难道开酒楼不赚钱? 还是以前贺章心甘情愿被她宰? 看来还是后者! “不过也值,听姑娘所言,这菜谱有如此功效,可能不止帮凌某赚五两!”凌友善自我安慰道。 苏馥珮笑了笑:“保证不止赚五两,既然凌老板这么爽快,我再赠送你一道开胃小菜的做法,保证让你的客人胃口大开!” 凌友善眸子一亮:“好,姑娘真爽快,凌某交你这个朋友了!” 苏馥珮想了想,以后要是种地这行不好混了,发展酒楼生意倒也不错,于是伸出手道:“合作愉快!” 凌友善不明所以。 苏馥珮撇嘴,我还男女授受不清呢。 她收回手道:“那我们去收萝卜吧!” “好!”凌友善一脸高兴,像得了宝一样。 村长一家子早就愣在了那里,苏馥珮所说的,他们闻所未闻,噼里啪啦说了一通就把这大老板给唬住了,价钱抬了这么高,太厉害了,五亩地的萝卜,可不少呢! 而苏馥珮半丝高兴也无,她大概算了下,这批萝卜的无比失败,每亩只有二千斤左右,五亩也才一万斤,要是以现代每亩萝卜产万斤到百万斤来算,她可以去跳楼了! 村长十分高兴,召集村民来收萝卜,直到下午时分才将萝卜收完了,苏馥珮特意让村民收萝卜的时候把萝卜苗给揪了下来,腐烂在田间用来肥田,反正萝卜叶子老板也没用。 称过之后,果真是一万斤上来,苏馥珮把零头去了,收了一万斤的钱。 凌友善自是乐呵得很,很爽快地给了三十五两银子,苏馥珮也把菜谱写给了他。 凌友善临走时,苏馥珮奇怪地问:“这么多萝卜你如何保存?” 凌友善笑道:“酒楼一般有个冰窖,而且凌某不止一家酒楼耗费较大,这个姑娘不必担心。” 苏馥珮点头,原来古代也有冰箱! 凌友善见苏馥珮长得这般细皮嫩肉,干起活来比那些个男人还强,不由得赞叹不已。 突然想到一事问道:“还不知姑娘芳名,下次再有萝卜,可要告知凌某!” 苏馥珮答道:“我叫苏馥珮!” 凌友善眸子一惊:“你是……” “打住!”苏馥珮知道 凌友善是京城来的,自然听闻了她的事,知道他要说什么,赶紧阻了他道:“我只是苏馥珮。” 凌友善后知后觉,点头笑道:“凌某对苏姑娘敬佩不已!”突发一个念头,凌友善声音低了低道:“凌某发妻病故好些年,一直未续弦,家中也有一子,形单影只,凌某见这孩子也是一人,不如……” “凌老板的好意我心领了,我暂且没有这个打算,且我们相处一日不到,就谈这事是不是太过轻率?”苏馥佩果断拒绝道。 你以为是现代啊,闪婚?就算闪婚也没有这么个闪法吧? 凌友善也不强求,坦然笑道:“凌某唐突了,既然苏姑娘没有这个打算,就当凌某没说过,凌某告辞!” 苏馥佩点头:“不送!” 凌友善再看了看苏馥佩一眼,笑着离去。 村长一家子有些不悦了,三娃子道:“这个凌老板才这会子功夫就在打苏妹妹的主意了,以后还是少与他行往。” 苏馥珮笑道:“就当听了笑话,一笑而过就成,我都不往心里去,你急啥?” 三娃子辩解:“俺是怕你吃亏。” 苏馥珮拍了拍三娃子的肩膀道:“我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来,把银子拿去发给大家,过些日子得整田,又有得忙了!”说罢拿了十两银子出来给三娃子。 村长道:“才半天工,哪用得着这么多?” “剩下的是你们帮忙种萝卜的银子,我根本没出力,白得了二十五两银子,我脸皮厚着呢!”苏馥珮笑道。 村长一家子乐了,听到苏馥珮这样说就收下了。 从村长家出来,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再回到田间,还剩了些歪个小个的,苏馥珮拿回家做泡菜,晚上炒一盘来吃。 往后的日子,苏馥珮有事没事就拉着小豆芽在村子里串门,邻里关系更上了一层楼,特别是二柱子夫妻,整日拉着小豆芽,扬言要沾点喜气,也生个像小豆芽一样乖巧懂事的儿子。 转眼到了二月下旬,过半个月就得育种下秧了,苏馥珮决定先把田整了,特别是秧田得整好,还有那几个大坑,得把肥先积上。 苏馥珮还得想想,要种些什么,现在钱是不缺了,但得让村民们都有活计做。 这日阳光明媚,燕子南飞,山上时不时传来几声鸟儿的脆叫声,苏馥珮领着村长一家子在田间整秧田。 小豆芽在油菜地里 098 以后由我们父子保护你! “唔!”只听得一声闷哼,皇甫翊已松开怀中的人儿,退后了几步,大手下意识地要去揉屁股,却碍于众人面前,咬牙忍住了。 苏馥珮眸中是一抹痛快的笑意,拍了拍手道:“占了我的便宜,我也回敬你一下!” 皇甫翊沉着脸,兰雪的脾性果然的变得天翻地覆,以前的她,看他一眼也会羞笑低头,如今竟然敢当众掐他的…… 见皇甫翊一脸吃了哑巴亏的模样,苏馥珮勾嘴一笑,绕过他走向前,对地里一众狼狈不堪的美男凶道:“你们都给我听着,我不稀罕你们的臭钱,以前我落迫时,你们没帮我半分,现在我日子过好了,想来锦上添花,门都没有!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那些花花肠子,想娶我的目的不就为了我那万两黄金?赶紧给我滚,再不滚我放狗咬死你们!” 众人听说苏馥珮要放狗,吓得既不叫也不喊了,赶紧爬起来满身泥巴地跑了,临走时还没忘记把摔进泥巴里的银子银票给挖出来。 兰海付雁霞这时也爬起来了却没走,忍着怒气拍去头上身上的泥土走到苏馥珮面前道:“雪儿,以前爹纵有万般不是,也是你爹,如今你改名换姓不肯认爹,这可是不孝啊!” “闭嘴!”苏馥珮大声喝止兰海,满脸不耻道:“你这张老脸简直比万里长城还厚,你能不能给孟姜女留条活路?你是给了兰雪一条血脉,但你一天都没养育过兰雪,生而不养,你已没有资格做她的父亲,再敢说她不孝,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不孝!” 兰海被骂得一愣一愣的,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付雁霞没想到苏馥珮敢骂兰海,眉头一挑就要开口,却是一个字还没说出口,就被苏馥珮给阻了。 “你也给我闭嘴!”苏馥珮指着她喝斥道:“老娘说话还轮不到你开口!” 付雁霞满眸怒恨,贱人,要不是怕辱了你爹的脸面,我怎么会陪着你爹舟车劳顿这么辛苦来这破地方?你还给脸不要脸了? 苏馥珮见付雁霞眸中尽是怨恨,眸子一寒,抬手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啪地一声脆响,震惊众人。 苏馥珮甩了甩打痛的手,怒道:“以前你打了兰雪多少巴掌,今天我也还你一巴掌,我早就敬告过他,不要来惹我,硬是不听,既然要来讨打,我也不能让你们失望不是?” 付雁霞被这一巴掌打得耳朵嗡嗡作响,直接成了化石,她被兰雪打了? 皇甫翊终是回过神来,勾嘴一笑,苏馥珮对他还是极好的! 那些闻听动静出来看热闹的村民全愣在了那里。 心中惊叹,传言果然没错,苏馥珮真的不畏强权,这衣着光鲜的妇人满脸恶毒,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打得好! 村长一家子闻听苏馥珮的话,满怀愤怒,后母无良,确实该教训! 兰海脸色大变,眸中呆愣。 以付雁霞的性子,定是要闹个没完没了。 他早就打算过来了,皇甫宁却要娶夏昌国的公主,还要降兰香的正妃之位,在他与端太妃以及付雁霞母家的三重压力下,皇甫宁只好妥协。 不再降兰香的正妃之位,却对外宣称,夏候冰清虽为侧妃,但位份与正妃一样,见到兰香不必行礼,这才勉强平息了风波。 前几日风风火火将将夏候冰清迎进了宁亲王府,进门第一日就与兰香打了起来,吵得是人仰马翻,众人皆知,他一个头都两个大了。 如今兰雪又如此强势,让他当众出丑,就没一个省心的,他兰海是做了什么孽? 愣了片刻,付雁霞回过神来,立即扬手朝苏馥珮打去:“我打死你这个贱蹄子,你不过是个端太妃身边一个奴婢所生的贱蹄子,你有何资格打我?你娘生得贱,你也生得贱,你母女俩都是贱货!” 苏馥珮正要挡下她,闻听此言动作僵住。 她说什么?兰雪的娘是端太妃身边的奴婢?不是名门之后吗?不是世族遗孤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正在发愣时,付雁霞的巴掌已经到了眼前,眼看就要打上脸。 这时。 一道暖风袭来,苏馥珮睫毛轻颤,已见眼前出现了一只大手,一把拽住了朝她打来的手,用力一捏一推。 “啊!”付雁霞痛得尖喊一声,又掉下了田,一头扎进了泥巴里。 皇甫翊看着那四脚朝天的恶妇冷道:“在本王面前也敢这么嚣张,可想而知你以前是如何虐待雪儿的,本王今日废你一只手,给你点教训,若再敢伤雪儿半分,本王直接取你狗命!” 众人大惊,这美男凶起来真吓人! 兰海见皇甫翊都出手了,更是不敢作声,刚刚付雁霞那话也着急吓了他一跳,她竟把兰雪生母的身世给说出来了! 付雁霞正把头从泥巴里拔出来,听到皇甫翊的话,吓得爬在地上不敢动了, 皇甫翊可是个面柔心黑的主,她惹不起! 看了皇甫翊一眼,苏馥珮走向兰海,指着一身泥土的付雁霞问道:“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兰海回过神来,看了皇甫翊一眼,眼神闪躲道:“雪儿你别听她胡说,不是的,你娘不是宫女!” 皇甫翊眸子一沉,该死的兰海,当年做的好事害了兰雪一辈子,如今这恶妇又拿兰雪母亲的身份来伤害兰雪,简直该死! 见到兰海眸中的闪躲,苏馥珮已明白了七八分。 难怪兰海这么不重视兰雪,虽然兰雪的母亲是丞相府的正室,兰雪是嫡女,却在丞相府遭受了十五年非人的待遇,原来这一切是因为兰雪的母亲只是一个身份低下的宫女! 可是既然兰雪母亲的身份如此上不得台面,兰海为何会让她成为嫡母?还扯了个弥天大谎,说是什么名门之后? 一团乱麻,苏馥珮只觉得脑子要瘫痪了,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她心中咆哮,这是什么世道啊?怎么每个人都这么复杂? 刚解决了太后那老妖婆,除去了三国联姻的麻烦,又弄了这么一出,她是个现代人,思想无比简单,只想好好过日子,过好日子,非得弄得这么多事来,这是要让她累死的节奏? 她也不想去究根问底了,反正兰雪已死,她只是现代穿来的一抹孤魂,兰雪母亲是高贵是低下都与她无任何关系。 深吸了口气,她未再看兰海一眼,转身拉起小豆芽,对村长道:“昨晚没睡好,今天就不整了,我先回屋!” 村长一家子赶紧点头,见苏馥珮脸色那么差,村长心疼道:“地俺们来整,你回去歇着吧!” 苏馥珮不作声,默默拉着小豆芽回了木屋。 看着苏馥珮疲累单瘦的背影,皇甫翊眸子森寒,朝兰海怒道:“马上滚,再敢来伤害她们母子,本王绝不饶你,不会管你是不是雪儿的父亲!”说罢追着苏馥珮母子而去。 兰海听到那句‘不管你是不是雪儿的父亲’时,身子猛地一抖,眸中慢慢溢出惊恐。 当年那一步已走错,后面步步皆错,早已成定局,如何挽救也是无用了! 见皇甫翊走了,付雁霞才敢从地上爬起来,走到兰海身边抱怨道:“老爷,你就让那贱蹄子这般欺负妾身?” 兰海怒喝:“闭嘴,死到临头还敢口出恶言,皇上的圣旨你忘了吗?再敢骂兰雪,老夫也救不了你!”说 罢怒气甩袖而去。 付雁霞愣住,难道今天这一巴掌白挨了?眸中闪现狠光,拳头拽紧,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狠狠瞪了土坡上一眼,发现兰海已经走了,赶紧提着裙摆追上去。 村民们都摇头散去了,村长一家面色沉重,叹了口气,苏丫头苦哟! 三娃子突然想到什么,抬腿就要上田埂,村长喊住他道:“你去做啥子?” 三娃子急道:“刚刚那个男人跟着苏妹妹上去了,俺得去看看,别让他欺负了苏妹妹!” 村长沉着脸道:“你打得过他吗?人家一看就是有功夫的,你上去也没用。而且以俺看,那人是小豆芽的爹,传言不是说是他帮小豆芽和苏丫头洗刷清白的吗?应当不会伤害她们母子,人家屋子里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赶紧过来整地!” 三娃子撅嘴,不情愿地走了回去,时不时朝木屋看一眼,听着动静! 苏馥珮母子走到茅屋门口时,皇甫翊追了上来,轻轻拉住她,柔声劝道:“雪儿,不要难过,你娘是个好……” 苏馥珮扬手止了他的话道:“你哪凉快哪里待着去,我累了,要回屋睡觉!” 皇甫翊轻叹了口气:“我只是不想让你为这件事难过。” 苏馥珮转头看向他问道:“我难过什么?兰雪的母亲无论是贵妃也好,是平头百姓也好,都是兰雪的母亲,我不会因为她的身份而去难过什么,我只是觉得你们的世界太复杂了,复杂得让我一想就头痛。 皇甫翊,我们真的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不想去搅和你们那些勾心斗角阴谋诡计,我只想带着儿子在这片田野间,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平平静静地过日子,你就放了我吧!” 皇甫翊拉住她的手紧了紧道:“我不放,我不会让你搅进勾心斗角阴谋诡计中,如果你想过平静的日子,那我就陪你在这里过,我交出兵权,卸去亲王的头衔,陪你做一个平头百姓!” 苏馥珮不作声,眸中尽是苍桑。 见到这样的苏馥珮,皇甫翊眸子一痛,再搂她入怀,柔声道:“雪儿,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早已身心俱疲,以后所有的事都交给我,我会为你们母子撑起一片安宁的天空,让你们的世界里只有开心快乐和幸福!” 这一刻,苏馥珮突然有种安稳的感觉,并不是皇甫翊这些话让她安稳,而是觉得这样的怀抱很结实很可靠,她一时忘记了推开他。 小豆芽也晃了晃苏馥珮的手道:“娘,你不要难过了,孩儿和爹爹都会好好保护你的,爹爹的武功那么厉害,以后让爹爹教孩儿,孩儿学会了,就不会让人再欺负了娘去!” 皇甫翊点头:“儿子说得没错,明天我就教小豆芽习武,以后由我们父子保护你!” 苏馥珮没作声,深吸了口气,推开皇甫翊独自朝木屋走去,打开门进了屋。 小白听到开门声已经冲了出来,甩着尾巴,十分亲热! 没听到苏馥珮拒绝,皇甫翊眸中闪过喜悦,父子俩相视一笑,跟进屋去。 小白正在苏馥珮面前扑腾,见到小豆芽和皇甫翊亦跑到他们面前去甩尾巴。 见皇甫翊跟进来了,苏馥珮并没赶他出去,独自往房间走,闷闷道:“我困了要睡觉,你照顾儿子!” 皇甫翊点头:“你安心去睡吧,我给你们做午饭!” 苏馥珮搭在房门上的手一顿,一副见鬼了似的神情,看向皇甫翊问:“你会做饭?” 皇甫翊摇头,眸中却尽是坚定:“不会,但我可以学,以后要照顾你们母子,我会慢慢学!” 苏馥珮眸子微变,撇开头推门而入,把门关死,脱了外衣往床上一躺! 她且看皇甫翊能折腾出什么来? 听到外面传来说话声,苏馥珮竖着耳朵听。 “小豆芽,米在哪?” “爹爹,孩儿带你去,孩儿教你做饭!” 苏馥珮噗嗤一笑,小豆芽教皇甫翊?别把她的木屋给烧了吧? 咳,不管他们父子了,脑子里一团混乱,还是睡会吧! 闭上眼睛裹着被子往床里面滚了滚,外面仍旧时不时传来父子俩的声音,思绪却慢慢模糊。 突然,啪地一声,碗摔在地上的声音响起,苏馥珮猛地惊醒。 知道是她的碗被砸了,肉疼不已正要起身,突然想到皇甫翊是亲王有的是银子,打坏了什么东西,以后让他去买回来。 这样想着她安下心来,天踏下来也不管了,听着厨房噼里啪啦的响声,苏馥珮却十分安稳地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听到门外有敲门声:“雪儿,饭好了,快起来吃吧,你身子不好,不能饿着。” 苏馥珮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她倒是好奇,皇甫翊能煮出一顿什么样的饭来? 掀被起 身拿了身干净衣服穿上,打开门出去,当看到皇甫翊时,动作一顿。 只见皇甫翊一身脏污,绝美的脸上也尽是油污,鼻头上不知道在哪噌了一层灰,哪见半丝风华绝代和高贵? 而此时,那双淡紫色的眸子中,仍旧见得满满的温柔和宠爱,嘴角也挂着笑意。 苏馥珮心头袭来一股暖意。 皇甫翊在皓月国是个举足轻重的人,就连皇甫赢也怕他;先皇在世时对他宠爱有加,想立他为太子的心是路人皆知,若非皇甫宁,他早就是一国之君;现在他又是为皓月国护住太平江山的男人,受万民敬仰。 这样一个前护后拥,风华灼灼,高傲贵重的男人,却为了给她做饭而弄成了这个德行,是个人也会心软吧? 她瞥了他一眼,语气轻了几分道:“赶紧去洗洗,你衣服带了没?” 皇甫翊闻听此言擦了擦脸,一手脏污,他这才发现在做饭的时候,把脸和身上弄脏了,却并不在意,笑答:“衣服在马上,马在村口,我还没来得及去取。” 苏馥珮想了想,道:“不必去取了,估计也是带了些高贵华美的衣服,在这地方穿不上,明天你还是去市集买几身老百姓穿的衣服吧!”说罢绕开他出了房门,往堂屋去。 皇甫翊这才想到,这种地方都是穷苦百姓,他的衣服真的不适合在这里穿,答了声好,跟了上去。 小豆芽正在摆碗筷子,见到苏馥珮出来了,笑喊道:“娘,这是孩儿和爹爹做的饭,快来吃吧!” 苏馥珮见小豆芽也是一脸脏污,像个小花猫一样,转头瞪了皇甫翊一眼:“瞧你把儿子整成啥样了?” 皇甫翊不作声,是小豆芽抢着要烧火,他没办法只好依着他了。 叹了口气,真失败啊! 见苏馥tttt珮骂皇甫翊,小豆芽赶紧帮皇甫翊说好话:“娘,不怪爹爹,是孩儿要帮爹爹烧火的,以前娘都不让孩儿干活,所以孩儿才这么笨什么都不会,娘以前生病了还要让娘给孩儿做饭吃……以后孩儿会和爹爹一起学的!” 苏馥珮心头一阵欣慰,揉了揉小豆芽的头,将他搂进怀中道:“小豆芽还小,娘身体很捧呢,不用你学!” “孩儿要学,娘为了孩儿吃了好多苦,孩儿要好好孝顺娘!”小豆芽坚持道。 苏馥珮没再做声,小豆芽真的很乖很懂事,以前人家常说,女儿是娘的贴身小棉袄,可是她的小 豆芽即有男子汗气概也是件贴心的小棉袄,她何其有幸,有个这么乖巧懂事的儿子! 人常言,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是孝子一辈子的遗憾,她不想让小豆芽有遗憾! 深吸一口气,她放开小豆芽道:“那娘慢慢教你!” 小豆芽满脸欣喜:“谢谢娘,我们吃饭吧!” 苏馥珮笑着点头,拿起筷子,却见皇甫翊像根木头似在站在那里笑,她撇撇嘴道:“还不过来吃?” 皇甫翊眸中闪过喜悦,走过去坐在那连屁股也接不住的板凳上! 苏馥珮这才朝桌上摆着的一个碗看去,见是一碗黑麻麻的东西,看不出是个什么物。 她抬头看了看天色,估计了一下,这个时候午时刚过,这父子俩弄一个菜,弄了几个小时? 她用筷子敲了敲碗,问道:“这啥玩意?” 皇甫翊满脸认真地答:“鸡蛋饼。”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这是鸡蛋饼?” 艾玛,你这是割我的肉啊! 她满脸痛色道:“我的鸡蛋就让你这样糟蹋了?合着你不会做个鸡蛋羹神马的?把鸡蛋直接打到碗里放进锅里与米饭一起蒸就成了!” 皇甫翊绝美的脸上青红交加:“我只看你做过一次面,就学着做了,哪知鸡蛋这么容易糊!” 神啊!苏馥珮扶额,做面和做鸡蛋能一概而论吗? 正准备和皇甫翊讲讲道理,却见小豆芽和皇甫翊都一脸做错了事的表情,苏馥珮深吸一口气,罢了,不就是几个鸡蛋嘛,有什么大不了,记账,让皇甫翊月底结账! 她深吸一口气,夹了一块鸡蛋吃:“看在我儿子的份上不与你计……噗!” 话未说完,被那块鸡蛋咸得喷了出来,直接喷到了对面的皇甫翊脸上,皇甫翊顿时成了麻子脸! 苏馥珮侧过头,往地上吐了吐嘴里的鸡蛋渣:“你把卖盐的打死了?” 以前轩辕谨说她把卖盐的打死了,今天终于见识到这句话的真正威力了,咸得舌头都麻了! 小豆芽见状赶紧跑到厨房去端了水来给苏馥珮喝。 苏馥珮接过一口气喝尽,这才呼了口气,皇甫翊做个菜简直是要人命! 皇甫翊抹着脸上的鸡蛋,一脸黑沉道:“我怎么知道盐会那么咸?再说了,蛋再咸不也是淡吗?” 苏馥珮嘴角抽了抽,这是什么歪理? 小豆芽一脸委屈道:“娘,爹爹和孩儿是第一次做呢,娘就不要怪爹爹了!” 皇甫翊点头,是的! 苏馥珮看了小豆芽一眼,见他满脸委屈,心头一软,对皇甫翊道:“看在儿子的份上,不与你计较了,我还是去掏点霉豆腐出来吃吧,你这个菜简直不能入口!” 说罢站起身去,去厨房掏了碗霉豆腐出来,摆在桌上:“将就着吃吧,晚上我去福奶奶家买只鸡回来,炖鸡汤喝。” 华萝衣说她的身子要补,还是得注意一下,刚苦尽甘来呢,哪天不小心挂了,岂不太亏了? 皇甫翊松了口气,再道:“晚上我来炖汤,这个我会!” “得了!”苏馥珮立即拒绝:“我怕了你了,别再浪费粮食,银子难挣!”瞪了他一眼,拿起筷子吃起饭来,刚一入口,又吐了出来,看向皇甫翊道:“夹生!” 皇甫翊脸上尽是窘色:“煮了许久,都是这个样子。” 苏馥珮无话可答,无奈啊无奈! 小豆芽却挑了些熟了的饭给苏馥珮道:“娘,这些熟了,你吃这些。” 他终于知道做饭有多难了,以前却见娘做得那么轻松,可是他和爹鼓捣了好半天只能做成这个样子…… 苏馥珮叹了口气,哪一顿饭她不动手,就得饿肚子,她把生饭挑出去,一大碗饭只有一半能吃的,又没养鸡又没养鸭的,多浪费? 一个劲地摇头叹气,一家三口将就着把饭吃了。 皇甫翊独自出了门,也没说是去干什么! 苏馥珮也不管他,收了碗筷往厨房去。 到了厨房,只见得一地狼藉,满灶的凌乱不堪,她差点没晕过去。 难怪皇甫翊要走,原来是怕她骂,把她的厨房搞成了垃圾堆? 小豆芽站在旁边低着头不敢作声,怎么爹爹没有娘厉害呢? 又叹了口气,苏馥珮走进去整理,于是,一个下午的时间,苏馥珮什么也没干,尽打扫卫生,整理厨房了。 等整理完,天色也不早了,她想去看看村长他们把地整得怎么样了。 便带着小豆芽小白出了门,想着一会儿就回来,也没锁门。 下了田间,见村长一家子正在忙,而芝麻带着丫蛋铁蛋在旁边看着说笑。 见到苏馥珮来了, 芝麻笑道:“妹子,咋脸色这么难看?” 苏馥珮摇摇头:“被人气的。” 芝麻阴阳怪气道:“可是那个穿紫衣服的小伙子?” 小伙子?都孩子他爹了还小伙子? 苏馥珮也没纠正她,嗯了一声。 三娃子闻言赶紧道:“他是不是欺负你,俺帮你赶走他!” 村长拉了他一把道:“你就老实点吧,苏丫头谁能欺负得到?” 三娃子撇撇嘴,不作声了。 苏馥珮笑道:“村长说得对,现在只有我欺负别人的份,哪能让别人欺负了去,白活了两世不是?” “活了两世?什么意思?”芝麻不解地问道。 众人也看着她。 苏馥珮讪讪一笑:“没什么,就是不会让人欺负的意思!” 众人点了点头。 见秧田的草已经除得差不多了,苏馥珮便对村长道:“明天可以灌水了,到时候再让牛叔来犁几遍!” 村长点头:“成,俺去跟他讲。” 三娃子想了想问道:“苏妹妹,那个男人真的是小豆芽的爹吗?” 苏馥珮答道:“是啊!” “那你会跟他回去吗?”三娃子紧张地问。 苏馥珮想也没想地答:“不会!” 三娃子这才放下心来。 村长叹了口气没作声。 与大家说笑了一会子,芝麻硬是要拉她去屋里说话,苏馥珮也不好拒绝,便带着小豆芽和她们母子三人去了那土屋子。 树桩估计上山打柴了还没回来,屋子倒是收拾得干净整齐,看着挺舒服的。 芝麻其实也没什么事,不过是让苏馥珮给她讲些京城的人和事,让她开开眼。 苏馥珮今天没什么事,就给她讲了一些,直到天快黑了才停下来,芝麻还意犹未尽的,要留她吃晚饭。 苏馥珮拒绝道:“可不敢,到时候又让你说我与你家树桩有问题,让他话也不敢与我说!” 芝麻喷着唾沫道:“这都陈芝麻烂谷子的老事了,妹子还记在心头,这不是让嫂子羞脸吗?” 苏馥珮笑了笑:“开玩笑的,对了,你家还有鸡吗?本来想去福奶奶家抓一只,天晚了就在你家抓一只吧!” 芝麻答道:“还有几只下蛋的母鸡,你要的 099 我是穿越来的! 皇甫翊已经到了茅屋门口,听到苏馥珮的声音,顿下步子转头看去,见苏馥珮追了出来,眸中闪过一丝悦。 苏馥珮走到他面前,脸上情绪莫名,指着茅屋道:“那有间茅屋,你要是能受得了,你就住那吧!” 皇甫翊看了茅屋一眼,以前她们母子就一直住在这里,她们都受得了,他一个大男人何以受不了? 他点头道:“好。” 只说了一个字,再没多言,走到茅屋门口,推门而入。 兴是太久没有人住,已有一层灰尘,皇甫翊被呛得轻咳了两声,微微蹙眉,走了进去。 见皇甫翊什么都没说就答应了,苏馥珮眸中又复杂了一分,转身回了木屋。 走进木屋看到烛火,想到茅屋里黑漆漆的,她对小豆芽道:“儿子,拿个蜡烛和火折子去茅屋给你爹点上!” 小豆芽立即从凳子上跳起来,满脸欣喜地应了声好,拿了支蜡烛和火折子跑了出去。 见小豆芽这么开心,苏馥珮摇摇头,去厨房烧水洗澡。 小白已经吃饱喝足,往地上一爬,睡着了。 皇甫翊正站在黑漆漆,一股霉味,四处漏风的茅屋里出神,门外突然传来小豆芽的声音。 “爹爹,孩儿给你送火折子来了。”小豆芽轻轻推了推门。 皇甫翊回过神来,赶紧走过去打开门,把他拉进屋,接过他手中的蜡烛和火折子点上,这才看清了茅屋里的一切。 屋子里无比凌乱破烂,连翊亲王府的马房都比这好上几十倍。 想起第一次来这个茅屋,也是晚上,下着瓢泼大雨,那时候只是扫了茅屋一眼,觉得没这般破烂,如今看到破成这样,让他心情无比沉重。 想到苏馥珮母子在这里住了那么久,皇甫翊心头抽痛,搂起小豆芽坐到床上。 床不受重力晃了晃,皇甫翊微惊,这床也能睡人吗? 但苏馥珮母子在床上睡了那么久都没事,由此可见她们母子有多瘦弱! 轻轻坐了上去,床勉强能承受住他和小豆芽的重量,他笑着对小豆芽道:“谢谢小豆芽给爹送烛火来。” 小豆芽满脸开心:“爹爹,火折子和蜡烛是娘让孩儿拿来的,娘还是很心疼爹爹的!” 皇甫翊苦涩一笑:“爹知道你娘是刀子嘴豆腐心。” 小豆芽点头。 皇甫翊满眸宠爱地抬手去摸小豆芽的脸。 突然。 “爹爹,你的手怎么了?”小豆芽看到皇甫翊手心一片红肿,连忙抓住他的手惊问道。 皇甫翊收回手,平静道:“没什么,做饭的时候不小心烫的。” 小豆芽小嘴一瘪:“孩儿去告诉娘!”说罢就要从皇甫翊怀中跳下去。 “不用。”皇甫翊搂住他劝慰道:“不过一点小伤,爹以前打战的时候,比这重很多的伤都受过,不碍事的。” 想了想又苦涩笑道:“而且要是让你娘知道了,又得骂爹没用了,小豆芽想让娘骂爹吗?” 小豆芽猛地摇头:“不想。”瘪着小嘴,爹爹好可怜。 突然想到什么,他眸中一亮,拉过皇甫翊的手道:“孩儿给爹爹吹吹,吹吹就不疼了,以前孩儿被坏姨娘打疼的时候,娘也是这样给孩儿吹吹,孩儿就觉得不疼了呢!”话落已打开皇甫翊的手心,对着那片红肿轻轻吹了起来。 感到手心有一阵暖暖的柔柔的轻轻的微风吹拂着,皇甫翊心头一片柔软,如同有一只轻柔的手在抚慰他一般,令他手中火辣辣的痛意一点点消失。 吹了一会儿,小豆芽抬头问皇甫翊:“爹爹,好些了吗?” 皇甫翊点头,微笑道:“爹不痛了,不用再吹。”把小豆芽搂进怀中,紧紧抱着,眸中尽是感动。 “那孩儿给爹爹讲个故事吧,这样爹爹就能很快睡着了。”小豆芽依在皇甫翊怀中又道。 皇甫翊点头,眸中尽是宠爱:“好。” 站在茅屋外的苏馥珮听到父子俩的对话,心似被什么揪住一般,很难受。 她本来担心天太黑,怕小豆芽摔跤,所以跟出来看看,没想到听到他们父子的谈话。 她撇头看向夜空,无星无月,无比漆黑。 皇甫翊,兰雪真的已经死了,我只是苏馥珮,你不要对我这么好,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我不是兰雪,你会后悔这般对我的! 深吸了一口气,她转身轻步回了木屋,走到厨房去烧水,心中一直悲喜莫名,回想起从初遇皇甫翊到现在所发生的一切。 初遇他时,他还是个大胡子,她从酒楼冲出来,撞进他怀中,感到无比的结实温暖,那声音,那目光,都让她心底有种异样的触动。 那次在市集抢小豆芽,他的可恶,让她无比愤怒,因着对 兰雪遭遇的亲身感受和心疼,她对他除了厌恶和憎恨再无其它。 她病了,皇甫翊把她带去高升铺子看病,她迷糊中打了他一巴掌,他却没与她计较,而且不再和她抢儿子。 他回京城不久,便传来兰雪被洗刷污名的消息,她知道,这都是皇甫翊为兰雪做的,为她翻身,为她博得贤妃之名,那时候,她对皇甫翊的憎恨少了一分,至少觉得他还算个男人! 小豆芽被太后夺去,她金殿发怒,扬言废太后,杀宁王,当时怒火攻心,并不觉得这话有多重,只觉得将太后那老妖婆碎尸万段才足以泄愤。 后知后觉才发现,在这个皇权为天的社会,她所作所为所言已是在逆天,而皇甫翊却为她挡下一切,护她在身后,连自己的弟弟也让他三掌拍在地上,半月未曾下得床来。 想到此,苏馥珮勾嘴一笑,没想到当初一语成谶,太后果然被废。 后来,她在金殿晕倒,死亡边缘,神医出山,四国合力相救,千年黄玉与凤发为药。 她不知道皇甫翊用何方法让三国太子出手相救,但她知道,仅仅是那块石头,已让皇甫翊用了男人最想要的东西去换,而太后凤发,如今她猜到,因是太后与皇甫赢之间的母子关系而得。 皇甫翊为了救她确是费尽心思,那时她却觉得,这是皇甫翊欠兰雪的,她心甘情愿受之。 孰不知,皇甫翊为兰雪做的,远远比她想象中要多得多。 再后来,她打皇甫睿佳,让端太妃颜面无存,不买三国太子的账,不把皇甫赢放在眼里,对于她这样一个平头百姓来说,这无凝是在自寻死路,而她却丝毫未损,这难道与皇甫翊没有一丝关系吗? 除夕夜,皇甫翊为小豆芽做的,不止震撼了小豆芽,也震撼了她,那一刻她开始觉得,皇甫翊是个好父亲,她终是决定让小豆芽留在皇甫翊身边,她独自离去。 但皇甫翊却把她抓了回来,那霸道的吻,那愤怒的告白,那被她拒绝时眸中的痛意与对兰雪的愧疚,原来早已印在心底某一处,如今想起来,这般清晰。 得知她就是兰雪,她清楚地看到皇甫翊眸中的喜悦,受伤,以及她不肯承认时,他的愤怒。 那时她想尽办法想要摆脱他,宁愿背负骂名,也要摆脱他,只愿回来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静生活。 兰雪骂名再起,她怒了,皇甫翊也怒了,金銮殿上滴血验亲,老妖婆花招百出,差点害 死她和小豆芽,而皇甫翊对兰雪的信任始终如一。 如果她不是清楚地知道,小豆芽确是兰雪与皇甫翊的儿子,她都会怀疑小豆芽的身份,而这样一个只与兰雪成亲了一月,而又分别了四年的男人,却坚定不移地相信兰雪和小豆芽。 她承认,那一刻她感动了,为皇甫翊对兰雪的信任以及始终挡在她面前的高大身影。 为了她和小豆芽,他不惜动荡国体,将太后也拉下马来,一直视皓月国江山如命,视百姓如命,视先皇如命的他,在这三国虎视眈眈的局面下,该是下了多大的决心如此做? 而他却做了,只因不想让兰雪母子再受半丝伤害…… 那时,她已不再因为兰雪而怪他分毫。 其实她心中也清楚,兰雪始终都没怪过他,因为兰雪知道他的难处,知道他心系皓月国江山百姓,又对先皇愧疚孝顺,种种无奈与不得已。 他表面上光彩肆意,实则背负了太多太多。 如今,又放着好好的王爷不做,荣华富贵不享,跟着她跑到这种地方来,为了照顾她,学做饭做菜,烫伤手也只字不提! 皇甫翊,你知不知道你是全天下最蠢的男人,蠢得让人讨厌的男人! 你已为兰雪做了这么多,早已不再欠兰雪什么,如今的兰雪已非彼时之兰雪,而是换了灵魂的苏馥珮。 你并没有欠苏馥珮什么,苏馥珮如何能接受这些?你不是让我心里愧疚吗?讨厌鬼! 水已翻滚,阻了她的思绪,苏馥珮赶紧撤了柴火,而小豆芽还没回来。 她叹了口气,起身去茅屋找小豆芽。 到了茅屋门口,阵阵寒风吹来,毕竟才二月底,早晚仍旧寒冷,她缩了缩脖子,轻轻推门而入,发现小豆芽和皇甫翊在床上睡着了。 皇甫翊的脸在淡黄色的烛火下,显得更加绝美,五官出奇的精美,轮廓如同冰削一般。 而此刻,一双剑眉却是轻轻拧着的,不知是在做梦,还是不习惯睡这硬板床抑或是天气太冷的缘故。 而小豆芽被他搂怀中,贴在他厚实的胸口上,那只受伤的手正垂在床边,可清楚地看到手心一片红肿。 苏馥珮走过去轻轻拿起手看了看,发现并没起水泡,但烫得挺严重。 她不由得蹙眉,烫伤极难好,必须要上药,她放开他的手,轻步出了门。 苏馥珮刚走,皇 甫翊便睁开了眸子,淡淡的紫光中,夹杂着一丝喜悦。 真的如小豆芽所说,雪儿还是心疼他的。 没过片刻,又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皇甫翊赶紧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苏馥珮进得茅屋来,手中拿了个罐子,怀中搂了张被子,先把罐子放在桌子上,然后把被子给父子俩轻轻盖上,再转身拿起罐子给皇甫翊上药。 其实也不是什么药,只是白糖而已,小时候她不小心被开水烫伤了,爸妈也是拿白糖给她敷着,第二日就消了肿,今晚只能将就了,明日再去市集买点烫伤药。 上好药后,又拿了条绢子给他缠上,站起身来,看了皇甫翊一眼,轻轻叹息了一声,把烛火吹媳,关上门出去。 皇甫翊再次睁开眸子,屋子太黑,脸上已看不清情绪,但那双紫眸中却泛着喜悦的光茫。 感到手上一阵冰凉冰凉的,极为舒服,让他整个心都舒坦了,能换来苏馥珮亲自上药,这一天狼狈不堪,值了! 勾嘴笑了笑,他搂紧小豆芽,熟睡过去。 翌日。 皇甫翊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了,兴是太累了,昨晚一夜没醒过,虽是在这样破烂不堪的茅屋里,咯得骨头都痛的硬床上,却睡得无比安稳。 小豆芽还没醒,嘴角带笑躺在他怀中,小手紧紧搂着他。 皇甫翊心中满是幸福,早上醒来,能看到小豆芽躺在怀中笑,是件多幸福的事! 他轻轻唤道:“小豆芽,天亮了,要起床了。” 小豆芽这才醒来,揉揉眼睛喊道:“爹爹。”坐起来左右看了看,发现是在小茅屋里,他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给皇甫翊讲故事自己却睡着了。 见身上盖着被子,他问道:“这被子是娘拿来的吗?” 皇甫翊也坐起来点头:“嗯,你娘怕你着凉,所以给你拿了被子来。” 看向被包扎好的手,心头更加幸福,想必是伤好了,没有那种火辣辣的烧灼感了。 “可是我们只有一张被子,娘拿来给我们盖了,她会不会着凉?”小豆芽突然疑惑地问。 什么?只有一张被子? 皇甫翊心头一惊,赶紧搂着小豆芽下了床,打开门出去,刚走到木屋便听到苏馥珮在打喷嚏。 他心疼不已,赶紧进了屋,却没见到苏馥珮,只听到厨房传来烧火的声音。 他把小豆芽放下来,拉着他走到厨房,见苏馥珮正坐在灶前烧火,火光照得她满身火红,他走到她身边,心疼道:“你身子不好,还把被子给我和小豆芽,要是生病了怎么办?” 小豆芽也满脸担心。 苏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眸中情绪复杂,却云淡风轻道:“我没事,不过一夜没盖被子,能有什么事?以前没被子盖的时候,还不是和小豆芽搂着一夜一夜地过。” 皇甫翊心头一紧,蹲在苏馥珮身边望着她,愧疚道:“雪儿,都是我的错,让你们受了那么多苦,我马上去买被子,把需要的全买回来。” 苏馥珮喊住他道:“先吃了早饭吧,反正我也要去市集,到时一起去。” 皇甫翊点头:“我来烧火。” “已经快好了,你带小豆芽去洗漱,马上就可以吃了。”苏馥珮拒绝道,你手都伤成那样了,还逞什么能? 皇甫翊点头答好,拉着小豆芽转身出去。 洗漱好,苏馥珮已经把早饭端上桌了,清粥加昨天晚上吃剩的菜。 皇甫翊想说点什么,动了动嘴还是什么也没说,坐下来默默吃。 一顿饭下来,两个人都没说话,各怀心思。 小豆芽又是懂得察颜观色的孩子,爹娘都没说话,他自然也不敢说,眼珠子咕噜咕噜地在两人身上转。 吃过早饭,苏馥珮揣着银票,把小白关在屋里,带着皇甫翊去市集,先去隔壁村子叫了牛叔,一家三口坐上牛车往市集去。 皇甫翊第一次坐牛车,只觉得颠簸不已,比骑马还难受,而苏馥珮和小豆芽面色平静,丝毫未觉,此时正和牛叔在说些家长里短,脸上尽是开心的笑容。 皇甫翊深吸一口气,忍着不适,静静听着。 “翠柳这胎估计是个男娃,你看那丫头辛苦的模子,和当年俺儿媳妇一样,后来生下来果然是个皮猴儿。”牛叔笑说道。 苏馥珮笑了笑:“牛叔还会看这个?那我倒要看看,翠柳是生男孩还是女孩。” “准是男娃!”牛叔自信道。 苏馥珮与小豆芽相视一眼,没再答话。 静了片刻,牛叔把话题扯到皇甫翊身上:“苏丫头,这就是小豆芽的爹?长得蛮不错的。” 苏馥珮看了皇甫翊一眼,觉得心里怪怪的,闷嗯了一声。 皇甫翊听到牛叔夸他,答道 :“多谢大叔夸奖,以前幸好有大叔照顾她们母子,我万分感激。” 牛叔大笑道:“小伙子话重了,苏丫头帮衬俺的才多,听人讲你是大英雄捏,要不是有你,俺们也太平不了,俺们还得谢你。” “大叔客气了,我在外多年,对她们母子照顾不周,让她们受了许多苦,多亏遇上你们,里里外外帮衬她们,这才让我心里的愧疚稍减。”皇甫翊看向苏馥珮母子愧疚道。 苏馥珮搂着小豆芽静静听着,没作声。 牛大叔听皇甫翊这般说,笑得更开心了,一路上尽夸皇甫翊,什么长得好,又懂礼,没架子,亲近人,听得苏馥珮耳朵痛。 皇甫翊也好脾气地陪着说,一点不耐烦的神色也无。 到了市集,牛叔先去办事,苏馥珮带着皇甫翊去医馆买了烫伤药,去市集添置油盐酱醋茶,买些菜和吃食什么的,再买了些干花菇用来炖鸡。 一路tttt下来大包小包,皇甫翊二话没说抢过去提着,只让苏馥珮拉着小豆芽就行。 苏馥珮看他的眼神越发复杂,心中总有种奇怪的感觉。 又去买了被子枕头,最后带皇甫翊去买了几身衣服,当然买所有东西的银子都是皇甫翊付的。 东西买齐了,皇甫翊一个人全拿了,苏馥珮拉着小豆芽空着手在后面走。 看着皇甫翊怀中抱满,手中提满,背影高大挺拔地走在前面,苏馥珮心头慢慢袭来一丝暖意。 没走多久,遇上了牛叔,便把东西放到牛车上,又坐上牛车往高升铺子去,得去买谷种了。 到了高升铺子,一家三口进去,牛叔在外面看着东西。 高升见到皇甫翊来了,赶紧带着人行礼。 皇甫翊平静道:“不必多礼。”说罢往椅子上一坐。 高升起身,便看到苏馥珮在对他笑,见她拉着小豆芽,虽然是张绝美的脸,他却已猜到她的身份:“你是苏姑娘?” 苏馥珮点头:“高掌柜的,是我。” “苦了你了!”高升满脸心疼道。 苏馥珮的事现在可是人尽皆知,凡提到她的,无不叹息怜悯。 苏馥珮笑劝道:“高掌柜不必如此,早已成往事了。” 高升点头,看了皇甫翊一眼,转而笑道:“苏姑娘说得是,以后日子会好的,今日前来,可是要谷种的?” “ 没错,有没有好的谷种?”苏馥珮问道。 “苏姑娘跟我来,东家早就让我给你准备好了。” 高升领着苏馥珮进里面去看,苏馥珮把小豆芽给皇甫翊照看,跟着高升而去。 皇甫翊抱着小豆芽坐在桌前等,有伙计端了茶水来,这一路下来皇甫翊确是渴了,连喝了两杯茶。 不一会儿,苏馥珮已经称好谷种,还买了西瓜,黄瓜,豆角,茄子等种子,家中有花生,黄豆和玉米种子,不用再买。 见苏馥珮买了这么多种子,比去年的多了一倍,高升担忧道:“华姑娘说苏姑娘的身子不好,不宜劳累,苏姑娘今年还是少种些作物吧!” 苏馥珮答道:“高掌柜放心,这些都是给村子的人种的,我坐等收银子呢,累不着。” 高升夸赞道:“苏姑娘真是精明。” 苏馥珮得意地笑了笑,付了银子,高升让伙计们帮苏馥珮把种子提到牛车上。 一家三口与高升道了别,便坐上牛车回去了。 回到苦心村,牛叔帮着把东西拿回木屋里,苏馥珮让他下午过来犁田,他应下便走了。 苏馥珮让皇甫翊把种子提到杂房去,她把被子搂进屋里,旧被子就给皇甫翊盖了,她和小豆芽盖新被子,然后再把油盐酱醋放好。 见天色不早了,下午要整田,做了午饭吃了,又让皇甫翊把满是油污的衣服换下来。 皇甫翊穿上那平头百姓的粗布衣服,往苏馥珮面前一站,苏馥珮仍旧愣了片刻。 这男人,无论穿什么,仍旧无法遮挡他身上的贵气与风华。 见苏馥珮看着他,皇甫翊问道:“怎么?我穿这衣服不好看?” 苏馥珮撇开头,没作声,带着小豆芽去了田间,皇甫翊也跟了下去。 下到田间,正巧村长一家子也来了,牛叔正赶着牛过来,苏馥珮就教他们糙田,皇甫翊一脸认真地在旁边看着听着,一直没作声。 村长对皇甫翊倒也礼貌,陪着说笑,告诉他一些种地的注意事项,好像以为皇甫翊会在这长住一样。 三娃子却一直撅着嘴,把皇甫翊当贼防。 半个下午的时候,已经把秧田粗整了一遍,苏馥珮又让牛叔把萝卜地给犁松了,分了一半出来种花生黄豆西瓜等物,其余的就灌溉上水,再嘱咐村长带村民收积粪尿积上肥料。 等着插秧的 时候,再整一遍就差不多了,这片田去年已经积了许多肥,今年不用大整。 皇甫翊看着苏馥珮站在田埂上指挥,心中疑惑,这些他听也未曾听闻的方法,是哪学的? 这边整好了,让村长父子明日带着牛叔去整隔壁村子的,她就不去了,还是不要过于劳累。 安排好后,就各回了各家。 已是傍晚时分,又得做晚饭,苏馥珮往厨房去,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中午买的烫伤药还没给皇甫翊擦。 她从怀中拿出来,转身回去放在桌上,对皇甫翊轻声道:“把药擦上。”然后回身去了厨房。 皇甫翊发现苏馥珮看他的眼神不再憎恨,语气也柔和了许多,勾嘴一笑,坐在桌前上药。 其实已经快好了,不用上药也行,苏馥珮能这么关心他,他心里很高兴。 上好药后,和小豆芽一起去厨房帮忙。 苏馥珮已经淘好米了,在灶前烧火,皇甫翊问道:“做什么菜?我来做。” 苏馥珮有些疲累,淡淡答道:“本来准备炖鸡汤,但有些累了,就明天再弄了!” 皇甫翊心疼起来,你身子那么弱,以后不能再让你去地里了,想了想他道:“我来炖吧,你去休息一会儿!” 苏馥珮看了他一眼,也没拒绝:“休息倒是不用了,你若要弄去杀鸡吧,我来烧水拔毛。” 皇甫翊点头拿了菜刀转身而去。 小豆芽道:“娘,孩儿也去。” “得了,你在这跟着娘烧火吧,杀鸡这种事,太血腥了,可不敢让你看。”苏馥珮把小豆芽拦下,然后在另一个灶口架锅烧上水,把买回来的花菇泡洗好。 “哦。”小豆芽哦了一声,重新坐回去。 皇甫翊走到杂屋,那只鸡见到皇甫翊拿着刀来了,吓得咯咯直叫,皇甫翊走过去抓它,它扑腾着跑了,扑起一地尘土。 皇甫翊轻咳了两声,暗道,连只鸡都抓不到,皇甫翊就白活了,他快步走过去,快手一伸,鸡正要飞,却已被皇甫翊抓住了,扑腾着翅膀,划着爪子。 皇甫翊见这鸡如此纨绔,眉头一蹙,拿着菜刀朝它的头拍下去,直接把鸡给拍死了,揪着鸡头出了门。 在土坡边上把鸡血放了,昨天福奶奶便是这样教他的,放了血后,把鸡丢在门口,进去装热水出来去毛。 刚走到厨房,苏馥珮已经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