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秀色可餐》 作品相关 《师父,秀色可餐》 作者:火小炎 楔子离家出走 春日迟迟,卉木萋萋。仓庚喈喈,采蘩祁祁。 烟花三月的江南都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大道两旁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街市之上摩肩接踵,叫卖声不绝于耳,一辆马车从城南而来,拥挤的人群远远地便散开一条路,让马车通行。 马车内少女软软的斜倚在妇人怀中,脸上带着慵懒的笑意,翘起的唇角尽是满足,“娘,今日去平安寺,难道又是爹在朝堂上吃了什么亏不成?” 说起她那老爹,她就无奈,脑子都不会转弯儿的,任那沈老头子随便三言两语就将他给绕晕了,更别提跟人家斗了。那个沈老头,她倒是见过几次,一身的书卷气,只是久居官场那叫一个八面玲珑,那一张嘴骗死人不偿命,偏生当今皇上就喜欢听那一套。 老爹又是个标准的直肠子,忠言逆耳啊,好在老爹年轻时立功无数,与救过皇帝的命,皇帝了解老爹的脾性,如若不然,早不知掉过几回脑袋了。 在洛城,云沈两家的恩怨那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从朝上斗到朝下,甚至殃及了她这下一代,成天里就拿她跟那沈老头子的儿子比,这不,前几日那沈小子高中状元,她没给老爹念死。 可偏生这个世界男尊女卑,女子不能科考,更不能入朝为官,不然,她也去给弄过状元探花什么的回来。 “唉……”妇人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伸手轻抚上少女柔软的发丝,如水的秋眸中一片愁云惨雾,“卿儿,娘这次上平安寺不是为了你爹,而是为了你。” “为了我?”云挽卿诧异的挑眉,一咕噜坐了起来,“娘,你说清楚,怎么是为了我呢?我成天待在家里多乖啊,这个姐姐当的可是太够榜样了!” 她不过偶尔去酒楼喝两杯小酒,逛一圈青楼顺便调戏几个美人儿而已,她这不也是为了适应这古代的风土人情嘛,谁叫她十六年前一个不小心喝水呛死穿越到这古代来了,所以说,忙碌的人生结果是悲惨的,这一次死的教训让她明白很多,最重要的是喝水一定要慢慢喝,不仅美容养颜,还不会被呛死…… “卿儿,你难道忘了你已经十六了么?”江弄晚无奈的敛眉,想到这个宝贝女儿就头疼,十六年了除了跟他爹舞刀弄枪,琴棋书画一概不通,女红刺绣就更别提了,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她的女儿进那深宫,卿儿的性格根本 不适合在那皇宫里生存。 “十六?”云挽卿一脸莫名,“十六怎么了?” 对上那张茫然的小脸,江弄晚伸手点了点云挽卿的额头,“你这丫头怎么过得这么糊涂呢,你忘了,你十六岁正好赶上今年的选秀。” “选……选秀?”云挽卿震惊的瞪大双眸,瞬间变了面色,“选秀?那个老皇帝比我爹还大,竟然要本姑娘给他选秀?我去他……唔唔!”话未说完,便被一只小手紧紧的捂住了嘴,剩余的话都成了呜呜咽咽的模糊音调。 “卿儿!跟你说过多少遍了,祸从口出,这样大不敬的话可别千万别再说了!”江弄晚紧绷着俏脸,沉声训斥道。 云挽卿点点头,江弄晚见状这才松了手。 当天晚上,云挽卿就将房门反锁,留书一封,包袱款款的带着贴身丫头十三逃家了。 第二日一早云挽霜来找云挽卿,丫鬟推门却怎么推不开,敲门敲了许久也不见动静儿,云挽霜顿时意识到不对劲儿,立即派人去通知了云铮江弄晚。 “都愣着干什么,让开!” 一声低喝,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只见那抹高大的黑色身影如风来走来,停顿也没有,一脚便将门踹开了! “这丫头又再闹什么鬼呢!”江弄晚焦急的提起裙摆,迈着莲步跟了进去。 一行人进了房门,房内空空如也,哪儿还有人的踪影,云挽霜在房内的桌案上发现了压在香炉下的一封信,“爹娘,这里有封信!” “念!”云铮紧绷着一张脸,拂袖坐在了软榻上,本就粗犷的面容被怒气一衬,倒真有几分骇人,一旁的小丫头们都被吓着了,大气都不敢出,江弄晚也看出了云铮的怒气,心中不觉有些疑惑。 如今到了选秀的时间,卿儿走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说不定还真的能避过这一劫。 只是,老爷怎么这么生气?只因为卿儿不辞而别么? 云挽霜小心翼翼的打开信笺,当看到信上的内容时不禁吓了一跳,秀美的小脸上血色全无,“爹娘,姐姐离家出走了,说不用找她,还说……说……” “说什么?你倒是说啊!”生怕云铮发怒,江弄晚赶紧开口催促。 “姐姐说……爹不用担心,三年后她也给爹弄个状……状元回来……” 话音未落,只听砰的一声,云铮一手拍在了身旁的茶几上,直接将茶几拍碎了,轰然的声响将所 有人都吓了一跳,“胡闹!” 江弄晚见状,秋眸一转,起身缓缓走了过去,“你们都下去,都记住了,今日的事儿都当没听见,若是传出去起了什么祸,到时这个家里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夫人放心,奴婢们什么都没听到!”众人连声一起,恭敬的退了出去。 一时间,房内只剩下三人。 江弄晚朝云挽霜使了个眼色,云挽霜见状轻轻点头,走了过来,伸手轻轻的拍着云铮的背,软声道,“爹,姐姐只是一时贪玩儿,过几日玩的乏了必定会回来的,您别生气了,若是气坏了身子,霜儿会心疼的……” 云铮闻言面色稍有缓和,“还是霜儿最乖,那个死丫头若能有霜儿一半乖巧,我哪儿至于气成这样!” “老爷,卿儿走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呢?你说呢?”江弄晚轻轻捏着云铮的肩,试探性的开口。 “好个屁!你知道什么?老子快被那丫头气死了!”说起来,云铮就是一肚子的火气,“我不知道选秀马上要开始了啊,我云铮的女儿我自然了解,我能见她往火坑里推啊!再说那死丫头若了进了宫,必定搅的后宫乱成一锅粥,早晚一天我们云家得满门抄斩咯!我这几日浪费了多少脑子,还向那个沈老头低了头让那他帮着我一起,这才提醒到了皇上,昨儿晚上皇上终于提了,让那死丫头嫁给太子殿下。可这死丫头倒好竟然给我跑了,老子没了脸不说,一会儿进宫怎么跟皇上交代!” “什么?这么说来……卿儿要嫁给太子殿下?”江弄晚惊住了,不可置信的跌坐在软榻上,“老爷,那明儿怎么办?若是皇上知道怪罪下来,那我们云家……现在!现在就派人出去找卿儿,她才走还没走远……” “来不及了,一会儿就得进宫了。”云铮重重的舒了口气,伸手抚上了眉心。 “这……那这该如何是好啊?”江弄晚此时也乱了阵脚,满心的慌乱。 此时,云挽霜突然跪在了两人面前,秀美的小脸埋的低低的,“爹,娘,你们养育霜儿十五年了,也是霜儿报答爹娘的时候了。我与姐姐只一岁之差,外人也不知我这云二小姐的存在,让我代替姐姐罢……” 两人闻言一震,相视一眼,江弄晚回过神来,蓦地俯身将云挽霜扶了起来,“霜儿,你真是为娘的乖女儿,今日你不仅救了你姐姐,更救了我们整个云家啊!” 看着那纤弱的人,云铮不禁凝眉,“霜儿,可是你……你代替你姐 姐,那你……” 云挽霜抬头,微微一笑,“没关系的,爹。十五年前若不是爹娘收养了霜儿,霜儿早就死了,而且姐姐对我那么好,为了姐姐,为了爹娘,为了云家,霜儿是心甘情愿的。” “傻孩子……”云铮微微红了眼眶,想到有一日云家竟要牺牲自己的女儿来度过危机,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 皇宫 下了朝之后,云铮满心沉重的去了御书房,看到坐在玉案后那抹明黄色身影,恭敬地跪地行礼,“臣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罢。”赵硕闻声搁笔,缓缓开口。 “谢皇上。”云铮谢恩起身。 瞧见云铮那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赵硕不禁一怔,勾唇笑起来,“云爱卿这是怎么了,脸上明显写着四个大字。” “啊?”云铮反射性的伸手搓了搓脸颊,对上那双满含笑意的双眸,这才反应过来,“皇上,您就别取笑臣了,臣脸上哪儿有什么字啊?” “嗯?”赵硕挑眉,“怎么没有?分明写着‘我有心事’四个大字嘛……” “皇上……”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朕今日叫你来就是为了昨天的事。”赵硕收起笑意,扬眸望向一旁,“小李子,朕让你去太子宫将太子叫来,来了没有?” “回皇上,下了朝奴才就派人去了,这会子该来了才是。要不,奴才再出去看看?” 话音方落,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卫疾步而至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启……启禀皇上,太……太子……太子殿下留书出走了!” ------题外话------ 闪亮亮的新文,亲们多多支持啊! 第一章 书院路难行 人潮涌动的渡口,一身月白长衫的美少年轻摇折扇缓步踏上甲板,清秀俊美的外貌惹得众人频频瞩目,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逃家出走的云挽卿,看着几名同样带着书童的年轻公子,心中了然,这些人必定也是去雪名书院读书的的,嗯……暂时看见的这几个质量还不错。 “小……公子,去哪儿?”身旁传来熟悉的低柔嗓音,云挽卿转眸看了十三一眼,唇角微勾轻轻地吐出四个字,“雪名书院。” 啧,她家十三女扮男装起来还真是惊艳啊,一身黑色锦衣勾勒出纤细的身影,眉峰微蹙,细长的双眼透着冷漠,本就英气的长相被这一身男装衬托的淋漓尽致,屹然一个迷倒万千少女的偏偏冷公子! 果然,不管是什么还是美好的事物来的养眼,她家十三就是,对她是好的没话说,武功又好,只是一点不爱说话,就算是说话也是简短的不能再剪短了。跟这家伙在一起,时常闷的她无言以对…… 十三闻言眉头皱的更紧了,“公子是认真的?” 原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毕竟她说过的话兑现的实在少得可怜。不过,女扮男装去书院读书若是被人揭穿了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当然是认真的了!你以为我说笑呢?本姑……本公子平时不是认真的人,一旦认真起来那简直不是人!所以,十三,你不要瞻前顾后,只管跟着本公子走就是了!”云挽卿随手一摇折扇应声而开,一双纯净的月眸漾起几分得意,左右寻去,举步朝一旁的栏杆旁走去。 当然了,这次逃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避开选秀,她才不会给那老皇帝当秀女!次要目的就是她信上说的也给老爹弄个状元回来,她自然不是为了入朝为官,最主要只是想扬眉吐气,让云家摆脱草包二字,谁叫她家老爹大字也不识几个,最后也顺带看看美人啊什么的,最好也给她遇上一个像梁山伯那样的美男书呆子…… 书院啊,那可是少年聚集地啊,这么想着就开始期待了!关于雪名书院她也听过不少,好像那里面的夫子都是绝色美男子,这传言也不知是真是假?不管了,到时就知道了!她有预感,这次读书之行很不平常。 对于云挽卿的惊人之语言,这六年来十三已经习惯了。见云挽卿走到栏杆边也跟了过去。 碧波粼粼,两岸百花盛开,春光尽温柔,这样绝美的景致最适合坐在窗边饮茶观景,云挽卿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她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晕船,整个人吐得头晕目眩软软的趴在床上动也不 能动,只想快点到目的地,让这该死的船停下来。 看着云挽卿面色惨白的样子,十三无奈的拧眉,走过去将软软的人抱进怀里,“我抱着你会好点,忍忍,再有三日便到了。” 一听到三日,云挽卿真的想就地昏死过去,“十三……我难受,好难受……十三,十三……”也许是常年习武的关系,十三的怀抱并不柔软,衣料上带着微微的凉意,脸颊蹭上去很舒服,熟悉的气息让她渐渐安心下来,好像真的没那么难受了。 还好,她还有十三。 十三唯一能做得就是抱着怀里的人,轻拍着她的背,让她快点入睡。 三日后 船方一靠岸,云挽卿便急急忙忙的开门冲了出去,还没来得及转身就一头撞到了一个柔然又坚硬的物体,本就昏天暗地,这一撞更是眼冒金星分不清东西南北了,但她还清楚她是撞到了人,“对……” 话未说口,便听到一道冷冽的男声,“放肆!”转而便听到那声音突然变得恭敬,“公子,你没事儿罢?” “没事。”头顶传来少年冷澈低沉的嗓音,带着一种无言语言的威严之感。 云挽卿一向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她的原则就是三个字,看心情!她现在极度难受!“喂!刚刚那说话的,你什么人啊?我是撞到了人,可我也不是无礼之人,而你根本不给我道歉的机会,还说我放肆?我不过就是不小心撞到了人怎么就放肆了?你这话说话真奇怪,难不成是什么大人物微服私访啊?” 听到此话,那青衣男子的面色顿时变了,“这位公子不要信口胡说,否则……” “韩斐。”少年突然开口,微微看了青衣男子一眼,绕过身前的人转身便朝长廊外走去。 “是,公子。”被称为韩斐的男子见状,立即躬身跟了过去。 “喂!喂……你们这两个家伙不要走!”云挽卿抬起朦胧的眼,只看到那两抹远去的身影在光影下消失,唯一看清的便是那少年发间的紫玉簪,在阳光下的照射下发出无言形容的紫色光芒,很是刺眼。 “公子,你怎么了?”此时,方才收拾好行李的十三疾步走了出来,一出来就看到云挽卿摇摇晃晃的站在走廊里几乎随时都能倒下去。 腰间一紧,身子得到了支撑,云挽卿松了口气,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腰间的手,“没什么,就是碰到两个神经病,我们赶快出去,快……” 这船再下去她 就要疯了,因为她的世界整个晃悠,而且整整晃悠了三天三夜! 渡口人来人往,人群都顺着甲板走下去,看着那涌动的人群,十三眉头一皱,直接抱起怀里的人施展轻功飞跃而下。 衣袂飘飘,何况是那样两个外貌出众的人,顿时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哎,萧兄,你看!”甲板上一名锦衣男子指着落在渡口边的那抹黑色身影,另一名被称为萧兄的男子顺势望去,也看到了那渡口边的两人,“王兄是在说那两个人?那个黑衣少年长得还不错,只是冷了些。” “错,我让萧兄看的是另一个。”王常誉勾唇一笑,眸中掠过一抹精光,“到这渡口的人看样子也是冲着雪名书院去的,没想到今次竟遇上了这样优质的美少年……” “另一个?”萧笑啸挑眉,当视线落在那黑衣男子怀中的少年身上时不禁愣住。 第二章 变态的山规 “另一个?”萧笑啸挑眉,当视线落在那黑衣男子怀中的少年身上时不禁愣住,虽然隔了很远还是能看到那张纯净灵秀的脸,被那黑衣少年抱在怀里更形纤细,柔弱的让人心怜,这般俊秀精致的少年的确少见。 顿了顿,突然转头望向身旁的人,“王兄,你该不会是……嗯?” 接下来的话不用言明,也一清二楚了。 王常誉闻言眯起眸子笑了,眸中弥漫着不怀好意的光芒,“难道萧兄没听过男宠这两个字么?如今养男宠可是非常流行的,本公子只喜欢美人儿不问男女,何况书院里可没有女人,也不能过三年和尚日子不是?不过一点,那个孩子本公子看上了,萧兄若也有意思那就劳烦请另寻他人了!” 听出那语气中的警告之意,萧笑啸拱手笑道,“这是自然,王兄放心,君子不夺人所好。” 雪名书院建于雪山之巅,倒不是这山是雪山,而是山名为雪,地处江南气候宜人,景色更是一绝,八景奇观闻名天下,自书院成立以来已出过五名状元七名榜眼十名探花,举人秀才更是多不甚数,因此天下学士皆趋之若鹜,每年招生都是人满为患。 雪名书院人员有限,占地有限,为了固定入学人数,每年来读书的学子都要经过测试,合格之后才能入学,今年如是。 “哇塞,上山的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多,不过只准步行不准乘轿这是什么狗屁规定,累死人了……”云挽卿抬头一看那蜿蜒无际的阶梯就忍不住头晕,春日薄薄的衣衫已有些汗湿了,要她这个懒人来爬山真是要命,还说这山上的夫人都是美人儿呢,就冲这规定肯定是变态老头! 放眼望去,整个山路上都是人,而且都是些身体纤弱的少年,一个个爬山爬的汗水涔涔面红耳赤。 看着云挽卿汗湿的小脸,十三无言的将绢巾递了过去。 平时不锻炼现在知道累了,对于这个主子她只有一个字形容,懒。 夫人出生书香世家,老爷是当朝第一武将,原本云家该出一个文武兼备的人才,结果出了意外。跟夫人读书不超过一炷香时间必定睡着,跟老爷习武更坚持不了,唯一能拿的出手的就是暗器,当然这是她私下里教的。 眼前影子一闪便多了一只手,云挽卿看也不看直接停下脚步,闭上了眼睛,“十三帮我擦,手好累……” 真过分啊,她一身是汗,十三这家伙依旧神清气爽也大气也不喘一下。 十 三无奈的停下脚步,纤长的手指捏住绢巾轻柔的擦拭着那张汗湿的小脸,“公子爬山难道用的是手不成。” “呃……”云挽卿被噎了一下,蓦地张开眼睛伸手抢下绢巾自己胡乱的擦了一圈,“我知道了,我自己擦!我自己擦还不行么?”这个十三要么不说话,要么说话噎死人。 此时,身后突然传来男子的低笑声。 云挽卿不爽的转身,只见身后站着两名年轻男子,大概十**岁的样子,锦衣罗衫腰坠玉佩,身后跟着两名书童,长得还算得上俊朗,唯一就是那一身衣着配饰太过惹眼,明显就是在炫富好像怕别人都不知道似的,身上能带的地方都带了个遍,最主要的是她讨厌这两个人的眼神,色迷迷的死样子,油头粉面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懒得搭理,云挽卿转身继续向上走。 十三眯起眸子轻轻的扫了几人一眼,眸中掠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冷光,随后跟上。 原来跟上来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午那会儿在渡口的王常誉萧笑啸两人,方才看到云挽卿转过来的脸时又被惊艳了一下,原来离得近了竟是这般绝色,精致的太不像一个男人了!不过正是这种介于男女之间无法比拟的美才最诱人! 见云挽卿走了,两人蓦地回过神来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公子,看到了么?方才那两只狼,而且凭借公子的学问想要通过入学测试……”话到此处,十三故意停顿了一下,随后又道,“若现在回去,剩下的路就不用爬了。” “哎!我说十三,你这是在叫我半途而废么?再说本公子这次是去定雪名书院了!只要本公子想进就绝对能进,等着看罢,十三!”云挽卿用力抹去额间的汗水,脚下加快了进度。 “这位小公子说的好!说不定日后都是同窗,认识一下罢!鄙人王常誉,敢问小公子芳名?”王常誉加快脚步终于追上了上来,转头看着那张灵秀的侧脸心又已再一次迷醉了。 果然近看之下更美,小美人儿,迟早会是他王常誉的囊中物! 萧笑啸也紧接着抱拳道,“还有在下萧笑啸,请问小公子高姓大名?” 云挽卿本来不打算理会的,听到后面那个名字,不禁好笑的转头,“你说你叫什么?” “王常誉!” “不是你。”云挽卿翻个白眼。 王常誉的面色顿时变了,得到美人垂青的萧笑啸倒是乐了,“在下萧笑啸。 ” “笑笑笑?”云挽卿轻念一遍,扑哧一声笑了,“怎么不干脆叫哈哈哈算了,这名字真是太有才了!这么一看我的名字,老爹真是对得起我了……” 幸亏她不叫云云云…… 其实,有个饱读诗书的娘还真是挺好的,起码取名字就不会这么杯具。 嘭嘭! 接连传来两声重物落地的声音,王常誉与萧笑啸两人一不小心同时绊倒了,一个是看入了迷,一个是被刺激的,两人就那么跌倒在石阶上,惹得路人一阵哄笑…… 山顶,雪名书院。 坐落在山顶那一片楼阁院落,映着云雾倒真有几分人间仙境的感觉,鸟语花香,俯瞰山下一切景物,山门处一方双柱牌坊,横书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雪名书院。 两旁的石柱上雕刻着一副对联:白云芳草疑无路,流水桃花别有天。 “白云芳草疑无路,流水桃花别有天。”低沉的嗓音轻念着对联上的字,云挽卿闻言不禁微微皱眉,她怎么觉得这声音好似在哪儿听过? 第三章 妖媚的红色 “白云芳草疑无路,流水桃花别有天。”低沉的嗓音轻念着对联上的字,云挽卿闻言不禁微微皱眉,她怎么觉得这声音好似在哪儿听过?想着,便不由得转头望向了身旁,入目便是男子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锐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身着一袭紫色长衫,光亮华丽的锦缎在阳光下折射出幽幽的光芒,是那种幽深的紫,那人高高绾着冠发,长若流水的发丝服帖顺在背后,微仰着头正望着石柱上的对联。 大概是这一路见到的第一个美人,再加上方才变觉得那声音耳熟,云挽卿不可避免的多看了一会儿。 许是云挽卿的目光太过直接,男子有所察觉转眸望了过来,对上那双纯净的月眸不禁微微一怔,这双眼睛太过清澈纯净,不仅是这双眼睛好看,眼前的少年也是极精致的,男子中少有的灵秀,不过,他似乎并不认识他。 只略微停了一眼,紫衣男子便转过头去。 直至紫衣男子转过脸去,云挽卿才蓦地回过神来,不觉心中懊恼,该死!她竟直勾勾的盯着别人看了那么久,真是丢人啊! 就在云挽卿兀自懊恼的时候,众人都进了门走上了那条青石板路,道路两旁栽满了桃数,如今正值春季,桃花竞相盛开,明艳芳菲,粉蕊摇曳,清甜的桃花香沁人心脾,让人不自觉地迷醉在这片绝美的景色之中。 “雪名书院果然名不虚传,真的好美啊!” “是啊,真乃世外桃源也!” “桃花,流水,蓝天,白玉,真应了那石柱上对联!美哉,美哉啊……” “真希望能通过入学考试留在书院读书,也不辜负了这世外美景!” “走罢,走罢,前面的人都已经考核了……” 人声渐止,云挽卿抬头一看哪儿还有那个紫衣男子的影子,便拉着十三赶紧也跟了上去。 楼阁前的草地上摆满了软垫,到来的学子尽数坐在了草地上,满满当当,草地一旁临近崖边有一方长亭,四面幕帘垂落,隐隐可看见一抹身影端坐其中,不断有学子上前拨开幕帘走入其中,出来的人表情有喜有悲,千姿百态各不相同。 “公子,那里便是考核处。”十三只看了一眼,便得了结论。 这个雪名书院传闻虽听过不少,但今日来了,给她的感觉只有两个字,奇怪。 “嗯,我也发现了……”云挽卿赞同的点点头,视线在人群内外一圈圈的转着,楼阁上也 看不到人,奇怪?这传闻中美人夫子都到哪儿去了?来了这么长时间也连一个也没瞧见,只有那一排小厮模样的人站在长亭两旁。 见云挽卿东瞧西看一刻不老实,十三不禁蹙眉,“公子,你在找什么?” “啊?找夫子啊,一个也没看到,好奇怪啊?” 夫子……十三无奈的敛眸,为何不直接说找美人? 明明是一个女子,却总喜欢酒色,她终于明白她来书院的目的了,哪儿是读书,只怕是冲着那几个夫子来的…… 自小上青楼也就罢了,如今寻美色都寻到书院里来了,果然是没救了。 云挽卿突然凑近身旁的低眉敛目的十三,“十三,你又在心里骂我了是不是?”每次这这家伙这样的表情就是对她无语了,绝对在心里念叨她了,真是的!有话憋住在心里说她也不嫌难受? 十三:…… 长亭那边持续传来高呼声,“桃源赵泠沧!” 听到这个名字,云挽卿下意识的抬眸望了一眼,这一看就愣住了,是那个紫衣男子? 片刻之后,那名紫衣男子走出长亭,随着小厮离开了。 “那家伙通过了?”云挽卿诧异的挑眉,目光紧随,突然一道紫色光芒划过眼眸,让她反射性的眯起眸子,定睛一看只觉得头顶罩上一片乌云,紫玉簪!竟然是紫玉簪?!这么说那个家伙就是她在船上时撞到的那个人了?靠!她说怎么听到声音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过呢?原来是那个无礼的家伙,真是冤家路窄! 亏得她还那会儿还觉得是美人呢,冷气森森目中无人又没礼貌,美人个屁! 只片刻光阴,在云挽卿心中的形象就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洛城云挽卿!” 见无人答应,小厮又喊了一声,“洛城云挽卿!洛城云挽卿人来了没有?” “公子,到你了。”身旁的人一直毫无反应,十三终于忍不住伸手推了推。 “啊?到我了?”云挽卿这才猛然回过神来,赶紧起身越过人群朝崖边的长亭走去,一站起来似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过来,看罢看罢,都被本公子的魅力征服!不过,究竟会出什么题目?千万别是什么《大学》《论语》《孟子》《中庸》这种儒家经典之类的东西,她可是窍窍不通啊!入学先爬山,就凭这变态的规定,估计考题应该也不会正经到哪儿去罢? 不管了,先保持温顺有 礼的形象再说! 终于走到长亭前,看着眼前摇曳的青色幕帘,云挽卿微微吸了口气,伸手掀开低首走了进去。 原以为一进去便能看到人,却没想到还隔了一层轻纱,那轻纱后端着一抹红色身影,一入室内鼻息间便嗅到一丝幽幽的香气,并不是桃花香。云挽卿没有耽搁,径自走到轻纱前拱手恭敬的躬身施了一礼,“学生云挽卿见过先生。” 啧!又不是女人,还遮遮掩掩的不让人看,究竟是长得太美呢还是太吓人!这雪名书院可真会折腾…… 也不知是不是长亭内幕帘放下来的关系,显得特别安静,这一安静人的思维就会越敏感,半晌也没得到回应,云挽卿不禁觉得怪异起来,靠,先生就了不起啊?她都行礼了起码也得哼一声罢? “先……”终于耐不住性子,正欲开口,突然听到一阵轻响,接着眼前就出现了一截红色衣摆,什么情况?这人怎么走到她跟前来了?还穿这么妖媚的红色! “抬起头来。”低柔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魅人的香气,与那空气中弥漫的味道一样。 云挽卿闻言愣住,抬起头来?这……这是什么考核?她怎么觉着她好像是进了青楼? 第四章 考题美人计 “抬起头来。”低柔的声音近在咫尺,带着魅人的香气,与那空气中弥漫的味道一样。 云挽卿闻言愣住,抬起头来?这……这是什么考核?她怎么觉着她好像是进了青楼?这种语调,这种话,完全就是调戏行为……向来都是她调戏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调戏她了?真是见鬼! 在心中低咒一声,云挽卿终于缓缓抬头,视线之内突然一张放大的脸,过近的距离将她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往后退了半步,“先……先生?” 靠!她怎么结巴了?她不是结巴,更不是害怕,而是这家伙突然贴在她太近了,看着那衣摆明明还在一点距离,谁知她方才一抬头几乎撞到了他的鼻尖!这是一夫子该对学生该有的态度么? 她不会又穿越时空了罢? “你叫云挽卿?”红衣男子注视着眼前过于灵秀的少年,一双媚人的桃花眸蔓上几分兴味,毫不避讳的上上下下将云挽卿打量了一遍,视线最终又迎上了那双过于震惊的清澈双眸。 身形纤细的不像话,身高竟然只及他胸口而已,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精致的少年,特别是那双眼睛,清澈纯净,方才那水雾氤氲的样子好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般,完全激起了人心深处潜在的劣根性。 方才透过轻纱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觉得眼前一亮,雪名书院的景色近几年以来似乎有所凋零,也是时候该补充了。 云挽卿闻言微微抬头视线落在了那张脸上,这才惊艳的瞠大双眸,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眼前的人一头如瀑般的黑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薄唇轻抿,似笑非笑,那一袭红衣更衬得肌肤如玉,资质妖娆。意外地并没有显得女气,男子的阳刚揉入了妖娆,反而更凸显了妖魅,那种介于男女之间的美才让人最没有抵抗力,无论男女。 美人!还是一个妖娆的美人!传言果然不假,雪名书院的夫子真的是绝色美人! “云同学?本席好看么?”轻柔的声音近在咫尺,温热的气息轻拂在鼻尖痒痒的,云挽卿一怔回过神来,眼前是一双含笑的桃花眸,她这才惊觉自己又看美人看愣了!美人离得近固然陶醉,但她还没忘记她此行的目的,不能为贪一时之快而悔恨终生啊!更何况鬼才知道眼前这妖孽究竟是在打什么主意?,说不定就是在试探她的也未可知! 思及此,云挽卿 蓦地退后两步,恭敬的颔首,“先生,学生第一次看到比学生更美的男子,一时太过惊艳才会……还请先生见谅。” 红衣男子闻言一愣,完全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不觉失笑,“云同学还真是自信呢,不过堂堂七尺男儿称为美人是否有欠妥当?” 竟然称自己为美人还顺带夸奖了他,这样的回答……这个云挽卿真有意思,尽管他在约束自己,一言一行还是从细节暴露了出来。 山上的日子还真是有些无味了呢…… “美无分男女,学生并不觉有何不妥之处。”云挽卿低首温顺的回道,视线却一直盯着视线之外那双黑色锦靴。 “是么?”红衣男子轻挑眉梢,缓缓移动脚步靠了过来。 “先生!”一见那双锦靴移动,云挽卿就反射性的后退半步,“先生,请出考题罢?” 这妖孽到底要做什么啊?她对美人的抵抗能力可是极其薄弱的,再这么下去她会坚持不下去的!见鬼,方才在外面时那些人进来都是很快就出去了,怎么一轮到她就出不去了? “本席就是在出考题,不过云同学似乎很怕本席,难道本席是会吃人的妖怪么?”红衣男子停住脚步,双手环臂一派悠闲,半眯的桃花眸中尽是促狭的笑意。 “先生这……这是在出考题?很抱歉,学生还真是看不太出来。学生资质愚钝,请先生明示。”云挽卿压低脑袋愕然的犯了翻白眼,竟然说他在出考题?一来就有意无意的靠近她,屹然一副调戏之姿,这是什么见鬼的考题! “好,那本席可说了,云同学要仔细听清楚。”红衣男子轻轻点头,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本席的考题是,美人计。” 什么? 云挽卿觉得脑中的某根弦断了,美人计?!入学考核竟然还有美人计…… 此时,长亭外的人见进去的人迟迟没有出来不禁瓮声议论来,声音越来越大。 人群中的十三也有些坐不住了,抬眸望去只看到垂落的幕帘随风轻摇,完全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心中起疑,别人进去的时间基本都未超过一炷香,可是小姐都进去那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没出来? 难道是小姐语出惊人将夫子吓到了? 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云挽卿微微凝眉,该死!她都忘了时间了,进去这么久都没出去外边的人都不知道怎么想呢?这个妖孽出的什么乱七八糟的考题!为求日后安稳,现在还是先 脱离这种怪异的氛围再说。 “既然先生出了考题,请问学生是否通过?” 红衣男子闻言桃花眸中的笑意更深,若是他人肯定会觉得莫名其妙反问他原因,甚至更甚者直接调戏他,而这小家伙的反应竟然如此平静,真是出乎意料之外。就算考题再古怪,自古至今哪儿有夫子出美人计作为考题的的,真是有趣的反应,总算可以为无聊的日子找点儿乐趣了。 人生啊,果然是要发掘的。 “云同学,你可以走了。” 嘎?走?这就走了?那她到底是通过了没啊?云挽卿反射性的抬头,却撞入一双满含笑意的桃花眸,顿时一怔,“请问先生……” 对上那双清澈无垠的月眸,红衣男子轻轻地笑了,那一笑百花失色自成妖娆,“恭喜云同学,你通过考核了。” 云挽卿闻言错愕的瞠大双眸,通……通过了?!这……这这这就通过了? 第五章 踩脏了的鞋 对上那双清澈无垠的月眸,红衣男子轻轻地笑了,那一笑百花失色自成妖娆,“恭喜云同学,你通过考核了。” 云挽卿闻言错愕的瞠大双眸,通……通过了?!这……这这这就通过了? 不等云挽卿有所反应,那红衣男子便走回轻纱之后,徒留暗香。 于是云挽卿就这样一头雾水的走出了长亭,方一出来便感觉到无数投递而来的注视,让人生出一种如坐针毡的感觉,方才那只妖孽到底是考了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还美人计?美人计怎么没他勾引她什么的,不过好在她是通过了,暂时就不管这些了。 只是,为什么她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 “公子。”早已坐不住的十三径自站到长亭外等候,一见云挽卿出来便迎了上去,当看到云挽卿皱紧的双眉时,心中了然,“公子,没关系,我们回洛城。” 她早说过凭小姐的学问根本进不了雪名书院,规矩再古怪,办学宗旨总是为了人才,小姐若是顶了一个名额,实在是浪费了点。 “什么没关系啊?”云挽卿不悦的抬头,扬眉轻哼道,“十三,本公子可是通过考核了!” 这个十三也太看扁她了罢?她云挽卿就那么没用么? “通过了?”十三震惊时候的表情仅是挑眉而已,不过这样的表情已经足以表现她的内心情绪。 “哎,我说十三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就那么不能相信你家公子是……”话未说话,便被迎上来的小厮打断,“这位就是云公子罢,请小的过来。”言毕,那人颔首走在前面引路。 “看看!这下你相信了罢?”云挽卿哼了一声,扬起下颚踩着自信的步伐跟了上去。 十三见状默然的凝眉,临走时怪异的回头望了那长亭一眼。 小厮将两人带入书院后的居住院落,十三随着小厮去了经费堂交学费,云挽卿站在了等候的人群后,院中已经站了很多人,密密麻麻的看的人眼花缭乱,左顾右盼间突然发现一旁的梨花树下站着一抹紫色身影,是那个家伙! 那个目中无人的家伙竟然也通过了考核,以后最好不要跟她碰到一起,否则…… “公子。”梨花树下青衣侍卫注意到了人群后正‘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看的某人,“那边那位小公子一直在盯着公子看。” 紫衣男子闻言眸色一闪,缓缓抬眸,透过人群对上了那双眼睛,“是他?”因为那双过于 纯净的眼眸,他意外地记住了,是在书院门口遇到的那个孩子。 孩子,的确像个孩子,什么地方都是纤纤细细小小巧巧的。 “他?”青衣侍卫诧异的挑眉,“公子您认识那位小公子?” “不认识,只在书院门口一面之缘而已。”紫衣男子缓缓开口,却发现那孩子目光中的怒意,好像看他极不顺眼一样,怪了,他什么地方得罪他了么? 互相对视良久,云挽卿气恼的移开了视线,“哼!竟然还好意思盯着我看,什么人……” 此时,人群中突然乱了起来,人群纷纷围了过去,隐隐传来争吵声。 “哎?怎么了?打架了么?我要看!”云挽卿见状立即激动的拨开人群挤了进去,躬着纤细的身子在人群中左挤右挤终于挤到了最里面。 只见中央的空地上站着两个人,那个身着锦衣华服的年轻男子伸手推搡着另一个清瘦少年,骂骂咧咧口气逼人,“这鞋可是本少爷第一次穿,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给本少爷踩脏了,你要怎么赔偿本少爷!嗯?” 那清瘦少年只一味退让,双手抱拳连连道歉,“对不起,实在对不起,这位公子我确实没看到您站在身后,要不弄脏的鞋子交给我,待我洗干净了再还给公子可否?” “洗干净?”锦衣男子挑眉,仰首大笑出声,“看你穿的这穷酸样,你知道本少爷这双鞋子多少钱么?你也有资格洗?” “就是就是,咱们周公子这双锦靴那可是云丝锦做的!” “你拿去洗?谁知你会不会见钱眼开将鞋子偷了去找借口不还!” “一介平民看到我们周公子竟不主动避让还踩上来,你是故意的是罢?” 一旁同行的另外几人连声附和,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众人见状一阵唏嘘,有议论云丝锦的,有议论持枪凌弱的,偏偏却无人上前说一句公道话,那看到整件事情经过的人更是闭口不言。 那少年被人如此愿望侮辱气红了脸,白皙俊秀的脸上尽是愤怒,但良好的修养还是让他忍住了,依然以礼相待,“几位公子请不要随意侮辱人,我楚清廉绝非无耻之徒,今日是我不小心踩到了这位公子,我可以道歉,但你们绝不能以莫须有的猜想来羞辱我!” “要不羞辱你也可以,把本少爷的鞋舔干净这件事就算了。”说着,那人上前几步将脚踩在了小厮背上,挑眉望向楚清廉,眸中尽是恶劣的笑意 。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那楚清廉书香世家出生的温润公子哪儿能经得住这般欺辱,清瘦的身子因怒气才微微颤抖着。 “靠!”旁观许久的云挽卿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这一声低喝分外突兀,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第六章 同房人风波 “靠!”旁观许久的云挽卿终于忍不住爆了粗口。 这一声低喝分外突兀,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感觉到所有人的视线都望过来,云挽卿冷哼一声缓步走出了人群,“原来以为能看到人打架或是来一场精彩的决斗呢,没想到竟然是持强凌弱这种戏码,真是无趣!哎,那什么楚清廉,我说你这个人也太软了点儿罢,都被人欺负到这种程度了也没有火气,讲理行不通,拳头是最好的解决方式!管他什么人,先揍了他混蛋的再说!” 看到人群中走出的灵秀少年,楚清廉不禁怔住,听到那话更是错愕,半晌只憋出一句话,“我……我不会武功,也不会打架,那太失礼了。” “失礼?”云挽卿无语的伸手抚额,“都被人欺负到外婆家了还管他么的失不失礼……” “喂!你这家伙是什么人?从哪儿冒出来的,敢管本少爷的闲事!”身后传来恶劣的吆喝,云挽卿眸色一暗,缓缓转身,脸上带着温柔灿烂的笑,“我不是冒不出来的,而是钻进来的,那请问这位少爷尊姓大名啊?” 跟她面前冲少爷,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 看到那张过于精致漂亮的脸,几人都是一愣,领头那人回过神来,上前两步昂首挺胸得意的开口,“本少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周捷是也!” 几人上上下下的将云挽卿打量了一遍,当看到云挽卿身上价值不菲的凉丝锦长衫,腰间坠的血玉桃花玉佩时心中皆暗暗吃惊,虽不知眼前这漂亮少年究竟是何来头,却也是非富即贵。 “周捷是罢?很好,我记住了。”云挽卿闻言轻轻点头,随即走到楚清廉身边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腕,“知道了名字就好办了,楚清廉我们走罢!” “去……去哪儿?”看着冲过来突然拉住他的少年,楚清廉完全反应不过来。 “当然是找夫子理论了,你踩了人的鞋是不对,但你已经道歉了,已经没你什么事了。但这几个家伙寻衅滋事,破坏同窗关系,给其他学子树立不好的榜样,还在是今日这样重要的入学日,若是夫子知道你觉得责任在谁呢?唉,在雪名书院每期的品状排行对日后科考是可以直接加分的,不知道夫子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会如何处理呢?”一席话将所有人说的愣住了,周捷几人直接变了脸色。 “你是谁?看你的身份应该非富即贵,为何要帮那个卑贱的平民!”周捷愤怒的上前拦住两人,视线死死地盯在那张始终浅笑嫣然的 脸。 “卑贱的平民?”云挽卿挑眉,狭长的月眸微微一眯,冷光乍现,笑意却始终挂在唇角,“周公子是洛城人士?” 周捷的表情掠过惊愕,很快又恢复了如常的跋扈,“哼,难道你知道本少爷?” “啊,果然是呢……”云挽卿恍然的点点头,笑得一脸无辜,“若我没猜错,周公子的父亲是兵部侍郎周绍军罢?周大人的妻子似乎也是平民罢,那身为平民儿子的周公子你到底是尊贵呢还是卑贱呢?衡量一个人的价值并不是家世背景,而是本身的才能,还真是深重的门阀观念……” “你?!”周捷气急,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家世会被抖出来,母亲的家世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污点!这个家伙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了出来,要他如何在书院立足!“你到底是谁!有种的就报上名来!” 混蛋!他一定会找机会一雪今日之耻! “云挽卿,云挽卿的云,云挽卿的挽,云挽卿的卿。若想找我,随时奉陪。”云挽卿依旧浅笑嫣然,不见任何怒气。 “云挽卿!很好,本少爷记住了!”周捷狠狠地看了云挽卿一眼,低咒一声领着几人离去,瞧见怒火冲冲的几人,众人立即散让出一条路来。 “云公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看着身旁浅笑吟吟的灵秀少年,楚清廉愧疚的垂下了脑袋,方才那么多人只有他对他伸出了援助之手,他叫……云挽卿是么?看起来是非富即贵的人,却不在乎门阀之见愿意与他这样的平民百姓结交…… 身旁怯弱的声音让云挽卿一怔,随即扬眉笑道,“我可不是在救你,只是那个家伙扰了我的兴致而已,你可千万不要自作多情?” 报恩什么的最麻烦了,如果碰上一个以身相许的那她可就得不偿失了,而且本来他就是看那个家伙不顺眼嘛! “云公子……”楚清廉闻言震惊的抬头,对上那双纯净的月眸,心中的焦急竟奇异的消失了。 他这么说只是为了消除他心里的愧疚罢,云公子真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呢! 不远处的梨花树下,紫衣男子虽未抬头去看,却听到了整个经过,还真是个多事的孩子,不过他说的那句话倒是真有意思,衡量一个人的价值是本身的才能…… 一场闹剧,让大部分的人都认识了云挽卿,一时间云挽卿的传闻在书院里流传开来。 一上午的考核确认了新生入学人数,下午时分所有人都聚 集在了学堂前,紛紛上前查看各自的房间分配,当云挽卿看到自己的名字跟赵泠沧排在一起,顿时觉得乌云罩顶! 有没有搞错,她竟然要跟赵泠沧共用一间房?!真是冤家路窄! 第七章 山长雪名凰 一上午的考核确认了新生入学人数,下午时分所有人都聚集在了学堂前,紛紛上前查看各自的房间分配,当云挽卿看到自己的名字跟赵泠沧排在一起,顿时觉得乌云罩顶! 有没有搞错,她竟然要跟赵泠沧共用一间房?!真是冤家路窄! 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没想到这书院里是两人同住,若是两人同住她就必须时时提高警惕以防暴露身份,可她怎么可能一直处于警戒状态,她还是要睡觉的啊!而且还是跟这个赵泠沧同住,不行!她不同意! 赵泠沧同样看到了云挽卿的名字,经过那上午那一场风波已经认识了云挽卿,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被安排在同一间。 “周捷……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楚清廉不可置信的后退几步,他竟然会跟周捷同住! “哼,还真是冤家路窄啊!”周捷冷哼一声,唇角勾出恶劣的笑。 他正想找机会呢,老天爷这就帮了他了,还真是省了他不少事呢!唯一便是那个云挽卿,竟跟别人安排到一起,若跟他的兄弟安排到一起,那可有的他受的了! “萧笑啸?我怎么会跟你同房?”王常誉郁闷的凝眉,当找到云挽卿的名字跟别人排在一起时,更是不满,“这个赵泠沧是谁?这家伙从哪儿冒出来的,竟跟云挽卿同住!” 萧笑啸也是一脸无奈,“彼此彼此,我也没想到会跟王兄你同房,那以后就请多指教了。” “这安排不合理,我不同意!”在人群中寻到那抹纤细的身影,王常誉突然扬声开口,众人先是一怔,很快都跟着吵嚷起来,理由皆是不与某人同住之类的各种理由,众说纷纭,一时间像是炸开了锅…… 站在台上的两名小厮见状,为难的相视一眼,随即一人上前道,“诸位!诸位请安静!房间分配乃是按照书院一直以来的规矩,抽签而定,公布的结果都是公平的,请诸位务必遵守书院规定。” “抽签而定?我们都没看到谁找到你们是不是抽签而定的?” 人群中一人吆喝,众人立即连声符合。 “是啊是啊!我怎么能跟严习那种人同房?” “我也不同意跟周捷同房……” “我不要跟萧笑啸同房,我要跟云挽卿同住!” “我也要跟云挽卿同住!” “我也要……” 骚乱不仅没有制止下去,反而愈演愈烈。 听到自己的名字被频频提及,云挽卿一脸黑线,谁要跟你们这些臭男人同房?本姑娘要一个人住! 两名小厮无措的面面相觑,这下该怎么办? “都在吵什么?” 一道清润的男声蓦地响起,众人一怔喧闹声戛然而止,纷纷回首望去,只见人群后方站着一抹白色身影,首先映入眼帘便是那长及脚踝的银色长发,一双眼睛如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肤色晶莹如玉,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看到这突然出现宛若谪仙的男子,所有人都愣住了,寂静无声,每个人的视线都胶在了那银发男子身上。 云挽卿眯起双眸细细的打量了一遍,心中惊艳连连,美,真太美了,真是人间极品啊!鹤发童颜,这人便是传闻中的雪名书院山长雪名凰罢? 她终于知道冰雪之姿这四个字出于何处了,便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配得上那样纯净绝色的四个字,真如二十一世纪那些手绘插画中走出来的一样!雪名书院真是来对了,夫子果然都是人间绝色,一个比一个妖孽,真是让她惊叹连连,止不住的期待啊! 那两名小厮立即走下台来,恭敬地行礼,“山长。” 众人见状纷纷从惊艳中回过神来,齐齐的转身行礼,“见过山长。” 雪名凰微微眯起眸子,在众人身上略略巡视一圈,缓缓开口,“方才都在吵什么,发生什么事儿了?” “回山长,诸位学子对房间安排不满意,因此才吵嚷起来。” “哦,对房间安排不满意?”雪名凰闻言眸色隐隐一暗,语气却温和如初,“房间都是通过抽签决定,公平公公正,若大家都凭自己的喜好决定,岂不是乱套了?又将书院的规矩置于何处?” 众人默然,无言以对。 云挽卿一怔,赶紧抓住机会开口,“山长!学生有话要说!” 听到这声音,雪名凰微微一怔,扬眸望去只见那人群中挤出一抹纤细的身影,当看到那张抬起的小脸时眸中掠过一抹细微的惊讶。 这样精致的漂亮少年,想必是花馥郁那个家伙老毛病又犯了…… 每年不找点事儿出来,那家伙就全身不舒服,今年如是,还找了一个这样精灵般的孩子,只怕日后书院平静的日子又会不复存在了。 云挽卿走到雪名凰身前停下来,恭敬的拱手行礼,“学生云挽卿见过山长。” “云同学,你有什么话要说?”云挽卿?今日上午在后院制止了一场闹剧的那个云挽卿?竟然是他。 感觉众人注视的目光,云挽卿抬眸,用她认为最真诚无辜的眼光请求道,“山长,可以借一步说话么?” 第八章 宿舍楼惊遇 感觉众人注视的目光,云挽卿抬眸,用她认为最真诚无辜的眼光请求道,“山长,可以借一步说话么?” 对上那双纯净如水的眼眸,雪名凰微微愣了一下,这双眼睛太过纯净无辜,让人不忍拒绝,他差点就忍不住点头了,幸而及时清醒过来,“云同学,有什么话不能在这儿说?若是为了房间问题那就不必再议了,这是书院的规定,不能更改。” 他竟然差点被那双纯净的眼睛蒙蔽了,这个云挽卿的眼睛难道有魔力不成? “凡是都有例外,山长为何不能听一下学生的理由再行定夺呢?”遭到拒绝的云挽卿心情不禁有些阴郁,这个雪名凰竟然直接拒绝了她的要求!亏得她还准备了无数理由进行诓骗,没想到他居然连机会都不给她,这是逼着她就范啊! “无规矩不成方圆,有规矩才有公平,诸位既然都来到了雪名书院,就要遵守书院的一切规定。好了,此事任何人都不能有意见,你们只有下午的休息时间,都各自回房整理行装,明日举行入学仪式。”言毕,雪名凰看了身前的人一眼转身缓缓离去。 众人怔怔的注视着那抹白影消失的方向,一片轰然。 云挽卿简直要郁卒致死,这个雪名凰竟如此不近人情,真是气死人了! 难道她只能跟那个赵泠沧同房了么…… 抗议无果,众人抱怨几句渐渐散去。 “云挽卿同学!”肩膀突然被人从后拍了一下,将云挽卿吓了一跳,转头看便是一张放大的脸,顿时满脸黑线的避开半步,“是你?找我什么事?” 没想到竟然是山路上遇见的那家伙,这样的人也通过了考核?好罢,连她自己都莫名其妙的通过了考核…… “云同学认识我啊!”王常誉受宠若惊,激动的想要再靠过去,看到云挽卿避开的动作只好作罢,“云同学方才找山长肯定是为了房间的事情罢?正好,我也不想与萧笑啸同住,不如交换一下?” 交换一下?云挽卿闻言挑眉,“你的意思是你想跟赵泠沧同住?” 这家伙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再回去修炼几年罢! 王常誉连连摇头,生怕云挽卿误会,“不不不,云同学不要误会!上山时见到云同学,我就有一种一见如故的感觉,所以想跟云同学同住……” “噢……原来是想跟我同住啊?那你怎么不早说!”云挽卿故作恍然的点点头,眸中掠过一抹狡黠。 王常誉见状还以为云挽卿同意了,兴奋的差点要跳起来,“这么说……云同学你是答应了?” 对上那双闪着兴奋光芒的眼睛,云挽卿微微一笑,一字一顿的开口,“我—不—同—意。”语毕,转身大步离去。 王常誉愣在原地,石化。 画眠楼 画楼枕霞听雨眠,孤琴冷月照婵娟。 “切,学生宿舍还写这么煽情又恶心的句子,还画眠楼?谁又本事画眠,叫画脸楼还差不多!”遭到拒绝的云挽卿看什么都不顺眼,心情奇差,瞪了那对联几眼才慢吞吞的一步步朝楼上挪去。 按说古代的楼一般都是木质结构的,塔最高的也才十三四层,可这画眠楼也太恐怖了,竟然也建了十三层,更恐怖的是她住在十三层,先不提安全问题,每日要她上上下下的爬楼梯,这该死的古代又没有电梯,只想想她想就去死了…… “真是造孽,转的头都晕了,十三到哪儿去了,也不下来接我一下,真是可恶……”云挽卿一边碎碎念,一边抬头去找楼层号,爬了几层已经有些气虚喘喘了。 越往上人便越来越少,但身后却一直有脚步声跟着,云挽卿终于觉得不对劲,转头一看,顿时吓得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 她不是眼花了罢?怎么会是那个红衣妖孽啊! 有趣的反应让红衣男子轻笑出声,上前两步扶住了站在楼梯口摇摇晃晃的人,“云同学看到本席就这么开心么?不过开心归开心,一定要注意安全哪,若是从这楼梯上摔下去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要真的摔着哪儿了倒是本席的罪过了,本席可不想负责。” 手腕上真实的肌肤触感,迫近的香气,云挽卿才确定眼前这个人是真的,听了那话唇角不禁狠狠地抽了抽,“先生没事儿跟在学生后面不出声,学生当然会被吓到,若是学生方才真的从这楼梯上摔下去,先生是绝对的罪魁祸首,您想不负责那是不可能的!” 这个妖孽到底从哪儿冒出的?怪不得一路上她总感觉别人看她的目光都怪怪的,看来这妖孽早就跟在她身后了,她的警戒性真是太差了,竟然一点儿都没发现! “云同学真是伶牙俐齿,嗯……不过云同学说的也很有道理,那本席就勉为其难的负责好了。”红衣男子压下眸中的笑意,故作认真的轻轻点头。 果然哪,跟这小子说话真是有意思极了,方才在楼梯口不经意间听到那句抱怨,正觉有趣,回 头一看竟是这小子。 “先生本来就应该负责!”云挽卿冷哼,什么叫勉为其难! 顿了顿,云挽卿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他们方才到底在说什么东西?什么负责不负责的,别人听见还以为他们之间怎么怎么了呢? 第九章 长得太风騷 顿了顿,云挽卿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他们方才到底在说什么东西?什么负责不负责的,别人听见还以为他们之间怎么怎么了呢? “先生怎么会在这儿?方才先生似乎一直都跟在学生后面,不知先生是否有事儿要找学生?”一个夫子应该没有那么闲罢,而且她总觉得这个妖孽有不可告人的目的……虽然她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不过这个人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更不像传统意义上的夫子,倒更是在山林修炼成人的妖精! 好罢,她承认她想太多了。 但这个人诡异不假,先是考核时问的问题再到现在突然出现她身后,似乎…… “本席自然在这儿了,你们的一切作息时间都是由本席负责的,自然也包括生活上的,方才在楼下听到云同学对着对联嘀嘀咕咕还以为云同学是对书院有意见呢?”想到方才听到的那句抱怨便忍俊不禁,若是孟风遥那家伙知道他写出来的东西被人这么评论,肯定会郁卒到吐血罢?他还真想看看那家伙吐血的样子呢! “嘎?”云挽卿愕然的挑眉,“原来你是负责后勤的指导老师啊?” 还真是不太像,上学时她经历过的指导老师要么就是男人婆,要么就是凶悍的教官,几时见过这样的绝色美人当指导老师了,以后有眼福了! “负……负责后勤的指导老师?”红衣男子闻言不解的蹙眉,这样奇怪的称谓?这小子是从哪儿听来的?分开的听过,组合在一起还是第一次听见,还挺会创造词汇的嘛。 “啊?那个……没什么!”云挽卿这才想起来在这世界还没有这个职称,赶紧转移了话题,“对了先生,还未请教先生尊姓大名呢?” “花馥郁。” 云挽卿愣了一下,只有一个反应,真是好风骚的名字…… 竟然姓花,姓花也就算了,竟然还叫馥郁,这一名字连起来真是无敌了,这妖孽的老爹老娘还真取啊! 见云挽卿怔怔的望着他,花馥郁玩味的扬眸轻笑,“怎么?被本席的美貌迷住了么?” “不是被先生的美貌迷住了,而是被先生美名迷住了……”云挽卿闻言满头黑线,了个去的,这妖孽真不是一般的自恋!那会儿考核的时候还问她美人二字是否有欠妥当呢,结果他自己呢? 楼梯口有脚步声渐渐靠近,转弯处出现一抹纤长的黑色身影,当看到楼下站立的两抹身影时不禁愣了一下,“公子?” 那个红衣男子是谁? 长成那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就算女扮男装小姐依然是被人猎取的猎物。 听到熟悉的声音,云挽卿一怔,一抬头果然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容,“十三!” 十三?花馥郁微微眯起抬眸望向楼上那抹修长的黑色身影,迎上那双冷厉的双眸时,眸色微微一暗,唇角的笑意深了几许。 “学生还要回房整理行装就不耽搁先生巡楼了。”云挽卿拱手行了一礼。 “嗯,去罢。”花馥郁收回目光,意味深长的看了身前的人一眼,轻轻点头。 先生?听到云挽卿的称呼,十三禁不住一震,那个人竟是雪名书院的先生?传言说雪名书院的夫子皆是绝色美人,没想到竟是真的…… 两人走到十三楼时,一直沉默的十三突然开口,“公子,离那个人远点。” “啊?离哪个人远点?”突然听到这句话,云挽卿愣了一下,对上那双冷厉的双眸蓦地恍然,“噢,你说方才那个妖孽啊?安心啦,你家公子我是什么人,想算计我的人还没生在这世上呢!不过,十三你为什么要我离那个妖孽远点?” 十三眸色幽沉,面无表情的吐出几个字,“长得太风骚。” 她的直觉告诉她,那个人不是好人,还是小心为上。 “噗……”云挽卿喷了,“我家十三什么说话总是一刀切到要害,血溅满地啊!” 终于走到房门口,云挽卿却停住了脚步,透过摇曳的轻纱幕帘看到了站在窗边那抹颀长的紫色身影,脸色顿时黑了好几分,站在那儿自我陶醉什么?看她这个室友来了也不知道夹道欢迎一下,不过像那种目中无人家伙若能真的那么做了倒是见鬼了! “公子,怎么不进来?”走进房间的十三又重新走了回去。 听到声音,在内室整理书架的韩斐缓步走了出来,“这位就是云公子罢,我家公子生性严谨,还望云公子日后多多包含,与我家公子和睦相处。” 看着眼前拱手行礼的青衣男子,云挽卿认出了那声音,就是在船上呵斥她放肆的那个家伙,在船上那会儿那么横,这会儿倒是装起好人来了?可惜啊,她可是早已经领教过他的本性了! “和睦相处?这恐怕不大容易,我这个人一向有仇必报,若是不报那可是记一辈子的,连死了也不能合眼呢!”说着,云挽卿越过身前的人,大摇大摆的走到软榻上坐下下去。 此话一出,不仅韩斐呆住连十三也愣住了。 错愕只是一瞬,十三了解云挽卿,绝不会无端的与人挑衅,想来必是这主仆二人在哪儿得罪过她了。 “云公子此话怎讲?韩斐若有得罪之处……”韩斐一头雾水。 话未说完便被云挽卿打断,“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几天呢就不认识我了?当时那会儿可还严声呵斥我放肆呢,怎么样?想起来没有?” 韩斐一震,蓦地想起在船上撞到公子的那个少年,顿时不可置信的抬头,“是你?!” 第十章 啊啊啊啊啊 话未说完便被云挽卿打断,“还真是贵人多忘事,这才几天呢就不认识我了?当时那会儿可还严声呵斥我放肆呢,怎么样?想起来没有?” 韩斐一震,蓦地想起在船上撞到公子的那个少年,顿时不可置信的抬头,“是你?!” 那会儿那少年低着头他也没看到长的什么模样,没想到竟是这个云挽卿,怪不得在听到他的声音时似乎觉得在哪儿听过呢,还真是冤家路窄。 云挽卿闻言皮笑肉不笑的挑眉,“吆,终于想起来了……忘的还挺快,本公子可是没忘。” 都说到这儿了,那个赵泠沧竟然跟没听见一样依然还站在窗边装模作样的的装酷,切,就这态度还想要她跟他和睦相处,不可能!本来就结下梁子了,还跟她安排在同一间房,真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冷着一张扑克脸,像是别人都欠他二五八万似的,什么人啊? “原是因为船上那件事……”弄清了云挽卿那强烈的敌意,韩斐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这可云挽卿却记得如此清楚,真是跟女人一样爱记仇。不过,日后公子都要跟这云挽卿住同一间房,还是和睦相处的好。 思及此,韩斐的语气缓和下来,“云公子,在船上时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韩斐在此给云公子赔罪了。” “哎?你这人话说的好像你很委屈似的……”云挽卿不满的皱眉,起身绕着站在身前的韩斐转了一圈,“你这道歉我就接受了,不过我告诉你,那是应该的!虽然我是晕船晕的分不清东西南北,但不论原因为何终究是我撞到了你家公子,错的确在我,可你当时连道歉的机会都不给我就直接说我放肆,那样严厉,那样急切,还是习惯式的……好似你家公子是玉做的一样碰不得。我知道你家公子的身份不一般,但你也不用如此草木皆兵,到了民间就该有平民的样子,护主之心是好的,但也不要太夸张了,你啊,多跟我家十三学习学习。” “公子。”突然被点名,十三眸色微沉,轻唤一声以示警告。 “哎呀,十三别害羞嘛,做的好就是做的好,还不让人夸了?”感觉到那语气中的警告之意,云挽卿不以为意的笑笑,见十三板着脸笑着笑着便笑不出来了,“好啦好啦,我知道了,不说你了还不成么?真是的,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不喜欢被人夸……” 一席话听得韩斐胆战心惊,频频望向窗边那抹紫色身影,“是,云公子说的是,是韩斐保护过度了。” 这个云挽卿究竟是聪明还是傻,看他的言行举止就是那种莽莽撞撞的热血少年,但心思却如此细腻,说起话来更是伶牙俐齿,听他方才的话好像已经猜到了公子的身份似的? 他该不会真的…… “知道就好。”云挽卿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又道,“对了,天下大人物多了去了,我可没那么神通广大猜到你家公子的身份,可别将我列入危险名单,我还想好好地活完这辈子呢!”语毕,便伸着懒腰朝内室走去,直接躺倒在床上,“十三,你也去整理整理你的房间罢,别尽顾着我了……” 十三犹豫的看了看房间里的另外两人,她若走了就只有小姐一个人…… 柔软的床铺很是舒服,云挽卿禁不住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放心罢,你家公子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快去罢,不然赶不上晚饭了。” “嗯。”十三点头,终于离去。 韩斐愣在原地,突然觉得躺在床上那个人有点恐怖,好像能看透人的心思一样,这个云挽卿或许是他太小瞧他了。 “韩斐,你也去整理房间罢。” 低沉的男声带着冷冽的寒气,将云挽卿韩斐同时吓一跳。 “说话不知道打声招呼啊,突然出声吓死人了……”云挽卿不满的嘟囔一声,闭上了眼睛。 韩斐这次没有再呵斥云挽卿放肆了,云挽卿说的对,他一定要习惯这样的相处方式,不能表现的太明显,“是,公子,韩斐告退。” 告退?听到这两个字,云挽卿唇角勾起一抹轻笑,这样尊敬的语气实在不像一般人家的书童,说起书童这个韩斐倒更像是侍卫多一些,而且还挺像个官的……若是官的话,那那个冰块脸会是什么人? 耶?她想这些干什么,冰块脸是什么人关她什么事,就是太子也与她不相干! 她真是闲的没事儿干了,竟然在想那个冰块脸…… 云挽卿觉得好笑,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揉着揉着突然发觉不对劲儿,方才抬手的时候好像碰到了什么……软软的,暖暖的,好像是人的肌肤触感一样?怪了,这床上难道还有别人不成? 别人?!十三走了,那个韩斐估计也走了,那岂不是……岂不是……冰块脸?! 云挽卿蓦地张开眼睛,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将她吓了一跳,反射性的叫出声来,“啊啊啊啊啊……” 这……这这这个死冰山在干什么 ?干嘛突然靠她这么近! 赵泠沧不为所动的望着身下惊声尖叫的人,面无表情的开口,“你到底还要叫到什么时候?” 声音尖细,如此聒噪,怎么跟个女人一样。 第十一章 标准的調戲 赵泠沧不为所动的望着身下惊声尖叫的人,面无表情的开口,“你到底还要叫到什么时候?” 声音尖细,如此聒噪,怎么跟个女人一样。 冷漠的声音成功阻止了云挽卿,几乎立刻就闭了嘴,“喂,我说你这个人也太霸道了罢?明明是你先突然靠近我吓到了我,我自然反应怎么了?”再一看,她是躺在床上的,而这个冰块脸俯身靠近她,就好像压在她身上一样,脸离她不过一拳的距离而已,了个去的,这姿势也太暧昧了点儿罢? 她好好地躺这儿睡觉,好像没碍着他什么事儿罢?所以说这家伙突然靠过来干嘛,找茬? 靠,明摆着的么! “嘿,我说本公子虽然是个正常男人,但对美色抵抗力微弱,你再离我这么近出了什么事可就不太好了……”云挽卿这么说只是想让某人自动让开,这样的姿势的确太危险了点儿,当然了,她说得危险不是指她色心大发,她还没那么禽兽!如果这家伙不小心跌倒在身上,或者突然抽风拍她一下……那可就全露馅了! 毕竟男人之间拍胸什么的发生的频率实在太高了…… 虽然她缠了裹胸,但她还是对这古代的布料不太自信。 赵泠沧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回答,眸中分明掠过一抹错愕,很快便被不屑取代,还眯起狭长的双眸上下打量了一遍,“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出什么事?就凭他? 云挽卿被那眼神看的背脊发毛,听到那句话才反应过来,气的差点吐出血来,“靠!你什么意思!竟然看不起本公子,信不信本公子潜规则了你!” 竟然敢看不起她,真是岂有此理! 潜规则?那是什么?怪异的词汇,让赵泠沧拧眉。 看到赵泠沧皱眉的动作,云挽卿气恼的伸手一把推开身上的人,准备坐起身来,可谁知她伸出手被一只温热的大手紧紧握住,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她的手压在了某人的胸膛上,云挽卿的大脑有些当机了,“冰块脸,你……你想干什么!” 这么暧昧的姿势,这么诡异的人……这家伙该不会是变态罢? “你以为我想干什么?”纯净的双眸染上惊慌,竟真有几分引人犯罪的**,赵泠沧冷声一声,摒除那份不该出现的杂念,深深的望进那大睁的月眸之中,“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云挽卿闻言终于明白这冰块脸突然的举动是何目的了,原来真 的怕她识破了他的身份,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越如此不越说明他的身份有问题么?白痴! “我是什么人?我当然是肉做的正常人,平民百姓一枚,你以为我是什么人?放心,我虽然有点小聪明,但不是天才,怎么可能凭三言两语就猜出你的身份,冰块脸,你想太多了!”说着,还伸出另外一只自由的手拍了拍某冰块的胸膛。 “我还没说什么你就知道了我的目的,这还叫小聪明么?”赵泠沧并没有起身,反而握紧了掌心那只过分纤细的手,“该聪明时聪明,该糊涂时糊涂,这才是真正的聪明人。”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云挽卿茫然的眨眼,却在心里将某冰块的上下辈子都问候了一遍。 这家伙是在吃果果的警告她啊!而且她还莫名其妙的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警告了,这算什么!这冰块脸果然够讨人厌! 赵泠沧闻言俯身凑近那张清纯的小脸,冷冷的开口,“孺子可教,记住你今日说过的话。” 这小子的确够聪明,这三年的漫长时光也许不会那么无趣…… 过于靠近的距离,让云挽卿反射性的退后,“喂,我说你这人什么毛病?说话就说话,你靠靠这么近干什么,你以为你口气很清新啊?” 如果她现在是女装,这明显就是吃果果的调戏行为!鬼知道这冰块是不是太趁机揩油! 口气很清新?赵泠沧显然又愣了一下,这小子到底是从哪儿来的,怎么说话这样迥异?之前考核时隐隐听到似乎是洛城人士? 洛城人士,姓云,难道…… 思及此,赵泠沧不由得将目光又调回到了云挽卿身上。 那样带着深深探究与怀疑的眼神,将云挽卿看的直发毛,终于忍不住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双手同时用力推开了过分靠近的某人一咕噜下了床,“本公子警告你,别再用那种眼神盯着本公子看!不管你是不是,本公子先申明一下,本公子是个很正常的男人,绝对没有断袖之癖!” 这死冰块刚刚那是什么眼神?好像看出什么了一样,实在有点渗人! “断袖之癖……”赵泠沧面色一黑,缓缓起身,“你想太多了,就算我是,也不会对你有兴趣。” “你?!”云挽卿气急,“赵泠沧,你跟本公子的梁子算是结大了,以后,本公子跟你势不两立!” “请便。”赵泠沧轻哼一声,径自朝房门口走去。 眼睁睁的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云挽卿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开口,“欺人太甚,死冰块,等着瞧!本公子绝对要你好看!” 第十二章 温泉浴之邀 “请便。”赵泠沧轻哼一声,径自朝房门口走去。 眼睁睁的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视线里,云挽卿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开口,“欺人太甚,死冰块,等着瞧!本公子绝对要你好看!” 晚膳后,回到房间的云挽卿傻眼了,“我说……这房间怎么……怎么只有一张床?” 她那会儿进来忙着教训人,后来被那冰块脸一搅完全就没注意到房间里竟然只有一张床,搞什么啊?真以为在翻拍梁山伯与祝英台啊,两人同住还只睡一张床,真是够基情的啊,更见鬼的是她居然还跟那死冰块脸分在同一间房,这算啥? 人家祝英台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碰上了梁山伯,她倒好,直接碰上座冰山,还是个个性自以为是到极点的冰山! “本来就只有一张床。”十三满脸黑线,在房间里转了一下午竟然没发现床只有一张,她到底是在干什么? “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好罢,最重要的是晚上我到底要怎么睡啊……”云挽卿抬头望天,一脸悲催的走到床边,看着那左右两边铺好的床褥,内流满面了,“要我去睡软榻那不可能,要那死冰块脸去睡软榻更不可能,所以只能睡一起了么……” “早叫你回洛城。”十三见状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 “十三!”云挽卿闻声突然疾步走到十三面前,紧紧地抓住了十三的衣袖,“十三你有办法对不对?十三,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十三……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看着身前装可怜博同情的人,十三继续面无表情。 见十三不为所动,云挽卿只好使出杀手锏,“十三,难道你忘了当年是谁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你么?当年我为了救你命悬一线,四肢瘫软,神志不清,老年痴呆,小儿麻痹……” “停。”十三无语的敛下眉眼,举手投降,“办法是有,不过今晚你要自己小心点儿了。” 云挽卿欣喜的追问,“什么办法?快说快说!” “安魂香。”十三微微眯起细长的眼眸,缓缓开口。 “安魂香?”云挽卿不解的蹙眉,“那是什么玩意儿?不过听这名字好像是迷药之类的东西,所以说十三你现在要下山去找?” 十三自小行走江湖知道的东西真不一点半点儿啊,相比之下她这十六年都过的是什么日子啊,完全是一吃货,玩货……真是惭愧啊! “嗯。”十三轻轻点头,“我大概要到明晚 才能回来,这期间我不在你要多注意点。” “要明晚才能回来?这么久?”云挽卿一震,没想到居然要去那么长时间,心中突然有些担心,“呐,十三,你实话告诉我去找安魂香有没有危险?” 十三眸中掠过一抹异色,很快又恢复如常,“没有。” “真的?”云挽卿眯起眸子。 “真的。”十三继续面无表情的点头,旋即挣开自己的衣袖,转身走到床边将床褥铺好,“表现的越奇怪就越会引人怀疑,公子今晚还是早点休息,提高警惕别睡的太熟,安分的过一日等我回来。” 铺完床,一转身才发现云挽卿正一脸震惊的盯着她看,不觉愕然,“怎么了?” 怎么那种眼神看着她?她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云挽卿点玩手指头,一脸的不可思议,“十三你刚刚说了好长的一段话,竟然有四十四个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这么多话……” 十三闻言满头黑线,“我先走了。” “哎呀!十三,比别生气嘛!”云挽卿赶紧跟上来,一把拉住了十三的手,“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我不是在取笑你啦!天黑了,你路上小心点,早点回来,我会等你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间觉得很舍不得,唉,矫情了!大概是这六年来十三习惯了罢,细想来,这六年来十三似乎从来没离开她身边过哎? 十三的背影有点僵硬,半晌,才轻轻拿开云挽卿的手,低低的开口,“我会早点回来的。”语毕,便头也不回的走出去,纤长的身影消失在房门口。 愣愣的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间,云挽卿有些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哎呀,我果然还是舍不得十三啊……” 方才离开,她就觉得寂寞了呢? 门外突然有脚步声传来,云挽卿心中一喜,“十……”抬头的一瞬间,看到门口的人顿时垮下了脸,“先生是你啊……” 花馥郁见状,桃花眸中掠过一抹暗色,勾唇笑道,“怎么?看到先生不欢迎么?” 云挽卿挤出一抹笑,“欢迎欢迎,先生驾临真是蓬荜生辉!” “笑的这么勉强。”花馥郁环抱双臂懒懒的靠在门边,微挑眉峰,“算了,先生就不跟你计较了。后山的温泉池这个时辰没有什么人,我一个人泡温泉太无趣了,见你上楼了就来问问你,如何,要跟先生一起去么?”温泉池!云挽卿闻言眸色一亮,只瞬间又暗淡 下去,“多谢先生,可是学生旅途劳顿爬上山来几乎耗费了所有体力,今晚想要好好休息。” 她想去啊!可是,她怎么可能跟这家伙一起去呢! 啊,是啊,温泉便是八景奇观之一,以后有福了!不能跟别人一起,她一个人半夜偷偷的去不就行了? 第十三章 引狼入室记 啊,是啊,温泉便是八景奇观之一,以后有福了!不能跟别人一起,她一个人半夜偷偷的去不就行了? “真的不去?”花馥郁轻轻挑眉,见云挽卿摇头,惋惜的叹了口气,“真是可惜啊,这个时辰去泡温泉最舒服了,书院的藏雪泉可是雪山第一景,既然你不去那就算了。不过,若是你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来找先生。” 留下一抹妖艳的笑容,那抹红影风姿卓越的走了。 “藏雪泉……”云挽卿愣在原地轻声呢喃,听到这个名字就开始心痒了。 藏雪泉乃是天下第一泉眼,发现至今已有一千多年历史了,水质清澈,具有强身健体,美容养颜的功效,景色更是一绝,只是在雪名书院建成之后便被圈入书院境内,如今只能慕名却不能接近。温泉啊,她最喜欢温泉了,雪名书院真是来对了,就算只单单泡三年温泉也不亏了! 今晚十三又不在,她跟那块看起来很变态的冰山同睡一张床实在是太危险了,反正也没法睡,还不如等半夜的时候去泡温泉好了,那时候肯定没人! 对,就这么办! 决定之后,云挽卿随意的梳洗一下,将书本搬到床中央,以书为界,隔开了距离。 看着大床被隔成两半,云挽卿满意的点点头,“这样起码比什么都没有要好得多,啧,这样子倒真像穿越到尼山书院去了……”好笑的摇摇头,和衣躺了下来。 在那死冰块回来之前她先睡会儿,至少这段时间是绝对安全的。 劳累了一日,云挽卿很快便睡了过去。 片刻之后,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推开门走了进来,视线扫过房内当看到的床上那抹突起的身影时,双眸一亮,果然睡着了!竟然这么早就睡了,此刻四下无人,真是天也助他! 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仔细观察了片刻确定云挽卿真的睡着了之后,脸上渐渐漾起淫邪的笑,“这张脸真是越看越清纯,睡着的样子让人忍不住想要蹂躏呢?云挽卿啊云挽卿,若是你答应与我同住那该有多好,我也不必如此费尽心机了……” 说着,便忍不住伸手想要抚上那张纯净的脸,当指尖即将落在那嫣红的双唇上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推开! 吱呀! 房内的人吓了一跳,想躲避已是来不及,一起身便看到了门口站立的人。 当看到房内多了一个陌生男子时,赵泠沧眸色隐隐一暗,视线落在床上那 熟睡的人身上顿时恍然,唇角勾出一抹冷笑,“你是谁?” 这个云挽卿还真能惹麻烦,连苍蝇都找上门来了。 一个人睡得那么熟,一点儿警戒性都没有,真是笨蛋。 “你又是谁?” 对上那挑衅的眼神,赵泠沧嗤笑,缓步朝床边走,“我是谁?我是这房间的主人之一,倒是你,从哪儿冒出来的?方才想对云挽卿做什么?” 随着距离的缩短,王常誉感觉到了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不由得起身往后退去,“原来你就是赵泠沧,云挽卿不想跟你同住难道你不知道么?我与他是同窗来看看他怎么了,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是么?”赵泠沧不予置否的冷哼,缓缓坐在了床边,“若是来看人为何不是正大光明的来,而是等到别人睡着鬼鬼祟祟的来?” 王常誉闻言一震,知道自己已被识破,干脆也不隐藏了,“既如此,我也不跟你废话,本公子看上了云挽卿,你小子跟他同住给我小心点!”警告一句,便绕开坐在床边的赵泠沧疾步跑了出去。 看上?赵泠沧凝眉,不由得转眸望向了床上熟睡的人,当看到那纯净无暇的睡颜不由得一愣,“这个云挽卿果然是个祸水……” 韩斐走进来便看到赵泠沧坐在床边盯着云挽卿看,顿时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公子?” 公子在做什么?竟然坐在床边盯着云挽卿看?公子什么时候……难道,公子有断袖之癖不成?细想来,他跟在公子身边的这些年公子好像真的没对女色动过心…… 赵泠沧一怔,蓦地收回视线,起身走到了书案后坐了下来,“没什么事,你也回房休息罢。” “公子,属下方才看到一个年轻男子从楼上下去,十三楼只有公子这一间房,方才那个人……”韩斐欲言又止,方才见到那人面色仓惶,他不得不怀疑。 “没什么,你下去罢。”修长的手指轻轻翻过书页,赵泠沧头也没抬。 韩斐闻言一愣,心中虽有疑惑,却还是领命退下,“是,公子,公子也早点休息。” 一觉醒来,云挽卿一惊猛然坐起身来,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片黑暗,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天什么时候已经黑了,现在什么时辰了?该死,她好像睡了很久,还做了一个奇怪到极点的梦,竟然是有关那个死冰块脸的,真是有够糟糕! 对了!冰块脸呢?! 思及此,云挽卿急急地转眸,借着窗外的月色看到了身旁的人影,呼吸清浅均匀,似乎已经睡熟了,顿时长长的松了口气。 还好,这死冰块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反正现在已经醒了,她还是去泡温泉罢,现在肯定一个人也没有,她可以一个人好好地享受享受了! 清醒了一会儿,云挽卿放轻动作翻身下床,摸黑穿上鞋袜,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第十四章 简介片段一 还好,这死冰块没做什么奇怪的事!反正现在已经醒了,她还是去泡温泉罢,现在肯定一个人也没有,她可以一个人好好地享受享受了! 清醒了一会儿,云挽卿放轻动作翻身下床,摸黑穿上鞋袜,轻轻的带上了房门。 当房门轻轻关上时,床上原本熟睡的人缓缓张开眼睛,眸中一片清明。 出了画眠楼,如水的月色照出清晰的夜色轮廓,视线清楚地宛若白昼一般,云挽卿不禁愣了片刻,走到院门口才发现门口两名守夜的小厮靠在墙边打瞌睡,云挽卿勾唇一笑,放轻脚步轻松的出了院门。 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云挽卿在偌大的山顶的胡乱的转了许久也没找到藏雪泉在何处,懊恼的七窍生烟,“真是该死,怎么就没问问那妖孽藏雪泉在哪儿呢?这雪名书院也太大了,这么找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可是就这么半途放弃回去也不是我的性格啊,况且跟那冰块睡一块可是会做恶梦的!” 罢了,再找找罢。大不了,就当今晚夜游雪名书院了。 思及此,心中的郁闷便消退了不少,云挽卿便在山顶随意逛了起来,月色如水,微风送来阵阵清甜的桃花香气,这样的感觉也挺不错的。 当绕过一栋阁楼后,眼前出现了一条蜿蜒的小路,一样的桃花林,青石板的小径蜿蜒崎岖延伸远去,完全看不到尽头,站在路口处云挽卿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向前走去。 风吹过,花瓣从枝头飘落,宛若下了一场嫣花雨,落了云挽卿一身,肩头,发间都染上了桃花的明媚香气。 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走到了小径的尽头,眼前出现了一方半圆形拱门,当视线落在那门头上三个石刻大字上时,云挽卿欣喜的几乎要跳起来! 那字迹清秀的三个字正是藏雪泉。 云挽卿心情愉悦的一路小跑进去,好似一种寻宝的心情,带着欣喜与未知的期待,不知藏雪泉究竟会是怎样的一种景致? 拱门内并不是藏雪泉所在,大约又走了半个时辰的样子,终于走到了一处突起的山崖前,绕过小道之后视线豁然开朗,迎面便被扑面的热气笼罩住,眼前一片朦胧,云挽卿禁不住用手扇去雾气,终于隐隐看到了藏雪泉的大概轮廓,倾斜的山石恰巧镶嵌在崖顶,形成半包围状,宛若撑开的石伞,挡住了头顶的星空,但另一面却是真空的,面向丛山峻岭,仰首便能看到满天繁星。 温泉池很大应该是后来经过人 工扩建,大约能容纳百来人的样子,水面尽是氤氲的雾气,中央一处鼓出的水柱不停的向外蔓延,周围形成无数水泡,清澈的流水声在静谧的夜色下十分动人,宛若大自然的呼吸一般,均匀的节奏让人完全放松下来。 环抱群山万景,仰揽进晚千番天像,春乘风,夏观雨,秋挽霜,冬藏雪,不愧是雪山第一奇观。 回过神来,云挽卿小心翼翼的又观察了一番确定无人之后,才解开衣衫放在池边的山石上,轻轻走入水中。 当温热细软的水浸透肌肤时,云挽卿不禁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望着星空泡温泉,真是人间一大享受啊……” 声音方落,不远处突然哗啦一声水响,将云挽卿吓了一大跳,惊恐的叫出声来,“啊!鬼啊!” 原本她是不相信那些鬼神之说,可当她自己亲身经历了之后便不由得不信了! 这一声猝不及防的惊叫,将温泉池那端的人也吓了一跳,“不用害怕,我是人,不是鬼。” 清润的声音似乎有些耳熟,云挽卿终于止住了尖叫,挪开双手小心翼翼的望过去,只见氤氲的雾气中一抹隐隐的人影,完全看不清长相,“你……真的是人?那你是谁?” “你是新来的学子罢?”那人的声音染上几分笑意,水声作响,那人缓缓地游了过来。 听到水流声,云挽卿一惊,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此刻到底是什么状况,“等……等等!等等!你不许过来!不许过来你听到没有!” 这惊恐的语气成功的阻止了那人,水声停了下来,清润的男声依然染着笑意,更多的却是无奈,“我真的是人,不是鬼,你不必害怕,我是雪名凰。” 什么?! 云挽卿闻言几乎要从水里跳出来,只觉得头顶一道惊雷炸开,几乎雷焦了她,“你……你你你说你是……” 雪名凰?雪名凰……雪名凰?!天哪!她没有听错罢?这一定是在做梦,这一切一定都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这声音……雪名凰越听越觉得在哪儿听过,脑中下意识的想到了一个人,便试探性的开口,“云同学?”云挽卿此刻的脑子已经错乱的不听使唤了,“山…山山山长你你你你怎么会这里?!” 云同学?他竟然叫她云同学?! 这么说,他已经认出她了!这池中雾气缭绕连人都看不清,他怎么认得出她?难道是妖怪不成! 猜测到了证实,雪名凰不禁莞尔,“温泉池自然是泡温泉了,只是没想到云同学与我一样喜欢半夜来泡温泉。” 云挽卿:…… 我靠!那不是重点好不好!重点是刚刚她脱衣服的时候有没有被看光光啊! 第十五章 美色--可餐 猜测到了证实,雪名凰不禁莞尔,“温泉池自然是泡温泉了,只是没想到云同学与我一样喜欢半夜来泡温泉。” 云挽卿:…… 我靠!那不是重点好不好!重点是刚刚她脱衣服的时候有没有被看光光啊!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份有没有曝光啊,更更重要的是她到底该怎么摆脱这危险的状况啊!怎么办……怎么办?她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原本以为是一场享受,没想到成了一场惊吓!这个雪名凰什么时候不来泡温泉,偏偏夜半三更来泡温泉,而且还藏在水底,这是什么怪癖! 这温泉池这么大,方才她都想没发现他的存在,他应该也没发现她罢?而且……而且这儿雾气这么大,根本就看不清人,她应……应该没被看光光罢?可是,若是看不清他怎么认出她了啊? 不行!她这样一味的安稳自己有什么用?还是先试探试探情况再说! 思及此,云挽卿不着痕迹的沉下身子只露了颗脑袋在水面上,故作欣喜的道,“啊,没想到山长也喜欢半夜来泡温泉啊,真巧啊!对了,方才山长躲在哪儿,学生怎么一点儿也没看到你呢?而且山长竟然认出了学生,真是让学生受宠若惊呢?” 笑到最后,云挽卿自己都觉得很干。 “我一直习惯在水底练习气息延长,方才你来时我正巧在水底,你才没发现我罢。至于认出了云同学,是因为云同学的声音很特别,温润圆滑,比常人更为柔软,怎么?第一日入学怎么没在房间好好休息,不累么?”清润的嗓音染上雾气,少了几分严厉,多了几分温柔,云挽卿闻言长长的舒了口气,终于放下心来,“这么说来方才什么也没看到了……” 太好了,她的身份总算是保住了! 她就说嘛,她都看不清人,他怎么就能看清呢,果然是人,不是妖精哪! “没看到?”雪名凰一怔,不解的扬眸望过去,只看到满池的水雾,却不见人影,“云同学?” 怎么看不见人影?不会是受不住温泉闷热晕过去了罢? 云挽卿还在自我庆幸,突然听到靠近的水声,抬眸一看,淡薄的水雾间那抹颀长的身影已然靠近,顿时惊得手足无措,脚下一滑整个人倒下没入水中,只是一瞬便猛然冲出水面,沉入水中不可避免的喝了两口水呛咳起来,“咳!咳咳咳……别……别过来!咳咳……” 气管肺部像呛得生疼,只是此刻云挽卿根本就顾不得这些了 ,只急急地呵斥那人别靠过来。 开玩笑!一靠近她就全都暴露了! “云同学你没事儿罢?”雪名凰见状担忧的凝眉,却是依言没再靠近,“我还以为你晕过去了,方才吓到你了,抱歉。” 咳了一会儿,云挽卿终于顺过气来,腿脚都有些发软,“我……我没事,只是山长突然过来吓了我一跳,我自小便没有与人共浴过,所以……” 言下之意,你可以走了!快点! 没事干嘛过来吓她,害的她三魂掉了七魄,还喝了洗澡水,真是悲催! “原来如此。”雪名凰了然的点点头,就近靠在了水中的大理石上,露出一大片胸膛,虽清瘦却精壮,白皙无暇的肌肤在月色下水雾中别样的诱人,银发漂浮在水面上,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唇微勾,那一抹笑说不出的妖异魅惑,宛若夜晚潜出的深海精灵,美的勾魂摄魄。 云挽卿不禁看得有些愣住了,今日见到时便让她惊艳不已,没想到此刻竟然跟雪名凰共浴,娘亲,这是吃果果的诱惑啊! 这人是真傻还是在装傻啊,美色当前,还是如此绝色,真是难以抵挡…… “云同学还是要学会习惯,如今到了书院,一切都要遵照书院的规定生活,可不能还像在家里一样娇生惯养,山长对谁都是一样,绝对不会偏袒一分……”说着,雪名凰突然觉得不对劲儿,转眸一看只见云挽卿怔怔的盯着他看,眼神直接的让人莞尔失笑,“云同学,你那么泡在水面不难受么?你的脸很红呢?” 生得这样一幅与人迥异的皮囊,总是招来许多不必要的目光,他一向不喜欢别人对他那样的注视,可奇怪的是见他如此看他,他竟没像往常一样心中不悦,反而觉得很可爱,直接到坦然的眼神也可以如此纯净可爱,这个云挽卿果然长了一双带有魔力的眼睛哪! 云挽卿闻声一怔,对上那双带着促狭的眼眸,猛然间回过神来,立即便转开了视线,“啊……那个,我……我……” 啊!真是丢人死了!那么呆呆的看着,还被人抓到了! “呵……”那慌乱的动作真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雪名凰不禁轻笑出声。 听到那笑声,云挽卿更无语了,简直想一头撞在水里撞死算了,“怪只怪山长太过美色可餐,学生才会看的失神,还请山长见谅。以后,山长还是多注意一点儿,不要……不要再以这样的姿态出现在学生面前 了,这样下去恐怕会带坏学生的……呃?我在说什么啊?” 雪名凰再也忍不住仰首笑出声来,清润的笑声在雾气氤氲的水中传开,在静谧的夜晚别样的清晰。 好半晌,雪名凰才止住了笑,“云同学真是一个诚实的好孩子,只是不知我会怎样带坏云同学呢?” 云挽卿错愕的瞠大双眸,这人……这是在调戏她么? 第十六章 贴近的叫醒 好半晌,雪名凰才止住了笑,“云同学真是一个诚实的好孩子,只是不知我会怎样带坏云同学呢?” 云挽卿错愕的瞠大双眸,这人……这是在调戏她么? 有没有搞错?他是山长哎?山长!竟然出言调戏学生,还是男学生……看来,这世界对于断袖之癖的接受能力真不是一般的强啊,在洛城便好几处小倌楼,养男宠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只是对象换成了书院里德高望重的夫子还是有点儿吓到了,不过话说回来这雪名书院本来就不是一般的书院,出现这种情况也不算太奇怪…… “学生说的只是玩笑话,山长倒是当真了呢?山长放心,学生是再正常不过的人,最多只是看看而已,绝对不会付诸行动的。”云挽卿扬唇一笑,别开脸时却是一脸菜色。 当然不会付诸行动,除非她想找死。 看看?雪名凰闻言眸中掠过一抹笑意,“我也是开玩笑的,云同学不必惊慌,其实我是个很好相处的人,时间久了云同学就知道了。好了,时辰不早了,也该回去了。” 回去!云挽卿一震,心中蔓上欣喜,连连点头,“嗯嗯,山长慢走,慢走……” 太好了,终于要走了!终于可以摆脱这让人心惊胆战的状况了,没想到到了古代她倒是潮流了一把来个男女共浴…… 不过,水下光溜溜的感觉真是好没安全感,而且另外一个光溜溜的人还离她那么近,危险感更是直线上升。 哗啦一声水响,雪名凰从水中站了身来。 云挽卿觉得再在雪名书院培养下去她就成色狼了,听到这水声她怎么就觉得那么暧昧呢?而且……还忍不住抬眸去看,那身形清瘦均匀,肌理分明,经过温泉的浸泡肌肤呈现淡淡的粉色更为诱人,可惜的是只能看到蝴蝶骨以上的位置,而且还被大片的银发挡住了大半。 这雪名书院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的妖孽,学子怎么会有心思学习啊?她真的怀疑那些状元榜眼什么的人都是怎么考上的? 走了几步,雪名凰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向后望去,果然还见那颗脑袋浮在水面上一动不动,“云同学不跟我一道回去么?明日还要早起举行入学仪式,泡温泉很消耗体力的,现在已经过了子时了,再不休息只怕你会吃不消的,我可不想看到有人在课堂上打瞌睡。” 什么?跟他一道走?她又不是疯了! “啊?那……那什么,学生还没泡好,还想再待一会儿,山长请 先回去罢!请不用担心,学生一定不会在课堂上打瞌睡的!”云挽卿讪讪地笑,心虚的保证。 雪名凰站在原地静静的看了云挽卿一会儿,眸中有着淡淡的疑惑,那眼神看的云挽卿毛骨悚然,都有些忍不住想将脑袋也缩进水中,在云挽卿忍不住的时候雪名凰终于再度开口,“既如此,那我就先走了,云同学也早点回去休息。还有,那样泡温泉很容易晕倒,尽量把胸膛露出来,这样会好很多。” 盯着那抹身影渐渐的隐于雾气中,云挽卿满头黑线的瘫在水里。 把胸膛露出来…… 水声消失,隐隐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片刻之后,池畔响起了雪名凰清润的嗓音,“云同学,早点回去休息,我先走了。” 云挽卿闻言一怔,蓦地回过神来,抬头望去只看到一片虚无中隐隐的身影,“是,山长路上小心,晚安。” 雾气还真够大的啊,竟然什么都没看见,真是可惜,一场惊险之后也没捞到什么好处,亏了啊…… 雪名凰微微一笑,留下一句话后绕过山石离去。 “希望下次还能与云同学一起泡温泉。” 脚步声渐渐远去,清润的嗓音也随之消散,云挽卿唇角狠狠抽了抽,“下次?再也没有下次了……” 为了以防万一,又等了半个时辰云挽卿才从水中上来。 爬上十三楼之后,云挽卿觉得她快虚脱了,果然啊,泡温泉真是消耗体力,又怕了楼她现在腿都软了,累毙了!感觉到脸上传来的灼热感,伸手抚上依然烫的有些吓人,“该死,脸怎么还这么烫啊?果然不应该维持那个姿势的……” 无力的推门而入,房内依然一片黑暗,很安静,云挽卿放轻脚步走到床边侧身躺上去长舒了口气。 连日来的疲惫,加上方才泡过温泉越发觉得累,很快便抑制不住睡了过去。 听到身旁的那均匀的呼吸声,赵泠沧在黑暗中缓缓张开眼睛,支起身子借着窗外的月色看到了一旁那蜷缩的纤细身影,空气中隐隐漂浮着一丝淡淡的桃花香气。 这个云挽卿夜半三更究竟去哪儿了?而且还去了这么久? 翌日 云挽卿还在睡梦中,手臂却一直不停的被人摇晃着,“十三,别闹……我好困啊……” 赵泠沧看着自己的手被推开,而床上那人蹭了蹭枕头又睡了过去,面色顿时黑了几分,“云挽卿……” 同住之人迟到与己同罚,这是什么见鬼的规矩! 耳畔隐隐一阵冷风接近,睡梦中的云挽卿不禁打了个寒战,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肌肤上痒痒的,三番两次被打扰让云挽卿不禁恼火起来,“十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话音在看到眼前那张放大的俊脸时,尽数吞了回去! 赵泠沧?!这家伙在干什么! 第十七章 慌乱的早晨 耳畔隐隐一阵冷风接近,睡梦中的云挽卿不禁打了个寒战,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肌肤上痒痒的,三番两次被打扰让云挽卿不禁恼火起来,“十三,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话音在看到眼前那张放大的俊脸时,尽数吞了回去! 赵泠沧?!这家伙在干什么! 混沌的思绪几乎立即清醒过来,一反应过来便一把推开那贴近的人,翻身下了床,“赵泠沧你方才在干什么?” 这家伙居然靠她那么近!方才推她的,还有那耳边的呼吸,都是这个死冰块!竟然趁她睡着了占她便宜,表面冷酷,其实是个色狼,靠,她这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跟这家伙分到一个房间! 不过,她怎么就睡着了呢?而且还睡的那么熟……真是没用啊!身边明明睡了一头色狼,她居然一点儿警戒心都没有睡得比谁都香,十三知道肯定会瞪死她…… 可是昨晚泡完温泉回来真的好累嘛,长途跋涉的爬山又累了个半死,其实也情有可原不是? 见云挽卿清醒过来,赵泠沧缓缓站起身来,冷哼道,“你以为我要干什么?我说过,对你这样的……我没有兴趣,你大可放心。” 又是这句话!云挽卿气的柳眉倒竖,“还狡辩?你若真对我没有兴趣,你方才贴那么近干什么!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你那颗心到底是什么颜色?” 对她没有兴趣……那她还真是感谢啊,感谢他赵家祖宗八代。 “若不是因为书院的规矩,你以为我想靠近你么?”赵泠沧眯起狭长的双眸,面无表情。 “书院的规矩?什么规矩?”云挽卿纳闷的皱眉,她怎么不知道这书院里还有这样变态的规矩,教唆调戏室友? 雪名书院不愧是雪名书院…… “同住之人迟到与己同罚。”赵泠沧冷冷的吐出一句话,怎么听都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 “呃……”云挽卿闻言满头黑线,“我靠,这是什么变态规定?所以说……你方才那是在叫我起床?就算是叫我起床你也不用贴那么近罢?再说你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我会误会的好不好?” 赵泠沧眉尾狠狠地抽了抽,“不那么叫你,你能醒过来么?睡得像猪一样。” 他一看就不像好人?哼,他从来也认为自己是好人。 “我……”云挽卿语噎,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喂!你说谁睡得像猪?你这个人……” 话未说完, 便被赵泠沧凉凉的打断,“辰时开始入学仪式,现在距离辰时还有两刻钟。” 云挽卿一惊,这才发现赵泠沧已经换上了书院的院服,顿时如梦初醒,是啊!今日还要举行入学仪式,两刻钟……该死的!来不及了啊! 结果,这一早上赵泠沧就那么环抱双臂看着某人上蹿下跳的东翻西翻的找东西,把原本整洁的房间弄得一团糟。 “怎么会不见了?十三应该把衣服放在显眼的地方啊?该死的,来不及了啊!院服到底放到哪儿去了啊?”四处都翻遍了也找不到院服,云挽卿急的直跳脚。 昨晚她还信誓旦旦的跟山长保证不会在课堂上打瞌睡呢,这下死了,直接迟到了! 赵泠沧见状唇角狠狠地抽了抽,终于忍不住走过去一把抓起摆在床头的院服扔到了云挽卿怀里,“快点换衣服,我可不想入学第一天就跟你一起迟到。” 明明就在眼前,来回路过那么次竟然就是看不见,这个人眼睛有毛病不成? 他收回昨日说过的话,他怎么会跟这个家伙分在同一间房,除了有趣之外其余的地方尽是麻烦,他有预感,今后的日子绝对会过的乱七八糟…… 云挽卿反射性的抱住了怀里的衣服,低头一看竟是院服,顿时满脸黑线,啊,她到底在干什么啊?就在眼跟前居然就是没看不见,果然十三一不在身边,她就会过得乱七八糟,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她以前虽然不是一个生活多规律的人,但起码生活还能自理,现在倒好,退化的真是越来越严重了。 见云挽卿抱着衣服傻愣愣的看,赵泠沧不禁拧眉,长腿一跨靠过去,直接便伸手去脱云挽卿身上的衣衫。 没看到时间已经来不及了,这家伙竟然还有时间发呆? 衣襟被扯开,云挽卿惊了一跳,顿时惊呼一声连退好几步,“赵泠沧你你……你干什么!你这个……”抬头对上那双阴郁的双眸,剩余的话顿时咽了回去,“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换衣服,马上就换!你先出去,对!你先走,我马上就下去,绝对不会连累你迟到的!” 啊!跟男人同住一间房真是不方便到了极点,换衣服就是最大的难题! 天哪,日后她要攻克的难关还有很多,真是头疼啊…… “什么?”赵泠沧倏地眯起双眸,眸色暗沉,表情有龟裂的迹象,显然已经忍耐到了一定程度。 换个衣服竟然要他出去?又不是女人,到底在矫情 什么?这家伙果然是麻烦,他真怕他哪一日会忍不住动手掐死他。 对上那双压抑着怒火的冰冷双眸,云挽卿不禁打了个寒战,“好了,你转过身去行了罢!拜托你配合我一下,时间真的来不及了!你怎么还愣着啊?你瞪我也没用啊?赵同学,我拜托你你转过身去好不好!” 赵泠沧阴沉的看了云挽卿一眼,终于转过身去。 见赵泠沧终于配合的转身,云挽卿松了口气,一边警戒的盯着赵泠沧的动作,一边迅速的换上衣衫。 “好了,我们走罢!”一把抓过帽子,云挽卿系着衣带急急地朝门口走去,脚步方才跨出去,身子一轻,双足悬空,竟然被人拦腰抱了起来。 第十八章 入学仪式一 见赵泠沧终于配合的转身,云挽卿松了口气,一边警戒的盯着赵泠沧的动作,一边迅速的换上衣衫。 “好了,我们走罢!”一把抓过帽子,云挽卿系着衣带急急地朝门口走去,脚步方才跨出去,身子一轻,双足悬空,竟然被人拦腰抱了起来,“喂!赵泠沧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了个去的,她现在好歹也是男人! “不想迟到就闭嘴。”赵泠沧冷哼一声,微微收紧双臂,足尖一点飞身从窗户跃了下去。 呼呼地风声掠过耳畔,急速的下坠感将云挽卿惊了一跳,双手反射性的勾住赵泠沧的脖子,竟然直接从窗户跳下来了,这里可是十三楼啊,更重要的是她恐高啊!混蛋! 双足无声落地,赵泠沧松手将怀里的人放了下来,径自向前走去。 这个云挽卿是不是太轻了些,还有……那腰竟然那么细,真的赢弱的不像话,完全不像一个男人,怪不得会被那样的人惦记上。 云挽卿还有些犯晕,看到前方那抹走远的身影急忙跟了上去,“喂!冰块脸,你等等我啊!喂……” 方才走出画眠楼的几个学子看到这副画面时皆是惊的面面相觑,抬头看了看楼顶,视线又落在了前方那抹两抹远去的身影上。 “好俊的轻功啊!” “方才那两个人是谁啊?竟然就那么抱着下来的哎!” “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莫非有断袖之癖不成?” “后面那个好像就是昨日闹得沸沸扬扬的云挽卿,前面那个人就不认识了,看起来好像冷冰冰的?” “云挽卿?原是他啊,不过长得可真够清纯的,乍一看还真像女子一样……” 教学楼前的草地上早已站满了学子,清一色的黑白二色院服,白色长衫外罩一层马甲黑纱,头戴白色纱帽,两条丝带垂落在脑后,这样统一的服装一穿上,一眼望去似乎连容貌也变得相似起来,不可否认这套衣服的确衬得人清逸儒雅,温润动人。 当终于站在人群中,云挽卿长长的松了口气,将手中的白纱帽转了转戴在了头上。 还好赶上了! “云公子?”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怯弱的轻唤,让云挽卿一愣,转身望去只见楚清廉盯着一双熊猫眼站在她身后,“呃,我说楚清廉你这眼睛是怎么了?难不成晚上做贼去了不沉?” 看到云挽卿的脸,楚 清廉似乎松了口气,“我昨夜几乎没睡。” “为什么?”一夜的折腾,云挽卿一惊完全忘记了昨日的事。 “跟周捷分到同一间房我……我哪儿还能睡得着……”说到此处,楚清廉的声音明显的压低下去,清俊的脸一片苦恼。 云挽卿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周捷?周捷是谁?似乎有些耳熟?” 楚清廉闻言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云公子?你……昨日明明……云公子你不是失忆了罢?” “昨日?”云挽卿凝眉,这才恍然记起来,“啊,你说那个家伙啊!不是罢,你竟然跟那家伙分在一间房?啧啧,看来悲催的人不止是我一个嘛……以后日子还长,兄弟,坚持啊!”说着,还鼓励似的拍了拍楚清廉的肩。 楚清廉默然无语,一脸的苦恼与畏惧,“云公子跟室友相处的也不好么?” “好?”云挽卿唇角狠狠地抽了抽,眸中尽是嫌恶,“好什么好?跟一千年大冰山住在一起你试试?绷着一张扑克脸跟别人欠他二五八万似的,目中无人,自以为是,还那么毒舌,还……” 昨日将她压在床上,早上又拽她衣服,还抱了她……回想一遍,那完全究竟吃果果的轻薄行为! 第十九章 入学仪式二 “好?”云挽卿唇角狠狠地抽了抽,眸中尽是嫌恶,“好什么好?跟一千年大冰山住在一起你试试?绷着一张扑克脸跟别人欠他二五八万似的,目中无人,自以为是,还那么毒舌,还……” 昨日将她压在床上,早上又拽她衣服,还抱了她……回想一遍,那完全究竟吃果果的轻薄行为! “原来云公子的室友这么糟糕,看来我们果然是同病相怜……”楚清廉一脸惊愕,唏嘘道,说话间突然发现云挽卿身旁的人转眸看了他一眼,冷峻的面容与凛冽的眼神让他一震,不由自主的住了口。 这人是谁?好冷的气质!他好像没得罪过他罢? 感觉到身旁传来的冰寒气息,云挽卿僵住原地,呀!糟了!一吐槽她竟然忘记那死冰块就站在她身边! 这么光明正大的说他坏话,这家伙回去不会报复她罢? “安静!同学们,请安静!”此时,高台上突然传来清润的男声,原本喧闹的人群纷纷望向高台之上那抹耀眼的白色身影,当看到那谪仙般的人时渐渐安静下来。 云挽卿几乎立刻便认出了雪名凰的声音,站在人群最后,距离又远,就算垫起脚也无济于事,只能看到一望无际的白纱帽,几次三番脖子酸了终于放弃了。 真是不敢相信昨晚她竟然跟雪名凰同浴温泉,现在想想真像是梦一场呢? 糟糕!又想到那月色下如玉的肌肤与那精壮的胸膛了…… 高台的桌案上供奉着孔夫子的雕像,桌上摆放着香炉等一系列的祭祀物事儿,雪名凰转身奉香,恭敬的躬身行礼,三次之后方才起身转向众人,“今日是诸位学子进入雪名书院的第一日,入学仪式结束之后诸位便是雪名书院的一员了。下面,有请花先生先进行点名与班级分配,诸位都要注意自己的班级与学号。” 话落之后,那抹红色身影缓缓走到台前,一袭红衣在清晨的阳光下更是艳丽无双,“下面先进行点名,本席希望入学第一日不会有迟到的人,点到者请答在。”顿了顿,修长的手指翻开了手中名册,扬声念道,“云挽卿!” 云挽卿一震,完全没想到第一个就是自己,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慌忙应道,“……在这!” 声音惊愕难掩慌乱,花馥郁唇角微勾,掠过人群扬眸望去视线落在了人群之后那抹纤细的身影上,“云同学一早就精神恍惚可是不好,方才本席说叫到名字的答在,而不是在这,入学仪式要专心哦!” “呃?”云挽卿愕然的瞠大双眸,只觉得瞬间无数目光聚集而来,屹然让她成了焦点,这个妖孽她不就多答了一个字么?她不过一时太惊讶了才会慌了手脚,竟然在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教训她,他是故意的罢他! 心中虽是不甘,当着众人的面,云挽卿还会选择当个乖学生,拱手行礼,一派温顺,“先生教训的极是,学生以后绝不再犯。” 花馥郁满意的点点头,又继续点名,“赵泠沧。” 赵泠沧朗声答道,依旧面无表情,“在。” “绉纱。” “在!” “楚清廉。” “在。” 点名足足花费了一个时辰,偏偏那点名的人慢条斯理一点儿也不着急,云挽卿站在人群后几乎睡去。 最后一人应到之后,花馥郁缓缓阖上了名册,“点名结束,很好,入学第一日都不曾有人迟到,希望诸位同学日后继续保持。此次招生共一百零八人,分为两个班级,清砚与慧书,诸位同学的名讳都已贴在各班书桌上,祭拜之后各自去寻。” 第二十章 是哪个混蛋 最后一人应到之后,花馥郁缓缓阖上了名册,“点名结束,很好,入学第一日都不曾有人迟到,希望诸位同学日后继续保持。此次招生共一百零八人,分为两个班级,清砚与慧书,诸位同学的名讳都已贴在各班书桌上,祭拜之后各自去寻。” “是,先生。”众人拱手行礼,齐声应道。 轰然的声音将昏昏欲睡的云挽卿吓了一跳,清醒过来茫然的看了周围一眼也跟着躬下身去,反应慢了半拍不由得嘟囔道,“这个妖孽可算是结束了,点个名也点半天,原来老师废话多是自古流传下去的,经过岁月的积累之后后世的老师各个都是拖堂大王……” 赵泠沧本就是习武之人,耳聪目灵,再加上站的又近,云挽卿的话便一字不漏的听了个清楚,心中不免质疑,这个云挽卿究竟是什么人?说话怎么总是这样奇怪? 居然还称花先生为妖孽?他自己呢?还不是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花馥郁微微一笑,拱手回了一礼便退到了一旁。 雪名凰见状,缓步走到台前转身面向祭台恭敬的拱手,“惟我先师,心系大同,惟我先师,教我庶黎;惟我先师,德育世界;惟我先师,道贯天地。千秋文祖,万世德圣,烟花三月,风物相宜,雪名师生,净心致祭,虔虔我心,祈灵大吉!”念毕,躬身鞠礼。 众学子随之躬身行礼,齐声念道,“惟我先师,心系大同,惟我先师,教我庶黎;惟我先师,德育世界;惟我先师,道贯天地。千秋文祖,万世德圣,烟花三月,风物相宜,雪名师生,净心致祭,虔虔我心,祈灵大吉!” 念毕,雪名凰率先起身,扬声道,“再鞠礼。” 众学子随之。 起身之后,第三礼师生同时鞠礼,最后一礼要维持半柱香的时间以示恭敬之心。 半柱香之后,众人同时起身,祭祀毕。 “同学们,今日是入学第一日,上午不作课程,各自用了早膳之后去找到自己的班级与座位所在,下午未时正准时开课,希望诸位同学严格遵守时间,违者必罚。” “学生明白,谨遵山长教诲。”众学子恭敬以答。 待雪名凰与花馥郁离去之后,众人一哄而散,纷纷朝膳堂而去,望着那涌动的人流,云挽卿蔫蔫的转身。 “云同学,我们一起去罢?”楚清廉走上前来,含笑询问。 在雪名书院唯有云挽卿一人 不在乎门阀观念帮了他,虽然他并不承认,但他知道云挽卿是一个好人,虽身为士族却完全没有盛气凌人,甚至为了他一进入书院便得罪了周捷那帮人。 “啊?早膳啊,我没胃口,反正上午不用上课,我先回去睡会儿。”昨夜折腾了大半夜,她极度需要补眠,正好趁着那死冰块不在可以安稳会儿。 “不吃早膳那怎么行呢?身体会不好的,的云同学跟我一起去罢,用了早膳也还有时间可以回房休息呢?”楚清廉一听,立即的关切的劝导,甚至伸手拉住了云挽卿的衣袖。 “喂!你这家伙是什么东西?竟敢缠着云公子!”身后突然有人低咒着冲过来,从后一拳便将清瘦的楚清廉打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 楚清廉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儿就挨了一拳,脸颊传来钝痛,口中渐渐尝到了清甜的血腥味,丝丝血迹从唇角溢了出来。 “是哪个混蛋多管闲事!”看到受伤的楚清廉,云挽卿火大的转身,在看大身后的人时面色一黑,“怎么是你这家伙!” 第二十一章 危险人物 “是哪个混蛋多管闲事!”看到受伤的楚清廉,云挽卿火大的转身,在看到身后的人时面色一黑,“怎么是你这家伙!” 王常誉急忙走过来,一脸关切的拉住了云挽卿的手臂,“云公子,你没事儿罢?你放心,有我王常誉在,雪名书院绝对没人敢欺负你!这个臭小子,本少爷一定会替云公子好好修理!” “松开,松开。”云挽卿皱眉,用力抽回手走到楚清廉身前将人扶了起来,视线落在那已然青紫的嘴角时,眸色一暗,“看那弱不经风的样儿下手还挺狠!楚清廉,你怎么样?要不要去找大夫看看?” “哎?云公子……”王常誉错愕的愣在原地,看着看着突然觉得那挨打的家伙好像有点面熟?对了,这家伙不就是昨日被欺负的那个平民么!而且还是云挽卿救了这家伙,该死!他方才怎么不看看再动手呢?这下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反应过来,连忙走过来扶住了楚清廉,“这位公子实在对不住!我还以为是纠缠云公子的色狼呢,真是抱歉,我也是因为太一心担心云公子才会一时失去了理智,王常誉在此向兄台赔罪了!” “没……没关系,只是小伤而已。”楚清廉微微颔首,不着痕迹的避开了王常誉的搀扶,“这位公子也是为了保护云公子方才才会误会,所谓不打不相识,今日认识了以后便不会再产生这样的误会了。” 这个人是谁?为何如此关心云公子?但看云公子的态度似乎与这个人并不熟悉,反而有些厌恶似的。 “对,就是不打不相识!鄙人姓王名常誉,敢问公子高姓大名?”台阶搭好了,王常誉自然顺势就下来了,还故作热情的朝楚清廉伸出了友好之手。 “楚清廉,王公子幸会!”两人握手相视一笑,乍一看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云挽卿头顶滑下三条黑线,突然觉得她很多余,“呐,既然你们不打不相识相见十分恨晚,你们正好一起结伴去用膳,好好地畅聊一番,我就先告辞了。”说着,转身便朝一旁的桃花林走去。 “哎!云公子?” “云同学!你等等……” 只见那抹纤细的身影走入嫣红绯雨的桃花林,渐渐隐去。 穿过桃花林,云挽卿径自朝后院走去,十三说今晚才能回来也不知她到底能不能回得来?十三这一去她总觉得不对劲儿,心不由自主的往歪了想,人罢,都是如此,总会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还尽是坏事! 不过十三说过的话向来作数,她应该相信她才对,罢了,她现在能做的也只有等了。 走过长廊直接拐入院门,一转身眼前光线一暗,竟撞入一个人怀里,鼻尖撞了个正着,那股子劲儿的酸疼让云挽卿几乎立即红了眼,“好痛……” 鼻梁骨该不是撞断了罢?在这古代若是撞断了鼻子那可毁了! 说话,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是谁啊?那胸是胸么?是铁还差不多,撞死她了…… “你没事儿罢?”头顶传来低沉的男声,是那种形容不出的低音,仿若有种莫名的魔力十分动人,语气带着关切。 “没事?怎么可能没事?我这是鼻子哎,你以为人人都跟你那铁一般的胸膛似的,痛死我了!”好容易缓过劲儿来,云挽卿揉着鼻子不满的抬头,视线上移只看到修长的颈项,细润刚毅的下颚,由于那人微微抬头的关系那线条十分诱人,不是罢?这家伙竟然这么高! “铁一样的胸膛?”男子闻言好笑的重复了一句,低首看到依旧在他怀里只及他胸膛的人,视线落在那一身院服时了然一笑,“小家伙,脾气还挺大!你是书院新入学的学子罢?” 那语气中的笑意让云挽卿更不爽了,“我是学子又怎样?难道你还是夫子不成?” 小家伙?竟然叫她小家伙?他以为他是谁啊! 那人的笑意更浓了,“小家伙,很不凑巧哦,本席正是雪名书院夫子。” “什么?!”云挽卿闻言不可置信的后退两步,一抬头便对上那双饶有兴味的凤眸,眸色幽深的让人陷落,带着莫名的危险意味,没想到会突然与人对视不由得有些愣住。 只见眼前的人身着一袭幽蓝色锦缎长袍,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雕塑,幽暗深邃的凤眸,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两片薄薄的红唇这时却漾着另人目眩的笑容。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神秘清华之感。 美人!又是一个美人!果然雪名书院的美人都是夫子么?可是这个人是谁?除了雪名凰,花馥郁之外……是孟风遥还是兰息染? 在云挽卿打量对方的同时,对方也在打量她。 视线一一掠过,从上到下……眸色渐渐幽深,最终停在了那双瞪大的纯净双眸上,没想到今年竟来了一个如此冰雕玉琢般的瓷娃娃,纤细小巧,精致的像个女孩子,特别是此刻那眼含水光,鼻尖红红的 样子,真像一只受伤炸毛的小兔子。 这小家伙肯定是花馥郁那个妖孽放进来的罢,他可别以为他不知道他那点的心思,不过……正合他意呢? 嗯,未来的日子似乎变得有趣了。 “哦呀,鼻尖都红了,快让先生看看,可别伤着了。”唏嘘一声,身前光影一暗,云挽卿赫然发现眼前多了一张放大的脸,顿时吓了一跳反射性的退后两步,“你……你你突然靠过来做什么?” 心中有清晰的认知,眼前这家伙绝对是个危险人物! 第二十二章 身份暴露了 “哦呀,鼻尖都红了,快让先生看看,可别伤着了。”唏嘘一声,身前光影一暗,云挽卿赫然发现眼前多了一张放大的脸,顿时吓了一跳反射性的退后两步,“你……你你突然靠过来做什么?” 心中有清晰的认知,眼前这家伙绝对是个危险人物! “当然是帮小家伙你查看伤势了,若真的伤着了,那先生的罪过可就大了。”蓝衣男子说的一脸认真,半眯的凤眸中却尽是笑意。 “我没事,不劳先生费心,学生先回房了。”云挽卿拱手行了一礼,绕过身前的人便欲离开,方才跨出一步,身前人影一闪路便被挡住了,看着眼前那一片蓝色衣襟,云挽卿不禁有些火大,“先生还有事儿么?” 这家伙想干什么?虽说双方都有责任,但受伤的一方毕竟是她罢,他有什么好纠缠不清的? “你还没告诉先生你叫什么名字呢?”他怎么觉着这小家伙好像有些怕他?怎么?是他长得很吓人么? 名字?云挽卿闻言皱眉,“学生云挽卿,不知先生尊名?” “云挽卿……”轻念一声,薄唇渐渐勾出一抹笑,“本席记住了。” 云挽卿一直低着脑袋,光影一闪,正欲抬头,耳畔有温热的耳气息突然贴近,将她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想要退开,却被人按住了肩膀不得动弹,莫名其妙的问她名字,如今又这般贴近,这个人真是夫子么?依她看是登徒子还差不多! “你……你做什么?” 话一出口,云挽卿差点要咬掉自己的舌头,该死,她结巴什么! “你不是问本席名字么?”那人无辜的挑眉,唇角勾起的笑意意味深长,贴近的瞬间鼻息间飘来若有似无的淡淡幽香,形容不出的味道,意外的动人,嗅着那幽香,蓝衣男子满意的眯起凤眸,轻轻开口,“兰息染,这是本席的名字,好好地记住。” 兰息染?!果然是他! 云挽卿闻言一怔,肩上的压力消失让她蓦地回过神来,转头一看那抹修长的幽蓝身影已经飘然远去,“这雪名书院里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夫子不该是庄重有礼,受人尊敬的么?怎么一个两个举止都那么轻浮?不过说个名字有必要离得那么近么?这么一看起来,好像只有山长还像是个好人……” 对了,还有一个孟风遥,不知这个又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会又是像兰息染花馥郁这样的妖孽罢? 兰息染……就从方才短短的相处就看得 出来这个人不简单,一靠近他就有一种莫名的危险感,为了安全起见她日后还是避着点儿为妙! 休息了一上午,云挽卿的精神好多了,趁着别人都在休息的时候提前到了膳堂,与膳堂做饭的几个大婶聊了会儿天,到了时辰自然第一个吃了午膳,大婶很喜欢她特意另给了些鸡翅。 合安利勉而为学,通天地人之谓才。这是教学楼正门两旁的对联,楼梯口正门上方悬着一方竖匾,上书四个大字:学海无涯。 学堂位于二楼,一楼是一整间房间,空间极大,屋内摆满了林林立立的书架,藏书总数乃是天下第一,在这间藏书阁内囊括了各种书类,儒家经典,诗词歌赋,各种民间传记,医书武学……应有尽有。 云挽卿在窗外望了几眼并未进去,惊叹一声便朝楼上走去,“我还是先找着我的班级跟座位罢。” 二楼共有东西两处学堂,云挽卿先是去了慧书堂,找了一圈儿也没见着自己的名字,这才转到了东边的清砚堂。 方一进门便看到窗边站着一个人,那背影有些熟悉,但穿着院服云挽卿也没认出来,看了两眼便收回视线,径自走进学堂内沿着书桌间的走道找了起来,一排两排……直至到了靠窗的第五排才在第一个位置发现了自己的名字,“终于找到了,真是让我好找……” 书桌是两人共用,云挽卿坐下来凑过去一看差点被跳起来,“赵泠沧?!我靠,有没有搞错?怎么又是那个死冰块!” 分在同一间房已经让她无限痛苦了,居然连同桌也是那家伙,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 一想到三年时光日日夜夜都要对着那张冰块脸,云挽卿真的要郁卒致死…… “看来你不大想与我同坐?”清冷的男声缓缓响起,听到熟悉的声音,云挽卿蓦地转头看向窗前那人,一脸惊愕,“赵泠沧?是你!” 对了!她醒来就没看到这家伙,原来是到学堂里来了,她刚刚骂他的话他都听到了……这家伙该不会向她伺机报复罢? 赵泠沧缓缓转身斜倚在窗边,挑眉望向了座位上的人,“看到我你好像很惊讶?” “谁惊讶了……”云挽卿回过神来轻哼一声,别开了视线。 “你若不想与我同坐,大可以去找夫子调换。”赵泠沧淡淡的道。 “你怎么不去找夫子调换?”云挽卿不满的瞪眼,因为分房的事情她已经吃过一次瘪了,难道还会傻傻的再去吃第二次? “我无所谓。” “我也无所谓!” 气氛陷入短暂的安静,云挽卿起身走到后面的床边直接坐到了桌上看风景。 听到声响,赵泠沧抬眸望去,静静的看了云挽卿片刻,突然开口,“云铮是你什么人?” 突然听到老爹的名字,而且是从赵泠沧的嘴里说出来,云挽卿觉得惊悚了,一时间呆在那里,不会罢!这死冰块怎么知道老爹?难道……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第二十三章 先生有礼 突然听到老爹的名字,而且是从赵泠沧的嘴里说出来,云挽卿觉得惊悚了,一时间呆在那里,不会罢!这死冰块怎么知道老爹?难道……她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怔愣只是一瞬,随即便反应过来,“云铮?那不是大名鼎鼎的云大将军么,别说是洛城人天下也没几个人不知云大将军的名讳!不过,什么叫是我什么人?” 他既然这么问必定是已经起了疑心,虽然都姓云,但这个家伙竟能将她与老爹联系在一起!是她什么地方露出破绽了还是怎么地?她觉得她伪装的很完美啊! 这个死冰块真是不能小觑,看来她得多防着了点儿了…… 糟糕了!洛城的人都知道云大将军只有一个女儿,幸好她的大名叫云拂,但只要稍经调查她便也暴露了!不行,她必须得采取行动,以防万一哪一日暴露了身份! 赵泠沧一直仔细的观察着云挽卿的反应,那一瞬间惊愕的表情也看的清楚,但却说明不了什么,“云铮,云挽卿,同为洛城人士,难免不叫人联想在一起。” 洛城人士,姓云,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云铮,据他所知云铮只有一个女儿。 “呵……”云挽卿轻笑出声,心中却将赵泠沧骂了上万遍,“只因为姓云就一定要有关系么?我也想跟云大将军有什么关系呢,哪怕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亲戚也行啊!可惜啊,真可惜……” “是么。”赵泠沧轻哼,眸色幽暗。 那声轻哼,让云挽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哎,你突然问我这些做什么?我说你该不会对我这么有兴趣了罢?我可是早就跟你说过,本公子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了,对那种癖好没什么兴趣,你可千万不要勾引我!” 这家伙究竟为什么突然对她的身份感兴趣了?真是见鬼! 勾引?听到这个词汇,赵泠沧眉头隐隐抽了抽,“我也说过对你这样的……我没兴趣。” 这个云挽卿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洛城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风气他怎么不知道? “你?!”云挽卿闻言气急,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风淡云轻的俊脸,瞪了半晌那人不痛不痒毫无反应,倒是她自己眼睛酸涩的几乎流泪,这个死冰块果然讨厌!是不是哪日不气她他就全身难受啊! 死冰块,跟你势不两立! 既然你敢调查我,我也会调查你,走着瞧好了,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胜利者! 随着时间的推移,学堂内的人 也越来越多乱哄哄的乱成一片,众人你来我往的相互介绍认识,三三俩俩的聚集在一起谈笑风生,云挽卿被赵泠沧气了之后就一直蔫蔫的趴在座位上,身旁凉气习习。 “你们知道今日第一堂课是哪位夫子么?” “不知道哎,也没见着通知榜文什么的,不过就那几位夫子,猜猜也知是哪位了!” “说起来,书院的先生可真如传言一般都是绝色美人呢!你们猜我今日在桃花林那边遇着谁了?” “谁啊?” “山长?” “花先生?” “难道是孟先生不成?我们可都只见过山长花先生两人而已……” “都错了!是兰先生!真真是俊邪无双的美男子,对人可温和了,笑起来很温柔的样子,我要是女子一定会迷上兰先生的!” “真的么?真的么?快说说长得什么样……” 听到此处,云挽卿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温和?温柔?这两个词能跟那个妖孽画上等号?明明是个危险的花豹子倒被说成了温顺的猫咪了……” 赵泠沧微微转眸看了身旁的人一眼,眸色暗了几分。 “咚!咚!咚……” 学堂外突然传来圆润洪亮的钟声,一声迭一声,缓慢而富有节奏,六声之后停了下来,钟声却在山谷间回荡着越发的深沉清远,宛如深处古刹之中身心都得到了洗礼而变得清净起来。 当钟声响起时,学堂内奇异的安静下来,钟声方歇,便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早已期待已久的众人视线齐齐的望着门口,等待着那一刹那的惊艳。 那一抹修长的蓝色身影步入学堂时,众人响起了一阵惊呼声,只加那人身着一袭幽蓝色锦缎长袍,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雕塑,凤眸温润,细长的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给人如沐春风之感,让人不自觉地想去亲近。 云挽卿也被惊到了,不过不是被美貌惊到了,而是被那迥然的气质惊到了,这……这人是兰息染?这个人真的是兰息染?骗人的罢!她见到的兰息染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的,虽然容貌相同,但气质绝对是两个人! 迎着众人的目光缓步而入,兰息染站定在讲台前,视线掠过众人当发现坐在窗边的云挽卿时明显怔了一下,只是一瞬便移开了目光,唇角的笑意却深了几许,“同学们,上课了。” 众人闻 言同时起身恭敬的拱手行礼,“先生有礼。” “都坐罢。”兰息染微微一笑,扬手示意。 “谢先生。”众人颔首纷纷落座。 “诸位应该还不认识本席,本席姓兰名息染,从今日开始正式授课,希望诸位同学珍惜这三年的时光学有所成。”说则,兰息染握住书本的反背到身后,缓步走下讲台,“在授课之前,本席有一个问题要问,诸位同学来雪名书院的目的为何?” 看着那逐渐走近的人,云挽卿心中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该不是叫她回答罢? “云同学,你回答一下。” 第二十四章 意外失初吻 看着那逐渐走近的人,云挽卿心中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该不是叫她回答罢? “云同学,你回答一下。” 果然!云挽卿额头滑下三条黑线,缓缓站起身,“回先生,为了三年后的科考,学生要去考状元。”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哗然。 考状元?兰息染轻轻挑眉,转身望向了身旁的人,“看来云同学的目标很明确呢?考状元又是为何?是为了跻身朝堂,舞权弄政还是为了充盈自身,经世济民?” 这小家伙倒是坦白,胃口倒是挺大,竟想去考状元?原以为是一个天真少年,没想到也与凡人一样为了权势地位。 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小小的失望…… 感觉到落在脸上的目光,云挽卿缓缓抬头迎上那双审视的凤眸,“都不是,学生只是一个凡人,经世济民那么伟大的事情不适合学生,对于权势地位也没多大兴趣,学生不敢虚言,实话实说,学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实现自我价值而已。” 这个原因是有,说白了是为了争一口气,为了老爹,为了她日后惬意的生活,当然了,来此地还有一个原因,欣赏‘风景’。 “证明自己?”纯净的双眸带着难以言喻的坚定,兰息染不禁一怔,唇角的笑渐渐加深,“第一次听到有学生这样回答,很有趣,云同学真是特别呢?” 考状元是为了证明自己,实现自我价值?真是有趣的说法。 “学生惭愧。”四目相对,云挽卿清晰地看到了那双凤眸中漾起的微微笑意,唇角顿时抽了抽。 虚伪的家伙!在人前竟如此温润有礼,怪不得那个人会用温和温柔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这妖孽,方才她见到的第一眼几乎都怀疑她看到的是不是两个人呢!可是在眼神相对的一瞬间,她就认出来了,的确只有一个兰息染!只是,这个兰息染是个两面人,阴险的家伙!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目标与观点,只要不偏离正道,提高自身,不管是经世济民还是做一个普通人都是正确的方向。”兰息染微微一笑,眼角眉梢尽是温柔,却无人发现那凤眸中一闪而逝的暗光。 “是,学生多谢先生教诲。”云挽卿微微侧身,拱手行礼,方才躬下身子只觉得脚下被什么勾了一下,前倾的重心偏移,整个人顿时向前倒去! “云同学?”兰息染惊呼一声,被倒下的云挽卿带倒了在地。 众人见状一片惊呼 声,纷纷起身。 “啊……”关键时刻已经来不及自救了,云挽卿眼睁睁的看着朝身前的人压了过去,两人同时倒地,轰的一声兰息染垫了底,看着身下那不断放大的俊脸,云挽卿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想要避开已经来不及…… 唇上一痛,四唇相对,柔软的感觉在各自唇上延展开来。 跌倒的力道无法控制,两人还来不及反应便尝到了口中甜甜的血腥味。 云挽卿双手撑在兰息染胸膛,整个人都压在兰息染身上,两人同样震惊的瞪大双眸,四唇相接……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惊愕的瞪大双眸,一时间没了反应,整个学堂内鸦雀无声…… 云挽卿更是傻眼了,完全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狗血的事,愣愣的望着那双近在咫尺的双眸忘了反应。 这……这这这是发生了什么?天哪!这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竟然将兰息染扑倒了,更狗血的是竟然还亲上了?有没有搞错啊! 她的初吻,她的初吻竟然在这种情况下没了…… 兰息染同样惊讶,唇上柔软如水的触感传来,鼻息间充斥着那淡淡的幽香……若非这样的真实的触感,他几乎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他原本只是想绊他一下,让他跌在他身上的,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将他压倒了,而且还……发展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呢! 不过,这小家伙的味道尝起来还不错,这样柔软,真不敢相信这会是男人的唇…… 糟糕,他心里怎么出现一种不该出现的想法呢? 赵泠沧依旧静静的坐在座位上冷眼旁观,方才别人或许没看到,但他看到清楚,是兰息染绊倒云挽卿的,这个兰息染到底想做什么?竟在课堂上做出如此举动? 云挽卿这个家伙果然是个祸水,竟连兰息染也蛊惑了么? 哼,他们如何他管不着,只要别影响到他学习他便不管。 若是影响到了他,那他便不会客气了…… 惊呆的众人终于回了神,纷纷离席围了过来。 “先生?先生您没事儿罢?” “怎么样?有没有摔伤?” “先生……” “云同学!你怎么样了?”突然有一人从人群后挤出来,语气焦急。 轰然的人声,让云挽卿断裂的思绪重合,几乎是立刻便起身站了起来,脸上有些火辣辣的,顾不得其他只关先 躬身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先生!学生不是有意……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天哪!怎么让她遇到这种状况啊?让她死了罢! “先生,您怎么样?没摔着罢?”两名学生将地上的兰息染扶了起来,关切的询问。 兰息染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依旧笑得温柔,“本席没事儿,只是没想到云同学第一次相见便如此热情……” 第二十五章 这里住着谁 “先生,您怎么样?没摔着罢?”两名学生将地上的兰息染扶了起来,关切的询问。 兰息染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依旧笑得温柔,“本席没事儿,只是没想到云同学第一次相见便如此热情……” 热情?云挽卿闻言差点没一口血喷出来。 靠!她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方才怎么就见鬼的绊了一下……等等!绊了一下?她脚下除了桌腿凳子腿之外根本什么都没有,那些死物难道还能主动来绊她不成?她又不是自己摔倒的,那只有……该死的!果然是这阴险的妖孽干的好事! 竟然故意害她摔倒,这妖孽究竟是何居心? 还有她已经死亡的初吻…… 她就有预感,这个妖孽是个危险的家伙,刚开始就开始算计她了,那以后还了得! 不行!总不能一直屈居下风,她一定要先发制人! “云同学你没事儿罢?”手臂被人拉住,耳畔传来聒噪的声音,吵得云挽卿头晕,抬头一看竟是王常誉,顿时满头黑线,“没,我没事儿。先生垫了底,就算有事儿也是先生有事儿。”话到最后,明显有些咬牙切齿的痕迹。 这个王常誉怎么到哪儿都有他啊?对这个人她怎么都喜欢不起来,但人家怎么着也算是来关心她的,在众人面前她也不好发作。 “对,云同学说的对,是我糊涂了!”王常誉面上掠过一抹错愕,很快便反应过来,手却依然没有放开云挽卿,转向兰息染关切的问道,“先生,您没事儿罢?” “无碍,幸好云同学很纤瘦,不然先生肯定就要内伤了。”兰息染望向云挽卿炸了眨眼,说了一句话玩笑话。 众人闻言笑了起来。 “是啊!幸好云同学生的小巧纤瘦呢!” “倒是先生,非但没有怪罪云同学,反而帮云同学说话,先生真好!” “是啊,我们都很喜欢先生呢……” “没想到第一日上课就看到了‘学生扑倒先生’如此惊天动地的一幕,诸位这么珍贵的一幕以后可得珍藏起来啊!” 此话一出,又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云挽卿一脸黑线,牙关紧咬,珍藏个头啊!还学生扑倒先生?明明是那个死妖孽算计她的!这死妖孽真是阴险,算计了她,还赢得众人的喜欢,真是好本事啊! 不行了!她气的快要爆炸了…… “好了,都回去坐好,我们继续上课了。”看着云挽卿涨红的小脸,兰息染眸中掠过一抹笑意,随即转身走上了讲台。 经过那么一场闹剧,云挽卿根本什么也没听不进去,只顾着在心里诅咒某个罪魁祸首了。 终于敲响了下课的钟声,云挽卿终于从怨念中解放了,一路混混僵僵的走着,等到了桃花林深处才茫然的停了下来,“我这是到哪儿来了?真是,被那个死妖孽气糊涂了!死妖孽,要是我抓到你的那柄你就死定了!可恶……” 这古代学堂上课真是让人受不了,没有课间休息时间,而且一下午上同样的课,课时还是两个时辰……枯燥无味,迟早会让学生失去兴趣,只熬时间就熬死人了,要改善的地方还真不是一般的多啊! 咕噜…… 空气中突然传来一阵轻响,云挽卿一怔,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奇怪?方才那声音是我发出来的?怎么好像没感觉啊……” “不是你,是我。”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润的男声,云挽卿吓了一跳,猛然转身,只见桃花林深处缓缓走近一抹人影,那一袭白衣在粉蕊嫣红之中分外醒目,当看到那张清绝的俊脸时,不禁愣住,“山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啧,美人就是美人啊,走路的步伐都是那么赏心悦目。 果然还是山长最好了,越看越美,对人温柔,哪像兰息染那个死妖孽越看越讨厌,肚子里装了一颗黑了的阴险狡诈之心! “在采集桃花。”雪名凰微微扬了扬手中的竹篮,缓步走近,“云同学怎么在这里?现在不正是晚膳时间么?” “啊?那个……我……”云挽卿愕然,难道说她被兰息染那个死妖孽算计了然后一气之下跑这儿来了?那个死妖孽那么会伪装,只怕连山长也被欺骗了罢? 看到云挽卿眸中的苦恼,雪名凰挑眉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么?” “没,没有……只是上课上久了想过来透透气。”云挽卿扬眸一笑,压下了已经到了喉咙间的话,“对了,山长采集桃花做什么?” 她又没有证据贸然说兰息染的不是,怎么会有人相信呢?恐怕只会当她是小孩子闹性子。等找到证据,她一定会揭穿那死妖孽的伪装,让他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以报她被欺负失去初吻之仇! “桃花可以作桃花茶,而且还是一味中药,如今正是桃花盛开之际,正好无事便来采集一些。” “对哦,桃花茶可是很好喝的……”云挽卿恍然。 咕噜…… 一阵轻响响起,两人同时愣住,四目相对同时笑了出来。 “饿了罢?走,跟我回去蹭饭去。”雪名凰提着竹篮走在前面,拂落的花瓣落到了满肩,银发随风扬起,那修长的背影说不出倾城。 云挽卿在后看的一呆,等那人走远了才反应过来追上去,“山长,你方才说的蹭饭是什么意思?去哪儿?找谁啊……” “到了。” 当云挽卿站在那栋篱笆小院门前时,不禁愣住了,“这里住着谁?” 雪名凰微微一笑,“你见了就知道。” 话音方落,便听到小阁内传出一道温润的男声,“今儿是怎么了,蹭饭的人一个接着一个。” 第二十六章 狡猾的狐狸 雪名凰微微一笑,“你见了就知道。” 话音方落,便听到小阁内传出一道温润的男声,“今儿是怎么了,蹭饭的人一个接着一个。” 这声音……这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在云挽卿怔愣的时候,雪名凰已经缓步走了进去,“一个接一个是什么意思?还有谁也来蹭饭了啊?” 云挽卿闻声回过神来快步跟了上去,这一所小院建在崖边,小阁楼更是紧挨着峭壁边缘,山顶飘渺的云雾似乎都触手可及,看起来虽然惊险却也能览尽美景,最重要的是她发现这里特别安静,只有微微的风声与鸟鸣。 小阁楼共有三层,庙宇式的建筑,翘角飞檐,青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夺目的光芒,一层完全以圆柱撑起,四面无墙,皆以幕帘纱蔓遮掩,随风飘扬间说不出的逍遥飘逸。小篱笆院内种的并不是奇花异草,而是各种蔬菜瓜果,一块块分割的极为整齐。 看到此处,云挽卿对这屋子的主人更感兴趣了。 雪名凰,花馥郁,兰息染她都见过了,莫不是孟风遥? “你道是谁呢?除了我们这几个还有谁敢来这儿蹭饭的?”屋内那人说着,语气里带着笑意,顿了顿,突然道,“凰,你还带了别人?” 凰?云挽卿一怔,这个人竟然直呼山长的名字,看来关系不一般。她总觉着这声音在哪儿听过,可一时就是想不大起来…… 雪名凰转头望向身旁的云挽卿微微一笑,“马上你就知道了。” 那轻轻一笑美的惊心动魄,云挽卿几乎要看呆了,甚至连基本的反应都没有。 天!真是太美了! 她终于明白什么是美人一笑倾人城了,山长大人果然是一极品啊! “究竟是谁啊?弄得这么神秘……”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随之幕帘被人从内挽起,一抹修长的蓝色身影走了出来,在看到院中走来那抹纤细的身影时不禁一怔,云挽卿?竟然是他? 都将人带到这儿来了,什么时候跟凰这么熟悉了? 四目相对,当看到那走来的是人时,云挽卿惊愕的瞠大双眸,僵住了脚步,兰……兰息染?!竟然兰息染!这是妖孽怎么会在这里? 真是冤家路窄,原以为下了课能避开这家伙,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又看到这张虚伪的脸! 怪不得他怎么就觉着方才那声音有点儿耳熟呢,她停了整整一下午能不耳 熟么! “原来是云同学啊,我当是谁呢?”只是一瞬,兰息染便扬起温润的笑颜迎了下来。 “看来一下午的课不是白上的,兰,你已经认识云同学了。”雪名凰怔了一瞬,随即释然的笑开了,突然嗅到鼻息间传来的香味,眸色一亮,“我去帮帮风遥,兰,你带云同学四处参观一下。”说着,人便加快步伐朝室内走去。 “山长……”云挽卿愕然,赶紧准备跟上去,她才不想跟这死妖孽单独相处! 兰息染身形一闪,拦在了云挽卿身前,眸中的温润依然褪尽,只剩邪佞,“云同学这是怎么了?这么怕先生,难道先生还会吃人不成?” 吃人!云挽卿气恼的抬头,本就一肚子的火此刻算是完全爆发了,“先生,学生的确是怕了您了!自古以来哪儿有您这样的先生,设计逗弄学生,而且还让……这样很好玩么?” 该死!她差点就将她没了初吻的事说出来了!若是着说出来了那还了得,不被这死妖孽笑死,她自己先自杀去! 要知道在这古代,男子十四岁开始就已经接触女色了,何况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 “呀?原来云同学已经知道了啊?”兰息染闻言故作讶异的挑眉,望着那张气恼的小脸,心情没来由的愉悦,“云同学,先生真不是故意的,不知为何先生一看到你就想逗逗你,整整你……这真不是先生的问题,可能是云同学你的问题罢?” 一看到那双因怒火而璀璨如星的双眸,桀骜中带着隐忍,他就忍不住想逗他,这个小家伙真是将他掩藏已久的劣根性完全的挑起来的。 “我的问题?你的意思是我长得很欠抽?”云挽卿几乎要吐血了,明明是他恶作剧在先,此刻居然一脸无辜的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她身上?这究竟是个什么人啊! “啊?那没有,云同学很可爱。”看着那眸中迸裂的光芒,兰息染唇角的笑意无限量的扩大,说着还伸手揉了揉云挽卿的发顶,柔软的发丝让他满意的眯起凤眸。 好柔软的发丝,跟孩子一样,这小家伙看起来还真是处处都像个孩子,完全没有同龄人该有的外貌。 “别碰我,虚伪狡猾的笑面狐狸!”云挽卿偏头避开那只手,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又狠狠地瞪了一眼,绕过身前的人疾步跑进了屋内。 兰息染看着自己落在半空中的手,眸色渐渐幽暗,唇角的笑越发邪魅,“虚伪狡猾的笑面狐狸?呵……真是有趣的名字 。” 云挽卿径自跑进屋内微微喘着气,不知是累的还是气的。 “云同学?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兰那小子不是偷懒没带你去罢?”雪名凰清润的声音传了过来。 “啊?不是,是学生觉得累了,不想走远而已。”云挽卿赶紧解释,转身望过去,当看到桌案前那抹修长的青色身影时不禁怔住,那个人是? 第二十七章 谁丢了初吻 “云同学?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兰那小子不是偷懒没带你去罢?”雪名凰清润的声音传了过来。 “啊?不是,是学生觉得累了,不想走远而已。”云挽卿赶紧解释,转身望过去,当看到桌案前那抹修长的青色身影时不禁怔住,那个人是? 由于他背着身影,她只能看到笔直的身段,一袭青色长衫包裹着修长的身形,长发及腰以一根白色丝带系在身后,站在桌案前手臂微动似是在切菜,蹭饭?想到此处,云挽卿恍然,原来山长说蹭饭的对象并不是兰息染那个死妖孽,而且眼前这个青衣男子。 只是一个背景,却给人一种无法形容的美感,不知那张脸又是何等绝色? 雪名书院的绝色夫子她已见过三人,唯一剩下的这个人便是孟风遥了罢?孟风遥……千里江风一梦遥,好名字。 “原来如此。”雪名凰恍然的点点头,招手道,“云同学过来,给你介绍一下,你应该还没见过孟先生罢?” 云挽卿闻言心中一阵激动,连连点头,“是,学生还未曾有幸见到孟先生。” 果然啊!果然是孟风遥!又是哪一种类型的美人呢? 虽然马上就要看到了,还是忍不住心急。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孟风遥放下手中的刀具,缓缓转身,“这可是雪第一次带学生来我这儿呢,我倒要看看这位云同学究竟是何方神圣?” 看到那人转过身来,云挽卿的脚步便不由自主的停住了,只见眼前那人,肤色胜雪,五官俊秀分明,眸若墨玉,晕染着温润的柔光,嫣色的唇角带着温柔的笑意,资质天然温润如玉,当真是天下难及的温雅无双。 看着便觉一阵柔风划过心扉,整个人都随之平和温柔下来,云挽卿惊奇的发现她心中方才的烦躁一扫而空,愣了一瞬才回过神来,忙的拱手行礼,“学生云挽卿见过孟先生,今日未得允许便擅自而来,叨扰之处还请先生见谅。” 孟风遥果然也是一个绝色美人,不同的是治愈系的温润型,比那两个妖孽一样的家伙实在好了太多了! 看到身后那清秀灵动的少年时,孟风遥眸中便掠过一抹惊艳,当听到云挽卿三个字时更是诧异,“你便是云挽卿?” 如此纯净如水又谦谦有礼的秀逸少年,实在很难想象今日第一课便将先生压倒了,而且还……今日下课时他听到了几名学子的对话,方才也问了兰,竟真有此事,原以为是个贪图美色的邪佞 之人,却没想到是这样温顺的孩子,想必这其中必有什么误会罢? 那语气中的诧异明显是知道自己,云挽卿疑惑的抬眸,正欲开口却听到雪名凰道,“风遥,你认识云同学?” 对上那双纯净的月眸,孟风遥心中一怔,没想到世间竟有这样一双未经尘世染指的纯净眼眸,怔了一瞬回过神来解释道,“只听今日下课时听到几句关于云同学的流言,看起来云同学并非流言中的那种人,云同学日后要小心不要让有心人抓到把柄了。” 没有任何解释的相信,关切的提醒,温柔的眼神,云挽卿一时间愣住了,“先生……相信学生么?” 流言……看来,那件事已经传开了。 任何人听到一则流言都不会断言,而他第一次见面便直言相信他?为什么? “没见到云同学的时候我的确有过怀疑,但现在见到云同学,我相信自己眼睛见到的,云同学一定是个温顺乖巧的孩子。”孟风遥微微一笑,眼神温柔的几乎溢出水来。 “先生,谢谢你能相信学生。”云挽卿心中一暖,真心的颔首致谢。 虽然是她被设计的,但没有一个人相信她,全部都是兰息染那个死妖孽的错!这么一对比,孟风遥就是天使,兰息染就是个恶魔! “这孩子……好了,先去那边坐坐,喝喝茶,马上就能开饭了。”孟风遥莞尔一笑,转身继续准备菜肴,温柔而认真。 从始至终,雪名凰都被排除在外,完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儿,“你们方才在说什么?为何我一点儿都不知道?云同学,发生什么事儿了么?” 云挽卿闻言愕然,“山长,这个……” 这要她怎么说得出口啊?她第一日上课就将夫子扑倒了? “还是由我来说罢,反正方才已经说过一遍,也不差这一遍了。”身后突然有声音传来,兰息染缓步走过来,到云挽卿身边停了下来,“云同学,不介意让先生解释罢?” 身旁靠近的气息,让云挽卿消失的火气又回来了,心中一片怨怒面上却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假笑,“当然不介意。” 这个死妖孽,肯定会趁机歪曲事实!方才已经说过一遍了……怪不得孟先生已经知道了呢,原来是这个死妖孽说的,明明是自己做了坏事却到处在宣扬别人的不是!虚伪的狐狸! “那就好。”迎上那冒火的双眸,兰息染唇角的笑意更浓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 云同学上课时不小心摔倒了,碰巧我被压在下面垫了底,而且还不小心丢了初吻,不过我相信云同学一定不会有意的,对罢,云同学?” 什么?!初吻!云挽卿简直要吐血了,他还有初吻,明明丢了初吻的人是她好不好! 第二十八章 初吻与娘子 “那就好。”迎上那冒火的双眸,兰息染唇角的笑意更浓了,“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云同学上课时不小心摔倒了,碰巧我被压在下面垫了底,而且还不小心丢了初吻,不过我相信云同学一定不会有意的,对罢,云同学?” 什么?!初吻!云挽卿简直要吐血了,他还有初吻,明明丢了初吻的人是她好不好! 这只死妖孽还有初吻?开什么玩笑,只有蠢蛋才会相信他的话!他的脸皮究竟是什么做的,竟然好意思的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也不怕天打雷劈!山长孟先生也一定不会相信这只死妖孽的话,绝对! 雪名凰惊诧的扬眉,眼神逐渐变得怪异,最终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兰,你曾说过谁得到了你的初吻那个人必定是你的娘子,没想到如今得去的人竟会是云同学,看来老天爷真的跟你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呢?不过,我相信云同学一定是不小心的跌倒的,怪只怪兰你命中有此一劫。” 想到之前某人信誓旦旦的保证,再看到此刻面前的两人便忍不住发笑,某人一直视若珍宝的初吻竟会在这种情况下丢了…… “命中有此一劫,是啊,的确如此,怪只怪云同学没有生成女儿身,否则我一定会履行我的诺言,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我兰息染最珍视的东西竟然给了一个男子。”兰息染叹息,一脸的扼腕无奈。 云挽卿几乎呆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初吻?娘子?女儿身……这个死妖孽脑袋有坑啊!鬼才想得到他的初吻,鬼才要履行诺言,明明是他自己造成的!他凭什么一脸的无奈惋惜,该说倒霉的人是她罢,她丢的才是真真正正的初吻!还得到了他的初吻必定是他的娘子,鬼知道他还有没有初吻,退一万步说,就算她是女子……等等!阿,该死的!她就是女子啊,都被这死妖孽气糊涂了! 若是有一日让这死妖孽知道了她是女儿身,他该不会追着她让她负责罢? 天哪!千万不要!只要一想到哪个画面她就想找块豆腐撞死,所以她一定要竭尽全力的保护好自己的身份不能让任何人发现,绝对! “云同学?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呢?生病了么?”身侧靠近低柔的嗓音,眼前虚影一晃,额头上便多了一只手,云挽卿蓦地回神,扬眸迎上那双凤眸,惊愕的瞠大双眸。 这死妖孽在干什么?竟然如此光明正大的占她便宜? 看到那双月眸中的震惊与怒火,兰息染眸色渐渐幽深,唇角的笑 却依旧温柔,“云同学,怎么了?” 只愣了一瞬,云挽卿便猛然回过神来,身子一低退后半步避开了那只魔掌,“多谢先生关心,学生无碍。” “真的没事儿么?可是,云同学的脸色很难看哎?”说着,兰息染又靠近了半步,语气越发的关切,但背对雪名凰的俊脸上却漾着邪佞的笑,肆意而狡黠。 她脸色难看到底是哪个混蛋害的! 看到那张邪魅的笑脸,云挽卿心中倏地涌上一抹火气直冲天灵,几乎要克制不住自己,这个死妖孽!有本事就光明正大的将另一面曝光,这样的欺骗与伪装真真让人火大! “好了,可以开饭了。”孟风遥温润的嗓音打断了云挽卿一触即发的怒火,狠狠地蹬了眼前的人一眼,疾步走了过去,“先生,学生来帮你盛饭。” 逃跑了么?兰息染无声的笑了。 接下来就看云挽卿像一个乖孩子一样来回奔跑端菜,当所有人的菜肴上桌之后,看着那样式简单色泽诱人的菜肴,云挽卿狠狠地吞了吞口水,“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简单的四菜一汤,清炒青菜,油焖茄子,爆炒基围虾,清蒸鲈鱼,冬瓜菌菇汤,最别致的造型要数最后那一汤,并没有用器皿而是用掏空的大半个冬瓜盛汤,冬瓜外皮还雕刻着一副画,漫天桃花雨中的一抹背影,简单的线条勾勒却将画中人的神态都清晰的表现出来,意境唯美。 只是,那画中人的背影看着似乎有些熟悉? 听到云挽卿的咕哝,孟风遥莞尔一笑,“手艺不精,希望能和云同学的口味,来,尝尝这个。”说着,便夹了一块茄子到了云挽卿碗中。 看着碗中那块幽紫软糯冒着丝丝热气的茄子,云挽卿心中一阵激动,孟先生给她夹菜?孟先生给她夹菜啊!许是太过激动了,竟是不知不觉的全部含入口中,下一秒便变了面色,“啊!好烫!烫烫烫……” 她的舌头要烫掉一层皮了啦!果然是被美色蛊惑了么…… “快吐出来!”雪名凰放下碗筷,伸手轻拍着云挽卿的背,“又没人你抢,吃那么急做什么?怎么还不吐出来?” 云挽卿死死地摇头,低着脑袋忍着灼烫一股脑儿的咽了下去,“这是先生辛辛苦苦做的菜,学生怎么能浪费呢?不过,对不起了先生,方才烫的太厉害了,也没吃到什么味儿……” “傻孩子。”孟风遥无奈的叹息,墨玉般的眸中却染着笑,伸手将自 己的水杯递了过去,“很痛罢,喝点儿水。” 云挽卿正疼着也不客气,接过来便喝了几大口,这才缓过来,察觉到自己成了焦点,顿时觉得窘迫起来,“啊,对不起,都是学生太过莽撞了,快吃饭快才吃饭罢?” 真是丢人啊!她的完美形象全没了…… “看来云同学已经没事儿了,都吃饭罢。”兰息染看了云挽卿一眼,温声开口。 饭后,酒足饭饱的云挽卿靠在椅背上揉着鼓鼓的小腹,满足的叹息,“孟先生的厨艺真是天下无双,将来若能嫁给先生这样的人一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你说什么?嫁给?”兰息染闻言眸色一暗,扬眉笑问。 啊!糟了!云挽卿手脚僵硬。 第二十九章 好久--不见 饭后,酒足饭饱的云挽卿靠在椅背上揉着鼓鼓的小腹,满足的叹息,“孟先生的厨艺真是天下无双,将来若能嫁给先生这样的人一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你说什么?嫁给?”兰息染闻言眸色一暗,扬眉笑问。 啊!糟了!云挽卿手脚僵硬,她到底在说什么啊!真是要命! 在心中懊恼的低咒一声,赶忙挤出笑容补救,“啊,学生的意思是说先生厨艺天下无双,将来嫁给先生的人一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一时口误,一时口误。” 山长孟先生都没有反应,就这个死妖孽,她真的弄不明白她究竟是哪儿得罪他了?要说他口中的初吻,那也是他自己自作自受的,与她何干?还一见她就想整她,逗她,她看起来就那么欠修理? 总之,这个死妖孽不是个省油的灯,她还是小心为上,下次切不可在这家伙面前出差错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云同学……”话到此处,兰息染停了下来,只是勾唇轻笑。 嫁给?看这小家伙方才慌张的样子,真的只是口误么? 孟风遥与雪名凰相视而笑,看着云挽卿慌乱懊恼的样子,柔声安慰道,“云同学不必惊慌,兰只是喜欢开玩笑,时间长了你便会习惯的。厨艺能被人认可,我很开心,下次有时间云同学再过来,正好我正在研究新菜,云同学不介意当实验者罢?” 云挽卿闻言心中一阵欣喜,连连摇首,“怎么会呢?学生求之不得,先生的厨艺是学生至今见过最好的,别说是实验者,就算是试毒学生也甘之以殆!请先生尽管召唤,学生绝对会第一时间赶来!” 不禁能吃到美食,还能看到美人,她不来就是傻子! “瞧瞧这话……看来,云同学已经完全被风遥的厨艺俘虏了。”明明是奉承的话,雪名凰却没觉得厌恶,反而觉得率真可爱。 无名居从未有他们之外的外人来过,在桃花林中叫他一起来却十分自然,来了之后很自然的融入他们之中,兰与风遥也没有任何不悦,看的出来他们都很喜欢云挽卿,那种纯净自然的感染力真是不容小觑,让人不自觉地想要接近,温暖而可爱,真是一个神奇的孩子。 孟风遥闻言轻笑,墨玉般的眸子溢出点点灵韵,说不出温雅俊美,“那便这么说好了。” 他向来不喜欢那些虚言的夸赞奉承,但这孩子说出来他并没有半点不悦,反而觉得可爱。 这 是从那之后第一次在课后与学生如此近距离的接触,没有想象中那般排斥,此时才恍然发觉其实那件事他已经放下了。 “嗯!”云挽卿重重的点头,双眸眯成月牙状。 从无名居离开已是夕阳西下,云挽卿记挂着十三便提前离开了,临行时是那个死妖孽送的她,走也不让她走的安生,什么迷倒云同学是厨艺还是人是个值得深究的问题?死妖孽,她就是迷上人又怎样! 早晚一日,她会将他的狐狸皮扒下来! 走了很久也没有走出长长的桃花林,抬眸一看依旧是烟霞明艳的绯红一片,云挽卿不禁愕然,“不会罢,怎么还没走出去?无名居什么都好就是离得太远了……” 林中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云挽卿一震,缓缓停下脚步。 这是什么声音? 转眸望去,只见桃花林中窜出几抹身影,领头那人正是周捷,云挽卿眸色一暗,勾唇冷笑,“这么快就进行报复了,还真是没有耐心啊……” “周兄,那个云挽卿就在那里!”随行的钱余指着桃花林中那抹纤细的身影。 一行四人很快走过来分开将云挽卿围为中央,看着眼前面色沉静的秀逸少年,周捷捏了捏拳头,皮笑肉不笑的开口,“云大公子,好久不见了啊!” “周兄,还跟这家伙费什么话,直接揍他一顿赶出书院不就得了,也不枉我们兄弟几个在这桃花林中等了几个时辰!” “就是就是!为了等这臭小子,兄弟们也晚饭也吃上,结果这小子竟然去了无名居,看着就来气!” 另外随行的两名学子你一言我一语的发泄不满。 “都给我闭嘴!”周捷低喝一声,眯着眸子阴森的扫过两人,两人面色一白立即低首,不敢再多言一句,周捷见状收回视线,向前走了两步靠了过去,“云挽卿,本少爷问你,你跟山长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云挽卿闻言嗤笑,“我与山长他们是什么关系,与你们何干?趁着本公子还没生气之前都给我让开,否则后果自负。” “哈!”周捷仰冷笑一声,眸中是掩不住的怒火,“让开?在入学日大庭广众之下侮辱本少爷,早就该修理你了!让开,你觉得可能么?至于后果,本少爷倒是真想看看你这女人一样的家伙究竟有什么本事?来啊,本少爷就在这里,有本事就过来打!” 啪! 周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手不自觉地抚上被打的左脸,事情发生的太快还没来得及反应,另外三人也傻眼了。 云挽卿揉了揉有些发麻的掌心,皱着柳眉一脸郁闷,“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见过有人讨钱有人要讨饭的,还没见过有人讨打的,周公子真是人中异类!不过,既然周公子都开口了,本公子一向大度也不好不答应你啦……” “云挽卿!”回过神来,周捷气的满脸通红,咬牙切齿的低咒一声。 “我在。”想必那张变得铁青的脸,云挽卿浅笑盈盈。 “云挽卿你死定了!本少爷今天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那笑脸更刺激了周捷,面色青了白白了青,双拳捏的咔咔作响,“你们几个给我上,除了脸给本少爷照死里打!” “周兄放心,别的事儿咱们兄弟不会,打人那可是最在行的!” “这张脸的确是可惜了,周兄消气之后这家伙能赏给兄弟么?” “我也要!虽然是个男人,好歹也是个美人,咱们也尝尝鲜……” 说着,四人摩拳擦掌,缩短距离,步步逼近。 云挽卿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待四人的手靠近的瞬间,一道清冷的男声缓缓响起,“住手。” 第三十章 一起洗温泉 “周兄放心,别的事儿咱们兄弟不会,打人那可是最在行的!” “这张脸的确是可惜了,周兄消气之后这家伙能赏给兄弟么?” “我也要!虽然是个男人,好歹也是个美人,咱们也尝尝鲜……” 说着,四人摩拳擦掌,缩短距离,步步逼近。 云挽卿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待四人的手靠近的瞬间,一道清冷的男声缓缓响起,“住手。” 清冷的嗓音平稳低柔,却让人心底莫名的发寒,四人同时僵住动作,愣了一瞬回过神来纷纷转身望去,只见几丈之外站着一抹纤长的黑色身影,清俊的面容,冷艳的双眸此时望着他们,看衣着并不是书院学子……只静静的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让人不自觉地感到畏惧,这突然冒出来的家伙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怎么不知这雪名书院里还有这么一号人物! 震惊之后,周捷挺起胸膛为自己撑起气势,“往日无怨近日无仇,这位兄台何必多管闲事?” “就是就是……”另外三人连声附和。 “十三!”一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云挽卿欣喜的惊呼一声,越过身前的几人直接冲过去,紧紧地抱住了十三,“哎呀!十三你来的可及时,你若再晚点儿我可就要被人欺负了呢!” 十三扶住扑进怀里的人,面色隐隐一白,很快又恢复如常,“我一不在你就闯祸。” 一回来便听到书院里传开的流言蜚语,凡事不会空穴来风,虽然他知道小姐向来有贼心没贼胆,不大可能做出什么扑倒夫子之类的事儿,但要她老老实实地过一日的确太难了。 在画眠楼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她,生怕她出了什么事儿便出来寻她了,没想到一来就看到那样的画面,她不惹事果然不可能。 云挽卿闻言抬头,一脸委屈,“我哪儿有闯祸,是他们先找我麻烦的……十三,你方才都看到了,我可是什么都没做,而且你听到他们说什么了?” 想到方才听到的对话,十三眸色隐隐一寒,伸手将怀里的人拉到身侧,扬眸望向几人,“虽然极大可能是我家公子有错,但你们出言调戏侮辱我绝不原谅。” 云挽卿满头黑线,什么叫极大可能是她的错?她明明是一良好市民! “我道是什么人呢?原来只是这个小子的跟班,一个卑贱的下人而已,就凭你也有资格与本少爷说话!”一听出十三的身份,周捷便完全放松了,不过一个下 人能有什么用处? “原来只是一个书童啊,你还装什么酷!” “周兄别跟他们废话,先动手揍了再说,好歹咱也是从小习武的人,还怕这两个娘娘腔的家伙不成!” “就是,依我看也只是一个花架子而已!” 三人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云挽卿故作震惊的瞪大双眸,扭头望着十三,“十三,他们居然骂你是娘娘腔哎?” 十三闻言眉尾抽了抽,衣袖一甩,握紧掌心的手转身便走。 “喂!站住!你们……”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响起一阵惊叫声,云挽卿连忙回头,只见周捷四人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滚着,似乎很痛苦,凭着症状她竟看不出是什么暗器,不觉有些挫败,“我说十三你到底使了什么暗器,我怎么看不出来啊?你是不是又偷偷瞒着我练了新招了?” “只是银针。” “银针?”云挽卿瞪眼,一脸不满,“只是被针扎了一下至于痛成那样?你少糊弄我!快说,快说!”说着,便伸手用力的摇着十三的手臂。 十三脚步僵了一下,动作明显的停顿,随即挣开了云挽卿的手,将一只锦盒递了过去,“这是梨花针,针上淬了毒,中毒者部位肿胀,半月之后才会逐渐消退。” 之前交给小姐的暗器伤害过大,不宜在这书院中使用,今次她特意带回来的,她不能时时刻刻待在她身边,有了防身之物她也放心些。云挽卿伸手接过,拿在手中把玩,打开锦盒,只见锦盒内装着满满的细长银针,尖端皆呈幽绿色,“梨花针?这简直就是整人的东西嘛,部位肿胀……这么说十三你方才伤了那几个家伙的嘴了?十三,你可真阴险啊!” “我只是让他们知道祸从口出的道理。”十三面无表情的道。 “呃?”云挽卿愕然,看着手中的梨花针突然想到一个计策,顿时兴奋起来!她正瞅找不到机会报复那个死妖孽呢,这梨花针就出现了,真是天也助啊! 死妖孽,等着瞧罢!让你也知道知道本公子的厉害! “你在偷笑什么?”耳畔传来熟悉清冷的嗓音,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肌肤上痒痒的,云挽卿吓了一跳,反射性的退开一步,“十三你干什么啊?说话就说话,你干嘛靠那么近啊?如果你不是跟我一样,我肯定会认为你在调戏我!” 都是那个死冰块害的,她现在对这样的举动十分敏感…… 对于莫须有的指控十三只有无奈,一针见血的问,“你又在想什么歪点子?” 歪点子?云挽卿闻言额头滑下三条黑线,“十三你别这么污蔑你家公子好不好,你家公子向来是人不犯我我犯人,人若犯我我还犯人……啊!不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好了,我们回去罢,天色要晚了!”说着,也不给十三质问的机会拉着人便走。 画眠楼 看着在整理床铺的十三,云挽卿拧着眉头,伸手左挠挠右挠挠,一脸的不爽,“十三,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洗温泉罢。” 十三闻言铺床的动作突然僵住,一起洗温泉? 第三十一章 无语的对峙 看着在整理床铺的十三,云挽卿拧着眉头,伸手左挠挠右挠挠,一脸的不爽,“十三,一会儿我们一起去洗温泉罢。” 十三闻言铺床的动作突然僵住,一起洗温泉? 半晌听不到回应,云挽卿从软榻上爬了起来,“十三你怎么不理我啊?在想什么呢?我在跟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听到啊?” 明明是三月的天气她怎么觉得她今天好像出了很多汗呢,身上有点粘粘的,真难受。为了防止去藏雪泉的时候再碰上雪名凰,她必须提前去了,只是她一个人去洗温泉怎么都觉着不安全,若是有十三在她就可以安心了。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十三一怔回过神来,继续手上的动作整理好被褥,“现在这个时辰人很多。” “我说的当然不是现在了,除非我想死才会现在去……”云挽卿无语的翻了个白眼,看到空空如也的房间不觉有些诧异,“这死冰块居然不在房间?去哪儿了?十三,你回来的时候见着那家伙了么?” 现在她有了安魂香晚上就可以放心的睡觉了,再也不用担心哪一瞬间睁开眼睛会看到那张可恶的冰块脸! “不在。”十三转身准备绕开身前的人,却被云挽卿拉住了手臂,已经踏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 见十三停下来,云挽卿伸手,“安魂香呢?趁那家伙不在快拿给我看看,这么神奇的玩意儿我可要好好鉴赏鉴赏!” 十三微微扬眸,随即配合的取出怀中的一只深紫色的小瓷瓶,瓶身印着复杂的图纹,软木塞上还悬一只同色的锦穗,在灯光下闪过幽幽的光芒,很有异域风味。 “这就是安魂香?”云挽卿接过来翻来覆去的看,与她想象中的安魂香不大一样,原以为是烟雾类的没想到竟是液体,当看到落在那图腾上的两只蝴蝶的时,不禁一震,“这个图腾……我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 十三闻言眸色一暗,不动声色的伸手将瓷瓶取回来放进了怀里,“只是一个瓶子而已,不会要去温泉池么,走罢。” 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云挽卿无语的翻了翻白眼,“你不是说现在这个时辰人多么……” “你以为这雪山上就只有一个藏雪泉么?”十三头也未回,径自向外走去。 “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别的温泉池?”云挽卿愣了一下,再抬头早已不见了十三的身影,赶紧疾步追了上去。 当云挽卿站在半山腰的丛林中看到眼前那 一方小天地时几乎呆住,这一方处于山腰的温泉池极为精巧,只能容纳三人大小,岸边长满了不知名的小野花,五颜六色的花瓣落在水面随着小泉眼的波纹荡漾着,袅袅热气笼罩期间,好似走入了虚幻的风景之中。 “好厉害!十三,你是怎么发现这里的?”云挽卿激动了,一想到这里若是只属于她一个人就更激动了。 “只是下山时偶然发现的,好了,我去守着。”言毕,十三便转欲转身离去。 云挽卿愕然的转身,拉住了十三的衣袖,“十三你去哪儿?反正这里又没人,我们一起洗啊?” 夜色里十三的背影有些僵硬,“不了。” “不了?”云挽卿被这个答案噎了一下,下一刻突然笑出来,“啊?十三,你不会是害羞了罢?以前在府里有各自的浴房,再者我也不喜欢别人看着我沐浴,说起来似乎这几年来你从来就没跟我一起沐浴过呢……反正现在到了外面就习惯外面的方式罢,而且泡温泉真的很舒服,好了,别傻站着了,快点洗好回去了。”说着便放了手,径自脱去衣衫。 “我还是守着小姐。”一得到自由,十三举步便走。 “十三……”云挽卿脱衣服的动作僵了一下,满头黑线拦在十三身前,“我们都一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嘛,这里没人又不需要守着,再说你回去也没法洗澡,跑了两日你也该好好地休息休息放松放松了。” “不用。”十三始终是这一句,没有解释也没有借口。 “一起洗!”云挽卿见状不满的瞪大双眸,口气多了几分霸道。 “不。”抬眸看到云挽卿衣衫不整的样子,十三轻轻别开眼。 “一起……洗!”云挽卿被那一尘不变的语气逼得有些炸毛了。 “不。” “一起洗!” “不。” “一起洗!” “不。” “我说,一起洗!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啊……” 十三始终如一,半点不被动摇,最后云挽卿放弃了。 对于一根筋到底的十三,云挽卿从来都是没辙的那一方,当十三坚持的时候就会成为这个世上的奇迹,云挽卿深深的如此认为。 她就不明白了,十三到底为什么不愿意跟她一起沐浴啊?她就那么恐怖? 有了安魂香,云挽卿一回到房间就放心大胆的睡了,太过 放松之后第二日醒来时甚至连赵泠沧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看着书本那旁熟睡的俊脸,云挽卿一时有些恍惚,其实这死冰块长得还是挺养眼的,只可惜被那魔鬼性格给毁了! 猛然回过神来云挽卿懊恼的几乎要撞墙,狠狠地拍了拍脑门,掀开被子下了床。 天已经亮了,清醒过来的云挽卿完全睡不着了,干脆换上衣衫下了楼。 清晨的空气极好,云挽卿在院内随意的逛了逛,最终停在了山崖边,飘渺的云雾在脚边漂浮,如若仙境,这一入便放松了警惕,肩膀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顿时惊呼一声,“谁啊!吓死人了!” “呀,一大早云同学的火气不小嘛……” 第三十二章 扑倒輕薄? 清晨的空气极好,云挽卿在院内随意的逛了逛,最终停在了山崖边,飘渺的云雾在脚边漂浮,如若仙境,这一入神便放松了警惕,肩膀突然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顿时被吓的惊呼出声,“谁啊!吓死人了!” “呀,一大早云同学的火气不小嘛……” 熟悉的声音带着一贯淡淡含笑的语气,云挽卿转身,那一抹红艳在晨曦中别样的明媚耀眼,“不管是谁突然被人从后拍一下都会受到惊吓的罢,倒是先生一大早的怎么到这儿来了?” 当视线落在那张纯净的小脸上时,花馥郁明显了怔了一下,很快便恢复如常,缓步走到云挽卿停了下来,“自从来到雪名书院开始,每日清晨我都会到这儿了,只是没想到今日却看到了云同学。怎么,云同学也很喜欢这儿清晨的景色么?” 原来是来赏景的啊?她还以为又是跟在她后面来的呢?谁叫这家伙有前科了。 在心中嘟囔两句,云挽卿扬眸望向崖下的晨雾,月眸中蔓上几分沉醉,“晨雾云海,千峰万岭,极目苍翠隐于云雾之中,繁花盛开如织就的七色锦缎,烟花三月的的雪山胜景果然是极美的。之前学生只是听过却从未见过,直至今日才有幸得见,这远离世外的桃源净土真是修身养性的好所在……不过,先生每日都来不会觉得厌烦么?” 人总是喜新厌旧的,不管是对人还是对物。 花馥郁闻言轻笑一声,轻摇折扇,半眯的桃花眸眸光潋滟,“自然之景,每一日都会有不同,又怎会厌烦?任何事物只要用心去看,永远都不会觉得厌烦,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会觉得厌恶只是人心的波动而已,云同学还是太年轻了,在这雪山呆上几年便会有所领悟了。” 云挽卿没想到妖精一般的花馥郁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真是让她大跌眼镜,“……是么?或许会罢?” 夫子到底还是夫子,尽管是绝色美人,尽管与寻常不同,说教的本质到底还是一样的。 “对了,昨日听说云同学去了无名居?”花馥郁突然转移话题,转眸望过来,桃花眸中带着浓浓的兴味。 “呃?”突然转变的话题让云挽卿有些没反应过来,迎上那双含笑的桃花眸不禁一怔,干笑道,“啊……那个啊,是因为昨日学生无意间碰到山长,正好我们都饿了,山长就带学生去无名居了。怎么了?先生对这件事似乎……” 这妖孽这审视的眼神是怎么回事儿?她去无名居怎么了?无名居她不能去么 ? 花馥郁没有立即回答,只是眯着眸子上上上下的将云挽卿打量了几遍,修长的手指轻点薄唇,一脸的不可思议,“凰竟然会带你去无名居?风遥居然还接受你了?真是不可思议……云同学,你知道无名居是什么地方么?” “什么地方?吃饭的地方啊?”云挽卿一头雾水,完全弄不懂这妖孽究竟想说什么。 这样的回答,让花馥郁失笑,“云挽卿,我该说你单纯呢?还是说你笨蛋呢?” 看来,这个云挽卿对无名居和孟风遥是一无所知啊,凰此举何意?风遥真的打开心结了么?真是诸多疑问啊,他昨日没去真是可惜啊…… “先生!”云挽卿闻言不满的凝眉,“先生想说什么直说无妨,学生才入学不到三日不到怎会知道什么,请不要随便侮辱学生的智商好不好?” “呵……”那咬唇瞪眼又皱眉的一脸小不满,让花馥郁禁不住轻笑出声,禁不住伸手揉了揉云挽卿的发顶,“既然凰风遥都没告诉你,那我也不能说,这件事与我无关我可不想惹祸上身,你若想知道就亲自去问风遥罢,他若愿意告诉那才是最妥当的。” 风遥若是愿意说出来,那就说明他的心结便真的解开了,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也该是贵尘入土的时候了。 云挽卿不悦的拿开头顶那只手,侧身退开一步,“什么啊,将人的胃口吊起来了却又不说了,先生难道不知道说话说一半儿是会死人的啊?” 这家伙故意的罢,她最受不了说话说一半了,会急死的! 怎么办?她现在就有冲动想去找孟风遥问清楚…… “死人?没那么夸张罢?”收回空空的掌心,花馥郁眸中的笑渐渐敛去,“说到这儿,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儿了,云同学昨日在清砚堂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整个书院都在议论你当堂扑倒兰先生还轻薄了人家,作为书院的指导老师,云同学是不是该跟先生解释解释?” 扑倒?轻薄?听到这两个词,云挽卿唇角狠狠地抽了抽,“不管先生信不信,反正学生自己问心无愧!” 除了孟先生山长之外,反正这整个书院的人都不相信她,她就是解释了也没用,而且这流言是越传越过分!这一切都是兰息染那只狐狸的错,不行,她要是不出了这口气她就不是云挽卿! 她决定了,今日就实施报复计划! “问心无愧?”花馥郁挑眉,眸中掠过一抹促狭,“问心无愧的轻薄了兰 息染?” 这小家伙一脸的怨气,眸中尽是怒火与不甘,看来事情并非传闻那般,而是另有隐情啊?当事人只有两个,若不是云挽卿的错,那便是了兰息染的错了? 兰息染,这小子该不会…… 第三十三章 传言风波 “问心无愧?”花馥郁挑眉,眸中掠过一抹促狭,“问心无愧的轻薄了兰息染?” 这小家伙一脸的怨气,眸中尽是怒火与不甘,看来事情并非传闻那般,而是另有隐情啊?当事人只有两个,若不是云挽卿的错,那便是了兰息染的错了? 兰息染,这小子该不会…… “先生!学生不指望先生能相信学生,但最起码希望先生不要听信流言随意污蔑学生,时辰不早学生先告辞了。”云挽卿闻言真的要炸毛了,双眸死死地瞪了那张妖艳的俊脸一眼,转身便走。 花馥郁并没有追上去,只是站在原地望着那抹纤细的身影走远,轻笑着摇了摇头,“这小脾气还真是火爆,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关于这件事也许他要找兰息染那小子问问清楚了,猎物只有一只,他可不希望被人半道儿劫走,那这游戏可就不好玩儿了。 惹了一肚子气回来,云挽卿的动静自然轻不了,一脚踢开房门雷厉风行的走到桌案旁重重的坐下来,伸手倒了杯水一口气喝了下去,“真是气死人了,现在我完全成了众矢之的了……” 兰息染,死狐狸!罪魁祸首! 那嘭的一声轰响将床上的赵泠沧吓了一跳,紧闭的双眸倏然张开,眸色冷冽带着清醒时片刻的茫然,只一瞬便回过神来,扬眸望去只见珠帘后那抹纤细的背影,顿时一怔。 云挽卿?他什么时候起来的?什么时候出去了又回来了?他为何完全不知道?他的警戒性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了?不,不可能的,就算是警戒性变低也不会如此突然。 一定是哪儿出了什么问题?若不是他的原因,那便是……云挽卿的原因! 背脊一阵阵的发凉,云挽卿缓缓回头,一转头便迎上那双冷冽深沉的眸,顿时愕然,“你在背后盯着人看什么?时辰不早了还不快点起来,我可不想被人连累迟到!还看?没见过美男子啊?” 角色对换了罢?果然是风水轮流转啊,就算是奴隶也会有当家做主的一天,何况是她云挽卿了! 对上那挑衅的眼神,赵泠沧微微眯起眸子并未接话,看了片刻径自起身穿衣。 被子掀开,云挽卿还没来得及回头只觉得眼前光影徐晃,震惊的瞠大双眸,“不是罢?你……睡觉竟然不穿衣服?” 虽然现在只是裸着上身,难保以后他不会裸全身…… 只要一想身边躺了个裸男,她就忍不住 跳脚!这死冰块不会真的有裸睡这种癖好罢?这死冰块的身材是还不错啦……可是,她接受不来那么全裸那么重口味的,她还是喜欢小清新! 那语气中的惊愕让赵泠沧心中掠过一抹疑惑,不由得扬眸望过去,只见桌旁那人正紧紧地盯着他看,那眼神……无法形容,应该说很怪异。 男人不穿上衣睡觉不是很正常么?为什么他的语气会那么奇怪?而且被一个男人用那样的眼神盯着他,他总觉得有哪儿很不对劲儿,具体是哪儿不对劲儿他也说不上来。 见赵泠沧打量着她,云挽卿猛然间回过神来,立即转过身去,“啊?我的意思是裸睡对身体很有好处啦,没想到你这冰山竟然也会对养生这么在意。” 这死冰块干嘛那么盯着她看?她方才的反应让他发现什么了么? 她怎么这么大意,这个赵泠沧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啊!而且他们同住一室,一旦引起他的怀疑她就真的完蛋了! 以后一定小心,一百二十度的小心! 赵泠沧没有接话,径自穿衣梳洗,事事有条不紊,动作轻慢优雅,一举一动好似一幅画般。 云挽卿看的瞠目结舌,如此井井有序行云流水,完全不见任何慌乱出现,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穿衣服梳洗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其实,若是除去这冰块的死脾气,还真是一个完美的人,可惜了啊…… 准备妥当,赵泠沧拿起白纱帽戴上,起身朝外走去,“还愣着做什么,走了。” 云挽卿闻声一怔,这才回过神跟了上去。 该死!她竟然看这死冰块看入神了,真是没出息! 膳堂 早膳时间,膳堂内人来人往的尽是学子,三三俩俩的坐在一处聊着话,当那一高一矮两抹身影走进来时众人的目光纷纷聚拢过去,下一刻轰然一声议论开了。 “看!那个人不是云挽卿么?” “就是他,昨日第一堂课便将兰先生扑倒轻薄了!” “啊?原来他就是云挽卿啊,看起来果然像是断袖之癖的那种人呢?” “就是他轻薄了兰先生啊?在课堂上大庭广众之下的还真是色胆包天……” “谁说不是呢?虽说断袖之癖如今横行,这里好歹也是书院的清静之地,世风日下啊……” 云挽卿的脚步僵在原地,那一句句话涌入耳中,让她几乎要失控了,这些混蛋居然如此污 蔑她?明明昨日发生时并不是这样的,今日竟然就变成她主动轻薄兰息染那个死狐狸了!传言固然可怕,可没到了这种地步罢,不过一日而已! 这件事似乎并不单纯,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嘴长在别人身上,在意也没用,先吃早膳上课罢。”赵泠沧转眸看了云挽卿一眼,径自朝餐台走去。 云挽卿闻言眸色一暗,转身便朝外走去。 这件事若是不解决,在这书院她根本无法安静的待下去! 那只死狐狸害的她不够么?究竟还想干什么! 第三十四章 撞见更衣 云挽卿闻言眸色一暗,转身便朝外走去。 这件事若是不解决,在这书院她根本无法安静的待下去! 那只死狐狸害的她不够么?究竟还想干什么! 于是,云挽卿随意抓了一个小厮问了兰息染的住处便冲了过去,看到那楼阁上悬着的三个字,不禁嗤笑,幽兰阁?真是侮辱了这个名字,该叫狐狸阁才是! “这位公子,且慢。”原本正在打扫院子的两名小厮见云挽卿要进门,赶忙丢下手上的活跑过来将人拦住,“这位公子是书院的学子罢,不知来幽兰阁有何事?” 看着挡在身前的两人,云挽卿凝眉,下一刻立即站着笔直,笑容可掬的道,“两位小哥好,我是清砚堂的学生,有急事要找兰先生。” “清砚堂的学生?”两人相视一眼,见眼前的少年俊秀有礼,态度也柔和不少,“既是清砚堂的学生那便请罢,我们先生应该已经起了,楼上左转第一间便是。” “多谢二位小哥!”云挽卿闻言心中一喜,拱手致谢后便急急地转身朝楼上走去。 待云挽卿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两名小厮惊奇的面面相觑。 “先生真是神机妙算,竟真的有清砚堂的学生来找他呢?” “是呢!先生真的很厉害,竟然连时辰都算准了!对了,方才这个少年长得还真漂亮呢?” “嗯,特别是一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好看,让人觉得很舒服。不过,这个美少年来找咱们先生有什么事儿啊?” “不知道……我也很想知道呢!” 一踏上二楼,云挽卿直接向左走去,没走两步便出现一扇大开的房门,门口被水蓝色的幕帘挡住完全看不到房内,方才那两个小厮说左边第一间便是?看来这里就是兰息染的房间了! 思及此,云挽卿大步走了进去,当听到房内传来细微的声响时,月眸一亮,立即冲过来一把掀开了幕帘,“兰息染!我要跟你算账!” 当幕帘掀开的那一瞬间,云挽卿彻底的傻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你你你……” 这家伙竟然全身光裸的站在床前,完全的一丝不挂,虽然看到的只是背影,但是……但是……云挽卿前世今生加起来三十多年的人生还从未见过真正的裸男!最大的限度在二十一世纪也是穿着泳裤的啊,哪儿见过这样的阵仗,还是这样的突发状况,完全傻在原地连反应都没了。 兰息染闻声一怔,回首看到站在幕帘后的云挽卿时眸中掠过一抹惊讶,“云同学?” “啊!”看到兰息染转身的动作,处于震惊状态的云挽卿猛然回过神来,双手捂住眼睛急急地转身,“你这个暴露狂!不许转身……不许转身!” 若是对象换成孟风遥或者雪名凰,她一定会沉着以对,还可以顺便欣赏欣赏“美色”,可是眼前这个人是兰息染这只死狐狸啊!她不想长针眼,更不想因此又掉入他的圈套之中,她还想在这个世界好好生存,长命百岁呢! 那一声惊叫将兰息染吓了一跳,转身的动作一瞬间僵在原地,随即动作迟缓的披上衣衫,修长的双手一一系上衣带,当系到腰间的时候突然发觉不对劲儿,蓦地抬头就看到云挽卿的背影,在看到自己的动作更是错愕,下一刻无声的笑了。 他在做什么?怎么会这小家伙吓到了?这小家伙又在做什么?不过是看到他没穿衣服而已,用得着这么大的反应么?反应……对了,方才他那一系列的反应都很奇怪,正常男人看到另一个男人换衣服最多只是愣一下而已,可这小家伙的反应完全大相径庭,奇怪,太奇怪了…… 思及此,兰息染眸中掠过一抹深幽,朝幕帘后那抹身影走了过去。 云挽卿正在心中懊恼纠结,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顿时一惊,“喂!你先别过来!” 这只死狐狸突然过来做什么?最关键的是他衣服穿好了没有啊!完全被算计已经成为众矢之的了,若是再看了这死狐狸的**……只怕她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为何?”兰息染闻言挑眉,脚步未停,走到云挽卿身侧时停了下来,当看到云挽卿依旧是双手捂住眼睛的动作时,不禁莞尔,眸色更深了几分。 “什么为何?没听过非礼勿视四个字么!你别废话,先穿好衣服再过来!”反正私下里也没人看,她完全不需要装模作样的叫这死狐狸先生,也不必用那样恭敬的态度,这死狐狸不配! “非礼勿视?”兰息染轻笑,“小家伙,非礼勿视那是形容男女之间的罢?你我都是男子,何来的非礼之处呢?你不觉得你的反应很奇怪么?” 糟了!云挽卿心中一沉,她怎么忘了这死死狐狸狡猾异常!她方才的反应的确有些过激了,当时那状况太突然她根本来不及提醒自己,就暴露了内心最直接的反应!正常情况下两个男人遇到这种状况根本不会像她方才那样的反应……这只死狐狸不会是怀疑她了罢? 该死!她该怎么办?现在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消除这只死狐狸的怀疑! 她不会这么悲催,出师未捷身先死罢?她才进入雪名书院就暴露了么?老天爷不会对她这么残忍罢? 见云挽卿不回答,兰息染微微眯起眸子,突然倾身贴近,“小家伙,怎么不回答?难道你是……” 第三十五题断袖之癖 她不会这么悲催,出师未捷身先死罢?她才进入雪名书院就暴露了么?老天爷不会对她这么残忍罢? 见云挽卿不回答,兰息染微微眯起眸子,突然倾身贴近,“小家伙,怎么不回答?难道你是……” “我是什么?”云挽卿蓦地移开双手,抬头迎上那双探寻的凤眸,眸光凛冽。 既然让他先起了疑,她便不能任由他继续怀疑下去,越是处于下风她便越要夺回主动权!她不知他所怀疑的究竟是什么,不管怎样也不能让这死狐狸怀疑到女人那两个字上去! “怎么?不害羞了?”对上那双眸光凛冽的月眸,兰息染不禁一怔,很快又恢复如常,唇角扬起邪佞的笑。 这小家伙方才还一副躲避的模样,此刻便敢正面迎敌了?真是有意思。 视线微微下移,当发现那穿戴整齐的蓝色长衫时,云挽卿松了口气,转身站直双手环臂,下颚轻佻,嗤笑道,“害羞?你是在说我?千万别误会,我只是不想长针眼而已。你放一百二十个心,本公子对你是一点儿兴趣也没有!” “是么?”兰息染闻言眸色隐隐一暗,唇角笑意未减,“小家伙你嘴上说对我没兴趣,但你却不打自招了……从头至尾我可没说过对你有什么想法,是你自己误解了,而且方才你那瞬间的反应的确太过奇怪,虽然你现在用言语掩饰,还是暴露了你最真实的反应。一个男人会对另一个男人有这样的反应,小家伙你该不会真的是……”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云挽卿冷哼一声,唇角微抽,“你不就想说我是断袖之癖么?不过很遗憾的告诉你,我不是,而且我发誓这辈子我都不可能是断袖之癖!” 古人最看中的便是发誓了,不过口头上的三言两语而已,根本不可信。 傻子! 笃定的眼神,让兰息染愣了一下,“你还真是肯定呢……” 竟然还发誓了,难道真的是他看错了?可是他方才的反应的确很奇怪,若非断袖之癖那是因为什么? “废话!我自己当然了解我自己!”云挽卿翻了个白眼,她是个女人怎么可能会有断袖之癖,当然肯定了。 “既然云同学如此肯定,那作为云同学的先生,本席是否应该检验一下你的真心?”那样坚定的语气,让兰息染心中渐渐涌上一抹不悦,劣根性又被挑起来了,让他忍不住想要撕开他的伪装,看看那坚定的表象之下是怎样的一颗心。 检验?云挽卿凝眉,满目不解,这狐狸在说什么?什么检验真心?那玩意儿怎么检验?还突然自称本席了,跟她冲什么先生呢?虚伪。 这死狐狸肯定又想整她了,不行,这次她绝对不能再傻傻的踏入他的圈套! “呐,云同学站着别动哦……”兰息染伸手轻轻的按住云挽卿的双肩,声音轻柔带着莫名的蛊惑,说话间已在不知不觉间俯身靠近,“只要云同学通过本席的检验,本席便相信你。” 什么?站着别动?这死狐狸当他在什么?竟然还叫她别动! 在云挽卿怀疑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正在渐渐缩短,当陡然间对上那张靠近的俊脸时猛然清醒了过来,顿时一把推开身前的人闪开好几步,“兰息染!你这死狐狸又想干什么!” 检验?说得好听,检验?分明是借机轻薄!她现在明明是男装,靠,这死狐狸自己该不是断袖之癖罢? 被推开的兰息染并没有任何怒气,凤眸中的笑越发挑衅深锐,“怎么?不敢?心虚了?” “心虚?哈!”云挽卿像是听到了这世上多好听的笑话,嗤笑出声,“兰息染,我今日并不是让你逗着玩儿的,我是与不是,是否心虚与你也没有半点儿关系,我来只是想向你问清楚,如今在书院内的流传开来的流言是否与你有关?” “流言?”兰息染闻言凝眉,眸中的笑意渐渐隐去,“你什么意思?什么流言?” 云挽卿定定的瞅了兰息染几眼,觉得那瞬间的反应不像是假的,不禁诧异,“难道不是你?” 只一瞬,兰息染便明白过来,“看来你在书院里得罪了谁被人报复了,所以就直接气冲冲的来找我了么?小家伙,你是不是也太看轻我了?怎么说我也是你的先生,我怎么会做毁人名誉那样的事,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云挽卿愕然,报复?是了,她的确是得罪了人,难道是周捷那帮人干的?该死,她怎么糊涂了!罪魁祸首就是这死狐狸,她当时气着了下意识的便想到他!不过,什么叫他不是那样 的人?明明毁了她名誉,夺走她初吻的罪魁祸首就是他,竟将自己说的有多伟大高尚一样! “我不管,此事本就是因你而起,你必须负责!我要你对全书院的人宣布那日的真相,我知道你不会真的说出真相,但你就算是编也要圆满的结束这次的传言风波。兰息染应该不是这种敢做不敢为的人罢?”语毕,警告性的看了兰息染一眼,也不给他否决的机会转身便走。 兰息染并未阻拦,只是站在原地无声轻笑,“负责么?” 既然交给他负责了,那便不要后悔哦…… 第三十六章 暗中--调查 兰息染并未阻拦,只是站在原地无声轻笑,“负责么?” 既然交给他负责了,那便不要后悔哦…… 自那日与兰息染交涉之后,书院里的传言竟真的一天天的淡了下去,云挽卿也不再被人围堵了,她不知兰息染究竟做了什么,但总是觉得不放心,依那个死狐狸的前科,指不定在哪儿又给她下了绊子呢,她一定要小心为上。 咚!咚!咚…… 幽沉的钟声敲响,学堂内精神萎靡的众人立即来了精神,云挽卿倒是有些依依不舍,因为今日来上课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孟风遥,只看那一举一动,一言一行云挽卿都觉得是一种享受。 听到下学的钟声,孟风遥缓缓阖上书本,“今日的课就讲到这里,下课。” “恭送先生。”众人起身施礼。 孟风遥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直至那抹身影消失在门外,云挽卿才收回视线,撑开双臂伸了个懒腰,“唔,好累啊……” 虽然精神上是享受了,**上却受折磨了,任谁坐一下午谁能受得了呢?也许她该向山长提议提议。 赵泠沧闻言眸色微闪,收拾好书桌便欲离开,转身却发现云挽卿伸懒腰的动作几乎占据了整个空间,他根本无法通过。 感觉到身旁投来的视线,云挽卿缓缓转眸,冷不丁的对上那双眸吓了一跳,“哎?你干嘛死盯着人看不出声啊?” “让我出去。”赵泠沧漠然的吐出几个字,依旧维持着双手环臂的姿势。 云挽卿头顶滑下三条黑线,直接将书摞起来率先离开座位。 “云同学,你等等!我们一起去膳堂罢……” 身后传来王常誉缠人的声音,云挽卿头也没回,只摇了摇手。 眼睁睁的看着云挽卿消失在视线里,王常誉唇角的笑意消失,眸中渐渐蔓上阴沉的怒火,这个云挽卿每次的邀约都被无条件的拒绝了,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他的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枯坐了一天,云挽卿实在没有胃口就直接回了房,房门大开走进去一看,果然看到床边站着一抹熟悉的黑色身影,顿时开心的扑了过去直接趴在了十三的背上,“十三,我好累啊……” 手臂一震,叠了一半的衣衫散落开来,十三眸中掠过一抹无奈,“只是上课而已。” “上课也很累的,这样一坐便是一日谁能受得了啊?我真怕早晚有 一日我会变傻的……”云挽卿说的夸张,干脆转过身直接躺在了十三的背上,视线落在空空如也的房间不禁一怔,随口问道,“十三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在整理,那个韩斐没来么?” 韩斐?十三微微凝眉,“自我回来便没有看到那个侍卫。” 云挽卿闻言一震,“什么?自你回来……那个韩斐竟然不在,去哪儿了?” 从第一次相见她只不过撞了冰块一下就被厉声警告,那种紧张好像要时刻保护冰块一样,先不管冰块是什么身份,但韩斐的身份一定是侍卫,而且还是武功高强的那种贴身侍卫!贴身侍卫最重要的便是保护主人,而这个韩斐竟然好几日没有出现,必然是被派去做了什么更重要的事…… 思及此,云挽卿心中突然涌起一种不详的预感,脑中不自觉地联想了第一日进学堂时那个冰块曾说过的话,难道! “十三,你马上回洛城一趟!”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十三愣住,“回洛城?” 她是不是听错了?竟然让她回洛城? “嗯,回洛城。”云挽卿点头,“为了以防万一,必须先回家打点一下,若是我的身份暴露就糟了。” 十三闻言一震,立即反应过来,“小姐的意思是赵泠沧在调查你的身份?我是可以赶回去,可是你……” 将她一个人放在这儿她真的不放心,那几个人肯定还会再报复。 “哎呀,不用担心我啦,我绝对可以保护我自己的,那几个家伙我还不放在眼里。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要赶回洛城将事情安排好,至于老爹那边……的确是个问题啊!”一想到云铮发怒时崩坏的脸,云挽卿便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样罢,我写一封信你交给娘,这件事就让娘去办,能制服老爹的唯一武器也只有娘了!” “嗯。”十三点头,立即快步走到桌案旁动手研磨。 写完了信,云挽卿缓缓搁笔,将信笺交到了十三手中,“好了,去罢,路上小心,还有替我问候爹娘和霜儿。” “十三会的。”十三接过信笺放入小心地放进衣襟内,视线落在眼前的人身上,禁不住拧眉,“公子……” 云挽卿见状伸手转过十三的身子将人向门口推去,“好了,别皱眉了,也不用担心我!我答应你,你回来时一定能看到毫发无损的云挽卿,去罢,去罢,天黑了山路不好走。” 十三闻言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伸手将安魂香 掏出来塞进了云挽卿手中,“这是安魂香,别忘了每晚滴一滴在床头的瓷瓶内,还有不许惹事,安安分分的等我回来。” “是是是……”云挽卿频频点头,连声答应。 送走了十三,云挽卿怔怔的站在门口发呆,十三这一走来回至少也得七八日呢…… “云同学?”身后传来一道略带诧异的男声,云挽卿一怔回过神来,回首一看面色黑了一大半,“先生怎么会在这儿?” 第三十七章 报复计划中 送走了十三,云挽卿怔怔的站在门口发呆,十三这一走来回至少也得七八日呢…… “云同学?”身后传来一道略带诧异的男声,云挽卿一怔回过神来,回首一看面色黑了一大半,“先生怎么会在这儿?” 这只死狐狸的怎么会出现在这儿?真是出门没看黄历,原以为这一整日都不用见到这狐狸了,这么快就碰上了,真是晦气。 “兰先生。” “先生有礼。” “见过先生……” 来往的学子都恭敬地停下行礼,兰息染一一回应,笑得温和有礼,看上去还真是温柔清雅的夫子形象,可是云挽卿却清楚的了解那张表皮下究竟是怎样的狡猾,这样的虚伪她看不下去,转身便朝楼上走去。 见云挽卿离去,兰息染凤眸隐隐一暗,慢悠悠的开口,“云同学。” 云挽卿抬起的脚僵在那里,两旁路过的人学子都投来诧异的注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只好笑容可觉得转过身去,“请问兰先生还有什么事儿么?” 这只死狐狸叫住她干什么?肯定没安好心! 对上那双隐含不悦的月眸,兰息染眸中的笑意浓烈几分,唇角的笑也渐渐地变了味道,“今日孟先生研究了新菜式,本席过来找花先生一同前去没想到花先生不再,上次云同学答应过孟先生会为孟先生的新菜式鞠躬精粹,本席总不能空手而回,不若云同学与本席一道去罢?” 新菜式?云挽卿闻言眸色一亮,孟风遥研究了新菜式么!欣喜的心情在看到眼前的人时,熄灭了大半,跟这死狐狸一起吃只怕她又消化不良!对了,孟风遥研究了新菜式这只狐狸是要去的,如此一来……他的幽兰阁不就没人了!她真想着报复这狐狸一回却一直苦无机会,今次不正是一个天赐的时机么? 太好了!今日便实施报复计划! 思及此,云挽卿眸色一暗,伸手捂住了肚子,抬眸时脸上的表情也变得纠结起来,“多谢先生美意,今日学生肚子有些不舒服恐怕不能去了,以后有机会学生一定会遵守自己的诺言,今次就只有抱歉了。” 兰息染闻言一怔,心中掠过疑惑,面上却不动声色,“肚子不舒服?云同学不要紧罢?” “不要紧,大概是晚上被子没盖好的关系稍稍着凉了罢,先生不必挂心,学生休息休息就好了。”云挽卿装的越发温顺可怜,心中却直翻白眼,她跟这只死狐狸演什么戏啊…… “既如此,那云同学就好好休息罢,孟先生那边本席替云同学去说。”兰息染一脸的关切,眼神温柔,体贴的不像话。 对上那双满是关心的凤眸,云挽卿没忍住打了几个寒颤,“多……多谢先生关心,那学生先回房了。” 这是死狐狸可真会演戏,若非她知道他的本性真的被他骗的团团转! “嗯,去罢,好好休息。”兰息染微微点头,语气轻柔,还一直站在楼梯楼目送云挽卿离去,直至看不到人影才转身离去,来回路过的学子们见状一片赞叹,都是为人温柔对学生关切之类的夸赞之言。 桃花林尽头处,崖边站着两抹颀长的身影,一红一白,风吹动衣衫,长发如舞,给人一种飘然欲飞的错觉。 夕阳的光芒将两人的脸印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同样的俊美,却是截然不同的气质。 “小皇叔今日找我所为何事?”赵泠沧率先开口,幽沉的双眸落在山间的河流上,山谷中央的河流在夕阳下闪动着金色的光芒,环山而绕宛若一条金色的锦带。 小皇叔?花馥郁闻言面色一黑,眉头微微皱起来,“行之,第一日见面我们不是约定好了么,在雪名书院你不能叫我小皇叔,我也不叫你太子殿下。” 他以为他终于能安稳下里过几年逍遥的安宁日子了,没想到今次招生他竟然见到了他最不想见到的人!所幸的是他们都是匿名进入雪名书院还能达成共识彼此隐瞒。 “现在无人,我就不能叫小皇叔一声么?小皇叔这一走就是几年,将江山社稷的重担完全丢给父皇一人,还真是狠心呢?算起来,我与小皇叔已经五年不曾见过了罢?”赵泠沧转身望向身侧的人,目光深沉,带着逼问与审视。 明明是他的嫡亲皇叔不在宫中帮助父皇,却自小游离在外,不思上进,完全不插手朝中的任何事务,江山社稷的重担完全落在父皇一人肩上。皇爷爷一生只娶了皇奶奶一人,子嗣也只有父皇与小皇叔二人,还有一个姑姑自小夭折了,因为父皇与小皇叔年龄相差近二十岁,从小便受尽宠爱,父皇对小皇叔尤其溺爱。 唯一能管住小皇叔的便是皇爷爷,所以在皇爷爷驾崩之后小皇叔便无法无天了,他喜欢江湖,父皇便放手让他出宫游玩。原以为长大之后小皇叔便会懂事,自行回宫,却没想到性子越发叛逆,这一次更是长达五年不曾回宫。 “呃……”花馥郁愕然,表情有些龟裂,“那个,行之啊,你又不是不知 道我的性子,江山社稷那种大事我根本就做不来,而且如今我身在的雪名书院也算是为朝廷输送人才不是么?倒是你,你好好地太子不当跑出宫来做什么?” “我跑出宫做什么?”赵泠沧冷哼,对上那双含笑的桃花眸,一阵无奈,“雪名书院闻名天下,我自然是来学习,父皇年纪越来越大我想早日学有所成为他减轻负担,小皇叔难道以为我与你一样是为了玩乐么?” 花馥郁:…… 那厢,云挽卿在兰息染离开之后就跑到幽兰阁的后院溜了进去,晚膳时间连小厮也不在,让云挽卿更是窃喜,掏出怀中的锦盒,小心翼翼的将梨花针一一扎入床褥上,扎完一数竟然足足十三根,不禁有些愕然,“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啊?” 正踌躇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顿时一惊,不会罢?谁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第三十八章 狐狸回来了 那厢,云挽卿在兰息染离开之后就跑到幽兰阁的后院溜了进去,晚膳时间连小厮也不在,让云挽卿更是窃喜,掏出怀中的锦盒,小心翼翼的将梨花针一一扎入床褥上,扎完一数竟然足足十三根,不禁有些愕然,“这……是不是有点太多了啊?” 正踌躇间突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顿时一惊,不会罢?谁这么快就回来了啊! 脚步声越来越近,听着已经到了门口,现在冲出去根本已经来不及,云挽卿一把将锦被拉好,焦急的四处巡视,根本没有躲避的地方,最后万不得已只能钻进床底躲了起来。 方才钻进床底,房门便被人推开了,云挽卿一震立即停下动作扬眸望去,只见四只脚走了进来,穿着同样的黑色布靴,心中正猜测着就听到那两人说话了。 “先生的洁癖真是让人受不了呢,幕帘纱帐才换了几日而已!” “谁说不是呢?不过,说起来咱们先生也只有这一个毛病,其他的都很完美,对人也很温和,你啊就知足罢?” “说的也是,先生对我们一向很好,世上毕竟没有完美的人,这一个缺陷也不算什么了……” “那就别抱怨了,我们开始拆换罢,先生从无名居回来之前我们必须得整理好。” 说着,两人便搬来椅子开始拆卸幕帘轻纱。 趴在床底的云挽卿听到此处差点没吐血,拆换幕帘纱帐?这意思是他们要一直待在这里?那她怎么办?她要怎么逃出去啊?这个死狐狸有什么毛病不好偏偏有洁癖,什么时候不换偏偏今日要换?他们前世肯定是仇人,否则今生便不会八字犯冲了! 不行!她总不能一直躲在这儿,必须在兰息染那只狐狸回来之前离开! 若是被那只狐狸回来发现,那她就死定了…… 无名居 晚膳后,对于孟风遥新研制的菜式,雪名凰孟风遥两人赞不绝口。 “风遥的厨艺真是越来越高了,我这胃口都被你养刁了,日后若是吃不到你做的饭恐怕都会活不下去了……”雪名凰懒懒的靠在椅背上一脸满足,狭长的双眸半眯着,银发如瀑从肩头披散而下,在夕阳下镀上淡淡的金色。 “我若是离开风遥肯定会活不下去……”兰息染扬眉轻笑,修长的手指轻点唇角,“说起来,馥郁这小子去哪儿了?我去了画眠楼竟然都找不到他。” “这倒是很奇怪。”孟风遥闻言赞同的点头,微凝眉 峰,若有所思,墨玉般的眸子闪动着润泽的水光,“以往每次我做饭的时候他都会过来,今次竟然一连几日都没来,实在不像是他嗜吃的性子,莫不是发生什么事儿?” “发生什么事儿那倒不会,在书院里他能发生什么事儿呢?”雪名凰轻轻摇头,支起身子坐了起来,“不过,说起来自从开课以来馥郁真的有些不同。” “行了,你们就别乱担心了,花馥郁那小子不让别人出事就好了,他能出什么事儿啊?”想到什么,兰息染眸色一暗,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叹息道,“今日有些乏,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明日还要举行狩猎比赛呢。” 雪名凰诧异的扬眸,“这么早便回去了么?” 孟风遥转眸望向身后,掀开的幕帘外是淹没在群峰后的夕阳,时间的确还早呢…… “嗯,觉得有些累想早点回去休息,明日的狩猎可是很消耗体力的。”看了两人一眼,兰息染扬眉一笑,缓步朝外走去。 那抹幽蓝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视线里,雪名凰与孟风遥同时转眸,四目相对,在彼此眸中看到了同样的疑惑,雪名凰轻轻勾唇,“看来,变得奇怪的人不止一人呢……” 孟风遥扬起唇角,微微点头。 崖边,沉默良久的氛围被赵泠沧打破,“小皇叔今日找我来不是为了已经约定好的事儿罢?” 花馥郁闻言一怔,桃花眸中掠过一抹诧异,随即无声的笑了,“几年不见,行之越来越聪明了呢!是,今日我找你并不是单纯为了约定的事儿,你派韩斐去调查云挽卿了是不是?” “小皇叔怎会知道?”赵泠沧一惊,他交代韩斐的事根本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看到那张冷凝的眸中出现的震惊,花馥郁满意的笑了,“这雪名书院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行之,可不要小看你小皇叔哦!你小皇叔混迹江湖这么多年可不是白混的,说罢,你为何要派韩斐去调查云挽卿?” 赵泠沧眸色一暗,“小皇叔似乎对云挽卿的事儿很感兴趣,我调查云挽卿似乎与小皇叔没有关系罢?” “啊,的确是没有什么关系……”花馥郁赞同的点头,脸上笑意未减,桃花眸中却多了一分深锐,“不过,你说的也没错,我对云挽卿的确很感兴趣,所以行之调查之后的结果能不能告诉我?” 赵泠沧没有正面回答,冷冽的双眸慢慢眯起来,“小皇叔究竟想做什么?” 迎上那探 究的目光,花馥郁只是笑,“不想做什么啊?行之到底告不告诉我嘛?” 那略带撒娇的语气,让赵泠沧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好,我答应你。” 对云挽卿有兴趣,他倒想看看他究竟想做什么? 幽兰阁 云挽卿也不知在床底趴了多久,那两人始终在房内折腾,她根本没有机会溜出去,漫长的等待几乎都要睡过去。 房门口出现一抹修长的蓝色身影,正在做最后整理的两人一怔,“先生?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这一声先生,就像一道惊雷在云挽卿脑中炸开了! 先生?! 兰息染那只狐狸回来了! 不会罢,怎么会那么快就回来了?完了,她死定了…… 第三十九章 自动送上门 这一声先生,就像一道惊雷在云挽卿脑中炸开了! 先生?! 兰息染那只狐狸回来了! 不会罢,怎么会那么快就回来了?完了,她死定了…… 兰息染缓步走进来,视线不着痕迹的将房间打量了一遍,“今日有点乏想早点休息就提前回来了,看来你们也快整理完了。” “是,马上就好了,先生您再稍微等一下。”说着,两人手忙脚乱的将撤下的物事儿打包起来抬出房间,以最快的速度将幕帘拉好,确认无误,两人这才退了出去。 “等等。”兰息染突然开口。 两人一怔,同时僵住了动作,“先生,有何吩咐?” 兰息染端起紫砂杯斟了杯茶轻轻饮了一口,扬手指了指珠帘后的床榻,“将被褥也换了罢。” “是,先生。”两人只得放下已经抬起的物事儿走了进去。 趴在床底的云挽卿闻言差点要跳起来,这只死狐狸竟然要换被褥?他什么时候不换偏要这个时候换?难道……这是狐狸已经发现了?不可能罢?这狐狸就算再聪明,又没长第三只眼? 片刻光景,床褥已经焕然一新,撤下的床褥卷在一起被无情的丢在了地上。 当看到丢在眼前的床褥时,云挽卿唇角狠狠地抽了抽,她今日到底来干了什么?白白浪费时间憋屈的趴在床底半天,结果劳动成果还被丢在地上,报复未果反而让自己陷在这里无法离开,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在云挽卿自怨自艾的时候,两名小厮已经离开了房间,当关门声传来她才清醒过来,不是罢?现在这房间本就剩下她跟兰狐狸两个人了? 怎么办?她要怎么才能安然离开啊? 一定不能被发现,否则她的脸在这狐狸面前就全没了! 饮了几口茶,兰息染放下茶杯,缓步朝床边走去。 那越来越靠近的脚步,让云挽卿瞪大了双眸,双手紧握成拳,她甚至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正担心那狐狸是不是已经发现的时候,头顶的床板一震,将她吓了一跳,连忙将脑袋压了下来! 这死狐狸竟然真的睡了? 不过,幸好没发现她。 现在就这能等这只狐狸睡着之后再偷偷离开了,她就说这只狐狸没有长第三只眼,怎么会发现她的存在呢?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窗外的天 色渐渐暗了下来,没点灯的房内笼罩上一层黑暗…… 听着空气中那均匀的呼吸声,云挽卿觉得等的时间已经够久了,便小心翼翼的缩着身子从床下爬了出来,一站起来便忍不住动了动酸疼的手臂,结果骨骼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将她吓了一跳,反射性的转头朝床上看去,见那人没有反应松了口气。 还好没弄醒这只死狐狸,趁此机会她得赶紧走! 走了几步,云挽卿突然停了下来,不行!如果她现在就这么走了那她那几个时辰的苦不都白吃了么?而且她本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这只死狐狸,怎么能就此半途而废呢? 思及此,云挽卿眸色一暗,转身又折了回来,掏出怀中的锦盒取出一枝梨花针蹑手蹑脚的俯身靠近床榻,准备将梨花针扎在兰息染身后的床褥上。 手方才伸出去,手腕一紧,突然被人握住,温热的体温对云挽卿来说却比烙铁还要来的灼烫! 完了!这死狐狸竟然在装睡! 一瞬间的呆愣,云挽卿立即反应过来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不论她怎样用力扭动就挣脱不了那只手,就像是铁一般钳制着她。 暗淡的光线下,兰息染转身坐起来,凤眸清冽显然根本没有睡着,看着眼前正在做垂死挣扎的人,唇角勾起邪佞的笑,“本来还想放过你一次,可是你这报复心也太强了。小家伙,这次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从一进房间他就发现了房内多了陌生的气息,空气中那丝丝淡淡的幽香让他立即就知道了来者何人,怪不得下午不愿跟他一起去无名居,安稳了几日,这小家伙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么? 他知道他必定躲在房间的某个地方,只是不确定在哪儿,依他的性子原以为他很快便会暴露,没想到他却能耐着性子一直等了一个多时辰,对于那让他小小惊讶的忍耐性原本他已经打算放他走了。可这小家伙居然还不死心,又自个儿撞了回来,既如此也不能怪他了…… “放开!”云挽卿闻言气急,在黑暗中迎上那双幽深的凤眸,只觉得背脊一寒,心中隐隐冒出一种不详的预感!挣扎不开那只手的钳制,眸色一暗,突然捏紧银针反手朝那手上扎去! 细微的银光闪过,兰息染凤眸一凛,撤手避开同时打落了云挽卿手中的银针。 叮…… 一声轻响,银针划过一抹细细的银光飞出很远跌落在地。 手腕疼痛传来,让云挽卿皱起了眉头, 却也因此得到了自由,“兰息染你真是一只无比奸诈狡猾的狐狸!今次算我失手,下次你就不会这么幸运了!”撂下一句警告,转身便走。 此刻局势对她不利,待下去吃亏的只会是她而已,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再说! 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疾步离去,兰息染懒懒的靠在床棂上,半点不着急,“小家伙,这句话你已经说过好几遍了,能不能换个新鲜的说法?” 云挽卿完全不理会身后的人,眼看走到房门口伸手就要握住门闩的时候,腰间一紧,突然被什么紧紧缠住!云挽卿一惊,低首一看腰间不知何时竟然被白绫圈住!这死狐狸竟然会武功?! 白绫那端,兰息染轻轻挑起锦缎,笑得一脸邪佞,“还想跑?小家伙,你以为我这幽兰阁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么?” “放开!”云挽卿伸手想要挣脱腰间的束缚,白绫一紧,身后一道巨大的力量将她向后拉去,脚尖急速后退,身后一顿撞入一具温热的胸膛,腰间一紧一只长臂代替白绫紧紧地揽住了她,诡异又暧昧的姿势让云挽卿完全愣住了…… 第四十章 竟然亲了她 “放开!”云挽卿伸手想要挣脱腰间的束缚,白绫一紧,身后一道巨大的力量将她向后拉去,脚尖急速后退,身后一顿撞入一具温热的胸膛,腰间一紧一只长臂代替白绫紧紧地揽住了她,诡异又暧昧的姿势让云挽卿完全愣住了…… “小家伙,本席允许你走了么?”兰息染微微收紧手臂禁锢住怀中挣扎的人,腰间纤细的触感让他心中暗暗惊叹,一个男子的腰竟纤细到如此程度,这个云挽卿果然是妖孽么? 耳畔贴近的呼吸让云挽卿身形一僵,立即扭头避开,双手死死地掐住腰间那只如铁般的长臂想要用力搬开,可不不论她怎么用力就是无法挪动分毫,“本公子想走便走需要你允许么!放开我,两个大男人抱在一起成何体统,亏得你还是饱读诗书的夫子呢?” 看起来那么文弱的一个人竟然还会武功,寻常的读书人有几个会武功的,这个雪名书院果然不平凡,或许还掩盖了更多不为人知的事。 “夫子?”兰息染闻言挑眉,半眯的凤眸中尽是不羁的狂肆,“夫子又如何?夫子也是正常男人,至于……两个男人抱在一起,又有何不可以?断袖之癖现如今虽未被世人真正接受,但是这种风气已经无法压制的形成了,像你云挽卿这样的翩翩美少年在书院这种都是男人的时候可是很危险的哦?” 危险!跟你这狐狸在一起才是真正的危险!云挽卿在心中咬牙切齿的低咒,双手任然不遗余力的掐着那只铁一般的手臂,“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这辈子都不会是断袖之癖,所以就算兰先生你是,也请不要将无辜的我牵扯进来。” 这只狐狸的皮肉究竟是什么做的,她手都掐酸了他竟然半点儿反应都没有! 兰息染轻笑,微微偏头靠近那张偏离的小脸,“云同学,这世上可没有绝对的事儿,你说这话是不是为时过早了点儿?你放心,本席没有断袖之癖。不过,看到你这样厌恶的反应倒是真的有了点儿兴趣……” “你……你什么意思?”云挽卿一惊,反射性的后退。 “什么意思?云同学觉得本席是什么意思?”兰息染无辜的眨眨眼,身子却一直在不着痕迹的压近。 距离在不断地缩短,云挽卿这才发现两人的姿势不知何时改变了,面对面的靠近充满了危险,随着他的靠近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让她无端的紧张,“你……你突然靠过干什么!走开!” 低首看了看胸前那两只纤细柔软的手,兰息染无声的笑了,“原来云同学不 会武功啊……这个世道永远都是弱肉强食,看来云同学只能任人宰割了呢?今日让本席亲自给你上一课,让你知道什么是自然界的生存法则……” 任人宰割?云挽卿好笑的挑眉,眸中隐隐掠过一抹火气,“这话听起来可不像是出自一个夫子之口,莫不是兰先生还有什么别的身份罢?” 兰息染眸中掠过一抹诧异,一纵即逝很快便恢复如常,唇角的笑却越发的深了,“多疑可不是一个好学生该有的品格,看来今日这一课真是刻不容缓了呢?” “是你自己说话让人抓住把柄,还怪别人多疑!喂,你说话就说话,干嘛一直靠过来,走开!”背后一顿,竟然已经靠到了墙壁,云挽卿的思绪在瞬间清醒过来,双手低低的抵住了那靠近的胸膛,“兰狐狸我警告你,你如果再对我做什么奇怪的事我一定不会放你!” “奇怪的事?”兰息染不解的挑眉,顿了顿蓦地恍然,“你是说上次那个意外之吻……” “意外?!哪里是意外,明明是你故意的……”云挽卿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兰息染打断,“但是我也受到惩罚了,那次意外也让我丢了初吻不是么?” 初吻!云挽卿气急,“鬼才相信那是你的初吻!那明明是我的……”话到此处,蓦地住口,该死!说出来还不让这只狐狸笑死! 兰息染闻言眸色一暗,“你的什么?” “什么都没有!走开,我要回去了!我们之间的账以后慢慢算!”云挽卿猛然用力,不知是兰息染放松了还是别的原因她竟一下推开他,这一时机云挽卿当然不会错过,抽身便准备跳下床。 兰息染长臂一伸直接勾住那纤细的腰肢将人揽入怀中,对上那张震惊气恼的脸,好笑的扬眉,“我说过我这儿可不是来去自如的地方,已经很久没人敢挑战我了……” “你?!”逃跑未遂,云挽卿差点气的吐血,此时她正悔恨以前没有跟十三好好地学武功,不然此刻就不会这么狼狈了! 四目相对,一个慵懒邪佞,一个愤怒焦躁。 云挽卿移开视线,深吸一口气开口,“你到底想怎么样?” 兰息染并没有回答,而是新奇的收紧双臂,俯首贴近,半眯的凤眸带着一丝陶醉,“没想到你抱起来的感觉意外的舒服,如此柔软的身子竟生作男儿身,着实可惜了……” 什么?!云挽卿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这只死狐狸在赤果果的调戏她! 兰 息染没有理会云挽卿震惊愤怒的注视,修长的手指突然上移轻轻落在了云挽卿嫣红的唇角,他还清楚地记得那柔软如水的触感,带着淡淡的幽香。 “你……你你……”唇角的触碰让云挽卿整个人都僵了起来,双手急急地摸进腰间指尖方才触到流星镖,眼前黑影压下,气息倏然贴近,唇上柔软的触感让她如遭雷击! 这……这只死狐狸竟然亲了她?! 第四十一章 狩猎比赛 “你……你你……”唇角的触碰让云挽卿整个人都僵了起来,双手急急地摸进腰间指尖方才触到流星镖,眼前黑影压下,气息倏然贴近,唇上柔软的触感让她如遭雷击! 这……这只死狐狸竟然亲了她?! 温软如水的触感传来,兰息染眸色一暗,如扇的长睫缓缓掩下,扣在那纤腰间的手忍不住收紧了几分,心在这一刻柔软成水,明明是一个男人的唇却让他如此悸动,难道他真的是断袖之癖? 简单的四唇相贴已经无法满足,仿佛自然反应一般开始摩挲起来,想要更多。 唇上柔软的触感让云挽卿一震,飞离的思绪在瞬间回笼,曲去左膝用力一顶一脚蹬了过去,指尖的流星镖同时飞射而出! 嗖嗖嗖! 流星镖划破空气,在黑暗中闪过细长的银光,兰息染眸色一暗侧身避开,三枚流星镖擦过面颊,叮叮叮的封入身后的墙壁上,“啧啧……这是要毁了我这张脸么?” 云挽卿趁机飞身跳下床,已经吃了一次亏,没有再给兰息染任何机会,一个旋身指尖飞出无数银针,如同散开的网密集的朝床上的人飞射过去,细碎的银光折射宛若闪过的流星。 兰息染眸中掠过一抹惊诧,飞身闪躲,身形飘忽宛若鬼魅。 短暂的机会已经足够云挽卿离开,临出门时又射出一枚暗器,看到兰息染躲避气恼的低咒一声转身跑进了长廊。 门嘭的一声关上,兰息染静静的伫立在床边,这一次没有再追出去,长袖一挥,床边三脚架上的黑色锦缎飞落在地,夜明珠的光芒驱走了黑暗,瞬间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宛若白昼。 缓缓抬起左手,指尖是一枚做工极其精巧的飞刀,冷光摇曳,兰息染凤眸幽沉,唇角却勾起兴味的笑,“竟然还会有暗器,还真是小看了那小家伙……” 身后,纱帐上床褥上飞满银针,三枚流星镖封入墙壁,尾端划过幽蓝的光芒,显然是淬了毒。 门吱呀一声被人从外推开,房内正坐在桌案后看书的赵泠沧一怔,抬眸望去只见云挽卿绷着一张脸大步走了进来,下了课就不见踪影竟到现在才回来,他究竟去哪儿了? 感觉到那道如影随形的目光,云挽卿蓦地停住脚步回头,“看什么?没见过美男子啊?” 在兰息染那憋了一肚子气,这语气自然不会好到哪儿去。 恶劣的态度让赵泠沧拧眉,冷冷的看了云挽卿 便收回视线,继续看书。 受了什么刺激,态度这么恶劣。 赵泠沧的反应让云挽卿更加郁卒,若是可以她真希望跟这冰块大吵一场来发泄发泄,可偏生这冰块是个惜字如金的闷葫芦!一肚子的怨气没地方发泄,云挽卿直奔上床将被子蒙过头顶睡觉去了。 翌日 云挽卿睡得正香甜脸颊一痛突然清醒过来,猛然坐起身来就看到床边站着一抹修长的红色身影,赵泠沧正居高临下的斜睨着她,不管是赵泠沧掐了她的脸还是赵泠沧突然穿上了新郎装都让云挽卿一时没反应过来。 看着那猛然坐起身之后就傻愣愣发呆的人,赵泠沧眸色一暗,冷声开口,“还愣做什么?今日是书院半年一度的野外训练狩猎大赛,快点换上衣服到教学楼前集合了。” “啊?野外训练狩猎大……赛?”云挽卿茫然的扬眸,在看清了赵泠沧身上的短衫灯笼裤马靴时才反应过来,“野外训练?狩猎大赛?啊,一定很有趣!”顿了顿,某人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从床上窜了起来,满屋子乱转起来。 赵泠沧见状,唇角狠狠地抽了抽。 两刻钟之后,所有人都聚集在了教学楼前的草地上,清砚堂与慧书堂的学生分列两队,清砚堂的人身着红色劲装,黑色马靴,而慧书堂的人身着绿色劲装,白色马靴,马匹已经准备妥当在一旁等候,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的神采,只等夫子前来。 “云同学,这套衣服真的很适合你呢,完全就是画中走出的翩翩美少年!啊,没想到云同学如此纤瘦,腰比女子还细呢?对了,一会若是要分组的话,云同学能与我一组么?云同学……” 身旁聒噪的声音让云挽卿简直想找块抹布将那张嘴塞起来,怎么就没长眼跟王常誉这厮站在一起了呢!左边的冰块安静的跟鬼一样,右边的人聒噪的让人火大,她怎么就遇不上一个正常点的人呢! “山长他们来了!”人群前方不知是喊了一声,原本喧闹的氛围立即安静下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四抹风姿绝代的身影吸引过去。 雪名凰鹤发童颜,清绝飘逸;孟风遥清美温雅,温润如玉;兰息染冷峻邪魅,气质温和;花馥郁俊美娇媚,绝色妖娆,四人气质各异,风姿不同却同样绝色。 那一抹白,一抹红,一抹蓝,一抹青,汇聚在一起就是一道无法形容的美景。 虽然书院的学生每个人都见过了,但却鲜少见到四人一同出现过, 这样的阵势让众人都有些震住了…… “真的是四个妖孽啊……”云挽卿目不转睛的盯着登上高台的那四抹身影,赞叹出声。 这四个人一同出现简直要了人的命啊,完完全全就是在这山中修炼成精的妖精,哪儿像是夫子啊?若是每日都能看到这样的美景,今生何求啊? “今日是书院半年一度的野外训练狩猎大赛,清砚堂慧书堂分为两队进行比赛,清砚堂由孟先生带队,慧书堂由兰先生带队,接下来就请花先生来讲解一下比赛流程。”言毕,雪名凰微微颔首致意,退后一步。 听到孟风遥的名字,云挽卿激动了。 清砚堂是孟风遥带队?她没听错罢! 第四十二章 梨花香气 “今日是书院半年一度的野外训练狩猎大赛,清砚堂慧书堂分为两队进行比赛,清砚堂由孟先生带队,慧书堂由兰先生带队,接下来就请花先生来讲解一下比赛流程。”言毕,雪名凰微微颔首致意,退后一步。 听到孟风遥的名字,云挽卿激动了。 清砚堂是孟风遥带队?她没听错罢! 太好了,不用跟那只死狐狸分在同一队,真是老天有眼哪! “学海无涯,雪名书院培育的不仅是文人墨客,同样训练体质,培养道德,所以自雪名书院建立开始便一直有野外生存训练这一课程,今日便是半年一度的狩猎大赛,时间截止在太阳落山之前,清砚堂慧书堂分列两队进行比赛,猎物数多者得胜,山林崎岖,请诸位同学跟进各自的领队先生,以免发生意外。好,时间也差不多了,孟先生兰先生领队出发罢,我与山长在书院等诸位得胜归来。”花馥郁扬眸望向台下众人,勾唇浅笑。 孟风遥兰息染同时颔首致意,朝各自的队伍走去。 想到昨夜的事儿,云挽卿忍不住向一旁队伍前方那抹蓝色身影望了一眼,隔了很远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竟看到那只狐狸对她笑了一下,愣了一瞬,云挽卿蓦地收回视线,有些气恼的咬唇。 那只狐狸竟然会武功,而且武功好像还很厉害,若想跟这狐狸斗还真是不容易,以后不计划完全绝对不能贸然出手,否则只会那只死狐狸耍的团团转! 不过,说起来……昨晚那只狐狸什么会亲她?好玩?那家伙是断袖之癖?还是为了惹怒她? “云同学?”身前传来温柔的嗓音,云挽卿一怔反射性的抬头,当看到眼前那张温润如玉的俊脸时不禁愣住,“孟先生?” 那茫然的眼神让孟风遥眸中掠过一抹细细的笑意,“云同学在想什么呢,方才一点儿也没听到本席说话?怎么了,昨晚没休息好么?” “啊?”云挽卿这才发现身边的人不知何时都已走光了,不觉愕然,“那个……不是,学生只是……对不起,是学生走神了。” 她方才有那么专心么?那个死冰块明明就站在她身边,走的时候叫她一下会死啊? “没关系,好了,我们过去罢。”孟风遥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揉了揉云挽卿的发顶,转身朝一旁的马队走去。 柔软的触碰,让云挽卿一震,那温暖柔软的掌心,轻柔的力度让她瞬间觉得有种被宠爱的感觉,孟风遥揉了她的头发, 孟风遥竟然揉了她的头发!怎么办?她现在整个人都有些飘…… 两队各自挑选马匹完毕,背上弓箭,整装待发。 云挽卿动作迅速的整理好一切站到了最前列,因为最前列离孟风遥最近,这样有利的位置她不可能不占据。 “都准备好了么?”孟风遥拉着缰绳站在白色的骏马前,一身短衣劲装将那身形衬得更为修长。 “回先生,都准备好了!”身后众人齐声回应,各个面色激动跃跃欲试。 云挽卿痴痴地望着近在咫尺的人,月眸氤氲,几乎着迷,果然孟先生最帅了,长得那么美,对人又温柔,还做的一手好菜,简直就是最佳夫婿人选!她决定了,除了考取状元之外,她还要孟风遥,等三年之后她要人才两得! 幸福是靠自己争取的,本大小姐看上你了,所以,孟风遥等着接招罢! “好,都跟紧本席,清砚堂出发了。”语毕,孟风遥翻身上马,队伍迤逦前行。 清砚堂的队伍已经走了很远,几乎消失在大道上,反观慧书堂,兰息染坐于马上不疾不徐的轻摇折扇,而身后的学子们却忍不住了。 “先生,清砚堂的人已经走了我们为何还不行动?” “这样岂不是让清砚堂的人抢先了?” “是啊!清砚堂的人都看不到了,先生我们是不是也该走了!” 兰息染闻言缓缓回头,唇角带着温和的笑,眸色慵懒,“急什么?时辰还早,未到最后谁输谁赢还是个未知数,赢家是需要耐心的。” “可是我们也没有必要落后行动不是么?”这语气是掩不住的焦急,此人脸上带着面纱不是周捷又是谁,那日被梨花针刺中之后便一直带着面纱,不能说出原因只能推说自己上火口腔溃烂,此刻满心怨怒与焦急,计划着能在这一次野外训练中报复云挽卿。 原来在云挽卿找过兰息染之后,兰息染便找到了散播传闻的源头,周捷几人忌惮兰息染便口头上答应不予追究,没有人散播煽动传闻也就不了了之了,从那之后就没有再明显的动作,却一直在暗中计划中报复行动。 兰息染转眸看了那面纱外焦急的双眸一眼,唇角的笑有一瞬的冷凝,很快便恢复如常,“好了,我们也出发罢。” 一声令下,众人一阵激动欢欣鼓舞的上路了。 雪名凰花馥郁两人站在高台上望着队伍消失在大道尽头,这才缓步走下了高台, 一前一后的朝崖边的凉亭走去。 大道的尽头已经延伸至山林之中,清晨的光景林中还残留着丝丝雾气,空气清新鸟鸣花香,从未被破坏过的原始自然之景让众人看的有些入迷,惊叹纷纷,几乎都忘了此行的目的。 孟风遥骑马缓步在前探路,提醒众人道,“山林岔路较多极易迷路,诸位同学切记不要随意脱队。” “是!”众人兴冲冲的应了一声,均是些富家公子读书文人何曾有过如此经历,皆是满心新奇。 云挽卿一直紧紧地跟在孟风遥身旁,突然草丛一动,一抹雪白跳跃而出,急速的像丛林深处跑去,兔子!云挽卿一阵欣喜正欲翻身下马,脸侧嗖的一声,将她吓了一跳,竟是一枚羽箭擦过! “云同学你没事儿吧!”孟风遥一惊,长臂一伸揽住云挽卿将人揽了过去,焦急的问道。 腰间一紧,淡淡的梨花香气扑面而来,云挽卿怔了一下,一抬眸便装入一双满是关切的墨眸之中,“先生?” 第四十三章 及川小雪狐 “云同学你没事儿吧!”孟风遥一惊,长臂一伸揽住云挽卿将人揽了过去,焦急的问道。 腰间一紧,淡淡的梨花香气扑面而来,云挽卿怔了一下,一抬眸便装入一双满是关切的墨眸之中,“先生?” “还好没有伤到。”看到云挽卿光洁无瑕的侧脸,孟风遥松了口气,伸手将云挽卿扶正,转眸望向了身后,“方才那一箭是谁射的?” 云挽卿还来不及感受便被推开了,心中顿时蔓上浓浓的失落,方才孟风遥抱了她呢!只可惜时间太短了,什么都没感觉到,只闻到那淡淡的梨花香气……她一直觉得孟风遥身上一种清雅的香气,因为始终无法太接近而辨别不出来了,没想到竟是与梨花相似的清香。 本身也与梨花很相像呢,同样的高洁温雅,纯净无双。 迎上那双扫过的墨眸,赵泠沧躬身颔首,“回先生,方才那一箭是学生所射。” 授课这些日子,对大部分学生都有了一些基本的了解,这个赵泠沧冷漠孤傲不像是会生事的人,孟风遥便也没有多加苛责,只道,“这山林间路窄人近,就算看到猎物也要算准了安全距离再进行涉及,切不可再做出方才那样危险的举动了,若是伤了人就不好了。” “是,先生教诲的是,是学生莽撞了。”明明是云挽卿动作在先,赵泠沧却没有辩解,拱手行礼一派真诚。 云挽卿回头看了赵泠沧一眼,心中掠过一丝怒火,竟然是这个死冰块射的箭,他这是想要毁了她的容啊?虽是她有动作在先,但他也太急功近利了,别人都没动作他便如此迫不及待了,若非她方才动作慢点,这会儿脸可就毁了! 赵泠沧的态度,让孟风遥满意的点点头,“你们也是同样,刀剑无眼,务必多加小心以免伤及无辜。” “是,先生。”众人齐声应和,跟在队伍中的王常誉面色阴郁,视线直直的落在了赵泠沧身后,目光怨毒。 萧笑啸转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一阵细弱的尖叫声响起,将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云挽卿一眼便看到了草丛中那抹雪白,想也没想便跳下马背跑了过去,凑近了一看才发现被射中心脏的小兔子已经奄奄一息了,雪白的皮毛也被血染成了鲜红,云挽卿不禁拧眉,“这个死冰块下手这么狠,竟然一箭命中……可怜的兔子,好好看看马上那个杀人凶手,不,杀兔凶手,到了阎王殿别忘了参他一本!” 一段 小插曲之后,队伍又重新前行,随着山林的深入,人群也渐渐分散开来,这一路走来所有的猎物几乎都是赵泠沧猎杀的,其余人等渐渐不满,大部分分散开来开始了各自的狩猎计划。 云挽卿本就无法下手,干脆就跟在孟风遥身边寸步不离。 看着身旁一脸闲适的少年,孟风遥忍不住开口,“云同学不打算出箭么?” “嗯?”云挽卿一怔迎上那双墨玉般的眸子时,心中微微一动,笑道,“那个啊,学生下不去手,还是算了罢。” “云同学还真是心地善良呢。”孟风遥闻言微微一笑,眸光温柔。 “呃?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长处,说到底是我胆子太小了……”云挽卿愕然的摸了摸下颚,这个毛病不管是前世今生都改变不了,连鱼都不敢杀其实也挺失败的,何况她现在还是男子,男子连狩猎都不敢也太懦弱了点罢?她她向来羡慕那些杀人不眨眼的特工杀手,多酷啊! “看!那是什么?” “好像是雪狐!抓住它!” “别杀了它,快抓住它!” “从那边围住!围住……” 一旁突然传来喧闹的人声,人群涌动起来。 “雪狐?”听到那两个字,云挽卿眸色一亮,“先生,我们过去看看!” “嗯。”孟风遥点头,两人同时策马赶了过去。 离得近了,只见在人群围堵中央的草丛里隐藏着一抹雪白的小身影,水灵灵的大眼睛正等着四周的人,眼瞳如血,满是警惕,龇牙的唇间发出呜呜的鸣叫声,似乎想要以此吓退敌人。 “好漂亮!”云挽卿惊呼一声,直接下马便走了过去,走到人群边却被人扣住了肩头,动弹不得。 “不要过去。” 云挽卿抬头一看竟是赵泠沧,用力搬开那只手,气恼的凝眉,“死冰块你干什么?你已经远远领先所有人了,现在连只小狐狸也不放过么?” 指责怨怒的语气,让赵泠沧眸中掠过一抹不悦,“你知道什么?那是及川雪狐,其血既是疗伤圣药也含剧毒,乃是幽冥教镇教之宝。及川雪狐有一个特性,其毒只对男子有效,若被它抓伤得不到解药及时救治便会当场毒发身亡。而且,这及川雪狐乃是幽冥教之物,却无端出现于此,其中必有蹊跷。即便如此,你还要过去么?” 什么?云挽卿闻言不可置信的扬眸,脚步瞬间僵住,毒性只对男子有效 !该死!可是她是女子,如果她真的去救那只雪狐那她的身份岂不是会暴露了? 幽冥教……孟风遥眸色一暗,心中在瞬间沉了下去,若真如赵泠沧所言这只当真是及川雪狐,那便代表幽冥教的人到了雪名书院?雪名书院自来不与江湖中人往来,幽冥教的及川雪狐怎会出现在雪山山林里?莫不是,幽冥教的人早已混迹书院之中了? 第四十四章 恩将仇报 幽冥教……孟风遥眸色一暗,心中在瞬间沉了下去,若真如赵泠沧所言这只当真是及川雪狐,那便代表幽冥教的人到了雪名书院?雪名书院自来不与江湖中人往来,幽冥教的及川雪狐怎会出现在雪山山林里?莫不是,幽冥教的人早已混迹书院之中了? 众人一听是雪狐有剧毒,一阵哗然纷纷向后退去。 王常誉迟疑的看了云挽卿一眼,随着人群驱马向后退去。 楚清廉见状翻身下马走到云挽卿身边,拉住了云挽卿的手臂,“云同学,不管赵同学所言是否是真,以防万一还是退后一点。” 云挽卿闻言转眸向身后望了一眼,除了身后坐于马上的孟风遥之外,其余人都已退到十几丈开外,“没关系,楚清廉你先退后罢,我确定雪狐安全便会自行退后的。” 对上那双纯净的眼眸,楚清廉一怔不由得想到入学之日云挽卿出手相救的事,当时他还不肯承认帮了他,现在却为了一直雪狐不顾安危,云同学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呢! “既然云同学不肯退后,那楚清廉陪你。” 云挽卿差异的扬眉,“你不怕被抓伤中毒么?” 一听到雪狐有毒,那些人一个个跑的比兔子都快,他看起来弱不禁风的人难道不怕? 在某些时候,人性还真是丑陋啊…… 楚清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见云挽卿一脸莫名,立即解释道,“我的意思是,雪狐有毒我自然会怕,但是云同学是个好人,又曾经帮了我……所以,我不会一个人离开,让云同学一个人置于危险之中。” 虽然表达有些乱,但是云挽卿明白了,“没想到你这个人还是有可取之处的嘛,好,你楚清廉这个朋友我交了!”说着,用力在楚清廉的肩上拍了拍。 看到云挽卿眸中的笑意,楚清廉心中一阵激动,一向怯于表达只能用力的点了点头,“嗯!” 从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云同学是个好人,但却并不好接近,似乎对人永远都有一种疏离感,但是此刻他觉得好似得到了他的认同。 赵泠沧见状不予置否的冷哼一声,从背后抽出一支羽箭搭在弓弦上,微微眯起眸子,箭头瞄准了草丛中央那抹雪白的小身影…… “赵同学,等等!”还没弄清楚原因,孟风遥急忙开口阻止。 话一出口,羽箭已经离弓。 嗖! 云挽卿一惊,迅速摸出腰 间的飞刀飞射而去借以阻挡。 叮! 一声脆响,飞离的羽箭被飞刀打偏射入一旁的树干上。 突然的转变,让众人一震,下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云挽卿身上…… 赵泠沧倏然转眸望向身侧的人,眸中掠过一抹诧异,语气依旧冷漠,“为何阻止我?” 他竟会用飞刀?还真是看不太出来,看来他隐瞒的东西还真不是一样两样呢。 “云同学……”孟风遥惊诧的无声呢喃,视线落在前方那抹纤细的身影上时,心中涌上了一抹微妙的感觉,他竟会用飞刀?看起来如风弱柳般的纤纤少年飞刀竟用到如此境界,云同学也不是一般人呢?同样也隐瞒了身份么? “为何阻止你?”云挽卿一听就心中就冒起了火气,脚步一转直接拦在马前,抬眸狠狠地望向马上居高临下的人,“你还问我为何阻止你?死冰块,且不问这一只是不是雪狐你也没有必要射杀罢?若真的是雪狐,这可是幽冥教的镇教之宝,若是死在雪名书院的地界,幽冥教的人会轻易罢休么?雪名书院是清净的书香之地,若因此惹上江湖邪教,书院还能清净的下去么?我倒是要问问你了,你究竟是何居心?” 好一张犀利的嘴!赵泠沧眸色一暗,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雪狐一旦发怒就无法控制,这里绝大部分人都不会武功,一旦被雪狐抓伤便只有死路一条,我是为了保护同窗有什么错么?” 众人生怕受到攻击,顿时响起一片应和声。 狡辩!保护同窗他有那么好心?云挽卿冷哼一声,“可是现在这只雪狐并没有像任何人发动攻击,我们就此退去也不会有任何危险,你何必射杀了它引起事端。先生,学生说的对么?” 孟风遥见状,扬声开口,“好了,且不问这只是否是雪狐,就当放生了,大家都慢慢退离此地罢。” 还没弄清楚原因,不能贸然射杀了这只雪狐,若真是幽冥教之物,他们实在没有必要为了一只狐狸与江湖邪教结怨。 “是,先生!”众人心中恐惧此刻撤退正求之不得呢,此话一出,自然全员应和。 云挽卿见状得意扬眉望向那张冷漠的俊脸,“赵同学,先生都发话了,还不走?” 赵泠沧冷冷的看了云挽卿一眼,调转马头向回走去。 众人退去,云挽卿走了几步回首望了一眼,只见草丛中那抹雪白的小身影依然蹲在原地,妖异漂亮的血眸正 望着她,四目相对,云挽卿微微一怔,不由自主的勾唇笑了起来,摆了摆手。 然后,惊恐的事情发生了,明明隔了很远,云挽卿却清晰的看到了那小雪狐的眼睛亮了一下,突然双腿一蹬飞奔着追了上来! “不……不不不会罢?”看着那急速冲上来的白影,云挽卿惊恐的瞪大了双眸,握紧缰绳便策马狂奔起来。 有没有搞错啊!她只是跟它道别,并不是要它过来啊!它跟过来干什么啊?!会死人的!毒死男人,害死她这个假男人! 一声嘶鸣,众人一惊纷纷回头望去,当看到后方那抹正急速追上来的白影时,各个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下一刻惊叫出声纷纷策马逃窜,涌动的人群一下子乱了…… 赵泠沧见状眸色一暗,连射几箭都被成功的避开了。 很快,四散的众人就发现了异样,那只雪狐始终只追寻在云挽卿身后。 云挽卿在前方一个劲儿的驱马狂奔,回头一看身后除了那抹雪白之外人群已经离了很远,不觉哀嚎,“你个恩将仇报的小混蛋你干嘛一直追着我啊!你这是想害死我啊……” 第四十五章 千万别过来 很快,四散的众人就发现了异样,那只雪狐始终只追寻在云挽卿身后。 云挽卿在前方一个劲儿的驱马狂奔,回头一看身后除了那抹雪白之外人群已经离了很远,不觉哀嚎,“你个恩将仇报的小混蛋你干嘛一直追着我啊!你这是想害死我啊……” “云同学!”孟风遥见状眸色一暗,焦急的驱马追了上去。 楚清廉神色震惊,回过神来立即冲开人群跟了上去,“云同学!云同学……先生!先生,云同学……” 看着一前一后消失在山林远处的两抹人影,赵泠沧收回弓箭,冷哼出声,“真是烦人……”马匹在原地转了几圈,心中越发的郁卒,最终忍不住飞身而起,足踏马背施展轻功追了上去,几个飞跃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速度快的诡异。 短暂的喧闹消失,人群一瞬间寂静下来,尽皆怔怔的望着空空如也的山路半晌回不过神来。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云挽卿不是救了那只雪狐,那只雪狐为何要追赶她?” “现在重点不是这个罢,我们要跟上去看看么?” 此话一出,众人面色一僵。 “我们就算跟上去也没什么用,何况先生他们都跟过去了,我们有不认识路还是待在原地比较好罢?” “说得是,而且你们也看到了赵泠沧的武功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应该会没事儿的……” “没错,没错……我们就等在原地就好了。” 萧笑啸转眸看了身旁面色紧绷的人一眼,驱马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王兄,不跟上看看你的小美人么?” 王常誉闻言一怔,勾唇冷笑,“我的确是有些担心,若是这么个美人儿死了的确可惜,但本少爷可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美人赔上自己的性命……” “还真是无情啊……”萧笑啸摇首轻笑,不过,那个赵泠沧看起来冷冰冰的,倒是比想象中对云挽卿更为关心呢?真是有趣。 孟风遥紧紧地跟在后方,俊眉微皱,双手紧紧地抓着缰绳,“云同学……” 那只雪狐为何会突然对云同学发动攻击?都说及川雪狐最具灵性,云同学救了它,它怎会反倒恩将仇报了?不管原因为何,现在救下云同学最要紧,若真是及川雪狐,一旦被抓伤那便危险了! “先生……孟先生!孟先生……” 身后传来由远及近的呼 喊,孟风遥回首一看竟是楚清廉在后追了上来。 楚清廉加快马速追赶上来,“孟先生,等等我!我也要一起去救云同学……” 话音方落,只觉身旁一道风声掠过,清冷低沉的声音近在身旁,“不用了,云挽卿就交给我了。” “赵同学?!”楚清廉转头一看,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赵泠沧什么时候追上来的!好快! 看到停在一旁枝干上的人,孟风遥惊诧的扬眉,“赵同学……你会武功?” “先生,这样追下去根本不是办法,先生回去与其他人回合,学生保证会将云挽卿安全的带回来。”语毕,赵泠沧微微颔首,看到前方渐渐消失的人影眸色一暗,足尖一点飞身追了上去。 几个起落便已在数丈之外,速度快的令人咋舌。 “好快的轻功……”楚清廉惊叹出声。 墨玉般的眸紧紧望着前方消失的人影,孟风遥握紧缰绳止住了前进,“没想到赵同学的轻功如此卓绝,看起来对云同学也并非表现出来的那样漠不关心,我们也该相信赵同学,回去与其他人回合等消息罢,我相信赵同学一定会将云同学安全的带回来。” “嗯,学生也相信!”楚清廉重重的点头。 云挽卿一个劲儿的驱马狂奔完全没有看路,不知何时已经跑出了山林,前方一片空旷,“该死!这是到哪儿了?” 身后一片寂静,完全没有了声音,开始还能听到孟风遥的声音,但现在……不会跟丢了罢?那只混蛋小狐狸呢?跑了这么远也该将那小家伙甩下罢? 心中虽这么想却满是怀疑,云挽卿终于扭头看了一眼,这一眼差点被从马上摔下来,“靠!不会罢?竟然还跟在后面!” 那抹雪白以诡异的速度就紧跟在后方十几丈之外,完全没有任何停下的趋势。 “果然古往今来的名言说的没错啊,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好人不能做啊……”云挽卿忍不住仰天哀叹,那会儿她干嘛要多事救这只小混蛋,这下引火烧身了!她真是脑袋有坑啊! 路已穷,前方隐隐可见陡峭的悬崖,云挽卿一惊急忙勒马止步。 骏马长嘶,高扬的前蹄差点将云挽卿从马背上掀下来,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跳下马背双腿都有些软了,“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呜呜呜……”一阵轻细的呜鸣声响起,近在咫尺,将云挽卿吓了一跳,低首一看那抹雪白 竟就蹲在她脚前,顿时像是被电到一样连退好几步,“那什么,你别激动……别过来!千万别过来!” 若是被抓伤了她就死定了,虽然不会被毒死,但是会被害死啊! “云挽卿!” 一道低沉的声音倏地传来,赵泠沧飞身落在雪狐后方,当看到频临悬崖边的云挽卿时,眸中掠过一抹焦急,声音却越发冷了,“你若想死就继续向后退。” 这声音?云挽卿闻声脚步下意识的僵住,抬眸一看差点又要激动的往后退,“死冰块?!你……你怎么会这里?” 孟先生他们呢?怎么是这死冰块追上来了?他这是来看她笑话的么?还特地追上来看她笑话,这人的性格怎么糟糕成这样! 第四十六章 霸道的混蛋 这声音?云挽卿闻声脚步下意识的僵住,抬眸一看差点又要激动的往后退,“死冰块?!你……你怎么会这里?” 孟先生他们呢?怎么是这死冰块追上来了?他这是来看她笑话的么?还特地追上来看她笑话,这人的性格怎么糟糕成这样! 用膝盖也知道那脑袋里在想什么,赵泠沧眸色一暗,没好气的开口,“待在那儿别动。”语毕,伸手抽出一支羽箭搭在了弓弦上,瞄准了地上半蹲着的那抹雪白。 云挽卿见状一震,“你干什么!” “你说干什么?你忘了是谁将你追到这里的。”赵泠沧微微眯双眸,拉紧了弓弦。 “这……”云挽卿愕然,视线下意识的望向地上那只坐在地上小雪狐身上,那双漂亮的血眸正无辜的盯着她,口中发出细微的呜咽声,可怜又可爱……心中顿时一软,还是忍不住上前两步拦在了小雪狐身前,“住手!不行,我还是没有办法眼睁睁的看着你杀了它!” “云挽卿,你是不是你疯了!”看到突然跨步拦在身前的人,赵泠沧蓦地松开羽箭,一把将人拉到自己身旁,警戒的望向地上的小雪狐却发现那小家伙并没有发动任何攻击,依然坐在地上,只是这次换了个方向。 腰间一紧,突然被扣在某人身侧动弹不得,望着那张冷峻紧绷的侧脸,云挽卿茫然的眨眨眼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这死冰块在救她?他追上来并不是为了看她笑话,而是为了救她?不会吧……这家伙突然转性了? 见小雪狐只是用那双无辜的血眸盯着身旁的人,赵泠沧也发现了不对劲儿,蓦地转头,一转眸便撞上了云挽卿的眼睛,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一下。 云挽卿蓦地移开目光,觉得有些尴尬,“那个……你别误会,我只是对你救我这件事难以相信才对盯着你看的。” 赵泠沧闻言凝眉,这家伙在说什么?他竟是在在意这个?这家伙的脑袋里究竟装了什么? “及川雪狐为何一直追着你?” “啊?”云挽卿诧异的扬眸,反应过来唇角狠狠地抽了抽,“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狐狸脑袋……” 赵泠沧默然的看了云挽卿一眼,收紧手臂揽紧了那纤细的腰肢,缓步后退,“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这只雪狐都是极端危险的,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嗯。”云挽卿点头,随着脚步向后退去。 两人一动,那小 雪狐就跟着动了,一步步的跟着,表情无辜极了,“呜呜呜……” 云挽卿见状满头黑线,“老天,这到底是怎么了?我又没招它惹它干嘛就巴着我不放了?难道我身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不成?哎,死冰块怎么办啊?” “杀了它。”赵泠沧淡淡的吐出三个字。 云挽卿闻言唇角一抽,扭头无语的看了那张扑克脸一眼,“除了这个办法!” “没有。” 僵持了半晌,云挽卿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挣开腰间的长臂,小心翼翼的向前跨了一步。 赵泠沧拧眉,伸手拉住了云挽卿的手臂,“你做什么,不要命了。” “没事,我觉得我好像误会这小东西的意思了。”云挽卿慢慢蹲下身子,向地上偏头看她的小雪狐伸出了手,柔声轻唤道,“小东西,过来。” “你疯了,那是及川雪狐!”赵泠沧见状一震,正欲上前阻止,当看到那小雪狐蹭蹭的上前伸出小爪子放在云挽卿掌心时愣住了……这只小雪狐竟然没有伤害他? 掌心雪白柔软的小爪子,让云挽卿笑眯了眼睛,“果然是这样啊,小东西,你这是想跟着我么?” 小家伙抖了抖尖尖的耳朵,大大的眼睛闪了闪,“呜呜呜。” 好萌!云挽卿兴奋的想尖叫,“闹了半天这才是你的目的,害得我跑了那么多冤枉路……既然这样,那本公子就勉为其难的允许你跟在本公子身边了,来罢。”说着,收回手臂屈在腹部,小家伙双足一蹬便灵巧的月入怀中,大小正好,皮毛软软的蹭在手背上,在红衣的衬托下显得更纯白无暇。 看到这一幕,赵泠沧不知道他该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只漠然的走到悬崖旁将马牵了过来,“回去了。” 云挽卿身上究竟有什么魔力,竟然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收服了雪狐,更见鬼的是他竟然跟过来救她了,果然是个麻烦。 “嗯。”云挽卿无意识的应了一声,全身心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怀里的小雪狐身上,小家伙许是方才跑的累了,现在软软的窝成一团闭着眼睛休息,乖巧的不像话,“真是越看越可爱!对了,你以后跟在我身边总不能没有名字罢?嗯……该叫什么呢?得好好地想想……” 看着转瞬间变成饲主的人,赵泠沧眉尾狠狠地抽了抽,“云挽卿,如果你想走回去就继续站在那儿。” “啊,来了!”云挽卿闻声蓦地回过神来,一转身就看到赵 泠沧居高临下的跨坐在她的马上,左右望去只有那一匹马,不禁愕然,“死冰块,你的马呢?” “没骑。” 没骑?云挽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你的意思是……你要跟我同骑一匹马?” 有没有搞错! “废话。”明摆着的事还问,白痴么。 “我不要跟你同骑一匹马,你自己用轻功回去。”同骑一匹马就意味着她等同于坐在他怀里了,不行! “你以为轻功不用耗费力气的么?”赵泠沧完全不明白云挽卿在僵持什么,只认为是他在无理取闹,“我只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上马,第二自己走回去。” “凭什么?!这是我的马,要走也你……”云挽卿气恼的抬头,见赵泠沧就要驱马离开,顿时愕然,“喂!赵泠沧你这个混蛋给我站住!站住!等……等一下!我选第一个!” 死冰块,你这个霸道的混蛋! 赵泠沧勒马止步,薄唇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第四十七章 刮目相看呢 “凭什么?!这是我的马,要走也你……”云挽卿气恼的抬头,见赵泠沧就要驱马离开,顿时愕然,“喂!赵泠沧你这个混蛋给我站住!站住!等……等一下!我选第一个!” 死冰块,你这个霸道的混蛋! 赵泠沧勒马止步,薄唇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云挽卿气恼的咬唇走到了马旁,看着马背上那狭小的位置不禁翻了个白眼,这到底要怎么坐啊?以前感觉看说小说影视剧里的男女主角相拥着坐在马上总觉得特别浪漫,可是现在她怎么全身一万个不舒服呢? 见云挽卿只愣愣的盯着马背上看半晌没有反应,赵泠沧无语的皱眉,“云挽卿你到底要不要走了。” “废话!”云挽卿扬眸蹬了一眼,慢悠悠的将手抬了起来,一副女王范,“拉本公子上去。” 赵泠沧见状愣了一下,最终握住了那只纤细的手,微一用力将人带了上来。 一跨坐在马背上身后便贴上一具温热的胸膛,云挽卿反射性的往前倾去僵直了身子,“喂!死冰块,你不要贴着我!” c,马背上还真是发生jq的好地方,以后可以计划计划跟孟风遥来一次同骑,真想看看那个温润如玉的人会怎么样? 说起来,追上来的人为何不是孟风遥,偏偏是这死冰块! 赵泠沧闻言面色一黑,“你以为我想贴着你么,你若不怕掉下去就继续向前倾好了,或者说你可以抱着马脖子。” “我才不要!”云挽卿满头黑线,“总之你不准太靠近我。” “一个男人怎么这样麻烦……”赵泠沧冷哼一声,双手绕过身前的人握紧了缰绳,驱马前行。 虽然知道骑马必须这样握紧缰绳保持平衡,但是云挽卿就是无法忽略绕在她身前的双臂,马匹奔跑间原本该有的缝隙也一下子消失了,整个后背贴紧那片温热的胸膛,肌肤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灼烫的让她忍不住想要退开,却是无处可退。 有口不能言,若她此刻嫌这嫌那一定会引起这死冰块的抱怨,说不定还会怀疑她。 老天,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赵泠沧沿路返回努力将注意力放在前方的路况上,却总是无法忽略怀里的人,这样环抱起来才发觉云挽卿竟纤细到了如此程度,正好契合在他怀里,明明是一个男人却如此柔软纤细,怨不得招来那么麻烦。 山林中大队人马正迤逦前行 寻找着前方两人的身影,孟风遥与兰息染走在最前方,方才连后方的慧书堂也追了上来,两队汇合,说明了事情之后决定暂时休赛先找到人再说。 “风遥,你确定是这条路么?”一眼望去除了荒芜的山林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兰息染禁不住有些怀疑。 “我方才便是追到此处停下的,再前方的岔路便不知是那条了。”孟风遥凝眉,努力地辨认着四周的景物,迟迟不见两人回来心中愈发担忧,“都这么长时间了还见不到云同学赵同学回来,该不会……” “应该不会的,你方才不是说云同学是为了救那只雪狐么?狐狸这种东西是最具灵性,懂得感恩,应该不会伤害救了它的人,云同学一定会安然无事的。”兰息染安慰道,半眯的凤眸缓缓巡视着山林中的异样。 “希望如此罢。”孟风遥叹息。 前方隐隐传来稀疏的马蹄声,众人一震,纷纷抬眸望去只见山林尽头的山路上出现一抹人影…… 兰息染见状眸色一暗,扬唇笑道,“看,这不是安然回来了么。” 随着距离缩短,人影渐近,孟风遥也看到了马背上那抹熟悉的身影,长长的舒了口气,“果然是云同学回来了,太好了……他们没事,赵同学果然将云同学救回来了。” 马匹靠近,众人看清了马背上那相拥的两抹身影,松了口气的同时心中纷纷掠过一抹异样。 视线落在云挽卿身后的赵泠沧身上时,兰息染眸色隐隐一暗,“既然云同学赵同学安全归来了,同学们继续开始狩猎罢。” “是,先生!”众人齐声应和,人群分散开来。 马方才停稳,云挽卿便伸手夺过了赵泠沧手中的缰绳,没好气的开口,“死冰块你可以下去了。” “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么?”赵泠沧在云挽卿耳畔冷哼一声,还是翻身下了马。 “云同学!”楚清廉急忙的靠了过去,“云同学你没事儿罢?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云挽卿微微一笑,随即扬眸望向对面的两人,拱手道,“学生安全回来了,方才一时鲁莽让先生担心了,耽搁了狩猎进度学生很抱歉。” “那些不重要,只要安全回来就好。”孟风遥轻轻摇首,看着眼前安然无恙的人眸中掠过一抹疑惑,“对了,那及川雪狐呢?它没有伤到你们罢?” 云挽卿闻言伸手指了指腰间的布袋,扬眉笑道,“及川雪 狐在这里,它没有要伤害我,只是我们误会它了。” “什么!及川雪狐在……在口袋里?!”楚清廉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一脸惊恐。 “云同学你……”孟风遥震惊的扬眸,“云同学你怎么将及川雪狐待在身边?及川雪狐身含剧毒,若是被它伤到……还是说及川雪狐已经被你们……” 看到几人震惊的样子,云挽卿轻笑着摇头,“没有,它好好地活着。先生放心,小润子不会伤人,它很可爱的!” “小润子?” 突然插入的声音让云挽卿一怔,转眸望去正对上那双幽深的凤眸,死狐狸?他干嘛这么看着她……那是什么眼神?好像怎么怎么了一样? “这是我为小雪狐取得名字,怎么?兰先生有什么意见么?” 瞳孔深处掠过一抹深锐,兰息染轻轻勾唇,“本席只是觉得这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名字,而起云同学竟然连及川雪狐都驯服了,实在让本席刮目相看呢!” 第四十八章 古代BBQ “这是我为小雪狐取得名字,怎么?兰先生有什么意见么?” 瞳孔深处掠过一抹深锐,兰息染轻轻勾唇,“本席只是觉得这实在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名字,而且云同学竟然连及川雪狐都驯服了,实在让本席刮目相看呢!” “这没什么,万物皆有灵性,只要不伤害它们它们其实也很愿意跟人做朋友的。”云挽卿挤出一抹笑容,心中却有种怪异的感觉,她怎么觉着这死狐狸看起来很不对劲儿呢? “话虽如此,云同学还是要小心为上,毕竟这及川雪狐身含剧毒。”孟风遥不放心的叮嘱,眸中却有着同样的疑惑,只是没有问出来。 及川雪狐乃幽冥教之物莫名出现在这雪山之中已经很奇怪了,而且这雪狐竟然还认准了云同学,及川雪狐不是一生只认一主的么?幽冥教被奉为江湖第一大魔教,教众遍布大江南北,只闻传言却从不曾有人知道幽冥教总教所在地,云水之巅更像是一个虚构出来的世外之地,幽冥教的存在完全就是一个谜,教主殇也星刻十岁那年曾现身武林大会,一人力敌武陵各大门派夺得魁首,得到了人人称羡的武林盟主之位,却在胜利之后离开,完全没有将武林盟主之位放在眼里,也正是因为这一事件,武林各大门派才对幽冥教心有忌惮,至今不敢松懈。 但是如今这个谜一般的幽冥教却突然与雪名书院扯上了关系,他心中隐隐有种预感…… “嗯,谢先生提醒,我们出发罢,他们已经走远了。”云挽卿调转马头走到一侧,待孟风遥赶上来时与他行。 兰息染见状眸中掠过一抹异色,不以为意的扬眉,“云同学说的对,我们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还是尽快前行罢,不然在落日之前绕不过雪山便不能按时回到书院了。” 这小家伙竟故意躲开了他,他就那么可怕么? 队伍重新前行,云挽卿依然一箭不发,只慢悠悠的跟在孟风遥身边,话题不断的问东问西一刻也不闲着。 两队合并之后便没有再分开,竞争也愈发的激烈,求胜心切的人都行到了最前面,以便第一个猎得猎物…… 周捷几人跟在队伍最后,看着前方那抹与孟风遥紧贴的纤细身影,眸中射出怨毒的暗光,“该死!这个云挽卿竟然一直跟在孟先生身边半步不离,这样我们根本没法实施计划!” 此话一出,两外三人也连声符合。“谁说不是呢?原以为今次狩猎是一次绝佳的机会,却没想到根本没有机会下手!” “若是云挽卿一直不离开,我们难道就这样白白的浪费时间跟在后面?” “狩猎未成,人也没算计到,这是一石二鸟啊!” “白痴!什么一石二鸟?会不会说话!”周捷闻言气恼的转身,一巴掌了过去,“稍安勿躁,还有时间!我便不信这一路他就不离开孟先生了,一定会机会的!都给我安着点心,等着!”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中午时分众人到了溪边的草地上修整准备午膳,各人将各人的猎物拿出来加上火堆烤了起来,散散俩俩的围坐一圈,来了一场古代的野外bbq。 云挽卿抱着雪狐远远地躺在草地上,纤长的手指轻轻抚着小雪狐柔软的皮毛,眸光怨念,“小润子,怎么办?我啥也没有,人家都开开心心的准备意外烤肉,咱们吃什么呀?哎,这谁这么讨厌烤的这么香啊……” “呜呜呜……”小家伙享受着主人的轻抚,眯着眸子打盹,舒服的哼了几声以示回答。 “不行,我也饿了!小润子,我们去林中找野果去!”越闻越觉着饿,云挽卿也坐不住了,抱着小家伙一跃站了起来,朝林中走去。 林中鸟语花香,安逸和谐,云挽卿找到一棵树下看着树上那青青红红不知名的果子,开心的笑了,“这没经过污染的古代就是好,随便找找都是吃的!” 爬上树找了个舒服的枝桠躺了下来,云挽卿舒服的叹息,伸手摘了两颗红红的果子在衣衫上蹭蹭就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这一口咬下去脸立即就皱了,“呸!呸呸……靠!好酸啊!这什么玩意儿,看起来还挺好吃的样子,怎么这么酸啊?” “云同学?”树下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云挽卿一怔,当看到树下那抹熟悉的身影时,诧异的扬眉,“孟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孟风遥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的东西,“饿了罢,快下来吃罢。” 看着那颜色金黄诱人的两只烤鱼和烤兔子腿,云挽卿差点热泪盈眶,只是口水比眼泪来的快多了,“先生……就知道你最好了!我的眼光果然是没有错的,将来我一定要……”话到此处猛地收了口,撑着枝桠跳了下来。 好险!差点又说成要嫁给他了! 两人就近寻了一处树下坐了下来,孟风遥将手中一只烤鱼一只烤兔腿递了过去,“吃罢。” “谢谢先生!”云挽卿伸手接过就啃了起来,半点儿不客气。 看着云挽卿狼吞虎 咽的吃相,孟风遥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真是饿了罢?这样吃虽然没有什么礼仪可言,可看着好像也变得有食欲起来,那些枷锁在某些时候是种负累罢? 嚼着最后一块兔子肉,云挽卿满足的长舒了口气,“真好吃!先生,这是你烤的罢?” “不是我,是兰烤的。” “咳!咳咳咳……”云挽卿闻言一怔被呛住了,什么?是那只死狐狸烤的! 第四十九章 温泉困境 嚼着最后一块兔子肉,云挽卿满足的长舒了口气,“真好吃!先生,这是你烤的罢?” “不是我,是兰烤的。” “咳!咳咳咳……”云挽卿闻言一怔被呛住了,什么?是那只死狐狸烤的!不会罢?那只死狐狸竟然会烤东西?而且这么好心的送来给她吃?不会下毒罢? 孟风遥一怔,没想到会引起云挽卿这么大的反应,立即转身伸手轻拍着云挽卿的背,语气轻柔带着淡淡的无奈,“方才便让你慢慢吃了,呛着了罢?怎么样?很难受么?” “没……没关系!咳咳!”云挽卿摆摆手又咳了几声好不容易止住了,感觉到背后那只手轻拍的温柔,眸中溢出一抹笑意,又假装难受咳了几声。 孟风遥在给她拍背呢?这也算是因祸得福罢?真是温柔的动作,好闻的气息,真想时间就停在这一刻啊! 在云挽卿兀自陶醉的时候,孟风遥发现了异样,掌心下那薄薄的衣衫下有着可疑的凸起,硬硬的搁痕似乎是什么布料?不觉疑惑,触手抚了上去,“云同学,你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么?” 这个春季穿的衣衫都很薄,而且男装都是亵衣外衫而已,这样奇怪的轮廓会是什么衣物呢?他似乎从未见人穿过。 云挽卿闻言一震,如同被当天浇了一盆冷水猛然清醒过来,赶紧坐直身子借机避开了背后那只手,“啊……那个啊,我这几日晚上睡觉受了凉,裹了块绸缎在要腰腹间保暖的,早上起床太急忘了弄下来。” 糟了!她怎么会忘了她身上穿着裹胸布呢? 她方才编的还算顺溜,他应该不会怀疑什么罢?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穿了特别的衣物呢?”孟风遥恍然的点点头,微微一笑,“好了,快些吃罢,一会儿便该上路了,我先过去一下。” “嗯,先生慢走。”云挽卿笑容满面的回首道别,见孟风遥走远软软的靠在树干上,长长的舒了口气,“好险……” 她真是大意,以后方方面面都得小心着点了,这雪名书院的任何人对于她来说都是危险的啊! “呜呜呜……”身旁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还伴随着什么东西被咬断的清脆声响,云挽卿一怔,低首一看手上的烤鱼不知何时被小家伙拖到一旁歪着小脑袋啃了起来,不觉好笑,“小润子你不是狐狸么?怎么跟猫一样吃鱼呢?” 午膳时间之后,又开始了狩猎行程,众人必须在日落之前穿过山林回 到书院,因为途中因为及川雪狐的事耽搁了路程,下午的时间里众人加快了脚程赶路,狩猎成了其次,终于在日落之前穿过山林回到了书院。 雪名凰花馥郁早已等在了山门前,小厮迎接众学子前去记录猎物数量以便明日昭榜。 一日的野外历练,毕竟绝大部分人都是身子文弱的书生,回到书院都累趴下了,云挽卿也不例外。 统计的时间里,草地上横七竖八的躺满了人,看着那一个个精疲力尽的样子,花馥郁扬眉轻笑,“如何?这样的野外狩猎是很好的锻炼罢?看来诸位同学都累着了,今日藏雪泉便提早开放,都过去好好地泡泡温泉罢。” “谢先生!” “太好了!一身的臭汗,现在就去罢!” “走了!” “哎!等等我……” 听了此话,人群在顷刻间散去,众人三三俩俩的结伴跑开了。 云挽卿软软的躺在草地上,哀怨的皱眉,藏雪泉,她也好想去啊!自那一晚在藏雪泉遇到雪名凰之后她就再没去过了,那么大的池子,那么美的景色,真是一种享受啊…… “云同学,我们也去罢!”楚清廉走过来蹲在了云挽卿身边,伸手将地上软软的人拽了起来。 云挽卿愕然,拖着身子又躺了下去,“我好累,你先去罢,我先歇歇再说……” 哈?跟她一起去?开什么玩笑!这个楚清廉这不是在给她找麻烦么,要是引起人的注意力就完蛋了! 已经走出几步的王常誉闻声一震,立即转身折了回来,“云同学一起去罢,累了就更应该泡泡温泉了,来,我跟楚同学扶着你!”说着,便俯下身来准备拉云挽卿的手。 云挽卿心中一沉,眸中掠过一抹火气,缩回手避开了那只伸过来的手,“不用了,我一会儿再去,你们先去好了。” 这个王常誉真是讨厌,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他!一个楚清廉已经够麻烦的了,他还来添乱!这个色胚,哪天非得给他点颜色看看他才会知道厉害! 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王常誉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弃,“云同学不要这样嘛,一起去罢!一会儿去跟现在去也没什么分别啊,还是云同学不好意思跟别人一起洗?说起来……自从入学以来在藏雪泉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云同学呢?” 靠!这家伙还来劲了!在大庭广众之下胡说八道什么!云挽卿只觉得一股怒气冲上天灵,差点当场翻 脸了,正欲发怒却突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成了焦点,转眸一看,雪名凰花馥郁都看着她,当迎上兰息染含笑的凤眸时,心中一惊! 该死!这是什么状况!不行,她必须好好地化解不能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如果她拒绝的干脆,那便越发的引人怀疑了,王常誉这个混蛋几句话就让她陷入了困境!怎么办?怎么办…… “云同学怎么不说话?难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见云挽卿迟迟不说话,兰息染轻笑道,半眯着的凤眸幽沉难测。 云挽卿闻言差点一口血吐出来,这只死狐狸竟然还火上浇油! 第五十章 幽冥教有关 “云同学怎么不说话?难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见云挽卿迟迟不说话,兰息染轻笑道,半眯着的凤眸幽沉难测。 云挽卿闻言差点一口血吐出来,这只死狐狸竟然还火上浇油! 狐狸?对啊!狐狸!她怎么将小润子给忘了!看着捡着这小家伙也挺有用处的嘛! 思及此,突然惊叫一声站起身来,一把取下腰间的布袋高高的扬了起来,“吓死我了!差点咬着我……哎,小润子你是不是饿了啊?我知道你到现在没吃东西肯定饿了,可是你也不能咬我啊,那可是会死人的!”云挽卿唏嘘道,故意加重了死人两个字。 一看到那布袋,众人一惊纷纷避开,王常誉更是一窜到了十几丈之外,再不敢上前了。 该死!他怎么忘了云挽卿身上带及川雪狐了!回想起来,王常誉不觉冷汗淋淋,“既然云同学现在不想去,那我便先……先走了!”说着便转身急急地拖着萧笑啸离去。 见王常誉走了,云挽卿眸中掠过一抹冷笑,转向楚清廉道,“楚清廉你先过去罢,我还是先去找点东西喂饱这小家伙,不然咬着人可就不好了。” 楚清廉有些失望,却也只能点头,“那好罢,云同学可要小心着点,千万别被伤着了。” “嗯,我会的。”云挽卿眯着眸子笑了笑,见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去,心中长长的舒了口气。 雪名凰花馥郁两人一头雾水,视线落在了那高扬的布袋上,雪名凰禁不住开口,“云同学你在说什么?小润子是谁?那布袋里装的又是什么?你们在雪山山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让云挽卿有些愕然,“哦,布袋里是小雪狐,小润子是学生给它取的名字。这只雪狐是在山林里发现的,它要跟着学生,学生就将它带回来了,仅此而已。” 没想到山长也有如此好奇宝宝的一面,还挺可爱的呢! “仅此而已?”兰息染闻言挑眉,唇角始终勾着淡淡的笑痕,“云同学怎么不如实相告,这只雪狐并非普通的狐狸,而是及川雪狐,传闻中幽冥教的镇教之宝。” 什么! 雪名凰花馥郁一惊,同时瞠大双眸。 “云同学,兰先生说的是真的么?布袋里那只当真是及川雪狐?”雪名凰面色紧绷,眸中掠过一抹异色。 孟风遥见状,上前道,“山长,这件事还是让我告诉你们罢。至于是不是及川雪狐还 未得到证实,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们还是先回去商量商量。” “嗯。”雪名凰点头,转身朝后山走去。 兰息染轻轻的看了云挽卿一眼,转身离去。 “及川雪狐……”花馥郁眯起桃花眸,缓步走近云挽卿,对上那双纯净的月眸,突然笑了,“云同学,你还真是神奇呢?居然能跟及川雪狐扯上关系。” 兰息染上前拉住了花馥郁的手臂,“好了,馥郁,我们也过去罢。云同学,你小心点别被雪狐伤着。” “谢先生关心,学生记住了。”云挽卿微微颔首。 回到房间,云挽卿将小雪狐放了出来轻轻的放到了桌案上,纤长的手指轻轻摸着那柔软的小脑袋,低低絮语,“呐,小润子,你真的是及川雪狐么?那你的主人是幽冥教教主咯?那是什么样的家伙啊?” “呜呜呜……”小家伙半坐在桌案上轻摇着尾巴,血玉般的大眼睛静静的望着云挽卿,讨好的蹭着云挽卿的掌心。 酥痒的感觉让云挽卿轻笑出声,禁不住缩回了手,“小润子你真是可爱呐!不过,你到底为什么会跟着我呢?就因为我救了你么?你要报恩?那你会不会像聊斋志异里写的那样变成一个美男子来以身相许?”说着,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呀!云挽卿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怎么可能呢……” 当赵泠沧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趴在桌案边那抹身影,走近一看,才发现桌案上趴着那只小雪狐,此刻正紧挨着云挽卿的手臂一人一狐睡得正香,看到这样温馨的一幕,赵泠沧有些愣住。 这家伙因为本性善良,所以连这小狐狸都愿意亲近他么? “呜……”尖尖的耳朵突然动了一下,察觉到陌生的气息,小家伙倏地张开眼睛,血玉般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桌案边那抹身影,满是警戒。 四目相对,赵泠沧眸色一暗,并没移开视线,一人一狐就那么直直的对视着。 耳畔传来呜咽的声音,云挽卿一怔从睡梦中清醒过来,“嗯?小润子……”察觉到身旁的异样,蓦地转头,当看到那一人一狐对视,不禁愕然,“死冰块……你……你们在干什么?” “没什么。”赵泠沧收回视线,转身朝书案后走去。 “没什么?”云挽卿闻言唇角抽了抽,伸手将桌案上的小家伙抱进了怀里,“小润子,走,我们找吃的去。” 无名居 雪名凰兰息染花馥郁孟风遥 四人坐在二楼的平台上,兰息染说明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一时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雪名凰开口打破了沉静,“如此说来,是及川雪狐先跟了云挽卿?若那真是及川雪狐,一生只认一主又怎会莫名的跟随一个陌生人?难道,云挽卿与幽冥教有关么?” “我觉得应该不会……”兰息染轻轻摇首,修长的手指轻点着下颚,凤眸深幽若有所思。 第五十一章 野外惊魂 良久之后,雪名凰开口打破了沉静,“如此说来,是及川雪狐先跟了云挽卿?若那真是及川雪狐,一生只认一主又怎会莫名的跟随一个陌生人?难道,云挽卿与幽冥教有关么?” “我觉得应该不会……”兰息染轻轻摇首,修长的手指轻点着下颚,凤眸深幽若有所思。 “不会?”花馥郁闻言挑眉,“兰,你从何得出这样的结论?毕竟,我们对于云挽卿一无所知,入学资料是上也只有籍贯而已。说不定,那云挽卿真的与幽冥教有关?” “书院自从建以来从未与朝廷江湖扯上关系,这里一直是于世隔绝的清静之地,幽冥教那种江湖魔教又怎会突然派人潜入书院呢?这不是很奇怪么?”孟风遥微微眯起墨眸,望向另外三人,“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确定那只小雪狐究竟是不是及川雪狐,若是,再考虑下一步,若不是,那我们也太过草木皆兵了。” “嗯,风遥说的对,现在最主要的是确定小雪狐的身份,雪名书院这一方清静之地绝不能被破坏。”雪名凰赞同的点头,清润的眸闪过幽幽的暗光,“幽冥教的一切都是谜,想查清及川雪狐的身份实在不易,这件事关系到书院的安宁,从今日开始我们四人都从各方面进行调查,一定要尽快得出结论。” “嗯。”三人相视一眼,轻轻点头。 画眠楼 吃饱喝足之后,那一人一狐便懒懒的躺在了软榻上,慵懒的神情奇异的相似。 赵泠沧坐在书案后安静的翻着书,春末的天气已经开始有了夏日的闷热,风吹过带来一阵阵淡淡的汗味,虽不难闻,对于一向洁癖的某人却有些难以忍受了,越在意便越无法忍受,终于忍不住开口,“云挽卿,你身上很难闻快去洗干净。” 傍晚回来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他竟然一直都没去洗澡,说起来……在藏雪泉开放时间他似乎一直没见过他,第一夜的时候他曾半夜出去泡温泉,难道有什么怪癖不成? “哈?你说什么?”正闭目养神的云挽卿一听,愕然的张开眼睛,他方才说她身上很难闻?她没听错罢? “我说你身上很难闻。”赵泠沧冷冷的开口。 若非她将软榻搬到了窗边,也不会顺着风吹过来。 居然真的是这句!云挽卿气恼的坐起身来,“喂!死冰块你很过分哎,我身上哪儿……”歪着脑袋一闻,便愣住了,“还真是有点不太好闻……算了,本公子不想跟你吵架!” 扭头看了看窗外已经暗下来的天色,云挽卿抱着小家伙翻身下了软榻,从衣橱里取出一套衣物随便卷了卷抱进怀里。 一阵翻箱倒柜的声响之后,房门一声轻响,终于安静了下来,赵泠沧抬头看了一眼,视线不经意的掠过衣橱时发现一截白绫夹在柜门中间,看了一会儿,终于耐不住好奇心起身走了过去。 触手是柔软细滑的触感,用力一拉,长长的白绫被拉了出来,看着手中长到过分的白绫,不禁凝眉,“这是什么?” 对于白绫他并不陌生,只是云挽卿为何将自缢用的白绫带在身边? 云挽卿寻着原路找到了隐蔽在山林里的小温泉,小心地观察了一圈并没发现异样之后,将怀中的衣物和小家伙都放在了池边的草地上,“呐,小润子,好好地待着不要乱跑哦?对了,小润子你是男是女啊?” “呜?”小家伙不解的竖起尖尖的耳朵抖了抖,摇着尾巴的样子别提多可爱了。 云挽卿见状轻笑,轻轻揉了揉小家伙软软的小脑袋,“看样子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罢?算了,管你是男是女,当我吃点亏好了!” 解开衣衫,轻轻踏入水中,温软的水流瞬间将整个人都包裹起来,云挽卿舒服的喟叹出声,“呼,还是温泉水更舒服了……” “呜呜呜。”看着水中的人,小家伙撑起身子,小心翼翼的趴在池边,伸出小爪子拍了拍水,结果沾了水的草很滑,小家伙一僵,整个滑落下来,扑通一声掉入水中! 云挽卿愣了一瞬,仰首大笑,“哈哈哈……小,小润子你太可爱了!哈哈……” 清脆的笑声在夜色覆盖下的山林中蔓延开来。 山林那端的山路上一抹修长的青色身影听到那隐隐的笑声,不禁一怔,笑声?这山林里怎么会有笑声?是他听错了么? 凝神又听了听,那笑声隐隐传来,并非幻觉,寻声望去只看到一望无际的山林魅影,未知的好奇心驱使着脚步不由自主的寻了过去,走过漫长的山林,那笑声越发的清晰。 “这声音……似乎有些耳熟?” 停顿一瞬,那笑声渐渐消失。 青衣男子一怔,笑声消失了? 那厢,云挽卿在温泉池中与小家伙玩的正欢,不停地向小家伙泼水,小家伙已经全身上下**的,皮毛紧紧地贴在身上,一下子缩小了好多。 “呜呜呜……”总是被水泼到,小家伙不 满的呜咽出声,四肢小爪子不停地在水中划着,借以在水中撑起身子。 见小家伙动作越来越慢,云挽卿终于伸手将小家伙抱上了岸,这一转身,陡然发现林中一抹人影正在渐渐靠近,顿时,整个人都吓呆了! 鬼…… 第五十二章 怎么回来了 “呜呜呜……”总是被水泼到,小家伙不满的呜咽出声,四肢小爪子不停地在水中划着,借以在水中撑起身子。 见小家伙动作越来越慢,云挽卿终于伸手将小家伙抱上了岸,这一转身,陡然发现林中一抹人影正在渐渐靠近,顿时,整个人都吓呆了! 鬼…… 借着林间洒下的月光依稀辨认出了那抹身影,孟风遥!竟然是孟风遥?!这么晚了他跑到这荒郊野外的山林里干什么啊? 完蛋了!她现在这样的状况怎么办? 距离这么近,现在逃走根本已经来不及了,就算侥幸跑掉了更容易引起怀疑!正常男人在沐浴的时候看到另外一个男人根本不会有什么反应,她必须保持冷静!对,保持冷静! 为何总是在她沐浴的撞到人,老天爷这是在整她么? 云挽卿欲哭无泪,借着放置小家伙的动作,赶紧将白绫七手八脚的塞进衣物中央,确定没有露出来这才转身沉入水中只露出一颗脑袋,为了不引起怀疑还故意哼起了小曲。 走的近了,孟风遥看清了那小温泉池中的人影,水面上只露出一颗脑袋,一时间无法辨别身份,不由得靠了过去。 竟然真的有人?到底是谁这么晚了跑到这荒郊野林里来沐浴? “呜呜呜……”嗅到有人靠近,小家伙撑起两只小爪子,呜呜的叫了起来,声音带着明显的警戒意味。 听到这声音呜咽,孟风遥一惊,脱口而出,“云同学?是你?” 云挽卿翻个个白眼,立即转头,一脸震惊的惊呼出声,“啊!先……先生?你怎么在这儿?突然出声,真是将学生吓坏了……” “夜阑花只有在晚上这个时辰才会开放,我是采花的。倒是云同学,一个人怎么跑到这荒郊野林立来泡温泉?这里很危险,经常会有毒蛇猛兽出没。”孟风遥解释道,视线落在水中那颗湿漉漉的脑袋上心中涌上浓浓的疑惑。 藏雪泉那么大,他为何舍近求远跑到这荒郊野外来泡温泉? 思及此,脑中不由得想到之前王常誉说过的话,云同学真的没去过藏雪泉沐浴么?难道……当真有什么难言之隐?或是隐藏的秘密? 一听到毒蛇猛兽四个字,云挽卿禁不住打了个寒颤,“不是罢?先生,你骗学生的对不对?这里……这里看起来挺安全的啊,而起先生你不也是一个人来的么?” “云同学你在回避我的问 题,我问的是你为何会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沐浴?”墨眸温润如初,语气却多了淡淡的警戒意味,孟风遥定定的望着水中一直维持着同一个姿势一动不动的人。 呃?孟风遥生气了?不是罢? 云挽卿闻言愕然,只好随口变了个谎言,“学生只是有洁癖,不太习惯于别人同浴一池,无意间找到了这个小温泉池便来了。先生,学生没做错什么罢?” 她有轻微的洁癖,这应该算不上说谎罢。 “洁癖?”孟风遥差异的扬眉,为这答案,“原来云同学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过藏雪泉很大而且水是流动的是不会脏的,这里无人无火,实在太过危险了。” 云挽卿心中一抽,随口道,“学生想……那是因为心理原因,大概成了惯性罢?这是改不了了。没关系的,学生会多加小心不让自己受伤,请先生放心。” “以后还打算来么?”看着四周鬼魅般的林影,孟风遥不禁皱眉。 “呃,其实……这里离山顶很近,真的没关系,而且学生还有小润子陪着。”光线太暗,云挽卿看不清孟风遥的表情,只能感觉到那道目光直直的盯着她,这么光着身子躲在水里真是太没有安全感了,为什么她三番两次发生这种状况啊? 啊,他怎么还不走啊! 鼻息间嗅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气息,孟风遥一怔,“云同学现在要一起回去么?” 夜阑花必须在盛开的时候保存好才有药效,他已经耽搁了不少时间,再耽搁下去便没有用了。 “啊,不用了!学生还想再多泡一会儿,先生有事儿请先走,没关系的。”云挽卿挤出一抹笑,说的十分善解人意。 走啊!赶紧走啊! 这个温泉池已经不安全了,以后她该上哪儿去沐浴啊? “既如此,那云同学小心点,我先回去了。”孟风遥微微颔首致意,提着花篮转身离去。 目送那抹身影消失不见,云挽卿长长的舒了口气,“总孙蒙混过关了,总觉得有些不安,算了,我也早点回去罢……” 仔细听了一遍确定无人之后,云挽卿小心翼翼的上岸,拭净了身上的水珠,取出了白绫。 方才绕上几圈,衣摆一紧似乎被什么用力拽了一下,云挽卿一怔低首一看小家伙抓着她的衣摆咬的正欢,唇角不禁狠狠地抽了抽,“哎,小润子你在干什么?松口,快点松口啊!” “呜 呜呜……”小家伙终于松了口,上蹿下跳呜呜咽咽的叫着。 云挽卿手上的动作未停一圈圈的绕着,总觉得小家伙有些奇怪,“小润子,你到底怎么了?” “云同学?”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云挽卿顿时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孟……孟风遥!他他他怎么回来了?! 第五十三章 假公济私 云挽卿手上的动作未停一圈圈的绕着,总觉得小家伙有些奇怪,“小润子,你到底怎么了?” “云同学?”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温润的男声,云挽卿顿时如遭雷击僵在原地!孟……孟风遥!他他他怎么回来了?! 愣了一瞬,下意识的低首看了看依然拉在手中的白绫,猛然间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拉上衣衫,俯身一把捞起地上的衣物抱在怀里,确定遮挡住了胸前,这才转身,“先……先生,你你怎么又回来了啊?” 糟糕!月色太暗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没法判断方才他到底有没有看到啊! 不会看到,对,不会看到的! “我的玉佩掉了便回来寻了,离得近了看到云同学已经洗好了,便想着等云同学一起回去。”孟风遥静静的站在几丈之外,清眸淡淡的凝视着身前一身水汽的人,眸中蔓上浓浓的疑惑,“说起来,云同学方才在做什么?” 方才他背着对他,加上天色又暗,只看到他似乎在长衫内穿着什么,一圈圈的绕着什么东西。穿寻常的衣物根本不会有那样的动作,还有方才那一瞬间他似乎受到了惊吓,因为他的归来受到了惊吓。 想起来,平素他的言行举止都有些奇怪,可是究竟是什么地方奇怪他又说不太上来…… 难道,他当真隐瞒着什么么?还是与馥郁猜测的那样,他真的与幽冥教有关? “啊?在做什么?当然是在穿衣服了,先生问的问题真奇怪啊!哈哈……哈……”云挽卿心中一沉,为了掩饰干笑着,“已经很晚了,先生,我们回去罢。”说着,蹲下身子将正伏在脚边的小家伙抱进了怀里。 孟风遥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凝望着云挽卿,有一种从未有过的目光。 “先生?先生,我们走罢?”云挽卿走近孟风遥却不见他有任何反应,只那么望着她,离得近了,才发现那双墨玉般眸中漾着幽暗,一种无法形容的深邃,心中顿时有些慌了,糟了!他不会是在怀疑她罢? “嗯。”靠的近了,那身着单衣的人竟是那样纤细单薄,孟风遥轻轻点头,转身向回走去,“云同学还是将衣服穿好,以免受凉生病。” “不用了,方才泡完温泉有些热,先生放心,学生身强体壮不容易生病!”云挽卿加快脚步跟在孟风遥身旁。 虽然孟风遥方才没有说什么,看起来也没看出她的身份,但是她总觉得怪怪的……即便没有即刻猜到,心里肯定也 在怀疑了,看来这几日她要多提高警惕了! 经过那一夜之后,云挽卿觉得不管她在做什么似乎总有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她,这种感觉让她觉得不安极了。 “好了,今日课就上到这里。”钟声响起,兰息染缓缓阖上了书本。 “先生辛苦了。”众人起身,齐齐的颔首行礼,唯有一人仿若未闻依然坐在座位上,一眼望去别样的醒目。 兰息染扬眸望向了云挽卿一眼,凤眸隐隐一暗,语气微沉,“云同学。” 这小家伙到底在做什么?课不好好听,整整一下午都处于神游状态。 云挽卿双手撑着下颚,依然怔怔的坐原地,动也未动。 众人见状,一阵愕然,纷纷转头忘了过来。 赵泠沧转眸忘了处于呆愣状态的人,终于忍不住伸手推了一把,“云挽卿,先生叫你。” 这小子到底在做什么?这两日举止这么奇怪,他又闯什么祸了? “啊?”下颚脱离了支撑,身体失去了平衡往前一栽,云挽卿一惊终于回过神来,一抬眸便对上那双幽幽的凤眸,顿时愕然,左右一看不知何时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糟了!什么时候下课了啊?她怎么一点儿也没听到钟声? 那无数到注视的目光像刺一样,云挽卿缓缓起身,垂下脑袋闷闷的道歉,“对不起。” 这只死狐狸她没起来就没起来嘛,干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难堪啊?唔……算了,说到底还是她的错,她不应该走神走的那么严重,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在这死狐狸的课堂上走神,这下给他抓到把柄了,不会想借机整她罢? “云挽卿,上课时间不好好听课,你究竟在想什么?跟本席过来。”兰息染凝眉轻斥,看了众人一眼拂袖离去。 云挽卿闻言心中一沉,任命的跟了出去。 果然,这只死狐狸不会放过她的! 兰息染一走,学堂内像是炸开了锅,轰然议论开了。 一路跟到了桃花林深处,兰息染才停下脚步。 回头看着远离的校舍,云挽卿在心中腹诽,这只死狐狸说个话也走这么远,肯定又没打什么好主意! 但是现在他是先生,她的学生,而且错在她,不能让这狐狸先抓到了话头! 思及此,云挽卿眸色一暗,躬身道歉,“学生上课不专心听课,辜负了先生一番苦心 ,学生有错,请先生原谅学生这次,学生绝不再犯。” 这态度够谦卑,够诚恳罢?这死狐狸找不到毛病了罢? 兰息染闻言轻笑出声,缓缓转身,看到云挽卿恭敬地态度眸中的笑意更浓了,“认错的态度倒是不错,但是走神走了整整一下午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了?云同学这样的反应,会让本席觉得是本席的教学太失败了,完全无法吸引学生的注意力。云同学能告诉本席,到底是什么原因才能导致云同学走神整整一下午么?” 虚伪!假公济私!云挽卿在心中翻个个白眼,表面依然维持恭敬,“既然先生问了,那学生便直言相告了,这两日学生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学生,因此学生才会心神不宁。” “哦?有人盯着云同学?”兰息染挑眉,“那……云同学知不知道是谁呢?” 有那么明显么? 第五十四章 十三归来 虚伪!假公济私!云挽卿在心中翻个个白眼,表面依然维持恭敬,“既然先生问了,那学生便直言相告了,这两日学生总觉得有人在暗中盯着学生,因此学生才会心神不宁。” “哦?有人盯着云同学?”兰息染挑眉,“那……云同学知不知道是谁呢?” 有那么明显么?这几日为了调查幽冥教的事,他们四人轮流注意着他的动向,他们已经够小心了,没想到这小家伙还是察觉到了,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笨嘛? “学生不知。”云挽卿低垂的唇角抽了抽,她要知道是谁还用得着心神不宁呢?她察觉到了之后便开始留意了,可是对方太谨慎了。想了那么久也没想到是谁,她想不到在雪名书院里除了周捷那帮人之外还有什么会在暗地里给她下绊子? 兰息染闻言眸色一暗,轻笑道,“也许只是云同学的错觉罢。” 错觉?她又没有被害妄想症!云挽卿在心中冷哼一声,嘴上却附和道,“先生说的是,也许真的是学生的错觉罢。如果先生没事,学生就先退下了。”说着,拱手一礼转身便走。 “等等。”兰息染见状,身形一闪拦在了云挽卿身前。 身前人影一闪便被挡住了去路,云挽卿拱手道,“请问先生还有什么事儿么?” 她就知道这只死狐狸不会这么轻易放她离开的! 看着那张低眉敛目一片温顺乖巧的模样,兰息染眸中掠过一抹兴味,缓缓俯身靠近了几分,“小家伙,现在又没有别人,装出这种温顺乖巧的样子给谁看呢?” 现在改变战术了么?还挺有意思,他就看看他到底能撑到几时? “学生不知先生在说什么,学生一直都是这样的,难道尊师重道也有错么?”云挽卿语气依旧恭敬温顺,心中却将面前的人骂了千万遍。 “还在装?”兰息染挑眉笑了,贴近的声音变的低沉,语气也暧昧起来,“小家伙难道忘了那晚我们是怎样相依相偎,缠绵拥吻的么?真可惜啊,虽然你忘了,我可是记得很清楚呢?这唇是那样的……”说着,修长的手指便向云挽卿的唇上抚去。 啪! 云挽卿一把甩开了那只靠近的手,猛地退后好几步,扬眸狠狠地瞪着眼前的人,当看到那一脸邪笑时心中的怒气更甚,“无耻!你在胡说八道什么?谁跟你相依相偎,谁跟你缠绵拥吻了?明明是你卑鄙无耻的强吻我的!兰息染,我敬你是先生有错么?就算追朔起来也是你 先招惹我在先,我现在避着你了,你还想怎样?” 竟然歪曲那晚的事,真是有够无耻! 不对!他今日特地将她叫到这儿来,肯定不是为了上课走神的事儿,更不是为了逗着她玩儿,必定有别的事! “是,是我招惹你在先,不过,现在你也避不开我了,因为我们之间有了无法隔断的牵扯,让我对你感兴趣极了……”兰息染一脸坦诚的点头承认,凤眸却渐渐幽暗下去,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深锐。 “什么无法隔断的牵扯?我跟你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你到底在说什么,说清楚!”云挽卿不解的拧眉,一头雾水。 这死狐狸到底在说什么?她这几日根本就没去招惹他,怎么会…… “既然想知道答案就自己去寻找,总之一旦招惹了我,可就逃不掉了,小家伙,好自为之罢。”兰息染深深的看了云挽卿一眼,低笑着转身离去,几个闪身,幽蓝色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桃花林之中。 “站住!死狐狸你别走,给我说清楚!站住……喂!” 任凭云挽卿再不甘心,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消失在眼前,只剩一肚子疑惑加怒火。 这只死狐狸故意挑起她的好奇心却又不告诉她,分明是想看她难受!这个混蛋! 但是,那个该死的答案究竟是什么? 画眠楼 云挽卿一回来就发现一路上许多人对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的,心中纳闷极了,爬到十三层之后整个人都有些虚脱了,脚步歪歪扭扭的到了房门口,正准备一脚踢开房门却发现房门大开着,“难道是那死冰块已经回来了?” 话音方落,便听到房内传来一道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公子。” 这声音…… 十三?十三回来了!云挽卿顿时激动的跑了进去,当看到房内迎上来的另一抹身影时傻眼了,“霜……霜儿?!” 天哪!她……她是不是出现幻觉了?霜儿怎么会这儿?! 在云挽卿惊呆的时候,云挽霜已经开心的小跑过来抱住了云挽卿,“哥哥你终于回来了,霜儿好想你!” 云挽卿怔怔的抬手抱住了怀里的人,触手的温暖让她回过神来,“霜儿?你……你怎么来了?” “霜儿想哥哥了,来看看哥哥,哥哥不高兴么?”云挽霜抬头,秀丽的小脸上带着小心翼翼的探寻,双手也紧张的抓紧了云挽卿的衣 衫。 “傻丫头,我怎么会不高兴!只是被你这丫头吓傻了,你们两个完全不给我任何消息就这样突然出现,我能不被吓到么?”云挽卿伸手轻轻点了点云挽霜的鼻尖,亲昵的牵着云挽卿的手走到软榻边坐了下来,“来,快让姐……哥哥好好看看!” 端详了一阵,满意的点点头,还伸出手去摸了一把,“嗯,我的霜儿真是越来越美了!” “姐姐……”云挽霜羞红了双颊,小声的抗议。 云挽卿见状禁不住轻笑出声,“还这么害羞啊!好久不逗小霜儿,还真是怀念啊!” 两人正说笑着,房门口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很快一抹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一脸冰霜全身冷气,不是赵泠沧又是谁,身后还跟着一人,正是归来的韩斐。 云挽卿见状,眸色一暗,随即笑道,“霜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哥哥的室友赵泠沧,外号冰块,你也可以这么叫他哦!”说着,转眸看了云挽霜一眼,却发现云挽霜正一脸震惊的盯着赵泠沧看,不禁愕然,“霜儿?” 第五十六章 百花入繁尘 云挽卿见状,眸色一暗,随即笑道,“霜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哥哥的室友赵泠沧,外号冰块,你也可以这么叫他哦!”说着,转眸看了云挽霜一眼,却发现云挽霜正一脸震惊的盯着赵泠沧看,不禁愕然,“霜儿?” 大概是被赵泠沧这家伙给震住了,当时她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也是那么惊艳,只可惜啊,了解之后完全就是一讨人厌的冰块! “霜儿?霜儿。”云挽卿压低声音叫了两声,伸手拉了拉云挽霜的手。 云挽霜一怔蓦地回过神来,脸上震惊之色未减,起身行了一礼,“赵公子有礼。” 室友……姐姐竟然跟男子同住一间房!她怎么可以跟男子同居一室,怎么可以?!而且这个人……这个人竟跟太子殿下长得一模一样,同样也姓赵,天下有这样巧的事儿?如此想象的人么?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看到云挽霜的动作,云挽卿得意的扬眉,“冰块,这是我妹妹。” 赵泠沧见状,只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拱手还了一礼便径自朝内室走去。 韩斐微微颔首致意,也跟了过去。 “竟然吭都不吭一声真是没礼貌,死冰块就是死冰块……”云挽卿唇角抽了抽,不满的嘟囔。 “哥哥,跟霜儿出来一下。”云挽霜起身拉着云挽卿的手便走,云挽卿一怔,只有随着站了起来,看到云挽霜一脸惊色,急忙转眸望向了一旁的十三,十三轻轻摇头跟了上去。 看到十三摇头,云挽卿满头黑线。 不是罢?十三竟然没告诉霜儿她与男子同住,这个狡猾的家伙明明是她将霜儿带来的,竟然不处理好,将这个难题扔给她! 三人一路来到楼顶,见四下无人,云挽霜急急地开口,“姐姐,你怎么会跟男子同住?这究竟是怎么会一回事儿?你是女子怎么……怎么可以……” “霜儿,别激动!你别激动,听姐姐给你解释啊!”云挽卿伸手按住云挽霜的肩膀,安抚着,“这也不是我愿意的,姐姐我也是身不由己,这是书院的规矩我也没办法,为了留在书院读书我只能暂时这么住下去。不过,霜儿你放心,姐姐一定会好好保护自己的!这件事儿千万不能告诉爹娘,不然姐姐非但书读不成,而且还会死的很难看……霜儿,你答应姐姐不告诉爹娘好不好?” 霜儿从来都听爹娘的话,这次竟然能来书院看她,就表示爹娘已经接受了。若是让爹娘知道这件事,老 爹肯定会拿鞭子抽死她,娘肯定会拿眼泪淹死她……不行!她一定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云挽霜凝眉一时间无法接受,又是震惊又是不知所措又是为难,“可是……可是姐姐,女子一辈子最重要的便是名誉,若是让人知道你……你与男子同住……你知不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事?姐姐,平时你再怎么玩,霜儿都没有说过半个字,可是这次……” “霜儿,姐姐跟你保证会保护好自己,绝对不让任何人知道!其实事情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这里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这次我也让十三回去处理了,没有关系的!这件事情若让爹娘知道,姐姐就死定了,霜儿难道忍心看着姐姐被爹用家法么?”云挽卿紧紧地握住云挽霜的手,语气几近可怜,月眸中甚至逼出了点点泪光。 对上那双楚楚可怜的眸,云挽霜一怔心软了,“那姐姐一定要答应霜儿,保护好自己!” “那是自然!”云挽卿见状连连点头,开心的笑了,笑了一瞬蓦地僵住了小脸,沉声喝道,“十三,你给我过来!” 十三闻言眸色一暗,缓步走了过来。 一见十三过来,云挽卿气恼的转身,踮起脚尖凑近十三的脸狠狠地瞪着,“让你回去处理个事情,你怎么将霜儿带来了!路上坏人那样多,霜儿又从没出过门,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还有,你既然将霜儿带来了干嘛不将事情处理好,还将烂摊子扔给我,十三,你变坏了!” 对上那长凑近的小脸,十三面无表情的开口,“我本就如此。” 上雪名书院的人是她,闯祸的人是她,向人解释这种浪费口水的事儿与她何干? “呃……”一句话就让云挽卿无语了,这个十三否定人的时候总是这么让人吐血!本就如此?是啊,这家伙原本就是在江湖上飘来飘去,甚至连她原本的身份是什么她都不知道,个性虽然闷但是腹黑的可以啊! 云挽霜见状,赶紧替十三说话,拉住了云挽卿的衣袖,“姐姐,你别怪十三,这次是霜儿自己要来的,就凭姐姐一封信根本不足以让爹娘放心,爹娘最放心霜儿了,若是霜儿来了一趟书院,爹娘就会放心了。霜儿也想看看姐姐在这儿是否安全,而且一路上都是十三在保护霜儿,若非十三做护卫爹娘说什么也不会同意霜儿外出的。” “哎呀,我又没有真的怪十三,好了好了,都是我的错!”云挽卿无奈的仰首。 云挽霜笑了,“霜儿就知道姐姐最好了!” “傻丫头……”那乖巧灿烂的笑靥,让云挽卿不禁失笑,伸手捏了捏那软软的小脸,“对了,十三,事情都处理好了罢?” 十三颔首,“嗯,已经处理妥当了,夫人已经通告府里所有人自此之后云挽卿便是云府公子,与十年前领养的孩子,一直寄居在寺庙里,韩斐也打探过了。” 云挽卿闻言松了口气,“那就好,那个死冰块果然是派韩斐去调查我了!” “姐姐,那位赵公子为何要调查你?”云挽霜不解的凝眉,想到那个赵泠沧与太子殿下长得一模一样心中不禁有些怪异,她还没弄清楚等不能贸然告诉姐姐,按照姐姐的性子若是知道肯定藏不住,看起来那个赵泠沧已经怀疑姐姐了,如此就更不能告诉姐姐了。 提起这个,云挽卿就一肚子气,“谁知道!估计是那家伙有什么秘密怕我知道,才想会调查我也抓住我一个把柄!算了,不说那死冰块了!十三,你带霜儿先回房,我去找先生要一间客房让霜儿住下。” “嗯。”十三点头,领着云挽卿离去。 入繁居 仙心不知醉,百花入繁尘。 云挽卿走到院门口被看守的一名小厮拦了下来,“公子留步。” 第五十七章 有什么阴谋 入繁居 仙心不知醉,百花入繁尘。 云挽卿走到院门口被看守的一名小厮拦了下来,“公子留步。” “请小哥去通报一声,学子云挽卿有事拜见。”看着眼前横眉冷眼拦路的年轻小厮,云挽卿只得停下了脚步,微微拱手,展颜一笑。 那一抹笑颜说不出的纯净动人,那小厮一见顿时愣住了,脸上的不耐僵住,怔怔的点头去了。 云挽卿见状勾唇一笑,环抱双臂等在原地,说起来她还是第一次来花馥郁住的地方,虽然只在画眠楼隔壁的院落里,只见院内百花盛开,还有很多很稀有的品种,那一栋小阁在百花的包围中也多了几分明艳。 看到这副景象,云挽卿不由得抬头看了看门口的竖匾与对联,仙心不知醉,白话入繁尘,倒真是符合啊? 一直听到伶仃的流水声,四处巡视才发现那花丛中竟环绕穿插着一条小溪流,流水潺潺,水质清澈,这个妖孽倒是有些心思,直接将山泉水引入院中,不仅灌溉了花朵,还增添了情趣。 “云公子,我家先生请你进去。”此时,通报的小厮已经回来了。 “多谢小哥了。”云挽卿故意笑得灿烂,脚步轻快地离去,徒留那小厮一个人傻愣愣的站在花圃中央。 走过长长的花丛,终于走到了门前,想到花馥郁之前的行径,云挽卿的脚步不禁有些迟疑,顿了顿,终于举步走了进去,方一进入房内便被那满室飘扬的红纱惊住了,轻纱随风曼舞,飘逸而妖娆,仔细一看才看到那红纱之中一抹身影斜倚在软榻上,后面整片墙壁与无名居一样都改成了门,此时那八扇门全部打开,后山的景色一贯而入,山间中那一片片绚开的紫色,在青山绿林之中别样的娴静美丽。 靠,真是会享受啊!云挽卿不禁在心中感叹,这才走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那妖孽以一种难以言喻的妖娆姿势斜倚在软榻上,白色的狐裘衬得那一袭红衣更形媚人,那妖孽此时怀抱古琴正闭目养神,如扇的长睫在眼睑下形成一排诱人的阴影,加上如玉的肌肤,妖魅的容貌,真真如同一幅画。 虽然平时这妖孽有时候太过自恋了些,但不得不承认这厮的确有自恋的资本,特别是这样安静的样子真是太诱惑人了! “云同学,对你看到的还满意么?” 安静的空间里突然响起低柔的男声,花馥郁缓缓张开双眸,胭脂般的薄唇勾出一抹笑,带着浓浓的兴味。 云挽卿一怔蓦地回过神来,拱手行了一礼,“见过先生。” “云同学从未来过我这入繁居,不知今日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啊?”花馥郁缓缓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拍了拍身旁让出的位置道,“坐。” 坐?与美人同坐的机会云挽卿怎会错过,半点不客气走过去便坐了下来,“学生的妹妹来书院探望学生,因此来请先生安排一间客房,大概三两日便走。” “妹妹?”花馥郁诧异的挑眉,“你妹妹来了?你……还有妹妹?” 云挽卿闻言愕然,“先生这是什么意思?学生有妹妹很奇怪么?” 他这是什么语气? 花馥郁一怔,随即笑开了,“啊,没有,只是有些诧异而已。那,云同学的妹妹是美人么?是否也像云同学这般的……” “先生,这与安排房间没有什么关系罢?”云挽卿打断了花馥郁的话,心中立即警戒起来。 他问这话什么意思?还有那语气……这妖孽该不是色狼罢?说起来当日入学测试时他便……靠!这家伙果然是个色胚!她就说什么考题美人计?自古以来就没见过这样的题目! “没有关系?”花馥郁摇首轻笑,“怎会没有关系呢?这点对本席来说可是很重要的,好了,本席知道怎么安排了。来人。” “是,先生。”门外很快走进来一名小厮。 “派人去将沁枫院秋空居收拾出来,让云挽卿同学的家人入住。” “是,先生,奴才这就去办。”小厮领命离去。 见小厮离去,云挽卿愕然,“等一下!你等一下!喂……”叫着叫着,那小厮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云挽卿眸色一暗,转眸狠狠地望着身旁的人,“沁枫楼秋空居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个死妖孽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完全不给她反驳的机会就径自定下来了,肯定有什么阴谋! “什么什么地方?当然是住人的客房了?”花馥郁不以为然的挑眉,桃花眸中尽是无辜,“不然,云同学以为是什么地方?” “我……”云挽卿语塞,只能气恼的瞪大双眸,“只怪先生说了让人误会的话,否则学生也不会……既然先生已经安排得当,学生就不打扰了,多谢先生,告辞。”说着,拱手一礼便欲离去。 “达成目的就过河拆桥了么?真是快啊……”花馥郁仰首叹息一声,修长的手指拨动了一根琴弦,发出一声清音。 云挽卿闻言满头黑线,也没搭理径自朝外走去。 这个死妖孽故意说那种让人误会的话,得了便宜还卖乖!可恶! 为了以防万一,晚上她还是陪着霜儿一起睡好了,就这么办! 脚步声渐渐消失,花馥郁盘起双膝将古琴置于膝上,轻轻拨弄琴弦,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 第五十八章 十三的怪异 云挽卿闻言满头黑线,也没搭理径自朝外走去。 这个死妖孽故意说那种让人误会的话,得了便宜还卖乖!可恶! 为了以防万一,晚上她还是陪着霜儿一起睡好了,就这么办! 脚步声渐渐消失,花馥郁盘起双膝将古琴置于膝上,轻轻拨弄琴弦,唇角勾起一抹邪佞的笑…… 房间内安静的让人压抑,云挽霜都有些坐不住了,十三原本就够冷的了,没想到这房间里的两人也查不到哪儿去,没人说一句话,就这样僵持着,视线轻轻扫过书案后那抹身影,终于忍不住开口,“不知赵公子家乡在何处?” 突然响起的柔弱女声打破了平静,赵泠沧眸中掠过一抹诧异,出于礼貌还是回答了,“桃源人士。” 桃源人士?云挽霜心中一怔,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哥哥有些任性,赵公子与哥哥相处,若是哥哥有何不妥之处,还请赵公子多多包涵。” 他竟是来自桃源,如此说来……他不是太子殿下了?可若不是……这长得也太相像了点儿?难道天下真有这样巧的事?也许是她多想了罢,太子殿下怎能随意出宫出现在雪名书院呢? “云姑娘言重了。”赵泠沧微微颔首,注意力又转向了手中的书。 “我回来了!”熟悉的清润声音从走廊上传来,片刻之后,云挽卿踏步走了进来。 似乎在云挽卿声音响起的这一瞬间,房内僵持的氛围消失了。 看到房内东一个西一个同样面无表情的几人,云挽卿不禁愕然,“我说这是什么氛围啊?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没什么,哥哥你回来了。”云挽霜笑着起身迎了过来。 云挽卿望了十三一眼,拉住了云挽霜的手,“好了,霜儿我们走,哥哥先带你去吃饭,然后再带你游览游览雪名书院的景色!” “嗯!”云挽霜开心的点头。 待一行人离去之后,房内又安静了下来,直至听不到任何声音赵泠沧才放下了手中的书,缓缓开口,“怎么样?这次调查的结果是什么?” 韩斐闻言一怔,恭敬地拱手道,“回公子,属下已经打听过了,云将军确有一女,名唤云拂,今日十六岁。因为只能探听到这些,属下特地去了将军府,听将军府的人说云将军在十年前还收养了一个儿子,一直寄养在寺院里,至于云挽卿这个名字,属下调查了洛城中所有姓云的人家,都没有云挽卿这个人的存 在,暂时便只能得到这些消息了。” “洛城中没有云挽卿这个人么?”赵泠沧闻言眸色微微一凛,“云将军的女儿名唤云拂么……” 用完晚膳,云挽卿领着云挽霜在山顶跑开了,山前的桃花林,山后的藏雪泉,教学楼学堂……但凡能去的地方都去了一遍,路上遇着的人无不议论纷纷,而十三一直默默地跟在后面。 终于等到云挽霜累了,云挽卿才寻着小厮一行人朝沁枫楼而去。 绕过半边山崖,通过一截吊桥到达了沁枫楼前,那是一栋独立的楼院,建在崖后,虽陡峭险峻却风景幽美,十分清净。 “这里离入繁居也并不是很近嘛,那个妖孽果然在耍着我玩儿么?”看到眼前的楼院,云挽卿不禁气恼的嘟囔。 “哥哥你在说什么?”云挽霜诧异的转头,不解的问道。 云挽卿一怔,“啊,没什么!我们进去罢?” “云公子,云小姐,请。”小厮推开门,邀三人进去,房内已经打扫干净,饰物并不多,却简洁雅致,对窗的花梨木书桌上摆放着几方墨砚,各色笔筒笔海内插的笔如树林一般,窗边悬挂着两幅梅花图,白色轻纱随风摇曳。 “这里的景色好美!”云挽霜怔怔的走进去,不禁被窗外的景色迷住了,感叹出声。 在房内巡视一圈,云挽卿凝眉,这里只有一张床,她如今女扮男装想留下也不合适,但是这儿只有霜儿一个人她肯定会怕的,思及此便道,“十三,今晚你留在这里陪霜儿。” 十三闻言冷眸中掠过一抹诧异,下意识的皱眉,“可是……” 危险的不是二小姐,而是她罢? “我没关系,这里只有霜儿她会害怕,你留下。” 对上那双坚持的月眸,十三敛眸,“我知道了。” “哥哥,让十三跟你去罢,霜儿一个人没关系的……”云挽霜回过神来,转身走过来拉住了云挽卿的手。 云挽卿闻言轻笑,伸手揉了揉云挽霜的发顶,“傻丫头,听哥哥的话就行了,好了,这一路上你也累了,今晚就早点休息。” 辞别了云挽霜,云挽卿便离开了,十三将云挽卿送过了吊桥。 “行了,十三回去罢。”云挽卿停住脚步,转身看了看身旁的人一眼。 “再送一段。”十三脚步未停,继续向前走去。 云挽卿见状不满的凝眉, 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十三左肩上的衣衫,“哎!我说十三你现在好像越不越不拿我当回事儿了啊……”话音未落,只听嘶的一声,手中便多了一块衣料,看着手中那块衣料,云挽卿有点傻眼,“不会罢?质量怎么这么差?十三我可没虐待过你哦,我们向来都是穿一样的……” 突然的状况让十三也有些愣住,反应过来立即伸手拉住破损的衣袖捂住了肩膀。 十三的动作让引起了云挽卿的怀疑,“十三?你在挡什么?” “没什么。”十三避开迎上来的人,退后一步,“就送到这儿,十三先回去了。” “等等!”云挽卿哪儿里允许十三这个时候逃开,脚步一转急急地伸出双臂拦住了十三,“喂!十三,你很可疑啊?我不过是不小心撕破了你的衣服而已,你逃什么?说,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又想隐瞒我什么?” 十三一向冷静,这样的反应的确很奇怪! “我说了没什么。”十三别开脸,避开了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语气明显沉了几分。 “没什么?你这样奇怪的行径,若是没什么就见鬼了!”云挽卿见状气恼的拧眉,二话不说便上手去拉十三的衣衫! 第六十章 今日逃不了 十三一向冷静,这样的反应的确很奇怪! “我说了没什么。”十三别开脸,避开了那咄咄逼人的目光,语气明显沉了几分。 “没什么?你这样奇怪的行径,若是没什么就见鬼了!”云挽卿见状气恼的拧眉,二话不说便上手去拉十三的衣衫! 不让她看,她偏要看个清楚! 十三见状无奈的凝眉,抓住了云挽卿急速探来的手,“既然你想看便让你看罢。” 她太了解她的个性,她越是不让她便越是要看,罢了,既然已经被发现了,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真的?”云挽卿迟疑的挑眉,对上那双清冷如冰的眸,清晰地看到了那眸中的无奈。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么?”十三放开掌心的手,同时也移开了挡在左肩上的手,随着左手的移开,撕裂的衣衫也随之垂落,露出了半个肩膀,骨骼清秀肌肤细腻,但细细一看便会发现那肩膀往后的位置有一条很明显的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大面积的青紫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云挽卿正想夸赞一番,视线一凝突然发现了那若隐若现的伤口,顿时一惊,踮起脚尖一把拉开了衣衫,当看到那七寸左右的伤口眉头立即皱了起来,“十三,这是怎么回事儿?你什么时候受的伤?” “只是路上不小心遭到暗算而已。”十三淡淡的开口,伸手挡开了云挽卿拉上了衣衫。 “不小心遭到暗算?”云挽卿冷哼,怒火与心疼同时在心中交织开来,“十三,你觉得用这样拙劣的借口我会相信么?在你眼里我是白痴么?说实话!” 以十三的身手一般人根本伤不了她,何况是这样严重的伤?而且那伤口外的青紫明显是中了毒,中毒?难道是……之前为了她去取安魂香?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她离开时她问她是否有危险时她似乎愣了一下,然后很快便离开了,如此说来那时她便知自己有危险,却不告诉她! 她怎么那么笨!当时就该发现得!居然还那么放她去了?她真是蠢死了! “只是小伤而已,死不了。”看到云挽卿眸中漾开的怒火与懊恼,十三已经知道她猜到了,心中不禁蔓上一丝挫败,最终还是没能瞒住她。 “什么小伤?!你都中毒了,笨蛋!”那云淡风轻视生命如若无物的样子,让云挽卿火冒三丈,一把揪住十三的衣领便往回走,“六年前我就说过罢,你的命你的身体都经是我云挽卿的了,你已经没有资格想随意处置 !别一天到晚一副生死无谓的样子,我不准!受了伤居然不告诉我,真是气死我了……” 喋喋不休的话涌入耳中,虽然语气迫人十三却感觉到了心中渐渐蔓上的温暖,冷漠的眸中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 是啊,她的生命在六年前已经不属于她了。 自从她生存在这个世界上从来就只有杀戮冰冷,六年前在她以为自己会死的时候她救了她,自那一日之后她才知道这个世界上也有温暖,有一个人虽然嘴上不饶人却是真的关心她,六年的时间让她冷漠麻木的心得到了救赎。 “你去准备点热水过来!”一进房门,云挽卿便张口吩咐门口的小厮。 “……是。”小厮愣了一下,躬身退了下去。 听到声响,云挽霜迎了出来,“哥哥,你怎么又回来了?”当看到云挽卿揪着十三衣襟时,不禁愕然,“这……这是怎么了?” “十三受伤了。”云挽卿解释一句,便拉着十三到了桌案边,将人安坐在软凳上。 云挽霜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什么?十……十三受伤了!什么时候……怎么会?” “好了霜儿,先别问这个,把门关上,在外面接一下小厮送来的热水。” “霜儿这就去!”云挽霜知道云挽卿要为十三处理伤口,急忙走出去将门带上了。 门方一关上,云挽卿便伸手拉住了十三的衣带,正欲拉开却被十三阻止,云挽卿愕然的抬眸,“十三?” 十三低垂的眸中掠过一抹暗色,双手不由自护握的更紧,眉头也皱了起来,“就这样疗伤就可以了。” 这样疗伤?这样穿着衣服怎么疗伤?云挽卿闻言一怔,看到十三低眉敛目的样子,恍然大悟,“我说十三,你该不是在害羞罢?我们都是女人有什么好害羞的?别尽顾着那些有的没的了,疗伤最重要,看你的伤口毒根本就没解!放手啊?” 十三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不用,这样就可以,我已经服过萝清丸了。” “既然服了萝清丸,为什么你的伤口还是青紫的,根本就是余毒未清!别啰嗦了,让你脱就脱,快点了!”说着,云挽卿用力挣脱了十三的钳制,抓住十三的腰带用力抽了出来。 “小姐你……”十三一震,双手抓住散开的衣衫掩上,反射性的起身旋身一转已是几丈之外。 糟了,反应有点过了肯定引起她的怀疑了。 难 道守了这么久的秘密就要暴露了么?虽然当时并非由心,但这样一过六年,即便不是秘密也成了秘密,不是有意的隐瞒也成了有意的隐瞒了。 她若知道了会怎样?生气?伤心? 十三的反应让云挽卿有点傻眼,怔怔的站在原地没了反应,“十三……我说你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点儿?好像我是色狼一样,虽然我之前的确经常逛青楼,但是我可是很正常的人!十三,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啊!”云挽卿解释着,满心挫败,她只是喜欢热闹喜欢美人并不是真的对女人有兴趣啊? “我没有误会。”十三叹了口气,握住衣衫的手指微微收紧,“既然今日逃不了,那便罢了。”说着,缓缓放开了手。 当衣衫散落,云挽卿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十三你……你你你……” 第六十一章 十三是男人 “我没有误会。”十三叹了口气,握住衣衫的手指微微收紧,“既然今日逃不了,那便罢了。”说着,缓缓放开了手。 当衣衫散落,云挽卿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十三你……你你你……”只见眼前站立的人,衣衫散落两旁露出一片雪白,从胸前到腹部空无一物,肌理分明,清瘦有致,加上那摇曳的长衫半遮半掩的确有几分勾人,可是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而是…… 对上那双震惊的月眸,十三凝眉,想说什么却开不了口,此刻不管他说什么都是借口了罢? 他从未想过隐瞒,只因当年她的错认他没解释就莫名其妙的演变到了今日的地步,一直他曾想过无数次坦诚,但是都开不了口,没想到今日居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暴露了。相处六年他很清楚她的个性,她很讨厌别人欺骗她,可他却偏了她,即便他不是有意的,而且一骗便是六年,她会讨厌他么? 云挽卿完全已经傻了,怔怔的站在原地半晌没有反应,只是愣愣的望着十三光裸平坦的胸口发呆,“是……是我眼花出现幻觉了罢?一定是这样,不然我怎么会看到……” “你没看错,这也不是幻觉。”十三轻轻的舒了口气,低声开口。 “不是幻觉?”云挽卿闻言一怔,恍惚的月眸渐渐清晰,脚步不由自主的走了过来,当走到十三面前看到那依然平坦的胸膛,瞳孔蓦地一缩,不禁伸手抚了上去,触手温热的肌肤触感是真实的,“十三,你的胸怎么会这么平?你长这么大难道一点儿也没发育么?” 十三的表情在一瞬间僵住,第一次有了龟裂的迹象,想到无数她开口会说的话,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话? 从她方才的眼神中她明明已经知道了,还是……不希望他的身份是男人罢。 纤长的手指在那如玉的肌肤上东点点西戳戳,点了一阵,云挽卿终于忍不住了,踮起脚尖张口便朝十三的锁骨狠狠地咬了一口! 完全没料到云挽卿会有此动作,十三愣了一下却没有躲开,有些尖锐的刺痛从传来,让他不禁微微凝眉,伸手揽住了身前的人,低声开口,“对不起,我不是有意……” “闭嘴!”云挽卿松口,抬头狠狠地蹬了十三一眼,红唇上染上了血迹,眸中是涌动的怒火,双手依然死死地抓着十三的衣衫,“好你个十三啊,你居然骗我?你是男人……你竟然是男人?你居然骗了我六年,你这个混蛋!我……我现在恨 不得咬死你!” 老天爷这是在耍她玩儿么?不!不是老天爷在耍她,而是十三在耍她!他居然是个男人?一直陪在她身边的最贴身贴心的十三是个男人?!还真是惊喜啊,天大的惊喜! 六年的时候他都没有告诉她,若非这次她误打误撞的撕破了他的衣服,他还打算隐瞒到她到几时?还有她自己……是笨蛋么?是傻瓜么?竟然完全没有察觉到十三是个男人,一直以来她都将他当做女人,在他面前换衣服从不避讳,甚至在洛城时她的衣衫很多时候都是他穿的,沐浴的时候还经常让他搓背……天哪!她现在好想掐死她自己啊!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隐瞒你,只是六年前你将我认成了女子,后来我便……”十三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云挽卿打断,“停!我现在头脑一片混乱,你跟我说什么我都听不进去!我现在只想干两件事,一是咬死你,二是掐死我自己,为了我们两个人的生命安全,我要先冷静冷静,你就待在这里不许跟来一步!” 语毕,云挽卿颓然的松开手,转身奔向房门一把拉开跑了出去。 “姐……哥哥?怎么了?哎?哥……”云挽霜根本来不及阻拦,眼睁睁的看着那抹身影迅速消失在夜色里,转身望向房内,只见十三双手环臂站在那里,面色紧绷,本就冰冷的气息更为骇人,“十……十三……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十三冷冷的颔首,转身望向窗外,拉住衣衫的手指用力收紧,眸中一片幽沉。 云挽霜一怔,拧紧了柳眉一头雾水却不敢再多问一句。 一路狂奔也不到了何处,等停下来的时候云挽卿软软的摊在了草地上,触目望向夜空,心中一片杂乱,心几乎要跳出胸膛,耳中一片轰鸣,“天哪!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十三是男人啊!十三居然是男人! 怪不得以前在洛城时他从不愿在她面前换衣服,怪不得她沐浴时叫他进来总是那么费劲,怪不得上次要与他一起泡温泉他死也不肯,怪不得一直以来她都觉得他身上英气太重,怪不得他高的不像正常女人,他根本就不是女人啊! 第一次见到受伤的十三时,他是那么纤弱,而且他的伤在腹部,只因第一眼她认定他是女子所以一直没有去怀疑,现在想来明明有那么多破绽的,她怎么就没发现呢?真是笨死了! 现在怎么办?她完全被十三看光光了!但是十三除了方才看到了那么点儿之外什么都没看到,这样一 对比,她真是亏大了!啊,真是郁闷死了! 本来就已经吃亏了,绝不能再吃亏,而且她要将吃的亏都讨回来!对,讨回来,全部! 思及此,云挽卿蓦地坐起身来,心中决心已定,起身便欲回去,走了几步蓦地愣住了,“糟糕!这是哪儿啊?” 刚刚就自顾着跑了也没看路,这是冲哪儿来了? 看着眼前迷宫般的花墙,只有尝试着先走一走了,在黯淡的星光下云挽卿寻着路一点点的像前寻去,走了一一会儿眼看着迷宫般的花墙就要走到尽头,却突然听到了前方隐隐传来说话声…… 云挽卿一震下意识的停住脚步蹲下了身子,静谧的夜色里前方的声音轻轻的传了过来,听在耳中竟是无比的熟悉? 奇怪,这半夜三更的是谁在这儿? 涌上的好奇心,让云挽卿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向前挪了过去,当透过花墙的缝隙看到草地上那一人一狸时,云挽卿顿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竟然是他! 第六十二章 无心窥秘密 奇怪,这半夜三更的是谁在这儿? 涌上的好奇心,让云挽卿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向前挪了过去,当透过花墙的缝隙看到草地上那一人一狸时,云挽卿顿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竟然是他! 怎么会是那只死狐狸!这只死狐狸怎么会半夜三更跑到这儿来,最关键的是小润子怎么会跟那死狐狸在一起?难道是同一个种族比较有共同话题?不对!不是都说及川雪狐一生只认一主人的么?怎么认了她这个主之外还认别人?根本就不是天下第一灵兽! 越看小雪狐与兰息染亲昵的样子,云挽卿心中便越是不满,蹲了会儿便蹲不住了,正欲上去却突然听到兰息染的声音,“九罪,你的胆子不小啊,竟敢背着我认了别的主人,嗯?你不是一生只认一主么?难道不知背叛我的下场……” 什么?!云挽卿闻言不可置信的挑眉,伸手捂住了紧闭的双唇,生怕自己一个激动叫出来。 这死狐狸在说什么?他叫小润子九罪?他……他是小润子的主人?如此说来……这只死狐狸就是幽冥教教主?!这怎么可能!这只死狐狸怎么会可能是幽冥教教主呢? 可是她亲耳听到的不会有错,及川雪狐乃是幽冥教之物,为幽冥教教主所有,这样莫名其妙的出现在雪名书院的范围内的确很奇怪,除非它的主人也在这儿,如此说来这只死狐狸真的就是幽冥教教主了!那个被江湖中人视为第一魔教的幽冥教啊,那这只死狐狸好好的教主不当跑到这雪名书院来干什么? 怪不得这只死狐狸总给人一种诡异的神秘感,怪不得武功那么深不可测,弄了半天是魔教教主! 那她现在怎么办?不管这死狐狸的目的是什么肯定都是不可告人的,若是让死狐狸知道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那她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该死!她最守不住秘密了,干嘛偏偏让她听见啊! 先不管这些了,她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先离开这危险之地再说! 思及此,云挽卿松开手小心翼翼的转身,打算原路折回,那只死狐狸的武功那么厉害她必须要小心点儿,若是被发现就完了! 那厢,原本安静的伏在兰息染怀中的小雪狐在嗅到空气中一缕若有似无的气息时,小鼻子皱了皱,尖尖的双耳微微一转,突然跳下兰息染的怀抱朝花丛中奔去,兰息染见状微微挑眉,凤眸暗了暗,亦起身跟了上去。 云挽卿正弓着身子步履轻缓的往前挪动,身旁 白影一闪,将她吓了一跳差点的失声叫出来,定睛一看差点心脏差点没停了,蹲在她身前那雪白的小东西不是小润子又是谁,可是这小家伙不是跟兰息染那只死狐狸在一起么!怎么会突然间跑到她面前来?而且它怎么知道她在这儿啊! 不对!这小家伙来了,那兰狐狸…… 思及此,云挽卿一震蓦地回过神来,伸手一把抱住身前的小家伙捂住了小家伙的脑袋,“嘘!别出声,千万别出声!” “呜呜呜……”身子被勒紧,脑袋也被按下去,小家伙不舒服的扭动着软软的小身子。 “嘘……”云挽卿气恼的凝眉,左右看了一眼便起身继续向回走,方才走了一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低沉男声。 “哟,这不是云挽卿么?这是要去哪儿啊?” 这声音…… 云挽卿跨出的脚步僵在原地,没了动作,脑中滑下两个大字,完了!死狐狸竟然跟上来了,闹了半天这小家伙是故意想害死她啊!果然还是恩将仇报的小混蛋!顿了顿,云挽卿站起身,转身向后望去,干笑道,“这不是兰先生么?好巧啊,呵呵……啊,那什么,天色已晚,学生就先告辞了。”说着,转身便走。 兰息染闻言勾唇,足尖轻点,人影一闪便拦在了云挽卿身前,双手环臂好笑的开口,“云挽卿你认为我是三岁小孩么,竟然用这样的招数对付我?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罢?” 这小家伙这个时辰怎么会突然出现于此?他妹妹不是来了么,现在不是应该在陪他妹妹才对么?怎么会跑到花墙迷宫来?而且还知道了他的身份,没想到他一直隐瞒的事今日就这样暴露了?他该说这小家伙运气太好呢还是太差? 他的身份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却偏偏是他听到了,嗯,该怎么办才能继续守住秘密呢? “兰先生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啊?什么都听到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在这种时候云挽卿只能装傻,虽然已经没用了,但她不承认就还有一线希望。 这个兰息染隐瞒藏于学院定是有什么阴谋,可是她却听到了他的秘密,而且还被当场抓到了,这死狐狸该不会杀人灭口罢?这狐狸可是魔教教主,有什么事情是他干不出来?之前就那么无耻的对她…… “行了,别跟我装了。”兰息染看了云挽卿怀中胡乱扑腾的小雪狐一眼,冷哼道。 “呃?”云挽卿愕然,知道装傻不管用了干脆承认,“是!我 方才是听到了你想怎么样罢?” 现在只有先听了结论再进行分析自救,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方才还阻止了十三追过来! 突然的干脆让兰息染一怔,差异的扬眉,凤眸中流动着浓浓的兴味,唇角的笑却越发的邪佞,他故意倾身靠近,压低了声音,“本教主的身份在雪名书院是绝密,可是你今日居然知道了,你说本教主会绕过你么?虽然本教主很舍不得你这逗趣的小家伙,只可惜啊,本教主的身份绝不能因此暴露,你只有……” 那森然的语气,让云挽卿不禁打了个寒颤,反射性的退后一步,“喂!死狐狸你该不是想杀人灭口罢!” “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人灭口啊?真聪明!”兰息染故意诧异的挑眉,冷笑着的同时突然伸手探出一把抓住了云挽卿胸前的衣襟将人拉近,眸色一瞬间变冰寒骇人,弥漫着浓浓的杀气,“看来今晚本教主的手要染血了……” 第六十三章 以口喂毒 “你怎么知道我要杀人灭口啊?真聪明!”兰息染故意诧异的挑眉,冷笑着的同时突然伸手探出一把抓住了云挽卿胸前的衣襟将人拉近,眸色一瞬间变冰寒骇人,弥漫着浓浓的杀气,“看来今晚本教主的手要染血了……” “喂喂喂!往哪儿抓呢?松开!快松开!”兰息染的动作让云挽卿寒毛都竖起来了,也顾不得怀里的小家伙了,双手死死地抓住抵在下颚间那只铁一般的拳头想要搬开,可不论她怎样用力都难动分毫,又是急又是气眼睛都有些红了,“我让你松开听不到么?快松手!松手!” 这死狐狸竟然随便就往人胸口乱抓,真是变态! 糟糕!方才她似乎听到染血两个字,这家伙不是真的动了杀念罢? 对上那双气急败坏的月眸,兰息染轻轻挑眉,伸手抚上了云挽卿紧拧的双眉,“这么紧张?那么怕我杀了你么?说实话,本教主也挺舍不得的,只可惜……你知道了本教主的秘密,本教主不得不动手了。你放心,本教主会让你死的一点儿痛苦也没有……” 那张凑近的脸,云挽卿真想一口口水喷上去,可惜现在她的小命还在别人手上,她横不起来,只能暂时先服软再说,俗话说识时务为俊杰嘛?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那个……等等!你先等等!先生你看,再怎么说我也你的学生,你怎么能对学生痛下杀手呢?你放心,我会绝对的保守秘密,方才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如果让你发现我泄了密,到时再杀我也不迟啊!你说对不对?” “等泄了密就迟了。”兰息染慢条斯理的开口,凤眸中带着浓浓的兴味。 对上那张靠的越来越近的脸,云挽卿眸色一暗,蓦地偏头避开,身体也尽量的往后仰避免接触,“喂!不管你要怎么样,你先放开我再说行不行!这种姿势说话你不累啊?反正我也不会武功,你完全不用担心我会逃走。” 这只死狐狸那么交换,哪有那么好糊弄!看他这样子心里肯定已经有打算了,反正怎么样都是不肯轻易放过她就对了,也许真的想杀了她呢?那一瞬间她的确看到了他眸中闪过的杀意,还真是冷血啊! 云挽卿的动作让兰息染眸中掠过一抹诧异,却是放了手,“你好像很怕我?” 一得到自由,云挽卿蓦地后退两步,伸手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一脸的不耐烦,“行了!你要怎么样就说罢,别废话!” 怕他?她才不怕! 兰息染 闻言一怔,下一刻却笑了,“怎么?现在就不怕我会杀了你么?” “哼!你若想杀我方才就动手了,哪儿会跟我这么废话!再说,我根本不懂武功,现在就如同俎上鱼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云挽卿冷哼,双手环臂,挑眉望向眼前一身邪气的人,将左手伸了出去,“拿来罢。” 看着那伸过来的手,兰息染低笑出声,伸手握住了那只手微一用力,突然将人拉进了怀里! “喂!你做什么!”云挽卿一惊,急忙伸手抵住了那靠近的胸膛,却没避开那急速压下的黑影,唇上一软已然被堵住,不是那死狐狸的唇又是什么?这只死狐狸真是该死,这已经是他第三次亲她了!混蛋!占便宜还占上瘾了! 对上那双气恼的月眸,兰息染眸色一暗,突然张口咬住了那紧闭的红唇。 “唔……疼……唔唔……”唇上刺痛传来,云挽卿反射性的放松了警惕,还未反应过来唇齿已然被撬开,一抹甜腻的味道在口中划开,快的来不及吞咽,那一股浓郁的幽香冲向天灵,让她有瞬间的眩晕。 该死!这死狐狸给她吃了什么? 唇齿分离,兰息染缓缓抬头,看着怀中那眩晕的人轻轻勾唇,“这是我幽冥教至毒,每月需服解药一次,否则便会冷热交替,煎熬难忍,只要你乖乖的不乱说话,到了时间本教主自然就会给你解药。本教主可以不杀你,但起码的保障还是要用的,你说对不对?” 云挽卿终于缓过来,一反应过来立即伸手推开了那贴近的胸膛,退后几步站开了,第一个动作便是伸手用力的擦拭着嘴唇,一脸嫌恶,“变态!下毒就下毒,竟然这样喂毒,恶心!” “你说什么?”兰息染闻言眸色一凛,语气也沉了几分。 瞬间,云挽卿便感觉到了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禁不住又想往后退去,但天生的倔强不允许她后退,只眯起眸子迎上了那冷冽的目光,“怎么?难道我说的不对么?毒也服了,警告也领了,告辞了。”语毕,转身便走,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将地上的小雪狐抱了起来。 原以为那只死狐狸会阻止她的,没想到走了许久也不见后面有人追上来,只感觉那道目光一直跟随,直至她转身,到了转弯处,云挽卿长长的舒了口气,一低首对上怀中瞪大眼睛一脸无辜的小家伙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看什么看!如果不是你这恩将仇报的小混蛋,我也不会被那死狐狸发现,没被那死狐狸发现我也不会吞下那什么该死的毒,如果没吞 下那毒我就不会……算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先带你这小混蛋回去给十三解毒再说!看我这次不放你一大碗血!” “呜呜呜……”小家伙可怜兮兮的垂下脑袋,抖着身子,两只小爪子紧紧地抓住了云挽卿的衣袖。 兰息染依旧站在原地,直至那抹身影消失在视线才转身向回走去,勾起的唇角尽是邪佞,“恶心?是么……” 看着大开的房门,云挽卿大步走了进去。 一听到脚步声,十三与云挽霜便急急地迎了出来,“哥哥你回来了!你去哪儿了,霜儿跟十三好担心的,快进来!” “公子……”十三缓步走近,当看到云挽卿唇上樱红的血迹顿时眸色一暗,“公子,发生什么事了?你……” 抬头迎上那道震惊的目光,云挽卿一震,下意识的伸手抚上唇瓣,触手一片刺痛,该死的!那死狐狸竟将她的唇咬破了,怪不得一直觉得那么痛呢?糟了!这下该怎么解释? 第六十四章 狐狸尾巴 “公子……”十三缓步走近,当看到云挽卿唇上樱红的血迹顿时眸色一暗,“公子,发生什么事了?你……” 抬头迎上那道震惊的目光,云挽卿一震,下意识的伸手抚上唇瓣,触手一片刺痛,该死的!那死狐狸竟将她的唇咬破了,怪不得一直觉得那么痛呢?糟了!这下该怎么解释? 经十三一提醒,云挽霜也发现了云挽卿唇上的血迹,“哥哥你……你的唇怎么流血了?” “没什么,我自己不小心咬到了。”云挽卿伸手抹去唇上的血迹,绕开两人径自朝桌案边走去,“好了,别废话了,及川雪狐的血可解百毒,十三你先过来将毒解了再说!” “及川雪狐?那是什么?”云挽霜闻言不解的蹙眉,举步跟了进去。 十三站在原地冷眸中一片幽暗,她现在的反应是在怪他?还是已经原谅他了?不管结果如何,从始至终她还是关心他的,即便心中有怒,依然念着他身上的毒……思及此,十三唇角不禁浮出一抹笑意。 片刻之后,小家伙抖着小身子软倒在桌案上,瞪大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云挽卿。 察觉到小家伙的注视,云挽卿轻哼一声,见十三服了解药,起身抱起小家伙便朝外走去,“好了,天色也不早了,我明日还有课就先回去了。” “姐……哥哥,那让十三送你回去吧,外面天色太黑,霜儿不放心。”云挽霜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知道两人之间定是出了什么问题,便想找个让两人独处的机会。 十三一听立即起身朝外走去,没有给云挽卿拒绝的机会。 云挽卿见状眸色微微一暗,只道,“好了霜儿,你好好待在房间里,一会儿十三就回来了。明日我下课了再来找你,上午的时间让十三陪你走走,我先回去了。” “嗯。”云挽霜乖巧的点头,将两人送到了门口,“路上小心。”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过了吊桥之后十三终于开口,“对不起,虽然我不是有意隐瞒你,到底还是形成了欺骗,你能原谅我么?” 云挽卿闻言抿唇,停下脚步扭头看了身后的人一眼,“你说的不错,这件事责任的确不全在你,但你欺骗了我是事实。就算当年是我错认在先,你也有坦白的机会,但你并没那么做,不管怎么说这六年的欺骗是抹不去的,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眼里揉不得沙子,想要得到我的原谅不容易。” 十三颔首,“是我的错,不管你的要求是什么 我都达成。” “真的?”云挽卿见状挑眉,答应的这么干脆,就不怕她趁机整他? “真的。” “好,记住你今日说的话,等我想好了明日告诉你!”云挽卿满意的点头,继续向前走去,听到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微微扬了扬手,“好了,不用送了,我自己回去,你回去陪霜儿罢,记住这件事不能告诉任何人。”语毕,头也不回的离去。 十三的脚步渐渐停了下来,静静的站在原地望着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等她想好了么?他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画眠楼 云挽卿轻轻推开房门,房内光线暗淡很是安静,透过珠帘一看赵泠沧已经睡了。 时辰明明还早,这家伙平日里都看书看到很晚,今晚竟然这么早就睡了? 心中勾起一抹疑惑,云挽卿并未理会,轻轻关上房门将怀中的小家伙放到了软榻上安顿好,这才小心翼翼的走到衣柜边取出了衣服,方才走出一步,身后突然传来清冷的男声,将她吓了一跳。 “这么晚了要去哪儿?” 云挽卿一抖手上的衣服差点被抛出去,顿时气恼的转身,“喂!人吓人吓死人你不知道啊!明明没睡着,干嘛故意装睡吓我!” “心中无愧何来恐惧?”赵泠沧冷哼一声,支起身子坐了起来,散落的长发如瀑般披散在身侧,淡淡的光芒衬得那张冷峻的面容更为深邃,形成的阴影之下更有一种让人无法直视的魅惑。 看着火光下那张魅人的面容,云挽卿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死冰块将头发披散下来竟有这般风情,可惜了这副冷冰冰的死性子,真是暴殄天物啊! 那毫不避讳的注视,让赵泠沧心中升起一抹不适,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你看什么?” 云挽卿闻言一怔回过神来,“看什么?现在这房间就我们两个人,我不看你看谁?你这人真奇怪,平时都不搭理我一句,今晚干嘛突然这么关心我了?” 十三明明已经安排妥当了,韩斐禀告了结果,这家伙也该死心了才是,可是看样子……他对她的怀疑并没有消失! 啊,还真是烦人的家伙! 赵泠沧并没有说话,而是将视线调到了云挽卿怀中抱着的衣物上。 “你在看什么?”察觉到赵泠沧的注视,云挽卿下意识的抱紧了怀里的衣物,心中浮上重重疑惑,这死冰块干嘛一直盯着她的衣服 看?难道他趁她不在的时候偷看了她的衣物,发现了什么? 靠!这家伙不会这么变态罢! “看什么你应该很清楚,是狐狸终有一日尾巴会露出来的……”赵泠沧微微眯起眸子,意味深长的开口,语毕,径自躺下闭上了双眼。 云挽卿闻言心中一沉,月眸中掠过一抹震惊,却故意道,“胡说八道什么?说谁是狐狸呢?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该死!这家伙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然不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不过数日而已,她的处境已经是四面楚歌了么? 第六十五章 沈遇沈公子 该死!这家伙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然不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不过数日而已,她的处境已经是四面楚歌了么? 翌日 如同往日一般云挽卿早早的便被赵泠沧叫醒了,托了赵泠沧的福,加上之前发生的事儿,云挽卿一夜几乎没睡几个时辰,导致一早便没有精神,用了早膳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坐到学堂内便趴在书桌上休息。 随着时间的推移,学堂内的人越来越多逐渐吵闹起来,议论的中心皆是云挽卿的美人妹妹,想来也是,在整个雪名书院除了浣衣房和膳堂的的几个大婶之外,没有一个年轻女子,突然来了一个姿容秀丽的妙龄少女,这一个个少年的心自然有些蠢蠢欲动。 其中最躁动的人便是王常誉了,云挽霜的到来将他原本锁在云挽卿身上的注意力都移动到了云挽霜身上,此刻正一反常态的坐在座位上思忖着计策。 萧笑啸一来便见王常誉直直的盯着云挽卿的方向发呆,心中顿时了然,坐下来凑近了身子,压低声音道,“王兄,是不是看上了云同学的美人妹妹了?” 王常誉闻言一怔,蓦地回过神来,转头对上那长轻笑的脸,眸色一暗,勾唇笑道,“知我者莫若萧兄,怎么?萧兄是不是有什么好计策?” 萧笑啸但笑不语,伸手示意王常誉附耳过来…… 上课钟声敲响,楚清廉原本想到云挽卿那里去,只好折了回来,学堂内方才安静下来,便见兰息染一袭蓝衣翩然而来,缓步踏进了学堂。 “上课了。” 话音方落,众人起身行礼,“先生早安。” 云挽卿跟着起身,听到那声音便想到昨夜发生的事儿,心中顿时涌上无限怒火,碍于正在上课期间只好压下。 这只死狐狸瞧他今天神清气爽的样儿,完全没将昨夜的事放在心上,却害的她睡不着觉!也不知给她究竟下了什么毒,真是可恶…… 兰息染淡淡的看了窗边的人一眼,扬手示意众人坐下来,缓缓开口,“在上课之前本席有一个好消息要宣布,我们雪名书院有幸邀得客座教席金科状元沈遇,这位沈遇沈公子经史见解超群,文章诗赋皆精,乃是江南清名远播的才子,虽为当朝丞相之子却无半点官家子弟之纨绔,生性温厚,诸位同学都应该知道沈公子罢?” 此话一出,学堂内一片惊叹之声。 “洛城沈遇,学生自然听过,那可是被誉为江南 才子之首,学生仰慕已久了!” “那可是当朝丞相之子,金科状元,学生早便想结识这位沈公子了,没想到到了书院竟有这样的机会的!” “是啊是啊,若能与沈公子结交,也算是为日后入朝为官铺路了……” “这位沈公子今年不过十八岁便被当今圣上钦点为金科状元,年纪轻轻便遍读万书,学识渊博,此次若能相交必定受益匪浅啊……” 轰然的议论声在耳边炸开,云挽卿却什么也听不到了,所有的意识在听到沈遇那两个字时便被震傻了,不会罢?她没听错罢?沈遇?洛城沈遇……他们竟将那个沈老头的儿子请来当客座教席,有没有搞错!请谁不好偏偏请了沈老头的儿子…… 老天爷,这是不弄死她不甘心是么? “云同学,你也是洛城人士,应该也认识沈公子罢?”看到窗边那低首发呆的某人,兰息染眸色隐隐一暗。 云挽卿闻声猛然家回过神来,慌忙抬头,“是,先生!” 糟糕!这死狐狸刚刚问了她什么? 对上那双懊恼的月眸,兰息染故作无奈的叹息,“云同学,这才刚刚上课你便出神了,上课要集中注意力听讲啊。本席方才问你,同为洛城人士云同学是否认识沈遇沈公子?” 她走神都是谁害的,混蛋!云挽卿在心中低咒一声,面上依旧维持温顺,“是,学生知错了,只是昨夜做了个噩梦,被一只狐狸精咬了才会没睡好,先生放心,学生一定努力保持注意力听课。至于这位沈公子的大名,学生身为洛城人自然知道,只可惜沈公子不是一般人,学生也只是听得传闻并没见到过人。” 对啊!说起来,她虽然见过那个沈小子,但那时她也是女扮男装的,就算那沈小子来了认出了她也没什么大不了,那小子根本就不知道她的身份!一直以来因为两家的宿怨,他们只知道彼此的存在,却因为男女有别并未见过面,只是恰巧他们都喜欢上青楼,她这才见过那小子,这下放心了……只要她不先路出马脚就不会暴露的! “是么?”兰息染闻言眸中掠过一抹笑意,这小家伙竟然指桑骂槐的当众骂他,很好,胆子都肥的啊……看来,他的威慑力对这小家伙真的不管用,竟然连昨晚的毒都没能吓住他。 顿了顿,看了众人一眼打开了书本,“好了,下面开始上课,今日的课程主题是平天下……” 赵泠沧木然的翻开书本,眸中却是一片深邃,这次竟 然请来了沈遇,沈遇他虽不太熟,但也在宫中见过几次,若是见到他必定能认出他,又要警告人了么……真是头疼,身份真是一件十足负累的事。 下课钟声一响,兰息染前脚刚走,云挽卿便奔出了学堂。 一跑出学堂便看到了前方那抹蓝色身影,云挽卿眸色一沉,冷哼一声快步越过,看也不看一眼。 身侧人影掠过,兰息染凤眸微眯,轻轻开口,“看来你已经将身上的毒忘的一干二净了。” 声音轻柔,恰巧在走过的时候飘入耳中,分毫不差,云挽卿跨出的脚步顿时僵在原地,咬牙切齿的压低声音道,“我好像没招惹你罢!” 这死狐狸干嘛就抓着她不放了!可恶! 兰息染挑眉,脚步轻缓不疾不徐,“没有么?方才不知是谁在课堂上当众骂我,别告诉我,你骂的不是我。” 爱记仇的混蛋!云挽卿气急,“我又没点名,你怎么知道我骂的是你!” “哦?难道除了我,昨夜还有别人咬了你……”兰息染停下脚步,斜睨着身后气恼的某人,语气十足的轻佻。 云挽卿差点被一口血喷出来,这个混蛋! 第六十六章 美人沐浴(二更) 爱记仇的混蛋!云挽卿气急,“我又点名,你怎么知道我骂的是你!” “哦?难道除了我,昨夜还有别人咬了你……”兰息染停下脚步,斜睨着身后气恼的某人,语气十足的轻佻。 云挽卿差点被一口血喷出来,这个混蛋! 他竟然还好意思提昨晚的事,真是有够无耻!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脸皮已经够厚的了,没想到这个家伙的脸皮更厚,明明做了那样卑鄙无耻的事却还能一脸从容,幽冥教教主就是这样的货色么? 打打不过人家,说也只能是她吃亏,何况她现在还中了毒根本不能反抗,若是惹怒了这只狐狸吃亏的人还不是她,所以云挽卿选择压下怒火,疾步便走,任凭再说什么也不停下脚步了。 见云挽卿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兰息染嗤笑一声,背在身后的左手微微收紧,缓步朝楼下走去。 沁枫楼 云挽卿赶到的时候房内却无一人,只见小厮在整理房间,不禁愕然,“我妹妹人呢?” 听到声音小厮回头一看见是云挽卿解释道,“是云公子啊,云小姐跟十三一早便出去了。” “一早便出去了……”云挽卿闻言凝眉,只好又折了回去,方才转过半崖便看到对面走来一抹熟悉的黑色身影,正是十三,“你们两个不在这儿也不在学堂外留个字条通知我一声,害的我白跑一趟。” “没想到公子走的那么快,我们迎去的时候你已经走了。”十三停下脚步站在原地等候,视线掠过云挽卿眼睑下的暗影时眸色一暗,语气不禁沉了下去,“昨夜没没睡好么?” 云挽卿闻言唇角抽了抽,“你给了我那么大一个惊喜,我能睡得着么?” “对不起。”十三低首。 “喂!”云挽卿走近,一巴掌拍在了十三肩上,“我不想再听到这三个字,而且作为补偿你要答应我的任意要求,至于要求嘛……我昨晚已经先想到了几个,今晚就实行第一个罢!” “先?几个?”十三的脸渐渐黑了,这意思是她的要求非但不止几个,而且还有继续的趋势。 果然,他昨晚那不好的预感应验了…… 看到十三黑了的俊脸,云挽卿不满的凝眉,伸手戳了戳,“你皱什么眉啊?昨晚你可是答应过我的啊,我这儿可不允许你反悔的!” “我没有反悔。”而是非常反悔,只是已经没有退路了。 顿了 顿,十三抬眸,“今晚实行的第一个要求是什么?” 云挽卿扬唇一笑,眯起的月眸中尽是狡黠,带着森然的味道,“第一个要求嘛,就是……今晚你陪我去山间泡温泉。” 十三闻言一怔,“只是这样?” “嗯,暂时只是这样!”对上那双不可置信的眸,云挽卿点头,心中却已经笑翻了。 当然不可能只是这样!这样算什么补偿?她去泡温泉那是日常的清洗沐浴,自从那晚在林间遇到了孟风遥她总觉得不踏实,有十三陪着她就可以放心了,至于重头戏当然是在后面,十三这家伙看她洗澡看了那么多回,她怎么能不看回来?今晚她就要一次性讨回来! 美人沐浴,美人沐浴啊…… “你在笑什么?”看着云挽卿低眉敛目窃窃偷笑的样子,十三的背脊一阵阵的发寒。 今晚一定不会那么简单,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来越严重了,她现在明明已经知道了他是男子却还要他陪着泡温泉,她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总之不管结果如何,他都已经逃不掉了。 突然贴近的声音,将云挽卿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连连摇头,“笑?我有笑么?没有没有……你看错了,走,我们去找霜儿罢!” 一日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中午时雪名凰知道了云挽卿家属来访,在云挽卿上课之后便将云挽霜接到会客堂去了,云挽霜见到雪名凰时的反应与云挽卿一样整个人都怔住了,惊艳的同时心中也产生了怀疑,尽管听闻过雪名书院的夫子皆是绝色美人,本以为那只是传言而已,没想到竟然是真,这样的年轻又貌美的男子真的有渊博的学识来教授学生么?带着这样质疑,云挽霜在十三的陪伴下跟着去了。 下午课程结束后,云挽卿便去了会客室将云挽霜接了回来,安顿好了云挽霜,云挽卿心中急急地想要实施计划,找了借口便将十三拉走了。 黑暗笼罩大地,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像是算准了时间一样,云挽卿拉着十三出现在山间的小温泉池旁。 “月色如水,嗯,视野不错……”云挽卿放下衣物,抬头看了夜空一眼满意的点点头。 十三木然的站在一旁,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眉头不自居的皱了起来,“小姐你先沐浴罢,我到一旁守着。”语毕,转身便向后走去。 云挽卿闻言蓦地回头,“等等。” 十三的脚步僵在原地,那种不好的预感一瞬间变得强 烈。 “十三,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云挽卿踱着步子走到十三身旁转了一圈,月眸轻轻扫过那修长纤细的身躯,双手环臂停了下来,“好了,脱吧。” 脱?十三脑中某根弦断了。 第六十七章 暴露前夕 “十三,你这是要去哪儿啊?”云挽卿踱着步子走到十三身旁转了一圈,月眸轻轻扫过那修长纤细的身躯,双手环臂停了下来,“好了,脱吧。” 脱?十三脑中某根弦断了。 脱什么?难道是…… 见十三愣在原地,云挽卿压住心中不断涌起的笑意,挑眉道,“愣着做什么?不用猜了就是你想的那样,脱衣服……十三,我们相处六年你应该很了解,我这个人是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虽然不喜欢讨巧,但是绝对不能吃亏。之前你隐瞒身份看了我那么多次,我怎么能不看回来呢?你昨晚可是已经答应我了,现在可不能反悔。而且,我想你昨晚肯定也没睡好罢?正好今晚好好地泡泡温泉,好了,别愣了,一个大男人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还是……要我帮你?” 她可是很乐意帮忙的! “小姐,可是……你怎么能……男女有别。”十三有生以来第一次结巴了,反射的握紧衣襟,后退半步,那样子似乎真的怕云挽卿会扑过来一般。 他早该想到的,凭她的个性,他早该想到的……此刻,他真的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说出那样一句话,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 怎么办?他答应过了,已经没有了反悔的余地,但是她的意思是……要看他沐浴? 男女授受不亲,这怎么可以! “呀,十三你结巴了!”云挽卿诧异的挑眉,看到十三的动作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喂喂喂,十三你将我当成什么人了,难道我还会非礼你不成?你放心,我只看我该看的,快点儿罢,霜儿还在等你回去呢!” 十三这是害羞了啊,居然还摆出那种动作,没想到平素里那个冷冰冰的十三竟然也可以这么萌! 其实,十三是男的也挺好的…… 十三闻言凝眉,表情已经有些扭曲了,什么叫只看该看的?什么才是该看的? 这样在女子面前宽衣解带的沐浴,他实在做不到。 “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十三还想最后争取一下,只可惜才开口就被云挽卿打断了,“行了十三,别找借口了,男女授受不亲那套我才不管,而且你都看过我那么多次了,我看你一次也不行啊?” “我没有……”十三又往后退了一步,眉头皱的更紧了,他从未看过不该看的,除了以前她要求擦背的时候…… 见十三又退了一步,云挽卿无奈的 叹息,向前垮了一大步,伸手同时拉住了十三的腰带,“十三,天下可没有后悔药的,今晚你是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了!” 呃,她怎么有种调戏良家妇女……不对,是良家妇男的感觉。 “小姐?”十三一怔,反射性后退的脚步在对上那双含笑的月眸时僵住了,最终任命的敛眉,长叹一声,“我知道了。” 她的个性他是最清楚地,而且他自己已经承诺了,今晚是无论如何也逃不了了。 云挽卿闻言眸色一亮,狼光乍现,“这才对嘛,十三真是个说话算话的好孩子……”话音未落,只见眼前暗影一闪便对上了一副精瘦的光裸胸膛,云挽卿登时哑然,双眸在瞬间瞪大,下一刻反射性的伸手捂住了双眼,“喂!我还没准备好,你……你你你怎么……” 他究竟是做到的啊,竟然一下子就将衣服全都脱光了!是,她承认她是想看美人沐浴,但是也没说要看全裸的啊,还真是一个实诚的孩子…… 看着眼前捂着双眼的人,十三眸色一暗,唇角禁不住勾起一抹笑,“不是你让我脱的么?” 明明吆喝着要看,到最后自己却不好意思了。其实她也只是嘴上不饶人,到底还是个女儿家,还是知道害羞的。 “我……我我……”云挽卿第一次舌头打结了,“我也没让你全脱光啊!” “穿着衣服怎么能沐浴呢?” 眼前一片黑暗,云挽卿也看不到十三是什么表情,但是那语气竟带了几分调侃的味道,立场好像倒过来了啊!明明不好意思的人应该是他,怎么就变成她了啊?这不对啊!正在云挽卿天人交战的时候,突然听到轻微的水声,顿时愣住,仔细听了听转身小心翼翼的移开手指,透过手指的缝隙果然看到十三已经进了温泉池,“喂!十三你怎么可以这样,太狡猾了罢?” 其实还是很养眼的,只见十三侧对着她靠在池边,长发披散而下落在水中,如水墨般晕染开来,纤细圆润的双肩在发丝间若隐若现,如玉的胸膛浸在水中笼上氤氲的雾气,冷峻的面容在水汽中增添了少有的风情,飘渺的仿若会随时随着水汽散去,她想看到便是这样半遮半掩能引起人无限遐想的景象,好一幅美人沐浴图啊,这样的十三果然是诱人犯罪! 十三闻言挑眉,作势要站起来。 云挽卿见状一惊,忙的开口,“别!不用站起来,不用站起来了!” 十三重新靠了回去,唇角的笑意越发的 深了。 半个时辰后,云挽卿心满意足的踏进了温泉池中,脑中回想着方才的美景,唇角一直带着笑,而十三则站在不远处的林间,只留下一抹纤瘦的背影。 晚风阵阵,如水的月色洒落林间,安逸而宁静。 突然,十三左耳微微一动,细细听去竟听到了渐渐接近的脚步声,顿时一震,“小姐,有人来了!” 什么?有人! 云挽卿闻声一惊,蓦地想起一个人,低咒一声立即抓起岸边的衣服手忙脚乱的穿了起来。 该死!这里只有那晚孟风遥来过,难道是他?那晚他果然还是看到了什么么? “来不及了!”听到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十三凝眉,也顾不得其他转身疾步走了过来,“快,那人已经来了!” 云挽卿只大致的套上了衣衫,还未来得及将地上的衣物抱起来,身子一轻便被十三抱了起来,看着地上的衣物急忙道,“等……等等!衣服!” 十三俯身伸手一勾将衣物塞进了云挽卿怀中,足尖一点,抱着云挽卿施展轻功离去。 云挽卿反射性的抱住十三的颈项,借着月色看到了林间那抹身影,相隔很远,两人的目光交汇,云挽卿一震,果然是孟风遥! 看着那远去的人影,孟风遥微微眯起眸子,直至那人影消失在夜色里才收回视线,不经意看到温泉池边一抹白影顿时一怔,走近一看,竟是一条白绫,一半搭在池边的草丛上,一半落入水中。 孟风遥俯身捡起那条白绫,眸色渐渐暗了下去,“这是……果然如我所想么?” 第六十八章 还不坦白么 见后方的人并没有追上来,云挽卿拍了拍十三的肩膀,“行了十三,他没追上来,你先放我下来让我把衣服先穿上再说。” 方才孟风遥已经看到她了,现在也没有了躲藏的必要,他上次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不然今晚变不会来了,果然已经开始怀疑她了么?应该……不会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罢? 天,头好疼,她怎么尽是遇上这种事儿呢? 十三闻言依言停下,将云挽卿放了下来,“小姐,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孟风遥会到这儿来?” 这样的时辰是不会有人到山间来的,难道是在他离开的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 云挽卿一怔,伸手板过十三的肩膀将人转了过去,自己又折回来蹲在草地上在一堆衣物中翻找着,“十三你认出了啊,这件事呢……是因为那天晚上我来这儿沐浴的时候意外地遇到了孟风遥,然后我换衣服的时候他好像看到了,也许是因为这个怀疑我了,所以今晚才会来的罢?诶?奇怪……我的白绫怎么少了一条?不在,不在……”翻找了一遍,依然不见踪影,云挽卿心中突然涌上不好的感觉,“坏了!该不是刚刚掉在池边了罢?” “什么?”十三闻言一震,蓦地转身,看到云挽卿衣衫不整的样子又急忙转过头去,“确定找不到么?不然,我回去看看。” 照小姐所说,若是孟风遥对小姐起了疑心,这次再见到白绫……那小姐的身份也许就暴露了。 孟风遥怎么会在晚上无缘无故的跑到这荒郊野外来?孟风遥这个人看起来温文尔雅,却心思缜密,一旦引起他的怀疑,那小姐的处境便真的危险了……小姐究竟做了什么怎么会惹上了孟风遥。 “不用回去看了。”云挽卿叹了口气,褪下衣衫穿戴起来,“已经引起他的怀疑了,就算捡回来也消除不掉他的疑心,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十三凝眉,“小姐不想在书院读书了么?” “怎么会不想?现在好不容易说服了爹娘,我也很喜欢这里怎么能中途放弃,我云挽卿可不是那样的人,至于孟风遥那里……先观察观察再说,现在他也只是起了疑心,还不能确定我的身份,若是他真的要揭露我的身份我也阻止不了,这几日他肯定会找我的,只有到时看看能不能糊弄过去了。”一圈圈的缠上白绫,云挽卿披上衣衫系上了衣带。 “糊弄?孟风遥不是好糊弄的人。”那个孟风遥可不是泛泛之辈,只怕……思及此,十三一怔, 他怎么了?不是一直不赞成小姐女扮男装来雪名书院读书的么,现在他在担心什么? 云挽卿诧异的挑眉,“是么?可是他很温柔啊,我总觉得他若是知道了真相会帮我……” “温柔?”听着那语气中的崇拜之感,十三愕然,“小姐,你该不会是对孟风遥……” “什么?”云挽卿从沉浸中回过神来,抱起地上的衣物绕到了十三面前,当看到那张紧绷的俊脸时不禁愣住,“呃?十三,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什么。”十三别开脸。 “没什么?”云挽卿轻哼,她才不信!“真的没什么么?那……如果我告诉你,我看上了孟风遥呢?” 什么!十三一震,反射性的冷声开口,“不可以。”话一出口,才惊觉他方才说了什么,立即又道,“我的意思是……你若想在书院读书,便不能对先生有任何非分之想。” 他怎么了?为何方才听到那句话会是那样的反应? “嗯?我在书院读书跟看上孟风遥有什么关系,这根本就是两码事啊?”云挽卿不以为然的挑眉,顿了顿,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儿,踮起脚尖蓦地凑近,“十三,你方才的反应很奇怪哦?我看上孟风遥你为何那么激动?还一口拒绝……我说十三,你该不会是爱上我了罢?” 十三闻言眸中掠过一抹惊诧,立即摇首,“小姐,你在开什么玩笑。” 爱上她……这怎么可能,果然是口无遮拦惯了,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他的心平静如水,冷漠如冰,早已看透了这人世间的悲欢离合,情爱纠缠,又怎会对人动心? 爱,那又是什么,他从未感受过,更不想沾惹。 如今这样的生活,与他来说已经足矣。 云挽卿盯着十三的脸看了半晌并未有所发现,终于失望的直起身子,“真的没有啊?亏得我还小小的期待了一下,原本还打算收了你呢,既然没爱上我那就算了,我可不喜欢强求别人。” 收了他?十三禁不住眉尾抽搐,“小姐,注意你的言辞。” 一个女子竟然一脸理所当然的说要收了一个男人?她倒是真敢说,真能想。这个世界从来都是男尊女卑,男人三妻四妾,女子连选择的权利都没有,她这是想要逆天么? “我的言辞怎么了?哎呀,你放心,我也只在你面前口无遮拦而已,在别人面前我会主意的啦!”云挽卿拍了拍十三的肩膀,伸长了手臂,“好了,时 间也不早了,我们赶紧回去罢。” 看着云挽卿的动作,十三凝眉,“男女授受不亲,既然现在……” “现在什么现在,早已授受不亲了,现在还在乎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我累了,快点抱我回去了!”云挽卿不耐的催促。 十三最终只有妥协,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浮现那一句话,只在他面前么…… 送到画眠楼,云挽卿便让十三去了沁枫楼,挥手送别了十三,云挽卿吸了口气转身朝大门口走去,方才走近便被暗影里那抹身影吓了一跳,“谁啊?大晚上的站在那里吓人!” “既然是大晚上,那云同学这么晚是去哪儿了呢?”那抹身影缓步而出,一袭红衣在琉璃灯下闪过幽幽的光,妖媚的俊脸上带着习惯性的浅笑。 “先生,怎么是你……”看到花馥郁,云挽卿长舒了口气,“这么晚了,先生不回去休息怎么站在这儿?啊,是来巡楼的么?” “云同学,似乎是本席先问了你,难道你不应该先回答本席么?”花馥郁挑眉,视线落在云挽卿手中的衣物上时眸色微微一暗,他是去沐浴了?这个时辰藏雪泉已经不对学生开放了,他是违反规定私自去了? “呃?”云挽卿闻言愕然,发现花馥郁的视线凝聚在她手上,不禁微微转身隐去了视线,“先生也看到了,学生是去沐浴了。” “沐浴?云同学这个时候去沐浴,这个时辰藏雪泉已经不对学生开放了,云同学是去哪儿沐浴了呢?”花馥郁挑眉,缓步走近。 而且这么晚了去沐浴……他还记得上次狩猎归来时别人邀他一同去温泉池,他似乎很不愿意,真有什么怪癖不成? 说起来,今晚监督云挽卿的人是孟风遥,可是他人呢? 连着监督了几日也没有任何消息,已经证实了那只小雪狐的身份,的确是幽冥教镇教之宝及川雪狐,只是却差不到任何有关于云挽卿的讯息,幽冥教的一切宛若一个谜团,没有人知道那教中有什么人,那些人又有什么目的…… 行之派去洛城调查的韩斐已经回来了,他今日问了行之,他竟说什么也没查到,云挽卿只是洛城一户寻常富足人家的少爷而已。他与行之已经好几年没见过面,仅有的感情也随之淡漠,有的只能单纯的血缘关系而已,而且这小子现在似乎很不待见他,也不知他说的话究竟是真是假。 他完全没有得到他得到的讯息,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云挽卿还在书院一日,他便 有足够的时间慢慢窥探清楚。 听了花馥郁的话,云挽卿心中下意识的有了防备,颔首道,“先生,对不起,学生违反规定去了藏雪泉,因为学生心理有问题不习惯与人一同沐浴,这才找了错开的时间。学生知道这样做不对,但也请先生体谅学生。” 啧!为了隐瞒身份,她连自己心理有问题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心理有问题?”花馥郁闻言一怔,桃花眸中掠过一抹诧异,“云同学既然知道自己做错了,那就要改正错误,书院是个公平公正的地方,不能因为一个人坏了规矩,既然是心理问题那就能克服。若是云同学一个人不能克服,本席可以帮你。” 果然是有怪癖么,不习惯与别人一同沐浴……这算什么心理问题? “是,学生知道了。但是,心理问题不是一朝一日能够解开的,希望先生多给学生一些时间,在学生没有改变之前,请先生允许学生暂时在规定时间以外沐浴,请先生谅解。”云挽卿敛眉,语气真诚的恳求道。 先稳住了这妖孽再说,反正她也不去藏雪泉,对了,现在林间的小温泉池已经被孟风遥发现了,那里她也不能再去了……那她该去哪儿啊?看来得让十三再找个地方了,真是,在这山上洗个澡怎么都那么难呢? 其实她还是喜欢藏雪泉,可惜啊那实在是个危险的地方,她可不想再在温泉池里赤身**的又碰上一次雪名凰! 花馥郁静静的凝视着身前态度恭敬的某人,半晌才轻轻点头,“本席也不是不近人情的人,好,本席就暂时允许了。” 云挽卿闻言心中一喜,“谢先生体……” 话还未说完便被花馥郁打断了,“不过,本席答应你可是冒着被山长惩罚的危险,这个人情……云同学是不是应该报答呢?” 什么?报答?云挽卿唇角狠狠地抽了抽,依旧低着头,“那先生希望学生怎么报答呢?” 这个死妖孽趁机打劫啊!不过一句话的事情,山长会怎么惩罚他啊?而且雪名凰早就已经知道她违反规定了也没说要惩罚她什么的啊,可惜,这事儿不能让这死妖孽知道,真是白白的欠了一次人情! “报答么……”花馥郁微微眯起眸子,真的思考起来。 云挽卿见状,满头黑线,“既然先生还没想好,那就等先生想好再说罢,时间已经很晚了,先生也早些回去,学生先上楼了。” “嗯,时间的确很晚了,就这么 办罢。”花馥郁点头应允,修长的手指托着下颚轻点着,表情戏谑。 终于能走了!云挽卿松了口气,微微颔首行了一礼,转身朝楼上走去。 待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花馥郁收回视线,缓步走出了楼阁,方一出了院落便迎上了长廊上一抹身影,只见孟风遥低眉敛目的站在廊檐下,表情有些沉重似乎在思考什么严重的事情,花馥郁眸色微微一暗,走了过去,“哎,想什么呢?” 孟风遥闻声一怔回过神来,转眸看了身旁的人一眼,淡淡的开口,“是你啊,这个时辰你怎么在这里。” 说起来,当初让云挽卿通过考核的人是郁,一直以来他似乎对云挽卿的事情都很关心……难道一开始他便发现了云挽卿的身份么?虽然还没有确定,但是种种现象证明云挽卿真的是…… 他很不想相信这样荒唐的事会出现在书院,但是现在……一切等他确定了再说罢!至于郁,他究竟知不知道云挽卿的身份?待在书院五年,郁一直以来却都定不下心来,他这个人一向不问世俗只随性而活,若是因为兴趣让云挽卿进入书院也不是不可能,雪名书院是清净的书香之地,是他与凰的心血,绝不能因为一个云挽卿便让雪名书院蒙上不好的传言,他先试探试探再说。 “画眠楼本就是我负责,我来这儿巡楼不是很正常么?倒是你,今晚不是你跟着云挽卿么,你怎么没有跟着他?”花馥郁挑眉反问,桃花眸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孟风遥的神情,他总觉得今晚的孟风遥有些不太对劲儿? “我没有忘记我的职责,只是没有追的太紧而已。”说着,孟风遥微微转身,直直的迎上了那双探寻的桃花眸,认真的开口,“郁,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不能有任何欺骗。” 看到那墨眸中的认真,花馥郁一怔,“风遥,怎么了?突然变得这么认真?你要问我什么?” 这样的神情他还真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在他的印象里孟风遥从来都是温润如玉的,何曾有过这样凌冽的眼神?果然,他很不对劲儿啊…… “你先回答我,会如实相告么?”孟风遥追问道,执意要得到肯定的回复。 花馥郁点点头,“好,不管你问什么我都会如实相告,你问罢。” 他倒要看看他到底要问什么?他的不对劲儿……不会与他有关罢? “你,是不是断袖之癖?”语毕,孟风遥眯起眸子,仔细的观察着花馥郁的脸,不放过一丝 一毫的变化。 若他是断袖之癖应该就不知道云挽卿的事,若他不是……那他就极有可能早已知道了云挽卿的身份。相处五年,他们四人已经成为了雪名书院不可或缺的人,他不希望任何人做出有损书院清誉的事。 郁,不要让我失望。花馥郁闻言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太过震惊一瞬间被自己呛住了,“咳咳……咳咳咳……风遥,你在问什么啊?你怎么……怎么会突然问我这种问题?你该不是误会了什么罢?” 断袖之癖?他竟问是不是断袖之癖!他还以为他会问什么?竟然是问这个!他怎么可能有断袖之癖!虽然他的确是对云挽卿有了那么点兴趣,那也只是在山中日子太过无聊了,他想找点乐趣罢了。 等等!他对云挽卿有兴趣这事儿他只跟行之一个人说过而已,风遥他怎么会知道?难道是他表现的太明显了么?还是说……这小子以为他对他……有兴趣? 不会罢?! 他可没有那种心思,绝对没有啊! 这误会大了去了! 在花馥郁的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时候,孟风遥长长的松了口气,“你不是就好,没事了,时辰不早了回去休息罢。”说着,转身便向回走去。 “哎?等等!你等等……”见孟风遥离去,正在苦闷纠结的某人怎么可能在自己一头雾水的时候放罪魁祸首离开,赶紧疾步追了上去,“孟风遥,我叫你你没听见啊?问了我那样的问题之后,你怎么能一脸安然的离开?我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你对我有了这样的误会,你说清楚!”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个而已。”相较于花馥郁的激动,孟风遥完全波澜不惊。 “只是突然想到?”花馥郁唇角狠狠地抽了抽,显然不信,“行了,这种鬼话你骗谁呢?我可不信你那一套,你很不对劲儿,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真的没什么。”孟风遥依旧不疾不徐,语气淡淡。 花馥郁愕然,表情一瞬间龟裂,“喂!你不要在问了别人那样的问题之后以为能三言两语的敷衍了事,我知道你不想说的话我再逼迫也没用,但是我要申明一点,我不是断袖之癖,对你也绝对没有越过界限的任何想法,你千万不要误会!” 此话一出,空气一时间凝结。 孟风遥的脚步在瞬间僵住,扭头定定的看了花馥郁一眼,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最终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你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 沁枫楼 十三步履徐徐的走过吊桥,脑中一直回想着方才发生的事,一接近楼阁突然听到楼阁内传来断断续续的呼救声,那声音很熟悉,真是云挽卿!一瞬间,十三意识到了不对劲儿,足下一点飞身抵近一脚踢开了关闭的房门! 嘭! 一声巨响,房门轰然大开,房内的景象也在瞬间落入眼底,云挽霜软软的靠在软榻上表情惊恐,泪落如雨,而云挽霜身上竟伏着一个蒙面男人,手握着云挽霜的衣带,此刻因为十三的突然闯入,扭头震惊的望着门口的人。 “该死!”十三见状眸色一寒,狠狠地低咒一声抽出腰间的软剑,朝那蒙面人直刺而去! 那人一惊,立即放开云挽霜急急地躲开剑锋跌倒在地,只一瞬间便几个翻滚急忙朝门口跑去,十三厉声低喝,踏步追了上去,正欲伸手生擒那人,那人突然回身丢出两枚火焰弹。 嘭嘭两声,火焰烟雾爆裂开来,弥漫了一整间屋子,也隐去了那蒙面人的踪迹。 十三伸手护住双眸,反射性的想要追上去,身后却传来了云挽霜哭泣的声音,“十三,别追了……我一个人好怕!我怕……” 十三闻声脚步僵住,烟雾消散的间隙屹然看不到那蒙面人的踪影,心中涌上浓浓怒火,回头看了处于崩溃状态的云挽霜,只得放弃折了回来,走近软榻才发现地上竟躺着一块玉佩,顿时眸色一暗,捡起来一看是一块上好青玉,雕刻着貔貅的图腾,是那个无耻之徒留下的! 顿了顿,十三收起玉佩,看着缩成一团不听哭泣的云挽霜有些束手无策,只生硬的问道,“二小姐,你……你没事罢?” 衣衫整齐,只是腰带被解开而已,看来应该没发生什么事,幸好他回来的及时,否则…… 那个蒙面人究竟是什么人,竟敢胆大包天的出现这里非礼学生亲属,除了书院的人不可能是外面的人,而且看那人的样子根本不会武功!若不是二小姐阻拦,他已经抓住那个无耻之徒了,向来也是……二小姐毕竟是个女儿家,方才肯定吓坏了。 这雪名书院果然不是安然之地,小姐在这里已经很不安全了,他一人根本顾不了两个人,还是今早送二小姐才是上策。 云挽霜闻言只抱住了自己,无言的摇头,眸中残留着惊惧之色,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不停地滑落,显然已经被吓坏了。 十三见状苦恼的凝眉,“我……我去将小姐 找来。” “不要!”云挽霜一惊,下意识的伸手拉住十三的衣袖紧紧握住,“不要去,这件事不能告诉姐姐……我没事,只是被吓到了,那个人……他没有对我怎样,十三你不要告诉姐姐,依她的脾气一定会闹的天翻地覆,我……我不想因为我让姐姐在这里树敌。” “二小姐……”十三眸色幽暗,却说不出反驳的话,“你放心,小姐十三一定会好好保护,但是二小姐受此侮辱,十三一定会替二小姐逃回,让那个无耻之徒得到该有的惩罚!” 一直以来,二小姐一切都为小姐着想,明明是那么柔弱的人,有时候却又那么坚强,有这样一个妹妹,小姐很幸福罢。 “十三,谢谢你。”听到十三的回答,云挽霜松了口气,终于松了手起身下了软榻,“十三,我想沐浴,你能在外面守着么?” “嗯,二小姐放心,十三不会再离开一步。”十三颔首,径自走出去关上了房门。 当房门关上的那一刻,云挽霜终于忍不住环抱住自己无力的蹲下了身子,无声的哭了出来…… 画眠楼 云挽卿回到房间的时候赵泠沧并没有睡觉也没有看书,而是站在窗边,那副姿态与第一日进这房间的时候一模一样,几乎重叠。 愣了一瞬,云挽卿收回视线,也不算搭理赵泠沧,径自收拾了衣衫,便躺到了床上。 半晌过后,依然没有睡着,不禁扭头看了窗边的的人一眼,“喂,你还不睡啊?” 光线这样亮她根本睡不着啊,而且这样很没有安全感,对这死冰块她还是不怎么放心,特别是在他说了那样的一句话之后。 这家伙如果能去翻她衣柜,那就极有可能来翻她衣服,不得不防啊! 赵泠沧闻声一怔,缓缓转身并未说话,只是静静的盯着床上的人看,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目光。 迎上那道怪异的视线,云挽卿不禁打了个寒战,“看什么看!没见过美男子啊?我跟你说话你有没有听到,你不睡觉我还要睡呢,你要想对月饮情呢我不反对,但请你将灯灭了,拜托你不要影响他人休息好么,赵同学?” 这家伙那是什么眼神啊,怪瘆人的! 赵泠沧眸色一暗,径自举步走了过来。 一见赵泠沧走过来,云挽卿就淡定不了了,一咕噜坐起身来,抱住被子一脸警戒,“喂喂喂,你过来干什么?我只不过要你灭灯而已,你不至于 罢?君子动口,小人才动手啊!” 赵泠沧没有理会云挽卿的胡言乱语,身后拿起桌案上的青瓷花瓶递到了云挽卿面前。 “干什么?你突然低个花瓶给我做什么?”看着眼前放大的瓷瓶,云挽卿一头雾水,一时间完全忘记了安魂香那回事。 赵泠沧眉尾抽了抽,忍住那种想要掐人的**,沉声开口,“为什么要对我下安魂香?” 那几日他总觉得不对劲儿,依他的武功不可能失去该有的警戒,心中质疑,终于在房内发现了这个青花瓷瓶,让韩斐调查了之后才知道这瓶中淡淡的香气是江湖中千金难求的安魂香,因为此香对人无害,是幽冥教本教内用的,很少流传于外,因此愈加珍贵。 他没想到他竟会对他下安魂香,他的目的是什么?隐瞒的身份、平素迥异的言行,还有那衣柜中的白绫……他的一切都是那么怪异而可疑,很明显他想掩盖什么? “安……魂香?”云挽卿闻言愕然,这才想起这个瓶子的用处,天!她怎么忘了这个瓶子是她放安魂香的了!完了,被这死冰块发现了怎么办? 说起来,安魂香她也只是开始用过几次而已,后来这冰块还算守礼,而且似乎也不太乐意与她接触,她就放下心了,然后就忘了…… 可是忘了毁尸灭迹,这下被人抓到把柄了! 现在怎么办……看样子这冰块似乎有点生气,不太妙啊!这死冰块会武功,十三又不在身边,要是真的打起来那吃亏的人可是她啊!不行!她还是装蒜后了,来个死不承认好了! 思及此,云挽卿立即佯装惊讶的接过青花瓷瓶,“安魂香?什么安魂香?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叫我给你下安魂香?我为什么要给你下安魂香?那又是什么东西?” 对上那双无辜的月眸,赵泠沧眸色一沉,“哼,不用跟我装无辜了,云挽卿你在隐藏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我说过是狐狸尾巴终有一日会露出来的。这一次暂且记下,等到日后一起算。”语毕,绕过床尾脱了外衫,径自躺到书堆另一边。 “喂!死冰块你说话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狐狸,什么安魂香,你没有证据不要随便诬陷人好不好?说话每次都说一半,什么怪毛病!还跟我算账?懒得理你,哼!”云挽卿将被子拉过头顶,轰然一声躺下,心中却是七上八下,心跳的乱七八糟。 这冰块究竟发现什么了啊?这样说话藏一半露一半快将人逼疯了! 房内安 第六十九章 十三的初吻 孟风遥接着道,“虽然你已经极力掩饰,但不可能事事顺利,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就算今日我没有发现,来日别人也会发现。我不知你隐瞒身边到雪名书院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我不想看到我们一心培育的清静之地因为你一人而受牵连。” “先生这话说到此刻,依然没有证据。”云挽卿抬眸,眸光沉静,已经到了此刻,她反而冷静下来了。 他果然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不想因她一人而牵连书院么?在他心里书院如此重要,是摆在第一位的罢,其他的呢?一切原因都不重要么? 十三说的对,他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人,心思缜密,若换做别人不会往那方面去怀疑,毕竟这世上几个人敢女扮男装上书院读书。 云挽卿的一再否认,让孟风遥的心涌上几分薄薄的怒气,迎上那双沉静如水的月眸,语气不禁沉了下来,“直至此刻你还不肯承认?难道要我脱了你的衣服让你无言反驳么?” 什么? 云挽卿闻言一震,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你……你方才说什么?” 脱了她的衣服?他说要脱了她的衣服?她没听错罢?这种话竟然是出自孟风遥之口……这应该是那妖孽跟死狐狸的台词才对罢? “我说了什么?”孟风遥眸色一暗,怔了一瞬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俊脸上掠过一抹尴尬,立即解释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不要误会……” “误会?”看着那别开的墨眸,云挽卿好笑的挑眉,上前一步凑近那张避开的俊脸,轻轻开口,“学生怎么会误会呢?先生的意思已经表达了很清楚了,先生的意思是要验身是罢?嗯,也对!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只有验明正身这个方法最直接有效了。” 被曲解的孟风遥有些焦急,一转眸便看到那张凑近放大的脸,纯净的双眸正盯着他,让他反射性的退后一步,凝眉道,“我已经说过不是那个意思了,希望云同学不要故意曲解我的意思。” “曲解?学生哪儿敢哪?”云挽卿直起身子,勾唇轻笑。 不过一句话便改变了立场,啧,有时候还真是不能小看了一句话的力量! 孟风遥啊孟风遥,到底是个隐居世外的清纯‘佳’人,哪儿能是她的对手,现在主动权掌控在她手上了,很好! “云挽卿。”孟风遥的语气有些懊恼,看到云挽卿唇角的笑意时,眸色顿时暗了下去,“你是故意的!” “呀?先生竟然都连名带姓的叫我了?”云挽卿故作惊讶的挑眉,对上那双带着明显怒意的墨眸,笑的灿烂,“先生,我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凡事都讲求证据,现在只有验明正身这一个办法,你若不用,那就没有证据,所以你的一切指正,学生一概不会承认。如何?先生要亲自动手验明正身么?” 一瞬间的转变她便占了优势,她料定了他不会对她动手,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她是女子,就更不能动她了……退一万步讲,即便他真的动了手,那正好还称了她的心呢!男女有别,一旦他看到了她的身子,那可是要负责的!正好,省去了她很多事,直接将美人收入囊中了! 思及此,云挽卿眸中的笑意更深了。 “你……”一向鲜少有情绪波动的孟风遥真的有些动怒了,没想到不经意的一句话竟将他逼入如此境地,这个小丫头果然是伶牙俐齿,机灵精怪!如此境地,他该如何?明明已经发现了她的身份,现在却没有证据无法揭穿,这小丫头又死不承认,难道真的要如她所说验明正身么? 可是,这……这怎么可能!他怎么可能这么做,且不论男女授受不亲,他还是她的先生,怎能……若不用这个方法,难道就任由她继续隐瞒身份留在书院么? 云挽卿见状,忍不住咬唇轻笑,视线一转看到孟风遥腰间所系的玉佩,那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温腻润泽,只坠以简单的青色锦穗,那一抹青色衬得那玉愈加莹白动人。 随身携带,而且这玉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岁了,看来非比寻常。 思及此,云挽卿眸色一亮,突然想到一个办法! 抬眸小心翼翼的看了孟风遥一眼,他依然在凝眉思忖,云挽卿唇角勾出一抹狡黠的笑,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抓住那枚白玉扯了下来! 腰间一坠,孟风遥一震蓦地回过神来,当看到握在云挽卿掌心的白玉时,眸色一沉,“你做什么?还给我!” 一见孟风遥紧张的神情,云挽卿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想,故意扬起白玉对着阳光转了转,“真是一块好玉啊,看样子这块玉对先生很重要啊?先生放心我绝对不会毁了它的,只是看看而已。” 孟风遥凝眉,“你又想耍什么鬼把戏?” 这小丫头古灵精怪的,言行举止都与常人不同,她突然抢去了他的玉肯定想到了什么鬼点子。 他真是太大意了,没想到有一日会栽在一个小丫头手上。 “没想到先生如此了解学生,真是让学生受宠若惊呢?”云挽卿闻言笑了,收回玉握在掌心,“其实也不是什么鬼把戏,学生怎会敢对先生无礼呢?只是先生如今知道了学生的秘密,学生若不抓点东西在手上,先生揭穿学生的身份怎么办?” “你想威胁我?”孟风遥不以为意,“现在终于肯承认了么?我倒要看看你只凭一枚玉佩,想怎么威胁我?” 云挽卿双手背在身后,上前两步,语气一瞬间变得柔软暧昧起来,“先生还真是小看了这块玉呢?这块玉先生常伴身侧,看起来年岁颇长,应该是传家之宝一类的罢?先生与山长他们相交甚密,书院里应该也有不少人知道这块玉,若是我说这是先生送与我的定情之物,先生觉得会不会有人相信呢?” “你……”孟风遥没想到云挽卿竟会说出这样的话,墨玉般的眸中尽是震惊,“女子最重要的便是名誉,你……你怎么能用此做威胁,你就不怕……” “不怕什么?嫁不出去么?”云挽卿接下孟风遥的话,一脸的不在乎,“我才不在乎嫁不嫁的出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那种婚姻也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是我喜欢的人!而且……就算真的毁了名誉,不是还有先生么?到时先生娶我不就好了?” “你……”孟风遥又一次无言相对了,至今为止他二十四年的人生里第一次被一个人的言辞震惊到如此程度,“你在胡说什么?我是师你是徒,我……我怎么可能娶你?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师徒又怎么了?谁规定师徒不能成亲了?那一条纲法律令规定的?” 一番反驳,孟风遥无言可答,却是没有纲法律令规定,可是……师徒之间便有着一条跨越的鸿沟,自古以来皆被视为乱(河蟹)伦,师徒在怎么可以……等等!他在想什么?现在他们谈的问题不是师徒乱(河蟹)伦的问题罢,这小丫头竟然将他绕进来了! 孟风遥猛然回过神来,心中尽是懊恼,伸手推开了那靠近的人,冷声道,“云挽卿,别借以其他事情逃避问题,我们现在说的你是女扮男装的事。” “啊?说的是这件事儿啊?”云挽卿故作恍然的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低首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个,先生……” “别找借口。” “我是想说,先生方才好像推了我这儿……”说着,云挽卿指了指自己的胸口。 孟风遥下意识的顺着云挽卿的手指望了过去 ,下一刻蓦地转头移开了视线,声音里难掩慌乱,“对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一时忘了你是……” “可是先生还是非礼了学生……”云挽卿幽幽的开口,一脸委屈,低垂的眸中却蓄满笑意,几乎要忍不住笑出来。 哈!太好笑了!其实根本就没碰到,只是推了肩膀而已! “我……”那幽幽的语气让孟风遥一震,转眸一看只看到那低垂的小脸,紧抿的唇,似乎下一刻便会哭出来一样,“对不起,我……我会负责的。” “噗!”听到这句话,云挽卿终于忍不住喷了。 天哪!只是被碰了一下而已就要负责,这古代果然是太有意思了!虽然就是这样的风气,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孟风遥终于看清了云挽卿的表情,那根本不是在哭,而是在笑,顿时僵住,“你……你竟然骗我?” 她怎么可以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她究竟是怎样的思维! “呃?”听出那语气中压抑的怒气,云挽卿一怔赶紧止住笑解释,一抬头果然看到那张紧绷的俊脸,完全没有了平时温润如玉的影子,心中顿觉不妙!糟了!不会是玩过头了罢? 他若真的生气了,那倒霉的人还是她啊!不行不行,赶紧补救! “先生,你生气了啊?你别生气啊,我没有骗你,你刚刚是真的碰到我了,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因为你碰了我一下就让你负责的!” 孟风遥闻言面色一变,“我真的碰了你的……” “没有啦……不是,我不在乎这些已经病态的世俗啦!我们还是谈谈女扮男装跟这块玉佩的事罢!”云挽卿赶紧岔开话题,再讨论下去她就先支持不住了。 孟风遥伸手,“既然如此,那将玉佩还给我罢。” “不行!”云挽卿立即将握着玉佩的手背到身后,一脸的警戒,“这个可是我谈判的筹码,怎么能给你!” 孟风遥见状,无奈的叹息,“好罢,那你先说说你为何要女扮男装到书院来读书?还有……你与幽冥教是什么关系?到了此刻,我不希望你对我再有任何欺骗。” “幽冥教?”突然听到这三个字,云挽卿诧异的扬眉,“先生怎么会突然这么问?幽冥教,我怎么可能会跟幽冥教有关系呢?啊……这段时间我时常觉得有人在盯着我,难道是你们?!” 说起来,那日狩猎归来山长 他们看到小润子时都很震惊,想来也是,雪名书院是清静之地,幽冥教是江湖第一邪教,这两个根本八竿子打不着!江湖中人人畏惧的幽冥教,他们怎么可能不心生警戒呢?而她却一时心软将那小混蛋带了回来,完全忘记了将小混蛋带回来的她会成为山长他们怀疑的焦点,竟然现在才想起来!真是笨死了! 如此说来,若非因为他们成日里盯着她,孟风遥也不会对她起疑这么快……弄了半天她是成了那只死狐狸的替罪羔羊啊!她跟幽冥教是什么关系?她怎么可能跟幽冥教又什么关系!那只死狐狸才跟幽冥教有关系,而且还是顶头大boss啊! 她现在的处境,完全是拜那只狐狸所赐啊! “不错,的确是我们。”孟风遥点头,见云挽卿一脸震惊,不禁凝眉,“你真的跟幽冥教没有关系么?” “当然没有关系了!”云挽卿郁卒的快要死掉了,想说却又不能说,那只死狐狸给她下了毒,何况她已经答应替他保守秘密了!兰息染那个混蛋,可是害死她了! 感觉到那道凝视的目光,云挽卿蓦地抬眸,紧紧地抓住了孟风遥的衣袖,“先生,我发誓我真的跟幽冥教没有任何关系!你……相信我么?” 她现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罢?兰息染那只死狐狸跟她一比,他们会相信谁一目了然。那只死狐狸好好地教主不当,跑到雪名书院来干什么! 看了自己被抓住的衣袖一眼,孟风遥静静的望着那张焦急懊恼的小脸,清楚看到了那双月眸中的急切恼怒与期盼,半晌,终于轻轻点头,“我相信你。”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而且在他心里直觉的相信她,从第一眼见到她他就觉得她是个善良的人,而且她连小动物都不忍伤害,又怎么会是邪教中人呢?关于及川雪狐,因为她是女子所以才没有惧怕罢? “先生!”云挽卿几乎要喜极而泣了,“谢谢,谢谢你先生,谢谢你愿意相信我!” 果然,她的眼光没有错!孟风遥是天底下最温柔的人了! 孟风遥见状轻轻勾唇,迟疑了片刻,还是伸手揉了揉云挽卿的发顶,“好了,现在说说你女扮男装的事罢。” “嗯。”云挽卿摸摸被揉乱的头发,点了点头,“其实我来书院读书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因为自己,另一个是因为我爹。既然先生已经知道了,我也就不瞒先生了,我爹是当朝第一武将云铮,即便先生身在世外,也该听说过云铮与沈君的事儿罢?他们两人从朝 上斗到朝下,云沈两家的恩怨也一积多年,我爹一直怨我不是儿子,不能与沈君的儿子沈遇一较高低。特别在沈遇高中状元之后,我爹几乎日日在我耳边念叨,虽然我心中不耐,但我也能明白爹的感受。我爹很爱我娘,所以只娶了我娘一人,并没有纳妾,而我娘身子不好只生了我一个,我爹对我有期望也是人之常情。只可惜,我生做女儿身,不能像男子一样考取功名为国效力。可是女子又怎么了?女子便不能入院读书,不能考取功名,不能入朝为官,凭什么?只因为自古以来男尊女卑的压制么,我便不服从!世间万物皆平等,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我便要打破这样的不平等,我的命运由我自己掌握!” 这番话的确是她心中所想,当然了,也没有她说得那么伟大,不过基本一致,也不算骗人了是罢? 听了此处,孟风遥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震惊的同时同样震动着,一个养在深闺的大家闺秀竟有着这样与世人迥异的思想,她说得不错,世间万物皆平等,只是自古以来的定律并不是以她一人之力便能更改的。 “我很赞同你的想法,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即便你考取功名,跻身朝堂,一旦你宣布身份那便是欺君之罪,当今圣上虽是明君,但自古天子何人能任由别人欺骗戏弄?获罪的只会是你,更甚者牵连家人。” “我知道。”云挽卿颔首,“其实我对权势钱财并无兴趣,只是想证明自己让爹看看而已,只要考取功名我便会自行用计脱身的,而且我绝不允许有任何可能伤害到我的家人,这点请先生放心。” “如此,我便放心了。”孟风遥闻言舒了口气,顿了顿,突然意识到那话中之意,“你的意思是你还要考取功名继续留在书院?” “嗯。先生,你能帮我保守秘密么?”云挽卿转身,一脸祈求的望着孟风遥,尽所有可能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楚楚可怜。 这才是她的目的啊! 对上那双恳求的月眸,孟风遥一怔,为难的凝眉,“可是……” 云挽卿见状,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掐了大腿一把,疼痛让眼中立即有了泪水,“先生,真的不能帮我么?”语毕,时机刚刚好,盈满的泪掉落,映着眼光如星芒般滑落脸颊,加上那楚楚可怜的小脸,足以让任何人心软。 那泪似乎落在心上一般,一阵灼烫,孟风遥最见不得人哭了,一见云挽卿哭了便有些慌了手脚,“你……你别哭了,我答应你!” “真的么?”云挽卿闻言 心中一喜,差点没忍住笑出来,幸好让她极力的压制下去了,“谢谢先生,谢谢先生……”说着,坠泣着低下头去,眼帘垂下的一瞬间笑意便涌了上来。 早知道装可怜这么有用早就用了,真是浪费口水啊!不过,也算是找到了孟风遥的弱点不是么? 嗯,的确是个不错的收获。 “幽冥教的事我会跟山长他们说的,你不用担心,好了,时辰也不早了,快回去罢。”看着身前嘤嘤哭泣的人,孟风遥叹息道。 他怎么了?原本的决定就这么轻易地动摇了,将她留在书院真的好么? 现在已经答应了,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嗯,我知道了,谢谢先生,那学生就先回去了。”云挽卿伸手抹去眼泪,乖巧的点头。 “去罢。” 云挽卿闻言微微颔首行了一礼,转身离去,转身的一瞬间握紧掌心的玉佩勾唇笑了,经过泪水晕染的月眸水光潋滟,衬得唇角那抹笑越发的狡黠。 孟风遥站在原地静静的望着直至那抹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收回视线,正欲转身离开却发现少了什么,顿了顿才蓦地想起,“玉佩……这丫头,罢了,再找她拿回来罢。” 那厢,赵泠沧去了无名居原以为会听到什么秘密,却不想到了无名居一看孟风遥云挽卿两人根本就没回来,只有雪名凰兰息染花馥郁三人,离去时不小心碰到了陶罐,差点被发现,最后只得放弃。 解决了心头大事,云挽卿整个人都觉得神清气爽,一路哼着歌朝沁枫楼走去。 听到屋外传来的脚步声,十三一怔,那熟悉的步伐让他立即认出了来人是谁,立即走到床边压低声音提醒道,“二小姐,小姐来了。” 经过昨晚那场袭击,云挽霜一夜未睡,见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听到十三的话蓦地清醒过来,焦急的捂住脸,“姐姐来了!糟了!我的眼睛……她一定会看出什么来的!十三帮帮我,快将姐姐带走,就说……说我昨夜没睡好,现在在睡觉!千万别让她靠近我,快去!” 十三凝眉,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终于点头,“我知道了。”语毕,转身便朝门口走去。 见十三离去,云挽霜长长的舒了口气,拉过锦被将整个人都盖了起来。 十三走到门口便迎上了正欲进门的云挽卿,生怕开口不妥泄露了什么,只好站在门口堵住云挽卿的去路。 看着堵在面前 的人,云挽卿一怔,绕过身前的人准备走过去,一移动脚步那人影也跟着移动,几次三番,云挽卿急了,“十三,你干什么?” “嘘。”十三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抓住云挽卿的手腕便将人拉了出来。 云挽卿一头雾水的任由十三拉了出来,直至走到吊桥上才回过神来,“喂!十三,你在干什么啊?你拉我出来做什么?” “二小姐昨夜做噩梦几乎一夜没睡,早上才睡了,她嘱咐过不要吵醒她。”十三脚步未停,继续向前走去。 “哈?做噩梦?”云挽卿愕然的挑眉,“那霜儿肯定吓到了罢,我得回去看看她!” 一听云挽卿要回去,十三有些急了,下意识的收紧掌心,“不用了!”手腕一紧,云挽卿清晰的感觉到了十三的紧张,心中立即察觉到了不对劲儿,蓦地踮起脚尖凑近了十三的脸,“十三,你到底瞒着我什么事儿?是不是霜儿出了什么事?” 十三闻言一惊,很快压下眸中的情绪,尽量维持与往常一样的语气,“没有。” “没有?”云挽卿轻哼,勾唇冷笑,“十三,你知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左耳朵会红啊?” 十三拧眉,下意识的伸手抚上了左耳。 看到十三的动作,云挽卿得意的笑了,“还想骗我么?你撒谎的时候根本左耳根本就不会红,说罢,到底瞒了我什么事儿?” “真狡猾。”十三无奈的敛眉,缓缓收回手,“不过,我真的没有骗你,我拦住小姐只是想问一个问题。” 二小姐说的对,这件事不能让小姐知道,他会解决的。现在,先拖住小姐再说,已经差不多该上课了,只要拖过这一会儿便没事了。说起来,早已下课了小姐为何到现在才过来? “问题?什么问题?”云挽卿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 “小姐跟我来。”十三看了身后的楼阁一眼,拉住云挽卿像半崖走去,直至到了崖下才停下来。 好奇心被挑起,云挽卿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到底是什么问题弄得神秘兮兮的?到这儿行了罢,你倒是说啊!” 十三为难的凝眉,糟了!他现在要问什么? 见十三不问答,云挽卿急了,“哎?怎么回事儿?说啊!瞧你这眉头皱的……难道是什么不能启齿的事儿不成?” 不能启齿的事儿?他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事儿?对了,昨晚的问题!思及此,十三眸色一暗,终于有些吞 吞吐吐的开口,“昨晚……你说你看上了孟风遥,是真的么?” “呃?”云挽卿有点傻眼,完全没想到十三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瞬,想到什么突然笑了。 看到云挽卿唇角那抹笑,十三突然觉得背脊一凉,那种熟悉的预感又涌上心头,“你笑什么?” 这个问题很好笑么?她又想到哪去了? 云挽卿不说话只是笑,那种暧昧又得意的笑,笑的十三连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终于,十三忍不住了,“小姐,请你别笑了。” “为什么?”云挽卿不满的挑眉,笑的更灿烂了,“为什么不让我笑?我知道了十三的秘密,当然要笑了!” 秘密?十三愣住。 他有什么秘密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云挽卿突然止住笑,凑近十三愣住的脸,一直贴近直至两张脸没了距离,几乎能数的清彼此的睫毛,对上那双带着惊讶的冷眸,云挽卿压低声音缓缓开口,“十三,你那么紧张我喜欢上孟风遥是不是因为……你喜欢我?” 温温软软的呼吸喷薄在下颚的肌肤上,熟悉的淡淡香气让十三有瞬间的出神,再听清那句话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她说什么?喜……喜欢? 他……喜欢她? 看着那张目瞪口呆的俊脸,云挽卿满意的笑了,“十三,我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可爱啊!”说着,还不忘伸手摸了两把,触手温润的肌肤触感让云挽卿眸色一暗,纤长的手指禁不住细细的轻抚开来,掠过眉眼,鼻梁,最终停在了那两片薄唇上。 十三的唇角细长,笑起来一定是弯弯的,可惜这家伙一直板着脸几乎见不到他笑,唇色呢,也比寻常男子要更红艳一些,怎么说呢?应该是标准的唇红齿白罢?所以当时因为这张脸她才会将他认成了女人,嗯,再加上那纤细的身段,不过纤细归纤细,风景倒是真不错……这点她昨晚已经欣赏过了。 唇角柔然的轻抚,让十三一怔蓦地回过神来,立即伸手握住了在脸上捣乱的那只手,语气失去了平素的冷静,不在漠然冰冷,而是带着些许慌乱,些许急切,“小姐,男女授受不亲……你你怎么能……” 看着那只抓着她的手,云挽卿玩味的挑眉,欣赏着那双冷眸渐渐改变的情绪,“怎么能怎样?” 十三啊十三,原来你也有慌乱的时候呀! “男女授受不亲…… 第七十章 醉后乱亲人 云挽卿一头雾水,当被按坐在草地上才惊觉赵泠沧是想让她休息,看着那张冷冰冰的脸,云挽卿心中第一次有了暖意,“哎冰块,其实你也不是那么讨厌的人嘛!” 一直看都没看她一眼居然知道她伤了手,说明这家伙一直都有在注意她嘛!这么一说,其实一直以来这家伙对她其实还真是算挺关心的了,比如每天叫她起床,比如上次狩猎时她被及川雪狐追赶……只除了第一次相见时的傲慢跟那冷死人的性格。 他倒真好奇,他究竟是生长在一个怎样的环境才会养成这样的性格啊?明明想与人接近,明明想关心别人,却总是冷着一张扑克脸表达不出来,还真是纠结又糟糕的性格啊! “啰嗦什么。”赵泠沧闻言面色隐隐一变,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去,捡起地上的铲刀继续割草去了。 “呃?”云挽卿愕然,“本质里果然还是讨人厌的……” 嘟囔一句,云挽卿伸出右手,这一动掌心便传来一阵疼痛,柔嫩的掌心一片通红,几个水泡又大又亮,几乎要破了,看起来还真有几分惨不忍睹,“唉,娇生惯养果然是要不得,这十六年啥都不干的手真是禁不住半点摧残,想当年我的手虽然算不得铁砂掌但是也至于娇贵成这样啊……” 休息片刻,云挽卿掏出怀里的绢巾将掌心包扎了一下,举步走了过去。 听到脚步声,赵泠沧停下手中的动作,转眸一看云挽卿已经蹲在身侧拿起了铲刀,视线落在那包扎的右手上时,不禁凝眉,“你又来做什么。” 按他的性子不是应该坐在一旁乐得自在么? “做什么?当然是割草了,这惩罚本就是我连累你的,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做,我云挽卿可不是那样的人!好了,别废话了,赶紧做完就可以休息了。”说着,云挽卿已经动手割起草来,一用力掌心便传来钻心的疼,最终只是皱眉撑着,没哼出一声。 看到紧拧的眉,倔强的侧脸,赵泠沧一怔没有在说话,收回视线继续手上的动作,心中却涌上一丝诧异,这个云挽卿也不是他想象中那样的人,平素看起来刁蛮跋扈,其实爱憎分明,很有自己的原则。 不由得想到第一日在书院见到他时听到的那句话,衡量一个人是其本身的价值……说出这样的话,又怎会是寻常的纨绔子弟呢? 一直以来是他太以偏概全了罢,也许,该对他多些了解。 二楼上两抹身影站在窗边望着草地上的两人,唇角带着同 样的笑意。 “对于赵泠沧,一直以来我总觉得这个人年轻虽轻,但心机颇深,待人又冷漠,是个很难看透的人。现在一看,其实也只是个不善于表达自己的少年而已,看一个人果然不能只观其表面,我们也该试着多了解了解学生。”孟风遥轻声道。 “不错,看人不能只观其表面,细节往往更能体现一个人的性格。”雪名凰赞同的点头,视线落在那抹纤细的身影上,眸中掠过一抹微微的笑意,“云挽卿也是如此,平素言行举止与人迥异,有时甚至是离经叛道,口气时常刁蛮霸道,其实是个心直口快性格分明的善良孩子。虽身在富贵之家,却并无半点持富凌人的纨绔,直白的可爱,其实也正是因为这种与常人迥异的特别才更人瞩目,有这样的学生也很有趣不是么?” 孟风遥闻言诧异的扬眉,“看来凰对云同学的了解很真是深刻呢?” 平素并不与云挽卿有何接触,却将人看的如此透彻,这表明凰一直以来都在默默观察着,果然对这个书院的关心,对学生的爱,是他们都比不上的。 “看透一个人有时是很简单的事。”雪名凰微微转眸,勾唇浅笑,夕阳折射在那张清绝的面容上形容金色的暗影,加上那一头银发,真若谪仙临世,让人无法直视。 孟风遥一怔也笑了起来,“是啊,有时是简单,有时却也很难,毕竟心是天下最难以看透,难以猜测的东西。”顿了顿,又道,“对了,我今日来找你为了及川雪狐的事。” “及川雪狐?”雪名凰挑眉,眸中多了几分郑重,“是不是已经调查到什么了?” “嗯。”孟风遥点头,转眸望向楼下的那抹身影,“昨夜我跟踪云挽卿的时候被她发现了,我便直接问了,她说她与幽冥教无关。” “你信了?”雪名凰不动声色的开口。 “是。”察觉到那道目光,孟风遥眸光微闪,继续道,“我相信她,因为我相信自己的直觉。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是个很善良纯真的人,看到她的眼睛心中便有一种被净化的感觉,不知凰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凰,对不起,我骗了你。 因为我已经答应了云挽卿会替她保守秘密,便要遵守承诺,虽然我也迟疑过,但要因为书院的关系伤害一个努力证明自己的学生,我还是做不到。书院很重要,但学生才是书院的灵魂,只要云挽卿的身份不暴露,对书院便不会有任何影响。 这一次,就让他 顺从自己的心一次罢。 雪名凰一怔,下一刻无声的笑了,“原来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那样的感觉,也许云挽卿的眼睛真的有什么魔力罢。” 孟风遥闻言心中微微舒了口气,看着楼下那抹身影唇角一点点的勾了起来。 魔力么?也许真的有罢。 半个时辰后,那一片毛绒绒的杂草地终于铲平,清一色的水平线看起来整齐多了,加上一旁那颗梨花树,青与白却是一番好风景。 “啊,终于完成了!太好了,解脱了……”云挽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开心的眯起眸子笑了起来。 赵泠沧丢掉手中的铲刀,起身朝后走去。 “喂?冰块,你去哪儿啊?”见赵泠沧离去,云挽卿愕然的转身望去,喊了几声却不见前方的人搭理她,不禁又有些气恼,“方才才有了那么一点好感,下一刻便能将那点好感彻底颠覆,这个人还真是有本事!” 赵泠沧闻言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依旧是一张渺无表情的冰块脸。 “呃?”对上那冷漠如冰的双眸,云挽卿一阵愕然,“没什么,没什么……您走!您走您的,好走啊!” 那是什么眼神?她到底说错什么了?又是哪儿招着他了? 这个死冰块真是难相处,那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赵泠沧见状,木然的转身离去,修长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院门口。 云挽卿收回视线,不满的嘟囔了一声,不经意的用力一握,掌心一片刺痛,这才想起掌心还有伤,赶紧扔了手中的铲刀,揭开绢巾一看,掌心那几个水泡都已经破了,“这下真是惨不忍睹了,都是那只死狐狸害的!这笔账本小姐一定会记住的,等到哪日栽在本小姐手中,哼哼……” “云同学。” 熟悉的声音,将云挽卿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站在门口的人竟是孟风遥,“先生?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这里是雪名居,孟风遥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她怎么没看到?难道是为了找她要玉佩? 在云挽卿胡思乱想的时候,孟风遥已经走了过来,当看到云挽卿通红的掌心时,眉头禁不住皱了起来,“都伤成这样了,跟我过来。” “哦。”云挽卿一怔,乖乖的点头跟了进去。 原来不是问她要玉佩,而是给她疗伤的啊…… 不对!他怎么知道她受伤了?难 道方才他一直在什么地方看着?思及此,心中不禁一阵恶寒,这雪名书院还真是处处危机啊,她若不精点心,被发现那是早晚的事啊!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楼阁,到了二楼一眼便看到了窗边那抹白色身影,云挽卿眸色一亮,立即颔首行礼,“学生见过山长。” 说起来,她似乎已经好几天没见过山长了,还真是想念那张清绝脱俗的脸哪! 雪名凰闻言转身,唇角噙着一抹笑缓步走了过来,“云同学不用多礼,手上的伤怎么样?” 伤?云挽卿一震,这才发现那处窗边正对着楼下草地,是一处再好不过的观测点,“只是摩了一个水泡而已,不要紧,多谢山长关心。” 如此说来,方才这两人都在观察他们,不会罢?这是什么癖好? 走近一看,雪名凰才看清那掌心的伤势,那丝丝血迹在纤细白皙的掌心异常的醒目,“都出血了,若是不能握笔就糟了,不过没关系,风遥医术高超,一定能药到病除。对么,风遥?” “不要夸大其词。”孟风遥闻言无奈的看了孟风遥一眼,将云挽卿拉到桌案边坐了下来,此时小厮也送来了温水。 孟风遥伸手拧净绢巾,抬起了云挽卿受伤的右手,“伤口必须要清理干净才能上药,有点疼,忍着点。” “嗯。”云挽卿点头,注视着孟风遥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唇角不禁勾起一抹细微的笑意。 孟风遥低首凑近了些许,捻起绢巾的一角,尽量的放轻了动作,只轻轻擦拭了一下便轻声询问,“疼么?若是疼的话就告诉我。” 那温柔的语气,让云挽卿心中一震,心似乎都要融化了,“不疼。” 怎么办?这样的孟风遥温柔的让人快要疯掉了!这世上怎么就有这样温柔的人呢? 孟风遥闻言这才放下心来继续动作,从清洗到上药的整个过程都是小心翼翼的,动作轻柔的不能再轻柔了。 雪名凰双手环臂站在一旁,看到两人之间的氛围不禁微微眯起眸子,轻笑道,“风遥,我从来不知道你对人竟能温柔到如此地步呢?” 风遥待人接物向来都是温柔的,但从未对何人到如此仔细的地步,那种已经超出了温柔,更像是……疼惜?没错,就是疼惜。 孟风遥一震放白瓷瓶的手一僵,随即恢复正常,无奈的抬眸看了雪名凰一眼,“你又在说什么呢?我待人如何,你还不知?” 平日里总喜欢拿人开玩笑,今日没人了,竟然将玩笑开到他身上了。 温柔?他待人一向如此,有什么不对么? 云挽卿正观察着掌心清凉的药液,听到这对话,不禁诧异的抬头,他们这是在说什么?山长话里的意思似乎…… 察觉到云挽卿的视线,雪名凰一怔勾唇笑起来,“好了,不开玩笑了,走罢,我们去无名居,今晚让风遥多做几样好菜给云同学补补。” 一听到吃的,云挽卿眸色一亮,“真的么?终于又能吃到先生做的菜了,我真是太幸福了!” 话到此处,孟风遥想拒绝因为无法拒绝了,“真是……好了,都走罢!” 无名居 因为时辰稍晚,迟迟不见孟风遥归来的花馥郁兰息染已经各自回去了,这点也更合了云挽卿的意,不用看到那只狐狸真是再好不过了!因为是伤残人士,云挽卿只能在一旁看着,可惜她只对吃有兴趣,对做菜什么的完全无感,看了一会儿不觉有些无聊起来。 视线掠过房内的摆设,云挽卿不禁开口,“先生,我能四处看看么?” 只来了一趟,只忙着与那只死狐狸对呛了,都没时间参观下这房间的格局摆设,今日没有别人,正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趁此机会,好好地了解一番! 孟风遥正在切菜,听到这句话随意应了一声,“嗯。” 得到允许,云挽卿立即不客气的转悠起来,一楼几乎像一个客厅,除了桌椅柜子之外,也只有一些小摆件算有趣,看了一圈便忍不住朝楼上走去。 不知道孟风遥的房间会是什么样呢?肯定不是像那个妖孽一样在房内弄那么多红纱,整的像妖精的洞府似的,虽然看起来的确挺好看的。 走上楼梯便是二楼的长廊,白色的灯笼挂满了廊檐随风摇曳着,红木栏杆,门窗上精致的雕刻,衬得远处的山间美景,真如画一般,让人的心不自觉地平静下来,“果然是清幽娴雅呢,怪不得养成了那样一副温柔的性子,实在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若是将来她玩腻了江湖城镇,也要找一处这样的好所在安居下来,暮鼓晨钟,坐拥四季山水,岂不美哉!当然了,她一定要多带几个美人归隐山林,不然多寂寞啊! 走到长廊尽头才是房门,推开房门一看,云挽卿便怔住了,入目尽是各色的奇花异草,在瓷盆内错落有致的摆放在地上柜格上,姹紫嫣红,相互交映,简直就像是一个 室内花园,从中走过才看到那落地窗边的雕花大床,窗户大开,青帐随风摇曳,窗外美景尽收眼底,窗户的另一边是一张花梨木书案,摆着笔墨纸砚,还有一张未画完的桃花图。 书案对面是两方几乎与墙同高的书架,架上摆满了书,扑面而来的书卷气,书架前是一张红檀木八仙桌与四把交椅,桌案上放着一套紫砂茶具。 当视线落在桌边的木格上时,云挽卿不禁一怔缓步走了过去,走近一看才发现那木格上摆满了各色的瓶瓶罐罐,看了看名字都是各种药剂,“果然是大夫啊,怪不得山长会说医术高超呢!” “这是什么?”其中一只稍大的圆弧形白瓷瓶引起了云挽卿的注意,拿起一看,贴在瓶身的纸上写着三个字,“引魂醉?引魂醉……是酒么?这瓶子长得也挺像酒瓶的……” “云同学?云同学……” 此时,楼下突然传来了隐隐的呼唤,云挽卿一怔回过神来,“来了来了!” 迟疑了一下,还是拿上了那只白瓷瓶。 方一下楼,便看到在桌案边摆放碗筷的雪名凰,“山长。” 见云挽卿下来,雪名凰微微一笑,“怎么样?参观了风遥的房间,感想如何?” “这个……只有三个字,很幸福!对窗山外美景,房内百花盛开,将卧房设计成室内花圃,学生还是第一次见呢!”说着,云挽卿走近便伸手要去帮忙。 雪名凰伸手拦住了云挽卿,轻笑道,“不用了,云同学还是伤残人士呢。” “伤残人士?”云挽卿愕然,这么点儿伤也算?是不是太夸张了点儿?摆个碗筷还是可以的……不过,这样被宠着其实还是很有幸福感的! 顿了顿,雪名凰扬眉望向一旁的孟风遥,“风遥,听到云同学的评价了么?” “听到了。”孟风遥端着菜肴走过来,摆在了桌上,“好了,可以吃饭了。” “嗯!”云挽卿重重的点头,注意力立即就被桌案上美味的菜肴吸引去了,“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果然能嫁给先生这样的人最幸福了!” 此话一出,气氛一瞬间凝结。 听到这句话,孟风遥的动作便僵住了。 雪名凰诧异的扬眸,挑眉笑道,“这句话云同学不是第一次这么说了,看来云同学真的被风遥迷住了呢?” 云挽卿此刻真想咬掉自己的舌头,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的!我不 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先生的厨艺太好了!真的!” 糟了,孟风遥已经知道她是女子了,听到这话不会误会什么罢?什么都没成,若是将人吓到那可就得不偿失了!今日听他那话,似乎对师徒之间颇有成见,她若想让他只怕不容易,路漫漫啊! 孟风遥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微微一笑,“我明白的,云同学不必解释。”顿了顿,转眸看了雪名凰一眼,“凰,别开玩笑了,你还是山长呢,怎么随便开学生的玩笑。” “这有什么?不是促进师生关系的很好途径么?”雪名凰不赞同的挑眉,视线一转,看到云挽卿懊恼的神情,眸中掠过一抹笑意,“好了,不开玩笑了,都坐下吃饭罢?云同学,来,坐下吃饭。” “谢先生。”云挽卿微微颔首,坐了下来,顺带将手中的白瓷瓶也搁到了桌案上。 孟风遥一见不禁诧异的扬眉,“这个?” “哦!”云挽卿立即解释道,“学生见上面写着引魂醉,想来是酒便拿下来了。没经过先生同意便乱动了东西,对不起。” “没关系。”孟风遥轻轻摇首,“只是这引魂醉不是一般的酒,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闻的,这是我提炼的最高浓度的酒,是疗伤时做麻药用的,人一旦醉了疼痛便会减轻。” “用来闻的?”云挽卿诧异的扬眉,伸手便欲打开一试,手方才捏住木塞便被一只手挡住了,抬头一看阻止的人竟是孟风遥,“先生怎么了?这不是酒么?” “的确是酒……”孟风遥有些欲言又止,“但是现在不能打开,你若想打开等凰走了再打开罢。” “山长?”云挽卿一头雾水,怔怔的转眸望向对面的人。 为什么要等山长走了再打开?难道是过敏?可孟风遥方才的表情不像,那欲言又止的样子好似有什么不能启齿的原因一样,究竟是什么? 孟风遥无法解释,只有拿开了白瓷瓶,“好了别问了,赶紧吃饭罢。” “噢……”云挽卿呐呐的点头,心中却尽是疑问,一顿饭吃的心不在焉,眼睛总是时不时的盯着放在一旁的白瓷瓶看,心中惦记着事儿没了心思,再美味的饭菜也如同嚼蜡。 看来山长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呢?她这个人吧,越不让她知道她便越想知道,她一定要趁机会试一试! 用完了晚膳,云挽卿便殷勤的起身想要帮忙收拾,“先生,让学生来罢!” 孟风 遥挡住了云挽卿伸来的手,“你的手暂时不能沾水,还是乖乖坐在那儿罢。” 云挽卿看了看已经结痂的掌心,讪讪的坐了回去,“噢。” “好了云同学,你就安心的歇着罢,收拾这种事我们都是轮流着来做的,今日正好轮到了风遥,我们书院可是最讲究公平的哦!”雪名凰闲适的靠向椅背,微微伸了个懒腰,眼角眉梢尽是满足。 “原来如此。”云挽卿点点头,单手撑着下颚直勾勾的盯着收拾碗筷的孟风遥。 那目光太过直接,被盯了一会儿,孟风遥终于忍不住抬眸,“云同学在看什么?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 “嗯嗯。”云挽卿摇头,扬唇一笑继续盯着看,“学生在看先生收拾碗筷的飒爽英姿啊……” “呵……” 雪名凰闻言禁不住轻笑出声,“云同学说话真有意思呢?” “好了,你就别跟着笑了。”孟风遥无奈的敛眉,端起摞好的碗筷转身离去。 目送那抹身影消失在门口,云挽卿才收回视线,一转头发现那只白瓷瓶依然放在桌角,并没有被孟风遥带走,顿时心中一喜! 引魂醉!太好了,现在孟风遥也出去了,这里只有她跟雪名凰两个人,真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刚吃完饭应该喝点茶才对,已经白吃了一顿,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罢?学生去泡茶!”找了个借口,云挽卿便急忙站了起来,转身的瞬间‘很不小心’的勾到了桌角,云挽卿微弱的惊呼一声,赶紧补救按住了桌案,这才稳住了身子,而在桌角的白瓷瓶却因为震动倒了下去,见木塞打开,云挽卿眸中掠过一抹得逞的笑。 “云同学,你没事罢?”雪名凰起身扶住了云挽卿,关切的询问,完全没注意到那倒下的白瓷瓶。 “没,没事。”云挽卿起身,一脸歉意的低了下头去,“对不起,都是我太小心了。” “人没伤到就好。”雪名凰见状微微一笑,鼻息间突然嗅到了一缕浓郁的酒香,整个人一震,眼神渐渐迷离起来…… 云挽卿并没有察觉到雪名凰的异样,一心还在等待着雪名凰的反应,等了半晌却不见什么动静,不禁抬头想要一看究竟,一抬头才发现雪名凰静静的盯着她看,眸色幽深而迷离,以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山……山长?” 他……他怎么了?这是什么眼神?就好像……好像…… 在云挽卿 还处于震惊中的时候,雪名凰原本扶在云挽卿肩上的手缓缓上移,捧住了那张抬起小脸,盯着看了片刻,突然勾唇一笑,那一笑妖魅非常,却又带着些许憨态,完全不是平时清绝温和的模样。 脸上柔软的触感,让云挽卿一僵身子不由得抖了抖,从那一笑中回过神来,反应过来立即伸手挣扎起来,“山长你……你怎么了?你在做什么啊?” 可是任她怎样用力都搬不开那两只手,完全看不出来平时那个谪仙的人竟有这么大的力气,不过现在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他到底怎么了啊!为什么突然间变得这么奇怪,完全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难道他醉了之后就会变成行为迥异的怪人?怪不得孟风遥不愿说出来……好奇杀死猫啊!糟了,她好像闯祸了! “亲亲……亲亲……”雪名凰眼神迷离的盯着眼前的人,轻轻的笑了起来,视线一转直直的落在了云挽卿紧咬的唇上,俯首便压了下去。 什么?亲亲?! 云挽卿还么来得及消化这足以震得她外焦内嫩的两个字,眼前黑影压下,那张俊脸在眼前无限量的放大,唇上一软,温热柔软的触感传来,整个人顿时化作雕像般僵住了。 太过震惊手上的支撑力一瞬间消失,醉了的雪名凰根本支撑力,完全依附着云挽卿,结果云挽卿这边一失去支撑,两人同时朝地上摔了下去。 嘭…… 一声闷响传来,在外洗碗的孟风遥一怔,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顿了顿,突然觉得不对劲儿,立即放下手中的物事儿疾步朝屋内走去。 前脚一踏进门便看到了房内的画面,只见那两人倒在地上,雪名凰压在云挽卿身上,四唇相对,雪名凰亲的一脸迷醉,而云挽卿则是一脸震惊,完全已经傻了。 “天……”回过神来,孟风遥挫败的仰天长叹,无言的走过去一针刺在了雪名凰颈后。 雪名凰一震,整个人顿时软了下去。 身上一沉,云挽卿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月眸终于重新汇焦,当看到压在震惊身上已经晕过去的人时,愕然的吞了吞口水,“山……山长他……” 孟风遥将昏过去的雪名凰扶到了交椅上,“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说过,凰在这儿的时候不能打开引魂醉么?为什么不听?” “我……”太过震惊,一时连想好的台词都忘了,云挽卿坐起身来整个人依旧怔怔的,错过了辩解的最佳时机,只有坦白从宽了,“ 第七十一章 英雄救个美 对了!孟风遥不是将她是罪魁祸首这件事也告诉他了罢?那她岂不是丢人丢大了? 思及此,云挽卿眸色一暗,呵呵干笑起来,“昨天……昨天的事儿啊?昨天没……没有什么事儿啊?啊,时辰不早了,学生就先回去上课了!”说着,转身便欲溜走。 “等等。”雪名凰见状伸手按住了云挽卿的肩。 肩上一沉,云挽卿的脚步僵住,“呃?山……山长您还有什么事儿么?” 虽然有点难以启齿,迟疑了片刻,雪名凰还是决定面对自己的错误,“昨天的事……对不起,我也不知我为何一醉了之后就会……总之,昨天对你做的事情很抱歉,希望云同学可以原谅我。自从知道自己醉了之后会出现失礼行为,我便不再沾酒了,只是没想到昨日出现了那样的意外。” 听到此处,云挽卿心中一松,原来孟风遥并没有将她故意弄倒引魂醉的事告诉他啊!吓死她了,她还以为以后都没脸见他了呢!“啊,没……没什么的,这也不是山长的错,学生怎会怪罪山长。山长不用愧疚啦,反正学生又不是女子,也不用山长负责,真的没什么的。” 她就是女子啊,也确实还挺想要他负责的……不过这个时候当然什么也不能说了。 唉,真是一个好机会啊,可惜。 “云同学真的不怪我么?”雪名凰诧异的扬眉,清眸中渐渐蔓上欣喜,心中也渐渐放松下来。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同性亲了自己,虽然他并不是有意的。对于自己的行为,他也无法理解,为何他沾酒便醉,而且一醉了就会……乱亲人,风遥兰他们都曾是受害者,如今他居然还亲了自己的学生…… “嗯!”云挽卿重重的点头,“山长不必放在心上,学生也会尽快忘了的,还有,学生会替山长保守秘密哦!” 雪名凰一怔,轻轻笑了,“云同学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好了,去上课罢。” “嗯,那学生先进去了。”云挽卿微微颔首,缓步走了进去,从始至终都没回头看身后的人一眼,要问她为什么不回头,因为她在笑,怕露馅了啊!这件事总算圆满解决了,知道了雪名凰的秘密也算一个收获,只是他是不是亲的人稍嫌多了点儿啊? 嗯,以后她也要加入盯梢的行列,绝不能让他再沾一滴酒了!要沾酒,也只能让她来! 说起来……她竟然被雪名凰亲了哎!可惜当时太过震惊了也没什么感觉,真是 可惜啊,唯一的感觉便是他的唇软软的,凉凉的,那种温柔比常人要低上许多,嗯……至少比十三和那只死狐狸都要低,呃?她在想什么啊!她干嘛想那只可恶的死狐狸! 完全不一样,亲十三是她主动,至于山长如果不是太震惊,她也很乐意的,毕竟那谪仙般的人只接近都觉得很幸福了!至于那只死狐狸……那三次完全都是他强来的!就算长得再帅有什么用,她不稀罕! 暖风习习,船平稳的行驶在水面上,云挽霜环抱双膝怔怔的坐在窗边的软榻上一言不发。 十三见状无声的叹息,将饭菜放在了桌案上,“二小姐,该吃饭了,你已经一天没吃饭了。” 云挽霜闻言一怔回过神来,转眸看到十三担忧的表情微微一笑,“十三你不用担心我,我真的没事儿,那晚晚上只是当时吓到而已,其实那人根本也对我怎么样。”说着,起身走到桌案边坐了下来,“我只是在担心姐姐,她现在肯定已经看到我留下的信了罢?我们就这样不告而别,她肯定会很生气。” 十三将眸色微微一暗,将碗筷递给云挽霜,也默默的坐了下来,“嗯,依小姐的脾气生气很肯定,不过很快也就消气了。” “嗯,那倒是。”云挽霜赞同的点头,接过碗筷细细的吃了起来,“雪名书院虽然是个读书的好地方,但是心有邪念的人还是很多,我总觉得那书院里很不安全,十三将我送到洛城你要赶紧赶回去,将姐姐一个人放在那儿我总是不放心。” “我会的。”十三颔首,长睫敛下挡住了眸中的暗光。 心中惦念着云挽卿,两日后十三带着云挽霜在渡口换了快船,“二小姐,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嗯,你去罢。”云挽霜点点头,站到了渡口的栏杆旁。 渡口人来人往喧闹非常,商贾游人比比皆是,几名公子哥在仆人的包围中缓缓而来,过境之处路人皆被随性的仆人赶开,一路横行朝渡口而来,引得路人侧目纷纷。 听到动静,云挽霜扬眸望去,只见岸边人流涌动也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就多看了几眼,待人走得近了才发现是几名富贵人家的纨绔子弟,顿时凝眉收回了视线。 “让开!让开……都让开!” “前面的那个说你呢?快点让开!” 几名仆人凶神恶煞的疾步走到路中央,将那脚步迟缓的老婆婆推到在地,“死老太婆说你没听呢?耳朵是在怎么长得?挡着我们少爷的路了 ,快点儿滚开!快滚!”说着,还踢了几脚。 那老婆婆头发花白,身上的衣物也是破破烂烂的,看年纪已过古稀,行路本就困难哪儿经得住那些人推搡踢打,倒在地上便很难再起来了,“这路是大家走的,你们……你们岂能如此霸道?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哈哈哈!” 此话一出,惹得几人一阵哄笑。 其中一名小厮指着后方的几名男子,耀武扬威的太高了下颚,“看到后面那位穿着红色锦衣的公子了没有?那可是岳城知县王大人的公子,在整个岳城王公子就是王法!竟然还跟我们将王法,真是笑死人了!” 围观者见状一片唏嘘,只敢小声的议论,却无一人上前,在岳城有谁敢惹那姓王的纨绔子弟呢? 云挽霜凝眉,袖中的双手倏然收紧,秀眸中渐渐蔓上怒火,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 一见云挽霜走过来,几名仆人纷纷收了拳脚,看着云挽霜一身绫罗貌美如花便知身份非富即贵,语气也收敛了些,“这位小姐,出门在外还是闲事莫理的好。” 云挽霜并不理会,径自都到那老婆婆身边将人扶了起来,“婆婆,你怎么样?没事儿罢?” 那老婆婆在云挽霜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见云挽霜一身锦衣绸缎,却不在乎她一身脏污来扶她,不禁心中感动,“谢谢你姑娘,我没事儿!快别扶着我了,弄脏了你的衣服……”说着,便挣扎着想要开退开身子。 云挽霜收紧了手,微微一笑,“没关系的婆婆,只要婆婆没摔倒就好了。婆婆这是要上船么?” “是啊,我是准备去洛城探亲的,没想到……”说到此处,老人家叹了口气,沧桑的脸上尽是无奈与哀凉。 “原来婆婆也要去洛城,我也要去洛城呢,不如婆婆跟我一起上路罢,路上也好有个伴。”云挽霜闻言一怔,随即拿过老人家身上的包袱,笑道,“婆婆,我扶你上船,我们走罢。” “不……不用了,包袱我自己来拿就好了!我老人家还拿得动……”那老婆婆伸手便要去夺,却被云挽霜避开,几次三番终于放弃了,“那就谢谢你了,姑娘。” “不用谢,走罢。”云挽霜不顾包袱的脏污将包袱跨在了肩上,扶着那老婆婆便走,从始至终都没理会那伙人。 那几名仆人见状愕然也没有再去阻拦,但后方走近的人却扬声开口,“慢着!” 听到暗声音, 云挽霜冷哼一声就当没听见,继续朝渡口走去。 一旁的小厮见状立即伸手示意众人围上去将人拦下,众人会意,纷纷跑上前去将人拦住,看着拦在身前的人,云挽霜停下来脚步,秀眸微沉,“怎么?我们还不能走了是么?” “这位姑娘不是本地人罢?不然……这么貌美的小姐,本公子在岳城怎么会没有见过呢?”那名红衣男子轻摇折扇缓步走了过来停在云挽霜身前,一双色迷迷的眼睛上下打量,“这么近看,果然更美!敢问小姐芳名?” 对上那双淫邪的眼睛,云挽霜心中一沉,脚步反射性的往后退了一步,“岳城知县大人的公子竟然目无纲纪横行霸道,不知是王公子天生如此还是王大人教子无方呢?今日本小姐不想与你计较,若不惹事就马上让开,否则……” “否则?否则如何?”王甠闻言不怒反笑,“在岳城还从来没有谁敢教训本公子呢,小美人儿究竟是谁给你的胆子,嗯?在岳城跟本公子作对的人从来没有好下场,不过像这样美貌的小姐本公子还是不舍得伤害的……”语毕,蓦地沉声吩咐道,“来人!将这个小美人儿给本公子带回去!” 云挽霜一震,心中的怒火一瞬间弥漫开来,“你敢!光天化日之下还敢强抢民女不成?” “强抢民女算什么?凡事本公子想要的就从来没有得不到的,正好本公子要纳第十八房小妾,乖乖的跟着本公子享受荣华富贵罢!哈哈哈……”说着,王甠仰首大笑,心情愉悦。 “是,公子!”两名家仆领命,立即走过去准备抓人。 “住手。”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低沉的男声,不紧不缓,却奇异的让众人安静下来,纷纷转头寻声望去,只见人群中一名身着月白色长衫的俊秀男子缓步走了出来,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剑一般的眉毛斜斜飞入鬓角落下的几缕乌发中,面部轮廓完美的无可挑剔,简单的长衫更衬出了那人清越的书卷气。 打量一遍,王甠不以为然的挑眉,“本公子倒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呢?不过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而已,哼,就凭你也想英雄救美?真是自不量力!” 一个书生又只带了一个随从,也敢跟他叫板,可笑。 那长衫男子闻言只微微挑眉,没有半点儿惧怕之色,“恃强凌弱,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知县公子知法犯法……原来岳城的风情竟是如此,嗯,我记下了。至于英雄救美,今日不论是谁我也不会修身旁观,想知道我究竟有没 有能力救人,你过来。” “过去就过去,你以为本公子怕你不成!”王甠冷哼一声,疾步走了过去。 长衫男子接下腰间的玉佩翻过放到了王甠眼前,“认得这个么?” “这……这这个是……你你你是!”看清了那玉佩中那个雕花的沈字时,王甠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瞬间面如土色。 沈遇?!丞相之子,金科状元沈遇! 一早便听爹说金科状元沈遇遵循圣上旨意正在民间微服私访体察民情,他那时没当回事,没想到竟然是真!而他竟然如此狗屎运的碰上了,完了完了!这下完蛋了! 愣了一瞬,王甠猛然回神转身便走,“回府!快,都回府!快点……” 突然的吼声惊众人吓了一跳,不过顷刻间那群人便如风过境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待人群走的远了,众人才将注意力放到中央那名长衫男子身上,眼神皆如看神一般。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那个王甠这样害怕一个人,那个俊秀少年究竟是什么人啊?” “是啊!方才那王甠的表情就像是见鬼一样!那个混蛋终于也有怕的人了……” “像那种畜生早该有人收拾他了,方才那样子真是大快人心啊!” “哎,你们说那个长衫少年是什么身份啊?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呢……” 众人的议论神传入耳中,云挽霜心中也是疑问万分,转眸望去,只看到那人隽秀的侧脸,顿时一怔蓦地收回视线,这个人是什么人?方才只是给那无赖看了下玉佩,那人便面无人色的逃开了,那玉佩上有什么?好像比皇上的御赐金牌还管用? 在云挽霜胡思乱想的时候,那长衫男子已经走过来了,“婆婆,小姐,你们没事儿罢?” 温柔的语气让云挽霜一怔,蓦地回过神来,“没事儿,多谢公子相救。” “是啊,方才多亏了公子,如果不然姑娘就被那群无赖抓走了……都是因为我,若是姑娘出了事儿,我……”越说便越觉得愧疚,那婆婆几乎要哭了出来。 “婆婆您别这么说,不是您的错,错的是那个知县公子,自小姐姐便常说要行侠仗义,路见不平一定要拔刀相助,今日我也只是遵循了姐姐的话,其实这样做是很平常的事。”云挽霜安慰道,其实姐姐说的是,路见不平一定要拔刀,至于相助得先看清了情形再说,不过这话是不能说的,其实她知道姐姐的心最软了,今日若是换了姐姐她一 定也会这么做的。 “姑娘的一家都是好人,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 “是啊,这位姑娘说的对,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既然两位没事,那在下就现行告辞了。”说着,拱手行了一礼,缓步离去。 “二小姐。”十三正四处寻找云挽霜,当看到岸边那抹熟悉的身影时立即快步走了过去,当看到迎面走来的那名长衫男子时不禁一怔,沈遇?他怎么会这儿?方才跟二小姐说话的人好像也是他? 迎面走过,沈遇的脚步微微停顿,回头望了一眼,只见那抹细长的黑色身影朝路旁的黄衫少女走去,心中掠过一丝诧异。 方才那个黑衣男子看起来很面熟……似乎在哪儿见过?可是,是在哪儿呢? “公子。”身旁随行的书童兼任护卫沈青瞳扭头看了好几眼,禁不住拉了拉沈遇的衣袖,“公子,那个黑衣男子不是时常去婵娟楼那个萧十一郎萧公子的护卫十三郎么?” 要问他为何记得这么清楚,那是因为那次打架的时候他输给了那冷面小子……可恶,长这么大在洛城动手他还没有输给谁呢?可没想到那次竟然输给了那小子,而且输得一败涂地,连三招都没过!当然了,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那两个家伙的名字,什么十一郎十三郎,有主仆两人叫一样的名字么?主子刁蛮,仆人是个面无表情的冰块,一对怪人! “萧十一郎?十三郎?”沈遇闻言一怔,脑中不由得浮现出一张张扬跋扈的清纯面容,顿时莞尔,“原来是他啊……没想到竟在这儿又碰到了,好像有段时间没见过了呢?” “公子,难道你还想见那个怪人啊?”沈青瞳愕然的翻了个白眼,“我可一点也不想见到那对怪人!不过,方才那个冷面十三郎好像叫那个美少女二小姐耶?难道说那个美少女跟那个什么十一郎的是兄妹?” 沈遇眸色一闪,回头看了那抹娉婷的身影一眼,唇角勾出一抹笑意,“我想是的。” “啧……没想到那个怪人竟然有那么个美貌善良的妹妹,真是天差地别的对比!”沈青瞳恶寒的抖了抖,抬头看到沈遇唇角那抹笑眸色一亮,顿时暧昧笑开了,“公子,你不是看上那个美少女了罢?” “少胡说,走了。”沈遇好笑的挑眉,阖上折扇敲了沈青瞳的脑袋一记,大步向前走去。 “我哪里胡说了?两个人看起来明明就很配嘛……”沈青瞳摸了摸被敲疼的脑袋跟了上去。 将老婆婆带上船安顿好,十三来到了云挽霜身旁坐了下来,“二小姐,你知道方才救了你们的那个男子是谁么?” 云挽霜一怔,诧异的转眸望向对面的人,“什么意思?难道……十三你认识那位公子?” “嗯。”十三点点头,“那个人就是沈遇。” “什么!”云挽霜闻言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你……你说那位公子是沈……沈遇?沈君的儿子沈遇?可是沈遇怎么出现在这儿呢?这里是岳城啊……十三,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沈遇,爹的宿敌沈丞相的儿子…… 这天下还真是小,在洛城十几年都未曾谋面,没想到出了洛城倒是意外的见到了。不过,那个沈遇看起来是个谦谦君子,完全不像爹爹跟姐姐说的那样啊? 【插播云挽卿曾经对沈遇的形容:霜儿,姐姐告诉你那个沈遇丑的不能再丑了,尖嘴猴腮,鼠目寸光,全身长毛,歪头咧嘴,身体畸形……】 “我曾见过几次,不会认错的。”十三眸色幽沉,蓦地想到之前在书院听到的对话不禁一震,“糟了!” “怎么了?”云挽霜吓了一跳,看到十三面色凝重的样子,便知定是出了什么事。 十三凝眉道,“我之前在书院听到几个学生的对话说书院请了客座教席来书院讲课,是什么沈公子?雪名书院是什么样的地方,这天下又能有几个出名的沈公子,而沈遇又刚好出现岳城。” “啊!”云挽霜闻言恍然,“你的意思是沈遇便是雪名书院邀请的客座教席!姐姐又曾经见过沈遇,若是沈遇见到了姐姐认出了她,那姐姐……” 十三眸色一沉,“所以我必须送二小姐回洛城,尽快赶回去。” 两日后 云挽卿还在睡梦中便被人弄醒了,脸上一阵清凉,几乎立刻惊醒,一跃坐起身来就看到床边站着穿戴整齐的某人,手中还端着茶杯,愣了几秒,云挽卿发现沙漏的时间竟比平常早了整整半个时辰,“喂!死冰块现在才什么时辰,你弄醒我干什么!这两天我好像没得罪你罢!” 见云挽卿清醒过来,赵泠沧凉凉的开口,“今日要早起半个时辰去山门口迎接客座教席沈遇。” 什么!云挽卿闻言瞪大双眸,这才恍然,“啊……今天那个沈遇来了!我怎么忘了?这个混球一天什么时候不能来,偏偏挑了这么一清早!打扰人睡觉会遭天谴的……” 打扰人睡觉遭天谴?赵泠沧唇角微微抽了抽,缓步走到桌案边坐了下来倒了杯茶,一脸闲适的看着那房内那忙乱的某人。 一刻钟后,众人一涌而出走在书院内的大道上,前方领头的正是雪名凰兰息染孟风遥三人,与众人兴高采烈的新奇相比,云挽卿慢吞吞的跟在队伍后面不停地打着哈气。 “云同学你昨晚没睡好么?”楚清廉放慢了脚步,与后方的云挽卿走到一起。 云挽卿正打哈气,只无力的摆摆手,“哈……睡好?自从到了书院我就没睡好过,若是让我敞开了睡,我能睡一整日,好困啊……” “呃?”楚清廉闻言愕然,“没想到云同学这么能睡……” “能睡是福啊!”云挽卿长叹一声,伸个了懒腰。 楚清廉一怔,随即笑了起来,“这倒是。”不经意的回头却看到落在最后方那抹身影,不是别人正是赵泠沧,见赵泠沧低着头脚步缓慢,似乎有什么烦恼的事一样,原本就冷漠的气质更加让人不敢接近了,“哎,云同学!赵同学他……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赵泠沧?”云挽卿闻言扭头朝后望了一眼,“他啊,一座移动冰山谁知道他在想什么?别管他。” 楚清廉凝眉缓缓收回视线,不赞同的道,“云同学,其实赵同学对你还是很关心的。他只是表面冷漠,否则上次在林中狩猎时便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你了。” “不会罢?连你都看出来了?”云挽卿惊诧的看了楚清廉一眼,连连点头,“是是是,我知道他关心我,只是呢,这个冰块你也看到,成天摆出一副别人欠他二五八万的样子,谁乐意靠近他啊?要想捂化那座大冰山,难如登天哪!” “是么?我倒不这么觉得……” “呃?那你怎么觉得?”云挽卿一脸惊鸿,难道这世上还能有方法改变那冰块? 楚清廉转头一笑,视线直直的落在云挽卿脸上,上下打量一番道,“难道云同学没有发现么?能接近赵同学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云同学你!感化赵同学别人也许有做不到,若是云同学的话就一定能做到的!” 赵同学不但为人冷漠,平素完全不与他人接触,而且他身上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不敢接近。而且入学至今,与之说上话的人除了先生们之外便只有云同学。 他发现了,赵同学只有对云同学的时候才有细微的情绪波动,换言之,也只有赵同学对他有影响, 而且云同学身上总有一种奇妙的亲和力,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接近。原本他对赵泠沧的印象也不太好,总觉得他冰冷孤傲,好像什么人都入不了他的眼,但上次狩猎别人都不敢去营救云同学,只有他不顾危险去了,从那时起他便对他改观了。 “接近?哈?”云挽卿像是听到了很好笑的笑话,“什么叫只有我能接近?那根本是因为我们住在一起,又坐在一起不得不接近,你以为他愿意接近我啊?成天还不是摆出一张冰块脸给我看!” “不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楚清廉还想解释什么,前方却突然传来呼喊声,“喂!后面的人都快点跟上来!” “真是麻烦,这个花花浪子真是害人不浅!”云挽卿不满的嘟囔一声,加快脚步跟了大部队。 一众人迎到书院门口,分列两旁而站,下方崎岖的山路上已经看到了隐隐一队人影。 “沈公子果然准时,已经来了。”雪名凰见状,微微一笑。 “是挺准时的……”兰息染转身向后望了一眼,视线掠过众人停在了后方那这正在打哈气的人身上,唇角不由得掠过一抹笑意,“山长,不如我们派两名学生下去迎接一下沈公子罢?” 雪名凰闻言赞同的点点头,“这倒是,我们都站在这儿看着似乎有点儿……若是都迎下去动静也太大点儿了,要派谁下去好呢?” “派云挽卿跟楚清廉罢,云挽卿来自洛城,兴许两人还见过面呢?”兰息染提议道。 “嗯。”雪名凰眯起眸子,随即扬声道,“云挽卿,楚清廉,你们两人代表书院下去迎接沈先生。” 听到自己的名字,楚清廉一震立即恭敬的颔首道,“是,山长。”走了两步,却发现身旁的人一动未动,不禁愕然,“云同学,走啊?” 云挽卿正蔫蔫的打着哈气半点没有注意到,有些茫然的抬眸,“走?走去哪儿?” 该死,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啊?哈气打个不停…… “去迎接沈先生啊!”楚清廉无奈的摇首,拉住了云挽卿的手腕便往山下走去。 “啊?我?”云挽卿愕然的指着自己,凭什么叫她去啊!沈先生……这才多大功夫就变成先生了?还要她亲自下去迎接那沈小子,那沈小子能承受得起么? 云挽卿还来不及抗议,便被楚清廉拉下山去了,众目睽睽之下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一脸不满的跟下去了。 看着山道上那顶越来 第七十二章 浮躁的心 “公子!”沈青瞳不满的凝眉,公子居然帮那个怪人说话,他到底是哪边的啊! 云挽卿挑衅的看了沈青瞳一眼,微微一笑温顺有礼,“现在沈先生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罢?” “起轿罢。”沈遇轻轻点头,随手放下了轿帘,随着轿帘落下挡住了那张含笑的脸。 一行人总算重新上路朝山顶而去,云挽卿楚清廉两人走在前方引路,楚清廉向后看了一眼,凑近云挽卿压低声音开口,“云同学,你不是说你认识沈遇么?” 之前他问他的时候他明明说不认识的,可是现在居然如此熟稔。 “只是见过而已,应该算不上认识罢?”云挽卿微微凝眉,随即凑近了些,“其实啊,那个沈遇是个人来疯自来熟,只要谁跟他见过他记得了就会在潜意识里将人当成朋友,这种行为是一种毛病,只有心里有问题的人才会这样。这可是秘密,我告诉你了你可不要告诉别人啊!” 楚清廉一脸震惊,呐呐的点头,“我知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奇怪的毛病……” “嗯嗯嗯,很可怜的。”云挽卿惋惜的叹气,眸中蓄满笑意。 在山路上耽搁的那一会儿,山门口的众人皆伸长了脖子,猜测纷纷。 赵泠沧站在人群之后默默的望着山下那几抹身影,眸色微沉,看起来云挽卿与沈遇的确相识……洛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只是一个云家人一个沈家人竟然会认识?依两家的宿怨,他们会如此心平气和的相处,必定有一方隐瞒了身份,很显然那个人就是云挽卿。 小皇叔今日居然也没露面,难道沈遇也认出他么?这个沈遇一出现,还真是将他们的生活都打乱了啊? 当软轿停在山门前,雪名凰兰息染孟风遥三人领着众学子迎了上去,轿帘被人掀开,沈遇躬身下轿,身形修长,容貌隽秀,一身简单的月色长衫,满身清越,屹然一个从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 姿容虽不如雪名凰兰息染孟风遥的绝色,站在三人面前却并不失色,加上年轻有为,名声在外,众学子不禁一阵赞叹,悄声议论开来。 “沈先生远道而来,未曾远迎,还望见谅。”雪名凰走近,含笑失礼,温柔有礼。 首先映入眼帘便是那长及脚踝的银色长发,一双眼睛如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肤色 晶莹如玉,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这样的人站在眼前,真如幻觉一般,沈遇一怔这才从惊艳中回神,拱手还礼,“鹤发童颜,清绝如仙,想来这位便是雪名山长了,向来只听闻传言,今日一见果如传言一般,宛若谪仙落凡尘!在下沈遇,雪名山长有礼了。” 沈青瞳瞠目结舌的愣在后面,几乎傻了。 天哪!没想到传言竟然是真,这雪名凰真是鹤发童颜,真真如谪仙临世一般!他从未见过如此美貌的男子,真是太美了! “沈先生过誉了。”雪名凰微微颔首,随即侧身介绍道,“对了,给沈先生介绍一下,这两位是书院夫子,这位是兰息染兰先生,这位是孟风遥孟先生。还有一位花馥郁花先生,因今日身体抱恙所以未能前来。” 沈遇闻言微微一笑,视线转向一旁的另外两人时又禁不住一怔,只见一人身着一袭幽蓝色锦缎长袍,宛如一块无瑕美玉熔铸而成玉人,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雕塑,幽暗深邃的凤眸,薄唇微扬,即使静静地站在那里,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给人一种神秘清华之感。而另一人一袭青色长衫包裹着修长的身形,长发及腰以一根白色丝带系在身后,肤色胜雪,五官俊秀分明,眸若墨玉,晕染着温润的柔光,嫣色的唇角带着温柔的笑意,资质天然温润如玉,当真是天下难及的温雅无双。 见此姿容绝滟的二人,沈遇不禁心生感叹,“雪名书院不仅是天下第一书院,连先生们也是天下难寻的绝色美人,美景,美人,美学,果叫天下学子趋之若鹜啊!空谷幽芷兰息染,千里江风一梦遥,意境美名字更美,沈遇见过兰先生,孟先生。” 兰息染孟风遥闻言相视一笑,同时拱手道,“沈先生谬赞了,风尘而来一路辛苦,书院内已备好了薄酒清茶,请。” 文人见面向来繁文缛节颇多,又是一番你来我往的相互退让,一行人这才朝山内而去。 云挽卿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回头一看,见沈青瞳依然一脸呆愣的站在原地,眸色一暗,唇角掠过一抹笑意折了回去。 靠近一看,果然这家伙正一脸迷醉的盯着远去的几人看呢,云挽卿哼笑一声缓缓开口,“我们山长先生美么?” 她早就看出了这小子骨子里是个小色狼,果然罢,一下就米去了心智! 沈遇啊沈遇,你的跟班真是丢人啊! “美,太美了……”沈青瞳下意识的点头,完全还没从方才的惊艳中回过神来,一 脸娃娃脸上尽是迷醉,他真是从未见过比这三位夫子更美的人了,不问男女!传闻雪名书院夫子皆是绝色美人,这话真是一点儿不假啊!一个清绝如仙,一个邪魅神秘,一个温润如玉,这一趟雪名书院之行真是来的太对了!公子英明! 看到那娃娃脸上露出痴痴地窃笑,云挽卿一阵恶寒,蓦地用力推了一把,“喂喂喂!醒醒!醒醒嗨!想什么呢笑的一脸淫荡?” 突然被推了一下,沈青瞳一震终于回神,“谁?谁推我?” “擦擦口水罢,小大眼!”云挽卿唇角狠狠地抽了抽,啧,美色果然是诱惑力最大的东西,不管对男对女。 “啊!”沈青瞳这才发现身边站着谁,顿时惊呼一声,反射性的用力擦了擦嘴,“你!你……你这怪人怎么在这!” “嗨嗨嗨,怎么说话呢?你看看别人都走多远了,我好心好意留下来叫你你还这样的态度?真是没礼貌!”云挽卿不悦的冷哼,举步便走。 见远处的人已经消失在桃花林内,对着山上又是人生地不熟,沈青瞳赶紧跟了上去,“哎!你别走,等等……等等我啊!” 安静的走了一截,云挽卿突然道,“大小眼,我以后不叫你大小眼了好不好?” “真的?”沈青瞳一脸不信,这家伙突然转性了? “当然是真的了!喂,你那什么眼神啊?你不信我?”云挽卿转眸,不满的凝眉,一脸的委屈。 一对上那双纯净的月眸,沈青瞳一震,下意识的摇头,等做了之后才发现他竟然干了什么!他疯了啊?竟然相信这个怪人? 他一直都觉得这家伙的眼睛有问题,每次他一盯着他看的时候他就会不自觉地心软,因为这个以前差点好几次中了他的计害了少爷! 云挽卿见状满意的点点头,笑的温柔极了,“说实在的大小眼这个名字呢的确不好听,而且你其实长得还是挺可爱的!方才我突然想到了另外一个外号好像更适合你,我决定以后就那么叫你了!” “什么?另外一个外号!”沈青瞳的脸黑了,他就知道!他就知道这家伙怎么可能突然转性了呢?弄了半天挖了个更大的坑给他跳! “当然了,不然你以为是什么?”云挽卿不以为然的挑眉,随即窃笑道,“你知道你的新外号叫什么么?叫小流氓哦!嗯,其实叫小色狼也不错……哎?叫哪个好呢?” 小流氓?小色狼?!沈青瞳的脸已经完全黑了,“萧 十一郎你这个……喂!你站住!别跑!你给我站住!可恶……” 云挽卿仰首大笑,加快脚步向前跑去,想到方才那张气成包子一样的脸,心情就舒畅的不得了!整不到沈遇那个臭小子,整整他的跟班也不错!反正都是沈家人,一样的大快人心啊! 后方的喧闹与笑声传来,引起了前面人的注意力,听出了那熟悉的声音,雪名凰微微蹙眉,“云同学?另一个声音……” 沈遇自然也听到了,不以为意的扬眉一笑,“另一个声音是我的家仆青瞳,没关系,他们很久没见了。” 很久没见?此话一出,众人一片诧异。 “难道你们认识?”雪名凰诧异的扬眉,怪不得方才见他们在山间停留那么长时间,果然是认识的么?想来也是,都来自洛城认识也不算稀奇。 “的确是旧识。”沈遇微微颔首,唇角始终带着笑意。 兰息染敛眉,眸中掠过一抹幽暗的笑意,看来,小家伙跟那个小跟班玩的很开心么…… 孟风遥心中微怔,认识么?一个是云家小姐,一个是沈家公子,这次竟在雪名书院相遇了,想来沈遇还不知道云挽卿的身份罢?这些他都顾忌不到了,她已经知道了沈遇的到来,自然也想好了应对之策罢? 一行人略作停顿便继续向前走去,学生们也渐渐地散去了。 沈遇不经意的转眸间看到了一抹离去的背影,总觉得那身影似乎在哪儿见过一般? “沈先生,怎么了?”顺着沈遇的方向望去只看到众学生离去的背影,孟风遥不禁诧异的问道。 难道除了云挽卿,在书院里他还认识其他人么? 沈遇一怔回过神来,“没什么,只是觉得书院里很多美少年呢?” 兰息染闻言轻笑,凤眸半眯眸色温和,“说到美少年,书院里难道还有比云同学更美的美少年么?沈先生觉得呢?” 小家伙竟然之前就认识沈遇,方才在山道上离得有些远,但两人是在对话无误,不说别的只看与他那小跟班的关系便不一般,何况与主人了?那小家伙跟一个小跟班都能玩的如此开心,对他却从来没有一个真心的笑脸,就那么讨厌他? “沈遇初来,只大略所见,不能妄下定论,不过兰先生对云同学评价之高,想来云同学很得先生之心呢?”对上那双深邃的凤眸,沈遇微微一笑,不答反问。 不知为何,虽然这双眼神看起来 很温和,但他总觉得眼前这个人非同一般,不知是不是他想多了。 问题被反问了回来,兰息染眸色一闪,唇角笑意不变,“云同学天资聪颖,机灵可爱,这样的学生我想哪个先生都会喜欢的罢?” 这个沈遇果然不只是个文弱书生,他问的如此随意他竟然察觉到了他的探寻,在书院隐藏这几年还未曾有人对他的假面具有过疑心,真是不简单呢?说起来,在书院里也只有那小家伙知道他的本性,身份的暴露虽然是一次意外,但第一次见面时他却下意识的没有隐藏本性,以真面目面度他了,现在想来还真是怪异呢? 虽然细微,但雪名凰还是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异样,心中疑问却也无法询问,只道,“雨默阁就在见面,我们先进去再说罢,在半道上聊天可是失了我们雪名书院的待客之道呢?” 一句玩笑话冲散了气氛里的异样,几人莞尔一笑缓步楼阁内走去。 雨默阁内,四人临窗而坐,手捧清茶望着后山千峰之景,谈笑风生。 阁内与雪名书院大多建筑一样,一楼各角以石柱撑起,四面皆是可以打开的落地窗,幕帘遮挡,轻纱为墙,此阁最大的不同在于阁楼的四面窗上都挂着琉璃风铃,声音清脆如水,风过留痕,坐揽山水,是雪名书院赏景的最佳观赏点。 看到石柱上所题的对联,沈遇不禁轻声念了出来,“蓬莱世外雨无声,万籁俱寂心有音。落雨无声而心中有音,天地万物皆有其音皆有其命,正如雨本无声,因为有了媒介才听到了雨声,而心中有音,绝大部分人却都迷失了自我,无法倾听到内心真正的声音,透过现象看本质,保持本真这才人之真心,人之正道,这种反比实在用的妙啊!不知这副对联是出自何人之笔?” 雪名凰缓缓放下茶盏,“这是出自花先生之手,与五年前题字刻上,也正是因为这副对联让我决定留下了花先生。” “哦,这位花先生必是心境清透之人,如此一说,沈遇真想快点见到这位花先生一睹风姿呢?”沈遇诧异的扬眉笑道,花馥郁……这个名字倒是有些意思,不知与这三人相比又是怎样的人呢? “沈先生很快就可以见到他了,只希望先生见到他之前得有点心理准备,至于具体原因等先生见到人之后便知道了。”孟风遥微笑着善意提醒道,当年他们也被那一副对联蒙骗了。 “是么?”沈遇闻言诧异的扬眸,下一刻无声的笑了,“那沈遇可要拭目以待了……” 与沈青瞳分开之后云挽卿并没有去膳堂,而是去了教学楼下的藏书阁,在藏书阁内翻了一通将翻书记载了古诗词的书全部找了出来,足足找了一摞这才停下来,找了两本书当凳子就地窝了下来,“嗯?的确是记载了不少嘛?不过,这些东西好像缺失了一部分……这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这个世界有孔子孟子,却没有唐代之后的记录?真是见鬼!虽然见过有平行空间的言论,但也不至于……难道连时空也乱入了?” 她现在所处的这个国家是赵国,但绝不是历史上的那个赵国,而是一个根本没有历史记载的国度,这件事困扰了她十六年也没解开,毕竟时空这种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让人参破呢?何况她也没怎么去花心思,但是现在她不得不花心思了!那个沈小子竟然自从送上门来,她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这次就算赢不了那小子也要多给那小子多制作点难题,最好让他当场出丑!只要一想到那画面……就忍不住笑出声来! 老爹,你等着看罢!沈老头给你受得气,女儿从沈小子身上给你讨回来! 思及此,云挽卿蓦地回过神来,赶紧低首查阅,将注意力全部都放在了书本上。 幽兰阁 兰息染斜倚在软榻上,修长的手指轻抚着怀中小东西柔软的皮毛,凤眸半眯眸色幽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唔……”轻缓柔软的轻抚让小家伙舒服的闷哼出声,长睫掩下,小脑袋配合着那只大手的动作微微仰着,唇角微勾尽是满足。 那一声轻哼,将兰息染的神智拉了回来,原本轻抚的动作突然加重力道,脑袋一重被拍在软榻上,小家伙蓦地张开眼睛,一脸委屈,“呜呜呜。” 它什么也做?主人又有什么地方不满了啊?呜呜呜,它怎么这么命苦,找了两个主人脾气都是奇奇怪怪的,高兴地时候就摸摸它,不高兴的时候就一巴掌拍下来,那个母主人更讨厌,还放了它的血呢!一大碗啊! 怎么做只狐狸也这么可怜,它是招谁惹谁了? “行了,别装可怜。”兰息染看也不看一眼,伸手拍了拍小家伙的脑袋,低声命令道,“去看看那小家伙到哪儿去了?找到了,速速回来找我,听到了么?” “唔。”小家伙点了点脑袋,慢吞吞的跳下了软榻,一步步朝窗边走去。 “九罪。”低沉的男声带着明显的警告。 话音未落,地上那原本慢吞吞的小家伙后蹄 一蹬跳上窗棂,一个闪身,小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窗外,速度之快。 云挽卿一脸认真的靠在书架上翻阅着,膝上一沉不禁吓了一跳,扬眸一看才发现是小家伙,不禁愕然的抬头朝书架两头看了看,“你这恩将仇报的小混蛋怎么来了?拜你所赐,现在一看到你我这心里就发怵,生怕你将那只死狐狸带来!不好好地呆在房间,怎么跑来找我了?怎么?难道是想我了?” “呜呜呜。”小家伙轻轻一跃,跳到了云挽卿怀中用小脑袋轻轻蹭着,屹然一副撒娇的嘴脸。 看着在胸口蹭来蹭去的小脑袋,云挽卿唇角抽了抽,“喂喂喂,往哪儿蹭呢?我说小润子你是男是女啊,胸口那是能乱蹭的地方么?怎么个你那死鬼主人一样好色……”说着,无奈的放下手上的书本抱住了小家伙,伸手摸了摸那软软的小脑袋,“你说你如果你的主人不是那只死狐狸该多好,你说你的眼睛究竟是怎么长的怎么就找了个那样的主人呢?心机如海,卑鄙无耻,男女通吃……” “唔。”听着那一连串的话,小家伙垂下了小脑袋,大眼睛不停的扑闪着。 它有什么办法?它是喝主人的血长大的,有了血盟之约它就永远只属于主人了。不过它原来还有一次机会选择女主人的,可惜已经被它用掉了,那时候救它的时候女主人是多么善良可爱,可是没想到…… “喂?你要睡了啊?”云挽卿低首一看,见小家伙一脸昏昏欲睡的表情,不禁伸手捏了捏小家伙渐渐地耳朵。 “唔!”耳朵一痛,小家伙蓦地张开双眼,一脸气恼。 它什么时候要睡了?它只是在感叹自己命运多舛而已,哼,女主人不好!它要回去找男主人报告了,不然吃亏的还是它。 手臂蓦地被用力蹬了一下,云挽卿一怔,怀中一空那小家伙已经跳了下去扭着小身子跑远了,一转眼便拐入书架那头的走道里不见了踪影,真正的来也匆匆却也匆匆,让云挽卿一头雾水。 两刻钟后,一抹身影悄然走进藏书阁,将房门轻轻反锁了起来。 “唔……”跟在脚边的小家伙轻唤一声,跟在了那黑色锦靴后朝书架形成的走道中走去。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正在努力记历史的云挽卿一怔,转头望去两端并没有看到人,那脚步声却在渐渐靠近,心中有种不妙的预感,沉声道,“谁?” 这个时候人应该都在膳堂才是罢,怎么会有人来这儿呢? 话 音落下,那脚步声也随之消失了,云挽卿不禁凝眉,起身站了起来,“是谁?说话!多大年纪了还装鬼吓人,幼不幼稚!” 原来她可是个相信科学的人,完全不相信什么鬼神之说,可是十六年前她信了,不然她怎么会到这个地方来?寻常就听人说这藏书阁内阴森,难道真的有鬼不成? 这么一想,云挽卿心中不禁害怕起来,“喂,是谁倒是说话啊!再吓人,若是被我抓到我可不客气了啊!” 听到那声音中的轻颤,站在书架旁的兰息染眸中掠过一抹笑意,终于不再躲着,上前一部走出阴影,一转身便看到了那抹紧紧靠在书架旁的身影,“原来你的胆子这么样,真是无趣呢!” 云挽卿一震转眸望去,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你……竟然是你?!你有病啊,吓人很好玩么!” 还笑?怎么不笑死你算了!这只死狐狸果然讨人厌,居然还用这么幼稚的行为吓她!怪不得方才那小混蛋突然出现了,原来是给这只死狐狸带路来了!亏得她还是它的救命恩人,亏得她还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对它那么好,它就是这么对她的! “效果不错。”对上那双震惊的月眸,兰息染满意的挑眉,缓步走了过来,当看到那摆了一地的书时眸中掠过一抹诧异,“怎么这是?突然变得这么用功了?” “要你管!”云挽卿正一肚子火气,语气自然好不哪儿去,见兰息染走近,俯身将地上的书收拾收拾抱起来转身便走。 这死狐狸不是应该在陪那个沈小子么?怎么会跑到这儿来?她这几天又没招他惹他,他干嘛找过来?不管是什么她绝对不要跟这只死狐狸单独相处,先离开再说! “等等,我让你走了么?”兰息染见状,轻轻靠在书架上慢条斯理的开口。 这小家伙见着他就走,就那么不想看到他?跟那个小跟班就玩的那么开心,他就那么让她讨厌? 云挽卿脚步一顿,压着一肚子的怒气,回头笑道,“学生还有很多事儿要做,不知兰先生还有何事?” 就算她一肚子火,就算她不想搭理这只死狐狸……但是她身上还中着毒,不能惹毛了这只狐狸啊,一旦这狐狸恼了,那倒霉的人还是她啊!小命捏在人家手里,她想横也横不起来啊! 该死的狐狸,等哪一天解了毒她一定躲他远远地! “过来。”见云挽卿停下脚步,兰息染招了招手。 靠!当她是狗啊!云挽 卿在心中低咒一声,认命的转身走了回去,还剩下三步时停了下来,“先生还有什么吩咐么?” 看着停在三步之外的人,兰息染眸中掠过一抹暗色,“离那么远做什么?我还会吃了你不成?” 难道不会吗!云挽卿想反驳却只能压下去,又往前挪了一步。 “到我跟前来。”兰息染不悦的凝眉,语气也沉了几分。 他怎么了?之前不是一直希望看到他敬畏的眼神呢?为何现在看到他这样小心翼翼的态度会如此生气? 哈?到他跟前去?云挽卿闻言愕然的扬眸,愣了半晌也没有动作,“那个……我能问为什么么?如果是说话的话,这样的距离刚刚好啊,我不用抬头,你也不用低……” “我叫你过来你没听到么?”兰息染微微眯起眸子,声音一瞬间冷了下来,是从未有过的冷厉,让人不寒而栗。 云挽卿心中一惊,下意识的抱紧了怀中的书,一步步的挪了过去。 靠!她又哪儿惹他了?竟然对她用这样冰冷的语气!这家伙吃错药了罢,没事儿找她出什么气啊?不过,这死狐狸生气的样子真的很恐怖啊!怎么办?他不会是想要对她怎么样罢?依照这死狐狸的变态程度……她完了! 她怎么这么倒霉啊!救命啊! 见云挽卿终于走到眼前,兰息染眸中冷厉缓和了不少,看着那低垂的小脸,不禁凝眉,“抬头。” 云挽卿真想忍不住爆粗口了,这家伙疯了啊!叫她靠近,又叫她抬头,这是要调戏她还是怎么着啊!要死也给个痛快,不带这么折腾人的!虽然心中万分不愿,最终云挽卿还是抬了头。 谁叫她的小命捏在人家手里啊! 一抬头便对上那双幽暗的凤眸,云挽卿心中一沉,靠!这死狐狸的眼神好恐怖啊!他要吃人啊?干嘛这么盯着她看! “你怕我?”那躲避的眼神,让兰息染心中方才缓和的情绪又浮躁起来。 啊?怕他?云挽卿愕然的抬眸,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冒出这么句话来?她要怎么回答?照这种状况好像她一回答错了就会小命不保一样……不行,她必须得慎重!自从跟这死狐狸接触以来他好像也问过几次,一直逗弄她除了乐趣应该也是想要她敬畏他罢?说起来也是,人家毕竟也是一教之主,而且还是江湖第一邪教,她却总是与他顶嘴,而且还不知死活的想要去报复……呃,这样一想,她的行为简直就是飞蛾扑火的蠢蛋行 第七十三章 半颗糖葫芦 语气突然变了是怎么回事儿?她怎么觉得心里的不安好像更严重了,这只死狐狸又想干什么啊?难道欺负她欺负的还不够么?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个变态! 迎上那双满是警戒的月眸,兰息染眸色一沉,想到之前在桃花林听到的笑声心底那无法形容的躁动好像越来越无法控制了,“笑。” “哈?”云挽卿眸中的警戒崩落,他说什么?笑?笑什么?突然间跑来逗弄一番之后叫她笑,他真以为她是供他玩乐的宠物啊!什么毒,什么幽冥教教主,统统去死罢! “怎么?笑不出来么?”见那张怔愣的小脸,兰息染冷冷的勾唇,在一个小跟班面前就能笑的那样开心,怎么在他面前就完全笑不出来了么?他堂堂幽冥教教主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小跟班不成? 她能笑出来就见鬼了!云挽卿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转身将怀中的书一股脑儿的全塞进书架里,转过身来狠狠地瞪着那长冷魅的脸,“兰息染我忍你很久了!第一次见面你就神经兮兮的,在课堂上还故意绊倒我害得我在所有人面前出丑,更可恶的是你这混蛋倒下来就倒下来偏偏倒在我是身上!你知不知道本姑……公子的初吻就是因为你没有了啊!你这个可恶的混球!一把年纪了竟然还好意思冒充什么初吻被意外夺走了?就你这卑鄙无耻的行径,你要有初吻这世上的人都有初吻了!你先设计了我,我只不过是礼尚往来去整你,可是你呢?卑鄙无耻的竟然对我……对我……还有你那破身份!我又不是故意听到的,我要知道你在那儿打死我也不会过去的!是,就算是我无意中知道了你的身份你也给我下毒了,我也承诺了会为你保守秘密了!你还想怎么样啊?你现在又找来是什么意思?你是先生,我是学子,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怎么就搅在一起了?我就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我已经尽量的避着你了,可是你呢?一而再再而三的逗弄我,真当我云挽卿是任逗乐的玩意儿了!我告诉你我也是有脾气的,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就算我毒发身亡我也不会向你这混蛋屈服了!” 一股脑儿的骂完舒畅多了,云挽卿长舒一口气转身大步离去,大有奴隶翻身做主的豪壮。 兰息染奇异的没有阻拦,而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直至那抹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才回过神来,凤眸中的冷厉退去,渐渐染上笑意,“果然是不怕我的么……” 是啊?他说的没错?为什么呢?为什么他就抓着他不放了呢?从第一次见面时的惊艳,奇异的他没有隐藏就那么将本性暴露在他面前,看着 那惊愕的眼神他的心情就变得很愉快,似乎所有的劣根性都被挑了起来。那次设计的意外之吻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方才说那是他的初吻,又何尝不是他的?在他二十四年的人生里从未接触过女子,他曾经一度以为自己有断袖之癖,只要与女子接触他便觉得难以忍受,可是他又对男子没有任何想法,哪怕是认识了雪名凰孟风遥花馥郁这三个妖孽,但是见到云挽卿的那一刻他心底竟然无法克制的想要接近,那一吻虽是意外他心中却起了变化,所以在幽兰阁抓到他的时候他才会第二次亲了他,不但没有任何地处与厌恶,反而想要更多……如此说来,他真的是断袖之癖么? 不,他并不是,因为他对别人根本没有这种心思,只有对他……难道他是对这小家伙动了心了? 答案显然是肯定的,否则为何今日见到他与沈遇那小跟班玩的那样开心他会心神不宁,他会如此生气,很明显这是……吃醋?呵,没想到有一日他也吃醋,而且对象还是一个臭小子,所以他才会急切的想知道他对他的态度,才会跑到这儿来寻找答案,可他却将那小家伙气走了…… 不过就方才的反应来看,小家伙并不怕他不是么?否则就不会对他发了一通脾气了。以前的人生里,所有人对他都是心中敬畏,从未有人敢反驳他一句,他一直高高在上所以才会习惯性的想让小家伙也诚服与他,可这小家伙似乎完全不将他当回事,只是表面恭敬而已,即使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 他是第一个在知道了他的身份见到了他的真面目之后不怕他的,一直以来他不就是想要这样一个人么? 思及此,兰息染不禁一怔,无声的笑了起来,凤眸中第一次有了真切的笑,“既然想通了,一切都好办了,小家伙等着本教主的宠爱罢……” 沈遇的到来打乱了书院里一贯的宁静,由于耽搁了上午的课程,雪名凰干脆宣布停课一日,晚上举办桃花宴欢迎沈遇的到来,此消息一出,学生们都乐坏了。 梵梨苑 “公子,跋山涉水的一路你也不休息休息,又在那儿写什么呢?”沈青瞳从屋外小厮手中接过茶壶走进内堂,一进来便看到原本应该躺在床上的人正伏在窗边书案上写着什么。 最后一笔落下,沈遇缓缓收了笔,看着纸上墨色飞扬的字迹唇角勾出一抹浅笑,“水路乘船,山上乘轿,何来疲惫之处?你家公子虽然是一介书生,但还不至于到羸弱无能的地步。” “是是是……”沈青瞳无奈的随声 应和,走到桌案边泡起茶来,“这是孟先生派人送来的桃花茶,说这是山长亲自采的,雪山上的桃花与其他地方的桃花不同,清甜醇香,我也不懂,既然你睡不着就先尝尝。” “嗯。”沈遇轻轻点头,走到桌案便坐了下来,“孟风遥气质如玉,待人温柔,果然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我也这么觉得!”沈青瞳闻言一脸赞同的连连点头,提到这点便忍不住又夸赞起来,“公子,这山长和几位先生真是天下少见的美人呢!我从没见过比他们更美的人了,怪不得那怪人会跑到这雪名书院来呢!” “怎么被迷住了?”沈遇扬眸,看到沈青瞳那一脸的迷醉,好笑的挑眉,“我是不是不应该带你出入青楼啊,现在你的接受能力是越来越强了,你说的那三个美人可是男子。” “男子又怎么了?与观赏无关啊?”沈青瞳愕然,并不觉得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冲突。 屋顶突然传来一阵轻响,细细听去竟是脚步声,沈青瞳眸色一暗,右手反射性的握住了剑柄,“公子,有人!” “有人?”沈遇抬头看了屋顶一眼,见时间差不多倒了两杯茶,一杯端在自己手中,另一杯放到了对面的位置上,“既然来了,就进来喝杯清茶罢。” “公子!”沈青瞳闻言唇角抽了抽,握住剑柄站到了沈遇身后,随时准备出手。 话音方落,窗外人影一闪,下一刻便落在屋内,入目便是男子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锐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身着书院黑白二色院服,白色长衫外罩一层马甲黑纱,这张脸……这一瞬间沈遇不禁有些愣住,下一刻便明白过来,立即起身恭敬的躬身行礼,“臣沈遇参见太子殿下。” 没想到一直对外宣称闭关修学的太子殿下竟在雪名书院,方才看到那一瞬间他真的以为自己认错了,但那双眼睛,那冷厉的气质他不会错认,只是一时难消化这样的讯息,太子殿下竟成了雪名书院的学子。原来那时他见到的背影便是他…… “啊?太……太子……”沈青瞳愣在原地,茫然的看看眼前的冷峻少年又看了看行礼的沈遇,终于反应过跟着行礼,“参……参见太子殿下。” 天哪!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太子殿下怎么会在这儿的? “都起来罢,不在宫里不用那么多规矩,何况我现在的身份也不是太子。”赵泠沧缓步走进来,视线落在沈遇身上,“方才沈大人已经认出我了,我想已经很清楚我的来意 了。” “既然太子殿下都自称为我了,那也不要叫沈遇沈大人了。”沈遇起身微微颔首,不卑不亢,“太子殿下的来意臣很清楚了,殿下放心,臣在雪名书院见到的只有赵同学,并不见到太子殿下。” 赵泠沧闻言轻轻点头,“沈先生果然聪慧过人,如此,我就先告辞了。”语毕,微微拱手一礼,足尖一点施展轻功飞身离去。 人影一闪已不见了踪影,沈青瞳不禁愕然,“哇塞!太子殿下的轻功真不错!一个养在深宫之中的太子武功既如此厉害……对了!公子太子殿下怎么会在这儿啊?而且好像还是雪名书院的学生?” “只是在这儿修学而已,这件事万不能让别人知道,阿瞳,管好你的嘴知道么?”沈遇回身坐了回去,语气中多了几分警戒。 “知道知道,我明白的!”沈青瞳连连点头,原本还有一肚子疑问想问,看到沈遇若有所思的侧脸又问不出口,只好将满心的疑问都压了下去。 走在桃花林中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赵泠沧眸色一暗停了下来,“有时间跟在我身后,还不如早点去见沈遇让他替你保守秘密。” 跟在后方的花馥郁闻言一震,脚步匆匆的跟了上来,“行之,你不是真的如此狠心罢?难道你真的没帮我说么?” 可恶啊!虽然他已经五年未回去了,但沈遇那个小子与他渊源颇深,每次回宫几乎都能遇上那小子,虽说时光已经过去五年,但他也没怎么变还与五年前一样,那小子肯定一眼就能认出他了。所以他早上才故意抱病没有去,毕竟当着那么多人若是出了意外就完了,凰,兰,风遥那三家伙各个不是省油的灯,他已经安稳的在这儿过了五年,可不想功亏一篑。 他知道行之这小子一定会去找沈遇的,所以就一直等在梵梨苑的路上,可谁成想这死小子竟然直接用轻功上了屋顶,他不会武功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看到拦在身前的人,赵泠沧淡淡的挑眉,“我为什么要帮小皇叔?” 一句话,将花馥郁的话都堵了回去,“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是你的小皇叔,难道帮我不是应该的么?” “是么?”赵泠沧轻哼,狭长的双眸微微眯起上下打量着,“既是应该,为何这么多年不曾见到小皇叔去帮帮父皇呢?” “我……”花馥郁愕然,无言反驳。 赵泠沧见状眸色一暗,唇角掠过一抹笑意,“我还有事,小皇叔请自 便。”语毕,绕过身前的人便走。 “等等!行之……行……”看着那头也不回离去的背影,花馥郁满头黑线,“这个臭小子现在就开始报复我了,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我离开了不是很好么?不争皇权不是别人求之不得的么?为了避开兄弟相斗,我还做错了我?唉,好人难做啊……” 山前的桃花林中一抹纤细的身影躺在草地上,缤纷而下的花瓣如雨般落了一身,云挽卿伸手接住一片花瓣放在了鼻尖上,“没想到那个沈小子来了也不是全无好事嘛!休息一日啊……做什么好呢?就这么浪费在山上多可惜啊,下山去玩罢!可惜十三又不在,一个人多无聊啊……唉,到底做什么呢?” “做什么?不如我们陪你玩玩怎么样?”话音一落,便从林中窜出四抹身影,正是在林中蛰伏多时的周捷一行人。 云挽卿闻声眸色一暗,依然不动声色的躺在草地上,“哟,这么快皮又痒了,看来上次教训的还不够啊?” 这几个混球没事就来找茬,真以为姑奶奶是吃素的! 正好,在死狐狸那儿惹了一肚子气,她正愁没地儿撒气呢,他们几个倒是送上门来了! 几人冷笑着走过来将躺在草地上的人重重包围住,周捷冷哼,“那个十三已经走了,我们早已侦查好了这附近半个人影都没有,你以为这次还有人能救你么?云挽卿,今日本少爷就要将前两次的账一次讨回来!今日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本少爷就是叫周捷!” “就是就是!一定要好好地出口恶气!” “上次将我们折腾的那么惨,这次一定要十倍讨回来!” “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机会了!云挽卿,你死定了!” 说着,几人低低的笑了起来。 一个人渣的笑声已经难以忍受了,何况是四个,云挽卿伸手捂住耳朵,不悦的开口,“都给本公子闭嘴!笑的比猪哼哼还难听,哦,不,猪哼哼至少还能听得进去。” “你说什么?!”周捷闻言气恼的瞪大双眸,蹲下身子伸手便去掐云挽卿的脖子。 嗖! 一道银光闪过,还没反应过来,手上一痛,低首一看便多了一根银针! 周捷不可置信的抬眸,下一刻握紧手腕跳了起来,“痛!好痛……云挽卿你这个混蛋你做了什么!啊!好痛……” 其他三人见状一惊,连连退后好几步,各个面色警戒。 云挽卿慢吞吞的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花瓣,一脸不耐,“一次又一次,我说你们几个烦不烦啊?真以为本公子好欺负啊?就算没有十三,你们几个人渣也不是本公子的对手,趁早死心罢!今天呢,只是个小小的教训,下次再敢对本公子不敬,本公子就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不!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再也不敢对云公子有半点不敬了!” “求云公子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绕了我们罢!” 看到一旁在地上翻滚哀嚎的周捷,三人心中一阵畏惧,相视一眼下一刻同时跪了下来。 云挽卿见状满头黑线,“瞧你们那点儿出息!本公子不稀得计较,带着那边那个走,快点!” “是是是!马上……马上就走!”说着,三人起身走到一旁扶起周捷便走,由于脚步太过急切还坏了一跤,连带着四人都倒在了一起,倒跌了也不敢耽搁爬起来又继续跑,终于消失在桃花林中不见了踪影。 云挽卿收回视线,不悦的叹了口气,“真是晦气,竟然碰上这几个人渣……” 思索半晌,云挽卿还是决定下山,到画眠楼溜了一圈准备找个伴。 “喂。” 肩膀突然被人从后拍了一下,云挽卿吓了一跳,一回头便看到一张放大的脸,“死冰块你干什么啊!吓死人了!” 赵泠沧收回手,顺着云挽卿的视线望去并没有看到什么,“我才要问你,你鬼鬼祟祟的在看什么?” “谁鬼鬼祟祟了?”云挽卿闻言不满的凝眉,“我光明正大的找人,你是眼神啊?” 找人?这里是七楼,“找谁?” “找谁,我怎么知道找谁……”找到七楼也没见着半个人影,云挽卿满心挫败,“这人一个个都跑到哪儿去了?想找个人下山都找不到,真是见鬼!” “下山?你要下山?”赵泠沧眸色一暗。 “怎么l了?不可以啊?”云挽卿挑眉。 对上那双满是挑衅的月眸,赵泠沧冷哼,“人都蹴鞠去了,这里自然没人。” 云挽卿闻言愕然,“哈?蹴鞠?我怎么不知道?”怪不得没人呢,如此说来人都去蹴鞠了,那她下山的话就没人知道了?太好了!不过还是找个伴……嗯,现在去找别人的话有点儿麻烦啊…… 视线一转,突然落到了眼前的人 身上,虽然跟这死冰块一起下山挺无趣的,但现在也没有别的选择了,而且也是好保镖不是么? “赵同学!” 不论是突然出声还是改变的称呼都将赵泠沧吓了一跳,衣袖一紧,低首一看竟是被他拉住,眉头立时皱了起来,“你做什么?” 从来都是死冰块死冰块的叫他,突然改变了称呼,改变了态度……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云挽卿唇角一抽,很快又恢复了笑脸,“什么做什么啊?难道我还会陷害你不成?你看,今日好不容易休息,如果就这么无趣的过去了多浪费啊?不如,我们下山去玩罢!听说雪城街上可热闹了,说不定还能碰上庙会什么的呢?” 果然!赵泠沧眸色一暗,“我好像没有说过我也下山,而且书院规定没有山长或先生的批准不能随便下山,难道你不知道么?” “呃?”云挽卿闻言眸中掠过一抹不耐,脸上的笑容有瞬间的僵硬,“规定是规定,那些死物哪儿一定要遵守的道理呢?现在人几乎都去看蹴鞠去了,有谁会发现少了两个人?再说这山上这么大,我们只要不被发现准时赶回来就好,谁知道我们下山了?赵同学,一起去罢,山下很好玩的!” 赵泠沧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那张几乎要僵掉的笑脸,他就这么想下山?想来也是,他这种性子哪儿是安静的主儿,恐怕早就憋坏了。下山么?只有来的路上路过城镇,他还从未真正走入民间过…… 见赵泠沧迟迟没有反应,云挽卿终于装不下去了,“不去拉倒!我一个人去!”语毕,用力甩开那只手,转身便蹬蹬的下楼去了。 一个时辰后 雪城门口,换回了平时的衣着的云挽卿在看到城门时便兴奋了,“太好了,终于到了!冰块,你快点啊!” 身后,一袭紫色长衫的赵泠沧缓步跟着。 走了一截,回头一看赵泠沧依然还在后方漫步走着,云挽卿面色一黑,一路小跑回去拉住赵泠沧的手便像城内跑去,“冰块,你快点儿好不好!时辰有限,我们不可不能浪费时间!” 掌心一软,温软的触感从掌心传来,细腻的肌肤触感带着微微的薄汗,无法忽略的存在感让赵泠沧不禁愣住,低首怔怔的看着自己被拉住的手,心在一瞬间跳乱了节奏,似乎有些乱,他下意识的想甩开那只手却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气。 他怎么了?不过是人与人之间最正常的牵手行为,而且对方还是 一个男子,怎么会……他到底在想什么? 雪城虽小,因处于蓝江江畔,水利交通便利,加上了雪山八景闻名天下,成为了商贾游人的聚集地,每日都热闹非凡。 喧闹的集市突然涌入两名清俊少年,出众的气质加上容貌俊美,引得路人侧目纷纷。 走了一截,掌心灼热的温度让云挽卿不禁停下脚步,扭头望向身后的人,“冰块你手出了好多汗,你很热么?” 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赵泠沧一怔蓦地回过神来,“天气这么热你拉这么紧,我自然会热了。”说着,便挣扎着想要挣开那只手。 云挽卿赶紧加大力量握紧了,一脸嗔怪,“你干嘛啊?这街上这么多人若是我们被人挤散了怎么办?还是牵着比较保险一点!真是,你以为我愿意牵着一个大男人的手啊?” 赵泠沧无言反驳,他说的是没错,但是两个大男人手牵手总是有碍观瞻,而且他真的很不习惯于人如此毫无距离的接触。 正在赵泠沧思索着对策时,云挽卿惊叫一声,“啊!冰块你看那是什么?” 突然的惊叫,将赵泠沧吓了一跳,扬眸望去除了涌动的人头之外并没有看到什么,“你看到什么了?” 这么一看才发觉街市上有很多他不曾见过的东西,那些摊贩叫卖着,人来人往……而他此刻就站在人群中,与民众融为一体,这是他第一日真正意义上微服走进民间。这是他一直以来的愿望,现在居然实现了…… “不会罢?那么显眼你居然看不到!”云挽卿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见赵泠沧愣愣的看着人群,眸光深幽,显然已经神游了,唇角不禁狠狠地抽了抽,“喂!死冰块,这时候你在想什么啊?” 这时候居然能发呆,真是服了他! 赵泠沧一怔,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我没想什么。” “谁管你想什么啊?快点个我走啦!”语毕,云挽卿便拉着那只汗湿的大手,在人群中奔跑起来。 赵泠沧乃是堂堂一国太子,何时如此失态的在大街上奔跑了,心中一万个不习惯,“等等……云挽卿,喂!云挽卿……” 云挽卿充耳不闻,终于在追上了前方买冰(河蟹)糖葫芦的大爷后停了下来,“大爷,冰(河蟹)糖葫芦怎么卖的?” 看着身后两名俊美少年,大爷乐呵呵的回道,“两文钱一串。” “那我要两串!不……三串!”伸手接过 冰(河蟹)糖葫芦,云挽卿开心的笑了,看着那红彤彤亮晶晶的冰(河蟹)糖葫芦不禁吞了吞口水,“喂,冰块,给钱吧。” 赵泠沧闻言凝眉,为什么是他付钱?“我身上从来不带钱。” “什么?”云挽卿满头黑线,伸手翻出自己的荷包掏了钱,“出来玩居然不带钱?难道你还想吃白食啊?还是说你是故意的……想跟着我蹭吃蹭喝!” “故意……”顿了顿,赵泠沧取下发间的紫玉簪递了过去,“这个够了么?” 哼,他是堂堂一国太子难道还会跟着他蹭吃蹭喝。 看到眼前那通体温润的紫玉簪,云挽卿眸色一亮,正欲伸手去接,想到什么缓缓抬头,当看到那一头披散而下的墨发时,唇角一抽,“得!你还是先戴回去罢?我怕你这个样子引起灾难啊!你要是真想给我呢,就等回去再给我。” 这个死冰块难道不知道自己披着长发的样子很勾引人么?没看到一旁那堆女人眼睛都直了啊! 出门不带钱,有人出门会不带钱么?还来这招,他是故意的罢? 赵泠沧闻言轻轻挑眉,视线掠过周围那渐渐围观过来的人群时,伸手将发簪重新挽进了发间,“好,等回去给你。” 见赵泠沧挽起发丝,云挽卿将一串糖葫芦递了过去,“拿去。” 怎么说他也跟着她一起来了,她可从来没有吃独食的习惯。 “这是什么?”赵泠沧怔怔的接过那串红彤彤亮晶晶的东西,怪异的凝眉。 “哈?”云挽卿差点吃呛了,“咳咳咳……玩人也不是这么玩的,差不多够了啊!居然敢说不认识糖葫芦,你怎么不说你不认识米饭呢?” 这天下有人不认识糖葫芦的么? “糖葫芦?”盯着手中形状怪异的东西,赵泠沧凝眉看了半晌,见云挽卿吃的一脸幸福,迟疑着尝了一口,一入口那酸甜的味道便让他变了脸色,“这……这是什么东西?好酸……” “酸?会么?”云挽卿诧异的挑眉,下意识的拉过赵泠沧的手将剩余的半个咬下,入口酸甜适中,并没有很酸,“哪里酸了?不是很好吃么!” 赵泠沧一瞬间愣住了,只怔怔的盯着手中少了一颗的糖葫芦。 他……他居然将他吃过的半个吃了?他怎么能那么一脸不在乎的吃下去了…… 见赵泠沧只盯并不吃,云挽卿扬眸,“你不吃么?” 第七十四章 扮观音圣女 人呢?什么时候散开的? 愣了一瞬,云挽卿立即回头去找,只可惜这看到满眼的脑袋,一个挨着一个,人挤人根本就没法找人,而且她现在被堵住最前方,后面的人因为那个一花大师的到来全部都卯足了劲儿往前挤,就算她现在想撤都不能了。 不就看个庙会,至于一个个的这么拼命么? 那个死冰块也不知被挤到哪儿去了?早知如此,刚刚就应该听冰块的话站在外面看一眼算了,这下好了,人走散了,她暂时也出不去了。 台上,巡视一圈之后一花缓步走了回去朝岳不屈低语两句便退到一旁,岳不屈点点头,一脸笑意的走上前去,扬声道,“方才一花大师选定了有缘人,下面就有请这位有缘人上台。”语毕,随手找来两名侍卫耳语几句,吩咐之后那两名侍卫跳下高台朝人群中走去。 此话一出,人群轰然一声议论起来,纷纷猜测着那位有缘人花落谁家,在场的所有女子都欣喜的整理衣裙钗环,希望那份幸运落到自己身上。 “你们说会是谁呢?” “今年与往年不同,往年都是通过选举比试产生的,可是今年却改了规则呢!” “说的也是!不知道一花大师选定有缘人的规则是什么?” “能被一花大师选中真的好幸运啊!希望这份好运能降临在我身上!” “就你那样?若是做了观音圣女别人都不敢去庙里进香了!” “你才是呢!反正选谁都不会选上你……” 原本的议论逐渐演变成了争吵,云挽卿夹在中间一头黑线,这观音圣女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啊?这些女人一个个争成这样?吵得她脑袋都大了,算了,她还是想办法先撤罢! 思及此,云挽卿从那愈吵愈烈的两个女人中间挤了出来,一脚踏上红毯挤出人群之后空间突然无限量的变大了,顿时长舒一口气,“终于摆脱了……” 那两名侍卫跨过红毯,径自朝人群边那一脚踏上红毯的某人走了过去。 一见那两名侍卫朝这边方向走过来,身后突然爆出无数声尖叫,兴奋的叫声尖锐的有些刺耳。 “嘶!我的耳朵……”云挽卿捂住双耳,唇角狠狠地抽了抽,“我勒个去,有必要叫这么大声么?看这德行,想必都不是冲着那什么观音圣女去的,而是冲着那花和尚去的才是罢!真是够了!” “有缘人,请!”那两名侍卫停在 云挽卿面前,拱手的双手合十行礼。 看着身前那鞠躬的两人,云挽卿一时间有些愣住,反射性的让开,“不好意思,好像……挡住你们了。” 云挽卿一让开,身后那两名女子便暴露出来,立时便尖叫起来,“啊!果然是……是是我啊!我就知道一花大师选定的有缘人一定是我!” “谁说是你!你没看到那两位差大哥看的人是我么!我才是一花大师选定的有缘人!” “是我!” “是我……” 只瞬间,两人便又争吵了起来,面目狰狞,全无任何气质可言。 那两名侍卫并没有理会那争吵的两个女子,而是绕到了一旁的云挽卿身前,又颔首行了一礼,“这位小公子才是一花大师选定的有缘人,有缘人,请。” “哈?”云挽卿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只有两名牙都掉了几颗的老婆婆,当时就有点傻眼了,怔怔的回过头来愕然的指着自己,“你们……你们说的有缘人是……我?” “是,小公子你就是今日庙会的幸运者,一花大师选定的有缘人。”其中一名后侍卫又回答了一遍,态度始终如一的恭敬。 “不对罢?你们两个是不是搞错了?你们……你们要选的是观音圣女,可是我是男的啊?男的怎么可能会是什么观音圣女?你们一定搞错了!”回过神来,云挽卿连退一步,极力解释。 观音圣女什么的是要扮女装的吧?她现在可是女扮男装的,扮回了女装不就还原了,开什么玩笑!再说,那什么一花大师的花和尚就那么看了一圈,就莫名其妙的说她是什么有缘人,根本就是胡扯! 没想打今次选定的观音圣女竟会是男子,人群一下沸腾了。 “不会罢?这个小公子是一花大师选定的有缘人?” “观音圣女不该是女子么?” “是啊!每年的观音圣女不都是女子么?怎么可能会选出男子来呢?肯定是弄错了!” “对!弄错了!一定是弄错了……” 云挽卿闻声满意的点头,挑眉看向面前踌躇的两人,“是罢?我就说是弄错了嘛!” “这……”见此状况,两人愕然的相视一眼,同时转身朝台上望去,“岳公子,这……” 岳不屈略略点头,扬手示意两人退到一旁,足尖一点飞身跃下高台,稳稳地落在云挽卿面前,“我们并没有弄错,这位小公子的 确是一花大师大师选定的有缘人。在下岳不屈,不知这位小公子怎么称呼?” “咳咳!”听到那个名字,云挽卿一下子被呛到了,“你说什么?你……你叫岳不群?” 葵花宝典! “非也,不是群,而是不屈,岳不屈。”岳不屈有些摸不着头脑,从来不知自己的名字会引起别人这么大的反应。 “噢,是屈啊?”云挽卿恍然,她还以为是岳不群呢?那可是真是乱入了。 “还不知小公子如何称呼?”看着眼前纯净如水的少年,岳不屈满意的眯起眸子,一花大师的选择果然没有错,眼前这个白衣少年灵气逼人,虽是男子却有着女子的纤细娇柔,倒真几分圣女的圣洁。 “我是……”话到嘴边,云挽卿一怔突然改了口,“赵泠沧。” 冰块,不好意思,借名字一用! “原来是赵公子,请。”岳不屈点头,侧身邀请道。 “等等,我想岳公子误会了。”云挽卿站在原地未动,微微一笑道,“我想岳公子也看到了,在下是不折不扣的男人,怎么会是观音圣女呢?也许是一花大师一时不注意看错了,还请重新选过。” “赵公子此言差矣,佛曰众生平等,万物皆缘,观音圣女不过只是一个名称而已,只要与佛有缘,何来男女之别?”语毕,岳不屈略略颔首,“赵公子,请罢。” “呃?”云挽卿愕然,“可是我并不信佛,也没有虔诚之心,若是选了这样的观音圣女岂不是对观音娘娘,对佛祖的一种不尊敬?” “无妨,只要赵公子经过一花大师点化之后一定会有所改变,如若不信,请随在下过来一试便知。” 云挽卿闻言眸色一暗,她怎么听出了点儿传销的味道啊?那个一花大师真有那么厉害?难道是什么妖物不成?她虽不信佛,对一些佛教经典倒是倒背如流,娘以前只要一进佛堂就会拉上她,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记不住才怪了。 见云挽卿迟迟不答应,众人都不禁焦急起来。 “这位小公子你就答应罢?就像岳公子说的众生平等何来男女之别呢?” “是啊是啊,而且一花大师选定的人是不会错的!” “若能与一花大师论经谈道,你一定会受益匪浅的……” “一花大师可是得道高僧,特别是姻缘方面,那可是无不灵验!” 听到这句话,云挽卿眸 色一亮,姻缘!看这些人一个个这么趋之若鹜的样子,她就勉强去试试罢?好罢,她很想知道她的姻缘……反正又不会死人不是?而且这里有没有人认识她,扮女装也不会被人认出来的!思及此,云挽卿扬声道,“好,我答应!” 一刻钟后,云挽卿被两个小沙弥领进了后堂,屋内已经准备好了衣装饰物,两名中年女子侯在屋内。 见走进来的并不是女子而是一个少年郎,屋内的两名女子都有些愣住,“这……这位就是今年选定的观音圣女么?” “两位姐姐好。”云挽卿微微一笑,拱手行礼。 一声姐姐将两人叫的乐开了花,两人相视一眼立即迎了过来,“一花大师的眼光果然没有错呢,真是一位灵气十足的观音圣女呢!来,我们快点开始装扮罢,盛典就要开始了,小公子放心,我们一定会将你打扮的漂漂亮亮,绝对不会让人看出你是男儿身!”说着,两人便疾步走过来。 云挽卿退后两步,赶紧扬手制止,“等等!不用劳烦两位姐姐,我一个人就可以了,两位姐姐请到外面休息罢,我很快就好了,不会耽搁盛典时间的。” 开玩笑,她这幅样子能让别人帮忙么? 什么!自己来?两人闻言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 “小公子,你一个男人怎么会扮女装呢?别不好意思了,不该看的我们不会看的!” “我们可是遵照了岳公子的吩咐,若是出了纰漏我们可承担不起,小公子你就别开玩笑了,让我们快点替你装扮罢!” “我说不用了!”云挽卿的语气一下沉了下来,见两人愣住,云挽卿愕然,硬是挤出了一抹笑,“我想两位姐姐可能是误会了,我不是在开玩笑,化妆是我的职业,在这方面没有人比我更擅长了!化妆师,这是现在洛城最新型的职业,两位姐姐不曾听说过么?这样,给我一刻钟时间,若是我没装扮好,就任你们处置怎么样?” 两人被那套言辞说的一愣一愣的,思来想去,不能再耽搁下去只好先妥协了,“那好,我们就给你一刻钟的时间,一刻钟之后若是没有弄好,那可不能再阻止我们了!” “放心,一刻钟绝对搞定!”将两人推出门外,嘭的一声关上房门,云挽卿转身靠在门后长长的松了口气,“我现在到底在干什么啊?真是……” 站了会儿,云挽卿蓦地回过神来,打起精神朝床边走去,“一刻钟后就等着本小姐惊艳四方罢!” 与此同时,被人群阻隔在外的赵泠沧凝眉站在人墙外,一身冷气。 这个云挽卿究竟到哪儿去了?方才就不该妥协跟他一起过来,现在好了,人也不知道被挤到哪儿去了? 在人群中找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找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赵泠沧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该死,到底去哪儿了?” “哎!你们听说了么?今次选定的观音圣女竟然是个男人!” “真的假的?男的怎么能当选观音圣女呢?” “当然是真的了!还是一花大师亲自选定的有缘人呢!” “不会罢?三年了头一次选了个男人当观音圣女……” “哎哎哎!那个男人长得怎么样?英俊么?叫什么名字啊?” “瞧瞧!你们一个二个的怎么就知道关心这些呢?不过,我也好想知道啊!谁知道的快说说!” 原本讨论观音圣女选举,转眼间就变成八卦新闻了。 聒噪的声音,让赵泠沧眸色掠过一抹不耐,正要举步走开,在听到下面的话时脚步蓦地僵住了,“什么男人啊?人家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郎而已,不过听说的长得可清俊了,比很多女子都要好看呢!至于名字好像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赵泠沧!对,就是叫这个名字!” “比女子还好看?难不成是雪名书院下来的绝色先生么?” “啊!这么一说很有可能啊!我们赶紧挤进去!我超想看的!” “走走走!快点,盛典就要开始了!” 声音渐渐远去,赵泠沧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少年郎?比女子还要好看?还叫赵泠沧……这个人不是云挽卿又会是谁! 他竟敢冒充他的名讳去扮女人?云挽卿,你死定了! 城中街市上,带着白纱斗笠的孟风遥缓步从药铺里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一名小厮手中提着大包小包的药材。 “好了,东西买齐了,我们也该回去了。”说着,孟风遥转身欲走。 “等等!”身后的小厮赶紧绕到孟风遥身前将人拦住了,青涩的小脸上带着明显的期盼与羞涩,“先生,能不能等等再回去,我……我想去一个地方!” “一个地方?”孟风遥诧异的挑眉,看着眼前眉眼低垂的少年,唇角掠过一抹笑意,“你想去什么地方呢?阿聪。” 阿聪闻言心中一喜,维诺片刻,终于开口,“今日雪城观音庙有 庙会,听说……听说观音庙求姻缘特别灵验,若是有幸说不定还能见到一花大师,我一直很喜欢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是我的邻居,可是在我九岁的时候搬走了,自此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我想问问看我们之间是否还有缘分……一直在山上,今日好不容易有机会下山一趟,希望先生能成全我这个心愿!” “我知道了,我们走罢。”孟风遥微微一笑,转身调转了方向。 庙会么?怪不得这街上都没有什么人,原来都去看庙会了,看来很热闹。一直听说雪城庙会热闹非凡,却从来去过,今日正好也可以一探究竟。 “我就知道先生最好了!先生跟我来,庙会人很多,先生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叮嘱一句,两人朝城北而去。 观音庙后堂厢房 等了半晌也不见人出来,在外等候的两个女人开始焦急起来,沙漏里的时间一到便急忙跑过去敲响了房门,“小公子,别再耽搁时间了,还是让我们进去帮你罢!开门!小公子,你开门啊……” 砰砰砰。 房门被敲的震天响,云挽卿唇角抽了抽,抽掉丝带将长发披散下来,轻轻的在眉心花上梅花妆,终于收了手,看到铜镜中的面容满意的勾唇,“ok!赵泠沧版本观音圣女闪亮登场!”语毕,自己忍不住先笑了出来。 “小公子开门啊!” “拜托你了小公子,求你开门好不好……” 岳不屈一来便看到那原本该在房内帮助装扮的人正无力的趴在房门上,顿时意识到出了状况,疾步走了过来,“发生什么事儿了?你们不在里面帮忙装扮,在这儿做什么?” 两人闻声一震,蓦地起身恭敬地退到一旁,低下头去,“岳公子,是那个小公子他说他要自己装扮,然后……” “自己装扮?一个男人会妆扮成女子么?盛典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也太胡闹了,若是误了吉时,你们担待的起么?”岳不屈气恼的拂袖,走到房门口,正欲敲门,房门便吱呀一声自动打开了。 “岳公子既然选定了我就应该相信我不是么?”话音落下,云挽卿提起裙摆缓步走了出来。 当看到眼前的人时,岳不屈一瞬间瞪大了双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你你你……你是赵公子?” 天哪!他没有看错罢?眼前这个人竟然是个男人?美,太美了!他一直以来要找的便是这样圣洁纯净的美,仿若世上最美 好的馈赠,不敬凡尘染指的美! 一旁的两名女子瞠目结舌,已经说不出话了。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美的男人!原来真有化妆师这样的新型职业,太……太厉害了…… “我当然是赵公子了,不然还能是谁?”云挽卿挑眉,看到几乎杀掉的三人眸中掠过一抹笑意,随即轻轻咳一声正色道,“盛典不是要开始了么,走罢。” “是是是!”岳不屈闻声蓦地回过神来,“这边请!请……” 高台上的众人早已等的不耐烦了,若是没有一花的坐镇,只怕人群早已暴动了。 “观音圣女到!”突然一声高呼响起,众人一震纷纷踮起脚抬高了脖子朝高台上望去! 观音圣女?已经飞身隐树荫中的赵泠沧闻声起身,伸手拨开了枝叶,透过枝叶的间隙刚好俯瞰整个高台,一清二楚,若真是云挽卿,他一定马上将人带走!如果让人知道堂堂太子被人冒充名号扮女装,他以后还如何在人前立足? 在万众瞩目之下,一抹纤细的白色身影缓步登上高台,当那抹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所有人都愣住了,只见那少女一袭白纱罗裙,勾勒出纤细的身形,细腰弱柳,墨发如瀑柔顺的披散而下,眉若柳,唇角细长如三月桃花般是淡淡的嫣色,一双纯净的眼眸空灵如月,不染任何杂质,衬得眉间那一抹梅花更加红艳逼人,纤纤细步而来,一身清灵,美的圣洁,美的纯净,宛若画中走出的人儿,让人屏息以对不敢亵渎。 在云挽卿出现的那一霎那,整片天地都安静了,鸦雀无声。 云挽卿缓步走到莲花台上盘膝坐了下来,姿态优雅,视线落在那一张张的呆愣的脸上,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不会罢?有这么震撼么? 隐身与树干上的赵泠沧在看到这一幕差点从树上摔下来,幸好反应及时支撑住了身子,坐正之后心跳依旧乱的厉害,不知是看到了男扮女装的云挽卿还是被吓到了。 台上那个人真的是云挽卿么?他是不是看错了?那明明就是一个女子……可是,若不是那一模一样的脸又如何解释?即便是男扮女装也不可能连神态也与女子一模一样罢? 一个男人扮起女子来竟比真女子还要美,还要像,云挽卿果然是妖孽么? 他现在该怎么办?原本打算直接将人带走的,可是他现在…… 那厢,孟风遥与阿聪已经走到了人墙外,当看到眼前鸦雀无声 的场面时不禁愕然,“不是庙会么?奇怪……怎么这么安静啊?这些人都傻愣愣的站着做什么?”看了一圈,阿聪一头雾水,“啊,那边可以靠近点!先生,我们走那边罢?” “嗯。”孟风遥轻轻点头,心中也是同样的疑惑,他也去过不少庙会却从未见过一个庙会是如此安静的,难道这就是雪城庙会的特色不成? 两人带着同样的疑惑,在人墙外绕了一大圈,终于绕道了人数较少的树下,虽然角度有些偏,还是能看到高台上的景象,一看到那莲花台上的白衣少女,阿聪便惊呼一声,“那个就是观音圣女么?真的好美啊!先生,你看!那莲花台的白衣少女就是半年一度选定的观音圣女,真的很美对不对!” 随着手指的方向望去,透过薄纱孟风遥看到了那莲花台上端坐的白衣少女,第一眼便被那清灵的气质吸引住了,但总觉得那身影那气质有些似曾相识,视线上移,当看清那张脸时,整个人在瞬间惊住了! 那张脸……那张脸怎么会与云挽卿一模一样!?怎么会这样?这世上难道……真的有一模一样的两个人么? 可是这相似度也高了,甚至连眼神气质都是一模一样,只除了一个是男子而另一个是女……不对!云挽卿也是女子!他怎么忘了云挽卿也是女子!这里是雪山脚下,怎么可能会出现那样的巧合,如此说来……那个人就是云挽卿! 这便是她本来的样子么?不可否认真的很美…… 岳不屈看着台下众人的反应,满意的点点头,随即缓步走到台前扬声道,“下面有请一花大师与观音圣女一同为众位信徒祈念心经,请众位也一起颂读,让我们的心可以平静,得到净化。” “是……”台下众人闻声回神,齐声回应。 雪城几乎所有人都信佛,对神佛的虔诚已经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程度,颂读佛经更是张口便来,倒背如流。 但是这对于本来就半调子的云挽卿来说就是个难题了,颂读心经是怎么回事儿?之前根本没说啊!心经她只会前面一小段而已,要是被人发现了岂不是很丢人? 正在云挽卿踌躇不定的时候,身旁传来低低的是声音,“赵施主请放心,只要随着贫僧颂读便可。” 云挽卿闻言微微转头对上那清和的双眸,心中一怔,迟疑了一下略略点头。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这样一看,这个花和尚的窗户好像还挺干净的?难道是她误会了?不过,谁叫他长了一 张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脸难呢?这也不能怪她不是…… “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清朗温厚的声音缓缓响起,好似带着魔力一般让人不自觉地安逸下,一花端坐在蒲团之上,双手合十面容安和。 云挽卿从来不知道听人念心经会有这样的感受,不自觉地也随着众人跟着念了出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 不过片刻,台上台下融为一体,所有人似乎都闭着双眼,沉浸其中,除了整齐的颂读声便再无其他。 赵泠沧错过了时机,此刻这样的状况已经出去将人带走了,只能耐着性子等了。 虽然隔着枝叶并看不清外面的状况,那颂读声声声入耳,让他的心也在不知不觉间平静下来,明明有那么多人额声音,他却好似听到了云挽卿的声音,眼前也不自觉地浮现出方才的云挽卿披散长发的女装模样…… 意识到心中所想,赵泠沧一震蓦地睁开双眸,眼前一片荫绿。 他怎么了?怎么会想到云挽卿女扮男装的样子?一定是方才太过震撼了,一定是这样的……赵泠沧在心中冷静的这么告诉自己。 看着眼前一派祥和,阿聪愕然的转头四处看了看,“那个……先生,要不然,我们先到庙里去走走?” 他最受不了这样宁静祥和的场面了,大气都不敢出,太累人了! 孟风遥一怔,从沉浸中回过神来,“你去罢,我在这儿听一会儿,出来之后你再到这儿来找我就是了。” “真的?那我就先去庙里了。”阿聪欣喜不已,躬身身子轻手轻脚的退离了人群。 隐隐听到对话声,赵泠沧下意识的低首看了一眼,这一眼便震住了,树下那个人……那身形怎么看起来那么像孟先生?一身标志性的青衣长衫,还有那温润如玉的气质,虽然带着斗笠看不清面容,但这可是在雪山脚下,除了他又怎么可能会是别人? 糟了!如此说来,他已经看到台上的云挽卿了! 那他……到底认出来了么?若是认出来了,那岂不是知道他们私自下山了!但看他现在一心沉浸在的颂读心经的氛围中似乎并没有认 第七十五章 喜欢的类型 这么说已经知道她偷偷溜下山,也看到她男扮女装……哦不,是恢复女装的样子了?书院规定森严,只是迟到的惩罚都那么严重,这次该不会将她逐出书院罢?她完蛋了……早知道就该听死冰块的话不下山啊!哎?等等!到底是哪个先生啊? 自怨自艾了半晌,云挽卿才想到最重要的问题,“冰块,你说的是哪个先生?死狐……呸!是兰先生?孟先生?还是花先生?” “有区别么?”赵泠沧不解的凝眉,书院规定森严,被谁发现不是一样。 “当然有区别了!”云挽卿用力点头,见赵泠沧一脸疑惑,生怕引起他的怀疑,立即催促道,“别愣着了,你倒是说啊?我这心都七上八下的!” 如果是孟风遥她就得救了,如果是花馥郁那妖孽跟兰息染那只死狐狸她就死定了,而且还会死的很难看! “孟先生。”云挽卿的反应引起了赵泠沧的怀疑,难道说是他与哪个先生关系不一般么?是谁?脑中不由得想到第一次在课堂上发生的事,不禁一震,难道是兰息染? “孟先生?”云挽卿闻言欣喜的几乎要跳起来,激动的上前两步抓住了赵泠沧的衣襟,“真的是孟先生吗!?” 熟悉的淡淡幽香扑面而来,那张面容在眼前无限量的放大,赵泠沧一惊愣住了,“你……”此刻那张祸国殃民的脸离他极近,他可以在那双闪耀着星光的眸中清晰的看到自己,唇角上扬,那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灿烂的刺目,他从来不知道他日日相对的这张脸也可以如此倾城…… 眼前这个人真的是个男人么? 云挽卿还一心在等待答案,却见赵泠沧愣愣的看着她没了反应,不禁愕然,“喂!死冰块你在想什么呢?我知道本公子风姿绝代,但是你要知道本公子是个不可不扣的男人,你可千万要守住自己不要对本公子动心!” 就像是被浇了一盆冷水,赵泠沧瞬间回过神来,伸手拿开胸前那只手退后一步,冷冷的开口,“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早就说过,你全身上下都不会让人有想法,还有,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难看。” 是啊!眼前这个人是个不折不扣的男人,你到底在乱想什么?赵行之,你醒醒罢! “你说什么?难看……我?我难看?哈……我难看!”云挽卿闻言气急,差点一口血喷出来。 她现在的样子很那看?他什么眼神啊?这死冰块不仅心里有问题,连眼睛也有问题! “有人!”赵泠沧眸色一暗,长臂一伸揽住云挽卿的腰肢,足下一点飞身落在树上,隐蔽与枝叶间。腰间一紧便被人揽入怀中,云挽卿还没反应过来便置身树荫之间了,正欲开口,唇上一热竟被一只大手捂住,“唔!” “嘘!有人来了!”赵泠沧凝眉,压低声音警告。 云挽卿闻言翻了个白眼,用力点点头表示她知道了,可是不论她怎么点头那只手都没有移开。 此时,山道上传来隐隐的谈话声,声音渐渐靠近,正是上山的孟风遥阿聪两人。 “先生,今天我真的好开心!不仅求到了上上签而且还看到了观音圣女,老天爷真是太厚待我了!”阿聪直至此刻依然没有平静下来,这番话已经在路上重复了无数遍,孟风遥一开始还回应,后来便无力回应了,只有被追问的时候才会回答。 见孟风遥迟迟不回答,阿聪转头望向身旁的人,“先生你怎么不回答?先生,你在想什么啊?” 孟风遥闻声一怔回过神来,“没,没什么。” 阿聪不解的挠挠后脑勺,也知道不便追问原因,便想着转移话题,“啊,那个……先生!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你觉得今日那个观音圣女怎么样?我觉得她跟先生超般配的呢!先生应该喜欢那种类型罢?” 先生温润如玉清俊非凡,那位姑娘清美清纯空灵圣洁,俩人看起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若是他们站在一起那画面肯定会很养眼的! 孟风遥面色一变,不由自主的移开视线望向别处,“阿聪这种话怎么能随便问,岂不是唐突了人家姑娘。” 这个阿聪在胡说什么啊?竟然问他喜不喜欢云挽卿?是,他不否认今日的云挽卿很美,但他们是师徒……即便是做这样的假设,也会玷污了圣洁的师生关系。师徒之间怎么可以…… 脑中突然想到之前云挽卿说过的话,眸中的慌乱更甚。 “是么?”阿聪莫名,只是问一下而已他并不觉得有何处唐突啊?不过先生博学多才他既然说有失礼之处那便真的有失礼之处罢?“先生,阿聪知道了,下次不会再胡乱问问题了。” “嗯。”孟风遥随意应了一声,长睫敛下挡住了眸中涌动的情绪。 他的心一直平静如水,如今竟如此轻易的被打乱了,越是让自己冷静,心却更乱了,看来有些关系已经有些变质了,为了避免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他必须要远离那个人了。 待那两人 走远,树上躲避的两人才放松下来。 回过神来,云挽卿一把甩开捂在唇上那只手,扭头啐了一口,“呸!死冰块你有没有洗手啊?而且你有必要捂那么长时间吗?我差点没被你憋死你知不知道?” 方才没听到想听的答案,云挽卿将心中那点郁卒都借此发泄了出来。 这个死阿聪也太不坚持了,怎么不再问问啊!只差一点就要听到答案了,真是可惜!孟风遥也是,说一句喜欢她这种类型又会怎么样嘛?不过,他已经看到了她女装的样子……在他心里又是怎么评价的呢?嗯,等回去她自己去问好了,反正都要找他的,不如一次性问个清楚! 果然是祸福相依啊,虽然不知道那支帝王燕是怎么回事儿?但扮女装撞上的却是孟风遥,这不就是缘么? 看清本心,一切随缘……这四个字看起简单,做起来却不容易,看来以后她要时刻铭记一花和尚这八字真言了。 赵泠沧原本想反驳,一转头却见云挽卿抱着枝干一脸笑意,那神情显然已经魂飞天外了,似乎从方才一提到孟风遥他很不一样,难道是他的猜错了,那个人不是兰息染而是孟风遥?不管是谁,现在最重要的是他们早点回去。 “看来你很喜欢这棵树,既如此你就继续呆着,我先走了。” 语毕,赵泠沧便欲飞身跃下树干,手臂一紧,已被人紧紧拉住。 云挽卿气恼的凝眉,“死冰块你想丢下我?我告诉你,你趁早死了这条心那是不可能的事!还有,我累了,上山的路你背着我上去。” 什么?背他上山?赵泠沧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世上居然还有人敢叫他背? 云挽卿可不管三七二十一,起身绕到赵泠沧身后直接趴到了赵泠沧背上,双手死死地抱住了他颈项,笑的一脸得意,“反正我现在已经在你背上了,你要是心肠够黑够狠就将我摔下去好了!如果我没摔死呢,你就养我一辈子侍候我一辈子,如果我摔死了我便变成鬼夜夜缠着你!” 赵泠沧闻言唇角狠狠地抽了抽,“我从没见过天底下比你云挽卿更无赖的人了。”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当这天下第一好了!”云挽卿不以为意的挑眉,见赵泠沧还一动不动,不禁催促道,“喂,你怎么还不走啊?我们还上赶回去参加桃花宴呢,若是晚了就真的死定了!” 耳畔靠近的呼吸,温温软软,赵泠沧身子一僵,蓦地别开脸,“离我远点。” “为什么?”云挽卿面色一黑,“你要是敢说我有口臭这种胡话,我就活活掐死你!” “我说的正是这句。” “赵泠沧你这个混蛋!我要掐死你……” 一个时辰后雪名书院山前,云挽卿终于松开了手从赵泠沧背上跳了下来,看着渐渐落下的夕阳长舒了口气,“时间刚好充裕,瞧瞧我计划多么精确!今天玩的很开心!” 赵泠沧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看着身前的人走远,云挽卿愕然的挑眉,“竟然不理我?没礼貌的家伙!”说着,便加快脚步故意走到了前面。 眼看前面便是大门了,手腕一紧突然被人握住,温热的肌肤触感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云挽卿停下脚步,无语的转身,“死冰块,你又怎么了?” 赵泠沧面无表情的挑眉,“难道你就要穿成这样进去么?” “呃?”云挽卿闻言愕然,低首一看自己身上的女装,立即甩开赵泠沧的手双手环胸躲进了林间,“该死的!我怎么忘了这茬啊!差点就传闯大祸了……” 赵泠沧见状眉尾微微抽了抽,转身朝大门口走去。 片刻之后,云挽卿脱掉了外衫丢下山崖,将长发挽起满意的拍了拍手,“幸好我早有准备将男装穿在了里面!”顿了顿,走出林间一看大道上早已不见了赵泠沧的踪影,“这个死冰块等我一下会死么?” 在城中折腾一天,云挽卿实在没什么力气去爬楼,见时辰差不多就近走到了桃花林找了块草地休息。 方才躺下便听到有隐隐的脚步声靠近,云挽卿也不在意伸手将水袖盖在脸上闭上了眼睛。 “公子,你画桃花就画桃花干嘛非要跑这么远啊?”跟后沈遇身后搬着画板的沈青瞳不解的开口,身上背着画板,左手拿着笔墨,右手拿着画纸,怕将墨撒了,怕将画纸划破了,顾左又顾右他很累哎! 相较于沈青瞳的悲催,走在前面的沈遇一身轻松,轻摇折扇缓步在桃花林中漫步,真是潇洒的很。 “难道你就没发现这里的桃花盛开的最为茂盛么?而且枝节相错的距离也是最具有美感的,这里地处崖边,风吹过落红成阵,如此美丽的景色当然要记录在画纸上。美处处存在,关键在于发现美的眼睛,阿瞳,要善于观察哦。” 沈青瞳翻了个白眼,“我怎么没发现这里与别的地方有什么不同,最多只是花瓣落得比较厚而已……” 走在前方的沈遇突然停了下来,指了指一旁的空地道,“好了,就是这儿了。阿瞳,将画板摆在这儿。” “噢。”沈青瞳呐呐的点头,遵守指示将画板小桌摆好,又将画纸铺好,墨与颜料研磨均匀,一系列动作娴熟又迅速,“公子,好了。” 沈遇站在一旁不知在看些什么,听到声音一怔这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嗯。” 沈青瞳纳闷的挑眉,见沈遇走到画板前开始作画,也走到方才沈遇的位置上望去,当看到桃花林中那抹躺在地上的白色身影时不禁愕然,“公子,那里有……” 话音未落便被沈遇打断,“嘘。” 沈青瞳见状只好闭上嘴巴,默默地走了回来。 沈遇站在画板前沉吟了片刻,扬眸向不远处望去了,片刻之后才开始下笔,只是聊聊几笔远处那抹人影已经跃然纸上…… 朦胧间云挽卿似乎听到了沈遇的声音,又笑自己多心,便也没留意又睡了过去。 “公子?这位公子?” “醒醒?这位公子醒醒嗨……” 衣袖被轻微的力道拉扯着,云挽卿终于被睡梦中被吵醒了过来,“谁啊?打扰人睡觉会遭天谴的知不知道……没事儿别烦我,累死了……”不满的咕哝几句,用力抽回衣袖又睡了出去。 虽然没有看到那张脸,但是熟悉的声音沈青瞳已经认了出来,眼睛瞪大到不能再大了,“怪……怪人!怎么会是你这怪人!” 震惊的声音大的刺耳,云挽卿忍不住伸手堵住了耳朵,顿了顿突然觉得不对劲儿,“怪人?除了那个小色狼还有别人这么叫我么?” “可恶!谁是小色狼了!你要再胡乱给我起外号,我……我就对你不客气了!”沈青瞳气急,起身朝不远处的沈遇招手,“公子!公子你快过来!” “小色狼你别吵行不行?只不过想休息会儿怎么就那么难呢?”云挽卿缓缓睁开双眸,光线太过刺目,只好用衣袖遮挡一会儿,干脆就躺在地上不起来了,反正也不是什么人她完全没有必要理会。 “你居然还叫我小色狼?你信不信我……我……”沈青瞳想动手,一动手手上画纸差点被吹翻了又不敢乱动,见沈遇走近,立即道,“公子!你还将画送人呢?送给这个怪人简直就是浪费!” “阿瞳。”沈遇无奈的看了沈青瞳一眼走了过来,当看到地上那抹慵懒肆意的身影时轻笑道,“没想到竟在此处 遇到云同学,看来我们真的很有缘分呢?” “谁跟你有缘分了!”云挽卿一跃坐起身来,甩开了衣袖,扬眸瞪了瞪身旁的两人一眼,“山顶就这么大遇到了有什么稀奇?倒是沈公子你现在不是应该在跟山长他们饮茶观文么,怎么会跑到这桃花林里来?” 一看到云挽卿的脸,两人都有些愣住。 下一刻,沈青瞳便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哈!太好笑了!竟然弄的跟个女人一样……哈哈……太……太好笑了……” 沈遇一怔回过神来眸色掠过一抹笑意,“怎么?雪名书院都流行这样的……不过,还真是别有一番风韵,云同学如此模样真是令婵娟楼的绿漪也要自愧不如呢?” 原来真有男色倾城这回事儿,一直听闻洛城之中很多达官贵胄都养起了男宠,若是这样的姿色的确比女子还要魅人几分。 云挽卿一脸莫名,反射性的便低首检查,她的确是穿着男装啊?而且头发也挽起来了……那这两个死家伙在笑什么?竟然还说她弄得像女人一样?见鬼!难道她漏了什么地方?可是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什么不同啊,就连唇上的胭脂她也擦掉了! “喂!还笑!有什么好笑的!我衣着得体有什么地方不对了,你们主仆俩少故意整人,我才不会上当!” “看来云同学真是对我敌意颇深啊……”沈遇敛去笑意无奈的叹息一声,蹲下身下伸手朝云挽卿眉心抚去。 啪! 云挽卿一巴掌拍掉了那只探过来的手,一脸警戒,“你干什么!” 激烈的反应让沈遇愣了一下,不过只是靠近一下他便如此大的反应,他到底是做了什么让他对他警戒到了如此程度?思及此,沈遇叹息一声只好放弃,只是指了指云挽卿的眉心道,“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眉心被人画了梅花妆而已。” 他的反应似乎不知道眉心有梅花妆,看来别人恶作剧的杰作罢,这人倒是挺有欣赏水准的。只是眉心一抹嫣红便改变了整个人的气质,多了几分魅惑。 “梅……梅花妆?!”云挽卿闻言一震,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抹去眉心的花瓣,用力擦拭着。 该死!她怎么忘了眉心的梅花妆了!真是笨死了! 幸好在这儿被这两个臭小子看到了,若是一会儿出现在桃花宴上……她就真的丢人丢大发了! 沈青瞳原本已经渐渐止住笑了,再看到云挽卿一脸怒气又发泄不出来的样 子又笑起来,没想到这怪人也会有这样的表情,一直以来都是他被欺负,今日终于也看到他被欺负了一回,真是太大快人心了! 眉心已经红了,云挽卿依然没有罢手,沈遇忍不住开口,“已经没有了。” 云挽卿闻言动作一顿,没好气的瞪过去一眼,“不用你管!” 臭小子,两代恩怨的梁子还大的很呢! 片刻之后,云挽卿起身站了起来,看到一旁一直狂笑的沈青瞳唇角狠狠地抽了抽,“笑笑笑,笑死你算了!” “等等。”见云挽卿要走,沈遇突然开口。 云挽卿停下脚步没好气的回头,“有话快说,有……”算了!现在在书院,她就文明点。 沈遇捡起落在地上的画走了过去,“这是方才我画的桃花图,本就打算送给画中人的。” “什么画中人?”云挽卿凝眉,接过画纸一看画上竟是她方才躺在桃花林的景象,简单的水墨画,只有墨色与淡淡的嫣色,绵延的桃花林,绯红如雨,衬得林中那抹白影越发的洒脱肆意,花枝的曲结,花瓣的丝柔,墨与白,白与粉融合的恰到好处,的确是一副意境极美的画,只可惜了左下方那一个沈字有点刺眼。“不经过同意就将人画入画中,这是侵犯了别人的肖像权啊,沈公子?” 这家伙应该能听得懂什么是肖像权罢? “肖像权?”沈遇闻言诧异的扬眉,聪慧如他很快便领会了其中意义,“总是说一些迥异少见的言辞,果然还如以前一样有趣。” “什么以前?好像我跟你很熟似的?”云挽卿冷哼。 沈遇并不以为意,“所以我才将这幅画送与你。” 云挽卿眸色一暗,扬声道,“好,我就收下了!如此,就多谢沈公子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请便。”沈遇微微颔首。 待云挽卿离去之后,沈青瞳走过来朝云挽卿离去的方向做了个鬼脸,不满的开口,“公子,那家伙根本就不想领你情,你干嘛还要把画送给他!” 关键是他拖着这么多东西白跑了一趟啊!可恶! “画,画的是意境,是心情,方才那副桃花图因为有了那抹身影才有了意境,若没有那抹点缀的灵魂,不过就是一副普通的桃花图而已。而且将画送与画中人,还有比这更完美的选择么?” “我不懂……”沈青瞳一脸不解。 “你啊,没事 儿还是多看看书罢。”沈遇无奈的摇首,拍了拍沈青瞳的肩,转身离去。 云挽卿一出了桃花林便拿起手中的画准备撕了,还没来得及动手便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云同学?云同学!”远处,楚清廉快步跑了过来,“云同学,我……我终于找到你了……” “找到我?找我做什么?”云挽卿不解的凝眉,向后看了看并没有看到其他人,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楚清廉喘了几口气才道,“不……不是我找你,是先……先生找你,你到底去哪儿了啊?我……我找你好久了……” “先生?”云挽卿闻言一震,“哪个先生找我?” 难道是孟风遥为了下山的事儿?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 “兰……兰先生。” “什么!”那只死狐狸!那只死狐狸找她做什么?她才不想见到他! 云挽卿的反应将楚清廉吓了一跳,“云同学?你……你怎么了?兰先生只是叫你去帮忙而已,这是山长的命令。” “啊?山长的命令?”云挽卿一怔这才回过神来,蓦地笑道,“没有啦!我只是突然听到先生的名字有点儿太激动了而已,我在桃花林里睡了大半日头有点儿昏才没反应过来。对了,在哪儿?帮什么忙啊?” “噢,在雨默阁旁的桃花林里,不过兰先生说让你先去幽兰阁取下东西。”虽然觉得有点怪异,楚清廉并没有放在心上。 去幽兰阁拿东西?云挽卿眸色一暗,心中立即警戒起来,“那兰先生在哪儿?” “当然在雨默阁了。” “噢,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云挽卿闻言松了口气,将手中的桃花图塞到了楚清廉怀中便走,“这个送给你了!” “云同学?云……”看着远去的云挽卿,楚清廉无奈的叹息,当看到手中的桃花图不禁愣住,“这……好美的桃花图!沈?难道是沈先生所作么?云同学说送给我?真的么?没想到竟能得到沈遇沈公子的画……” 幽兰阁 站在院门前,云挽卿还是迟疑了,虽然明明知道那只狐狸不在,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果然是被那只死狐狸陷害怕了么?不对!她怎么会怕那只狐狸,只是讨厌到这幽兰阁来罢了。 反应那只死狐狸不在,她拿了东西就走不就行了! 思及此,云挽卿昂首阔步的走了进去,方一走进厅内 便看到正在书架旁整理书籍的小厮,“这位小哥,兰先生让我来拿……” 话未说完便被打断,那小厮停下手上的动作朝云挽卿微微颔首行了一礼,“哦,是云公子啊?小的知道,只是小的现在手上还有活儿,东西就在楼上卧房,云公子自己上去取罢。” 云挽卿闻言愕然,自己去取?不会有诈罢?毕竟她早上才跟那只死狐狸翻了脸,现在又在人家的地盘上…… 见云挽卿迟疑,那小厮又道,“东西小的早就准备好了就放在桌案上进去便能看到,如果云公子不放心,那小的陪云公子上去罢?” “不……不用了,我自己上去你忙你的。”云挽卿赶紧摆摆手,转身朝楼上走去。 不放心……这话说的好像这房间会将她怎么样了似的?话题越来越不对味了。 木质的楼梯发出蹬蹬的声响,云挽卿走在安静的走廊内,转头四处看了一眼,确定无人才放下了心来,说真的她还真的怕那只死狐狸突然从哪儿冒出来,那家伙跟鬼似的,这样的可能性太大了! 若是往日她一定会让那小厮陪她上来,但今日都在准备桃花宴,山长他们都在那只死狐狸是不会缺席的,说起来……一直说让她拿东西?可拿的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啊? 带着疑问,云挽卿伸手推开了房门,房门只轻掩着轻轻一推便开了,房内很安静,小厅内便是桌案,只是那桌上除了茶具水果之外空无一物,“奇怪?不是说就放在这桌案上么?东西呢?” 云挽卿纳闷极了,又朝内室走去,虽然已经来过两次却没有细看过房间的摆设,此刻这么一看才发觉跟那只死狐狸给人的感觉很像,简单的格局,却摆了很多奇异的摆件,很多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总结起来就是很民族很诡异的那种东西,还有那蓝色的幕帘,紫色的轻纱,这两种颜色交织起来总给人一种神秘鬼魅的感觉,视线一转当看到床内墙壁上那三个流星镖时,不禁愣住。 不是罢?这家伙居然还将流星镖留在墙上!他当是饰品呢?若是被人看到了要怎么解释,将她供出来? “反正是我的东西我要拿回来!”说着,云挽卿疾步走进内室,方一跨过幕帘眼角闪过一抹人影,整个人不禁僵住了,方才……那是什么?她怎么好像看到人影了? 不可能啊!她一点儿气息都没察觉到! “你是谁?”娇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云挽卿一惊蓦地转身,幕帘后竟然真的站着一名妙龄少女, 第七十六章 那你喜欢谁 自从在藏书室离开之后九罪便搜寻不到他的踪迹了,若是他还在这山上九罪就不可能找不到他,他必定是下山去了!下山去做什么?又是与谁一起去的?在确定了自己的心意之后,他便无法控制自己了,脑中一直不停的出现他的脸,像是疯了一样,原来惦念一个人竟是这样的感觉,坐立不安,一刻也无法静下来,还只是一日而已,几乎在一夕之间他变得连他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看清那双凤眸中压抑的怒气,云挽卿不禁吞了口口水,脚步不自觉地向后退了步退,“我想……我们之间现在讨论的不该是这个问题罢?而且我们早上才闹翻了不是么?其实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你现在跟我走,我要给你看一样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那什么……你的眼神能不能稍微柔和一点,你这样我有点害怕。” 好像会随时扑上来咬她一口似的!这是古代如果得了狂犬病什么的就不好了。而且他凭什么一脸怒气的质问她啊?他是她什么人啊?真有意思!脑袋被门夹了罢? 兰息染闻言一怔,隐去了眸中冷厉,面色也缓和了不少,“一会儿再给我解释清楚,我要听到最完整的解释。你方才说要我跟你走?” 这小家伙又在打什么鬼主意?早上在盛怒之下跑了,现在回来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这装蒜的能力还不是一般的高强。不过,这样也很好,至少他们之间的裂痕消失了。 “嗯!现在可以么?”云挽卿点头,在看到那张俊脸上扬起的笑意总觉得有些怪异,本开她说的没什么歧义,怎么一从这狐狸嘴里说出来感觉就那么奇怪呢? “当然可以。”兰息染轻轻敛眉,长睫掩下的凤眸中掠过一抹笑意,没想到这小家伙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倒是省了他不少心思。 “那我们走罢!”云挽卿一心想着将人带回去交给星月,然后死狐狸一走她的世界就一片光明了,想到此处恨不能大笑三声。 两人转身正欲离去,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兰,云同学你们去哪儿?” 山长?云挽卿一怔脚步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转身一看果然看到雪名凰站在不远处的梨花树下,一袭白衣在夜色中分外醒目,心知错过了时机只好暂时放弃了,一会儿再寻机会溜走罢,再不然就只能等桃花宴结束了,如此一来……星月就只好多等等了。 兰息染眸色一暗,转身之后便恢复如常,“凰,有什么事么?” 雪名凰缓步走了过来,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笑 道,“我还以为你会责罚云同学,只是跟过来看看,既然没事那就回去罢,桃花宴也要开始了。” 云挽卿闻言心中一喜,怕她被责罚?看起来山长还是挺关心她的嘛! “既然做错了事便要接受惩罚,只是我的惩罚不是别的只是让他回去将东西取来而已,难道在凰你的眼里我是那种体罚学生的人么?”兰息染轻轻扬眉,眸中带着丝丝挑衅。 只不过将人带出来,凰便跟了出来,就那么关心小家伙么?这小家伙究竟对他们下了什么迷药,怎么一个个的都那么宠着他?凰虽然一向待人温和,但从未对哪个学生如此关心过,他该不是也…… “自然不是了,兰可是除了风遥之外最温柔的人了。”雪名凰摇首轻笑,随即伸手揽过兰息染的肩,“桃花宴就要开始了,今日最重要的是迎接沈先生,别的事都不重要,而且一开始我就说了拿东西这种事情还是不要交给云同学的好。” 看着前方那勾肩搭背相偕离去的两人,云挽卿不满的凝眉跟了上去,“山长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嘛,太伤心人了!难道学生就那么不值得信任么?” “不是不值得信任,而是你做事总是丢三落四的不细心,让你去拿东西果不其然没拿来吧?”看着身旁窜出来的身影,雪名凰无奈的笑。 “呃?”云挽卿哑然,的确无言反驳。 看来她的本质被他看的一清二楚嘛,她就是丢三落四的不细心,可她也不想这样啊?事到临头总会出状况,她也没办法啊!还好这些年来她身边一直有十三,十三最细心了,做事几乎完美无缺。 唔,说起十三她还真是挺想他的呢?不知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两人之间轻快的氛围让兰息染心中微微一沉,凤眸轻敛一片幽暗,这小家伙似乎与谁都能相处愉快,唯独与他!难道是他之前对他做的太过分了么?看来,他的确需要反思了。 一切准备妥当,沈遇也准时出现在雨默阁,雪名凰孟风遥兰息染三人上前相邀,四人一道走到了台上的席上落座。 台下两旁桃花林中众学子见状,同时躬身行礼,齐声道,“欢迎沈先生莅临雪名书院。” 沈遇见状一怔,起身拱手回礼,“沈遇初到书院便连带众位如此兴师动众,实在惭愧,日后还望山长先生以及众位同学多多指教了。” “好了,都别多礼了,沈先生既然到了书院便是书院的一份子,大家都是一家人今晚就当是 一场家宴就不用那么多的礼仪了。”雪名凰邀沈遇落座,朝众人笑道。 沈遇闻言扬眉一笑,端起了桌案上的酒樽,“山长说的是,这就是一场家宴。来,沈遇先敬大家一杯,先干为敬!”语毕,仰首一饮而尽。 台下顿时一片叫好声,免不了还夹杂着一些恭维的话。 云挽卿特意坐在了最角落的位置,听到是沈遇的话不禁冷笑一声,咕哝道,“哼,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这儿充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儿!还先生呢,婵娟楼比谁去的都勤!” “云同学你在说什么?你怎么不起来回敬沈先生呢?”敬完了酒,楚清廉才发现一旁的两人一动未动,不禁有些愕然,云同学他还能说说,赵同学他可不敢说。 “敬酒?噢!”云挽卿随意应了一声,端起酒樽便泼到了地上,“我敬完了。” 楚清廉瞠目结舌,已经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了,“云……云同学你……”回过神来蓦地转头四处看了一遍,见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台上并没有注意这里才松了口气,“云同学你在做什么啊?你那哪儿是敬酒,分明是在给……给死人敬酒啊!幸好方才没人看到,你别再这样了!” 虽然不知道云同学与沈先生之间究竟有什么过去,但是他总觉得云同学对沈先生敌意很深,可是他们明明相识不是么?而且沈先生还特地为云同学画了画呢?沈先生对云同学好像挺好的,倒是云同学……唉,他真是弄不懂云同学到底是怎么想的,说起来……他一直都弄不懂云同学的想法,他的想法总是与人迥异。 “别这样?这样怎么了?”云挽卿不以为然的挑眉,随即一本真经的道,“哎呀,楚清廉你是不知道!在我们家乡对敬爱的人都是这么敬酒的,你也太少见多怪了,难道你们那儿不是这样敬酒的么?” 只不过她口中那些最敬爱的人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而已。 要她给那个沈小子敬酒,他承受得起么? “啊?”楚清廉整个人都有点傻掉了,对最敬爱的人这样敬酒?洛城的风俗是这样的么? 一旁的赵泠沧见状轻咳一声别开脸去,唇角带着可以的弧度。 这个云挽卿真是什么歪点子都能想的出来,明明是对死人的敬酒方式居然说成家乡风俗,看来他对沈遇的敌意还真不是一般的深,果然是受了上一代的荼毒么? “喂!你在偷笑什么?” 肩膀突然被拍了一下,耳畔清润的 声音突然靠近,赵泠沧一怔反射性的转头撞上了云挽卿的鼻子,一时间两人都被吓了一跳,各自捂住鼻子扭过头去。 鼻尖一片酸疼眼眶都红了,云挽卿揉着自己的鼻子坐直了身子,“果然跟你这死冰块在一块就没好事,再撞我几次我的鼻子就要报废了,到时候你赔给我啊?突然回什么头嘛,真是讨厌……” 赵泠沧轻轻揉着鼻尖,剑眉紧皱,“是谁突然靠过来的。” 居然还好意思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他头上? 云挽卿闻言愕然,“谁……谁叫你偷笑了!你这死冰块肯定是在笑我!” “你怎么知道我在笑你?”赵泠沧好笑的挑眉,终于放开了手鼻尖也是一片红,只是在彩光下看不太清楚。 “我……”云挽卿哑然,突然答不上话了。 “怎么?说不出话了?”云挽卿难得的吃瘪,赵泠沧怎么会放过。 “谁说的!我只是不高兴说而已,你有意见啊?”云挽卿冷哼一声,挑衅的扬眸。 “呵……”一直在一旁观看的楚清廉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就说嘛,只有云同学才能捂化了赵同学那块冰,这两人在一起完全像两个孩子一样,真没想到赵同学还有这样的一面。 两人闻言同时转头,“你笑什么!” “呃……”对上那双同样瞪大的眼睛,楚清廉一震蓦地止住了笑,连连摇手,“没,没笑什么!没笑什么……” 此时,宴行途中台上的雪名凰兰息染孟风遥沈遇四人已经各自就景抒情写起诗来了。 雪名凰第一个完成,见三人还未落笔,起身走下台去扬声道,“众位同学也可献诗,今日几位先生都在可是一次点评的好机会,同样以桃花为题,怎么样?有没有哪位同学愿意一试?” 话音一落,众人一片哗然,话说的不错,今日的确是个好机会可以得到指点,但同样的若是写的不好在众人面前不就丢尽了颜面?思忖之下,众人还是迟疑了。 雪名凰见状扬眉,“怎么?没人愿意一试么?” 众人依然一片寂静,突然不知从何处传出一声高呼,“云挽卿……” “云挽卿?”雪名凰闻言一怔,视线在两旁的桃花林中搜寻起来,一圈照下来却不见云挽卿的身影,“方才是云同学要献诗么?怎么?云同学不在么?” 人群一下子哄闹起来,众人纷纷转头寻找着。 云挽卿正百般无聊的喝着桃花茶,突然听到了无数人都在念自己的名字,“见鬼!是我出现幻觉了?” “没有!不是你出现幻觉了,是山长真的在找你!”透过缝隙看到路中央那抹白影,楚清廉伸手将云挽卿拉了起来,“山长在那儿找你呢,还不快去!” “啊?”云挽卿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一脸茫然,“找我?找我做什么?”怔怔的起身走了几步,突然折回去一把将赵泠沧拉了起来,“冰块,你陪我一起去!” “我为什么要陪你一起去?云挽卿?云……”赵泠沧怎么也甩不开那只手,又怕力道大了伤了人,这一耽搁便被云挽卿拽了出去。 看着眼前的两人,雪名凰诧异的挑眉,“赵同学也要一试么?如此甚好,都随我来罢。” “呃,那什么……”云挽卿还想问什么,雪名凰已经走远了,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大声宣扬,只好跟了上去,而赵泠沧到了这份上也无法退缩,也只能同样一头雾水的跟过去。 几人回到台上,兰息染孟风遥沈遇都已经各自完成了,见云挽卿赵泠沧走上来,眸色各异。 “云同学,赵同学你们先到一旁将诗写下来。”雪名凰转身对身后的两人道,随即转向另外三人,“那我们就先开始罢,由谁第一个呢?” “沈先生是客,今日自然是沈先生当仁不让了。”兰息染拱手笑道。 “嗯。”孟风遥赞同的点头,“那我们就恭听先生绝句了。” 到了这个地步,沈遇也不好推辞,“如此,那沈遇便献丑了。”语毕,一旁的小厮拿起其中一篇诗稿贴在了一旁的屏风上。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中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念毕,众人一片叫好。 “虽是小诗,却写得意境深邃,富于情趣。这首诗中,既用桃花代替抽象的春光,把春光写得具体可感,而且还把春光拟人化,这首小诗的佳处,正在立意新颖,构思灵巧,而戏语雅趣,又复启人神思,实在是妙!沈先生不愧是江南才子之首!”雪名凰评价之后拱手一礼以示敬意,清眸中尽是钦佩。 “山长谬赞了。”沈遇微笑还礼退到一旁,此时小厮贴上了另一篇诗稿,孟风遥站了出来,“一首拙作,敬请指教。问余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闲,桃花流水窅然去,别有天地非人间。” “此诗虽然只有四句,但是有问、有 答,有叙述、有描绘、有议论,其间转接轻灵,活泼流利。用笔有虚有实,实处的描写很形象,虚处的用笔一触即止,虚实对比,蕴意幽邃。沈遇受教了。”言毕,沈遇拱手施礼,心中微怔,雪名书院果然卧虎藏龙,几位先生虽年纪轻轻,却心远淡薄才华出众,果然不予此行。 “沈先生过誉了。”孟风遥颔首退到一旁。 兰息染见状缓步上前,“如此,就让山长压轴好了,息染逾越了。”语毕,扬手示意一旁的小厮将诗稿贴在了屏风上。 “溪边照影行,天在清溪底。天上有行云,人在行云里。高歌谁和余?空谷清音起。非鬼亦非仙,一曲桃花水。” “非鬼亦非仙,一曲桃花水,妙!妙极!”沈遇不禁拍手叫绝,“上阕以写形为主,笔法自然平实,下阕以写声为主,笔法婉转曲折,虚实结合,相得益彰。兰先生之情思,果与人不同呢!” “沈先生观人之细腻,息染实在佩服。”兰息染闻言眸色隐隐一暗,很快恢复如常笑容清和。 “这三首绝句真是不负这桃花胜景,受益匪浅!同学们应该都与我一样罢?”雪名凰轻轻拍手,缓步上前,“现在只剩我了,若是不如几位,还请口下留情哪!不然,我这山长的面子可就没处搁了……” 此话一出,众人顿时笑了起来。 “山长你现在愈是这样说,可是越给自己增加难度哦?”兰息染调侃道。 “这倒是!”雪名凰故作恍然的点点头,随即招收示意小厮将最后一篇诗稿贴了上去,“那我可就献丑了!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孟风遥轻念一遍,扬唇笑道,“山长果真是山长,出口便惊艳四方呢!” “全诗自然浑成,犹如从心底一涌而出的清泉,清澈醇美,令人回味不尽。不用多议,山长此诗绝对是魁首之资!” “是啊!是啊……” “山长此首该当魁首!” “今日能见识到四首绝句乃是吾等之福!” “我觉得沈先生那首应当魁首……” “我倒认为兰先生的那首才应该是魁首呢!” “我觉得是孟先生……” 台下顿时一片争论,场面有些乱了。 雪名凰见状扬手示意众人停下来,见众人安静了下来 才道,“今日只是以诗会友,切磋而已,各有千秋又何以分出高低呢?而且诸位都忘了么,还有两个人不曾贴出来呢?” 此话一出,众人的注意力顿时落在了一旁的云挽卿赵泠沧身上。 迎上那一道道目光,云挽卿默默地向后退了半步,压低声音道,“喂,冰块我们怎么办?怎么会是上来写诗词的啊?我明明没有……” 赵泠沧闻言唇角抽了抽,“我可是你拉上来的。” 要说倒霉,没人比他更倒霉了罢? “呃?”云挽卿愕然,“那我也不知道是上来写诗词的嘛!我要知道……”更要拉上来啦!两个人丢脸总比她一个人丢脸要好! “那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能怎么办?”赵泠沧无语的敛眉,转身径自朝一旁的书案走去。 “哎?冰块……喂!”云挽卿孤零零的站在原地,只有向天翻了个白眼,“这死冰块竟然自己去写了!那我怎么办?” 不行!她得快点想想!今日她不能当着书院所有人的面前的丢脸,特别是不能在沈遇那臭小子面前丢脸!她必须得想起来,快点想起来,想起来…… 见云挽卿迟迟未动,雪名凰兰息染孟风遥沈遇都诧异的相视一眼。 孟风遥下意识的想走过去,脑中突然闪过今日在城中观音庙看到的那一幕,顿时一震脚步不由自主的僵住了。 不是已经决定要远离她了么?是,他不能再靠近了,不能再靠近了…… 在孟风遥陷入天人交战的时候,兰息染缓步走了过去,“云同学这是怎么了?为何还不去写呢?”离得近了,才压低声音用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小家伙,是不是写不出来了?若是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帮你如何?” 什么!这货居然在这个趁火打劫?! “我才不要你帮忙,死狐狸!”云挽卿气恼的瞪过去一眼,随即扬声道,“兰先生不用担心,学生已经想到了,这就过去写。” 看着那抹远去的纤细身影,兰息染眸色一沉,居然宁愿出丑也不要他帮忙,他就那么不想领他的情么。 片刻之后,赵泠沧缓缓搁笔,转眸一看身旁的人正奋笔疾书,心中不禁掠过一丝诧异,他真的想到了么?十天的课他能认真五天就不错了,平时也不见他摸书,说实话他还真是不太相信他能写出什么来。 “赵同学,写好了 么?”见赵泠沧搁笔,雪名凰问道。 赵泠沧闻声一怔蓦地回过神来,颔首道,“是,学生已经写好了。” 小厮将诗稿贴上之后,赵泠沧走到了台前,“山长,三位先生,学生献丑了,请指教。”礼毕,这才念道,“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春风助肠断,吹落白衣裳。” 几人闻言一怔,心中掠过同样的诧异,孟风遥道,“却是一首好诗,只是赵同学诗中的意境是否太悲切了些?” “嗯……”雪名凰轻轻点头,温声道,“赵同学年纪轻轻便有此造诣却是难得,正如孟先生所言心中悲切太过,希望赵同学学会接受新事物,充盈内心,人生便该以乐为先。” “是,学生谨记。”赵泠沧颔首施礼,敛下的眸中一片清冷。 气氛似乎在瞬间下降了好几度,台下众人也安静下来,云挽卿愕然的挑眉,拿着诗稿迟疑的凑了过来,“那个……学生也写完了。” 这冰块还真是个宝啊,专门降温啊,若是夏天她肯定会很乐意挨着他的。 众人一怔,同时望向了云挽卿,雪名凰自然也意识到了氛围的变化,扬声道,“看来今晚的压轴是云同学呢,不知云同学会不会也会让赵同学一样惊奇四座呢?” “山长,你就别再给学生戴高帽了,现在捧的越高一会儿可会摔得越惨……”云挽卿无奈的敛眉,将诗稿叫到了小厮手中,“学生事先申明,惊奇四座呢,学生可以保证惊,但不能保证奇。” 此话一出,众人一阵哄笑,打破了方才氛围中的凝结,气氛又再度热闹起来。 “云同学说话永远都是那么有趣,越所越让人期待呢?”沈遇轻摇折扇,扬眉笑道。 云挽卿在心中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依旧维持笑容,“那学生开始了,诸位该站的站直了,该坐的坐好了,一会儿太过震惊摔着哪儿了我可不负责的!”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雪名凰无奈的摇首,“好了,你就念罢。” “噢。”云挽卿乖巧的点头,扬声念道,“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 声音消去,台上台下一片安静,鸦雀无声,竟然没有一个人说话,放眼望去一张张脸上皆是震惊。 云挽卿见状愕然,不是罢?真是被吓呆了啊?顿了顿,转眸望向了身旁离她最近的雪名凰,“山长?山长……” 雪名凰闻言一怔蓦地回过神来,轻轻拍掌,“好诗!好诗……没想到云同学竟能作出如此绝妙佳作,好一个‘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起首四行,由远及近,将一个画里神仙陡然呈现在读者面前。短短四行,重复用了六个‘桃花’,循环复沓,前后钩连,浓墨重彩,迅速堆积出一个花的世界,使人一下子落入其所设定的情境之中。” 沈遇接着道,“诗中的每一句几乎都是对偶句,整首诗对仗极为工整,读来朗朗上口,感染力及情感冲击力极强;前三句还用了顶针手法,在诗歌开头清晰描写环境的同时,手法语境上颇耐人玩味,引人入胜的同时顺其自然的带出了后面的部分。全诗画面艳丽清雅,风格秀逸清俊,音律回风舞雪,意蕴醇厚深远。虽然满眼都是花、桃、酒、醉等香艳字眼,却毫无低俗之气,反而笔力直透纸背,让人猛然一醒。” 一直以来他倒是小瞧了他,没想到他竟有如此造诣,总觉得他与人不同,没想到不是刁蛮任性而是深藏不漏啊,真是教他大开眼界了呢! 孟风遥怔怔的望着那抹纤细的白色身影,心中依旧还残留着方才的震惊,“云同学一直以来都不曾显露锋芒,原来竟有如此才思。状若疯癫的高傲,看破红尘的轻狂,看似洒脱不羁,却又隐隐透出种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孤独意味,这诗中所写亦是云同学心中之念罢。” 云挽卿闻言转身,迎上那双温润的墨眸展演一笑,“还是孟先生了解学生,学生向往的便是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哪怕天下人都理解也无所谓。” 她只是借古人著作一用,这样的夸奖她就代唐寅收下了。不过,这首桃花庵歌所写的正是她曾经向往的生活,现在也基本一样,只是有了细微的改变。 从始至终兰息染都没说一句话,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望着云挽卿,以一种从未有过的眼神,浓烈而深切,更多却是好奇与探寻。 今晚一首桃花诗让整个书院的人都对云挽卿刮目相看了,这其中自然也包括赵泠沧,甚至动摇了他至今对云挽卿的定论。 最后也未评魁首,而是将这六首诗框裱起来悬挂在书院教学楼前供人 第七十七章 阿卿嫂子 她是不是出现幻觉了?不然哥哥他……他怎么会在亲阿卿呢?是她眼花了,是罢是罢? “唔……”温热的触感从唇上传来,云挽卿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想挣扎无奈双手被锁在身后动弹不得,就连下颚也被那只手紧紧地禁锢着,根本无法逃开! 这只死狐狸疯了么?现在是什么状况啊?他竟然又亲了她!?更重要的是他还当着星月的面!天下人竟然有人会当着自己亲妹妹的面亲吻一个男人,他一定是疯了!关键是他疯他的,关她毛事啊?凭什么她这么倒霉三番两次的被他占便宜!真是岂有此理! 越想越气,云挽卿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用尽全力扭动着挣扎起来,“唔……放……放开……” 该死的混球!第一次见面就在人面前表演,她可没有那种癖好! 星月这个笨丫头还站在一边呆呆的看,还不快点过来帮她啊! 兰息染眸色一暗,同时收紧双臂脚步一转将怀里的人压到一旁的墙壁间,背对身后的星月挡住了她的视线。 在他怀里他竟然还能分神,很好,看来是他还不够努力。 压力消失,云挽卿终于得到了短暂的自由,背后一顿整个人被压在了墙壁上,整个人几乎傻眼了,靠!不会罢,还来!“死狐狸你疯了啊!放开!你放开我!星月救我,快来救……唔……” 话音未落,唇再度被堵住,这一次没有了星月的直接观赏得到了短暂的空间,一肚子怒火的兰息染怎么可能轻易的放过罪魁祸首,何况他已经想这么做很久了。每次看到这小家伙喋喋不休的反驳他,他就想封住他的口堵住他的话,亲吻不仅是最有效的方法,更重要的是顺从了心意,也让这小家伙了解了解他的心意。 “兰……唔!”云挽卿怒极,方一开口便被兰息染寻到了机会,火热的舌立即侵入强力的撬开了她的唇齿,攻城略地,没有任何保留,如狂风过境一般,让她没有任何的招架之力。 一开始还能负隅顽抗,片刻之后便无力挣扎,只能卸甲投降,任由侵略者横行霸道了。 “啊?”反应慢了不止一拍的星月终于回过神来,当看到那背对着她的身影不禁愕然,“什么时候转变姿势了?不对……方才好像……好像听到阿卿的呼救声了?啊!阿卿!”思及此,星月终于想起来冲了过去,“阿卿!” 听到那一声疾呼,兰息染面色一黑终于放开了怀里几欲昏厥的人,将那绯红的小脸按进了 怀里,十分坦然的转眸望向了直冲过来的某人,“星月,你都看到了。” “啊?”星月方才站稳脚步,猛然听到这句话有些反应不过来,“看……看到了……可是?哥哥你怎么能对阿卿……难道你说喜欢的人是……阿卿?” “阿卿?”兰息染拧眉,这才发现星月对云挽卿的称呼,随即冷着脸轻斥道,“不许你这么喊他。” 阿卿?他们两才认识多久竟然就叫的这么亲密了?他最多也只叫了云挽卿而已,星月怎么可以凌驾于前。 “哈?”本来就被惊的有些犯傻的星月,已经无法面对这突然转变的话题了。 喘息片刻,云挽卿终于重新活了过来,一把甩开按在脑后那只手推开了那禁锢的怀抱,连连退后好几步才停下来,“兰……兰息染你这个混球!我……我我我跟你势不两立!” 四次了!已经四次了!他还真的亲上瘾了他?当她好欺负啊! “卿儿……”对上那双满是怒火的月眸,兰息染闻言眸色一暗,转身便欲跟过去。 “站住!”一见兰息染靠近,云挽卿立即低喝一声,见兰息染停下脚步才道,“不许靠过来!还有,你方才叫我什么?卿儿?谁允许你那么恶心的称呼我了!谁允许了!兰息染我警告你,我已经忍不下去你了!你说你还是一教之主呢,你还是先生呢?你怎么就能这么卑鄙无耻呢!”越说云挽卿的情绪便越激动,一直以来压抑的不满都发泄了出来,“你的红颜知己要嫁人了你生气,你生气就回去找她啊!你凭什么拿我出气,真以为我好欺负是不是!星月,我告诉你,我跟你哥哥没有半毛钱关系,这一切都是他做给你看的!你快点将他带走,我现在看到他就想杀了他!为了防止我做出不理智的事,你快将他弄走!快……” 如果杀人不犯法,如果她能打得过这只死狐狸,她一定要砍了他!真是气死她了! “云挽卿,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的脑袋里究竟装了什么?”兰息染闻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流音了?我想我方才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她嫁人与否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她。” 他竟然能曲解误会成那样?他真想撬开他的脑袋看看。他殇也星刻需要找挡箭牌么?他以为他会随便亲人么?这个笨蛋有时候真的有能气死人的本事! “哈!哈哈!”云挽卿仰首夸张的冷笑三声,觉得莫名其妙,“真有意思你跟我解释个毛线啊!你喜不喜欢 那个流音管我毛事,我管你喜欢阿猫还是阿狗呢?总之以后,我不希望你再靠近我一步,更不准对我动手动脚!我们早上就已经决裂了,你要走正合了我的意,你若不走,我们就只是师生关系,从今之后我对你绕道三尺,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听明白了么?” 兰息染还没来得及发怒,星月便抢在了前面,恍然大悟的连连点头终于明白过来,“啊……原来是这样啊!我终于懂了!” “懂?你懂什么了?”云挽卿脑中某根弦断了,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她怎么觉得那丫头的眼神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儿呢?她跟那只死狐狸的纠缠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她才来了这么一会儿她就明白了?明白个毛线球啊! “星月……”兰息染头疼的凝眉,这丫头在这添什么乱,再让她闹下去只怕他跟小家伙之间的误会会越来越深。 不行,在事情解决之前他必须先将这丫头弄走,事情已经不能再继续糟糕下去了。 “哥哥,你别打断我!我真的已经知道了!”殇也星月不满的看了兰息染一眼,随即走到云挽卿身边挽住了云挽卿的手臂,“阿卿,我都明白的!一直以来你辛苦了!” “辛苦?”云挽卿愕然,“什么辛苦?星月你到底在说什么啊?” “行了阿卿,你就不用再装了,我能理解的!真的!”殇也星月轻轻拍了拍云挽卿的肩安慰着,视线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长叹一声道,“哥哥,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喜欢上男孩子,怪不得你能离开六年也不回去看流音姐姐一眼,原来你一直原来都有断袖之癖……不过,哥哥你放心,我能理解的!阿卿,哥哥虽然有时候霸道了点儿,但是哥哥可是很纯情的,我从未见他对哪个人这样过?而且他方才居然当着我的面亲了你……我……我真的好激动!你们两个真的好般配啊!怪不得我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觉得很亲切,原来你已经快成为我的嫂子啦!虽然我们才想出了短短的一个时辰,可是阿卿我真的很喜欢你哎,不如这次你跟哥哥一起回去罢!” 这一番话,让两个人当场傻眼。 云挽卿本来一肚子的怒火都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血已经涌到了喉咙差点就喷出来了,“星月……你到底在胡说什么啊?你脑袋是不是刚刚被门夹到了啊!天哪,我要疯了……” 搞了半天这丫头居然是古代版腐女,靠!真是让她吐血无能了!竟然还说那个死狐狸纯情,呸!那只死狐狸如果纯情天底下就没人纯情了 !还嫂子……一个古代的大家闺秀居然能接受一个男人当她嫂子,她的接受水平还真不是一般的高啊!她该给她竖个大拇指么? “被们夹到?没有啊!”殇也星月真的仔细的回想了一遍,见云挽卿一脸生不如死的表情不禁愕然,“阿卿你怎么了?难道你……不喜欢哥哥么?” “喜欢?”云挽卿像是听到多么好笑的笑话,笑的眼泪就要出来了,“我喜欢……喜欢他去死啊!” “呃……”殇也星月见状瞠大双眸,一脸无助的望向了一旁的兰息染,“哥哥,阿卿他……” 兰息染终于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举步走过来将殇也星月拉了过来,“好了星月,你这次来只是为了通知哥哥流音嫁人的事对不对?现在你的通知已经送到了,你可以回去了。至于你的小嫂子,哥哥一定会给你带回去的,没想到我妹妹接受能力这么强,我还是迟疑应该怎么告诉你呢?既然你能接受那真是最好不过了。” 方才当着星月的面吻了小家伙,他原本还在担心星月的反应……没想到这丫头给的反应竟如此意外,完全是给他的惊喜。果然是他的宝贝妹妹,世俗伦理那种俗物都不放在眼里,不过这丫头在他不在的时候到底都接触了些什么?看来,他得让教内的长老们都注意注意了。 “我当然能接受啊!哥哥跟阿卿很般配啊,而且我也很喜欢阿卿,为什么不能接受?爱情本来就是要两情相悦的嘛,虽然我一直都将流音姐姐当成嫂子,既然哥哥不喜欢流音姐姐那也是不能勉强的,我很明白的!哥哥,我是不是当今世上最开明最好的妹妹啊?”殇也星月得意的挑眉,唇角是掩不住的笑意,一脸的古灵精怪。 “是,星月是世上最开明最好的妹妹。”兰息染好笑的勾唇,伸手捏了捏那柔软的小脸,语气中尽是宠溺。 “嗯,这还差不多!”殇也星月满意的点点头,“那哥哥我就回去了,我会再来看你的,哦对了,还有阿卿!”语毕,走到云挽卿身前抱了抱呆愣状态的云挽卿,“阿卿我要走了,我会再来看你的,要记得想念我哦!我也会很想你的……怎么办?我突然很舍不得你哎……” “行了!你可以走了。”见殇也星月迟迟没有放开云挽卿,兰息染蹙眉走过来一把揪住殇也星月的衣领将人拉开了。 这丫头抱一下还不行,得寸进尺了还。 “哥哥!”殇也星月不满的嘟嘴,理了理衣领不满的瞪了兰息染一眼,“哥哥你也太小气罢,我只不 过抱一下而已,这都舍不得!小气鬼!哼!”语毕,做了个鬼脸足下一点飞身跃出窗外,临走时还不忘念道一句,“阿卿要记得想我哦……” 看着那抹如燕般消失在夜里的身影,云挽卿慢慢的扬手挥了挥,心中禁不住惊叹,这兄妹俩真是两朵奇葩啊…… 哥哥是个阴险狡诈卑鄙无耻的狐狸精,妹妹是个天真怪异的古代版骨灰级腐女,还真是绝配,她现在有种强烈的渴望想要看看生出这两朵奇葩的父母会是什么样?会不会也是两朵奇葩,一家四口都是奇葩。 “好了,星月也走了,现在该谈谈我们之间的问题了。”兰息染收回视线,伸手揽住身旁的人。 啪!云挽卿一把拍掉肩上那只不规矩的手,往旁边连连退了好几步,一脸警戒的瞪着身旁的人,“死狐狸又对我动手动脚,你以为你是谁啊!我们之间也没什么好谈的,今晚的话你就当没听过,你妹妹发烧说胡话了。很晚了,告辞!”说着,转身便走,没走两步脚步就陡然加快了。 兰息染也不着急,缓缓转身慢条斯理的开口,“卿儿,你觉得没有我的允许你能走得了么?” 云挽卿闻言一震脚步僵在原地,“你还想干什么!还有,我再说一遍,不许那么叫我!” 见云挽卿停下脚步,兰息染满意的扬眉走了过去,“为什么不要那么叫你?我觉得很好听,最重要的是我很喜欢。” 卿儿……让人一听就知道关系匪浅,多亲昵的感觉,多好的两个字。 “我不喜欢!”云挽卿气恼的转头,咬牙切齿的开口。 这只死狐狸是不是疯了啊?干嘛突然对她的态度变成了这样?到底是哪儿出了问题?就算拿她当挡箭牌,现在他妹妹已经走了,他完全没有必要再演戏了啊? 看到那张满是气恼的小脸,兰息染好笑的挑眉,语气温柔下来,“好了,不要再生气了,我们不吵了好不好?来,乖乖的坐在这儿,我们今天把话都说清楚,你呀对我误解太深了。” 当云挽卿坐在软榻上才猛然间回过神来,天哪!她在做什么?竟然真的听了死狐狸的话!她脑子短路了,一定是!在心中安慰了几句,云挽卿终于冷静了下来“死狐狸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就说罢,不用这样假惺惺的。” “为什么你就一定觉得我有什么企图呢?”兰息染不觉有些挫败,他之前真的逗弄的太过分了么?可是谁叫他那么有趣,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 “ 难道没有么?”对上兰息染无奈的凤眸,云挽卿好笑的挑眉,“你不会是跟我和解罢?是你突然良心发现了还是磕到脑袋了?” 死狐狸打断从良了,那可真是天下奇闻! 兰息染长长的叹息一声,缓缓俯身靠近,伸手拉起云挽卿的手轻轻握住,凤眸没有了平素的伪装,也没有了幽暗算计,褪去所有唯剩温柔,“我知道之前也许是我做的有些过分了,但是如果我说那是因为我喜欢你呢?云挽卿,我好像真的喜欢喜欢上你了。” 云挽卿原本打算看看这只狐狸到底想玩什么把戏,万万没想到竟然会听到这样一句话,整个人都傻掉了。 他……他他他他说什么?喜欢?他说喜欢?!他喜欢她?怎么可能!她再没有听过比这更好笑的笑话了!真的要笑死人了!可是她为什么一点儿也笑不出来?她明明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为什么看到他的眼睛里都是认真,还有那温柔的眼神更是她从来不曾见过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谁能告诉她?她似乎已经分不清了…… 眼前这个人是兰息染啊,是那个善于伪装心机如海的幽冥教教主,他说的话怎么会具有可信度呢? 见云挽卿完全没了反应,只是怔怔的盯着他看,兰息染知道他吓到他了,也很清楚自己这句话给他带来的震撼,更重要的是他一定不相信他的话,“卿儿,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很难接受,但我是真心的,我从未任何人动过心,你是第一个。我会给你时间适应,我相信你一定也会喜欢上我……”语毕,兰息染俯首轻轻在云挽卿额间落下一吻。 温软的触感从额间传来,云挽卿一震猛然间回过神来,当意识到此时的状况时像是触电般推开兰息染,起身便向外跑去,走到门口甚至差点被门槛绊倒,一路就那么跌跌撞撞的跑下楼去。 兰息染没有阻止也没有再追上去,而是站在原地握紧了空空的掌心,轻轻勾起了薄唇,“卿儿,我会给你时间的,不过时间只有七日,七日过后我要听到我想听的答案。” “哎哟!” 一声惊呼响同时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方才从外归来的小厮被冲出大门的云挽卿撞了个正着,“谁啊?这大晚上的……哎!你别走!你……咦?怎么好像是云公子啊?下午他不就走了么?这……发生什么事儿了啊?” 云挽卿一直不停的跑直至到了画眠楼外的长廊才停了下来,胸腔的空气早已消耗殆尽,整个人喘成一团无力的跌坐在了长椅上。 那只狐狸怎么会喜欢她呢?她现在可是个男人!而且……更重要是他之前一直以逗弄她为乐,突然就说喜欢她,鬼才会相信!依那死狐狸的心机指不定又挖了什么坑给她跳呢!对,一定是这样的!她千万要冷静,不能上当了!对,她要冷静……她要冷静…… 半晌过后,心跳依然没有恢复正常,云挽卿禁不住仰天哀嚎,“天哪!我要疯了啦!说什么不好为什么偏偏要说喜欢我……这个混球!怎么不去死啦……” “喜欢你?谁喜欢你?”廊下突然响起一道疑惑的声音。 “还能是谁!当时是那只……”云挽卿反射性的回答,话说一半才猛然反应过来,扭头一看,身旁不知何时坐了一抹红色身影,此刻正一脸惊诧的盯着她看,顿时吓得差点摔下长椅,“啊!鬼啊……” “嘘!”花馥郁一把拉过云挽卿,伸手捂住了那惊叫的嘴,压低声音道,“半夜三更的你这么大呼小叫的想将所有人都叫下来么?还有,本席俊美非凡风流倜傥,有哪儿想鬼了?你见过跟本席一样这么美的鬼么?” “唔唔!”云挽卿挣扎着终于搬开了那只手,“谁让先生你突然凭空出现了,我当然会害怕了!” 真是的!大晚上的不睡觉出来晃荡什么啊?还穿的一身红,谁看到不会害怕啊! “凭空出现?”花馥郁好笑的挑眉,伸手敲了敲云挽卿的额头,“你这小子,本席比你先到一直就坐在这儿,是你无视了本席的存在,倒是反过来责怪本席了?” “呃?”云挽卿闻言愕然,“是么?可是我怎么没看到啊……” “瞧你方才一脸被鬼附身的样子怎么可能看得到本席的存在,说,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还有啊,你方才说什么喜欢你?到底是谁喜欢你了?”说到此处,花馥郁便认真起来,大有打破沙锅问到底之势。 桃花宴早就结束了,这三更半夜的他不在房间睡觉,竟然在外面晃荡,更重要的是他谁喜欢他?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抢他看上的人,真是岂有此理! “啊?那个……没有啊!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先生你听错了!”云挽卿心中一沉,连连摇头,说着便站起身来,“那什么,时辰很晚了,学生就先回去休息了,先生也早点回去休息罢。” “站住。”花馥郁冷声轻喝叫住了那抹逃离的身影。 云挽卿无奈的回头,“先生,你还有什么吩咐啊……” “就你那点小把 戏还想骗过先生,回来。”花馥郁轻哼,招手道。 云挽卿没有办法只好又回去了,站到花馥郁面前,一脸委屈的抬头,“先生,我真的没有骗你,真的没什么的!我要骗你的话,就罚我一辈子娶不到老婆!” 花馥郁闻言扬眸,上上下下将云挽卿打量了一遍,“就你?就算不罚这辈子你也别想娶到老婆了。” “凭什么?”那种眼神,云挽卿觉得她被侮辱了。 “没什么,暂时你还不懂理由。”花馥郁轻咳一声,转移了话题,“好了,别扯那么有的没的了。快说谁喜欢你了,老实交代,不然今晚别想回去。” “真的没有谁喜欢我啦!先生,拜托你就放过我好不好……”云挽卿无力的蹲下身子,伸手拉住了花馥郁的衣袖。 花馥郁并不理会那装可怜的小把戏,伸手轻轻揉了揉那低垂的小脑袋,“小子,你以为先生是三岁小孩啊?你说两句不是,先生就信了?桃花宴早就结束了,这个时辰不在房间睡觉居然现在才回来,还敢说没有什么?别说书院里不允许早恋,就算允许早恋也是不可能的,书院里可都是男子,你居然有人喜欢你?本席倒是想要看看那个胆大包天敢触犯规定的人是谁?” 云挽卿闻言一怔,对啊!不说出来对她有什么好处?如果说了,说不定那只死狐狸还能得到惩罚!思及此,云挽卿用力掐了自己一把,哽咽道,“先生,你可要替学生做主啊!那个人其实是……是……是……呜呜……” “是谁你倒是说啊?”花馥郁有些急了。 “是……是兰先生!学生在桃花宴结束之后本来打算回画眠楼的,可是……可是没想到兰先生却将学生掳到了幽兰阁,说什么喜欢学生?而且还……还轻薄了人家……呜呜呜……先生,你可一定要替学生做主……”云挽卿嘤嘤坠泣着无力的跪在了地上,低垂着脸双手掩面,肩膀一耸一耸的样子可怜极了。 “果然是他!这个兰息染……”花馥郁眸色一沉,袖中的双手倏然握紧,当看到地上的嘤嘤哭泣的人时,立即俯身将人扶了起来,“快别哭了,你放心,本席一定会查清事情始末,还你一个清白!” 他早就觉得兰息染那小子对云挽卿的态度不对劲儿,这小子这次居然不遵守游戏规则出手了,真是太过分了! “嗯,谢谢先生……”云挽卿松开手眼泪刚好落下来,在火光下那张小脸有些苍白,更加惹人怜惜了。 一看到那眼泪, 花馥郁心中一怔,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不由自主的伸手拭去那落下的泪,柔声安慰,“别哭了,不然明天眼睛肿了可就不能见人了,今晚好好休息,事情就交给我了。” “嗯。”云挽卿乖巧的点头,“那学生就先回去了。” 幽兰阁 房门嘭的一声被人推开,房内正倚在软榻上出神的兰息染一怔,当看到走进来的那抹身影时眸色一闪,却笑道,“哟,这不是花先生么?不是身体抱恙卧病在床么,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 花馥郁转身反锁上房门,走到软榻前站定,居高临下的凝视着那浅笑盈盈的人,冷哼道,“别跟我装了,说!你到底对云挽卿做了什么?” 云挽卿应该不会说这种谎话骗他,而且这么晚了未回画眠楼绝对有蹊跷,兰息染这小子一直隐藏着自己不在任何面前暴露,其实他老早及看出他的本性了,之前他们虽为了云挽卿谈过一次却没有达成共识,他还没开始动手呢,这小子却一直动作不断,完全没将他放在眼里!再者说,他不会对云挽卿怎么样了罢?云挽卿方才的样子的确是装出来的,但那唇上的痕迹却无法伪装,这小子真的做了逾越之举么? 兰息染闻言一怔,眸中掠过一抹幽暗,“云挽卿?看来他回去的路上碰上你了,郁你这么晚了还不休息,这样碰上是不是太过巧合点儿?” 这小子居然直接来质问他了,一直以为他只是逗着云挽卿玩儿的,没想到还真是上了点心,于他而言,这可是不太秒啊? “你管我多晚休息,是不是巧合!现在是我先问的你,快点回答我。”说着,花馥郁不满的伸手拉下兰息染翘起的腿,拂袖坐在了软榻上。 “好,既然亲自来问了,那我就毫不隐瞒的告诉你。”兰息染点头,支起身子坐了起来,“我不知你从云挽卿那儿听到了什么,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喜欢上云挽卿了。所以,从今之后你想逗乐就另寻对象,云挽卿你不能再动一分了,毕竟朋友妻不可欺。” “什么朋友妻不可欺?云挽卿可是个男人!你……你居然真的……”花馥郁愕然的凝眉,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表情来继续接下来的对话,“兰你……你怎么能喜欢云挽卿呢?他可是书院的学生,而且还是男人,你难道真有断袖之癖啊?这是违背世俗,是……” 兰息染打断了花馥郁的话,轻挑眉梢不以为意的道,“书院的学生怎么了?反正三年之后他就毕业了,要发展什么关系三年之后谁也不能说什 第七十八章 云挽卿自残 果然,一转过身就看到那抹蹲在地上的小身影,双手捂住脸,泪从指缝间滑落,纤细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样子可怜极了。虽然知道云挽卿是装出来的,孟风遥还是无法视而不见,“哭什么?我又没说什么过分的话,若是让人看到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好了,快起来罢。”说着,俯身扶住了那轻颤的双肩将人扶了起来。 “不是这样的……才不是这样的!”云挽卿松开双手,泪如泉涌,小脸上尽是痕迹,还真是哭惨了,连声音都哽咽起来,“先生虽然没有说……说什么过分的话,可……可是先生的态度分明冷淡了好多,我知道先……先生是打算不管我了对不对?我知道……我自己很过分,还拖了先生的后腿,先生原本是公平正直的人,可是因为我的关系放弃了一贯的原则,我已经连累先生很多了……不能再继续让先生为难了,我已经明白了。”说着此处,云挽卿深吸几口气抹去了眼泪,躬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也不会给先生添麻烦了,对不起……”语毕,捂住即将哭出来的声音,转身跑开了。 看着那抹身影消失在花丛间,孟风遥愣在原地无力的靠在了书案上,那蹬蹬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他忍不住长叹一声,伸手抚上了眉心。 他做错了么?终止不该发生的变化,他真的做错了么?而且方才……她似乎真的很伤心,他差点又心软了。她走了,自此之后便会远离他了罢,这不是他要的结果么?可是为什么……心中会这样难受?为什么会这样? 罢了,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就这样罢,一切到此为止。 云挽卿一路跑出无名居靠在了树后,扭头一看那院内空无一人,孟风遥根本就没追出来,不禁心中一沉浓浓的失望涌上心头,“不会罢?这招难道失效了?可……可我方才哭的那么伤心,他就一点儿也没心软?” 手一用力掌心传来一片刺痛,低首一看左手掌心已经有点血肉模糊了,该死!她方才果然是下手太狠了,加上眼泪的浸入,真的好痛啊! 虽然一开始她是借助了点儿外力,但是后来她真的是发自内心的哭了,只要一想到以后与他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她还真的伤心了!可惜啊,她就算伤心了,他也没有心软,看来孟风遥的心该狠的时候也挺狠的…… 她现在怎么办?是继续蹲在门口哭等他出来?还是先走?毕竟她早上都没吃饭了,午饭再不吃她下午可能会饿到昏过去的,饿昏了……那多丢人啊! 算 了,她还是先去吃饭罢!至于孟风遥暂时就先这样罢,等她先观察一段时间,想好了招数再说。 思及此,云挽卿叹息一声转身离去。 片刻之后,一抹青色身影缓步走了出来,正是最后抵不过心里担忧的孟风遥,四处寻去并没有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心中顿时涌上一抹失落,有些自嘲的笑了,“方才果然也是演戏的么……” 只是这短暂的时间也不愿在等,其实她的意志也并不是坚定,如此也好,既然她都放弃了,那他还有什么理由坚持? 这样也好,就这样罢。 云挽卿低首用手绢轻轻擦拭着掌心的伤口,并没有注意到前方,眼前暗影一顿才猛然反应过来前方有人,可惜已经来不及躲开,整个人便撞了上去。 长臂一伸揽住了那倒下的人,花馥郁好笑的开口,“云同学,你走路一向都不看前面的么?” 太好了!没想到竟在这里遇着他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现在只怕兰息染还在教学楼那边找人呢?一直让那小子领先,今日终于也让他领先了一回。 那个赌约,他一定要赢! 这声音……云挽卿稳住身形,看到那张靠近的美人脸不禁愕然,“妖……花先生,怎么是你?” 好险!差点直接将妖孽叫出来了! “妖?妖什么?”花馥郁眸色一暗,并没有错过那个短促的称呼。 云挽卿一怔,立即笑道,“妖什么啊?我怎么没主意到?大概是先生听错了罢,还有……那什么,先生你可以放开我了。” 不过是扶人而已,这抱得是不是有点儿紧啊? 花馥郁闻言松开了手,顿了顿,微微眯起桃花眸看了看自己的手,笑的意味深长,“云同学的腰还真是不盈一握呢,让世间女子都情何以堪哪?” “哈?”云挽卿头顶滑下三条黑线,伸手拉了拉自己的腰带,尴尬的笑,“有么?大概是学生比较瘦的关系罢?” 花馥郁放下手,扬眸向后望了一眼,“这条路……云同学是去找风遥了么?” “我……”突然的询问让云挽卿一时间回答不上来,视线一转,当看到左手的伤口时眸色一亮,“啊,那个学生的手不小心弄伤了,本来想去找孟先生包扎一下的,没想到孟先生不在,学生就先回来了。” 她可不能让人看出她与孟风遥关系过密,若是引起什么不必要的猜 忌怀疑就不好了,特别是在这成了精的妖孽面前。 “手弄伤了?”花馥郁一怔,立即伸手将云挽卿的手抬了起来,当看到左手掌心那整齐又细小的伤口时眸色一暗,“似乎还挺严重的,是怎么弄伤的?” 这伤口分明是指甲用力刺破肌肤所致,而且这样深的伤口是用了多大的力气,究竟是因为什么事儿他竟要如此伤害自己? “呃……是学生不小心摔倒时自己弄伤的。”抬眸看到花馥郁眸中的深锐与探寻,云挽卿蓦地用力抽回双手背在了身后,“只是小伤而已不碍事的,想来先生还有事,那学生就不打扰了。”说着,颔首一礼绕过身前的人便欲离开。 花馥郁脚步一转拦在了云挽卿身前,伸手拉住了云挽卿的手腕,关切的道,“云同学都受伤了,身份先生本席怎么能坐视不理呢?这伤口虽小若是感染了可就不好了,影响到学习那就更得不偿失了。走,跟本席回去处理一下。” “哎?先生,不用了!不……先生……”手腕一紧,便被半强迫的带动了脚步,云挽卿满头黑线,伸手拖住那只手想要挣扎,最终……无果。 入繁居 云挽卿此时坐在布满红纱的房间里,而花馥郁走上楼去取金疮药了,没想到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来这妖孽的房间了,正在云挽卿打量房内摆设的时候,小厮端来了温水。 “云公子。”小厮招呼一声,将水放到架子上就退了下去,似乎已经被人下了命令一般。 云挽卿轻轻挑眉收回视线,伸手捞起了手中的帕子轻轻拧净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伤口,一触便传来丝丝刺痛,“嘶,还挺疼的,早知道就不用那么大力了……” “还是让我来罢。”花馥郁走下来便看到云挽卿蹲坐在软榻上龇牙咧嘴的擦拭伤口,不禁加快了脚步走过来,将金疮药放在一旁,伸手接过了云挽卿手中的帕子,“坐好了。” “噢。”云挽卿呐呐的点头,盘膝坐了下来,将手伸了出去。 花馥郁拧净了帕子,看了看软榻的高度,迟疑了一下单膝跪地蹲下了身子。 “先……先生……”云挽卿见状瞠目结舌的站了起来,“先生,你这是做什么啊?我……我还是自己来罢!你是先生,怎么能给学生跪下呢?这样可是大逆不道,学生会折寿的!” 更重要的是,这单膝跪地的姿势明明就是二十一世纪的标准求婚姿势,这妖孽给她下跪……她还真是承受不起。 不过是清理个伤口而已,也太夸张了罢? 花馥郁并没有起身,抬眸好笑的看了云挽卿一眼,伸手将人拉坐了下来,“行了,不过一个姿势有什么好惊奇的,这样的高度不是最适合的么?好了,别再说废话了,赶紧坐好了。” 除了已故的父皇母后,和皇兄之外他可还真从未给任何下跪过,方才也只是单纯的觉得方便,便宜这小子了。 为了一个赌约,他是不是太过认真了啊? 罢了,到了如此地步,他也顾不上那些了,总之先应了兰息染再说。 “可是……”云挽卿愕然的蹙眉,一个姿势?说的可真轻巧啊。 “别可是了,坐好。”花馥郁语气微沉,伸手抓住云挽卿受伤的手拉了过来,低首凑近小心翼翼的清理起来。 云挽卿满头黑线的乖乖坐好不再乱动,看着单膝跪在面前的人,突然觉得对花馥郁的印象有些改观了,其实这妖孽该温柔的还是停温柔的,她之前防着他,大概是因为考核那日和他那张妖媚的脸罢? 一个男人长了那样一张美艳无双的脸,哪个女子在他面前都会黯然失色的,真不知日后这妖孽得找个什么样的老婆才能配得上他那张脸啊?不过,俗话说美女配丑男,美男配丑女……这妖孽将来该不是找个丑女罢? 嗯,那也说不准。 “小子,想什么呢?”清理完毕,花馥郁一抬头就看到云挽卿盯着他看,还是那种若有所思的眼神,这小子又在胡思乱想什么?难道是被他迷住了? “啊?”云挽卿闻声一怔蓦地回过神来,对上那双妖娆的桃花眸不禁愕然,忙的移开了目光,“没,没想什么。” 这妖孽的眼睛也太勾人了罢?还好她定力好,不然还真有可能被勾走了。 花馥郁见状眸色一暗,唇角勾出一抹得意的笑意,更加奠定了心中的猜想,“先上药罢,这金疮药是风遥给我的,你的伤很快就能愈合了。过几日天气暖了,书院组织的游泳比赛你绝对可以参加了。” 云挽卿差点被从软榻上摔下来,正欲询问掌心一痛不禁痛呼出声,“嘶……好……好痛!先生你……你方才说什么游……游泳比赛?真的假的?” 靠!不会罢?这古代书院竟然还有游泳比赛,是不是也太与时俱进了!最重要的是她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啊? 为什么之前一点儿消息也没听说,这突然间……是哪个混球提出来的 ! 不行!不行了!她刚刚才稳下来几天,这又给她出状况了! 云挽卿激烈的反应,让花馥郁诧异的扬眸,“怎么了?你好像很惊喜的样子?很喜欢游泳么?” 惊喜?她是惊吓好罢!? 云挽卿连连摇头,一脸畏惧,“不是的!我是害怕……而且我也不会游泳,恐怕这次比赛我参加不了了。” “害怕?游泳有什么好怕的?这次游泳比赛可是全书院运动哦,山长和几位先生都会参加的,你若不参加只怕不太可能。”上完了药,花馥郁起身将药瓶放到一旁的小桌上。 “什么?山……山长和先生都会参加?”云挽卿愣住了,真的假的?!山长先生都会参加……那就说明到时候都会穿泳衣比赛了?那她到时候不就可以大饱眼福了?!不知道这古代的泳衣会是什么样呢?会不会也跟二十一世纪一样?只要一想她就觉得好兴奋……真是太好了!不过现在可不是兴奋的时候,首先要先解决她的问题啊! “嗯,每年如是,除非有特殊情况。”花馥郁轻轻点头,转身坐到了云挽卿身侧,“云同学方才说你不会游泳是么?现在离游泳比赛也没有几日了,必须得加紧训练才行,不然到不会那就麻烦了。不如这样罢,每日下课之后你来找我,我教你怎么样?” 不怎么样!云挽卿心中一沉,挤出一抹笑,“不用麻烦先生了,学生真的不能游泳,这是有原因的。” “原因?什么原因?”花馥郁挑眉。 云挽卿愕然,在脑中思索着各种各样的借口,找了一遍发现根本没有合适的,加上那道紧紧逼视的目光,不禁有些焦急起来,“是……是……因为……因……因为我小时候在学习游泳的时候被水淹过,那一次若不是我爹发现的及时我就被淹死了,从那之后我落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只要一看到水就会害怕!那种本能的恐惧我想我今生是没法克服了,多谢先生的好意,恐怕学生只能让你失望了。” “原来如此……”花馥郁了然的点点头。 在云挽卿正要松了口气的时候,花馥郁又道,“不过既然是心理障碍那就要克服,我小时候也曾被水淹过,通过后天的锻炼也克服了,在这方面先生我有亲身经历,云同学放心,本席一定会帮你克服心理障碍学会游泳的。” 什么?!他竟然也被淹过!这是不是太巧了点儿啊?不对劲儿啊,这妖孽为什么突然间这么殷勤的想要教她游泳啊? 越想越觉得不对,为了推到这即将成型的约定,云挽卿蓦地起身,“先生不用麻烦了,学生已经无药可救了,请你不要再费心了!还有,谢谢你为学生疗伤,学生突然想起来还有很重要的事就先告辞了!”语毕,转身便开足马力朝门外狂奔而去。 “无药可救?”花馥郁懒懒的躺了下来,桃花眸中漾起浓浓的兴味,“我就偏要救那些无药可救的……” 跑出入繁居,云挽卿急急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并没有人追出来才松了口气,后退的脚步却撞入一具温热的胸膛里,熟悉的幽香传来让她顿时僵住了,死狐狸!死狐狸怎么会在这里?她这两天究竟是倒了什么霉? 兰息染伸手揽住撞入怀里的人,凝眉望向了前方那栋楼阁,凤眸一片阴沉,“卿儿,你怎么在这里?花馥郁对你做了什么?” 下课的时候他只是被学生耽搁了一会儿功夫便找不到他的踪影了,让九罪一找让居然来了入繁居!他怎么会跟花馥郁在一起? “什么做了什么?你说话很奇怪哎!做了什么的人是你这只狐狸才对!”云挽卿气恼的甩开腰肢那只长臂,侧身退开,对上那双幽深的凤眸心中一沉,反射性的转身便走。 又是那样吓人的眼神!不管他在算计什么,总之她不要再跟他有任何接触了! “卿儿,你去哪儿?”见云挽卿离去,兰息染眸色一暗,举步跟了上去。 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云挽卿气恼的低咒一声跑了起来。 这只死狐狸是不是真的疯了!这里可是随时都会有人经过的地方,他居然这样一直追在她身后,这样被人看到别人会怎么想?她可不想落上一个引诱先生的污名!他自己想死自己死去,干嘛拉上她啊! “卿儿……”见云挽卿总是不理他,兰息染无奈的叹息一声,足下一点飞身追了上去。 腰间一紧,双足离地整个人被揽入了一具温热的怀中,云挽卿一怔气急,“死狐狸你做什么?放开我!你又要带我去哪儿?放开我!你再不放开我,我喊人了!” “若你想让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你喊好了,正合我意。”兰息染轻笑,收紧了双臂,低首将下颚抵在那不听扭动的小脑袋上,亲昵的摩挲着。 “你?!”一句话便将她堵死了,云挽卿要内伤了,“谁跟你这死狐狸有关系?你少血口喷人!还有,把你的狐狸脑袋移过去!蹭来蹭去的恶心死了!” “不要。”毫不 理会那不满的叫嚣,兰息染得寸进尺贴的更紧,眼角眉梢尽是满足的笑意。 果然一听到他的声音,看到那张气恼的小脸就很开心,这小家伙真是有趣极了! “你……”云挽卿真的要吐血了,凭什么!这死狐狸凭什么拒绝的这么干脆!他到底有什么资格! 片刻之后 扭头看了一圈,再看看身处山林腹地中的自己,云挽卿头顶滑下三条黑线,双手环住自己朝一旁默默地退去,“死狐狸,你将我带到这荒无人烟的山林里来做什么?我警告你,你若是真敢对我做什么,我……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凭借这死狐狸的好色程度,将她掳来此处的目的昭然若揭! 兰息染闻言眉尾抽了抽,无奈的叹息一声朝林中走去。 看着那抹离去的背影,云挽卿愕然的蹙眉,一头雾水,“莫名其妙!这死狐狸究竟想做什么啊?干脆趁此机会,溜罢!” 思及此,转身便欲离去,还没走一步,衣摆下方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拉扯,云挽卿的脚步不禁僵住了,“不会罢?难道有……蛇?” “呜呜呜……” 熟悉的声音传来,云挽卿紧绷的神经立即松懈下来,低首一看拽着她衣角的不是那小混球又是什么! “小混球,你要吓死我我啊?” “呜呜……”小家伙用力拉扯着云挽卿的衣摆,希望云挽卿弯腰抱它,可是无论它怎么拉扯云挽卿就是无动于衷。 对上那双委屈的大眼,云挽卿蹲下身子,“小混球,你想让我抱你对不对?” “唔。”小家伙用力的点了点脑袋。 云挽卿满意的挑眉,“很好,那你带我走出这片山林我就抱你!” 她的方向感奇差无比,再加上这里的树木长得又都一个样,只怕她躲开了死狐狸却进了豺狼虎豹的肚子,若是有了这小家伙带路她一定能顺利离开的!她偷偷的离开了,让那死狐狸在这用力的找罢! “唔……”小家伙迟疑了,耷拉了脑袋思考了半晌终于点了头。 “这才对嘛!”云挽卿见状开心的眯起了眸子,伸手将小家伙抱进怀里,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真乖!好了,带路罢。” “唔。”在云挽卿怀里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小家伙扛了扛小爪子指了个方向。 “这边?好,我们走!”确认了方向 ,云挽卿抱着小雪狐便朝林中走去,完全没有意识到她现在走的方向正是方才兰息染离去的方向。 走了一截,云挽卿发现视线之内完全没有任何道路可言,正欲询问怀里的小家伙,却看到左前方小溪边一抹熟悉的身影,顿时只觉得头顶一道惊雷轰隆隆的炸开了! 这只恩将仇报的小混蛋居然又出卖了她一次!她怎么就瞎了她的眼又相信了它一次! 就在云挽卿气到言语不能,正准备犯罪动手掐死怀中的小混球时,小溪边的兰息染缓缓起身望了过来,“别为难九罪了,那是我的命令,若没有九罪看着你,你肯定会乱跑。” “为难?我为难它?好歹我也救过这小混蛋一次,它就是这样报答它的恩人么?依我看是跟它的主人一样……”背信忘义,卑鄙无耻! 虽然心中万般不愿,现在也别无其他选择,云挽卿只好暂时屈尊走了过去,离得近了才发现不对劲儿,那只狐狸竟然在烤鱼?!她不会眼花了罢?他大费周章的将她掳里这里就是为了烤鱼?神经病啊! 转动着木架上的烤鱼,兰息染拿起已经其中一只烤到色泽金黄的递到了一旁,“还愣着做什么,你不是没吃饭么?” 看着那只色泽金黄的烤鱼,云挽卿吞了吞口水,肚子也很和适宜的发出一连串呼唤,终于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走了过去,有了美食自然就将怀中忘恩负义的小混蛋抛到一边了。 “唔……”尽管小雪狐身手灵巧,还是被扔进小溪里弄了一身水,等跳上来一看云挽卿已经拿着烤鱼啃了起来,不禁哀怨的仰首叫了两声。 “好……好吃!烫……好烫……”云挽卿连连惊呼,也不知到底是想要表达好吃还是好烫。 兰息染见状好笑的摇首,“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 “谁说没有!那只小混蛋就是!”云挽卿抬头没好气的瞪了面前那抹小身影一眼,又继续埋头苦干,吃了半条才猛然间意识到什么停了下来,“喂,你该不会下了什么毒罢?” 这死狐狸干嘛好端端的突然将她带出来烤鱼给她吃?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可是她反应的是不是太迟了点儿?就算她现在知道了,也为时已晚啊!娘说的对,馋嘴总有一天会害死她的,没想到这就应验了…… 兰息染闻言唇角狠狠地抽了抽,转头扬起一抹风华绝代的笑,“是啊,我的确是下了毒,可是你现在已经吃了,那你打算怎么办?”这小笨蛋 ,竟然一次又一次质疑他的真心,他在他心中就是那样恶毒的形象? “你……”云挽卿气恼的瞪眼,四目相对,一时间两人都没再说话。 蹲坐在地上的小雪狐见状,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并没有人注意它,顿时起身垫起脚尖朝一旁的烤架走了过去,看着那一条条被烤的金黄的鱼狠狠地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扛起小爪子去抓离它最近的一条。 云挽卿眸光一转,指着那正在努力偷鱼的小雪狐道,“它在偷鱼。” 兰息染一怔,忍不住低笑出声。 这小家伙真是个活宝,这种时候居然还能去注意九罪?而且他方才不是一脸怒容的质问他下毒的事儿么?这转眼间就不在意了?他究竟有着怎样的思维啊?真想撬开那小脑袋看看里面都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笑死你算了……”云挽卿满头黑线并不觉得有任何可笑的地方,瞪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低首继续她的啃鱼大业去了。 而一旁的小雪狐在听到云挽卿的指正时,整个摔在了火堆边差点没将那一身雪白的毛都点着了,顿时一蹦而起直接扑进了小溪里。 径自笑了半晌也没见有人搭理,兰息染疑惑的抬眸,当看到一旁那又埋头啃鱼的人时不禁愕然,“你不是说我下毒了么?” 下毒了还吃的那么香?他就不怕么?还是说……其实反省了,知道他没下毒了? “既然你都下毒了,我也吃了,说什么都晚了。再说我早就中了你的毒,早晚都是死,还不如现在填饱了肚子再说。”云挽卿头也没抬。 兰息染:…… 他果然不能理解他的思维,不过,他不正是喜欢他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洒脱与古灵精怪么? 终于吃饱喝足,云挽卿心满意足的躺在草地上,揉着鼓鼓的小腹长长的舒了口气,“唔,真的好饱……” 肚子怎么有点疼?难道是毒性发作了? 看着躺倒在一旁的云挽卿,兰息染无奈的摇首,起身走到溪边沾湿了巾帕。 “大概这次真的要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去呢?”云挽卿缓缓闭上眼睛喃喃自语,耳畔听到那靠近的脚步声,淡淡的道,“死狐狸你是观看我的死相么?没想到你还有这种变态的嗜好,真是又一次认识你了……” 话音方落,便感觉自己的手被抬了起来,云挽卿一震蓦地睁开双眸 第七十九章 定情信物 讨厌么?如果他的性格不那么糟糕,没有算计她,没有抢了她的初吻……也许,她真的不会讨厌他。可是,这些事他已经做过了!他一句话就让她将心中所有的积怨与厌恶都驱散,那可能么?而且现在更糟糕的是这只狐狸还见鬼的说喜欢她,这样的情况下她只能让他们的关系弄的更僵才行!不管怎样,她都不能接受喜欢上这只死狐狸,依这狐狸霸道的性格,被他喜欢了她还能去喜欢别人么?况且她还不喜欢他。 思及此,云挽卿移开目光,一咬牙冷哼道,“是,我是讨厌你,很讨厌很讨厌。” 兰息染闻言一震,凤眸瞬间暗了下去,禁不住低笑出声,“讨厌我?是么?原来你竟然这么讨厌我……云挽卿,你以为我说喜欢你是在跟你开玩笑么?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这是我第一次对人动心,起初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欺负你原来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只要看到你生我的气我就觉得很开心,因为我能引起你的情绪变化。我这样认真待你,如此真心,你竟如此残忍的践踏……” “我没有践踏你的感情,也完全没有蔑视你真心的意思,只是感情是两方面的,是不能勉强的。就算你喜欢我,可我不喜欢你也不能强迫我喜欢你啊!再说,我向来不会违逆自己的心,它在想什么我便说什么。我的实话实说对你不是践踏,而是告知,希望你能看清楚早点放弃,在没有泥足深陷的时候放手,这样对你我都好。”云挽卿凝眉开口,眼眸低垂。 第一次对人动心?他以为她是三岁小孩么?她才不信!不过……这狐狸的难过似乎并不像是装出来的,可是这短短时间就说如何喜欢她,这要她怎么相信?而且他本来就是一只善于算计的狐狸,难保她一时心软之后他会不会立马变脸,然后嘲笑她的愚蠢。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 “放弃?”兰息染像是听到了世上最好听的笑话,笑了几声蓦地停了下来,沉声道,“我告诉你这世上没有人能让我放弃,你云挽卿我要定了!” 说话的时候,兰息染的掌心在同时收紧,血早已溢出匕首滴落,在那铺开的蓝色锦衣上晕染出血色的花朵。 那低沉的声音像是宣誓一般字字入耳,寸寸入心,云挽卿一惊猛然抬头,对上那双幽沉凌厉的凤眸,顿时心中一沉,不由自主的松开了匕首往后退去,“你……你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你若是敢对我做什么我死也不会原谅你!此生我讨厌的便是被人强迫,兰息染你若真有本事就让我对你弃甲投降,真心真意的爱上你! 否则,你就是个与强盗土匪无异的卑鄙小人!” 这死狐狸看样子真的生气了……他该不会真的对她怎么样罢!这荒郊野外的也没个人,若是他真的想对她怎么样,她完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更重要的是若让这死狐狸发现了她女扮男装,一直以为她都在欺骗他……他会不会怒极攻心,先奸后杀啊? 天哪!她不要曝尸荒野啊! 兰息染见状不屑的冷哼一声,甩开匕首,起身朝那不停退后的人缓缓靠近,薄唇勾着一抹轻笑,衬得那双半眯的凤眸更加幽暗阴森,让人不寒而栗,“对你做什么?你是指……在这里让你成为我的人么?我想这么做又如何,你能反抗得了么?” “我……”云挽卿愕然,全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谁说我反抗不了!我……我我可以咬舌自尽!就是宁死也不会让你得逞的!” 靠!这只死狐狸不会打算来真的罢?他是真的敢动手,可她不敢真的咬舌自尽啊!该死的混蛋,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她要怎么办啊? 老天爷开开眼,谁来救救她啊! “哦?咬舌自尽?真没看出来你还是如此刚烈呢?”兰息染挑眉冷笑,不着痕迹的贴近,流血不止的左手背在身后染红了衣衫,“既然你这么说了,好,如果你真的咬舌自尽我便放过你。” 宁愿咬舌自尽也不愿意接受他,很好,他还真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如此打击他的人呢?宁死不屈么,他倒是要看看他究竟有多有骨气! “你!?”云挽卿气急,怒火从胸膛内一路涌上直冲天灵,“好!那我就死给你看!”语毕,便死死地咬住了舌尖。 片刻之后 云挽卿慢慢松了口,伸手紧紧攥住了兰息染的衣襟,哀嚎出声,“兰息染!大教主!兰先生!星刻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我还没活够不想死啊,更不想被人被人这么逼死啊!就算到了阎王爷那儿也觉得丢人啊!这世上女子……男子何止千万,就凭你兰大教主的外貌身份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对不对?所以,我们和平解决好不好?” 要她自杀,她下不了口啊!咬舌……很疼的! 其实她也看出来了这死狐狸根本就不是让她自己自杀,方才连匕首都被他挡了,他只是想借此逼迫让她承认喜欢他而已,她才不会上当逞一时之勇让自己死翘翘呢! 这样的结果早在兰息染的意料之中,没有任何意外,“好,就和平解决。我有一个最公平公正的 办法,吻是最能测验真心的办法,若你真的讨厌我那么你对我的吻必定也是厌恶的,也根本就不会回应我,但若反之,那就证明你心中有我!如何,试是不试?” 什么?又亲?! 云挽卿满头黑线,“你该不是会想趁机占我便宜罢?” 这死狐狸他还真的上瘾了啊!一遍又一遍他也不嫌烦的慌?不过,目前来看她似乎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看来今日不得出一个结果她是甭想离开了。好,不就是一个吻么,反正又不是没被这死狐狸亲过,多一次也不会死,随他去好了!只要她克制住自己不给他任何反应,她不就赢了? “还没想好么?”见云挽卿表情复杂的凝眉思考,兰息染轻轻挑眉问道。 云挽卿闻声一怔回过神来,“好,就按你说的办!若是我没有对你的吻有反应,你就必须放弃所有的纠缠!来罢!”语毕,蓦地闭上双眼,大有壮士赴死的悲壮。 看着那坐起身子,双眼紧闭的某人,兰息染眸色一暗,唇角溢出一抹笑,俯身靠近,伸手抬起了那张小脸,轻轻靠了过去。 呼吸靠近,云挽卿的身子蓦地僵住,心中暗叫不妙!她不应该选择闭上眼睛的,一闭上眼睛虽然看不到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感官却愈加强烈了,这只死狐狸只单单靠近她便如此紧张!可是现在要她睁开眼睛她也没有勇气了啊? 该死!她到底在紧张什么?又不是没被这死狐狸亲过!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云挽卿你一定要坚定不移!一定要赢! 唇上一软,温热的传来传来,顿时打断了云挽卿纷乱的思维,这一次兰息染并没有像之前那样霸道的夺取,而是轻轻柔柔细若春风,一点点极其细微的描绘着她的唇形,似乎在诱哄着她,温热的唇舌轻轻探入,仿若一条灵活的蛇般,云挽卿背脊一麻,差点没一口咬下去! 幸好在紧要关头抑制住了自己,好险!差一点她就咬下去了,她不能有反应,不能有任何反应!在吻她的是一个千年才出一朵的奇葩丑男,奇葩丑男!对,奇葩丑男,奇葩丑男……奇葩丑…… 啊!她不行了!这死狐狸犯规啊!哪有人这样的!这样的引诱……是个人就忍不住啊! 怎么办!怎么办啊!她快不行了…… 正在云挽卿陷入天人交战的时候,兰息染缓缓张开双眸,看着眼前的长睫紧阖在眼睑上微微的轻颤着,显然他很紧张,已经完全将心思都放在这一吻上了 。 很好,他要的便是这样的效果!他以为他真的是借由那一吻来测试他么?他已经知道了游戏规则,自然会尽其所能的抑制自己,虽然他想赢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他更想直观的了解他的心,让他无话可说! 是,他的目的不在那一吻,而是在他的心,因为此刻他的心跳动的极快,若是他与他一样,那就说明他心中有他!若是真的讨厌一个人,只会对那个人的吻厌恶,又怎会心跳不已呢? 小家伙,想要跟他斗,他还差得远呢! 修长的手轻轻放开那小巧的下颚,顺着纤细的颈项渐渐滑下…… 锁骨间那细微的触感让云挽卿一震,猛然间回过神来,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那只正欲下滑的手! 两人同时愣住,四目相对,在彼此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云挽卿的心乱了,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这死狐狸到底想要做什么!他明明说以一个吻来测试她的,可他却趁此机会想要……非礼她!这个色狼!可是他若真的想要对她做什么完全不用弄什么以吻测试真心的玩意儿,难道他的目的不是这个?若不是这个,那是什么? 顿了顿,心中一怔……难道是他想趁着她全心全力压制那一吻的时候,来测试她的心跳?对!是这样……一定就是这样的! 这只死狐狸真是好狡猾!她差点就着了他的道,若是真的被他袭了胸……那她就真的死定了! 不行!她此时若是推开他,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真的激怒了这狐狸,他真的对她霸王硬上弓,那就什么都完了!如此取舍……好罢!只有那么做了!死就死罢,至少不用现在死的那么惨! 思及此,云挽卿蓦地拉紧那只手寻到手指十指相扣,另一只手勾住了兰息染的颈项,心一横闭上眼睛亲了上去。 什么都不管了,现下只有先逃离了这种状况再说! 唇上一软,淡淡的馨香笼在鼻息间,兰息染怔住了,完全没想到云挽卿竟然会主动亲上来,虽然一时间不明他的意图,但他主动亲了他便是回应了,他输了,而他赢了。 很好,他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他要的只是这小家伙不再有借口避开他而已。 云挽卿虽然是一头热的亲上去了,但是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做,只是单纯的贴着,想到了兰息染之前的种种恶行,顿时心生愤怒,不管三七二十一张口便狠狠地咬了下去! 唇上一痛 ,兰息染及时避开唇还是被咬伤了,口中传来甜腻的血腥味,看着眼前那张得意的小脸,不禁失笑,“怎么?小白兔变成小野猫了?” “你才是小野猫,你们全家都是小野猫!”云挽卿气恼的抹去唇上沾染的血迹,站了身来,“快点送我回去,若是迟到了全部都是你的责任!” “放心,我不会让你迟到的。”兰息染靠坐在原地,伸出舌尖轻轻舔去薄唇上的血迹,半眯的凤眸尽是风情,这一动作十足的魅人。 云挽卿见长一怔,蓦地转过脸去,“变态!” 这只死狐狸居然勾引她!哼,他真以为她云挽卿见到美色就会扑上去么?她方才只想一鞋底扔到他脸上! 正如兰息染所说,云挽卿真的没有迟到,只不过是最后一个入座,在落座的同时钟声消失,绝对的千钧一发。 云挽卿坐在蒲团上长舒了口气,好险!差点就迟到了!都是那只死狐狸的错!若是让她在沈小子的课上丢了人,她一定会找他算总账的! 赵泠沧微微转眸看了身旁的人一眼,鼻息间嗅到了淡淡的幽香,味道……似乎在哪儿闻到过?他这一中午又去哪儿了?完全找不到他的影子,而且居然到上课才回来,他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站在桃树下的沈遇并没有说什么,看着瓮声的人群轻咳一声道,“好了,同学们请安静,下面开始上课了。今日是在室外,起坐不方便诸位就不必行礼了。今日是本席给诸位同学上的第一堂课,虽然诸位经过桃花宴都应该认识本席了,但是本席还是要自我介绍一下。本席姓沈,单名一个遇字,洛城人士。不才蒙山长相邀,今到雪名书院任客座教席,今日还请诸位同学多多指教,共同加勉。” 话音落下,齐刷刷的响起一片掌声,众人齐道,“欢迎沈先生。” 云挽卿面色一黑,也跟着象征性的拍了一巴掌。 这个沈遇在人前装的人五人六的,人后呢?跟他那老爹一样风流恶俗,看着就讨厌!她老爹只娶了娘一个,可是这沈小子的老爹却娶了七房妻妾,他还真以为他是韦小宝了他! 不过见鬼的是沈家虽生有子女前后八人,却只有沈遇一个人活了下来平安长大,那些个兄弟姐妹一个个自小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夭折了,传言说沈家受到了什么诅咒。依她看啊,不是那沈老头造孽太多就是这小子八字太硬,将其他人都克死了! 这么一比,还是她们家好,爹娘夫妻情深,她跟霜儿 相信相爱。 想到此处,云挽卿的心情不禁好了起来,看台上的沈遇也不是那么不顺眼了。 她果然只要看到比她更惨的心情就会变好了! 沈遇正在讲课突然感觉到一道怜悯的目光投射在他身上,触目望去,正对上一双含笑的月眸,“今日本席的第一堂课将的乃是佛经,不知诸位同学平日里对佛教文化都有何理解?” 此话一出,台下一片愕然。 “佛经?第一堂课说的竟然是佛经?” “这里是书院要学的都是中庸之道,这些都是考科举用的,佛经能做什么……” “科举难道新添了佛经科考么?真是可笑……” “是啊,原本以为能学到不少科考科目,经世之道,没想到却是佛经?” 沈遇见状轻挑眉梢,对那议论并不以为意,沉声道,“安静,学堂之上讲究静而听学,本席知道诸位同学对此课疑问颇深,用意本席会稍后言明。现在有哪位同学说一下对佛教文化的理解?” 其中一名学子举手示意。 沈遇扬手道,“这位同学请讲。” “佛教文化那不是诵经念佛,超度亡灵之类的么?最多还有送子观音什么的,对了,庙会倒是挺好玩的!” 此话一出,众人一片哄笑。 沈遇轻轻摇首,“还有同学要补充说明么?” 众人一片安然并无人举手示意,半晌,王常誉举手站了起来,“先生,学生有话要说。” “请说。”沈遇颔首示意。 “神佛就是拿人间的贡品为人办事,保得人心想事成,这个世上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就算是佛祖观世音也只是为了金身庙宇而已,与人无异。所以不管是人还是神佛都要努力向上,成为人上人,佛上佛!不知学生的回答,先生可满意?”语毕,王常誉躬身一礼,扬起的唇角尽是得意。 众人听言,一半附和一半反驳。 一向信佛的楚清廉忍不住起身道,“王同学此言差矣,佛祖普度众人,一视同仁,绝不会为金身庙宇佑人成事,只有一心向善诚心礼佛之人才会得到佛祖的眷顾。佛祖怎能与利益挂钩,这是对佛祖的不敬。” 观点分散两拨的人顿时吵嚷起来,各不相让。 自始至终云挽卿都未发一言,而是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见此情景不禁轻笑,“哼,没事儿不 好好地上课弄什么佛教佛经,这下一发不可收拾,丢人了罢?活该啊……” 没想到伶牙俐齿,机谋深远的沈遇沈大公子也会失策啊?真是少见,少见哪! 赵泠沧闻言眸色一暗,并未开口静观其变。 沈遇这个人他虽然不太熟悉,但绝非鲁莽之辈,今日之举必定有他的用意,而且他是沈丞相的儿子,俗话说虎父无犬子,这个沈遇只怕会青于出蓝胜于蓝。至于第一堂课便说了佛教佛经之类,的确有些另类,他虽不信佛,却能猜到他的大概用意。 也许,这次沈遇的到来也给了他一次测试沈遇的机会。 众人喧闹,沈遇却并不急于阻止,待众人闹得累了才缓缓开口,“诸位同学意见都说完了么?那云同学呢?云同学自上课到现在都未发一言,不知对佛教文化有何看法?” 剑锋直指,云挽卿也无从躲避,她早知这小子不会轻易放过她的。哼,不就是佛教文化么,那也难不住她! 目光相碰,虽未明切却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火花。 云挽卿缓缓起身恭敬的颔首施礼,一派谦恭,“如育婴孩,始于胎教,佛法谓之法却又非法,而是一种教育。佛教讲求孝养父母、奉事师长,慈心不杀,修十善业,佛法教人向善,不为权势富贵,心正而善乃是为人之本,更是为官之本,人为己,官为民,甚至是天下,一颗善良正直的心才是最重要的。佛曰,种如是因,收如是果,一切唯心造,先生之意便要学生以淡然坦诚的心去面对科考,以善良公正的心去面对天下。” 言毕,众人一片惊愕,没想到桃花宴之后云挽卿又再度让众人震惊了一回。 沈遇心中震惊,唇角却勾出满意的笑,“云同学果然天资聪颖,颇有慧根,一言便道尽了本席之意,请坐。” “谢先生。”云挽卿也不客气,拱手一礼便坐了下来。 幸好她平时接触的比较多,那日又受了一花和尚的熏陶,对佛教有了一种全新的体会,只是没想到这沈小子也会对佛教文化感兴趣? 赵泠沧又一次惊住了,他发现他对云挽卿实在知之甚少,原以为他只是一个刁蛮任性投机取巧的官家少爷,没想到竟令有慧思,他尚未猜透沈遇之心,他却看的如此透彻,而且他似乎对佛教文化了解颇深。 像他这样完全定不下来的性子竟会对佛教文化感兴趣,实在让人有些大跌眼睛。 见众人安静下来,沈遇缓 步走到了人群中央,缓缓道,“方才云同学所言便是本席上这一堂课的原因,科考原本是为了选拔人才,为朝廷效力经世济民,也为了实现自我价值。但如今却贪官横行,或许有很多人初入官场还能保持本心,但时间一久便为之熏染,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标与理想。饱读圣贤书,十年寒窗苦,难到为的便是那些过眼浮华,转瞬云烟么?本席只是希望诸位同学记住自己的目标与理想,保持一颗善良正直的心,这不仅是自身之福,也是天下万民之福。今日之课你们也许会忘记,但一定要记住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多行不义必自毙。” 桃花林外两抹身影听到此处悄然离去,走出桃花林雪名凰才开口,“沈遇虽是当朝丞相之子,却与寻常的官家子弟不同,不仅没有纨绔霸道,反而能保持这样一颗平静的心,实在难得啊!其实在他来的时候我便在猜想,他第一堂课会说什么,没想到却是佛教文化,普天之下信佛的人的确很多,一为教育,二为警醒,实在是一个妙处。” “嗯,沈公子的确心思灵慧,这一堂课也让我们看清了书院里很多学子的心,虽有清心上进者,被名利权势迷惑者却更多。”说到此处,孟风遥不禁微微叹息,“也许佛经是个不错的科目,我们也该试着将此列入课中,偶尔习之。” “依我看,此事可行。”雪名凰赞同的点点头,想到方才听到云挽卿的话不禁讶异,“说起来,云同学倒是真的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没想到他对佛教文化也颇为了解,而且一眼道破天机,方才沈先生似乎也被吓到了呢?” 听到云挽卿三个字,孟风遥脚步一僵,不由得避开了目光,那丫头的确处处让人惊讶,怪不得那日她会被选为观音圣女,想来是与佛有缘。 看她的样子似乎事情已经过去了,此后她应该不会再来找他了罢…… 迟迟不见孟风遥回应,雪名凰不禁诧异的转头,“风遥?风遥?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孟风遥闻声一怔回过神来,“啊,没什么。只是昨晚没休息好,今日似乎有些走神。” 他在做什么?为什么还会想着她,不是已经决定好不再过问任何事了么? “没睡好?没事儿罢?”雪名凰关切的问。 “没事儿,睡一觉就好了。不要瞎操心了,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么?”看到雪名凰眸中的凝重,孟风遥轻笑。 “这倒是。”雪名凰也跟着笑了起来,顿了顿,突然想到了过几日游泳比赛的事儿,“对了,关 于今年的游泳比赛我正要找你们商量,正好你下午没事儿就回去休息罢,我送你过去顺便我们再聊聊游泳比赛的事儿” “嗯,我们走罢。”孟风遥轻轻点头,心却沉了下去。 游泳比赛,他怎么忘了还有游泳比赛呢?每年游泳比赛都是全员参与的,但是云挽卿她……她要怎么办?看来,书院三年问题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课后,众人搬回了蒲团,云挽卿拍了拍手转身离去。 “云挽卿。” 身后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熟悉的声音让云挽卿愣在原地,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然他怎么听到了死冰块的声音?应该不可能,那家伙半天都吭不出一声啊,怎么可能会叫她呢? 脚步只略略停顿,云挽卿便再度向前走去。 由于身前被人堵住了去路,赵泠沧一时无法过去,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挽卿消失在视线里。 画眠楼 云挽卿上楼之后总觉得身后好像有一个人一直在跟着她,心中迟疑回头去看又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一开始还以为又是花馥郁那个妖孽,但迟迟没见到人影不觉怪异,特意加快了脚步一鼓作气的上了十三楼。 一回到房内便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没想到方才关上房门便被敲响了。 “谁!”云挽卿眯起眸子,沉声问道。 “是我。”门外传来熟悉的清冷嗓音,云挽卿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拉开了房门,门外站的不是赵泠沧又是谁,想到方才的怪异,云挽卿不禁凝眉,探出脑袋向走廊里看了一眼并没有看到其他人,“我说冰块,方才一直都是你跟在我身后么?” 赵泠沧闻言一怔,“没有。” “难道不是你?”云挽卿愕然,不是死冰块那是谁?又是谁要监督她了? “发生什么事了么?”看到云挽卿紧皱的眉,赵泠沧开口询问,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关切,虽然很细微。 他说有人跟在他身后?他方才上来的时候……是他! “也没什么,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吧?”云挽卿摇首,反射性的答了一句,话出口才反应过来,蓦地转头看向身旁的人,“喂,你方才……那是在关心我?” 不会罢?这死冰块也会关心人?而且还是关心她?这天不是要下红雨了吧? 赵泠沧脸上掠过一抹僵硬,别开脸向内室走去,“关心同学不可以么?” 第八十章 他的未婚妻 韩斐闻言一怔,转眸望去看到了那双冷眸中的警告,虽然心中疑问千重却不得不压了下去。 太子殿下到底怎么了?为何会将紫玉簪送给云挽卿,那可是他一直戴在身边的最珍惜的东西,为什么会……难道,太子殿下对云挽卿有了不该有的感情?天哪!不会罢! 云挽卿见状眸色一暗,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喂,你们主仆俩在唱什么双簧呢?这根紫玉簪到底是什么来头啊?韩斐,你别那个人!告诉我,这根簪子是什么来历,还有你方才为什么那么惊讶?” “对不起云公子,属下不能多嘴,若是云公子想要知道就去问我家公子罢。”语毕,韩斐微微颔首致意,转身走到了赵泠沧身边。 云挽卿闻言唇角抽了抽,捏着紫玉簪朝书架旁的主仆两人走了过去,“冰块,你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你该不是送了个麻烦给我罢?算了,以防万一我还是不要了,这个你收回去罢。” 看着递到眼前的紫玉簪,赵泠沧眸色微微一暗,淡淡的开口,“我方才已经说过你了,既然给了你就是你的,你若不要可以直接扔掉,不用向我询问。” 此话一出,韩斐差点没将手中的盒子甩出去。 什么!扔……扔了? “我……”云挽卿愕然的瞪大双眸,无语至极,“你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方啊……不过既然是我的了,那总要告诉我关于这簪子的来历罢?若不然,哪天因为这个找来什么麻烦那可就不好了。” “没有什么来历,只是根普通的簪子而已。”赵泠沧看了云挽卿一眼,拿起书本走到一旁的桌案旁坐了下去,“韩斐,将东西放下,你先下去罢。” 因为方才云挽卿已经对紫玉簪有了怀疑,从他这人问不到原因,他必定会从韩斐那儿下手,韩斐虽然一贯冷静,但方才显然失去了平常那份冷静,再让他待下去只怕会在云挽卿的逼问下路出马脚。 韩斐闻声一怔蓦地回过神来,“是,公子。” 将食盒打开,点心一一摆上桌之后,韩斐躬身退了下去。 房门被轻轻带上,云挽卿收回视线,哼笑一生坐到了桌案边,“冰块,你支走韩斐是什么意思啊?现在你就算想隐瞒也是不可能了,我知道这簪子肯定是哪儿有问题!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吃了我两顿就送我一这么价值连城的东西呢?弄了半天你这是不怀好意啊,说罢!这紫玉簪到底什么来头?是你抢来的?捡来的?还是这簪子里有什么乾 坤……难道这里面还有葵花宝典不成?” “葵花宝典?那是什么?”赵泠沧闻言凝眉,又是好气又好笑,“我这个人最不想欠别人,只不过是当时没有东西交换就将唯一的东西拿出来了,这紫玉簪的确是我的东西,没有任何来头也没有任何乾坤。” “我才不信!”云挽卿冷哼,“如果没有的话那刚刚韩斐为什么那么激动?想骗我你还是省省罢!” 赵泠沧无奈的敛眉,“这簪子是我娘的传家之宝,因为我一直带在身边,韩斐才会有那样的反应。” 定情信物,他从未将之当做定情信物,只因单纯的喜欢而已,加上是母后送的,他才会一直带在身边。而那天,他身上唯一的东西便是紫玉簪,他最不想欠比别人,哪怕是一时一刻。 “啊……”云挽卿闻言恍然大悟的惊呼,“原来如此啊!”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哇塞!你居然将你娘给你的传家之宝抵了一顿饭钱!如果让你娘知道她肯定会气的吐血罢?还真是败家子啊!如此大手大脚,你家到底是有多有钱啊!” “这你不用管,还像之前说的一样,这紫玉簪已经属于你了,如今你也知道了原因,请你以后善待它。”语毕,赵泠沧将桌案上的点心推了过来,“还有这些点心,你若想吃便吃罢。” 云挽卿这下真的惊的嘴都合不上了,一脸见鬼的表情呆呆的望着赵泠沧,“冰块……你没发烧罢?你确定?” “不要再问我紫玉簪的问……” “我不是问那个!我问的是点心!”云挽卿打断赵泠沧的话,指着桌案上的点心狠狠地吞了吞口水。 赵泠沧眉尾抽了抽,“请便。” 其实他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点心罢,一提到点心紫玉簪的事立马就不管了。 没想到除了诗词歌赋,佛法佛经之外还是个吃货。 “真的!谢谢你,冰块!你真是一个大大的好人,好人会有好报的哦!”云挽卿一听双眸一亮,简直像是看神一样看着赵泠沧,就差扑上去亲两口了。 赵泠沧:…… 一遇上吃的智商竟然一下子降到了零,还真是一个了不得的发现。 吃饱喝足,云挽卿满足的揉着小腹下楼消食去了。 关门声想起,赵泠沧转眸望向了一旁桌案上食盒,看到了满眼狼藉,所有的点心都被横扫一空,不禁有些怔住,明明那么纤瘦的一个人竟能吃得下那么多?顿 了顿,蓦地回过神来,将注意力投放在手中的书本上,这一看才惊觉自己将书拿倒了。 此刻正值晚膳时分,山顶上很是安静,云挽卿顺着宽阔的山道缓步走着,“吃饱喝足散散步还真是无比惬意啊……” 只不过这身边总是少了什么,说起来也离开好几日了,也该回来了才是。 这次十三不告而别,还跟霜儿联手,以前他从来不会这样的啊?难道是因为她那次亲了他,所以他生气了?不至于罢?不就是亲了一下嘛!再说她是女的,他是男的,要说吃亏那也不是他啊!而且他本来之前就骗了她,她只是略施小惩而已。 呸!她在胡说什么!什么略施小惩,她的吻才不是惩罚呢! 可是十三如果真的生气的话……一个男子被一个女子亲了之后生气,那原因会是什么呢? 啊!她想到了!难道那个是十三的初吻不成? 思及此,云挽卿禁不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难道真的是这样么?若真的是那十三还真是纯情啊……嗯,等十三回来我一定要问问那一吻的感想,不知十三会不会脸红呢?” 山道上一抹黑影急速前行,身形如风,在布满晚霞的山间宛若鬼魅一般。 一开始十三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直至离得记了才发现并不是幻觉,靠在石柱上那个人是真实的,不仅如此还不知在想些什么痴痴傻笑。 她怎么会在这儿?又在想什么?难道是感觉到他要回来特意来等他的么?沈遇呢?有没有认出她的身份?他离开的这几日她有没有安分守己的待在山上?还是又闯祸了? 一连串的疑问从心中冒出来,等十三回过神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在想什么,无奈的叹息一声缓步走了过去。 听到细微的脚步声,云挽卿一怔反射性的抬头望去,当看到眼前那抹走近的黑色身影时不禁呆住,“十……十三?说曹操曹操就到?不会吧?还是……我在眼花了?” 十三闻言眉尾微微抽搐,停下来脚步。 云挽卿起身朝那抹身影走了过去,随着靠近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心中一怔不禁笑了起来,突然踮起脚尖伸手用力捏了捏十三的脸。 脸颊一痛,十三无奈的叹息,抓下了那只不老实的小手,“做什么。” 看来他不在的这几日她过得也很好,精气十足。 而他呢?却被她害惨了,一直被那天那一吻困扰着,不知她究竟是出于 什么样的心思?是认真的?还是恶作剧? “当然是在确认我是不是在做梦了!”温热的掌心晕染着肌肤,云挽卿开心的跳起来,伸手揽住了十三的颈项,“太好了!十三你回来了!我方才还在想你呢!” 看着突然扑进怀里的人,十三愣住了,只一瞬便回过神来,伸手握住云挽卿的双肩将人推开了,“小姐……” “我知道你又要说男女授受不亲对不对!”云挽卿接下话,无语的翻了白眼,“十三啊,你能不能换个词儿啊,这句话我听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自从你恢复了身份就一直在跟我强调这句话,之前你怎么不说啊!” 十三:…… 之前,他还是女子身份那怎么可能一样?不过,他知道跟她是说不通的,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沉默,只要他不理她,她很快就会很自觉地停下来。 见十三又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云挽卿愕然,挣开肩上的钳制,转而挽住了十三的手臂,“好了,暂时不说这个了!走,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说着,便用力将人拖走了。 十三挣扎未果,一路由着云挽卿挽着手,直至到了林间。 四处巡视一圈之后,云挽卿舒了口气,直接坐在了草地上,“好了,这儿没人又安静,就是这儿了!” 十三见状,也跟着坐了下来,“沈遇已经来了罢。” 沈遇?云挽卿闻言一震,惊诧的转头,“你怎么知道沈遇来了?你……你不是才回来么?” 对上那双惊讶的月眸,十三轻轻挑眉,“我回去的时候在岳城遇到他了,而且他还救了二小姐。” “什么?!”云挽卿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你们在岳城遇到了?那个沈遇他还……还救了霜儿?这么说他已经见过霜儿了?那……那他有没有见到你?” 十三轻轻点头,“见到了,我们迎面走过,我想他应该认出我了。就是因为见到了沈遇,才想起之前在书院听到的传言,沈遇便是书院邀请的客座教席。而且他见过了二小姐,又见到了我,我怕他因此猜出你的身份才会尽快赶回来。不过现在看起来,他应该还没有认出你的身份。” “现在是没认出我的身份,就不知道之后会怎么样了。”云挽卿微微眯起眸子,眸色沉了下去,“没想到沈遇竟然阴差阳错的见了霜儿,最好那家伙不要联想到什么,否则还真的可能质疑我的身份。幸好那家伙之前没有见过霜儿,现在只要那家伙不将我往云家人 身上靠就行了,就算最后他真的怀疑了,我也不得不想尽办法封住他的嘴……” “小姐的意思是要杀人灭口?”十三淡淡的开口,语气随意的好像在谈论天气一样。 云挽卿满头黑线,伸手点了点十三的脑门,“胡说八道什么?什么杀人灭口!我看起来就像那么心狠手辣的人么?连条鱼都没杀过,你让我越级去杀人?” “自然不用小姐动手,我来。”十三心中默然,是啊,她是那样纯净善良,而他却是双手沾满血腥,此生再也无法洗清了。 “那也不用!”云挽卿唇角一抽,看到十三暗淡的眼神不禁一怔,“十三?你怎么了?” 突然间是想到什么了?眼神居然变得那么哀凉,说起来十三的性格一直都是冷冰冰的,即便他们朝夕相处六年多他依然没有对她打开心扉。曾经有很多次她都很想问,最后都将那个念头压下去了,虽然不知他曾经经历过什么却能感觉到他的孤冷。她一直都在等待着,等着他向她坦诚的那一天。 只是这一等便是六年,也不知还要等上多久。 十三闻声一怔回过神来,对上那双关切的月眸,轻轻摇首,“没什么。好了,时间不早了,要回去么?” “回去什么!我还有话要问你呢!”云挽卿伸手将起身的十三拉了回来,重心失衡,十三脚下一滑顿时倒了下来,幸好他及时以手撑住地面才避免了压在云挽卿身上,“小姐,这样很危险的,下次别再这样了。” “危险?哪儿危险啊?”云挽卿好笑的挑眉,伸手揽住了十三的颈项,凑近了那张本就靠近的脸,“难道你还怕你将我压死了不成?安心啦,你不是猪,我也没那么脆弱。” “小姐。”十三见状一怔别开脸,用力撑住自己不让颈间的力道拉下,“小姐,别闹了。” 她又想做什么?上次那一吻果然是因为恶作剧么? “我才没有闹,是真的有问题要问你!”看着那避开的俊脸,云挽卿轻笑,“呐,十三我问你,上次……我亲你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十三闻言整个人顿时僵住了,一向沉静的眸中出现了几分慌乱,“上次小姐是故意逗我的对不对,以后请再也不要那么做了!还有,男女授受不亲,现在放开我。” “故意逗你?”云挽卿并没有收回手臂,反而搂的更紧了,“说起来当时的确有那么几分心思,可是也真的是想亲一下,没想到味道不错,凉凉的软软的很有 十三的味道……” “小姐!”十三沉声打断了云挽卿的话,眸中有着明显的懊恼。 她在说什么?什么想亲一下……她以为他是什么?婵娟楼的小倌么?她现在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 云挽卿被吓了一跳,“干什么这么大声啊?我只是实话实说也有错么?总比你好,你连实话都不敢说!” “是无话可说。”再也无法忍受此刻的姿势与氛围,十三伸手拉下颈间那条纠缠的手臂,坐起身来。 云挽卿跟着起身,冷哼道,“骗人!被人亲了怎么可能无话可说?依我看那是你的初吻,所以你害羞了不好意思了!”见十三欲开口反驳,连忙又道,“我说对了对不对!无言反驳了对不对!真没想到十三居然这么纯情,嗯,不过你放心,既然我夺了你初吻我就一定会负责的!” 十三的脸已经完全黑了,“不要再继续开玩笑了……” 她是怎么了?还想继续恶作剧么?什么初吻?他只有命一条,别的东西什么都没有。 还负责……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说负责这算什么?还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得出口。 “谁开玩笑了?我可没开玩笑!”云挽卿不满的凝眉,一脸是正经,见十三面色难看,眸中掠过一抹笑意,伸手拉住了十三的手紧紧握住,“十三,我一定会负责的,你的后半生就跟了我罢!” 十三闻言一惊,只觉得一股热流直冲天灵,几乎能吐出血来,“小姐你若再继续,我就真的要生气了。” “呃?我真的没有开玩笑嘛!”云挽卿愕然。 十三已经完全无言了,挣开云挽卿的手起身便走。 “哎!十三?”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云挽卿傻眼了,赶紧起身跟了上去,“十三我真的没有开玩笑!你不要生气嘛……你别走那么快啊?等等我嘛!十三……” 夜半 云挽卿偷偷摸摸的抱着衣衫下了楼,方一下楼便看到门口那抹修长的黑色身影,顿时面色一喜轻步跑了过去,“十三,我就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我们走罢?” 十三扭头看了云挽卿一眼,举步向前走去。 云挽卿见状愕然,抱着衣衫跟了上去。 到了院外,云挽卿拉住了右转的十三,“等等!今晚我想去藏雪泉。” 十三闻言脚步一顿,“藏雪泉?” 不是一直都在林中小温泉池沐浴 的么?为何突然要去藏雪泉,她不是一直很排斥那里么? “嗯。”云挽卿点头,“林间那处温泉池自从被孟风遥发现之后我便没再去过了,你走的这几日我都是去藏雪泉的,虽然没碰上什么人总觉得提心吊胆的!现在你回来了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安心的洗了。” 十三凝眉,“孟风遥是不是怀疑你了?” “何止是怀疑啊,他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云挽卿颓然的叹息一声,拉住十三的手便向左走去。 什么!十三不可置信的扬眸,被云挽卿拉了一段才回过神来,“知道你的身份是什么意思?难道他是知道你女扮男装的事了?” “是啊,我已经暴露了,不过他答应我会替我保守秘密,不用担心啦!”因为怕遇上遇到人,云挽卿找到了另一条通往藏雪泉的小道,此刻便拉着茫然不知路途的十三熟练地在花墙里穿梭着。 “答应替你保守秘密?可孟风遥并不像是会徇私的人?他怎么会……”十三总是觉得不可靠,原以为一切安然,没想到她却连身份都暴露了,果然是那晚引起了孟风遥的怀疑。 云挽卿闻言诧异的看了十三一眼,“没想到你还挺了解孟风遥的嘛!孟风遥的确不是会徇私的人,可是他毕竟不是铁石心肠,怎么可能对我狠得下心呢?可是我动摇了他的原则,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十三满头黑线,“是么?那你是怎么动摇了他的原则?” “当然是……”云挽卿拖长了尾音,眨了眨眼,“当然是这世上最柔软最锐利的武器眼泪了!” 十三:…… 原来又是用了苦肉计,不过她的确懂得利用优势,这世上只怕没几个人能逃过她的眼泪,真相是有魔力一般,可惜总是不用在正道上。这眼泪……似乎也没什么正道可用,倒是孟风遥居然心会这么软,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藏雪泉 云挽卿拉着十三绕过崖石走了进去,“终于到了。” 看着眼前雾气氤氲的温泉池,十三微微眯起眸子,观察了一圈后确定无人终于放下心来,视线一转便看到身旁的人云挽卿已经旁若无人的脱起了衣服,顿时避开视线,转身朝外走去,“我出去守着。” 那几乎落荒而逃的背影,让云挽卿不禁轻笑出声,“十三你要不要一起洗啊?” 十三闻言身形一震,脚步更快了。 “真的……干嘛跑那 么快嘛?难道我是会吃人的母老虎不成?”云挽卿好笑的嘟囔几句,褪尽了衣衫,缓步走入水中。 崖壁外,十三无力的靠在石壁上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现在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会变成这样?自从她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便一直借故逗他,只希望是真的恶作剧,如若不然…… 此时,另外一抹身影正朝藏雪泉的方向而来,正是今日提早来泡温泉的雪名凰。 随着距离的接近,轻微有致的脚步声传了过来,十三混沌的思绪蓦地清醒过来,仔细一听果然是有人接近!顿暗叫不妙,转身疾步朝藏雪泉内走去。 反一进去便看到那抹纤细的背影靠在池边的大理石上休息,雾气氤氲中那绯红的面容分外媚人,十三一震脚步僵在原地。 听到脚步声,云挽卿倏的张开双眸,转头一看果然见十三站在岸边,顿时笑了,“怎么了?是想通了要跟我一起洗么?” 十三闻言面色一变,回过神来立即别开了视线,“别开玩笑了,有人来了,快点穿上衣服,我先出去挡着。”语毕,转身便朝外走去。 看着那抹离去的背影,云挽卿怔怔的眨眨眼,“有人来了?这么晚了是谁来了啊?雪名凰?不可能啊,他不是子时才来么?现在距离子时还有一个多时辰呢?可是除了雪名凰还有谁啊?真是讨厌,我还没泡够呢……”虽然心中不满,云挽卿还是起身上了岸。 藏雪泉外,十三站在了入口处,扬眸望去只见一抹白影缓步而来,夜色太暗看不清面容,但那一头耀眼的银发还是让他第一眼认出了来人是谁。 雪名凰,他居然也是这个时辰来藏雪泉? 不经意间抬眸看到崖石边那抹身影,雪名凰一怔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眼前一身黑衣的冷峻男子很陌生,他似乎不曾在书院里见过,不觉疑惑,正欲开口询问却听对方先说话了。 “见过山长。”十三拱手施礼。 “你是?”雪名凰诧异的挑眉,缓步走了过去。 “我叫十三,是学子云挽卿的随身侍卫。”看着眼前一身空灵的银发男子,十三心中还是有些微怔,这雪名凰不愧为世人所传诵,果真如隐逸世外的谪仙一般,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圣洁之感。虽已见过两次,却还是第一次这样面对面。 看着这样圣洁如仙的人,便越会反衬出他内心的黑暗与丑恶。 云挽卿的随身侍卫 ?雪名凰闻言一怔,心中不免诧异,“原来如此,之前没怎么见过所以一时没认出来,还请见谅。不知该如何称呼?” 眼前这容姿清傲,眼神冷冽的黑衣男子竟会是云挽卿的侍卫,两人想必悬殊未免也太大了些,说此人是侍卫还不如说更像江湖中独来独往的冷漠剑客。不过既然是云挽卿选定的人,就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罢。 “山长叫我十三便可。”那打量的视线虽不经意,十三还是敏感的发现了。 他明白他身上隐匿的戾气会让所有人第一时间警戒起来,已过六年身上的杀气已经消去不少,却依旧与常人不同,这样的目光他早已习惯了。 雪名凰闻言微微一笑,“十三,你怎会在此处?难道是你家公子在里面?” 说起来自从第一次在藏雪泉遇到云挽卿,在那之后便再也没有再碰到过了,原来是提早了时间。 “是。”十三颔首。 “原来如此,之前还在这遇到过云同学一次,没想到今日又碰上了,还真是缘分呢。”说着,雪名凰便举步向前走去,走到十三面前却不见他有任何避开的动作,不禁疑惑的挑眉,“十三?你这是……” 从方才他便一直站在此处,难道是有意为之? 十三在听到那句曾经在温泉池中遇到过就愣住了,他说什么?曾在这里遇见过?是在外面还是……里面? 那厢云挽卿已经急速穿戴妥当的出来了,一转过半崖就看到两人站在入口处,当看到那抹白色身影时不禁愕然,“山长?” 不是罢!竟然真的是雪名凰?才这个时辰他就来了?什么时候改时间了啊!好险,幸好前几日他没提前来,不然又会出现第一次那种状况了…… 本人来泡温泉是养生,她来泡温泉完全是催命啊! 听到这声音,雪名凰一怔扬眸望去,见云挽卿已经出来了,“云同学,你已经泡好了么?” “是啊,山长。”云挽卿挤出一抹笑,快步走过来一把拉住十三将人不着痕迹的挤到一旁,“山长不是习惯子时来的么?今夜怎么来的这么早?” 十三在干嘛啊?他是要拦着点人,可也要用点脑子啊,他这么硬拦只会让人怀疑的,笨蛋! “在风遥那儿讨论游泳比赛的事儿,结束之后便来了。倒是云同学也提前了,怪不得这一段时日都没遇上呢。”虽然光线暗淡,雪名凰还是发现了云挽卿绯红的脸颊,想到上次遇到说 第八十一章 亲自动手换 什么?!未婚妻!云挽卿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全身僵硬,趴在岸边的双臂也失去了支撑力,整个人慢慢滑了下去。 “喂!”慕容凉辰见状一怔,伸手拉住了云挽卿的手臂将人重新拉了上来,“小娃娃你在做什么啊?你该不会是在这儿寻短见罢?” “我才没有寻短见!”云挽卿翻了个白眼,挣开手自己趴在了岸边,“你方才说你是孟先生的谁?未婚妻?真的假的?怎么从来没听孟先生说起过呢?” 未婚妻!突然间从哪儿冒出来个未婚妻?孟风遥竟然会有未婚妻!真是岂有此理!这件事为什么她一点儿也不知道!话说回来,她有知道什么?对他的了解也只不过是孟风遥三个字罢了,还真是一无所知…… “没听说过?那也很正常。”慕容凉辰诧异的扬眉,随即便了然的点头,双手环臂站起身来,“他不说也是很正常的,毕竟他现在一心想当先生,根本不想回去。至于我们之间,那是我们双方父母在小时候为我们定下的亲事,可是他一来到雪名书院便再没回去过,完全将镖局交给我一个人。” “镖局?”云挽卿不可置信的扬眉,原来是双方父母定下的娃娃亲,这古代还真是喜欢来这套啊!不过既然是娃娃亲那就说明他们之间并没有感情了?而且这女人不是说孟风遥一来雪名书院便再没回去了么?若是他真的喜欢这个叫什么慕容凉辰的怎么可能不回去呢?太好了,孟风遥不喜欢这个慕容凉辰,她终于可以放心了。 “嗯,镖局。有什么问题么?”慕容凉辰点点头。 “没有!”云挽卿凝眉,“就是无法想象温润如玉的孟先生竟是出身镖局,的确是出乎意料之外。” “生来如此。”慕容凉辰闻言轻笑,顿了顿又道,“不过,他的确与镖局两个字相去甚远,完全的手无缚鸡之力。” “的确是手无缚鸡之力……”云挽卿赞同的点点头,随即问道,“对了!你能告诉我镖局的名字么?” “平安镖局。” “啊?”云挽卿震惊的瞠大双眸望着眼前一身劲装的英气女子,“平安镖局?这么说你……你就是江湖传言中的镖局老大慕容凉?!” 靠!怪不得她方才怎么觉得慕容凉辰四个字这么熟悉呢?原来慕容凉辰就是慕容凉!她一直很仰慕的江湖侠女!可是她仰慕的侠女现在居然成了情敌?这世界还真是特么的小,剧情还真是特么的狗血!她该怎么办?是坚定目标跟偶像抢男人还是拜倒 在偶像的灯笼裤下将男人拱手奉上? “嗯?你知道我?”慕容凉辰诧异的挑眉,看到那张瞠目结舌的小脸不禁一怔,“小娃娃,你这表情还挺可爱的!要是再不把嘴闭上,我又想捏你脸了。” 雪名书院果然是名满天下的美男聚集地,第一个就见到了个这么俊秀可爱的小娃娃,真是精致的不像话!有种想带回去圈养起来的冲动。 云挽卿闻言愕然,立即将嘴巴闭上了,“我当然知道了!平安镖局江湖中有几个人不知道的,还有慕容凉三个字,那就是走镖的安全钥匙,走到哪儿谁不得给慕容女侠三分薄面啊!慕容姐姐,我很喜欢你哟!”说着,云挽卿爬上岸来,从怀中掏出一块**的白色锦帕,“帮我签个名罢!” 看着云挽卿的动作,慕容凉辰不禁愣住,半晌认不出笑了出来,“小娃娃你可真有意思!好了,别闹了,你还是快点带我上山罢,你若再不回去换身衣服可就要感冒了。” “不会的!我身体素质很好的!”云挽卿得意的扬眉,想到现在也没有纸只好作罢,将锦帕收了起来,“那到山上别忘了给我签名哦!” “签名是什么意思?”慕容凉辰一头雾水,自小行走江湖便没听说过签名?除了平素开镖据的时候,进出银子的时候……而且还是在锦帕上签名,还真是第一次见。 “哦,只是一种对喜爱的人表达敬爱的一种方式,签名也可以收藏!总之,只有对钦慕的人才会问人要签名的啦,也算是一种纪念。”云挽卿一边解释,一边捞起湿透的衣摆拧去水分。 “原来如此……”慕容凉辰恍然的点点头,“对了,小娃娃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云挽卿!” “云挽卿?嗯……这名字似乎有点儿女气,连你这人长得也很像女子呢!”慕容凉辰上下打量一遍,撑着下颚评论道,“不过我没有任何恶意,只是想说你长得很漂亮而已。漂亮对一个男人好像也不是什么好词,孟风遥就不喜欢被人这么说……哎呀,反正我也是粗人,只要你知道我没有恶意就行了!” “放心啦,我不会误会的,再说被人夸漂亮应该开心才是!”云挽卿扬眉一笑,“好了,我带你上山找孟先生罢!” 无名居 “风遥?风遥?”看着一旁又魂飞天外的孟风遥,雪名凰无奈的叹息,“这两日是怎么了?怎么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你们两个知道么?” “啊?” “什么?” 花馥郁兰息染同时一怔,显然方才也同样的走神了。 雪名凰见状愕然,“你们三个这都是怎么了?这几天难道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么?” 这一个两个都是怎么回事儿?风遥两天前就有些不对劲儿了,总是莫名其妙的走神,也不知到底想什么?郁与兰也是,方才明明是在讨论游泳比赛的事情,他们居然全部都没有在听,以前每次对书院的事儿他们都是很上心的,是他最近对他们的关心少了?居然没有意识到他们的变化。“没有!我能有什么事儿发生啊?只是夏天到了容易犯困,这一犯困呢就知道走神,你们说对不对?”花馥郁扬眉笑道,语毕,伸手拍了拍另外两人。 孟风遥兰息染同时颔首,“是,我们没事儿。” 雪名凰:…… 他们真以为他老糊涂了么?他们这个样子能叫没事儿?好,他就等他们自动来找他说明,反正他有的便是耐心。 此时,门外的小厮回道,“孟先生,院外云公子带着一名年轻女子来找先生。” 四人闻言同时一怔。 云挽卿?年轻女子? 一听到女子,花馥郁的桃花眸一瞬间亮了起来,“年轻女子?难不成那小家伙的妹妹又来了?” “依我看不是。”雪名凰摇首,“云挽卿的妹妹才走不久,就算是他妹妹他也没有必要来找风遥,而是应该找你我不是么?” 兰息染微微眯起眸子,压下心中涌起那不该出现的想法,“让他们进来不就知道了。” 孟风遥眸色微微一暗,强迫自己安定下来,“让他们进来罢。” “是。”小厮得令,躬身退了下去。 片刻之后,两抹身影一前一后的走进屋内,当后方那抹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的时候,孟风遥怔住了,“辰儿?是你?” “辰儿?”雪名凰兰息染花馥郁见状都是一怔,疑惑的看了孟风遥一眼。 云挽卿没想到四个人竟然都在这里,一时间也不免有些愣住,顿了顿才反应过来,朝几人行了一礼,“山长,三位先生。这位是慕容姐姐,她是来山上找孟先生的,刚好学生在山中遇到,就将人带过来了。” 辰儿?居然叫的那么亲昵?哼!他从来都只叫她云同学,最多也只是连名带姓的叫她。 慕容凉辰看了震惊的孟风遥一眼,拉了拉云 挽卿的衣袖,“阿卿,快给介绍一下。” 云挽卿愕然,为什么是她啊?这种事不是应该由孟风遥来做的么!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还是无法拒绝偶像的要求,“慕容姐姐,这位是我们书院的山长雪名凰,这位是书院先生兰息染兰先生,那位是花馥郁花先生。” 慕容凉辰了然的点头,朝几人抱拳施礼,“慕容凉辰见过山长,二位先生,今日初来若有叨扰,还请见谅。” 雪名凰拱手回礼,“原来是慕容姑娘,请坐。” 兰息染花馥郁相视一眼,同时颔首致意。 慕容凉辰也不客气,就近坐了下来,“多谢。” 孟风遥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近在眼前的人还是有些震惊,“凰,郁,兰,今日游泳比赛的事儿就商量到这儿罢。” 话到此处,众人自然明白,雪名凰起身道,“嗯,游泳比赛的事儿明日再继续商谈罢,今日风遥这儿来了贵客,我们就不便打扰了,让他们好好叙叙旧,今晚在无名居摆宴为慕容姑娘接风洗尘。好了,我们就先告辞了。” 辞别之后,孟风遥慕容凉辰将几人送到了门口。 云挽卿走在最前面头也没回,方才那一声辰儿仿佛将她之前镇定的心全都叫乱了。 “阿卿!今晚你也要来哦!”见云挽卿走远,慕容凉辰扬声道。 此话一出,几人皆是一怔。 云挽卿的脚步僵住,挤出一抹笑回头,“不用了,我今晚还有事,反正慕容姐姐暂时也不会走,来日方长嘛!” 兰息染走到云挽卿身侧,伸手揽住了云挽卿的肩,轻笑道,“有什么事儿会比慕容姑娘的接风宴还重要啊?既然慕容姑娘都邀请了,云同学就不用客气了,反正又不是没在无名居吃过饭。” 肩上一沉,云挽卿凝眉,压低声音道,“死狐狸你干什么!放开我!我来不来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儿?你若来了,我不就能看到你了?这一日没见,我可是很想念卿儿的。”压低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暧昧,看到那张气恼的小脸,兰息染眸中掠过一抹笑意,随即扬声道,“慕容姑娘,云同学已经答应了,今晚他会来的。” “兰息染!”云挽卿闻言气急,可是她即便此刻如何气也不能表现出来! 这只死狐狸怎么不去死啊!竟然信口开河的代她回答,她才不会来! 慕容凉辰闻声笑道,“ 如此便好,阿卿,晚上可一定要来。” 孟风遥站在原地,目光直直的落在前面那抹纤细的身影上,眸色微沉。 怎么回事?为什么辰儿好像很喜欢云挽卿的样子?云挽卿呢?真的放弃了罢?从方才便没看他一眼,而且他什么时候跟兰的关系那么好了?明明是女子却让兰揽着她并没有推开…… 走出无名居,兰息染捏住云挽卿肩上的潮湿的衣衫,拧眉道,“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游泳比赛要开始了,你也不用穿着衣服训练罢?这样可是会感冒的。” 云挽卿伸手想要搬开肩上那只手,却怎么用力也搬不开,当着雪名凰花馥郁的面又不能翻脸,原本就一肚子的不舒服这下更郁闷了,“我根本就不会游泳,谁去锻炼了,我只是不小心摔进了水里而已。” 看着前方那两抹贴近的身影,花馥郁眸色微沉却并没有上前,只道,“穿着湿衣服久了可是会感冒的,云同学还是早些回去将衣服换了罢。” 雪名凰闻言点头,关切的开口,“郁说的对,云同学还是快些回去换了衣服罢。若是感冒了,五天后的比赛可就不能参加了。” 云挽卿眸色一亮,对啊!生病了游泳比赛就不用参加了!今日她刚好摔进了水里,若是感冒了他们几个都在场,就不会有人质疑她了?太好了!没想到还因祸得福了! 思及此,唇角不禁浮出一抹得意笑,“是,学生这就回去,兰先生你可以放开学生了么?” 兰息染虽然心中不情愿,但也不想看到云挽卿生病,只好松了手。 三人缓步而行,目光却望着前方那抹纤细的身影,直至消失在桃花林中三人才收回视线,雪名凰不禁笑道,“云同学真是讨人喜欢呢,不仅连刚来的慕容姑娘都俘虏了,连兰好像也对云同学态度改变了不少。” 花馥郁闻言意味深长的看了身旁的兰息染一眼,“云挽卿这小子身上应该是有什么魔力罢?” 不然怎么能将兰息染这只狐狸俘虏了呢?可惜的是,云挽卿似乎对兰没什么感觉,反而很厌恶似的……不过,这正是他想看的,这个赌局他是赢定了。 “魔力?也许罢,不然郁为何方才一直盯着云同学看呢?虽然云同学很可爱没错,郁可千万不能动了不该动的心哦?”兰息染挑眉轻笑,一语双关。 雪名凰一怔,诧异的转眸望向两人,半开玩笑半警戒的道,“你们两个都管好自己罢,不管云同学如何,雪名书院的规 矩你们都很清楚,先生更要以身作则哦?” 两人相视一眼,同时笑道,“这是自然。” 云挽卿拖着一身湿气缓步走进了院内,方一抬头便看到楼阁前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十三?” 十三面色阴沉,眸中压抑着涌动的怒意,见云挽卿出现在面前,立即疾步走了过去,原本责备的话到了嘴边却发现她一身都湿透了,“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衣服怎么全湿了?” 从一下课就没见到人影,他将所有她会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却没有找到她,她居然一声不吭的就消失个无影无踪,难道不知道他会担心么? “啊,没事儿,只是不小心掉进水里去了。”云挽卿摆摆手,一连无谓。 “跟我上去换衣服。”十三闻言眸色一沉,拉住云挽卿便朝楼上走去。 云挽卿终于感觉到了十三压抑的怒气,伸手拖住了十三的手臂,“十三,你等等!我不用换衣服!” “你说什么?”这一句话点燃了十三压抑的怒火,蓦地回头,细长的眸中怒火跳跃,冷厉的让人无法直视,“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穿着湿衣服你想感冒么!” 她已经十六岁了,不是六岁,为什么一点儿也不懂照顾自己?他总是跟前跟后的操心,她却却从来不当回事。 “十三……你生气了啊?”云挽卿愕然的往后退了退,手腕上传来的痛感让她忍不住皱眉,“是不是我回来晚了害你担心了?你不要生气,我可以解释嘛!还有……你能不能先放开我的手,有点痛哎?” 十三生气的样子好恐怖,她已经很久没见他生气了,今次是怎么了?只因为她回来晚了? 十三闻言拧眉,手上却放松了力道,“先跟我上去换衣服,等换了衣服再解释。” “十三?”云挽卿用力甩开十三的手,一看手腕果然红了一圈,“我方才说过了不用换衣服了,我们慢慢走上去就行了。哎呀!你别用这种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我不好?我不换衣服是有原因的,只要我生病了就可以避开游泳比赛不是么?而且我告诉你,山长他们都知道我落水了,我也说我不会游泳了,只要五日后我感冒了就有理由不参加比赛了!怎么样?这是不是上天给我的机会?” “你居然想用伤害自己来避开游泳比赛?”十三双手紧握成拳,表情已经有些扭曲了,“不想比赛有的是办法,你居然……” “什么叫伤害自己啊?感冒那哪儿能算 ?反正你不用管我了!”语毕,云挽卿快步朝楼上奔去,将十三甩开了后面。 片刻之后,房门砰然一声被人推开,房内的赵泠沧云挽卿都是一怔。 一看到那走进来的人,云挽卿不禁愕然,“十三?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啊?” 十三没有理会云挽卿,径自走到了赵泠沧面前,“赵公子,可否请你暂时出去一会儿。” 赵泠沧凝眉,转眸看了看一旁的云挽卿,视线一转突然看到了地上的水迹,再看看那头发微湿的人顿时了然,“可以。” “冰块你别走!”云挽卿连忙伸手想拉住赵泠沧,却抓了个空,眼睁睁的看着赵泠沧走了出去,而且还将房门带上了。 为了以防万一方便办事,十三还是锁了门。 看着那一步步朝自己走来的人,云挽卿被云挽卿那一脸阴森的表情吓住了,起身朝一旁退去,干笑道,“十……十三,你这是干什么啊?我做的决定你不是向来都很支持的嘛?我这也是为了保护我自己啊,对不对?我知道我不该不告诉你一声就跑的不见踪影,害你担心了对不起嘛!但是……关于湿衣服这件事你能不能……” 十三轻轻挽起衣袖,面无表情的开口,“自己换还是要我帮你换。” “啊?”云挽卿瞠目结舌,顿了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十三我若不换难道你真的要帮我换不成?好了,我知道你不敢的……” “你可以试试。”十三眸色阴沉,怒气已经积攒到了一定程度。 对上那幽沉的双眸,云挽卿一惊,“不是罢?十三你……你来真的啊?” 糟了!十三好像真的很生气!她是不是玩大了?可是,以前不都是这样的么?之前她亲了他他也没怎么样啊?这次她只不过是不换衣服而已,有那么夸张么?还是说……他真的那么关心她? 嗯,一直以来十三似乎都很关心她,虽然看不大出来。 但这脾气是不是来的有点太迅速了点儿?人的点,果然都是莫名其妙的么? “你说呢?”十三冷哼,“最后问你一次,自己换还是我亲自动手。” 云挽卿闻言愕然,思忖了片刻,挑眉道,“我不换!” 她才不相信十三真的敢动手帮她换衣服呢?自从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就一直在跟她强调男女授受不亲,连碰他一下都全身僵硬,还帮她换衣服?可能么? 十三眸色一暗 ,举步便朝窗边的人走了过去。 云挽卿见状一怔,不是罢?他……他真的敢?在疑惑的时候,十三已经抵近面前,衣襟一紧竟然被拉住了,云挽卿脑中某根弦断开了,“十三你……” 话音戛然而止,身子在瞬间僵住,云挽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 十三他……他他他居然点了她的穴道?! 靠!他来真的啊! 对上那双震惊的月眸,十三避开了视线,俯身将云挽卿拦腰抱了起来朝床边走去。 身子一轻,云挽卿蓦地回神,“唔唔唔……” 放开她啊!她开玩笑的啊,怎么可能真的让一个男人给她换衣服啊!她虽然平时喜欢调戏调戏别人,可她还是很纯情的!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可能像个婴儿一样让人换衣服,而且对象还是个男人,虽然这个人是十三,她还是会想死的! 云挽卿的抗议看在十三眼里却是挑衅,冷眸掠过一抹无奈,俯身将怀里的人轻轻放到了床上。 “唔唔唔唔!唔唔!”一接触到床,云挽卿整个神经都绷起啦了,眼睛瞪大到不能再大了。 放开我啊!十三! 这下真的玩大了,死定了!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管,但我绝不允许你伤害自己。所以……”十三凝眉别开脸不去看那双眼睛,低声道,“逾越了。”语毕,伸手解开了云挽卿的腰带。 随着腰带解开,衣衫渐渐向两旁滑落…… 看着自己被解开的腰带,云挽卿整个人都僵了,啊!她以后没脸再见十三了!一直以来都是她压在十三之上,这次居然失策了!一旦被十三抓到了弱点,她以后还怎么混啊! 虽然之前以为十三是女子的时候也让他帮着穿过衣服,可她每次身上都是穿了衣服的啊! 尽管云挽卿一肚子的话想说,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全程睁大双眸看着十三面无表情的一件件脱了衣服,而起他从始至终都是闭着眼睛,更恐怖的是居然不该碰的地方一点儿也没碰到,闭着眼睛就像是睁着眼睛一样,甚至比她自己都了解她的身体构造。 终于穿戴完毕,十三暗暗地松了口气,虽然他一直表现的很镇静,其实出了一身的汗。 “唔唔!”云挽卿不耐的哼了几声,都穿完了还不讲她的穴道解开! 十三闻声一怔,伸手解了穴道,“对不起,冒犯了。” 一得到解放,云挽卿便起身坐了起来,一把揪住十三的衣领将人拉近,危险的眯起了眸子,“十三,很不错嘛,现在居然都敢对我用强的了?这招是跟谁学的啊?嗯?” “是我逾越在先,不论小姐怎么惩罚我都可以。”十三敛眉,不再说话任凭处置。 “惩罚?”云挽卿冷笑,伸手抚上了那冷峻的面容,“十三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现在居然都敢脱我衣服了?不过……既然都动手了,为何不敢看呢?反正现在你已经不听我的话了,站上我头上了不是么?” 一开始还真是吓到她了,真以为他会按正常方式给她换衣服呢!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隐隐的失望……虽然她还没弄清楚她到底在失望些什么。 “十三没有,小姐永远都是十三的主子。”十三闻言一怔,凝眉开口。 从六年前她救了他开始,她便成了全部,是他重生之后的整个世界,他又怎会凌驾于自己的世界之上。 “是么?我怎么看不出来呢?”云挽卿松开手顺着衣襟缓缓下滑,压低声音道,“十三,你一直在对我强调男女授受不亲,可你方才对我做了什么?若按世俗来说,你可是必须对我负责的?不过呢,我不会那么不讲道理的,我知道你是因为关心我才会那么做的……可是我这个人呢,向来不喜欢别人强迫我,而且别人强迫了我做了什么,我也要以同样的方式讨回来。” 在胸前那只手下移的时候,十三整个人便僵住了,视线直直的落在腰间那只小手上,“的确是十三逾越在先,若是这样能解了小姐的气,动手罢。” 哈?动手? 云挽卿愣了一下,“真的?”这么干脆的让她占便宜? 十三:…… 云挽卿见状,“好吧!” 便宜嘛,就是那么回事儿,不占白不占! 话音一落,云挽卿便动手了,双手各一边拉住了十三的衣襟,学着那些电视里xx戏的经典动作,用力拉开! 十三的脸已经完全黑了,这是什么动作? 一拉开,果然风景不是盖的,半遮半掩,真是犹抱琵琶半遮面诱人的很哪!云挽卿此刻终于明白为什么说脱光了没有美感,半遮半掩引人遐想才是最美的!视线一转,落在了那束起的黑发上,虽然只是挽起了一部分感觉还是差别很大的,就像死冰块,一散下头发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思及此,想也没想伸手便将十三发间的 第八十二章 弥宫寐血 此话一出,三人的表情同时龟裂。 “云同学你这是怎么说话呢?怎么能对先生说这样失礼的话呢?”花馥郁故意的将脸一板,轻斥道。 “呃?可是你们……你们突然的当然会吓到人了?”云挽卿愕然的蹙眉,伸手拿开了肩上的那两只狐狸手,“兰先生您还是先坐下罢,你这样站在学生身后学生太有压迫感了。” 她怕他趁她不注意给她来点儿什么动作,没准来了兴致还在她身上试个毒什么的,那她可就惨了。 “能让本席按摩的人云同学可是史上第一人,竟然这么不懂得机会,真是可惜啊。”兰息染轻叹一声,倒是配合的坐了下来。 雪名凰向一旁的孟风遥慕容凉辰看了一眼,见那两个人并没有注意这边,这才凑近云挽卿压低声音道,“云同学,我们想要问一个问题,请你务必要如实回答。” “原来是因为这个……我就知道无事献殷勤非……呃,没什么了!山长您请继续!”话说了一般,云挽卿蓦地反应过来,干笑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就说突然间的这三儿都是怎么了呢?果然是有目的的,不过死狐狸跟花馥郁抽风也就算了,山长干嘛也跟着一起,这也太降低格调了。 雪名凰兰息染花馥郁三人相视一眼,同时凑近,雪名凰道,“云同学你……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位慕容姑娘了?还是说……慕容姑娘喜欢你?” 在三人看到慕容凉辰对云挽卿过于热情的态度之后心中便起了这样的质疑,之前又从孟风遥口中知道了慕容凉辰的身份,方才又被喂食那一幕震到了,三人这才决定问清楚。 雪名凰自然是为了孟风遥,也是为了云挽卿,若是先生学生同时喜欢上一个人就难办了,这种有碍风化的事情在预见之时便应该消除。 至于花馥郁自然是为了赌约,而兰息染的目的就更清楚了,他不想让云挽卿跟任何人车上关系,更不能让他喜欢上除了他意外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哈?”云挽卿错愕的瞪大双眸,还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对上那几双眸色各异的眼眸,终于了然,“山长你们到底在胡思乱想什么啊?你们竟然……竟然会以为我喜欢上了慕容姐姐?这怎么可能嘛!我可是……我的意思是我现在还在上学怎么可能会喜欢人呢?应该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读书上才对!至于慕容姐姐喜不喜欢我,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个问题你们应该去问她。” 看样子他们 也已经知道了慕容凉辰与孟风遥的关系了,所以才会这么问,那只死狐狸的目的就不用说了。 她喜欢慕容凉辰?她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儿看出来的?她喜欢是慕容凉辰的未婚夫好不好!未婚夫……还真是怎么看怎么刺耳的两个字啊。 三人闻言同时坐了回去,不同程度的松了口气。 “你们几个方才在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样子?”孟风遥端着碗筷缓步走了过来,看到桌案边那挨的很近的几人眸色隐隐一暗。 “啊?已经可以吃饭了啊?我来摆碗筷!”云挽卿闻声转眸,看到孟风遥端着碗筷走过来起身迎了上去。 看着走到身前的人,孟风遥微微一怔,木然的将手上的碗筷递了过去。 相对无言,甚至连眼神交流都没有,云挽卿接过碗筷便转身了。 雪名凰花馥郁两人将围棋收了起来,兰息染起身接过了云挽卿手中那一摞白瓷碗,“这个让我来罢。” “嗯。”云挽卿随意应了一声,长睫敛下掩去了眸中的思绪。 站在云挽卿身侧,兰息染微微侧目只看到那张低垂的小脸,眉头无意识的皱起来,似乎心情很低落。 这小家伙怎么了?今日见到他就觉得哪儿不对劲儿?可是又不知道是哪儿不对劲儿? 意识到云挽卿的避让,孟风遥心中没来由的有些不舒服,走到灶台旁木然的打开锅盖,往烫里放盐,还未动手,手腕一紧便被人握住,转眸一看是慕容凉辰,“做什么?” 对上那双幽沉的墨眸,慕容凉辰唇角抽了抽,“你还问我做什么?你自己看看你在做什么?几年不见,真是越来越多呆了。” 孟风遥下意识的低首,这才发现自己竟挖了一大勺盐,分量若是真的放进去一锅汤便毁了。 云挽卿本来想过来帮忙端菜的,走近了才发现那两人竟然牵着手,顿时一怔脚步不由得停了下来。 随后而来的花馥郁见状,扬眉一笑,伸手揽住了云挽卿的肩便走了过去,“哎,我说你们两个能不能矜持一点儿,顾忌一下这里还有另外三个单身男人好不好?而且,云同学年纪还小,若是将他带坏了那可就不好了,是罢?孟先生?” 此话一出,孟风遥立即挣开了手,正欲反驳却被慕容凉辰打断,“什么矜持不矜持的?我只是在阻止一个笨蛋那盐咸死大家而已。” “那盐咸死我们?”花馥郁闻言诧异的挑眉 ,“不会罢?风遥这就嫌我们碍眼了?” “行了,说话能填饱肚子么?还是快点端菜罢。”兰息染走上前伸手花馥郁揽在云挽卿肩上的手,不着痕迹的将人推出去,将两人分开了。 一得到自由,云挽卿便低首走到桌案旁自顾自的端菜去了,“兰先生说得对,今晚是慕容姐姐的接风宴,我们还是快点吃完让慕容姐姐休息罢。” “云同学说得对,慕容姑娘一路辛苦,应该让她早些回去休息。别尽顾着说话了,各自忙起来罢。”雪名凰也走了过来,伸手拍了拍花馥郁的肩将人推了过去,“郁,就你还在愣着了。” “我有么?”花馥郁挑眉,回头才发现云挽卿兰息染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端着菜回去了。 饭菜全部摆上桌的时候,众人终于坐定,因为是接风宴所以今晚必须还得有酒,云挽卿见状道,“我去拿罢,先生告诉我在哪儿就好了。” “不用了,还是我去罢。”孟风遥闻言眸色微微一闪,起身道。 “云同学不习惯白吃白喝的,让他做点儿事儿他会吃的心安理得,我带他去罢。”兰息染见状扬眉一笑,不等孟风遥答应便起身拉住云挽卿走了出去。 看着两抹离去的身影,氛围一下子安静下来。 花馥郁眸色微沉,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果然他看的没错,云挽卿真的是有点儿不对劲,这小家伙自以为隐藏的很好,所有的情绪却都写在脸上了,只要稍微注意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兰那个狐狸还是一个机会都不放过,不过追的太紧可是会起反作用的哦! 孟风遥收回视线,默默地低首喝了口茶。 慕容凉辰完全是个粗神经,什么都没意识到,一个劲儿的在研究着菜式。 雪名凰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却感觉到了异样,见众人安静无言,不由得开口,“不用等他们了,我们先吃罢,他们拿了酒马上就会下来了。” 云挽卿只是很想出去透透气,因为兰息染将她拉出来她也没有像以往一样阻止,木然的跟着二楼,终于挣开了那只手。 兰息染松开手,推开了一旁的一闪小门,“进去罢。” 看着眼前这扇小门,云挽卿微微一怔,缓步走了进去,方一踏入,光芒一闪,莹白的光线照亮了整个黑暗的空气,驱走了黑暗,视线清晰起来,也看到屋内的样子,地上架子上都是大大小小的酒 坛子,坛外都挂着一块小木牌,上面写着酒名。 云挽卿不自觉地走了进去,身后传来轻微的关门声,转身一看,兰息染已经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一颗夜明珠,“拿了酒就下去,你关门做什么?我今天没有精力跟你争。” 兰息染闻言凝眉,缓步靠了过去,“没有精力?是因为孟风遥还是慕容凉辰。” 别以为他看出来,自从今日见着他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了,今日的他根本就不像平时的他,完全没有生气。一开始他的确以为是因为慕容凉辰,可却不是,因为他一直都在另一个的视线,那个人就是孟风遥。 竟然为了孟风遥这样闷闷不乐,到底是因为什么?他现在急切的想要知道!云挽卿一震,别开脸去,“谁都不是,我只是落了水之后就有点不舒服。” 该死!这只死狐狸竟然看出来了,果然已经成精了么! 继续编,还是直接说出来? “不舒服?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心理不舒服?”兰息染又靠近了一步,突然伸手揽住了云挽卿的腰将人拉近,低首贴近那双躲闪的眼睛,“怎么不回答?被我说中了?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孟风遥了?” 云挽卿挣扎的动作在瞬间僵住,不会吧!这死狐狸竟然连这个都看出来了?!他还是人么他? 腰间收紧的长臂,脸颊边迫近的呼吸,让云挽卿一怔回过神来,继续挣扎,“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放开我,大家都在下面等着呢!我说过了今日没有精力跟你争,跟你斗,放开我啊!” “若你想将下面的人都叫上来声音可以再大点儿……”兰息染将夜明珠收进袖中,伸手抬起了云挽卿别开的脸,见怀中的人安静下来,这才缓缓开口,“卿儿,我不管你现在是不是喜欢上孟风遥了,你们之间都是不可能的。孟风遥这个人虽待人温柔,骨子里却是个相当固执的人,他被礼俗枷锁牢牢地控制着,不可能逾越师生间的鸿沟喜欢上你,何况他现在根本就没有喜欢你。慕容凉辰也来了,这是他的未婚妻,凭借孟风遥对父母的孝顺和与生俱来的责任感,他与慕容凉辰成亲是迟早的事,说不定便是这次了。喜欢一个不可能喜欢你的人多累,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尽早的抽身而退,我们才是天生一对不是么?我不在乎世俗,不在他人的眼光,只要你拿走了我的心就等于拿走了我的全部,我的一切都是属于你的。卿儿,喜欢上我罢……” 低沉的嗓音靡靡入耳,云挽卿安静地听着,竟然真的 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了,不可否认他的话很有诱惑力,虽然没有山盟海誓甜言蜜语,却足够动人。他说的没错,孟风遥的确是个固执的人,也被礼俗枷锁控制着,而且现在连未婚妻都冒出来了,最重要的是他不喜欢她,甚至觉得她是麻烦罢?也许是该放弃了呢,早早的抽身而退……不对啊!什么叫放弃?她虽然一直在心中吆喝着要将孟风遥写入云家族谱,可她也并没有真的喜欢他啊? 但这次慕容凉辰来了之后她却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从震惊到郁闷到黯然,还有方才……她那难道是在吃醋么?她是真的喜欢上孟风遥了?在他有了未婚妻之后?那她算什么啊!第三者?呸!她这辈子最受不了的就是第三者了! 难道她自己要打破自己的原则去当第三者?不!那是不可能的!喜欢归喜欢,但她的喜欢也有自己的原则,不管孟风遥跟慕容凉辰真的相爱还是要成亲,她会放弃的。但在放弃之前,她也要将自己的感情说出来,不然她会憋死的!而且她这几天的郁闷算谁的?当然要算在孟风遥头上了! 死狐狸说的没错,现在抽身还来得及,久了就真的玩完了。不过,爱上他?她才不会那么笨,以后她再也不会什么都不了解清楚就去喜欢一个人了,何况他一直欺负她,他突然转性了喜欢她了,她就得喜欢他?凭什么!哼!天下男子千千万,她为什么要在一只狐狸上撞死? 长久没有听到云挽卿的回答,兰息染不禁无奈的叹息,在黑暗中靠近那双敛下的月眸,“还没考虑清楚么?” 想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那小脑袋里又想到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结论了,想他堂堂幽冥教教主跟他如此表白,他居然半点儿也不感动?他知不知道这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云挽卿闻声一怔回过神来,正要开口,突然听门外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你们是在拿酒还是酿酒,再不下去都要结束了。” 这声音…… 花馥郁! 死妖孽! “下次我要听到答案。”兰息染低语一句,放开了怀里的人。 终于得到自由,云挽卿松了口气。 光线再次亮了起来,兰息染指了指一旁架子上的酒坛,“拿上那瓶女儿红。” “噢。”云挽卿呐呐的走过来端了起来,两人朝门口走去,拉开房门那抹妖娆的红色身影站在栏杆边,只留给两人一个背影。 兰息染率先开口,“只是犹豫了一下选择,没想到就劳烦 郁你亲自上来一趟,真是不好意思了。” “若是真的不好意思就该尽快下去,而且那么一小间屋子,两个人都在里面不会觉得稍微拥挤了点儿么?”花馥郁缓缓转身,勾唇浅笑,桃花眸中却没有笑意。 “不会啊?我觉得刚刚好,云同学呢?应该也不觉得挤罢?”话锋一转,又转到了云挽卿身上。 迎上那两道注视,云挽卿背脊一寒,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但两人说话间一直带着隐隐的火气,这种时候她怎么会笨的自己往窗口上撞呢?当然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了! “我们已经上来很久了也该下去了,山长他们都该等急了罢?我们还是快点儿下去吧!”语毕,不等两人回答,转身便疾步朝楼下走去。 兰息染花馥郁两人见状同时勾唇,相视一眼,同时跟了下去。 席间,拿回了酒几人便你来我往的敬酒,慕容凉辰不愧是江湖上混的,酒量真不是一般的好,一个人一个人的敬,而且每人三杯,请注意那杯不是杯而是碗。原本是打算用杯子的,可慕容凉辰说了一句是男人都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所有人都默默地换下了杯子。 看着自己面前那三大碗酒,云挽卿觉得头都大了。 是男人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可她不是男人啊!虽然自小跟着老爹也喝喝小酒,但是酒量也只一般,这么三大碗下肚不知道她明早还爬不爬的起来?是认怂还是硬拼?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此时,慕容凉辰已经敬完了兰息染花馥郁,云挽卿扭头看了看,好家伙!连喝三碗都是面不改色,看来酒量都不错。这下该轮到谁了?好像只有山长和她了罢?孟风遥是自家人那应该就不算了。 慕容凉辰又为自己斟了满满三大碗,“兰先生跟花先生都已经敬了,接下来该是雪名山长了,来!山长,我敬你!” “等等!” 话音方落,众人齐声制止,只一瞬方才放在雪名凰面前的三碗酒便被三只手端走了。 看着身旁那只探出的手,兰息染眸色一暗,他居然也在阻止?难道他也知道凰不能喝酒的原因?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 对上那双凌冽的凤眸,云挽卿一怔避开了视线,这死狐狸又看她做什么?她知道她风姿绝代,他也不用时时刻刻都盯着她看罢?“呃?”看了看几人紧张的神色,慕容凉辰不禁愕然,“这是……难道雪名山长不会喝酒?” “凰的确不会喝酒,辰儿,凰这里就免了罢。”孟风遥回过神来,伸手将慕容凉辰拉坐了下来。 花馥郁也跟着附和,“是啊,凰的确不会喝酒。不过今晚是慕容姑娘的接风宴,也不能让慕容姑娘扫兴是不是,凰的酒就由兰,风遥我们三人代饮!这次也算我们回敬慕容姑娘,来!” 兰息染孟风遥两人见状也站了起来。 慕容凉辰也端酒站了起来,扬手笑道,“既然都是朋友了,那就不要慕容姑娘慕容姑娘的叫我了,还真的好久没人这么叫我了真是有点不习惯!从今以后,大家就叫我凉辰罢!” “凉辰果然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如此,那我们就直呼其名了。”花馥郁扬眉笑道。 几人相视一笑,同时举杯。 随着两旁的人都站起来,立即将距离拉开了,坐下的两个人好似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云挽卿对面坐的人正是雪名凰,四目相对,两人同时怔住,不由得想到了那日发生的意外,相视一瞬又同时移开了视线。 云挽卿满头黑线,她在干什么啊?这样明显是在告诉雪名凰她还在乎那天的事,这不是找尴尬么?她应该大气的回以一笑,而不是含羞带怯的移开视线啊! 雪名凰本来已经忘了那件事了,与云挽卿相视的那瞬间又蓦然间记了起来,不觉有些懊恼。 几人敬完酒之后坐了下来,只有慕容凉辰依然站着,接着又端起一碗,“来,阿卿,该你了!” “不行。”这次又有人阻止,而且还是两个。 话音一落,两人同时望向彼此,四目相对。 云挽卿看了看左边又看了看右边,唇角抽了抽,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死狐狸目的昭然,可是孟风遥呢?为了她明日能正常上课? “这次又因为什么?阿卿也不能喝酒?”慕容凉辰挑眉。 “辰儿,云同学就算了,他明日还要……” “我会喝酒!”听到此处,云挽卿起身打断了孟风遥的话,端起酒碗转向了慕容凉辰,“慕容姐姐,我敬你,欢迎你来到雪名书院,还有,祝你跟孟先生有情人终成眷属,早结连理。”语毕,仰首便一鼓作气的喝尽了一整碗。 慕容凉辰被云挽卿的干脆怔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好酒量!不过前半句我接受了,后半句就算了。”语毕,也仰首一口气喝光了一大碗。 三碗过后,云挽卿坐下的时候已经有些晕了。 该死!好像喝的太快了…… 酒喝的越快便醉的越快,一连喝了三大碗,云挽卿真的有些醉了,整个人软软的趴在桌案上,耳畔是嗡嗡的说话声,思维虽然还算清晰,但却听不清对话,总觉得很吵。 看着那趴下的人,兰息染眸色微沉,叹息道,“果然是不能喝酒的,偏偏还要逞强,这就醉了。” 方才他说的那番话是真心的么?还是只是一时的气话? 这小家伙居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喜欢上别人了,他是不是也太失败了点儿?不管怎么说,现在慕容凉辰来了,他也该死心了。 他心里的位置他一定要完完整整的住进去,他相信那一日不会太遥远的。 “这孩子今晚心情不太好,醉了也好。”雪名凰缓缓开口,随即望向众人,“时辰也不早了,今晚就到这儿罢,也该让凉辰姑娘早点回去休息。” “我倒是无所谓,最重要的还是阿卿,明日他还要上课呢罢?”慕容凉辰起身,伸手轻轻拍了拍云挽卿的脑袋,“阿卿?醒醒,快醒醒……” “别吵……”云挽卿不满的挥了挥手,挪了个位置又趴了下去。 “我来送他回去罢。”兰息染起身将云挽卿懒腰抱了起来,朝众人微微颔首,“云同学醉的不轻,我就先送他回去了。” 身子一轻,熟悉的幽香涌入鼻息间,云挽卿知道是兰息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了过去,头还是晕的厉害。 算了,她就依靠死狐狸一回。 但看到云挽卿柔顺的窝在兰息染怀中,除了花馥郁之外,几人心中有涌上几分异样。 明明是两个男子,看起来却是如此相配。 见兰息染离去,雪名凰花馥郁也跟着告辞,孟风遥正好也要将慕容凉辰送到沁枫楼,一行人都朝屋外走去。 兰息染低首看了怀中的人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 对,就这样,依靠他罢。 一行人方才院外,便看到树荫下站着一抹黑影,看到兰息染怀中抱着的云挽卿时,十三眸色一暗,缓步迎了上去,“多谢兰先生,我家公子交给十三就可以了。” 看着眼前冷峻的黑衣男子,兰息染眸色微沉,心中不愿此刻却不得不放手,“他喝醉了,回去好好照顾他,不要耽误明日的课。” “我会的。”十三伸手接过醉过去的云挽卿,一触及到熟悉的气息,云 挽卿便自动伸手圈住了十三的颈项,放松下来,口中喃喃念了一句话。 “十三……回去……” 十三闻言面色微微一变,收紧双臂朝众人微微颔首致意,转身离去。 直至卡着那抹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几人才收回视线,兰息染转身看了几人一眼,“我们也各自散了的罢,晚安。” “告辞。” “告辞……” 雪名凰花馥郁也拱手施礼告别,片刻之后,院外只剩下了孟风遥慕容凉辰两人。 “走罢,我送你去沁枫楼。”孟风遥收回心绪,转身向左走去,走了几步才发觉身后的人并没有跟上来,回首一看,慕容凉辰果然还站在后面,“辰儿?你在做什么?” 慕容凉辰闻言一怔回过神来,疾步跟了上来,“孟风遥,我问你方才那个带走阿卿那个黑衣男子是什么人?” 不可能的啊?可是……这个人也像了罢?难道这天下真有如此想象的两个人? “什么人?什么意思?”孟风遥闻言眸色一暗,借着暗淡的光线看到慕容凉辰眸中隐隐的震惊。 辰儿难道认识十三? “什么什么意思?我只是觉得那个人很像一个人,但又觉得不可能,因为那个人在六年前已经死了。”慕容凉辰凝眉道,当年那一战她也在场,也是她亲眼看到他被刺穿腹部掉下悬崖,受了那样重的伤又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去……应该不太可能存活罢?这个黑衣男子虽然很像,但身上却没有了强大的杀气,又是出现在书院这种地方,或许真的是她认错了罢? “像一个人?像谁?”孟风遥一怔,心中掠过几分警戒,之前他就觉得那个十三戾气太重,身上总有一种孤冷哀凉的气息,那种气质根本不像是大户人家的侍卫,即便是将军府也不会有那样的人。 之前他虽然心中有过质疑,但也没放过心上,毕竟他是跟在云挽卿身边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危险人物,何况他也不了解他,也许生来如此便是那种性子。可辰儿也质疑了,辰儿与他不一样,她自小行走江湖,见多识广,也许真的知道什么。 慕容凉辰见状好笑的挑眉,凑近了几分,“喂,你这么关心做什么?那个十三像谁跟你有关系么?” “我……”孟风遥哑然,顿了顿才道,“当然有关系了,若那个十三真的是什么危险人物,那云同学不就危险了么?” “噢,原来是为了小娃 第八十三章 解除婚约 什么叫骗了她?他骗了她什么了? “没什么。”十三一怔回过神来,移开了视线转身像回走去,“时辰不早了,回去罢。” “十三!”云挽卿气恼的伸手抓住了十三的衣襟将人拉近,“话说一半会憋死人的你知不知道?竟然突然莫名其妙的冒出那样一句话,你很不对劲啊!快说,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六年来他一直跟在她身边寸步不离,骗了她?她还真是想不出他到底能骗到她什么?但他既然说了这样的话,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对上那双探究的月眸,十三微微叹了口气,“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真的是随口说说?”云挽卿挑眉,“你没骗我?” 十三心中一沉,艰难的点了点头,“没有。” 又盯着看了片刻,云挽卿终于松了手,“好,我相信你。但是十三你有事可千万要告诉我,你知道我的,我最讨厌别人欺骗我。” “我知道。”十三轻轻应了一声,眸色沉了下去。 是啊,她最讨厌别人欺骗他,而他却骗了她,他也会讨厌他罢。 为什么?心会这么难受,像被一块大石压住了,似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若真有那么一天,与其被她厌恶,他宁愿离开。 翌日 “醒醒!要迟到了……” “云挽卿醒醒!” “云挽卿?” “云挽卿……” 不论怎么推搡床上那人就是没有反应,赵泠沧眸色一沉,看着那张红的有些不正常的脸颊,伸手抚上了云挽卿的额头,掌心一触便被那灼热的温度吓了一跳,立即坐在床边将床上的人抱了起来,“居然发烧了?该死……昨晚又是那么晚才回来,他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云挽卿只觉得昏昏沉沉的,方才那吵闹的声音如在梦中一般,当触及了那微凉的衣衫的时整个人蹭了上去,“好凉……舒服……” 怀中的身子软软的,加上发烧的关系让赵泠沧几乎不敢伸手去碰,原本扶住那双肩的手也僵住了,“云挽卿?喂,你清醒了一点!云挽卿?” 虽然知道他是因为发烧的关系才会这样,但心中却涌上了异样,该死!都是因为他扮过女装的关系,他总会恍惚间将他当成…… 赵行之!你清醒一点!这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发烧的男人! 他还是带他去找孟先生! 赵泠沧正准备起身,房门被人敲响,“公子,是我。” 十三?赵泠沧一怔,看了怀里的人一眼,沉声道,“进来。” 十三闻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当走进内室看到床上那两抹身影时,蓦地愣住,这……这是怎么回事?赵泠沧为什么会抱着小姐? “你来的正好,云挽卿发烧了你快带他去孟先生。”赵泠沧将怀里的人放下,凝眉道。 发烧!十三眸色一暗,反应过来疾步走了过去,离得近了才发现云挽卿双颊绯红,眉头紧皱,顿时心中一紧,“公子?”伸手抚上温度果然烫的惊人,十三没有迟疑俯身将云挽卿扶起来穿上外衫抱了起来。 赵泠沧站在一旁,望着那两抹身影消失在房内,不禁握紧了双拳,眸中一片暗沉。 无名居 孟风遥正坐在后门处饮茶,望着明媚的景色神思却早已飞离。 “孟先生!孟先生……” 院内突然传来一声呼唤,陌生的声音将孟风遥飞离的思绪拉了回来,声音虽然有些陌生,但那语气……难道是十三? 想到此处,孟风遥的动作一僵放下茶盏蓦地起身,方才转身便看到那抹黑色身影疾步走进屋内,当视线落在那怀中的人时不仅怔住,云挽卿! 看着落地窗前那抹青色身影,十三微微松了口气,“孟先生,我家公子发烧了,请你快点为她诊治!” 什么?发烧了?孟风遥闻言一震,动作比反应更快,人已经疾步走了过去,走近一看果然面色绯红,伸手试了试温度,眸色沉了下去,“跟我来。” 片刻之后 孟风遥收回手将针囊收了起来,剑眉从头到尾都没有松开过。 床上云挽卿静静的躺着,额头上都是虚汗,柳眉微蹙,很难受的样子。 见孟风遥起身,十三立即走到床边,拧了巾帕小心翼翼的替云挽卿擦拭着脸上的虚汗,“孟先生,我家公子怎么样了?” “我已经施了针应该很快就会退烧了,我先下去煎药,你在这儿好好地照顾她。”将针囊放回架子上,孟风遥转身看到床边那抹身影眸色一暗,看起来十三真的很关心云挽卿,方才的焦急与现在的担心不是假的,对她的照顾也是无微不至,如此熟稔。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怎会对人如此温柔,也许他真的不是寐血。 “多谢孟 先生,我会的。”十三颔首施礼,低声道谢。 孟风遥闻声一怔回过神来,蓦地收回目光,“我先下午煎药,你在这儿好好照顾她。” “劳烦先生了。” “这是我的职责,不必如此客气。”孟风遥敛眉,转身向外走去。 “十三……十三……” 虚弱的声音带着嘶哑,床上的人无意识的轻念出声,那一声呼唤让两人都愣住了。 看着那虚弱的小脸,紧皱的柳眉,十三心中一紧,伸手握住了那只胡乱摸索的手,轻轻开口,“我在这儿。” 寻到熟悉的体温,云挽卿不由自主的握紧,痛苦的呢喃出声,“十三……难受,好难受……十三……” “没事了,很快就会没事了,十三在这里。”十三低声安慰着,握紧了掌心的手。 孟风遥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气,疾步向外走去,一走出房外整个人无力的靠在窗边,他怎么了?方才为什么心里会像着了魔一样?酸涩的难受,沉的他无法呼吸,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在她无意识的时候念得是十三的名字,在她心里十三是最重要的人么?那么他呢?他在她心中又是什么样的位置? 思及此,孟风遥一震猛然间回过神来! 天哪!他在想什么!他怎么会想这些?一定是昨晚没睡好糊涂了,一定是!去煎药!对,去煎药! 房内,十三静静的坐在床边守着,掌心依然紧握着云挽卿的手,看着那昏睡的小脸,唇角不禁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一直以来你都是念着我的名字,如今依然,一切都没有变对么?” 昨夜他看到她与兰息染一同进了房内,他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也不知道在他离开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对此她一个字都没有对他提及,但他感觉得到兰息染对她的态度明显不一样了。还有昨晚他从他怀中接过她时,他的眼神,好像被夺去了最重要的东西,那样的冰冷凌厉。 她只说过孟风遥知道了她的身份,难道兰息染也知道了么? 为什么她现在学会对他隐瞒了?以前不管是什么事,她从来都不会瞒他的。如今居然还碰上了故人,也许他们就要分离了,雪名书院果然是不该来的。 那厢,慕容凉辰一早练剑回来便径自朝无名居来了,一进院子便看到门口正在煎药的孟风遥,“煎药?是谁病了么?”疑惑的咕哝一句,慕容凉辰大步走了过去,走近 了才发现孟风遥怔怔的望着火炉,显然已经魂飞天外,压根就没发现她的存在。 “喂!” 肩上一沉,孟风遥一怔蓦地回过神来,抬眸便对上一张凑近的脸,“辰儿?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什么时候来的?”慕容凉辰哼笑,搭着孟风遥的肩就地坐了下来,“居然还问我什么时候来的?我说孟风遥几年不见你还真是越来越呆了啊,以前是读书读呆了,现在教书难道也教呆了不成?” 孟风遥闻言无奈的凝眉,将注意力重新调回了炉火上,“好了,你就别揶揄我了。” 慕容凉辰不予置否的耸耸肩,视线落在药罐上时眉头一皱,凑近了一闻了然的扬眸,“这是谁感冒了?居然能让孟先生亲自煎药,让我猜猜?是不是那个粉雕玉琢的雪名山长啊?” 说起来她行走江湖多年什么样的美男子没有见过,但是进了雪名书院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美男子,超越了男女之别的美才是真正的绝色美人啊!孟风遥这家伙也是,原来还沾点人气,这一退居山林就变得一点儿人气也没有了,说书院里这几个是仙人,倒不如说是妖孽来正确!哪有男人长成这样的,男人便该是一身本领顶天立地,瞧瞧这几个手无缚鸡之力……唉! 还有小娃娃,精致的让人想供起来,真是半点儿男子气概都没有,真不知道这几个以后怎么娶老婆?看他们那脸,哪个女人敢嫁给他们?自惭形愧啊! 孟风遥伸手揭开罐盖看了看,又盖上盖子,“别开玩笑了,是云同学。” “什么?是小娃娃!”慕容凉辰闻言一怔,立即一拍膝盖站了起来,“一定是昨日落水的缘故,这小身子骨也太弱了点罢!还是个男人么?在哪儿呢,我去看看他去!” “你给我坐下。”孟风遥眉尾抽搐,伸手拉住慕容凉辰的手腕将人拉坐了下来,“辰儿你这风风火火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收敛一点,云同学还在昏睡,需要安静,你去了她还能安静得了么?等一会儿药煎好了,你再跟我一起去。” 慕容凉辰抱着剑坐了下来,不以为然的挑眉,“我这性子天生就这样是改不了了,还说我?你怎么不改改你那慢吞吞的性子,我看着都着急!我若真的跟你成亲迟早一日会被你急死,说起来,我这次来就是为了找你谈婚约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孟风遥闻言一怔,对上那双明亮的杏眸,勾唇轻笑,“既然你都来了,早就已经决定好了,你也知道我的性格,何必还要多此 一问?你想让我先主动解除婚约,让爹娘慕容叔叔他们不能怪你是不是?” “呃?”慕容凉辰愕然,“好了,就是这样的!你满意了罢!本来这婚约就不是你我愿意的,何况爹娘孟叔叔他们都已经去世那么多年了,这婚约早该作废了。” “所以呢?你是有心上人了?”孟风遥微微眯起眸子,逼问道。 “我……”提到这个问题,一向大大咧咧爷们脾气的慕容凉辰也有些不好意思了,“哎呀!你问这么多废话干什么,你就说解除不解除罢!” “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解除婚约。”孟风遥凉凉的开口,继续手上的动作。 这丫头突然丢下镖局的生意,跑到这儿要跟他解除婚约?除了有了意中人外没有别的可能,何况都这么多年了是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了。其实这件事他一直放在心里,早想解决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兄妹,并无男女之情,如今辰儿也越来越大了,他也不能因为婚约之名拖着她,也该是时候让她自己寻找幸福了。 慕容凉辰不满的凝眉,半晌,挫败了垂下了脑袋,“我告诉你……告诉你还不成么!孟风遥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可恶!” “过奖了。”达到目的,孟风遥勾唇轻笑。 慕容凉辰面色一黑,俏脸上掠过几分别扭,“其实那个人你也认识,就是……燕飞。” “什么?燕飞?”孟风遥还以为他听错了,这丫头喜欢的人竟然是燕飞?可……可他们不是从小到大都看彼此不顺眼的么?两家镖局连在一起就是是非多,除了生意上相对,两个镖局的人也都是冤家,这其中就数辰儿跟燕飞最甚,两个人都是火一样的性子,又从来不肯认输,自从两人各自继承了镖局之后更是斗的无法无天了。 没想到他几年未归,他们之间不仅化干戈为玉帛了,还对彼此有情了,还真是一对欢喜冤家呢!这丫头只来了一日,可对云挽卿却格外的热情,他还以为她对云挽卿动了什么心思正担心呢,看来是他想多了。 孟风遥震惊的反应早已在意料之中,可慕容凉辰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好了!你就不用再编排我了,感情这种事我也没办法啊?谁让月老将我的红线牵给了燕飞那个冤家!” “傻丫头,那是缘分。”孟风遥轻笑,伸手轻轻揉了揉慕容凉辰的发顶,“燕飞那个人虽然嘴巴有点坏,但心不坏,是一个正直勇敢的人,我们一起长大我还算比较了解他,的确是一个值得托付终生的 人。辰儿,你找了属于自己的幸福,我很高兴。” 慕容凉辰最受不了孟风遥这样的温柔了,若对话再继续下去,这家伙肯定会问她什么时候成亲的!思及此,拿开脑袋的手便站起身来,“好了,别说这种煽情的话了!药也煎的差不多了,我们还是快点给小娃娃送去罢!” 孟风遥知道慕容凉辰在不好意思也不戳穿,见药真的煎好了,便熄了火将药倒进了碗里,“好了,我们上去罢。” “上去?”慕容凉辰愕然的指了指楼上,见孟风遥点头不禁满头黑线,“居然就在这里不早说!” 学堂 兰息染向往常一样走进学堂内,下意识的朝窗边的座位看了一眼,却只看到赵泠沧一人,那座位上空无一人,心中不禁一怔,难道那小家伙又迟到了?是酒没醒么? “先生早安。”众学子起身行礼。 “早安,都坐下罢。”兰息染扬手,将书本放到了讲台上。 赵泠沧并没有坐下,拱手道,“先生,云挽卿发烧了今日可能不能来上课了。” 什么!兰息染翻书的动作一僵,蓦地抬眸,“发烧?他生病了?” 他昨日落水了,难道是因为落水?这个小笨蛋果然不会照顾自己,身体素质如此之差,只落水便发烧了。看来,他以后要好好地监督监督他锻炼身体了。 “是的,先生。”赵泠沧微微颔首,低垂的眸中一片幽暗,那一瞬间的反应,兰先生似乎很关心云挽卿,只是出于对学生的关心么? 兰息染闻声一怔回过神来,“好,本席知道了,下面开始上课罢。” 房门被轻轻推开,十三一怔,当察觉到另一个人的气息时眸色沉了下去,起身望向身后果然看到了昨夜那个女子,不管是与不是他都不能露出一点儿异样,“孟先生。” 这个女子究竟是谁?与孟风遥又是什么关系?究竟是不是六年前那个女子?六年前那个女子是一名镖师,好像是叫平安镖局? 孟风遥微微颔首致意,“药已经煎好了,喂云同学喝下去睡一觉就会没事了。”语毕,这才恍然的介绍道,“对了,这位是我妹妹慕容凉辰,你们昨晚应该已经见过了,只是没来得及打招呼。凉辰,这是十三,是云同学的随身护卫。” 慕容凉辰收回打量的视线,拱手施礼,“十三……公子?不知该如何称呼才对,我的话叫我的名字凉辰就好。” 昨晚夜 色太暗或许看不大清楚,但现在她却没有看错,这张脸的确是一模一样,只是这气质……虽有相似却千差万别,完全没有寐血身上的杀气,难道是经过六年的时间改变了?她真的分不清了。 “慕容姑娘。”十三拱手回礼,“慕容姑娘不必客气,叫在下十三便可。” 慕容凉辰……糟糕,他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但她审视的眼神不是假的,他必须要小心些。 谈话的暂时停顿,孟风遥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药凉的差不多了,该给云同学喂药了。” 十三闻言一怔走了过去,接过了孟风遥手中的药碗,“还是让我来罢。” 孟风遥顿了顿松了手。 见十三走到床边扶起了云挽卿,孟风遥与,慕容凉辰相视一眼走了过去。 身子被扶起来,云挽卿软软的靠在十三怀里,鼻息间嗅到一股苦涩味不禁凝眉,渐渐醒了过来,“十……十三?” “我在这儿。”十三眸色一亮,搅着汤药,声音低柔的轻哄着,“把药喝下去就会好了,来,张嘴。” “啊?”云挽卿茫然的眨眨眼,视线终于清晰,一眼便看到眼前黑乎乎的汤碗,散发出刺鼻的苦涩味道,顿时反应过来,伸手推开了那靠近的汤勺,“我不要喝!” 一旁的慕容凉辰见状,好笑的挑眉,“小娃娃你这个样子还真的像一个小孩子,生病了当然要吃药了,难道还要我去给你准备几块糖不成?” 听到声音,云挽卿吓了一跳,扬眸望去这才看到一旁站着的孟风遥与慕容凉辰,“你……你们怎么会在这儿?我……”四处一看,这才发现自己并不是在画眠楼,而是在孟风遥的房间!不会罢?她什么来的?怎么一点儿也不知道? 昨晚她为了生病,所以就特意没盖被子,而且还将冰凉的花瓶抱在怀里,没想到竟然真的生病了!不够她是想感冒而不是发烧啊?发了个烧,她连自己怎么离开的画眠楼都不知道,是十三带她来的么?那个冰块应该……没发现什么罢? “果然是烧傻了么?这里是无名居。”慕容凉辰抱着长剑缓步走过来,在床边坐下了下来,“好了,别愣了,赶紧一口气将药喝了!孟风遥别的本事没有,也只有这医术还能过得去了,喝了之后保管你药到病除!” 她才不要药到病除!云挽卿终于缓过神来了,转眸看了看身后的十三一眼,凝眉道,“药太苦了,我……我等下才喝。” “ 药凉了会影响药效的,还是现在就喝罢。”孟风遥终于开口,这丫头醒来之后还是一眼也没看他,还在生气罢,原以为她忍不了几天的。 云挽卿闻言眸色一暗,袖中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握紧,“好罢,我现在喝……不过,我有个条件。” “条件?喝药居然还有条件?”慕容凉辰好笑的摇首,“还真是个孩子呢……” “我本来就是孩子!”云挽卿蹙眉,见三人都盯着她,清了清喉咙道,“我喝药的时候不喜欢有人看着,所你们都出去一下,我喝完了再叫你们进来。我知道我有点过分,可……可是你们在这儿我喝不下去,再说病人最大,你们能不能谅解一次?就一次?” 那苍白的小脸,可怜兮兮的表情,任谁能拒绝得了? 慕容凉辰先受不住了,用力的搓了搓手臂,疾步走了出去,“一个男人怎么这么可爱!真是让人受不了啊……” 孟风遥见状默然,看了床上的人一眼也转身离去。 目送两人离去,云挽卿松了口气,“呼,总算走了……啊,十三!你也要出去!” 连湿衣服都不让她穿,何况是不吃药了,十三固执起来简直要人命啊! 十三闻言叹息一声,将手中的药碗放下,扶着云挽卿靠在了软枕上。 在云挽卿以为十三要出去的时候,十三却端起药碗朝窗边走去,直接将药从窗外直接倒了下去。 云挽卿愣住了,“十三你……” 他怎么知道她要干什么啊?难道真的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成?蛔虫?呸!她怎么用这种**喻!可是他不是很抵触她这种类似于自残的行为么?怎么突然…… “就算我不倒你也倒的,还不如我直接动手。”十三将空空的药碗放到一旁的桌案上,她决定的事情就很难改变,他一直知道,昨晚阻止了一次引起了更糟糕的结果。如此还不如顺着她,如此,他还能在一旁看着点。 “嗯,还是十三最了解我了!”云挽卿满意的点点头,捏了捏眉心又躺了下去,“头还是有点晕,我先睡会儿,十三你过来。” 十三微微凝眉,缓步走了过来,在床边坐了下来。 云挽卿伸手拉住了十三的手握住放在脸颊边,“等我睡着了再离开。” 温热的呼吸喷薄在手背上,十三不禁僵住了身子,看着那慢慢闭上眼睛的人避开了视线,“安心睡罢,我会一直在这里。” “嗯。”云挽卿闻言唇角勾出一抹笑意,轻轻的应了声。 门外,孟风遥慕容凉辰看到如此情景没有再进去,转身朝楼下走去。 想到方才十三的眼神,慕容凉辰禁不住感叹,“我现在对之前的怀疑真是越来越怀疑了,孟风遥你注意到他的眼神没?真的很温柔呢,完全不是寐血的眼神!你说,我们还有必要继续试探么?” 半晌没有得到回应,不禁愕然,转头一看身旁的人怔怔的朝楼下走去,根本没听到她的话。 “喂!孟风遥你这样很没有礼貌哎,亏你还是先生呢!” 肩上一沉,孟风遥一怔回过神来,“什么?” 对上那双茫然的墨眸,慕容凉辰无语之极,“算了!懒得跟你说了!我只要相信我的眼睛我的直觉就好了。” “直觉么……”孟风遥轻念出声,眸中是无尽的茫然,他呢?也该相信自己的直觉么?即便十三真的是寐血,只要他对云挽卿是真心以对,没有任何目的不就行了么?而且云挽卿也很相信他,很依赖他不是么?他还有什么好质疑的呢? 早已告诉自己到此止步,可他却没有遵守承诺,一直在关心她的事,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云挽卿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已经没有人了,十三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扬眸看了一眼,房门紧闭,整个人便又放松下来。 看着帐顶,这才反应过来她这是睡在孟风遥的床上,她曾经想要触碰的一切。 指尖掠过身下柔软的床榻,云挽卿唇角不禁勾出一抹苦笑,不属于她的强求也没有用,最重要的是她绝对不会去做破坏别人的人。 罢了,一切都到此为止罢。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云挽卿一怔也不知在想什么竟然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是谁来了? 等等!可是她明明醒了,为什么要装睡?算了,装了就装了,索性就再多装一会儿罢。 孟风遥将房门推开,从花丛中缓步走了进来,走近了发现云挽卿依然睡着,心中竟然松了口气,缓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视线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那张纯净的睡颜上。 她睡着的样子真的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呢? 迟迟没听到声音,云挽卿放在被子里的双手不由得握紧了,空气中花香涌动在空气里,加上她感冒了,根本无法辨别出气息,到底是谁来了? 反 第八十四章 会吃人不成 十三闻言眸色一暗,指尖不由得收紧了。 卿儿?他居然叫小姐卿儿?除了老爷夫人之外从没人这么称呼过小姐,他居然这么叫她!还有他的语气,这是一个先生该对一个学生的态度么? 果然,第一眼见到这个兰息染就觉得他不一般,平时的温和都是装出来的么?在他不在时间里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他会用这样的语气?还有,小姐似乎很怕他。 “这才乖嘛。”见云挽卿不再说话,兰息染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 “你?!”云挽卿气急,恨不能扑过去狠狠地咬一口,不行不行!她要冷静!冷静……现在十三肯定已经怀疑了,要他现在折回是不可能了!可是如果死狐狸真的将那种事都说出来,她要怎么活?最重要的是要是打起来该怎么办! 越想越急,云挽卿焦躁的头发都要烧着了,双手死死地拉住十三肩上的衣衫,“十三你听我说,一会儿不管你听到了什么那都不是真的!你不要相信,千万不要相信知道么?这一切都是那个死狐狸的计谋,他看我不顺眼想要整我呢!” 十三凝眉,“我会自己判断。” 云挽卿:…… 自……自己判断?!他的意思是他不相信她了!可恶!她什么骗过他么?居然质疑她的话!一个个都当她好欺负是不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很好啊!非常之好! “放下我下来!” 语气中压抑的怒气让十三一怔,并没有松手,“你要做什么?” 生气了?而且很严重。 “你管我做什么!放我下来!”云挽卿气恼的挣扎起来,十三怕人摔下去,只好松了手。 双足落地,云挽卿便连退好几步,“你们不是想谈么?自己去谈去罢!本公子不奉陪了,爱咋咋地!”语毕,也不管光脚不光脚的转身便走。 气死她了!死狐狸欺负人,现在连十三也欺负人,凭什么?她凭什么要任他们摆布!想谈谈去罢,想打打去罢!姐不干了! 看着那疾步离去的身影,十三冷眸一沉,袖中的双手握紧,终于忍不住跟了上去。 兰息染停下脚步,双手环臂站在原地无声冷笑,“这样的方法就想逃避么?哼,真是天真……” 脚下是柔软的草地走起路来倒是也不疼,生怕后面的人追上来,云挽卿的脚步更快了,正走着两旁风影掠过,双臂一紧同时被人抓住,身子立时 被定在原地,“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已经随便你们干什么了你们还要怎么样!” 对上那双幽深的凤眸,十三冷冷的开口,“请兰先生放开我家公子。” 四目相对,火花四射。 兰息染勾唇冷笑,伸手揽住了云挽卿的肩,“他只是你家公子而已,但却是我的人。你说,谁才是那个该放手的人?” 他的人?十三愣住了。 什么?!云挽卿闻言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兰息染你这混蛋再胡说什么!什么你的人?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不要含血喷人!我……唔!”唇上一软,剩余的话都被堵了回去,对上眼前漾着笑意凤眸,云挽卿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死狐狸居然当着十三的面非礼她! 十三已经被眼前的这一目惊住了,完全没了反应。 兰息染并没有继续下一步,只是单纯的亲了一下便放开了,“如何?现在还要否认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么?” “你……你你你……”云挽卿已经气的说不出话来了,用力挣脱开来,双手用力将兰息染推开,用力的擦了擦嘴唇,“你神经病!死狐狸,我早说过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我再也不想在上课之外的时间看到你!”语毕,拉住十三的手便走,十三无意识的跟上去。 这一次,兰息染并没有再阻拦,看着那已经明显被震住的人唇角勾出一抹冷冷的弧度,“看来已经知道自己的立场了,很好……” 至于这小家伙看他方才活蹦乱跳的样子病应该已经好了,原以为这几日已经对他改变了,没想到还是一样的暴躁。 花馥郁那小子在一旁盯着,小家伙心里又挂念着孟风遥,还有这个十三,还真是危机重重呢?看来,他也应该早点采取行动了。 那厢,云挽卿拉着十三一直走,回头看了几次见兰息染并没有追上来才松了口气,脚步也停了下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发烧的关系,只走了这一段路竟喘的厉害,加上一路拉着十三她现在都有点精疲力竭的感觉。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云挽卿自顾自的喘息,顿了顿才发觉不对劲,十三到现在好像一点儿反应也没有啊?看到了那样的场面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没有打起来,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不是罢?是她太高估自己了?她在十三心里这么可有可无,当面被人非礼了他也能无动于衷? 转头一看,果然!虽然 面无表情,但眼神发怔,显然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云挽卿不禁愕然,小心翼翼的伸手戳了戳十三的脸,“哎?十三,你……没事儿罢?” 十三闻声眸光闪动,握住了脸颊上那只手指,对上那双扑扇的月眸,眸色一瞬间沉了下去,“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与那个兰息染……” “没有!什么都没有!”云挽卿立即打断了十三的话,一脸懊恼,不由得移开视线连对视都有些困难了,“十三你不要这样看我,这也不是我的错啊?我跟那只死狐狸真的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一切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他要喜欢我我也没办法啊?而且我……我也不是要故意瞒着你的,我不是怕你知道了以后会生气嘛?更怕你们打起来啊,我怕你受伤,也怕这件事闹大了,所以才没有告诉你的。” “所以他一直骚扰你,而且还……”十三眸色阴沉,掌心一瞬间收紧,想到方才的画面,心中涌起的怒火更是一发不可收拾,让他无法抑制。 “痛!”云挽卿痛呼一声,用力甩开手,心知十三肯定生气了也不敢撒手,赶紧又抓住了十三的手臂,“十三,不要生气千万不要生气!冲动是魔鬼啊!这件事我们要从长计议,你千万不要去找那只狐狸!” “你在护着他?”十三闻言眸色一暗,阴沉的开口。 “啊?”云挽卿错愕的抬头,对上那双凛冽的冷眸,连连摇头,“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她怎么可能护着那只死狐狸! “你喜欢他?”十三继续追问。 云挽卿满头黑线,“十三你在问什么啊?你是气昏头了还是你也发烧了?”说着,便伸手去摸十三的额头,手方探出便被十三握住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阻止我?” “我……”云挽卿闻言恍然,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可是这也是一个难题啊,要她怎么回答?直接说怕他打不过那只狐狸?本来就已经在气头了,再刺激一下那不是更玩完了! 见云挽卿回答不上来,十三眸色蓦地沉了下去,“你果然还是喜欢上他了……” 她向来都是爱憎分明,何时为什么人如此踌躇过?所在她才瞒着他,才会阻止她……他只不过中途离开短短几日的时间为什么会这样?她知道那个兰息染是什么人么?竟然如此轻易就…… 云挽卿唇角狠狠地抽了抽,反射性的反驳,可又怕十三去找那只死狐狸,反正她是绝对不能十三受伤的!若是她承认喜欢那个死狐 狸十三应该就会放弃了罢?算了,她就暂时委屈一会儿! 思及此,云挽卿将原本摇头的动作改成了点头,眼睫也垂了下去,“对不起,我……我的确是喜欢他,所以十三你不要去找他好不好?当我求你了!” 她是不想让去受伤啊,笨蛋!承认喜欢那只死狐狸还真是难受! 十三闻言身形一僵,手上一瞬间没了力气缓缓垂落,看着眼眉眼低垂的人有种眩晕的感觉,她说什么?喜欢……她真的喜欢那个兰息染,甚至为了那个人居然求他?那个兰息染在他心中就这样重要么?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心这么沉,像是被人紧紧握住了一样,他为什么会如此难受?他怎么了?因为他一直守护左右所以产生的占有欲么? 不!不会的!他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她喜欢一个身份不明的人,而且还是书院夫子,他是在担心这些,安抚好了自己的心,十三终于压制自己冷静了下来,“你是认真的么?还有,那个人呢?他又知道你的身份么?” 云挽卿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无助,“我……我也不知道,那种感觉大概就是喜欢罢?至于他我就不清楚了,他也说喜欢我,我也不知是真是假。我一直不敢相信,所以方才看到他情绪才会那么激动,而且他还不知道我的身份,我怕他知道了会怪我欺骗他……” 说到此处,云挽卿自己快要被自己恶心死了! 天哪!她这是在对死狐狸告白啊?谁来救救她啊! “你……”十三已经说不出话了,看她的样子似乎真的喜欢上了那那个兰息染,而且喜欢的失去了自我,她原本不是这样的,如今竟如今如此怯弱迷茫。 思虑片刻,十三还是忍不住开口,“那个兰息染看起来不是池中之物,平时的温和都是假象,喜欢上这样善于伪装的人太危险了,如果可以还是不要……” “我也是这样想的!”云挽卿激动的抬眸,如获大赦,对上十三讶异的眸子,蓦地一怔立即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也觉得不靠谱,说不定我对他的感觉根本就不是喜欢呢?你说的对善于伪装的人太危险了,我决定听从十三你的建议不要喜欢他了!” 十三心中原本的纠结担忧在听到这番话时尽数粉碎,甚至隐隐有种被愚弄的错觉,“你……是真的喜欢那个兰息染么?” 居然反叛的如此之快,只因为他的三言两语她便放弃了,这一点儿也不像她的性格,又在玩什么鬼把戏。 “呃?”早了!否定的太快引起怀疑了!愣了一瞬,云挽卿踮起脚尖勾住了十三的颈项将之拉下,“哎呀,其实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啦?大概我是被那张脸迷住了罢,十三你也知道我对美色的抵抗力为零的,看到那样的妖孽沦陷也很正常的,不过现在我觉醒了!这是一件好事儿不是么?好了,不说那只狐狸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去罢,你别忘了我还光着脚呢!” 十三低首看了一眼,无言的蹲下身子将云挽卿背了起来,心中虽还有些质疑,但听到云挽卿放弃了还是松了口气,至于那个兰息染他会好好查清楚的。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云挽卿在心中长长的松了口气,总算是蒙混过头了。 回到画眠楼时赵泠沧已经回来了,见云挽卿回来眸色一暗,仔细观察之后松了口气,看来已经退烧了。 早上那会儿真的将他吓了一跳,整个人都已经失去意识了。 见鬼的是身边少了个人总觉得心里空空的,一上午都心神不宁的,第一次上课没听进去,他自己都没想到他竟然会那么担心他,明明之前看他不算太顺眼,如今居然…… 十三见云挽卿放到床上,扶着软枕让云挽卿靠了上去,“公子,我去膳堂给你弄点吃的,在这儿等我不要下床乱跑。” 云挽卿正欲回答,却见一旁韩斐端着东西走了过来,“不用了云公子,我家公子已经将云公子的饭菜带回来了。” 十三一怔转身看到那托盘上的白粥跟小菜时眸中掠过一抹诧异,“多谢赵公子费心。” “不必客气,都是同窗,相互照顾也是应该的。”韩斐微微一笑,将托盘递到了十三手中,“粥还热着,快让云公子趁热吃了罢。” 十三颔首致意接过了托盘放到了一盘的小桌上,端起粥碗在床边坐了下来。 云挽卿还在诧异赵泠沧突然地善心,当看到碗里的东西嫌弃的拧起了眉头,“怎么是白粥?我不要吃了。” 虽然生病的人吃白粥好没错,但是她现在嘴里什么味道都没有吃了白粥会想吐的,好想念娘做的豆腐羹呢!以前每次她生病的时候,娘都给她做的,她口味重,娘就会多放姜和辣椒,吃了总是一身的汗。她虽然讨厌姜味,但娘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每次都能让她吃不出姜味,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见过娘了,好想她呢! 都说人一旦生病的时候最想家了,她现在也很想家,想娘,还有臭老头,好久没挨训了,还 真是有点儿怀念呢…… 呃?她在怀念什么啊!哪有人怀念挨骂的!不过臭老头给她的记忆除了挨训之外,好像就没有什么了。 韩斐闻言面色一僵,转眸偷偷的瞄了赵泠沧一眼,见赵泠沧并没有反应才松了口气。 太子殿下到底是怎么了?现在居然对云挽卿那么好,难道真是他想的那样么?千万不要,若是让天下人都知道当今太子殿下有断袖之癖……天!他不敢想了!这次是他跟着太子殿下出来,若是出了意外他要怎么向皇上皇后娘娘交代!不行,就算是冒犯太子殿下他也一定要问出来! 看着云挽卿一脸嫌弃,十三无奈的叹息,“好了公子,生病的人就不要闹别扭了。”语毕,舀了一勺粥送到了云挽卿唇边。 云挽卿垮下了脸,“可是我真的吃不下去啊……十三,我好想吃豆腐羹怎么办?” 豆腐羹?十三一怔,“好罢,你先将粥吃了,我去给你做。” “你会做?”云挽卿的眼神不是一般的怀疑,“十三,你到底还瞒了我什么啊,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做饭?难道你以前在沁芳楼做过厨子?” 十三闻言唇角抽了抽,趁着云挽卿张口的瞬间将汤勺塞了进去,“我见夫人做过,只能尽量试试。” 果然!云挽卿敛眉,“好罢,看在你这么努力地份上,我吃!不过你不用喂我了,我只是生病了又不是残废了,还没虚弱到那个程度。” 虽然这样是挺享受的,但她受不了一旁韩斐那眼神了,肯定觉得她这个少爷娇气到一定程度了。 “那你慢慢吃,我去膳堂。”十三将碗递到云挽卿手里,站起身来。 云挽卿嚼着口中索然无味的白粥,扬手比了个剪刀手,“十三加油,我看好你哟!” 十三面色一黑,“你还是不要太过期待的好。” 因为粥当了主食,所以熬的很糯,让云挽卿简直无法下口,她最怕吃这种粥了,本来就吃的难受,还有一双眼睛一直胶在她身上看的她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终于忍不住抬头,“韩斐,是不是被本公子优雅的吃相迷住了啊?” 韩斐一震蓦地回过神来,赶紧移开了视线,“没有,我并没有看云公子,而是在……” “你没有看我,只是透过我在窗外的风景是罢?”云挽卿眯起眸子,挑眉轻笑,“算了,你看就看罢,我不介意。不过,因为发烧的关系口中苦涩,我突然好想吃沁 芳楼的点心,韩斐你去帮我买罢?” 一旁看书的赵泠沧其实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听到这句话时手微微抖了一下。 “可是……”韩斐不知道该怎么接下一句了,他可不是他的侍卫,为何下山跑腿这种事要叫他去?他堂堂御前带刀侍卫到了这书院便完全失去了自身的价值,不仅每日打扫整理,如今还要跑腿买点心,已经于小厮无异了。 答应?他也太没立场了点,而且能命令他的人只有太子殿下。不答应?他又生病了,更重要的是现在太子殿下太顺着他了。他该怎么办? 见韩斐迟疑着不回答,云挽卿失望的叹息一声,“算了,我知道你不想去也不勉强,反正你跟你家冰块也不是我什么人,怎么会为了我特地下山呢?何况你们本来就没有什么同情心,我还是吃我的粥好了……唉,可怜啊可怜,这世上果然只有家人才是最靠谱的。” 韩斐闻言满头黑线,没什么同情心那粥是谁带回来的?说他也就算了,居然连太子殿下也不放过,若是惹怒了太子殿下…… “韩斐。”赵泠沧突然开口。 韩斐一怔蓦地转身,“是,公子!” 他心里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呢?太子殿下生气了?还是……真的要他下山去替云挽卿买点心? “下山去罢。” 只单单四个字便让一人上了天堂,一人下了地狱,很显然韩斐就是那个下地狱的人,看着书案后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韩斐颓然的颔首,“……是。” 太子殿下到现在居然根本没有在看书,他一直都在注意这边的动向,不然他的书就不会拿反了。 待韩斐离去之后,云挽卿兀自笑了笑,很欢快的吃起粥来,“冰块,真没看出来你其实也不算个好人嘛!啊,不是,是坏人!呃……这话说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呢?反正你当我是在夸你的就行了!” 赵泠沧闻言抽了抽,这种话能是夸人的么? 顿了顿,赵泠沧放下了书本,觉得还是要关心一下,“你……没事了罢?” “噢,没事了!”云挽卿回答的干脆,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我已经退烧了,但是病还没有好,这几日也许都不能去上课了。唉,这次好不容易请到了沈先生,我却因病错过了他的课,真是可惜!”最后,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几口气。 其实这次生病还真是一举三得啊,一来她避开了游泳比赛 ,二来避开了沈遇那个臭小子,三来嘛,她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 “是么?”赵泠沧不予置否的扬眉,可惜?他是觉得开心才是罢? 想到今早,云挽卿欢快的思绪蓦地停了下来,对了!今早上到底是十三先发现的她还是这冰块先发现的她啊?她只穿着单薄的亵衣,若是这冰块他该不会在碰她的时候碰到不该碰的东西罢!平常十三每次来的时候冰块都已经将她叫起来,如此说来……今早是这冰块发现的她了! 怎么办?她现在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你怎么不吃了?”见云挽卿一脸凝重的端着碗发呆,赵泠沧不禁疑惑的凝眉。 吃个粥都能发呆,还真是没他不会做的事。 “啊?”云挽卿闻声一怔蓦地回过神来,将粥碗放到了一旁,“冰块,今早是你发现我发烧的么?” 突然的问题让赵泠沧有些反应不过来,“是我发现了,有问题么?” “没!没问题!”云挽卿连连摇头,笑的灿烂极了,“我只是想向你道谢而已,多谢你今早救了我啊!不过,我可以问一下我今早是什么样?有没有做什么失礼的事?或者你有没有……发现……发现……” 赵泠沧恍然,眸中掠过一抹暗色,随即阖上书本起身站了起来,“云挽卿我还真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罢了,今早的事情我权当没发生过,也不会告诉任何人。” “啊?”云挽卿傻眼了,这话什么意思?她干了什么啊?该死!她一点儿也想不起来了!这死冰块竟然是这种反应……还要忘了,还不要别人?难道她在没有意识的时候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成?怎么可能!她的烧品一向很好! 不对……她从小到大一共也就发了那么几回烧,霜儿说她发烧的时候会胡乱说话,而起逮着谁抱着谁,还说……小时候有一日她硬是要亲她!天哪!她该不是烧坏了脑子亲了这死冰块罢?! 不可能!不可能的! 半晌,云挽卿自我催眠完毕,昂首望向了站在窗边那抹背影,“你少胡说八道,我都烧的失去意识了怎么可能会做什么?我才不相信!” 赵泠沧闻言蓦地转身,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了起来,“你当真不记得了么?” “我……”云挽卿哑然,四目相对,最终心中完全没有底气的云挽卿认输了,“好罢!不管我做了什么反正我是不记得了,再说那本来就是我自主意识的,不作数!你方才 也说了会忘记,也不会对任何人提及,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若反悔就是乌龟!”语毕,云挽卿直接拉着被子躺倒了。 看着床上那抹身影,赵泠沧唇边不禁浮出一抹轻笑。 云挽卿一连病了四日,这期间每日都很热闹,山长先生轮番报道,连沈遇也来了,书院里熟悉的不熟悉的都来了,说是静养其实比在平时还吵,云挽卿原本计划的休息时间全都泡汤了。孟风遥原本高明的医术也得到了无数人的质疑,因为一个普通的病竟然医了四日没有起色,云挽卿自然是每日都将汤药倒掉了。 孟风遥是大夫怎么可能看不出云挽卿的症状,何况他本就知道内情,明知她是装的却没有戳出,依旧每日亲自煎药让人送来。 这一日,一下课之后的楚清廉一行人便涌到了云挽卿的房间,七嘴八舌的说着明日的比赛流程与各自的分组。 一开始云挽卿还挺感兴趣,听得多了就没兴趣了,哄然的声音让她直想打瞌睡。 见云挽卿昏昏欲睡,楚清廉还以为他不舒服,扬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轻轻推了推云挽卿的肩,“云同学,你不舒服么?是不是累了?” 云同学的身子骨也太弱了,只是风寒这种小病竟然几日都没恢复过来,唉,的确是应该多锻炼锻炼,偏偏这次又错过了游泳比赛,真是可惜啊。 “啊?”云挽卿一怔清醒过来,茫然的揉了揉眼睛,“怎么了?” 那一脸的困意,众人皆是无奈的摇首。 “云同学你真应该参加这次的游泳比赛,真是可惜了。” “是啊,若是云同学船上泳衣肯定是我们之中最俊的了!” “算了,机会错过就错过了,还是养好身子要紧。” “比赛是次要的,要尽快回去上课才是真,错过了沈先生的课可真是一种损失呢!” “好了,我们也该走了,让云同学好好休息罢。”楚清廉打断众人,站起身来,众人闻言也都纷纷应和,说着一行人告别离去。 房间内再次安静下来,云挽卿长长的松了口气,“唉,这个楚清廉自己来就行了嘛,又带这么多人来……不过,没想到还真的有泳衣啊!不知道这古代的泳衣会是什么样子呢?真是好期待明日的比赛啊……” 不参加,却能去观看,这可是她的最终目标啊!终于实现了,真是老天保佑啊! 房门被人敲响,云挽卿回过神来,扬声道 第八十五章 没脸见人了 这个世界怎么了?十三现在居然能说出这种话来?太惊悚了罢!哼,孟风遥会吃人,煮了吃罢?她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而已,前几日都已经弄僵了,而且一直都是半搭不理的,现在让她一个人进去她还真是有点儿不知道说什么。唉,她云挽卿什么时候沦落到如此地步了。 “只是检查一下而已,孟风遥会帮你的,去罢。”十三已经看到房内只有孟风遥一人,兰息染雪名凰等人都不在,这才放心让云挽卿一人进去,只是他完全不知道云挽卿的心思。 “可是我……”云挽卿凝眉,差点张口就要说出来,到了嘴边又将话咽回去了。 罢了,她都已经决定要放弃了还告诉十三做什么?之前死狐狸给他的震惊已经够大了,若是再来一个孟风遥……事情既然已经告一段落了,那就不要节外生枝了。不就是面对孟风遥么有什么不敢的?去就去,谁怕谁啊! “好,我自己去!” 十三闻言松了口气,伸手揉了揉云挽卿的发顶,“这才听话。” “噗……”云挽卿喷了,用力抓下十三的手一脸无语,“听话?十三你在说谁听话呢?当我是三岁小孩儿么?” 现在都流行摸人脑袋么?还是她的脑袋与人不同,一个个的怎么都养成了这样的坏习惯!摸脑袋这种动作不是对宠物才会有的么,他们都将她当成什么了?从今以后,谁也不许摸她脑袋! 十三轻笑,无奈的摇首,“好了,快进去罢。” “知道了!”云挽卿翻了个白眼,转身朝院内走去。 望着云挽卿的背影远去,十三的眸色沉了下去,转身离去。 走进院内,云挽卿才发现很安静,连说话声也没有,不会罢?难道慕容凉辰跟雪名凰他们都不在么?如此说来,她真的要一个人面对孟风遥了? 脚步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下定决心跨了进去。 听到脚步声,孟风遥从桌案后抬头,见是云挽卿顿时一怔,起身缓步迎了过来,“云同学?你怎么来了?” 云同学?不知为什么听到这三个字云挽卿竟然觉得有些刺耳,但人家以礼相待她也不能不懂规矩,便拱手恭敬的行了一礼,“见过先生。” 孟风遥见状眸色隐隐一暗,唇边的笑有些僵住,“云同学怎么突然间对我如此客套了。” 突然间?明明是自己要撇开关系的,现在居然说这种话。云挽卿在心中翻了个白眼,“ 尊师重礼不是理所应当的么,学生应该没有做错才是。今日是山长要学生来先生这里复查,如若不然学生也不会来打搅先生的。” 装,继续装呗,就看谁先受不了。 “原是凰让你来的……”孟风遥的眸光暗淡下去,很快回过神来,“如此,就请云同学过来这边坐下罢。” “是。”云挽卿颔首,从头到尾都是温顺有礼,而且一眼都没看孟风遥。 两人走到桌案边坐下来,孟风遥便为云挽卿诊了脉,果然已经好了,顿了顿收回了手,“云同学已经完全康复了,可以参加明日的比赛。” 这丫头还在跟他生气,如此,就看看她能忍到几时。 他说什么?!云挽卿的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完全康复?参加比赛?他明明知道她是女子居然还这么说……他之前并不是在开玩笑,真的不愿意再帮她了?那这几日他为何没有揭穿她?噢,是留在现在揭穿比较有意思么!好,很好! “多谢孟先生这几日的照料,学生铭记在心,告辞。”咬牙切齿的说完这一句话,云挽卿起身便走,转身的一瞬,手腕一紧却被人握住,温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云挽卿顿时僵住了身子,冷笑道,“先生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么?现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不理我。”孟风遥收紧了指尖,那冷漠嘲讽的语气让他心中微微一紧,竟有些无法承受这样。 那语气中的委屈,让云挽卿直接笑了出来,用力扭动手腕挣开了那只手,“孟先生好像弄错了罢?还是先生突然间得了失忆症,否则怎么会不记得之前说过的话了呢?在先生说了那些话之后学生也想明白了,先生说的没错,我隐瞒身份进入书院已是不该,更不该再与先生纠缠不清,所以我遵循了先生的训诫。” “我……”孟风遥突然说不出话来了,握紧了空空的掌心,眉一点点的皱了起来,“我之前的确是说过那样的话,并不是因为其他,而是……而是……我意识到我已经已经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心了,明明知道不该替你隐瞒身份我依然帮了你,明明知道你在演戏却没有揭穿你,明明知道不该靠近你却无法阻止自己……原以为我趁早截断你我之间的联系便能终止一切不该发生的事,可我错了……这个方法根本没有用,尽管我一再警戒自己不能再去过问你的事,终究还是徒劳,人果然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态来面对你,但至少不该是这样的方式,就让我们 ……顺其自然好么?” 云挽卿闻言心中一沉,蓦地转身,紧紧地凝视身后眉目低垂的人,“所以呢?先生你这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想要表达的又是什么?为什么学生一点儿都听不懂呢?” 起初听着她还以为他会说喜欢她呢?弄了半天什么都也没说,倒是将她演戏骗人的戏码说出来了。什么叫无法控制自己的心?那不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这样么?他为什么不直接承认?其实听到这番话她还是很震惊的,因为她从未想过孟风遥会跟她说这番话,而且还真有种喜欢她的趋势了。真没想到孟风遥会喜欢上她,嗯,这样说起来她的魅力还是蛮大的嘛! 不过现在承认了又有什么用呢?他已经有未婚妻了,一切都晚了不是么? 孟风遥一震抬眸,迎上那双漠然的月眸不禁怔住,“你明明知道我的意思是什么,为什么还要……” “意思?什么意思?”云挽卿打断了孟风遥的话,挑眉轻笑,“学生还真是不知先生想要表达什么意思?不过我相信学生跟先生之前的误会已经解开了,先生这次也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哦,对了!怎么没看到慕容姐姐呢?她这次来,你们应该就快成亲了罢?到时候可别忘了请学生喝喜酒哦!学生还有事就不耽搁先生了,告辞!”语毕,便疾步朝外走去。 “云挽卿。”孟风遥突然开口,声音很轻,似乎一触及空气便碎了。 云挽卿身形一顿,脚步却没停下来,只扬手挥了挥,“先生不用送了,替我问慕容姐姐好。” 看着那抹身影在视线里越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孟风遥无力的跌坐在交椅上,伸手抚上额头缓缓闭上了眼睛,“究竟还要我怎么办……” 明明已经将心里话全部都说出来了,为什么没有解决反而好像更糟了。居然还问他要表达什么意思,难道他表达的还不够清楚么?他收回之前的话,他们还像之前一样。可是为什么她…… 还祝福他跟辰儿早日成亲,他跟辰儿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他们都已经解除婚约了……等等!她为何一口一个辰儿,难道她介意的辰儿?她误会他了?可她为什么又要生辰儿的气?就算他要跟辰儿成亲也跟他没有关系不是么?除非……除非她喜欢他,她喜欢他?她真的喜欢他么?怎么会这样?他们是师徒……怎么可以!那他呢?明知道不可以心里却无法放下她,尽管他发现了自己的心思却一直都在否认,他不相信他会对自己的学生动心,师生相恋……这是违反伦常,他 一向尊师重道,又怎么可以打破自己的原则去喜欢自己的学生! 难道就此斩断么?他能么?之前的决定已经说明了他不能,甚至在意识到她也可能是同样的心情,心中竟是欣喜的!是遵循道德伦常还是遵从自己的心,他该如何选择? 云挽卿一路趾高气昂的走了很远,脚步却越来越慢,身后迟迟没有追来的脚步声,终究忍不住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唇角禁不住勾起一抹苦笑,“云挽卿别傻了……” 就算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心,又怎么会抛弃一切选择她呢?死狐狸说的对,孟风遥是不会抛下世俗伦常承认喜欢她的,他是理智的人,不像那只死狐狸可以为了情爱抛弃一切。而且她不是早就决定好要放弃了么?现在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呢? 对!她不纠结了!他爱成亲就去成亲呗,若真请她去喝喜酒她还敢闹洞房呢!天下如此之大,美人如此之多,她就不信还遇不上一个对的人了! 思及此,云挽卿甩甩头将脑中所有纷乱的思绪都甩了出去,扬唇一笑大步向回走去,“世界如此美好,我却如此暴躁,这样不好,不好……我要继续享受人生,只属于我的人生!美好的未来在等你,云挽卿加油!” “看来你已经放弃了。”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 云挽卿闻言一惊,回头一看身后站着的人不是那只死狐狸又是谁,哦,不!确切的是说是两只狐狸!一只阴险狡诈,一只脑袋有坑,不然那小混蛋怎么一次又一次的出卖她! “我放不放弃跟你有关系么?真是好笑!”云挽卿没好气的开口,做了个鬼脸转身便走。 兰息染见状勾唇一笑,足尖一点飞身抵近,一把拉住了云挽卿的手将人扣进了怀里,在完成这一系列动作的时候还顺带将怀里原本宝贝一样抱着的小家伙像垃圾一样的丢了出去。 双手同时被擒住反扣在身后,加上环在腰间的长臂,让云挽卿动弹不得,对于这死狐狸她知道很难反抗也不浪费力气,只急忙转头去查看四周的情况,“死狐狸你是不是疯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居然这么胆大包天的占我便宜!” 这里距离无民居那么近,雪名凰花馥郁时不时就会出现在这附近,若是被看到怎么办!还幽冥教教主,到底有没有脑子啊!真不知道这家伙是怎么当上教主的,肯定是世袭制的,不然哪个不长眼的会选上他?星月还说这死狐狸喜欢当先生,他就是这么个喜欢法? “嘘。”兰息染伸 手抚上眼前生动的小脸,指尖一一掠过,最终停在了那嫣红的唇角,“这几日你一直躲在房间,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乖乖别动,让我好好抱抱。” 就是因为知道凰带着馥郁那小子去见沈遇了,这里不会有什么人来他才会这么放心,就算有人也只会是孟风遥,若是真的被孟风遥看到了那还真省了他不少事呢! 这几日他一直不出房间,房内又时刻有人让他几乎没有时间去找她,那日的警告对那个十三似乎并没有用,还是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一直围在左右看着就心烦!还有那个赵泠沧下课就回房间,即便十三出去了他一样没用机会进去找他单独相处,每日只能看不能碰,真是煎熬! 今日一下课就准备找时机引他出来,没想到碰见凰了,他说让小家伙到风遥那儿复诊,他便直奔来了。幸好他来的及时,不然也看不到那样精彩的画面,看来这小家伙这次是真的打算放下了。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风遥这小子居然也喜欢上这小家伙了,原以为他那样的性格势必会压抑自己的感情,可他居然就那样说出来了!好在这小家伙心里别扭没再继续追问,否则那小子还真有可能受不住诱惑告白了。 这小家伙还真是危险人物,他以后可得看紧点!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为何小家伙这次要装病避开游泳比赛,还有孟风遥口中所谓的隐瞒身份是怎么回事?他一直觉得这小家伙很不对劲儿,原来竟一直有事瞒着他们,更可恶的是他不告诉他却告诉了孟风遥! 云挽卿闻言唇角狠狠地抽了抽,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唇角那温热的指尖总给她一种危机感,忍不住偏头避开,“兰息染算我拜托你好不好?别再讲这种让人肉麻又恶心的话了,鸡皮疙瘩都掉光了知不知道!还有,你快点放开我!” 这只死狐狸的脸皮究竟是什么东西做的,怎么说起那种话就那么自然,脸不红气不喘的不说,居然还能一脸深情,更可恶的是那真有那么几分迷人! “放开?你觉得可能么?”兰息染好笑的挑眉,指尖轻轻握住那小巧的下颚将那偏离的小脑袋板正,“好了,我一会儿还要去梵梨苑,让我抱会儿。你若不乖,别怪我点你穴道了。” 点她穴道!云挽卿气恼的瞪眼,却也不敢再动了,若真是被点了穴道那她真的有可能死定了,这死狐狸抱得这么近她真怕他发觉什么!真是该死! “好了,我不乱动就是,你先放开我的手快要断了。” 这只死狐狸果然是牛皮糖啊,一沾上就 甩不掉了,她已经说过了无数次没有关系,这货脑袋就像是有自动过滤系统似的! 兰息染闻言便松了手,将云挽卿的手拉起来一看并没有什么损伤这才松了手,“那日之后,那个十三知道了我们的关系是怎么说的?” 一提到这个云挽卿压下去的怒火又冒上来了,“你还好意思提?你究竟有没有脑子啊!如果十三把事情告诉我爹娘我就死定了你知不知道?我警告你不要去找十三,更不许在他面前胡说八道,我还想好好地活过下半辈子呢!” 兰息染不予置否的扬眉,凤眸一直紧紧地凝视在云挽卿脸上,“卿儿,你喜欢那个十三么?” 朝夕相对最容易发生感情,何况这小家伙的意志力看起来太薄弱了,那个十三又是个危险人物,他必须得到确切的回答才能暂时安心。 “喜欢,当然喜欢了。”云挽卿点点头,一脸理所当然。 这死狐狸想套她的话,哼!她有那么笨么?再说她喜不喜欢十三关他什么事儿,她高兴喜欢喜欢就喜欢,不高兴喜欢就不喜欢!十三对她那么好,她不喜欢十三难道喜欢他这只狐狸不成?可笑。 “你说什么?!”兰息染眸色一暗,双手不由得捏紧了云挽卿的肩将人拉近,语气森然骇人,“你当真喜欢他?” “疼!”云挽卿皱眉,气恼的抬眸,“我就是喜欢他!我不仅是我的侍卫,更是我从小到大的朋友我为什么不喜欢他!你真是莫名其妙!” 兰息染闻言一怔,手上的力道立即松了下来,“你说的是朋友间的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废话!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个男人就喜欢么?”云挽卿翻了个白眼,“本公子跟你申明很多遍了,本公子不是……唔!死狐狸你……唔……”话未说完,兰息染变低首猛然攫住了她的唇,侵袭而来,完全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兰息染揽紧怀里的人,一只手悄悄地抚上云挽卿的脑后,闭上眼睛深深的吻了下去。 脑后一紧挣扎的动作被迫停住,云挽卿气恼的瞪大双手,双手死死地推拒着那迫近的胸膛,如前几次一样她完全趋于劣势,无法反抗。僵持了片刻,云挽卿放弃了,跟这死狐狸抵抗简直是在浪费力气,他想亲让他亲个够好了,混球! 察觉到云挽卿的放松,兰息染微微张开眼睛,对上那双气恼的月眸,眸中掠过一抹笑意,旋即又闭上了眼睛。 先是温柔的摩挲,似乎有足够的耐心 在诱哄云挽卿开口,淡淡的幽香与纯然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让云挽卿有一瞬的眩晕,唇上的吮吸舔弄渐渐让她有些招架不住,不知为什么会心跳那么快,气息明显不够,半晌之后终于忍不住张口呼吸,方一张口火热的舌便滑了进来,原本的温柔突然间热烈起来,巧舌如簧,侵占了她口中的每一处。 呼吸交融,唇齿相依,云挽卿不知不觉的迷醉了,垂落的双手下意识的揽上了兰息染劲瘦的腰。 察觉到那细微的动作,兰息染一震,喜悦从心底涌了上来,忍不住吻的更深,似乎想借由这一吻将所有的情义都表现出来…… 不远处站着一抹修长的青色身影,正是经过强烈挣扎之后做出选择的孟风遥,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却没想到追上来却看到这样的画面,一瞬间便愣住了,完全不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兰和云挽卿他们……他们怎么会……不,不可能!不可能是这样的,云挽卿不是喜欢他么?怎么会跟兰……这不是真的,不是。 尽管无法相信,但事实终究是事实,孟风遥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漠然的转身向回走去,眼神怔愣,心在顷刻间似乎空了一块。 迟了么?已经迟了么?她喜欢上兰了。 此时,兰息染微微掀开眼帘,当看到那抹远去的身影时,凤眸中掠过一抹幽暗。 良久之后,两人终于停了下来,云挽卿软软的依附在兰息染怀中,若不是腰间那条长臂,她此刻估计已经软倒在地了,心跳的失去了节奏,脸颊热热的,呼吸几乎衰竭。 看着怀中喘息的人,兰息染满足的勾唇,伸手抬起那张绯红的小脸吻了吻那喘息的红唇,低喃道,“卿儿,你脸红的样子很美。” 唇上一软,贴近的呼吸里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气息,云挽卿一震,混沌的脑袋终于渐渐清醒过来,对上那双深情地凤眸,整个人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到脚都凉了个透。 天哪!她做了什么?她方才到底做了什么?!她不但沉迷了,而且还……还回应了!她居然回应了死狐狸的吻,怎么会这样?!她不是一向能抵抗得住死狐狸的诱惑么,这次是怎么了?心居然还条那么快!天哪!杀了她罢! 见云挽卿懊恼的闭上眼睛,兰息染挑眉轻笑,俯首印上了那红艳的唇瓣。 这小家伙的唇真是美极了,平时是浅浅的嫣色,像是三月的桃花花瓣一般,但一经过亲吻之后便如花朵绽放一般,娇艳动人,让他毫无抵抗力,只想时间就停在这美 好的一刻。 小家伙方才不但沉迷了,还回应了他了,这说明他已经对他的感觉不同了,很好,这样的表现他很满意。 贴近的气息让云挽卿一震,蓦地张开眼睛,一睁开眼就看到那张放大的俊脸,顿时气恼的一把推了过去,“你干什么?走开!” “你闭上眼睛不是想再来一次么?”对上那双气恼的月眸,兰息染忍住笑意问。 “鬼才要跟你再来一次!笑笑笑!怎么不笑死你算了!可恶!”一看到那一脸得意的笑,云挽卿就忍不住想要杀人,用力推开那靠近的人,连连退后几步再也顾不得其他转身跑开了。 她居然被死狐狸迷住了!这下这狐狸还不得意死了,还不笑死她!她以后再也没脸见人了! 看着那落荒而逃的身影,兰息染再也忍不住低笑出声,笑声中尽是愉悦与满足。 画眠楼 “哎?云同学?” “不知道!” “云同学?你的病好了么?” “不知道!” “这不是云同学么?” “不知道不知道!” “哎?云同学你的嘴……”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一路回来遇到了无数人,在看到云挽卿时都很诧异的打招呼,却都得到了同样的下场,各个被那莫名其妙的怒气弄的一头雾水。 嘭! 房门被人一脚踢开,轰然的声响将来人的怒火体现的淋漓尽致,房内的韩斐被吓了一跳,当看到是云挽卿时唇角狠狠地抽了抽,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云公子这是怎么了?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了?” 云挽卿闻声抬眸看了韩斐一眼也不说话,径自走到内室掀开被子将整个人裹进了被子里。 那一眼凌厉又懊恼,韩斐一头雾水,感觉到房内的气氛下降,很理智的缓步走出去带上了房门。 气氛不妙,为了安全着想他还是先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可别被抓到,到时候倒霉的人还是他,这几日他已经完全领教到了。 房门被轻轻掩上,云挽卿一把掀开被子,脸上是满满的懊恼,下一刻哀呼一声又将整个人裹进了被子里。 梵梨园 雪名凰花馥郁沈遇三人坐在梨花树下,一壶薄酒,几杯清茶,谈笑风生。 表面 的和谐,各自心中却惦念着不同的事。 沈遇一眼便认出了花馥郁便是赵鸢,虽然时隔多年,但这张脸却几乎没有改变,没想打这么多年他居然一直隐于雪名书院。看来太子殿下也已经知道了,只是他很诧异像他这样随意不羁的人竟会一直待在一个地方多年,在看到那副对联的时候他便想到了,怪不得雪名山长他们说等他见到人就知道了,原是他。 这缘还真是妙不可言,原本相隔天涯的人说不定便会转身之后突然遇见,如今他就是这样的感觉。之前这几日一直见不着他,向来是他还没准备好面对他罢。 感觉到沈遇的视线,花馥郁唇角的笑有些僵硬,见雪名凰没有注意,立即冲沈遇使了个眼色。 他还没准备好就被凰拉来了,之前的隐藏全都白费了,好在沈遇这小子没有揭穿他,看来长大了之后并没有变笨啊。 只是这小子一直那眼神瞄他是什么意思?不知道还以为他有断袖之癖呢? 接收到花馥郁的眼神,沈遇眨了眨眼示意,手上却在为雪名凰斟茶。 “抱歉,我来晚了。” 一道低沉的男声传来,三人同时转头望去,见兰息染缓步走了过啦。 “兰,你这姗姗来迟的是去做什么了啊?我们可是等了很久了。”花馥郁扬眸毫不客气的逼问,这小子绝对是云挽卿了,还真是一点儿机会也不放过啊! 当视线落在那微微红肿的薄唇上时不禁一怔,分辨之后桃花眸暗了下去,那痕迹分明是…… 云挽卿那个笨蛋难道又让这狐狸占了便宜不成?怎么这么笨呢!平时看起来鬼主意倒是挺多,怎么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兰息染都制不住,还真是高看他了。 “我原本打算去无民居找风遥一起来的,没想到去了之后他不在,这才耽搁了些时间。”兰息染微微一笑,走到一旁的空座位旁坐了下来。 雪名凰闻言诧异的扬眉,“风遥不在无民居么?我还让云同学去找他复查了,那会去哪儿了?” 沈遇笑道,“兴许是去找他的慕容姑娘去了罢?” 此话一出,四人一怔皆笑了起来。 翌日 一大清早众人便蜂拥下山到了山谷间的玉带河边,在雪名凰的安排下一场盛大的游泳比赛拉来了序幕,按照原先的报名分配,分为了游泳组与舟船组,各小组正在进行抽签编号,一切只等公布编号之后进行,人群涌动, 第八十六章 相拥而眠 不论云挽卿说什么孟风遥始终没有放开手,一直将人拉到丛林深处才停了下来。 看着那张紧绷的侧脸,云挽卿愕然的转头四周看了一圈,“先生将学生带到这荒郊野外的地方这是……虽然学生知道先生是正人君子,可是这种行为还是会让人误会的,先生下次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做的好。还有那什么,能先放开我的手么?有点疼……” 何止是有点疼啊,是很疼!真是看不出来平时手无缚鸡之力的孟风遥力气竟然也这么大。 孟风遥闻言一怔下意识的慢慢松了手,却没有说话,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他甚至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他为何要将她带到这儿来?他想知道什么?明明已经晚了,难道还要去跟兰横刀夺爱么?昨夜不是已经决定好了么,为何今日一看到她就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了。 孟风遥,你真是没救了。 云挽卿揉着发红的手腕,时不时的抬头瞅一眼,可人就那么站着也不一句话,就这么将她拉来了总要给个说法罢?这算什么啊? 半晌没人说话,好像是在比赛谁更沉默一般。 终于,云挽卿忍不住了,“那个,先生你要是没有什么事儿的话,学生就下山去看比赛了?” 尝试了的说了一句,没有反应。 云挽卿唇角抽了抽,“先生?先生?孟先生?” 还是不理她? 靠!她是招谁惹谁了啊?他想在这林中呼吸新鲜空气他就呼吸啊,把她拉来干什么?不行,山下的比赛肯定都快要开始了,她得赶紧下山去了! 打定了主意,云挽卿收回视线转身向回走去,脚方才跨出一步,身后脚步声紧接而来,腰间一紧,一双长臂从身后穿过将她紧紧拥入一具温热的怀抱里,微湿的呼吸喷薄在颈侧痒痒的,还有那独有的淡淡梨花香气。 “不要走。”孟风遥的声音轻轻的,带着微微的嘶哑,交叠的双手握的很紧。 那嘶哑的低喃重重的砸在云挽卿心上,顿时意识到异样,但是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抱着她算是怎么回事儿?还叫她不要走,这是在向她找安慰?是为了她还是为了慕容凉辰?虽然她知道现在应该甩开手干脆的走人,可她就是个挪不开脚步,好吧,她就是个心软到一塌糊涂的人! “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儿了么?要不,我给你排解排解,你先放开我再说话好么?” 这种姿势她会乱想的啊, 心跳都有点不对劲了,之前做梦都想靠近的距离现在终于靠近了,可却物是人非了。 孟风遥握住轻轻那两只挣扎的手,相错十指交握,声音依然低低的,“就这样安静的听我说好么?” 从方才一抱着她的时候心底一处空洞被填满了,混乱的思绪也渐渐清晰起来,冷静下来。 云挽卿呐呐的点头,已经不会说话了,低首怔怔的看着那两只十指相扣的手,心跳一点点的乱了…… 怎么回事儿啊?他……他这是要干什么?这种的握手方式会让误会的,只有情人间才会十指相扣!他到底知不知道啊?居然还有那样祈求的语气跟她说话,不知道她的意志力很薄弱啊,混球!何况这个人还是她喜欢的人,虽然已经决定放弃了,但是心不是嘴,说放弃了就放弃了,它需要一个过程,或许短暂,或许漫长。 他现在这个样子,让她还怎么下决心? 在云挽卿陷入凌乱的时候,孟风遥缓缓开口,“昨天你走了之后我想了很多,我一直在抗拒自己的心,自从发现对你的异样之后就更不敢多越过雷池一步,原以为只要我不接近你了,一切就会就此切断,可是我错了,又有谁能将心切断呢?枉我还是博览群书的夫子,如此简单的道理却都不懂,因为我不懂情,不懂爱,曾经我一度将自己封入书海,也从未对何人动过心,所以才会错过了时机,错过了你。师父曾说过,每个人的一生都会遇到一个挚爱的人,且会对她的一切无从抵抗,甚至是疯狂。所以这一生千万不要错过那个人,可我错过了……” 云挽卿不知道她该怎么接话,他的意思是他喜欢她了?而且还是挚爱,虽然很诧异,但是也正如他所说,他们的确是错过了。 “只怪相遇太晚,有缘无分。既然现在话说都说开了,那我也不必遮遮掩掩了,索性我就说了罢。孟风遥,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决定要将你写入我云家族谱上,可惜现在已经太晚了……不过现在知道你也喜欢我,我也无憾了,至少我得到了回应。从今日开始我们就过好彼此的生活,你是我最尊敬的先生,我是你的学生,当然了我们还可以是朋友。” “朋友……”孟风遥一怔,苦涩的笑了,“有缘无分,真的已经来不及了么?可是……我真的不想放开你,看来只有与兰公平竞争了,若是最后你选择他,我会心甘情愿的退出。” “啊?”云挽卿闻言错愕的瞠大双眸,整个人都僵住了,“兰……狐狸?还公平竞争?什么公 平竞争?你……你你你到底在说什么啊?这跟兰息染那只狐狸有什么关系?” 不会罢?他怎么问突然间提到死狐狸?难道他已经知道了?可……可是不可能啊!天哪,谁能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我都看到了。”孟风遥低低的开口,墨眸中一片黯然,只要一想到昨日的画面他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银针在刺一般,自从昨日看到之后他整个人像是陷入了混乱之中,就那么怔怔的坐了一夜,昨夜他彻底知道了什么叫为情所苦的滋味,真的很痛苦。 “看……看到?你看到什么了!”云挽卿结结巴巴的开口,脑中快速的转动着,看到?看到什么?她被死狐狸欺负?还是跟死狐狸对视争斗的时候被看到成了眉来眼去?还是看到了那只死狐狸亲她?亲她……难道是昨日下午在无名居外的桃花林! “昨日下午你跟兰在桃花林……”后话的话孟风遥没有再说下去。 果然!云挽卿眸色一沉,赶忙解释,“不是那样的!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虽然我没有办法把什么都告诉你,但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其实……其实是那只狐狸一厢情愿的喜欢我,而且昨天也是他强迫我的!后……后来我是沉迷了一点,可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嘛!谁叫那只死狐狸那么妖魅,我对美色抵抗力一向很微弱,然后就……该死!我到底在说什么啊?哎呀!反正我没有喜欢那只死狐狸,你不要随便乱误会!” “真的么?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不喜欢兰?”孟风遥欣喜的难以言表,松开手将怀里的人转了过来面对他,眸中压抑着笑意小心翼翼的又问了一遍,“你……真的不喜欢兰么?” “不喜欢不喜欢,你到底要我说几遍啊?我怎么喜欢死狐狸那种货色,虽然长了一张妖魅的脸,真是浪费了!”一提到兰息染,云挽卿心中就忍不住冒出几分火气。 “太好了……”孟风遥长长的松了口气,伸手紧紧地抱住了身前的人,漂浮了许久的心终于安了下去。 太好了?她怎么看不出来有哪儿可好的?他别忘了他现在可是有未婚妻的人,难道他是想一夫两妻?了个去的,她才不要!女人被压制了几千年她还要被压迫,不可能! 思及此,云挽卿气恼的用力推开了孟风遥的怀抱,蓦地退后两步,制止了那跟上来的人,“停!不许靠过来!” “卿儿,你怎么了?”突然被推开,孟风遥不解的凝眉。 卿儿?云挽卿闻言唇角狠狠地抽 了抽,为什么他们一个个改变称呼都改变的这么自然?说实话她听爹娘叫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可不知为什么一从他们口中听到那两个字鸡皮疙瘩就会冒出来,总觉得有种恶心的感觉……不过,孟风遥叫起来比那死狐狸好多了,至少鸡皮疙瘩少冒了点儿。诶?这个时候她在乱比较什么啊?赶紧恢复正题才是! “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孟风遥你不是忘了你是有未婚妻的人罢?难道你想将我跟慕容姐姐都娶回去?我告诉你,不但没门连窗户也没有!本姑娘代表古往今来的女性同胞抗议,在此宣布绝对不嫁一夫两妻的男人,如果反过来的话,那本姑娘倒是很乐意!你们男人都耀武扬威了几千年,也该我们女人翻身做主了。我不管你听不听得懂,反正我云挽卿绝对不与她人共事一夫!” 虽然平素也听云挽卿说过一切迥异的话,但从未听过如此惊世骇俗的,难道女子也可以跟男子一样妻妾成群么?他是不赞同妻妾成群的人,也很遵从人人平等,但女子像男子一样……这怎么可能?这丫头的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在里面?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丫头误会他了,想来也是,他一直都在解释自己的行为,自己的心,最重要的东西却没有说清楚,他还是第一次这样糊涂,这几日真是被这丫头折磨的要疯了。 见孟风遥半晌没有反应,云挽卿气恼的转身就走。 竟然又不理她! 哼!男人果然都不是好东西,想一夫两妻做梦去罢! “去哪儿?”孟风遥伸手拉住了云挽卿的手将人拉了回来,看到那张气恼的小脸,无奈的叹息,“这丫头怎么不听人把话说完呢?我从来没有想过妻妾成群,对我来说一生只要一个相爱的人便已足够,两心相属那才是最大的幸福不是么?而且我跟辰儿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已经解除婚约了。” “解……解除婚约了?”云挽卿闻言不可置信的抬头,“可……可是她这次来找你不是为了叫你回去成亲的么?” “是谁告诉你的?”孟风遥伸手捏了捏那呆愣的小脸,好笑的挑眉。 云挽卿愕然,“我猜的……” “你呀!”孟风遥伸手轻轻的敲了敲云挽卿的额头,眸中尽是无奈的笑,“辰儿这次来就是为了跟我接触婚约的,我们的婚约是还没出生的时候爹娘跟慕容叔叔阿他们定下的娃娃亲,加上两家是世交从那之后便住在一起共同建立了平安镖局,我们之间只是兄妹之情,并无其他,而且现在辰儿已经有了心 上人,说不定我们不久便可以喝到她的喜酒了。从小我便只对琴棋书画有兴趣,而辰儿却对舞刀弄枪有兴趣,一直以来都是辰儿在帮爹和慕容叔叔的忙,爹娘他们过世之后镖局的重担更是落到了辰儿一个肩上,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对不起她,如今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也可以安心了。” “原来是这样啊……”云挽卿恍然点头,看到孟风遥眸中的愧疚,反握住了他的手,“好啦,你也不喜欢愧疚,你们都在追逐自己的梦想,慕容姐姐继承镖局并不是被强迫的,而是她自愿的,而且她也将镖局经营的很好,名扬江湖,每个人都有合适每个人的生活,那是慕容姐姐的选择,若是她不喜欢也没有可以逼迫她不是么?就像你,你可以抛开一切选择来到雪名书院,而慕容姐姐选择了行走江湖,这都是自己的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 “怎么轮到你开导我了?”对上那双认真的月眸,孟风遥不禁莞尔,“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认真的眼神呢?如今误会都解开了,你还要放弃我么?” “当然不!我又不是傻子!”云挽卿扬眉一笑,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孟风遥的腰,将脸埋入那片温暖的怀里,无声的笑了出来。 前一刻还要放弃,没想到这一刻什么都解开了,人生还真是处处意外,所以绝望的人是不该那么快绝望的,说不定希望就在前方。 太好了!孟风遥终于是她的了,要不,放假的时候将人带回去好了。 不知爹娘到时候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想到此处,云挽卿禁不住笑了起来。 怀里的震动,让孟风遥一怔,低首看着怀里的人不禁轻笑,“这么开心么?竟然一个人偷偷的笑。” “谁偷偷的笑了,我是正大光明的笑好不好?”云挽卿不满的抬头,迎上那双兔子般的眸不禁嗤笑,“你昨晚该不会想我想的睡不着了罢?眼睛红的像兔子一样,不过还挺可爱的!”说着,便伸手抚了上去,指尖一落上去便像是有自主意识一般轻轻的抚弄开来,掠过眉眼,鼻尖,停在了那柔软的薄唇上。 唇上柔软的触感,让孟风遥眸色一暗,心跳渐渐快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内心的异样,蓦地伸手抓住了那只调皮的小手握在掌心,“是啊,昨夜因为你彻夜未眠,你要怎么补偿我?” “补偿啊?”云挽卿沉吟片刻,扬眸一笑,“要不然我亲你一下?” 孟风遥闻言整个人都僵住了,心跳越来越快,生怕的云挽卿看出他眸中 的情绪,慌乱的移开了视线,“怎……怎么能有这个来补偿呢?我……我还是……还是……” 看着那渐渐泛红的俊脸,云挽卿心中一动,忍不住笑了,“你害羞了啊?” “怎么会呢?我……我只是……只是觉得太快了。”孟风遥几乎都不敢与怀里的人对视了,心跳的快要失去控制,怎么办?他现在应该怎么办?是不是应该表现的有男子汉气概一点?可是…… “太快了?”云挽卿差点喷了,见孟风遥真的不好意思便不再开玩笑了,“好啦,我只是说着玩儿的,你啊现在还是好好地回去睡一觉再说,眼睛红的像个兔子一样,等下别被为误抓去烤了吃。走啦,回去!” 孟风遥长长的松了口气,握紧了掌心那只小手。 整个山上的人都去参加比赛去了,山顶上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云挽卿就那么拉着孟风遥的手正大光明的回到了无名居。 将被子掖好,云挽卿在床边坐了下来,“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地睡一觉,我先出去了在这儿会打扰你,等你醒了我再来。” 其实她是想下山去比赛,她怎么都放不下那古代的泳衣啊!那样精彩的画面她怎么能错过呢?而且他现在也要睡觉,跟她去看比赛也不冲突嘛! 孟风遥闻言轻轻点头,“嗯。” “那我走了。”云挽卿微微一笑,伸手戳了戳孟风遥的脸,起身离去,方一转身手便被拉住了,顿时停住了脚步,“怎么了?” “我想喝水。”孟风遥缓缓开口。 云挽卿一怔,无声的笑了,起身走到桌案旁倒了一杯茶拿了过来。 喝了水之后,孟风遥就近将被子放在了床内墙上的木格上,见云挽卿要走又伸手将人拉住了。 云挽卿无奈的回头,“又怎么了啊?” “我睡不着。” 云挽卿愕然,“你……你的意思是你要我哄你睡觉?这差事我可没做过啊。” 被误解了意思,孟风遥赶紧解释,“不是,我只是想让你再陪我一会儿。” 对上那双如玉的眸子,云挽卿走到床边坐下将鞋子脱了,直接掀开被子钻了进去,在孟风遥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满足的舒了口气,“好了,睡吧。” 一系列的动作让孟风遥愣住了,紧贴在怀里那柔软的身子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不敢乱动一分,“卿儿,我……我的意思不是让你陪我一起睡,我只 是……” 云挽卿抬头打断了接下来的话,“你只是不想让我走是罢?你既然不让我走,我一直坐在床边多累啊,还不如一起睡一会儿。” 明明不想让她走,还说那么多借口,书生就是不干脆啊,不过那找借口时慌乱的眼神还真是可爱! 虽然她舍不得山下的比赛,但他都费了这么多心思了,她好意思不陪他么? 被一语说中了心思,孟风遥有些不好意思,整个人绷的紧紧地不敢触碰怀里的人,“我的确是不想让你走,可……可是男女授受不亲,我们还未成亲怎能同睡一榻呢?” “你都不顾师徒伦常了,还管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再说我们是情人不是么?两情相悦,睡在一起又怎么了?而且我们什么都也没做,清清白白的也有什么关系?”又是男女授受不亲,之前是十三,现在又是他了,看来她以后听到这句话的几率又增加了好几倍。 是啊,她说的没错,他们是情人,只要问心无愧便好。以前他是太遵从世俗道德了,其实最重要的是情。 思及此,孟风遥缓缓伸手抱住了怀里的人,下颚轻轻抵在了那柔软的发顶上闭上了眼睛。 云挽卿伸手揽住了那纤瘦的腰,更贴近了几分,鼻息间是满满的梨花香气,透过呼吸吸入肺腑之中,留在心里,这个味道此生她都不会忘记了罢。 心中一动,云挽卿经不住抱紧了孟风遥,轻轻开口,“孟风遥,我喜欢你。” 孟风遥闻言一震,松开手望向怀里的人,对上那双纯净的月眸,勾唇无声的笑了,“我也是。” 原来世上最动听的声音不是音律,不是风,不是雨,而是低喃的爱语,这一句我喜欢你胜过世间万千。 云挽卿轻笑出声,伸手揽住了孟风遥的脖子,逗弄道,“那你亲我一下?” 孟风遥眸色微微一暗,没有任何迟疑俯首轻轻的印上了那嘟起的红唇,熟悉的淡淡的馨香,温软如水的触感让他的心在顷刻间融化了,双手禁不住抱得更紧,几乎要将怀里的人嵌入身体里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云挽卿没想到害羞的孟风遥真的会亲下来,看着那张放大的俊脸愣住了,柔软的薄唇像是柔然温热,鼻息是她熟悉的气息,回过神来禁不住笑了。 孟风遥从来没有亲过任何人,只是单纯的轻轻贴着,突然唇上一痛,他蓦地张开眼睛看到那双含笑的月眸,无奈的笑了,“为什么咬我?” “那才不是咬,是吻。”云挽卿扬眉,看着那嫣红的薄唇不禁吞了吞口水,她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唇看起来会让人这么……这么……饥渴?呸!她才不是!她喜欢这个人,所以这种现象是正常的,而且这样的美色诱惑有谁能抗拒得了? 顿了顿,伸手捧住了那泛着微红的俊脸,轻轻印了上去,其实她也不太会,初吻还是被那只死狐狸夺去的,她也只能凭着感觉来了,好不容易孟风遥这次不害羞了,她可不能错过这么美好的机会! 唇上接近啃咬的力道,让孟风遥无奈的叹息一声,揽住怀里的人夺取了主动权,凭借着本能吻了下去。 “唔……”云挽卿一怔微微张开眼睛,焦距过近只看到模糊的眼睫轮廓,微阖的唇齿被温热的舌撬开,顿时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不会罢?这家伙怎么……怎么很熟练地样子?这个不该是他的初吻么? 惊诧只是一瞬,很快云挽卿便失去了神智,陷入了只有情人才能见到的瑰丽世界。 孟风遥的吻就如同孟风遥的人一般,温润缠绵,让人不自觉地陷入那如水的温柔中无法自拔。 不知过了多久,反正云挽卿觉得很漫长,等停下来的时候云挽卿都有一种她要睡着了的错觉,其实也不是停了下来,他的唇依然贴在她的唇上只是不动了而已,听到那均匀的呼吸云挽卿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儿,张开眼睛一看,果然孟风遥已经睡着了,顿时满头黑线,“居然在这种时候睡着……” 心中虽然有些挫败,但看着那张安静的睡颜,云挽卿又忍不住笑了,果然是太累了罢。 轻轻在那薄唇上印下一吻,云挽卿也闭上了眼睛,相拥而眠果然是最幸福的入睡方式。 云挽卿再次醒来的时候床上已经只有她一个人了,环顾房内并没见到那抹熟悉的身影,正主醒了,倒是她这个陪客睡过去了。 想到此处,云挽卿唇角抽了抽,掀开被子下床。 一走下楼梯就看到了正在灶台边熬汤的孟风遥,院外也很安静,显然比赛还没结束,不过太阳都快要落山了,也差不多该是时候了。 听到脚步声,孟风遥转头看了一眼,“怎么不多睡会儿,时间还早。” 还睡?云挽卿无语凝噎,“你知道我睡了多久么?真当我是猪了啊?再说不是你应该多睡会儿的么?干嘛起那么早?” 说起来她这几天本来睡得就已经够多了,没想到白天还能睡着,她果然越来 越朝猪发展了么? “我已经休息好了。”孟风遥一心在观察的汤的变化,并没有的回头。 看着那站在灶台边的背影,云挽卿双手环臂站在楼梯下观赏起来,“俗话说的果然没错,男人下厨的时候才是最美的,孟风遥你说……我们现在这样像不像新婚夫妻?” 一个在做饭,一个在一旁看着,还真是有那么几分感觉呢! 听到新婚夫妻四个字,孟风遥拿着汤勺的手一顿,唇角却不自觉地勾了起来,“一个姑娘家的这种话就随便说出来了,也不知道害羞。” 新婚夫妻么?她现在还太小了些,最重要的是她还在书院读书,等三年后他一定会到洛城将军府提亲,只不过这三年……的确很漫长。 “害羞?”云挽卿闻言扬眉,“害羞是什么东西?可以吃可以喝?再说那玩意儿也不受自己控制,不该出现的时候出现了多讨厌啊!” 孟风遥不禁莞尔,“你啊,脑袋里也不知道装的都是些什么?洛城女子都像你这般古灵精怪么?” “才不是!”云挽卿走到孟风遥身后,伸手从后抱住了孟风遥的腰,将脸贴在了那清瘦的背上,“古往今来就只有这么一个云挽卿,独一无二,千金不换!如今我将她交给你了,你可要一辈子都待她好,不能欺负她,要好好地宠她,不能凶她,更不能让她伤心……嗯,暂时就这些吧,怎么样?能做到么?” “是,我一定一辈子都待她好,不欺负她,好好地宠她,不会凶她,更不会让她伤心。如何?满意了么?”孟风遥从善如流,笑的宠溺。 “很满意!”云挽卿点点头,扬眉一笑,突然踮起脚尖在孟风遥脸上亲了一下,“表现很好,这是奖励你的!” 哎呀!孟风遥你怎么能这么温柔这么可爱呢,让人好想抱回家啊! 脸颊一软,孟风遥一怔下一刻眯着墨眸无声的笑了。 情人间的空气永远都是甜蜜的,哪怕不说一句话只是抱在一起都会觉得幸福,以前云挽卿对这些嗤之以鼻,一看到情侣黏在一起各种秀下限就觉受不了,可她现在切身体会到了,因为她现在很想将孟风遥拉出去向全天下宣布! 爱情果然能降低人的智商,明明是种谁也说不清莫名其妙的东西,却能让人人都陷入其中甘之以怠。 片刻之后,嗅到了甜味的云挽卿终于舍得松开手,“你在做什么呢?好甜的味道!” “百花汤 第八十七章 情花如血 孟风遥无力的长叹一声,伸手抚上额头闭上了眼睛。 天哪!只是片刻不注意她便惹出这么大的麻烦,这下该怎么办?这丫头真是一点儿也不给他省心,而且现在最重要的是她中了情花毒…… “呃?”看到孟风遥的反应,云挽卿愕然,转了转手中如血般的花朵,“你为什么那种表情啊?这花怎么了?不是很美嘛?难道……有毒?有毒也没关系嘛,我相信你一定能解开的,你不是那怪老头的徒弟嘛?” 她不过摘了个朵花而已有那么严重么?他的语气的方才很急躁很慌乱的样子,这漂亮的花有那么恐怖么?人都说越是美丽的事物越毒,这花美的这么不真实,大概是跟什么含笑半步颠的毒性差不多罢?对了,他方才好像叫这花情花?情花……还挺般配的,的确给人的感觉很像情人间的甜蜜,情花……等等!情……情花?这名字怎么有种越念越下流的感觉?难道是…… 云挽卿猛然抬头,当看到不远处那抹身影时不禁呆住,“孟风遥……这情花该不是催情花罢?” 拜托!不要是!千万不要是!她可不想她的第一次在这种鬼地方,她会疯掉的啊! 孟风遥闻言缓缓放下手,无力的走了过来,“情花就是催情花,所以我一开始就说过不要随便碰这里的花草树木,你为什么不听呢?现在你中了情花毒,我要怎么办?” 云挽卿回过神来看着手中鲜红欲滴的花朵像是触电般的扔了老远,一脸菜色,“那现在怎么办啊?这情花毒有解么?” “没有。”孟风遥摇首,墨眸凝重,“情花毒是通过花香与花粉共同传递的,气体是最难找到解药的,而且催情药媚药一类自古便被注入邪术一类,没有多少正道人士去研究,因此这一类药物花草一向无解。” “啊?那我怎么办啊……”云挽卿的心在瞬间坠入深渊,尸骨无存,“老天爷在开什么玩笑啊?竟然安排我在这鬼地方中了情花毒,难道……难道我今日要在这里**么?” 听到**二字,孟风遥眸色一暗,俊脸上掠过几分僵硬,径自走到情花花丛边顿了下来。 “喂!你还过去啊?我已经中毒了,难道你也想中毒么?”云挽卿见状转身跟上去,一把拉住来了孟风遥的衣袖。 “傻丫头,只有花香是不会致人中毒的,我试试看能不能找到解药。”孟风遥回首轻轻捏了捏云挽卿的脸颊,对上那双懊恼的月眸下意识的转开了视线,低首继续勘察花丛。 云挽卿松了手,心中涌上几分希冀,“孟风遥你可一定要找到啊,不然我一会儿我控制不住自己对你做了什么你可不要怪我!如果真的找不到你也一定要救我,前往不能将我带回书院,我这个样子回去被书院的人看到就死定了!” 孟风遥闻言面微红,轻斥道,“傻丫头,在胡说什么呢?我一定会找到解药的,你放心,在你没解毒之前我是不会带你回去的。” 云挽卿松了口气,双手撑住下颚盯着那认真的侧脸看,“我这不是胡说,我是在做**前的准备而已,以往万一嘛!对这情花我也不了解,不知道一会儿毒发起来我会不会变成色魔啊?” **前的准备?色魔?孟风遥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情花毒只是催情药而已,最多使人失去理智不会性情大变的,只要意志力够强其实是可以克制住的。” “失去理智还不严重啊?我长这么大还没失去理智过呢?也不知道可怕不可怕……”云挽卿苦恼的凝眉,“而且我的意志力一点儿也不强,何况是对着你那就基本为零了,还谈什么克制不克制的?我看啊,这是老天在整我们呢?竟然让我们在荒郊野外**真是一点儿情趣也没有……” 说着说着,云挽卿觉得脑中有些混沌,不由用力甩了甩头,思绪清醒了些。 该死!这情花毒不会这么快就发作了罢? 听着那惊世骇俗的言论,孟风遥完全回答不上一句,这丫头到现在居然还在担心她对自己做什么?她应该担心的是她自己罢?若是真的找不出解药,希望他可以克制的住。 夏日的天气总是说变就变的,前一刻还艳阳高照,下一刻就可能大雨倾盆。 天空中云层正在急速聚拢,晴朗的天色渐渐被乌云所笼罩,远处传来轰隆隆的雷声。 脸上一凉,云挽卿朦胧的思绪蓦地清醒过来,伸手抚上是一地雨水,抬头一看已然乌云密布,很快就有大雨倾盆的迹象,“孟风遥别找了,要下雨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避雨罢!” “不行,必须要找到解药。”孟风遥自然不肯离开,一离开此处便代表他放弃了寻找解药,他怎么能放弃寻找解药呢?不管是为她,还是为了他们,他绝对不能放弃的。 大滴的雨水从天空坠落,打在身上生生的疼。 云挽卿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把拉住孟风遥的手臂将人拉了起来,“行了别找了!解药没找到再淋成了落汤鸡生病就麻烦了,这雨 看起来是急雨,应该一会儿就会停了,等停了之后我们再出来找就好了啊!糟糕!这里都是树木往哪儿躲啊?” “跟我来。”孟风遥反手握住了那只小手,将人拉在身侧,两人疾步朝林中跑去。 片刻之后,两人终于跑进了崖边一处山洞内,虽然林中的树木挡去了一部分雨水,两人的衣服还是基本湿透了。 一停下来,孟风遥便掏出怀中的锦帕轻柔的替云挽卿拭去脸上的雨水,手触及那湿透的衣衫不禁凝眉,“衣服都湿了,你的病才好别又着凉了,我来生火将衣服晾干。”语毕,便将手中的锦帕塞进了云挽卿手中,转头走到洞内一角抱出了一些枯枝就地生起火来。 看着那忙碌的身影,云挽卿握紧了掌心柔软的锦帕,心中涌上淡淡的温暖,转眸望去,山洞外已经变成了雨的世界,触目望去白茫茫的一片,“果然应该听我的话罢,看这雨下的多大啊!雪山的天气原来这么喜怒无常的,不过我们现在躲在这小山洞内避雨还挺有趣的。” 方才情花毒似乎已经发作了,结果方才一急又淋了雨居然给压下去了,她现在什么都感觉都没有了,说不定这情花毒已经解了呢? “落得如此境地竟还说有趣,你的心态倒真是够乐观的的。”孟风遥的心里可乐观不到哪里去,若是云挽卿没有中情花毒他还能觉得这是上天赐予的一场浪漫,可现在他一心都在担心她身上的情花毒,如何能乐观的起来呢?一想到之后也许可能发生的事,他整个人都紧张起来了。 “那是!开心是一日,不开心也是一日,当然要开开心心的过了,人生短短数十载,图的不就是快活二字么?”云挽卿扬眉转身,见孟风遥的火已经升起来了,缓步走到火堆旁蹲了下来,“这里怎么有柴禾?那边那是什么?花瓣铺成的床?好软的样子我可以躺躺么!”眸色一亮,说着便欲起身。 “不行。”孟风遥赶紧伸手按住了云挽卿的肩,“那是我这半年采摘的药材,特地放在这里风干的。” “药材?”云挽卿失望的凝眉,“那么多花朵做成的床真想上去躺一躺,肯定很舒服……” “那是我的花了半年心血采集的药材,都是用来治病的。你呀,就死心罢。”孟风遥无奈的摇首,将一旁的枯枝堆了一些上去,火立即旺了起来,“好了,我先到一旁去,你快点将衣服烤干别生病了。” 云挽卿一把拉住了那起身的人,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你要去哪儿啊?你的衣服不是也 湿了么?还是说你是大夫所以百病不侵?好了,亲都亲过了,睡也睡过了,烤个衣服好矫情什么?再说也不是脱光光,我们是什么关系还要避什么避啊?快点坐下来烤衣服,你若是生病了,整个书院可都没人看病了!” “你这丫头……”孟风遥无言反驳,只是又坐了下来,“你说你怎么联的伶牙俐齿的,连我这个先生都说不过你了,不过什么亲过……睡过那样让人误会的话以后别再说了,知道么?” “你以为我跟谁都这么说啊?”云挽卿挑眉,伸手解开了系带将外衫脱了下来。 孟风遥一怔,蓦地移开了视线。 云挽卿见状忍不住笑了,“喂喂喂,我里面又不是没穿衣服你躲什么啊?” “非礼勿视,虽然我们是情人关系,但该守的礼节还是要守的。”孟风遥低首不敢看一眼,默默地脱下身上的衣衫晾在火堆旁,心跳在看到云挽卿脱去外衫的那一刻就已经乱了。 该死,他是读圣贤书的人,怎么能不守君子之道胡思乱想呢? 云挽卿晾好了外衫,解开了丝带将半湿的长发披散开来,当看到孟风遥滴水的发梢时无奈的摇首,走动那正襟危坐的人身后伸手取下了那发间的白玉簪,“头发都湿了感觉不到呢?上午都敢亲我亲到睡着了,现在都不敢看我一眼了?” 发丝间轻柔的触感,让孟风遥一怔更是僵直了身子,“不一样,那时你没中情花毒,我们都能恪守礼数,可是现在……” 云挽卿闻言差点被吐血,“恪守礼数?你的意思是我现在中了情花毒会非礼你啊?” 原来在他心中她就是这样的形象啊,完全是一狼,而且还是色狼!女色狼!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只是……”孟风遥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中了情花毒本来就容易失去理智,他想说的是怕他自己不能控制自己,因为他面对的不是别人,而是她啊。 若是他能控制得住自己他就不会放任自己违背世俗道德去喜欢她了,更不会不顾及与兰的有情,更不会在上去情不自禁的吻她了……师父说的果然没有,情爱真的会使人疯狂。 看孟风遥那纠结的样子,云挽卿伸手抚上了那紧拧的眉,“好了,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我跟你开玩笑的。” 孟风遥抓住眉头的手放到唇边轻轻一吻,“傻丫头,我没有怪你。” 指尖一软,温热的呼吸似乎从指尖一路烧灼到心里 ,云挽卿只觉得整个人的体温在瞬间高了好几度,顿时一惊立即抽回自己的手退到一旁,她……她怎么了?为什么体温会因为一个吻便急速升高了?还有血液,那流动的速度让她恍然间都听到了声音,整个人似乎是在一瞬间沸腾了,情花毒!肯定是因为情花毒!可是她在这之前都好好地,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间…… “卿儿?”掌心一空,孟风遥一震,立即起身走了过去,当看到那绯红的小脸时眸色一暗,“卿儿,你……你是不是情花毒发作了?” “我明白了!”云挽卿蓦地抬眸,双手紧紧地环抱着自己往后又退了几步,直至紧贴在石壁上,“情花毒的确是一种催情药,但是它只对情人有效,一旦动情便会发作,之前我还能控制自己,可是现在……你不要再过来了!不要靠近我,不然我真的会扑上去的!” 孟风遥的脚步僵住,对上那双水漾的月眸,心中一紧,“原来情花毒是这样的,我只知它是催情药,一直以来也不曾研究它。是我方才对你……所以你才毒发,卿儿我……” “不是你的错,你也不了解……”云挽卿紧紧抱住自己蹲下了身子,她明显的感觉到体温又升高了,那种灼烧的感觉已经有些难以忍受,她知道再继续下去她肯定会受不了的,“孟风遥,我好热……怎么办?你救我,我快要被自己烧死了……” “卿儿,用你的意志却压制毒性,不要被它左右,你一定可以的!”看着那痛苦的小脸,孟风遥心中一片焦急,禁不住握紧了双拳。 怎么办?他要怎么办?救还是不救?不救他于心不忍,可是救她,他们就要…… 她还小,他已经决定三年后去提亲,现在他怎么能因为中了情花毒便对她……他怎么能这么做?这跟趁人之危有什么区别?他要的是光明正大的将她娶回去洞房花烛夜,而不是此刻因为情花毒在山洞里要了她。 云挽卿听了孟风遥的话,可是根本不管用,他这么个活生生香喷喷的人站在她面前,她怎么可能压制得住!越来越无法忍受那灼烧的痛苦,云挽卿终于踉踉跄跄的站起身来,“孟风遥,我不行了……快点救我,我快被烧死了!你被往后退啊……我都要死了,你还在顾忌那些有的没的干什么?反正我们总要成亲的,只是将洞房花烛夜提早了而已,你别跑了……我……我……” 云挽卿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无法支撑住自己的身体,膝盖一软,整个人望向摔去。 “卿儿!”孟风遥一惊疾步上前伸 手将摔倒的人抱进了怀里,灼烫的体温让他一震,“卿儿,你怎么样?清醒一点,卿儿……” 微凉的怀抱让云挽卿舒服的叹息一声,双手紧紧抱住了孟风遥,将滚烫的小脸蹭向了孟风遥的胸膛,照烧感似乎得到了缓解,但心中却更空了,“好热好难受!孟风遥你说,我是不是要死了?” 她发誓打死她她也不会去碰什么情花了,真是要人命啊! “不许胡说!”孟风遥闻言眸色一沉,双手紧紧抓住了那两只不老实的小手,“你只是中了情花毒而已怎么可能会死呢?以后不许在随便说那个字!情花毒不致命,只要忍过去就好了,卿儿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 “你相信我不相信啊!你知道我有多难受么?好像在被人用火焚一样!”云挽卿用力挣扎着被钳制住的双手,不仅红了脸全身的肌肤都泛着绯红,似乎下一刻鲜血便会冒出肌肤,甚至连眼瞳都渐渐地变成了血色,本就无力挣扎一番几乎用尽了云挽卿全部的力气,“孟风遥我真的忍受不了,如果你不肯救我,带我回去找那只死狐狸……” 她就不信他还能无动于衷了。 而且这情花毒这么厉害,好像不解就会要了命一样,她可不想因为中了情花毒死了! 孟风遥已经从云挽卿口中听到过自然知道她口中所说的死狐狸是谁,明知她是在用激将法,可心中依然涌上了些许怒意,两人拥吻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思及此,孟风遥眸色一暗,看着怀中痛苦不堪的人,终于抱着云挽卿起身朝一旁的花堆走去。 身子一轻,云挽卿缓缓张开眼睛,看到那温润的俊脸紧绷着,也不知是在生气还是在紧张,“孟风遥,不要用任何心里负担,这是我愿意的,何况我们本就相互喜欢,你就当这是老天爷赐予的机会,让我提前将你写入云家族谱……” “傻瓜,烧糊涂了么?是你写入我们孟家族谱才对。”孟风遥原本紧张的心情在听到后半句话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傻丫头,脑子里的东西就是跟人不一样么?已经说过两回要将他写入云家族谱了。 “就是写入我们云家族谱!”云挽卿布满的凝眉,伸手勾住孟风遥的颈项拉下,凑上去轻咬了一口,原本是想咬唇的,结果咬偏了咬在了下巴上。 下颚一痛,孟风遥无奈的摇首,俯身将怀里的人轻柔的放在了风干的花朵上。 身下传来柔软的触感,芳香四溢,云挽卿不禁一怔,双手依然圈在孟风遥颈 间,身子落地的一瞬间用力一拉,孟风遥便倒了下来,急忙用双手撑住在云挽卿身旁,生怕压都了身下的人,原本责备的话在看到那双如血的眼瞳时不禁怔住,绯红的面容,血玉般的双眸,竟有一种无法描绘的妖异。 “热……”灼烧感一直折磨着云挽卿,她禁不住伸手拉扯身上的亵衣,想得到暂时的解脱,衣带被拉开,露出了同色嫣红的肌肤,细长的锁骨,圆润的双肩随着衣衫的滑落都露了出来。 “卿儿!”孟风遥一怔猛然间回过神来,下意识的伸手抓住了云挽卿的手,还未来得及反应唇上一软,灼烫的红唇便堵住了他接下来的话。 愣了一瞬,孟风遥终于放松了手臂任由自己压了下去,薄唇擒住那胡乱啃咬的贝齿吻了下去。 “唔……”温热的唇齿让云挽卿得到了解救,却仿佛更难以忍受了,理智渐渐迷失,像是落水的人将孟风遥当做浮木紧紧的抱着,双手不自觉地拉扯了孟风遥身上的衣物,整个人贴上了那凉薄的衣衫肌肤。 轻柔的吻如风般落在额头,眉眼,鼻尖,最后又回到了唇上。看着身下已经失去理智的人,孟风遥深吸一口气,薄唇轻轻往下吻去,吻过纤细的颈项落在了纤细的锁骨上,如玉的墨眸也渐渐幽深下去,染上了欲色,双手不自觉地解开云挽卿腰间的系带,褪下了衣衫…… 云挽卿只觉得整个人都坠入了火海之中,欢愉夹杂则痛苦同时袭来,让她几乎快要疯狂。 吻如火一般,烙印在肌肤上,同时也在心中留下了痕迹,洞内缱倦缠绵,洞外大雨滂沱,似乎掩盖世间一切颜色,唯剩冰白。 【剩下的请自行脑补,大家都懂得,这是一个河蟹的社会,然后……木有然后了…。】 突然而至的大雨让游泳比赛提前结束,除了最后的总结发言基本算是圆满了,只是众人虽然预见大雨即来的趋势,却无法躲过骤雨,到山上之后都成了落汤鸡,无人幸免。 画眠楼内十三怔怔的站在窗边,望着滂沱的雨施,心中一片担忧,明明留了字条说下山去看比赛了,可他到了山下找遍了整个玉带河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去了无名居也没见着人,连孟风遥也不见了踪影,整个山顶都没有,她究竟去哪儿了?是跟孟风遥在一起么? 雪名凰兰息染花馥郁沈遇四人各自换了干净衣服都聚集到了无名居,以为孟风遥的异样,几人原本打算来探视的,却没想到冒着大雨前来却不见了孟风遥的踪影。 “奇怪?风遥不在房中休息去哪儿了?”雪名凰从楼下缓步走了下来。 “不在房间么?那是去哪儿了?外面还下了这么大的雨。”花馥郁也觉得怪异,但完全没将之与云挽卿联系在一起。 “或许是孟先生出去的时候遇到了大雨在何处耽搁了也未可知。”沈遇猜测道。 “嗯,这倒是很有可能。只是人本来就不舒服还到处乱跑,这个风遥对谁都能照顾妥帖,唯独照顾不好自己。”雪名凰不禁叹息,看他上午的样子似乎很发生了很严重的事儿,难道是去追慕容姑娘了么? 从始至终兰息染都没有说一句话,视线转了一圈当落在桌案上的汤碗上时眸色一暗,走过去伸手一摸还有些温度,“看来风遥已经出去有一会儿了,这是他做的百花汤。” 他出去做什么?是不是跟云挽卿在一起?今日那小家伙没有下山去看比赛,而且这桌上摆了两幅碗勺很显然是两个人,这山上只有他们,除了云挽卿还会有谁来无名居蹭饭?那个十三途中也下山了,很显然是在找云挽卿,他们果然是在一起! 云挽卿不是已经放弃了了么?为何突然间改变了主意?难道现在他们之间的误会解开了?不行!他绝对不能让他们单独相处! 思及此,疾步走到门旁拿起油纸伞便走了出去。 “兰?”雪名凰诧异的跟了过去,却只看到那抹消失在雨幕里的背影,“兰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一声不吭的就走了?” 沈遇不解,轻轻摇首。 “也许是想起了什么急事儿罢?”花馥郁双手环臂靠在楼梯口的栏杆边缓缓开口,低垂的长睫掩住了眸中的光芒。 望着冰白的雨幕,雪名凰微微眯起眸子,“急事儿?是么?” 不知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变了,不再无话不谈,似乎每个人都有了各自的心事,兰变了,郁变了,现在也连风遥也变了,他们究竟怎么了?是他们之间的问题么?真怀念以前一壶酒就能聊一夜的时光,不知道那样的时光是否还回得去。 也许,他应该找他们好好地谈谈了。 那厢,兰息染直接回了幽兰阁,小厮看着从大雨中突然出现的兰息染有些愣住,上前接过纸伞默默地退了下去。 奇怪,平时温和的先生近日怎么看起来这么吓人呢?不管了,还是少沾惹为妙。 带着水渍的脚印一路延伸至楼上,一走进房内,兰息染便沉声 低喝道,“九罪,出来!” 良久并没有任何回应,房内安静的只有窗外的雨声。 兰息染木然的走到软榻上坐了下去,剑眉紧凝,凤眸中一片幽暗。 该死,九罪居然不在,这小东西用不到它的时候日日待在房间里,现在用到它了倒是不见了踪影,他留它还有何用? 云挽卿对孟风遥根本就没有死心,如今慕容凉辰离开了,他若真的跟孟风遥在一起就很可能将一切的事情都说开,一旦说开了,已经彼此动心的两人会怎么样不言而喻了…… 他在雪名书院已经六年多了,朝夕相对,他将他们当成朋友,当成知己,他从未想过有一日他们会喜欢上一个人,更没想到会因为这个人让他们之间产生裂痕。在爱情里每个人都是自私的,他不想放开云挽卿,如此便只能公平竞争了。这几日因为这件事他一直有些压抑,说开了也好,但是云挽卿他为什么喜欢孟风遥不喜欢他?明明是他先对他坦白感情的不是么? 到底是之前对他太过分了还是这几日对他太放纵了,他难道忘了他是谁么?他是殇也星刻,连九罪都承认他了,招惹了他想转身便走可能么? 不可能。 南山山洞 天色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洞内火焰跳跃,云挽卿软软的依偎在孟风遥怀中,一脸新奇的盯着自己右手腕上出现的红色花朵印记,色泽鲜艳花形完美,如同纹身一样,“没想到中了情花毒之后还会留下印记,倒是挺好看的,而且还是天然的,不用刺青就有纹身,真是意外收获啊!” “没想到中了情花毒之后竟还有这样的效果,之前对于情花我都是敬而远之,今次倒是对它了解了个透彻。”孟风遥抱紧怀里的人,伸手抚上了那抹艳红,“卿儿,等放假之后我就去的洛城提亲,我们如今已经有了夫妻之事,我必须要对你负责。但你现在还在书院读书,我们就先定亲,等三年之后再成亲你觉得如何?” “啊?放假之后就去?”云挽卿闻言一怔,惊诧的抬头,“是不是太急了点儿?我才十六哎!” “十六怎么了?十六很多女子都已经当娘了。”对上那双惊诧的月眸,孟风遥心中微微一沉,虽然细微还是感觉到了她心里的抵触,“卿儿,难道……你不愿意嫁给我么?” 云挽卿知道孟风遥误会了,赶忙解释道,“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不是不愿意嫁给你,我喜欢你怎么会不愿意嫁给你?但是十六岁就定亲也太……就算 第八十八章 颈后的吻痕 看见?看见什么?为什么一天之中有两个人跟她说同样的话?云挽卿愕然的僵住身子,“方……方才?你是说你看到我跟孟风遥……” 这狐狸竟然刚刚就在附近了!他究竟是怎么如此准确的知道她的行踪啊? “你不是说已经放弃他了么?为什么又出尔反尔?”虽然知道其中原因,但兰息染还是想亲耳听到云挽卿的回答,早已料到的结果,可是出现在他眼前时还是无法接受,方才他差点克制不住自己了。 他们浓情蜜意,笑的那样开心,在他面前他从未就没那样笑过。 云挽卿闻言一怔,缓缓转身过来,一对上夜色中那张冷魅的轮廓,脚步不由得往后退了退,“兰息染,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地谈一谈。自从你表明了心意之后,你便一直追逐,而我一直逃避,当然了我不喜欢你并不代表你不好,而是每个人都有一个适合他的人,我们并不适合彼此。我喜欢孟风遥,之前是我们之间有误会所以我才会要放弃,现在误会解开了,所以我……”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这些。”兰息染伸手点住了云挽卿的唇,凤眸暗沉,“云挽卿,不要跟我说这些没用的话,我只问你一句,在你心里当真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么?” 不喜欢他,他怎么如此轻易就说出口了呢?他们不适合,他为什么看不出来有哪儿不适合?他喜欢孟风遥,孟风遥对他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不曾付出就轻易的得到了?他呢?他就一点也没有考虑他的心情么? 云挽卿伸手拿开唇上那只手指,眉头一点点的皱了起来,心中有些懊恼有些为难还有些乱,此刻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了,“兰息染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为何要让我将话说绝呢?那样对你也是伤害不是么?虽然你之前对我的确很过分,我也很讨厌你,但你除了欺负我之外,其实也没做什么,我还是不忍心伤害你。” 这狐狸怎么就看上她了呢?她到底是哪儿吸引了他啊?被这狐狸喜欢上她一直都觉得莫名其妙,何况他喜欢的是男人,而她是女人啊?这家伙显然是有断袖之癖嘛!若是直接挑明了身份说不定问题就迎刃而解了,这狐狸也不会纠缠她了,可她就是不能挑明身份啊!这狐狸喜怒无常的,若是知道之后大发雷霆,然后大肆宣扬将她逐出雪名书院怎么办? 为了安全起见,她不能冒这个险! “你以为你现在就没有伤害我了么?”兰息染挑眉冷笑,眸中带着浓浓的嘲讽,“真没想到有一日我殇也 星刻也会被人伤害,为情所困?云挽卿,我该不该赞扬你?” “不不不!那就不用了……”云挽卿闻言一震连连摆手,虽然夜色很暗,但却能感觉到兰息染身上散发出来的颓然,“喂?兰息染,你……你没事儿罢?” 兰息染低垂的眼睫挡住了眸中的情绪,薄唇边漾着冷笑,并未答话。 第一次动一个人动心,第一次付出的感情就得到了这样的回应,他是不是太失败了?之前下定的决心在看到方才的画面时瞬间被摧毁,他们两情相悦,他倒成了多余的那一个了,真是可笑啊! 见兰息染不回答,云挽卿愕然,总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压抑起来了,看着平时趾高气昂的人突然变得如此颓废她还真是有点儿不太习惯,更何况她还是罪魁祸首。她已经很主意措辞了,难道还是伤害到了他了么?不会啊,死狐狸看起来战斗指数挺高的呀,应该不会因为这三言两语就被击倒了罢? “喂?兰……息染?”最终云挽卿还是忍不住拉了拉兰息染的衣袖,依然没有反应,顿时满头黑线,迟疑了一下踮起脚尖费力的伸手揽住兰息染的肩膀安慰似的拍了拍,“兄弟不要气馁嘛,世上男子千千万,你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我相信你一定会遇到你喜欢的人,不然我也可以给你介绍啊?你要什么样的你就说罢,我上天入地一定会给你找到的!” 这狐狸天天欺压她欺压惯了,竟然突然变成了文艺范她一下子还真是不适应,还是习惯他之前的样子。诶……等等!她这么想好像她有受虐倾向一样?靠,不会她胡说八道的给说中了罢! 看着身侧的人,兰息染唇角狠狠地抽了抽,不知该用怎样的表情表现他此刻的心理,“云挽卿你知道你在干什么么?” 平时见他就躲,现在居然胆大包天的敢揽着他了,更可笑的是居然在安慰他?还要给他介绍什么该死的男人,他何时说过他是断袖之癖了,此刻次心中真有几分想掐死他的冲动。 “当然知道了!我在安慰你啊?有什么问题么?”云挽卿理所当然的挑眉,并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顿了顿这才反应过来!天哪!他到底在干什么?她居然脑抽的在那位死狐狸! 下一刻连忙缩回手,连退两步,“不不要误会!千万不要误会,我只是单纯的想安慰你,毕竟你也是因为我嘛?我保证绝对没有任何想法,请你一定不要胡思乱想!” 那闪电般避开的动作,让兰息染心中一阵不舒服,眸色更沉了,“云挽卿你听 好了,我不管你喜欢谁谁喜欢你,我只知道我喜欢你。你已经招惹了我,我绝对不会放弃,即便那个人是孟风遥,我会跟孟风遥公平竞争,这件事你没有权利拒绝,这是我们两个男人之间的较量,在这之中你不得过度接近孟风遥,为求公平你不得对他做什么,否则你也要与同样的方式对我做什么。今晚我等你就是为了要告诉你这件事,就凭你三言两语就想要我放弃?你也太天真了……”语毕,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看着那离去的背影,云挽卿错愕的愣在原地,等反应过来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天真?你才天真!你们全家都天真!可恶,什么叫我没有权利拒绝?我就让你看看我到底有没有权利拒绝!哼!” 还为求公正,她不得过度接近孟风遥,对孟风遥做什么就要对他做什么?他以为他是谁啊?凭什么?什么都不知道还在那里大发厥词!孟风遥才不会答应他!原本还对他有那么点的愧疚之心,这下什么也不剩了! 走进画眠楼,云挽卿停下了脚步小心翼翼探头看了一圈确定没有看到十三的身影才松了口气,“幸好不在!我还以为又在门口等着呢,吓死人了……” 话音方落,一抹黑影便从楼阁下的暗影里走了出来,那一袭黑影与黑暗融为一体,方才云挽卿根本就没发现。 当看到那抹从还黑暗中走出的人时,云挽卿满脸黑线,脚步不自觉地偏着方向朝一旁退去,“内什么……十三你怎么在这里啊?不会是在等我罢?好巧啊?呵……呵呵……” 十三也不说话,只是沉着一张脸望着那抹不听偏离的身影,冷眸阴沉,周身散发着压抑不住的冰冷与怒气。 “呃?”随着距离的靠近,云挽卿感觉到那强大的压迫感,渐渐地笑不出来了,终于挪正了步子走到了十三面前,“十三你……你能不能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好罢,随便你爱什么就怎么看罢!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该一消失就是一整天,可是我也有隐情的啊?而且我也给你留了字条,也不算是罪大恶极对不对?应……应该不算罢?好罢,我罪大恶极,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我跟你道歉,我保证下次再也不会了!所以……这次能不能原谅我?” “是不是因为在你心里我一点也不重要,所以你能一次又一次的无视我的担心?”看着面前那低垂的小脸,十三淡淡的开口,眸光暗淡。 因为担心她的会有危险,因为担心她会暴露身份,因为担心她会惹出祸事,他一次又一次在山上找她,一遍又一遍,找 遍了所有她有可能去的地方都没有看不到她,那种焦急的心情在看到此刻尽力脱罪的她时竟有些讽刺…… 这六年的时光改变了他,他是不是太认真了?认真的将她当成了整个世界,却一次又一次的被无视。 也许他真的不适合担心别人,心里也不该放进任何人,至少那样他就不会担心,不会焦急,不会痛。 “不是!十三很重要很重要!”云挽卿蓦地抬头,接着灯光看到了那双眸子,很冷,很深,看不尽的漠然与哀凉,与初见他时一样,这样的眼神让她害怕,因为那时的十三就像是没有灵魂的人,冷漠的让人惧怕!他怎么了?她一日没回来他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样?此刻,她居然有种他要离开的错觉,这种没来由的恐慌感让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行为的时候便紧紧抓住了十三的衣袖,“十三!不要走!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我去哪儿都带着你,我保证一定等你一起!” 十三闻言一震,眸中掠过一抹震惊,“你为什么会知道?” 他只是在心里想却从未表现出来过,她为何会看出来?难道他现在已经变得这么容易暴露情绪了么? “你真的要走?!”云挽卿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伸手用力揪住了十三的衣襟,“为什么?你居然真的要走?为什么……十三你告诉我究竟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我今日一日未归让你担心了你就要走么?” 她想不通!他已经留在她身六年多了,现在居然想离开她?为什么?凭什么?她不准!死也不准! 心中突然涌起的恐慌与怒火让云挽卿忍不住低吼出声,双手也转而紧紧抱住了十三,似乎这样便能留住他,“我不准你走!死也不准!你忘了么?你的命是我的!你凭什么走!” 十三愣住了,没想到云挽卿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愣了一瞬抬头看了周围一眼,伸手抱住了怀里的人施展轻功飞身跃出院落,消失在夜色里。 片刻之后,两人落在了崖边的凉亭内,双足落地,十三也在一瞬间松开了手,腰间那收紧的双臂让他有些无奈的叹息,“放开罢。” 他只是有了想法而已,并未真的决定要走,没想到居然让她看出来了,还引起了那么大的反应。那么大的声音在继续待在画眠楼一定会惊动别人的,一冲动起来就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她这样让他怎么能放心离开呢?其实方才看到她死死抱着他不让他走的时候,那个念头就打消了,他只是……以为他的存在可有可无才会想离 开,还有一点便是他的身份,虽然他早已放弃了那个身份,但那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得了的。 “不放!”云挽卿凝眉气冲冲的开口,双手更用力了。 见云挽卿真的生气了,十三一怔,“好了,我只是想想而已并没有真的要走,现在可以放开了么?” “想也不许想!”云挽卿气恼的抬头瞪了一眼,这才松开手气呼呼的走到一旁的长椅坐了下去。 这样的场景,让十三觉得又无奈又好笑,居然气成这样,明明该生气的人是他不是么?他要离开,她真的那么不舍么? 原以为会听到解释到,可是等了半晌居然一点儿反应也没有,云挽卿气恼的转头却发现十三站在原地居然一直在盯着她看,顿时没好气的开口,“看什么看!难道你就不该解释解释你方才说的混账话么!” 居然要离开她,真是岂有此理!方才那一瞬,心情还真是难以形容,又是震惊又是恐慌又是心痛……果然六年的事关不是白过的,她现在已经完全将他当成了她的所有物,所以听到他要离开的消息会那么生气,更多的却是害怕,她无法想象身边没有他的日子,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十三一怔回过神来,并没有被云挽卿鲜有的怒气吓到,“怎么?你让我担心了一整日,难道不该是你先向我解释么?” 找不到她,她知不知道他的心情?就像是没有了灵魂,一整日都失魂落魄的,脑中不自觉地想到她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发生的意外,越是担忧脑中所想便越是糟糕,那种恐惧他再也不想经历了。 其实看到她的那一瞬间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竟然会那么生气,想了那么多,甚至想到了离开,似乎他现在越来越看不透自己,越来越不了解自己了。 云挽卿闻言满头黑线,“好!我就先跟你解释,早上我给你留了字条之后的确是打算下山去看比赛的,可是我在下山的半途遇到了孟风遥,他人很不对劲儿,我就送他回了无民居,之后便待在无名居睡着了。醒了之后就跟着孟风遥去了山里采药,但是遇上了大雨,我们被困住了,只好在山中躲雨,直至雨停了我们才回来,所以这是不可抗力因素,并不是我有意为之,让你担心我也很内疚的好不好!好了,现在我解释完了,该你了!说你到底为什么突然要离开?” 好吧,原谅她省略了n多细节,因为她觉得现在不是告诉十三的时机。 “无名居?可是我去了无惧名并没有看到你们?” 十三疑惑的凝眉。 “大概是我们都睡着了,我们在二楼,你没有去二楼罢?”云挽卿心中愕然,十三肯定是没去二楼,如果去了现在就不是这个反应!毕竟那个时候她跟孟风遥两个人在床上相拥而眠啊! 不知他看到了会是什么反应?跳起来?还是将她拖下来?好吧,依十三那僵尸复活他都不会有反应的性子,后者比较可能。 十三摇首,原来是在二楼,怪不得他没有看到人,他没想到他们会在二楼,下次他知道了。 云挽卿见状拍了拍身侧的位置,“过来,轮到你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五一十的全部交代出来!” “我是犯人么?”十三无奈的走了过去在云挽卿身侧坐了下来。 “你不是犯人,但是你比犯人的犯罪情节严重多了!你知不道你那一句话对我伤害有多大,这里被捅出一个拳头大的口子,血淋淋的!”云挽卿说的夸张,还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好吧,她夸大其词了,人的心不过就拳头大小,她这下一子被捅没了,但是痛的感觉是一样的,她也不算说谎嘛! 夸张的言辞差点让十三笑出来,虽知道是假的心中还是有些高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担心了一整日看到你回来的时候受了刺激,才会说出那样的话。” “骗人!”云挽卿气恼的哼了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方才还说什么‘是不是因为在你心里我一点也不重要,所以你能一次又一次的无视我的担心?’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十三闻言一怔,长睫如扇掩住了眸光,半晌才道,“我只是……以为在你心里我的存在根本不重要,既然可有可无,还不如离开,我不想再那样担心一个人,那种感觉让人害怕。” 云挽卿已经消下去的怒气才听到这番话时又烧起来了,“谁说你可有可无了?谁说你不重要了?在这世上除了爹娘和霜儿之外只有你对我最重要!你这个笨蛋!难道我平时表现的还不够明显么?真是看不出来啊,平时看起来冷漠如冰的十三居然会如此多愁善感,还真是有点儿吓到我了……” “真的么?”十三一震,心中某个角落正在慢慢塌陷,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云挽卿的调侃,全部的心思都被前半句话震住了。 云挽卿见状愕然,“什么真的假的?” “我……对你真的那么重要?” “当然是了!哎,你很奇怪哎,同一句话干嘛要我说两遍啊!” 顿了顿,云挽卿才反应过来,“喂,十三你该不是感动了罢?” 得到肯定的回答,十三松了口气,连日来的担忧也在此刻一同放下,直至此刻他才知道原来他真的那么重要,唇角不自觉地微微扬起,“我很开心。” 那一抹笑虽细微,却足够惊艳,云挽卿眸色一亮,不可置信的指着十三唇角那抹笑惊呼出声,“天哪!十三你……你你你居然笑了哎?原来你真正笑起来的样子这么美,你平时为什么不多笑给我看看啊!你要是这么笑,我以前就不用去婵娟楼了,天天看你就好了啊!” 十三闻言唇角的笑意立即隐去,眉头微微抽搐,起身道,“好了,时辰不早了,明日你还要上课呢,我们该回去了。” 婵娟楼?当他是什么?小倌?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果然不能由着她。 “哎?十三你别走啊,再笑一个跟我看看嘛!”云挽卿立即起身追了上去,伸手紧紧地拽住了十三的衣袖央求着。 “不要。”不知为何此时十三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以前在婵娟楼时云挽卿调戏别人的画面,那时候她说的也是这么一句话,那她到底将他当成了什么? “十三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刚刚伤害了我,所以现在要补偿我,我心中那拳头大的伤口就靠你的笑治愈了。”云挽卿怎么可能如此轻易放弃,虽然与十三僵持的结果最后都是以她失败告终,不过做人就是不可以轻言放弃的嘛!更重要的是十三笑起来真的好美啊啊! “不要。” “十三!你的心怎么这么很呢?笑嘛你就笑嘛!” “不。” “笑一个!就一个!” “……不。” “我恨你!” “……” 声音渐渐远去,那两抹也消失在夜色里,雨后的天气分外清新沁凉,夏日的夜晚蛙声虫鸣,时光静好。 翌日 清晨空气清冽,窗外鸟语花香,雨后碧空如洗,赵泠沧微微伸了个懒腰,转身走到床榻的另一边继续着他已经养成习惯的日常生活之一,叫云挽卿起床。 床上那人整个上半身都埋在薄被里,双腿却翘在书堆上,睡成了一个无法形容的诡异姿势,而且在夏天这样整个脑袋都闷在被子里,他难道都不嫌热么?赵泠沧无语的摇首,伸手拉住了被子的一角,拉开之后才枕头上空空如也,脑袋竟挨在书堆旁,顿时愕然,正欲伸手去拍那 人,却突然被颈后那几抹红痕吸引住了视线。 那是什么? 并不是过敏之类,凑近了些许才看清了,看清之后整个人也僵住了,那……那是……吻痕?!居然会是吻痕?怎么可能?他……他颈后怎么会有吻痕?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他并没有经历男女之事,但那样的淤痕明显是人为的,那样的大小只能是唇,更何况为位置是在颈后,只可能是别人弄上去的……那个人是谁?这段时日他总是很晚才回来,又一次还喝醉了,他寂静是去了什么地方?又是去见了谁? 云挽卿他难道真的是断袖之癖?他明明说过他不是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赵泠沧突然发觉他有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无法解释的慌乱盈满了整颗心,脚步一直不由自主的后退,身后一顿,终于抵在了桌案后,突然的撞击引得桌子一震,桌案上的紫砂杯咕噜噜的滚了桌面摔在了地上。 嘭! 一声脆响将睡梦中的云挽卿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抬头看了一眼,但看到床边那抹熟悉的身影时不禁蹙眉,“冰块你干嘛啊?吵死了,好困……”说着,盖上了被子又睡了过去。 闭上眼睛睡了会儿,云挽卿突然意识到不对劲儿,她方才是看到了冰块?看到了冰块就代表要起床了?啊!反应过来,云挽卿抱住被子一咕噜坐起身来,“是不是要迟到了啊?冰块你怎么不叫我啊?难道是改变了叫醒方式么?这个不好,又吓人又浪费,还是换一个罢!” 赵泠沧像是没听到云挽卿的话,怔怔的转身朝外走去。 “冰块?”云挽卿愕然的抬头看了一眼,不予置否的耸耸肩,披上衣衫掀开被子下了床。 辞别十三之后,云挽卿一路打着哈气走进了教学楼,路过藏书室却在室内看到了一抹白影,不禁一震定睛一看竟是雪名凰,“吓我一跳还以为是鬼呢?” 这个冰块今早也不是抽了什么风,竟然提前了半个时辰叫她起来,昨晚睡得又晚困死她了,最重要的是经过一夜她全身上下都很痛,像被是车碾过了一样,做女人真是可怜!方才在膳堂看到孟风遥人家那叫一个神清气爽,哪儿像她本条命都快没了,天差地别,真是不公平! 感觉那道注视的目光,雪名凰缓缓抬头当看到窗外的云挽卿不禁差异的扬眉,随即招手示意云挽卿进来。 昨日云同学跟风遥在一起,也许他在风遥那里听到了什么也未可知。 云挽卿见状愕然,回头看了一眼只有她一个人,指了指自己,见雪名凰点头,推门走了进去,“山长,你在这儿做什么?” “来找几本书。”雪名凰微微一笑,“云同学很早啊。” “啊?没有啦?”云挽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其实学生很爱睡懒觉,没办法早起,每次都是冰块……哦,不,是赵同学叫我起床的,说起来还真是惭愧。” 冰块?雪名凰眸中掠过一抹诧异,“看来书院的规定还是很有效的,不然云同学岂不是日日都迟到了?” “哈哈!那是。”云挽卿走到书架旁一看才发觉雪名凰手中拿的都是些天象地理传记之类书籍,“山长对天象之类的有研究么?” “哦,称不上研究,只能说是兴趣罢了,总觉得天地万物,天象星辰很神奇,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魅力让人去探究。”雪名凰看了看手里的书籍,解释道。 “嗯……宇宙地球的确很神奇,地球的行程人类的行程完全就是无限巧合行程的奇迹啊。”云挽卿赞同的点点头,其实她也对这些很好奇,但有一点不同的是越了解便越觉得恐惧,只要其中有一点儿偏差与意外一切就不复存在了啊!“对了!山长还看传记之类的书,山长很喜欢旅行么?” “是啊,我很喜欢去看各地的风土人情,不管是名山大川还是古朴小镇都有着各自不同的魅力,我去过的地方我都尽量的还原本色写成了传记,若有一日老了拿出来翻阅的时候还有所依存,不会记忆消失。”雪名凰将书放到一旁,示意云挽卿走到一旁的桌案旁坐下来。 “原来山长也很喜欢旅行啊!学生也很喜欢呢?”云挽卿欣喜的抓住了雪名凰放在桌案上的手臂,颇有些找到知音相见恨晚的感觉,“学生的愿望就是可以走遍天下,在有生之年可以在每个地方留下脚步,观赏美景风情,看遍人间百态,这才人一生所追求的至高理想!” 看着紧紧抓在手臂上那两只小手,雪名凰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没想到云同学与我所想倒是如此相同,还真是找到一个小知音呢?等将来有机会,我们可以结伴而行。来书院读书大部分都是为了考取功名,看来云挽卿对这些并不在意。” “功名只不过是虚名而已,不管是为官为民只要做好自己便是最成功的了,再说凭学生这张嘴若是跻身朝堂,只怕一日便会将整个朝廷的大臣都得罪了,至于皇上那就不用说了,伴君如伴虎,嘴上一个不注意就可能脑袋搬家了,学 第八十九章 不伦之恋 什么东西?吻……吻痕?!怎么可能……这家伙怎么可能知道的!对了!今天早上这家伙就很不对劲,难道是在叫她起床的时候看到的?该死的!一定是!现在该怎么办?说是她自己啃得?她又不是妖怪!怎么可能啃得到自己颈后啊!这个孟风遥真的是……什么亲到颈后去了?她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这下被人看见了?死定了罢! 云挽卿心中千回百转,无数个念头同时冒出来跟打仗似的,却没有一个可行的主意。 见云挽卿愣在原地不敢回答,赵泠沧眸色一暗,挑眉开口,“为什么不回答?云挽卿,你明明是断袖之癖,之前为何骗我?” 断袖之癖?对啊!她现在是男人啊!云挽卿恍然,立即站直了身子转过身去,昂首挺胸的迎上那道审视的视线,“是,我就是断袖之癖那又怎么样?这种事情又不光彩我为什么要到处宣扬?就算瞒着你也是很正常的罢?你为什么要生气?真是莫名其妙!” 好罢,就让他以为她有断袖之癖好了,这样也不失为一个解决的办法,而且还能省去的麻烦。至少,这家伙应该就会相信她之前所编的谎言,或者从今觉得她很恶心,然后开始疏远她……连调查也省了!真是一举数得啊! 他承认了!他居然就这么轻易的承认了?赵泠沧不可置信的扬眸,原以为照他的个性肯定会找尽各种理由,或许他会说这是个误会,他不是断袖之癖,可是他尽然承认了…… 见赵泠沧没有反应,只是一脸震惊的盯着她看,云挽卿不禁愕然,“喂?你已经盯着我看了一上午了还没看够啊?我虽有断袖之癖,但绝对是个纯爷们,还能与正常人有什么迥异不成?” “那个人是谁?”赵泠沧闻声回过神来,狭长的双眸倏然眯了起来,泛着凛冽的寒光。 “啊?”那个人?云挽卿错愕的瞪眼,对上那双暗沉的眼眸,心中一怔,蓦地移开视线,好笑的开口,“冰块,你问这个干什么啊?没想到你也这么八卦。这种事情自然是要严格保密的,请恕我不能相告!还有,这件事希望你可以替我保密,好歹我们也同窗一场,你一定会帮我的对不对?” “我为什么要帮你?”赵泠沧冷哼出声,也不知心中那弥漫的怒气究竟从何而来,只知道他出口的语气很差,“书院是个清净的读书地,怎能允许你等做出如此有伤风化的事情?云挽卿,我劝你最好早点退出,回归正常,不然我会去禀明山长。” 什么?!这货居然要去告诉山长!他脑 袋有坑啊!云挽卿气急,双手是死死地按着胸口,让自己不要扑过去,“赵泠沧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你凭什么对我说这番话?就因为你发现了我的秘密,就可以威胁我?书院的确是个清净的读书地,但我到底做了什么有伤风化的事情了?情爱乃人之常情,来则来,去则去,谁能阻止谁能强求?我只是喜欢一个人有什么错?我并没有影响课程,没有影响他人,更没有影响书院。就算是书院就可以压制爱情么?何况书院还没有这样的规定。你若想去禀明山长你就去罢,我不会阻拦,但是请问你有证据么?退一万步说你告诉了山长,山长惩罚我或者将我逐出书院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你就这么讨厌我?还是你的目的就是想让我离开?若只是因为这个,我可以调换房间,调换班级,我可以保证除非在无法避免的情况下绝对不会让你见到我!” 赵泠沧无言以对,讨厌他?他从未讨厌过他,或许一开始对他是看不惯,但是随着相处他已经不知不觉间接受他的存在了。是啊,他凭什么对他说这番话?他是不会说出这种话的,更不该将他拉到这崖边来,更不该因为他的事情心神不定一上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不该是这样的,他应该漠然以对,当做没看见,没有影响到他的事情他一向都不会过问的不是么? 可是这次呢?为什么他会如此失态,不禁将他找出来,还要他结束不该发生的感情?他根本没有立场让他这么做,更不该说出这种话! 早上发现的时候他为什么那么震惊?之后为什么一直失魂落魄,此刻又为何如此生气?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不是他,这一切都不是他,不是他…… 眸中情绪不停的转变,赵泠沧终于忍不住疾步离去,自始至终都没看云挽卿一眼。 看着那抹身影擦身而过,云挽卿脑中的某根弦断了,怔怔的望着那抹身影消失在视线里,满心懊恼,一头雾水,“这……这人神经病啊?真是可笑!这样一句哈都不说就走了是什么意思?谈判破裂?反驳无效了?他这是要去告诉山长?不会罢?这死冰块真的要做的这么绝?我了个去的!” 云挽卿低咒一声,赶紧追了上去。 一路跟着,原以为赵泠沧会去雪名居没想到连路都没弯径自回了画眠楼,云挽卿的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完全弄不懂赵泠沧的心思了,要死给个痛快的啊?这样拖着是什么意思?想继续威胁她?还是折磨人比较好玩? 呸!不管是哪样,她都一样逼视! 不管了,她还是先去找孟风遥商量商量再说,怎么说那家伙也是罪魁祸首,要不是他太不节制也不会出现后面这些事儿,可恶!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啊? “公子,你在看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云挽卿一震吓了一跳,转过身对上那张靠近的俊脸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十三你要吓死我啊?干嘛鬼鬼祟祟的!” 鬼鬼祟祟?她趴在长廊的廊柱后探着头也不知在看什么,到底是谁鬼鬼祟祟? 十三无语的敛眉,“你呢?你又躲在这看什么?” “我?我没看什么啊?”云挽卿挑眉,“其实我是在用另一种视角看世界而已。” “是么?”十三的唇角狠狠地抽了抽,从另一种视角看世界?贼么? “哎呀,别说这个了,我要去无名居!你去么?”云挽卿现在心中忐忑难安,一心急着要去无名居找孟风遥商量。 无名居?又是无名居?十三凝眉,心中质疑还是点了点头。 片刻之后,两人到了无名居大门口,这次云挽卿很自觉地停下了脚步,“十三,你还要在这里对罢?” “不,我陪公子进去。”十三摇首,他要跟进去看看这无名居到底有什么魅力让她一直往这儿来。 “啊?你要进去?”云挽卿闻言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表情扭曲,不会罢?十三居然要跟着一起进去,那她怎么跟孟风遥相处,更重要的是怎么跟孟风遥说啊!他原来都是不进去的,今天是怎么了啊?她是倒了什么霉,诸事不顺! 云挽卿的惊诧,十三自然发现了,心中的疑惑更深了,“怎么了?不方便么?” “怎么可能不方便呢?太方便了!走,我们走罢!”云挽卿干笑着向前走去,转过脸的一瞬间甜笑立即变成了苦笑。 不方便?他跟着她怎么说不方便啊?不是自找死路么!十三有时候真的是让人好头疼啊! 一走进屋内,只有小厮在房内打扫,并不见孟风遥身影,云挽卿不禁疑惑的蹙眉,“哎,这位小哥,孟先生不在么?” 阿聪闻声一怔缓缓转身,当看到门口的两人时微微颔首行了一礼,“先生还没回来呢,公子是有什么事儿么?若有事儿的话可以在这稍等片刻,说不定先生一会儿就回来了。若是公子不愿等,也可以让阿聪代为传话。” 奇怪?他怎么突然瞧着云公子有些面熟呢?好似在 哪儿见过似的?可是究竟是在哪儿呢? “那我先去附近转转,你忙罢。”云挽卿挥挥手,拉着十三转身朝外走去。 “公子慢走。”阿聪颔首道别,看着那抹远去的纤细身影陷入了沉思,他真的好像在哪儿见过哎? 幽兰阁 房内兰息染孟风遥两人坐在软榻两旁,手上同样端着清茶,良久,孟风遥终于打破了沉默,“兰,你想说什么就说罢。” 一下课他便被幽兰阁的小厮引来了,他知道这一日迟早要来,有些话他们也是必须要说清楚的,感情的事更不能拖,时间越长便越难以理清。原来他只是细微的察觉到了他对卿儿的不同,但也没放在心上,直至给辰儿办接风宴那晚他才清晰的感觉到两人之间不同了,那种微妙的氛围无法描述,确实改变了,但当他看到他与卿儿在桃花林相拥的画面时还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只猜到了他有可能会出现的心思,但没想到他居然已经向卿儿表明了心迹,而且还吻了她。那一幕的确刺的他心痛,他们是那样般配,而且有一种他无法形容的气息,对此他心里其实很在意。看卿儿对兰好像很有成见的感觉,也许是他想多了罢? 一直以来兰给他的印象都是温和优雅的,可他强迫卿儿,是他原本就是那样强势的性格还是因为爱改变了?相处六年,他早已将他们当成了最好的朋友,知己,此刻他却突然有一种从来没有了解过他的感觉。 兰息染闻言挑眉,凤眸如墨紧紧的凝视着孟风遥的眼睛,“你喜欢他么?” 孟风遥一怔,没想到他会问的如此直接,还是点了点头,“是,我喜欢她。” “我也喜欢他。”兰息染扬唇一笑,轻轻饮了口茶,“风遥,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从未想过有一日我们竟会喜欢上同一个人。我从来不否认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我不会因此就放弃我喜欢的人,我想你也同样罢?其实你挺让我惊讶的,原以为你是墨守陈规不可能会打破戒律喜欢上自己的学生,可你居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通了,一直以来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呢?云挽卿应该跟你说过了罢,他喜欢是你,可我不会放弃,因为是我先喜欢了他,比你早很多,但可笑的是在爱情没有早晚,最后我还是输给你了。在这世上我还从未因为任何事输给过任何人,你是第一个。昨天你们消失之后,我想了很多,原以为可以试着放弃的,我也不想沦落俗套与自己的朋友抢人,我试着放弃了,可是看到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我才发现我根 本就放不下,我还是喜欢他。爱情是不公平的,但我希望可以最后尝试一次,我们公平竞争,若是最后云挽卿还是没有喜欢上我,我就放弃。” 看着那隐与夕阳光影的侧脸,孟风遥看到了那眸中的苦涩与嘲讽,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兰息染,“好,我们公平竞争,在云挽卿做出下一个选择之前,我会保持应有的距离,不会做任何逾越的事。” 兰息染蓦地转头,对上那双温润的墨眸无声的笑了,“风遥我该说你温柔还是傻呢?你明明可以拒绝的,为何不拒绝我呢?虽然是我先喜欢上了云挽卿,但你与他才是两情相悦,我才是多余的那个不是么?对敌人的温柔就是对自己的残忍,今日这个决定你以后会后悔的。” 如今情势已经不同了,他才介入的那个,他完全没有必要答应他!在他眼里他看到了同情看到了温柔,他是笨蛋么?若是他,他才不会给别人机会!云挽卿喜欢的便是这样的包容与温柔罢,这是他所欠缺的,而且他永远都学不会大度,爱情里只有自私,他想一个人独占他,不让任何人触碰。 “也许罢。”孟风遥苦笑,双手握着茶杯放到了唇边,清香侵入呼吸之中,泛着微苦,“也许你会觉得我傻,但我无法拒绝你,不仅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想真正看清她的心。没有经过磨练的爱便不能称作(河蟹)爱,今日的决定将来我也许会后悔,但今日我若是拒绝了你也许将来会更后悔,人生里要拥有的不仅是爱情,还有友情,亲情,情之所钟无人能左右,一切只能随缘,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他很清楚兰的魅力,也许卿儿抵挡不了,也许她早就已经沦陷了而她不自知呢?他不希望她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爱情里容不得一丝瑕疵,他也是一个自私的人罢。 “你倒是看得开,也许他就是喜欢你温柔无争,而我……对他所做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厌恶,感情这种事还真是奇怪!一直以来虽然我对女人没兴趣,但也从未对哪个男子动过什么心思,可是一遇上云挽卿就全变样了……那小家伙身上究竟是有什么魔力竟然将你我都俘虏了?”兰息染好笑的摇首,起身走到一旁取来一壶酒,也不管孟风遥喝是不喝斟了一杯便递了过去,“来,别喝茶了,喝酒!这可是上好的风欲醉,郁那小子觊觎很久了。” 孟风遥怔怔的放下茶杯接了酒,心中惊异着,兰方才那句话的意思是……他以为自己有断袖之癖么?他还不知卿儿是女子?他喜欢卿儿还以为他已经知道了呢?卿儿那丫头肯定不愿意告诉他的, 那如今呢?他已经答应他公平竞争了,若是不让兰知道那又何谈公平?他如今还以为自己喜欢的男子,这下真是误会大了,这件事他没经过卿儿的同意也不能随便说,罢了,还是先回去问过她的意见再说罢。 在无名居走了很久也不见孟风遥的踪影,终于云挽卿忍不住了,“算了十三,我们去回去罢。” 已经这么久了究竟是去哪儿了?难道不知道她会来找他么?哼,看来他根本就没想到她,可恶!亏得她还眼巴巴的等了这么久! “不等了么?”看着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的某人一眼,十三淡淡的开口。 她最讨厌便是等人,今日为了见孟风遥竟然等了半个多时辰,他知道这已经是她的极限了。为了孟风遥她居然一反常态,而且一直不间断的往无名居跑,难熬她之前说的话是认真的?那时他以为她只是随口一说,现在看开了…… 等了那么久,云挽卿的焦躁情绪已经到了一定程度,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不等了!十三,我们去膳堂!”说着,一把拉住十三便走。 十三也不反抗,只安静的跟在后面,眸色却渐渐暗了下去。 经过中午的事,云挽卿也没了心思,在看到上课的人是兰息染就更没劲儿了,努力地让自己认真听课,却总被身侧那时不时飘来的目光弄得坐立不安,这冰块是不是脑地被门夹了啊?干嘛总是盯着她看?就算他是断袖之癖,那脸上也不可能长出花来啊?真是见鬼!台上的死狐狸更是见鬼,一点异色都没有,讲课认真,语气温和,甚至连看她的眼神都是温柔的,可他越这么正常她就越是觉得不正常!这一个两个的都是怎么了啊? 今日房间内很奇怪,云挽卿拉着十三早早的就去山中小温泉池中洗了澡,从未没有早睡过的云挽卿今晚居然早睡了。 十三也没有询问,只是默默地跟前跟后,直至云挽卿睡到床上才离去了。 那厢,韩斐的头也大了,看着已经呆坐在桌案后的赵泠沧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主子这是怎么了啊?中午回来站在窗边发呆,晚上回来坐在书案后发呆,已经两顿都没吃了,看着主子那一身冷气他也不敢问,可总不吃饭也不是个事儿啊?若是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就是死一万次也不够啊! 可是……可是是能告诉他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儿啊?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在房内转了无数圈之后,韩斐终于还是忍不住朝床边走去,走近了一看云挽卿还真的 闭上眼睛睡觉了!这人可是从来不早睡的,今日居然睡得这么早肯定有蹊跷!而且平日里主子只跟云挽卿一人接触,要是出问题也只有他知道了,更何况他现在的行为也很奇怪! 他敢保证,事情一定是与他有关! 云挽卿躺到了床上却根本没有睡着,虽然闭着眼睛可意识很清楚,床边站了个大活人她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而且这个人还一直盯着她!睁开眼睛一看,床边果然是韩斐,“喂,你干嘛像僵尸一样站在我床边吓人啊?打扰别人睡觉会遭天谴的好不好?” 这俩主仆都有毛病啊,上课那冰块盯着她,回到房间了这韩斐又盯着她,怎么着?当她当成移动展览品了啊? 韩斐闻言唇角狠狠地抽了抽,“韩斐不是故意要打扰云公子睡觉,只是韩斐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想问问云公子。” “说!”云挽卿挑眉。 “我家公子今日很不对劲儿一直都在发呆,而且中饭晚饭都没吃,云公子一直都与我家公子在一起,不知云公子可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韩斐压低了声音,尽量不让外室的赵泠沧听到。 “我怎么知道你家公子发生什么事儿了?再说,我什么时候和那冰块一直在一起了?我们除了同桌同室之外可不熟。”一直发呆?两顿没吃?那冰块想干什么?想成仙了?是她有断袖之癖,又不是他有断袖之癖,该受打击的人是她也不是他啊?真是莫名其妙! “云公子,你不要再开玩笑了,就当韩斐求你了!我家公子从来都没这样过,我真的很担心我家公子……”韩斐双手合十,就差要给云挽卿跪下了,心中认定事情与云挽卿有关。 云挽卿见状愕然,“喂?你不会是要给我下跪罢?我可承受不起!”见韩斐真的要跪下来,云挽卿一咕噜坐起身来,“好了好了!真是败给你了!你先出去,我去跟那冰块谈一谈!” “多谢云公子!多谢云公子……”韩斐连连颔首,感恩戴德带上房门出去了。 看着外室那抹呆坐在桌案后的身影,云挽卿挫败的叹了口气,掀开被子下床走了过去。 嘭。 一声闷响,云挽卿将两碟糕点放在了赵泠沧面前,这样的声响居然都没能引起赵泠沧的注意,跟没了魂似的,云挽卿愕然,缓缓俯身凑近,伸手轻轻戳了戳那挺直的鼻尖,“喂?喂喂?喂喂喂……” 手指突然间没握住,云挽卿吓了一跳,抬眸便对上那双冷漠暗沉的眸。 看着眼前靠近却明显受到惊吓的小脸,赵泠沧凝眉,冷冷的开口,“我没事,你可以去睡了。” 嘎?!没傻啊?云挽卿愕然,“你没傻装什么装啊?害的你家韩斐还以为你怎么了?既然你没事那我就去睡了。”走了一步,突然又转过身来,“那个……” “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放心好了。”云挽卿还没开口,赵泠沧便说了出来,前后迥然的态度让云挽卿无法相信,“喂?你怎么突然又改口了?良心发现了?还是另有图谋?” 赵泠沧冷哼,“你若不信我便罢了。” “呃?”云挽卿满头黑线,“你之前还说要告诉山长,现在又突然改变初衷说不告诉任何人?你这差别也太大了,我有怀疑也是很正常的嘛!不过,你弃恶从善就好!啊,对了!不吃饭不对的,别人是会担心的,还有啊别再发呆了,你本来就够吓人的了,这一发呆就更吓人了,你家那韩斐可是很关心的,不要伤害关心你的人哟!好了,我去睡了。” “那你呢?”赵泠沧突然开口。 云挽卿脚步蓦地停住,一头雾水的回头,“啊?我?我什么?” “没什么。”赵泠沧别开脸,冷削的侧脸匿与光影里,让人无法逼视。 “你逗我玩儿呢?把糕点吃了,我可不想半夜看到某个人饿昏过去了,这次不许再叫我了!”云挽卿哼了一声,大步走到床边躺了上去。 片刻之后,赵泠沧缓缓转头望向了面前的两盘糕点,又望了床上的人一眼,拿起一块放进口中默默地吃了起来。 夜终于安静下来,听着身旁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云挽卿张开了双眼,轻轻的撑起身子探头看了一眼,这才小心翼翼的披上外衣下了床,因为知道赵泠沧习武很警戒,从头到尾云挽卿都不敢发生任何声音生怕吵醒了床上的人。 终于摸黑走到了门口,悄悄地掩门而去。 这一系列纵使做的很轻巧,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音,但问题的是赵泠沧根本就没有睡着,在云挽卿关上门的那一刻便张开了眼睛,迟疑了一瞬还是忍不住起身跟了上去。 一抹黑影静静的坐在画眠楼楼顶上正是守株待兔的十三,今晚云挽卿的反常他怎会看不出来,他知道她还有事瞒着他,她不说他却不能不问,他料定了今夜她必定会去无名居。 只是没想到竟是等了很久,她的耐性倒是进步了少。 正想着便看到院中一抹身 影走出来,熟悉的身影十三一眼便认了出来,不是云挽卿又是谁,正欲飞身跟下去,楼内竟又走出一抹人影,顿时一震,又蹲了回去,片刻之后飞身而下跟了上去。 看着夜晚山顶的重重倒影,独自一人走在小道上云挽卿不禁有些背脊发寒,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干嘛要半夜三更的去找他啊?难道不是应该他来找她才对么?折腾了这么久一是为了避开十三,二是为了避开山长他们,怎么感觉越来越像是偷情了呢?呸!她才不是,只是暂时不能公之于众而已。 她应该把十三带着的,这样她就不怕了。可是对着十三她就是开不了口,告诉他她不但喜欢上了书院的先生,而且还有了夫妻之实?十三会是什么反应?直接将她揪回家?怎么办啊?真是愁死她了!本来已经答应过十三以后去哪儿都会带着他的,可她刚说过这句话就食言了。 方向渐渐明朗,跟在后面的赵泠沧心也慢慢沉了下去,这条路是去无名居的,那里是孟风遥的居所,难道那个人……是孟风遥么?之前便一直有传言说云挽卿与书院先生关系颇为亲密,他却没当回事,没想到…… 细想来能入得了他云挽卿的眼又其是俗物?放眼书院,最俊美最有才华的便是几位先生,但是他怎么也无法想象书院备受尊崇的先生会与自己的学生有染,他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这一切?他一直尊敬的先生,一直向往的书院,同桌同居的同窗,乱(河蟹)伦,禁忌……他们摧毁了他心中的美好,完全的摧毁了。 十三缓步跟在后方,看着前方两抹身影眸色微沉,小姐来找孟风遥,且不说她的目的是什么,那赵泠沧呢?他跟来做什么? 随着距离的缩短,云挽卿终于到了无名居院门前,趋于警戒还是回首四处看了一眼,见四下无人才松了口气,跑了进去。 赵泠沧站在院外的树下,整个人僵住了,竟是无声的笑了,是嘲讽,是失望,更多是苦涩。 还未到这儿之前他心中还残留着希望,可此刻彻底的破碎了。 半夜三更来到这里见人,不是会情郎又是什么?与云挽卿在一起的人果然是孟风遥,他最尊敬的老师,这就是他最尊敬的老师,可笑,太可笑了。 十三见状缓步跟了上来,伸手欲拍赵泠沧的肩,还未碰到那人便机警的闪开了。 “什么人!”赵泠沧沉声开口,转身一看攻击的手收了回来,虽然夜色很暗,但眼前的人他还是认出来了,“是你。” 第九十章 未来夫君 云挽卿一下子愣住了,用力甩了甩头才让自己清醒过来,“怎么突然用美色迷惑我啊?幸好本姑娘信念坚定不受你这妖孽蛊惑!好了,我们过去说罢,我得赶紧说完回去睡觉去,不然明日上课真的要打瞌睡了!” 说到此处,孟风遥疑惑的凝眉,“到底是什么事儿严重到非得这个时候来说?” 云挽卿拉着孟风遥坐在床上,倾身靠在了孟风遥怀里,伸手指了指自己颈后,“我问你你究竟什么时候在我脖子后面留下痕迹了?更关键的是我还不知道,你知道这痕迹被谁看见了么?被赵泠沧那死冰块看到了,他已经怀疑我了,我就直接承认我自己有断袖之癖了,可是那家伙显然没有将此事放下!我今晚来一是为了告诉你这件事让你注意着点儿,二是来找你这个罪魁祸首算账的!” 孟风遥伸手轻轻拉下云挽卿的衣领,接着灯光看到了颈间那几处痕迹,顿时俊脸一红,“对不起,我也不知……是我太不注意了。如此说来赵泠沧已经知道了?你是女子与他同住一室难道没有多注意点儿么?而且在颈后的位置你怎么会让他看见呢?卿儿你这大大咧咧的性子得改改了,不然早晚一日会让赵泠沧发现你的女子身份。” 一直以来她都是与人同住的,他竟也习惯了,完全忘记了她是女子,一个女子与男子同住怎么可能事事都做到那么完美,何况这丫头压根就不是那种细腻谨慎的人,赵泠沧为人冷漠,也不知此事他会如何作想,如何处置。 “注意?我当然有注意啊,我事事都很注意的好不好!可……可是我的睡姿一向不太好,再说颈后也是很容易暴露的好不好,要怪就怪你干嘛在那么明显的位置留下痕迹,而且每天都是那冰块叫我起床的,他看到也不稀奇了。”云挽卿无奈的敛眉,叹了口气,“好了,反正现在事情都解决了,你不要再操心了,我之后会自己好好注意的!那冰块早上还说要去告诉山长呢,晚上就改变主意说不会告诉任何人,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不过他既然答应了我应该就会遵守承诺,这点我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态度改变的这么快其中必有蹊跷,看你的样子倒是很了解他的样子?”孟风遥沉吟道,对于赵泠沧他了解的不多,只觉得此人太过冷漠,有种与生俱来的高贵必定不是凡人。 “谁能了解那冰块啊?”云挽卿闻言嗤笑,双手拉着孟风遥的手指把玩着,“只是跟他相处这段时间觉得他不是个多事的人,完全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虽然他这次对我的态度有些奇怪, 但我还是相信他不会闲到来过问我的事,也许是我有断袖之癖对他的打击大了点儿,毕竟我可是跟他同住一室,他担心也是情有可原的。唉,我们现在还得忍着啊,明明可以正大光明的想爱却要憋屈的隐瞒,真希望这三年的时光快点过去啊!虽然我很不喜欢隐瞒,但是为了我们安宁的生活不得不学会忍耐,而且我也很喜欢书院的生活,不希望打破这一切,更不希望将你推上风口浪尖,所以我们都要尽量注意点。” 孟风遥震惊与云挽卿的思想,原以为她会不甘心这样的隐瞒而做出很多出格的事儿,没想到她考虑得还挺远的,倒是他小看了她,思及此不禁笑了起来,“看来我还是不够了解卿儿,也不是个单单的孩子,竟学会思考学会顾全大局了,我很开心。” “那当然了!”云挽卿得意的挑眉,顿了顿不满的开口,“还有,我才不是孩子!我若是孩子,你还对我做那样的事,那你是什么啊?” “你这丫头还真是伶牙俐齿……”孟风遥一怔,好笑的叹息,俯首在云挽卿发顶轻轻落下一吻,低喃道,“卿儿,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嗯?什么事儿啊?”云挽卿半眯着眸子享受着那温软的怀抱,懒懒的应了一声。 孟风遥凝眉,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趁此机会说出来,“我今日中午去见兰了,他跟我说了很多话,我……” 云挽卿闻言一震,蓦地抬头,“你中午去见了兰狐狸?他跟你说了什么?该不是什么要跟你公平竞争之类的鬼话罢?” “你知道了?”孟风遥诧异的扬眸。 “昨晚我一回来就撞到那这狐狸了你说我知不知道?”云挽卿气恼的坐起身来,伸手捧住了孟风遥的脸,眯着眸子靠近,“你不会告诉我,你答应他了罢?” 她生气了?孟风遥轻轻点头。 云挽卿要吐血了,放开手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是无语,“孟风遥你……你知不知道你答应的是什么?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了?我想我已经跟你说的够明白了罢,我喜欢的人是你,我们彼此喜欢,我跟那只狐狸没有关系!何况我们现在都已经在一起了,你……你答应公平竞争算什么?就算他是你的朋友,你的兄弟,但你也不能因此就答应这样的条件罢?难道我在你眼里就是可以用来竞争的一样东西么?”越说心中的怒火旺,云挽卿已经压不下去了,终于忍不住起身,“不行!再说下去我会爆发的,话题到此为止,我先回去了!” “卿儿!” 孟风遥拉住了云挽卿的手,起身揽住了那挣扎的人,“卿儿,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好么?” “不生气?我怎么能不生气?孟风遥,我问你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若我们什么都不是也就罢了,我随便你答应别人什么,可现在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们凭什么私下里决定,你们经过我的同意了么?我算什么?赌注?”云挽卿用力想要挣脱腰间的长臂,手却被紧紧握住,无法动弹,“放开!我现在很不理智,等我理智了我们再谈!” “我不放。”孟风遥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即便掌心被掐的发疼依然没有放开手,“若现在我不跟你解释清楚,你只会越来越生我的气。我知道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对你不公平,可是我可以发誓我绝对没有将你当做可以竞争的物品,你是我喜欢的人我怎么可能不在乎你?我也不想看到现在这样的三角关系,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只能面对不是么?我不否认我答应兰公平竞争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友谊,但更大一部分原因是我想让你看清你自己的心,我不想让你对我的感情有任何怀疑,我想证明在你心里只有我。” “你什么意思?”云挽卿闻言一僵,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什么叫看清我的心?什么叫我对你的感情有怀疑?难道在我心里的人不是你还是别人么?你居然问我样的问题,难道要我将心剖出来给你看?” 居然是这样见鬼的原因?她不喜欢他还会跟他…… “你自己也许没有发现罢?可是我发现你在面对兰的时候很不一样,我无法描述那种感觉,但是我害怕那种氛围,好像你们存在于同一个世界里,而我被隔绝在外。也许是我想多了,但这却是我心里的担忧,加上兰对你的感情,我才会答应了他。兰从来没对谁动过心,但他却对你动心了,感情不是说能停下来就能停下来的,若你不喜欢他也该给他一个适应的时间,他毕竟是我的朋友,你的老师,我们在一起已经给了他伤害,我想尽量减轻这种伤害……” “等等!”云挽卿蓦地开口打断了孟风遥的话,眉头皱的能夹死几只苍蝇,“你到底在胡说什么?我什么对兰息染那只狐狸不一样了,更没有什么见鬼的无法描述的氛围!我对他不同是因为我在生气,他有多恶劣你知不知道!还同一个世界,他是狐狸,是兽界的,我可人界,人跟动物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世界的!说到底,你还是心软了,你只是不想伤害那只狐狸,可是你知道兰息染是谁啊?他可是狐狸精,你根本就不了解他,他一直都在装,他根本就不是你想象中 的那个样子,他其实是……”话到此处,云挽卿急急地闭上了嘴巴! 该死!差点就说出来了!要是给那只狐狸知道他泄露了他秘密,她一定会死的很难看!孟风遥他该不会怀疑什么罢? “是?是什么?”孟风遥见状微微眯起眸子,她高涨的情绪与抱怨都说明了与兰的关系密切,这几日的接触他也发现了以往兰不为人知的另一面,难道兰真的对他们隐瞒了什么?而恰巧被卿儿发现了么? 糟糕!云挽卿心中暗叫不妙,“哎呀!之前那狐狸不是一直以捉弄我为乐趣么?所以我才讨厌他啊!我是透过他的表象看到了本质,他就是一个坏了心的家伙,所我说你不要被他骗了啊?看他平时温和的不得了,可是心思却很坏,这样的人难道不危险么?” “是这样么?”孟风遥挑眉,松开手将怀里的人板正面对他,“卿儿,你是不是隐瞒了我什么事儿?”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有事瞒着你呢?”云挽卿仰首定定的迎上那双探究的墨眸,顿了顿,小脸一板,“喂!怎么立场反过来了?现在说的好像不是这个话题罢!你不要找借口分散我的注意力,我可还没原谅你呢!” 果然已经引起怀疑了么?真是该死!她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了呢! 孟风遥闻言叹息一声,“卿儿,你若不答应我可以去跟兰说,我不守承诺不重要,但是你答应我好好处理与兰之间的关系,尽量不要伤害到他。” 云挽卿瞠大双眸,一脸错愕,“什么?喂,你说这话不是硬逼着我答应么?现在倒是我害的你不守承诺了?至于处理跟那狐狸的关系就更不可能了,他的感情是他自己的,我怎么管得着!” 还尽量不要伤害他?一直以来受伤的人都是她好么!她现在身上可还中着毒呢!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竟然让那只狐狸缠上了?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孟风遥扬眉,小心翼翼的询问。 “你都这么说了我不答应能行么?我能让自己的未来夫君成了不守承诺的混蛋么?”云挽卿唇角抽了抽,伸手拿开了肩上那两只沉沉的爪子。 孟风遥怔住了,她说什么?未来的夫君?夫君…… “卿儿,再说一遍!”不可否认,听到这四个字的孟风遥激动了。 “啊?”脸突然被强制性的抬起来,云挽卿一头雾水,对上那双满是欣喜的墨眸,不禁愕然,“喂?你怎么了?干嘛双眼发亮的看着我?” 孟风遥俯首抵住了云挽卿的额,轻轻的摩挲着,声音温柔带着诱哄的味道,“卿儿,方才的那四个字再说一遍。” 他从未不知道听到这四个字会如此欣喜,方才那一瞬间整颗心都要融化了,那种欢欣雀跃的心情从未有过。 云挽卿被蹭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依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四个字?什么四个字啊?喂,孟风遥你突然的这是怎么了?中邪了还是发烧了?” 方才的四个字?她说了那么多话,怎么知道是哪四个字啊?真是莫名其妙哎! “傻丫头!”孟风遥无奈的叹息,伸手捏了捏云挽卿的鼻尖,眼角眉梢却是掩不住的笑意,“你方才说未来夫君忘记了么?再说一遍给我听听,我知道这对女儿家是一件很不好意思的事儿,但是我……” “原来是这个啊?”云挽卿打断了孟风遥的话,一脸愕然,“别说未来夫君了,就是叫夫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 “卿儿,你怎能如此随意呢?”孟风遥满心的欢喜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有些不满的凝眉。 云挽卿见状唇角抽了抽,“我哪儿有随意?夫妻之实都有了,还在乎一个称呼啊?夫君,你说对不对?” 那一声柔柔的夫君,让孟风遥整个人都震住了,无限的欣喜从心底涌出,伸手抱住了身前的人,温软的身子,熟悉的馨香让他幸福的闭上了眼睛,“卿儿,不许随意的叫别人知道么?那,能不能再见我一声?” 云挽卿柔顺的窝在那温暖的怀里,从善如流,“夫君。” 一声夫君就将他高兴成这样,真是傻瓜,不过,这么情真意切的叫几声,她竟然也有一种已经成亲了的感觉,就好似洞房花烛夜对话的场景,呃?她绝对不是想成亲了!只是单纯的这么认为而已,绝对! “再叫一声。”孟风遥觉得他怎么也听不够。 “夫君。”云挽卿又情真意切的唤了一声。 “再叫一声。” “夫君……” “再叫一声。”云挽卿眉尾狠狠地抽了抽,终于忍不住开口,“喂!你到底还要听多少遍?要不然你说个数字,我一次性都念给你听了算了?” 孟风遥居然真的认真思考起来,半晌,沉吟道,“那就再叫十遍罢?” “你真是不客气啊,干嘛不让我干脆将一辈子的都给喊完算了?”云挽卿又是无奈又是好笑,伸手揉了揉那有些发怔的 脸,踮起脚尖在薄唇上印下一吻,“很晚了,我该回去了,不然明日上沈遇那死小子课打瞌睡就丢人了。” 唇上一软,孟风遥一怔回过神来,伸手勾住了云挽卿的腰,吻上了那抵近的红唇。 “唔……”云挽卿轻吟一声,双手转而勾住了孟风遥的颈项。 在静谧的夜晚,这样缠绵悱恻的一吻足以摧毁人的意志,在失去自我之前孟风遥强迫自己停了下来,“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云挽卿有些微微的喘息,松开手退开了身子,心跳的很快,“这个时辰山上还有人巡逻,若是被人看到解释不清了,还是我自己回去,路又不是很远,我很快就到了。若是你送我的话,到了画眠楼我不舍得你回来怎么办?” 最后那一句调侃让孟风遥笑了出来,伸手捏了捏运完亲的脸颊,“那我送你到院门口。” “嗯。”云挽卿点头,两人相视一笑,手牵手朝楼下走去。 房门打开,当看到那两抹身影走出房间,站在院外树下的十三转身靠在树后,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方才的一切都透过灯光倒影在了窗户上,他看的清楚,她果然是喜欢上了孟风遥,夜半而来便是为了相见,孟风遥居然还吻了她……呵,真是讽刺!他此刻终于体会到了方才赵泠沧的心情,比之更多的是失望与心痛,与孟风遥已经发展到了如此地步居然一直瞒着他,说什么他最重要都是假的。 为什么他心里会这么难受?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无法呼吸。好似他心中最重要的东西被人夺走了,一直以来对她的守护真的已经变成了占有欲么?他明明一直都将她当成主子,从什么时候起改变了? 云挽卿告别了孟风遥朝院外走去,只让孟风遥送到门口。 走出院门径自朝一旁走去,并没有注意到树后那抹身影。 过了桃花林之后,云挽卿心头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好像身后一直都有人在跟着她,四周黑暗弥漫,迫于心里压力她竟不敢回头去看,越是恐惧脑中以前看过的鬼故事便越是往外冒,终于忍不住开始跑了起来。 拜托!她虽然算不上一个十足的好人,但也从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千万不要让她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啊! 耳侧风声掠过,眼前陡然见出现一抹黑影,云挽卿惊恐的瞠大双眸,奔跑的速度来不及削减整个人撞了上去,“啊!鬼……”下一个字还没说出口,闻到熟悉的味道之后便自动消了音,“十 三?!怎么是你啊!你要吓死我!人吓人会吓死人的你知不知道啊?” 十三默然无语,只是冷冷的站着。 揉着发痛的鼻尖,顿了顿,云挽卿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儿,不对啊!十三怎么会在这儿啊?他现在不是应该在睡觉么!怎么会跟着她出现在这里?!天哪!这一晚上他该不会都跟着她罢?那她方才去了无名居岂不是…… 啊!怎么会这样啊?她本来还打算找机会坦白的,这下完蛋了! “十三?你……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云挽卿问的小心翼翼,声音甚至有些发颤,天哪!她从来没有这样怕一个人过啊!怎么办?怎么办!她好怕十三生气! 黑暗中看不清十三的表情,只是那声音冷的摄人心魄,“为什么要隐瞒?为什么要骗我?” 云挽卿闻声一震,心一瞬间沉了下去,糟了!十三真的生气了! “别生气,千万别生气!十三你听我解释,一定要听我解释!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我准备找到合适的时机就告诉你的!” “是么?”十三木然的开口。 “嗯嗯!”云挽卿连连点头,伸手小心翼翼的抓住了十三的衣袖,见他没有甩开,这才用力抓紧了那只冰凉的手,“十三对不起,我真的没有想过一直瞒着你的,只是我……我不知道怎么对你开口,我……对不起,我一次又一次的对你食言了,下次我不会了!真的再也不会了!” “没事了,我们回去罢。”十三敛眉转身向回走去。 云挽卿拉紧了那只冰凉的手,急忙跟了上去,满心疑惑,不会罢?这就算完了?他不生气?不追究?不对啊!越是这样就越是不对劲,他果然还是生气了罢?她的保证已经说过几次了,他肯定已经不再相信了,怎么办啊? 要不然,明日等他冷静下来了再找他好好说清楚,请求原谅?嗯,就这么办!在气头上谈话确实不是好时机。 一路上两人默然无语,云挽卿一直紧紧牵着十三的手,但从头到尾他的手都是冷的,让她心中隐隐笼上一层不安。 将人送到门口,十三停下了脚步,“进去罢。” “嗯。”云挽卿呐呐的点头,却迟迟没有松开十三的手,不知为何她有一种松开手就会失去他的错觉,敌不过心里的不安,云挽卿还是忍不住开口,“十三,不管你怎样生我的气都绝对不可以离开我知道么?如果没有十三,我真的会活不下去。” 十三闻言微微一怔,眸色暗淡,活不下去么?会么? “我不管,你若敢离开我天涯海角我都会将你揪出来的!”压低声音威胁了一句,云挽卿松开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看着那两扇紧闭的房门,十三缓缓转眸,片刻之后转身离去,纤长的身影在微微摇曳的灯光里消失不见。 云挽卿靠在门后好一会儿才起身,小心翼翼拉开门,门外空无一人,不知为何心中竟有些说不出的失望,一直以来十三一直在她身边,只要她回头就能看到他,原以为他会站在门外……行了!在胡思乱想什么呢?都半夜三更了,十三也是人也要回去睡觉的啊!是她突然抽风似的矫情了! 深吸了口气,云挽卿关上门转而朝房内走去,房间里很暗,但是经过方才一段是金已经适应了黑暗的云挽卿却清晰的看到床上坐了个人影,顿时吓了一跳! 这死冰块到底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还是在梦游? 不管了!她还是睡她的罢。 怪异的看了一眼,云挽卿径自走到自己那半边床上躺了下来,方才躺下来就听到身旁有了动静,正欲张开眼睛,身上一沉,整个人的重量压下来差点没让她崩溃,“赵泠沧!你在干什么?!” 之前也没见过这家伙梦游啊,难道是故意的?该死!弄了半天她还不知道他是醒着的还是睡着的,睡着的还情有可原,要是醒着……醒着压她身上来,他疯了罢! 赵泠沧没有说话,双手撑在云挽卿脸颊两侧,静静的凝视着黑暗中那张脸,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目光。 对上黑暗中那双熠熠发亮的眸子,像是野兽一般,云挽卿不知为何她突然会有这样的感觉,回过神来双手死死地抵住了那压低的胸膛,挣扎着想要起身,“赵泠沧你疯了是不是!我知道你是清醒的,你别装了!快点让开!你突然间的犯什么病了?” 这货的眼神是清亮,虽然光线很暗看不清楚,但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感觉他是清醒着的,可是重点是他突然间扑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她走的时候他不是还在好好地睡觉呢么?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儿了啊! 赵泠沧依然没有回答,只是盯着云挽卿看。 那样的眼神让云挽卿觉得毛骨悚然,又挣扎不开,简直要崩溃了,“死冰块!赵泠沧!你快点给我滚开!你要再不放开我,我就将全画眠楼的人都吵起来!” “我只是想要确定一件事。”赵泠沧终于淡淡的开口 ,声音冷静到可怕。 “什么?!”云挽卿错愕的凝眉,怒极反笑了,“确定一件事?有人这个样子来确定事情的么?鬼才会相信你的话!我不管你要确定什么先放开我,若不然我就不让你确定!” 确定一件事,真是见鬼!他有什么毛事情要确定的?更无语的是居然还向她确定! “你没有拒绝的权利。”赵泠沧微微眯起眸子,冷冷的开口。 云挽卿要吐血了,又是这句话!她没有权利?她没有权利他们一个个都找她干什么!都是神经病啊!就算她是断袖之癖吓着他了,他也不用表现的这么反常罢! 正欲开口,却突然发现那张脸正在慢慢靠近她,云挽卿顿时整个人都僵直起来,“喂!赵泠沧,你想干什么?我可是个男人!” 这样诡异的姿势,他还靠近她的脸,还确定事情,他这是标准的非礼轻薄啊,还确定事情?确定个鬼啊! 赵泠沧闻言眸色一暗,更多的烦躁混乱在眸中弥漫开来,双手抓住了那两只上移挣扎的手压在两旁,语气中带着压抑的怒意,“我当然知道你是男人。” 若他不是男人他便不用如此混乱,这一日他想了很多很多,早上听到了他承认了他是断袖之癖之后,他的确是被吓到了,更多却是怒火还有很多说不清的情绪,他无法理解自己的行为,无法解释自己的心情。 知道了他是断袖之癖,心中有震惊,有恼怒,还有几分欣喜,他被自己心中那几分欣喜吓到了,他是断袖之癖他为何会觉得欣喜?不管他如何都与他没有关系不是么?可是他看到了那吻痕之后是那样的震惊那样的愤怒,他为什么要生气?想了一种中午,他得到了结论,他震惊是因为他颈间的吻痕,恼怒是因为他喜欢上了别人,欣喜是因为他喜欢的男人。 他可以欺骗全世界却无法欺骗自己的心,在不知不觉间他开始接受他,开始注意他,开始在乎他,甚至是心中出现了不该有的情愫。只是他一直不肯正视,不肯承认,直至早上看到了他颈后的吻痕。他无法控制自己跟踪他,当到了无名居的时候他心中是从未有过的愤怒与失望,原以为他喜欢的人是孟风遥,因为是师长他还可以理所当然的憎恨,可却不是,而是十三,一直陪在他身边,与书院没有任何关系的十三,去除了一切歪在因素,他的心赤(河蟹)裸裸的暴露了,躲无可躲,藏无可藏。 但他赵行之没有万分确定的事情绝对不会轻易承认,所以他现在才要试一试自己的心 第九十一章 学生失态了 云挽卿愣住是没想到自己会反射性的一巴掌甩出去,对上那黑暗中的如鹰般的双眸,心中竟然一阵畏惧,但下一刻又觉得自己可笑,奇怪?明明是这死冰块纠缠在先,非礼在后,从头到尾莫名其妙的人是她,被占了便宜的人还是她,她才是最理直气壮的那个人才对! 思及此,云挽卿太高了下颚,眯起眸子瞪了回去。 赵泠沧愣住是没想到云挽卿会打他,他长这么大向来为人尊敬,有谁敢如此胆大包天的打他耳光?好他个云挽卿还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但是震惊恼怒的同时那一耳光也打醒了他,让他意识到他方才的一切行为是多么的疯狂,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居然违背了自己一贯的原则对他说了那样的话,做了那样的事,他怎么能?且不说他是堂堂一国太子不能喜欢男人,他云挽卿已经心有所属了,他赵行之再不济也不至于夺人所爱,可他是怎么了?居然不顾这一切就那么吻了他,听到那样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他就无法控制自己了…… 云挽卿果然是个妖孽,居然让他失去了理智,失去了控制。 不,他不能再接近这个人了,这个人太危险了,再接近他他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事,他必须要远离他,只要远离他就会没事了,感情会随之淡化消失,对,远离他。 盯了良久之后,云挽卿眼睛都酸了,可对方竟然没有半点儿反应,“喂!你这算什么?难道你就不该为你方才所做的事情道歉么?还有你那一堆莫名其妙的举动!” 赵泠沧闻声一怔回过神来,只淡淡的看了云挽卿一眼便转身朝内室走去。 “喂?喂!你给我站住!这样算什么?喂!”云挽卿气恼的跟过去,眼睁睁的看着赵泠沧躺到床上闭上了眼睛,顿时愕然,“我靠!这什么意思?难道方才那一切真的是在梦游?那也太真实了罢!” 无语的翻了一会儿白眼,云挽卿打了个哈气,折腾了半宿她已经很困很累了,低咒一声也爬到另一边睡了过去。 翌日 清晨的鸟鸣在清脆悦耳,原本在睡梦中的云挽卿蓦地清醒过来,一跃坐起身来,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视线定格在窗边那抹身影上,死冰块?这家伙怎么不叫他? 对了!昨晚好像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她被死冰块安了很多莫须有的罪名之后又被非礼了!可是……这家伙昨晚对她做了那样的事情怎么可以还这么淡定?到底是他太从容了还是昨晚他真的是在梦游? 听到动静,赵 泠沧缓缓转身,“醒了么?时间也差不多了,该起来了。” 对上那双沉静的眸,云挽卿愕然,“死冰块,你怎么可以这么淡定?难道你忘了昨晚你对我做过什么事儿了?” 靠!到底是她出现幻觉了还是这货演技太好? “昨晚?什么意思?”赵泠沧疑惑的挑眉,一脸不解。 云挽卿脑中某根弦断裂了,“不会罢?你居然真的不记得了?!你在开什么玩笑?现在跟我玩梦游玩失忆是不是太狗血了点?”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盯着云挽卿看了一会儿,赵泠沧一脸不耐的拿起纱帽朝门外走去,“时间不早了,不要迟到了连累我。” 看着那抹消失在视线的身影,云挽卿傻眼了,“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这家伙居然一丁点的异样都没有,难道昨晚他真的是梦游了?还是昨晚那真的是一场梦?那这梦也太真实了点儿罢?真是见鬼了!” 今日的情况完全相反,轮到云挽卿盯着赵泠沧看了,一个上午都处于神游状态,脑中一直纠结与是梦还是现实。 沈遇早已注意到了窗边那人的动作,看了几眼那人完全没有任何反应,终于在巡视到云挽卿的座位旁时,用手敲了敲那脖子都要扭到的脑袋,压低声音提醒道,“云同学上课要注意听讲哦!” 云挽卿一怔回过神来,抬头便对上那双含笑的眼睛,但她很清楚的看到了那眸中的警告,反射性的想发作但错在她根本没有立场,只好低下头去,“是,先生。” 这小子居然还能注意到她在走神,她走神真的那么严重么?还是这死小子一直都在注意抓她的把柄?都怪赵泠沧这个死冰块,害的她现在心神不宁,只想着弄清楚昨晚的事,可恶! 尽管云挽卿多方侧问,多方观察,赵泠沧都表现的与平常无异,似乎真的完全不记得有那么回事儿,弄得云挽卿都觉得自己出问题了,难道真的是她出现幻觉了? “唉,上一天的课真是累啊!腰酸背痛的,什么时候才能放假啊?”云挽卿捶着酸疼的颈项,缓步朝楼上走去,一进房间就看到在房内整理书架的韩斐,想到作业的事不禁眸色一暗,立即快步走了过去,“韩斐啊?房间打扫的挺干净的啊,辛苦了!” 韩斐扭头看了那过分灿烂的笑颜一眼,又继续整理书架去了,“云公子有什么事儿就说罢?” “呃?”云挽卿愕然,“你怎么知道我有事儿啊?难道我脸上有字儿不 成?” “因为云公子没事的时候从来都不会跟我打招呼。”韩斐面无表情的开口,每次他笑的越灿烂的他的下场就越惨,反正他现在已经沦跑腿小厮,破罐子破摔了。 云挽卿满头黑线,“看你这话说的好像我是个多现实的人一样?其实我这个人还是挺善良的,对不对?好吧,我的确有一件事想问你。” 果然罢?韩斐唇角微抽,“说罢,不过我先申明,今日我不想再下山了。” “不是不是!我怎么会那么狠心总要你山上山下的跑呢?多累啊是不是?”云挽卿笑得一脸献媚,还跟着替韩斐整理起书架了,“其实我只是有一个很好奇的问题想问你,那个冰块……哦,我是说你家公子他是不是有梦游之症啊?” “梦游之症?”韩斐闻言诧异的转头,“什么意思?云公子难道发现我家公子梦游了?” 看着那诧异的眼神,云挽卿心中一怔点了点头,“嗯,昨夜你家公子梦游了……做了好多奇怪的事,有点吓人!所以我才想问问你,你家公子之前是不是有梦游的的症状。” 对于昨晚的事她始终不放心,总觉得那是真实发生过的,可那死冰块又一脸茫然不知,经过一夜之后她自己也不能确定了,若是假的还好,若是真的……天!她真是不敢想象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做了好多奇怪的事?我家公子做了什么!”韩斐心中一沉,不由得想到之前赵泠沧对云挽卿的异样。 难道主子对云挽卿做了什么非礼之举?不会罢?糟了! 云挽卿满头黑线,“你问这些干什么?大人的事小孩别问,你只需要知道你家公子做了不好的举动就行!还有啊,现在是我问你问题,你家公子到底是不是有梦游之症啊?” 这小子居然还想打破沙锅问到底?她要直接他,他家公子亲了一个男人他会怎么样?会不会直接昏死过去? 韩斐闻言呆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人的事?不好的举动?能让云挽卿不能启齿的会是什么?天哪!难道主子真的云挽卿一个男人做了什么?!不!不行!主子一定不能喜欢男人的!如果现在承认主子有梦游之症那还可能推脱梦中之事……思及此,立即点头,“是!我家公子的确有梦游之症!” 云挽卿瞪大眼,果然啊!她就觉得昨晚的事情不像是幻觉,哪有幻觉那样真实的?可……可是那是梦游的话,那死冰块的行为又作何解释?人梦游的时候是那样的么?思 维清晰,还能人对话?该死!她也没见过人梦游,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发作起来到底是什么样?只知道梦醒之后会不记得梦中事,怪不得今天那死冰块一脸茫然呢,弄了半天他根本就不记得昨晚的事情,只有她一个像傻子在这儿纠结了一天,这都什么事儿啊! 看到云挽卿瞬间表情变换也不知是在想什么,韩斐试探性的开口,“云公子,之前没有告诉你这件事对不起,其实我们也不是故意隐瞒的,只是没想到公子会……为了云公子以后的安危着想,韩斐觉得最好是这样,不如……” 话还未说完便被云挽卿打断,“啊!该死!我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没办呢!” 想起了十三,云挽卿满心懊恼,一天就在为赵泠沧的事情纠结了,却将十三给忘了!说起来这一日都没见到十三了,这家伙不会还在气头上呢罢?不行了,她得赶紧去,这家伙最擅长胡思乱想了! “哎?云公子你去哪儿?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啊!云公子!云……”看着那飞奔消失在门口的身影,韩斐满头黑线,“什么人啊……” 站到十三的房门前,云挽卿迟疑了,想到昨晚十三的反应心中便一阵不安,站了片刻终于还是伸手推开了房门,房内空无一人,不觉疑惑,“奇怪?人怎么不在呢?” 在房内巡视一圈,在看到桌案上的一封信笺时不禁一怔,走过去一看信封上赫然映入几个大字,云挽卿亲启! 那是十三的字迹,她看了六年绝对不会看错! 信?他为何要给她写信?他人明明在山上啊!她不相信他会走的,他已经答应过她不会走的,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就因为她没有告诉他她与孟风遥的事他就生气了?她昨夜明明感觉到了不安,就应该留住他的!她是笨蛋,天下第一大笨蛋! 怔了一瞬,一把抓起桌上的信便向外冲去。 那厢,韩斐整理好了书架便欲去寻赵泠沧去膳堂吃晚饭,方才走出房门便迎面撞上来一抹人影,脚步一转避开了去,同时拉住了那像前栽去的人,当看到那人时唇角不禁狠狠地抽了抽,“云公子你这风风火火的是干什么呢?” 云挽卿一稳住身形,一把抓住了韩斐拉住她的手,急急地开口,“韩斐!十三!你知道十三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么?告诉我!快点告诉我!” 那一脸的震惊与泛红的眼眶将韩斐吓到了,下意识的回答,“大……大概是后半夜的样子,怎么了?发生什么事儿了?难道不是你派他出去的 ?” 他从来没见过云挽卿这么紧张的样子,那个十三难道离开的很不寻常?昨夜他被惊醒之后就看到他坐在桌案旁写着什么,他也没在意就继续睡了,早上看到了桌案上的信也没当回事,毕竟云挽卿经常派遣十三下山,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他以为的那么回事儿啊? “后半夜?后半夜……后半夜……”云挽卿一震,颓然的放开手,蓦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却泪便落了下来。 居然后半夜就走了,她追不上了,追不上了…… 他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走了?原来她还信誓旦旦的以为他不会离开她的,他不是也承诺过永远都不会离开她么?他明知道他走了她会伤心难过却还是走了,原来在他心里她是那么的不重要!就算她隐瞒他在先,她也不是故意的啊,她可以解释啊!而且她都已经道歉了,他要怎样?她云挽卿什么时候那样低声下气的跟人道过歉了,只是因为是他! 已经六年多了,她的价值还不如一两次的误会么? 十三!你这个混蛋!你这个不守信用的混蛋,我讨厌你!你怎么可以一走了之,怎么可以! “喂?你……你……”看到云挽卿真的哭了,韩斐顿时慌了手脚,一头雾水也不知该说什么,一介武夫又不会安慰人,而且哭泣的对象还跟他一样是个男人,该死!他到底要怎么办啊! “云公子你……你别哭啊!当我求你了好不好,你别哭了!你别……” 韩斐越是劝,云挽卿的眼泪就流的越凶,最后竟然蹲下身子抱着自己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韩斐彻底崩溃了,“你……你你你……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怎么……天哪!谁来救救我啊!对了!去找主子!”思及此,韩斐蓦地将房门关上,疾步向楼下奔去。 找了一圈之后,韩斐终于在空空的学堂里找到了赵泠沧,“公子!公子,快!快跟我回去!” 赵泠沧缓缓坐起身,看了气虚喘喘满脸惊慌的人一眼,“怎么了?看你慌成这个样子。” “云……云挽卿!公子你快回去看看他罢!”照那种哭法,画眠楼都要淹水了,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哭成那个样子,而且还是为了一个下人,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不过,回过神来他为什么要这么紧张啊?平常看着他指使他的时候那叫一个得寸进尺,趾高气昂,他现在应该不理他才对?可是见鬼的是,看到他那伤心的样子他竟然觉得受不了,为了一个下人能哭成那样,至少说明 是个好主子。好吧,因为这个原因他还算是有点可取之处。 听到云挽卿三个字,赵泠沧凝眉,“看他干什么。” 韩斐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居然要他去看云挽卿?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一日他被他弄得心神不宁,可在他面前还要强装镇定,他几乎都要崩溃了。 天知道,他到底有多煎熬! 赵泠沧反常的冷淡,让韩斐不禁有些愣住,“呃?可……可是云挽卿他哭了啊,撕心裂肺的哭,属下没有主意才来找主子……”话说到此处,蓦地反应过来!天哪!他干了什么?他到底干了什么?!居然因为云挽卿一哭就慌了手脚,见鬼的心软了!现在他来找主子回去,那不是给他们两个创造机会么!他真是傻子! “你说什么?”赵泠沧一震,蓦地站起身来,“你说他……哭了?” “没,没什么!”韩斐连连摇头,此刻才想起来要补救,却已为时已晚。 “说!”赵泠沧倏然眯起眸子,语气瞬间沉了下去。 韩斐一惊,那强大的压迫感让他心中一阵畏惧,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恭敬地颔首,“是!十三留书离开了,云公子似乎很伤心,然后就一直哭……” 韩斐的话未说完,眼前人影一闪,学堂内已经空空如也。 赵泠沧一路飞奔回了画眠楼,走到房内一看竟然空无一人,顿时僵在原地,“云挽卿……” 人呢?为什么不在房间里?去哪儿了?十三又为什么要离开?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一连串的问题从脑中涌了出来,赵泠沧愣了一瞬转身朝楼下走去。 来往的人两次遇到了飞速上下的赵泠沧,各个觉得莫名其妙。 云挽卿拿着信失魂落魄的走在下山的小道上,双眸通红,满脸泪痕,看着山下那一望无际的山路突然愣住了,她这是要去哪儿?去将人找回来么?可是她要去哪儿找? 直至此刻,她才惊觉她对十三有多不了解,当年救了他之后她什么都没有问,一开始是因为十三太冷她不敢问,也怕触及到了他的伤心事,毕竟经历了生死,后来是忘了问,他一直留在她身边她也就习惯了他的冷漠,他的神秘。甚至连十三这个名字也是她给的,对于他的一切至今她什么也不了解,居然连名字都不知道啊,多可笑? 他一直不曾向她提及过半个字,是对她的不信任罢?相较而言,她真是个傻瓜 ,对他一向推心置腹,什么都跟他说! 她知道这两次是她有错在先,不该瞒着他,可话说过来一直以来他不也是在瞒着她么?她什么时候计较过么?虽然是她懒得计较,但不代表她不计较!六年的时光,六年的陪伴,居然这么轻易的就舍弃了,这样看起来只有她一个人在乎,一个伤心难过,她真是天底下最傻的傻瓜…… 可是,怎么办?即便她是笨蛋,她是傻瓜,她现在还是好难受,心痛的像要死去一样! 信笺上的字迹渐渐模糊,云挽卿缓缓蹲下了身子,双手紧紧地握住信笺,伏在膝上又哭了起来。 雪名凰由山下上来远远地便看到台阶上坐了一个人影,而且还是穿着书院的衣衫,走的近了才发现那个人是云挽卿,虽然他埋着头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正欲开口却听到了呜呜咽咽的哭声,顿时一怔。 他怎么了?居然在哭? 听到靠近的脚步声,云挽卿也没有理会,依然继续哭自己的,似乎要将心中的愤怒失望伤心委屈都一次性发泄出来。 雪名凰走到云挽卿身边坐了下来,伸手轻轻覆在了云挽卿脑后,轻声开口,“怎么了?谁欺负我们云同学了,居然一个人跑到这山道上来哭的这么伤心。” 熟悉的声音让云挽卿一震,缓缓抬头转眸看了一眼,视线有些模糊,却还是辨认出了那张清绝的面容,“山长……” 这一出声,才发现嗓子竟然都嘶哑了。 一看到那双悲伤的月眸,满脸泪痕的小脸,雪名凰愣住了,“傻瓜,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跟我说,我给你做主。” 温柔的声音,让云挽卿心里的委屈一瞬间崩塌了,伸手紧紧地搂住了雪名凰,将脸埋入那温暖的怀里哭了起来,“山长……” 雪名凰怔了一瞬,伸手揽住了怀里的人,轻轻拍着那发抖的背安慰着,“傻瓜,想哭就继续哭罢。” 虽然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能让那样开朗的云挽卿伤心至此,必定很重要。这孩子一直以来都那么开心,今日突然看到他这样伤心地样子,还真是有些心疼呢。 良久之后,怀里的人动静终于一点点的小了下去,当听到那均匀的呼吸声传来,雪名凰低首一看果然睡着了,不觉哑然,“真是个傻孩子。” 看着那满脸的泪痕,拿出锦帕小心翼翼的擦拭干净,抱起怀里沉睡的人起身朝山上走去。 云挽卿无意识的偎进了那让她安心的怀抱,强烈的情绪发泄之后沉沉睡去,紧握的掌心也一点点的松开,信笺从手中坠落,被山风卷起落在了林中渐渐远去。 赵泠沧找到山门口的时候看到雪名凰抱着云挽卿走来,顿时下意识的隐身藏于林中避开了,当那抹身影远去才从暗处走出来,眸色晦暗如墨,薄唇轻抿。 迟了一步,罢了,也许老天爷也要他就此止步,他不该一听到他的消息就乱了阵脚,不是已经决定压抑这份不该出现的感情了么? 雪名居 看着雪名凰抱着云挽卿走进来的时候,准备行礼的小厮愣住了,“山长,这……” “嘘。”雪名凰轻轻摇首,抱着怀里的人朝楼上走去。 走到房内,雪名凰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人放到了床上,动作轻柔的脱去了锦靴,盖上了薄被,准备起身的时候衣袖一紧突然被紧紧握住,看向那沉睡的人才发觉他拧着眉似乎很痛苦,口中喃喃的叫着一个人的名字,凑近了些,他听清了,他喊的名字是十三。 原来方才那么伤心是为了那个十三么?这个人他只那晚在藏雪泉外遇见过一次,是个极冷冽的人,他们主仆间是发生了什么事儿么? 看他哭的那样伤心,那个十三对他一定很重要的罢,真是个傻瓜呢。 雪名凰轻轻叹息一声,轻轻抬起那只手想要挣脱自己的衣袖。 还未有动作,云挽卿便紧紧地攥住,“十三不要走!不要走……十三……十三……” 这下是彻底的挣脱不开了,雪名凰又担心动静大了弄醒了云挽卿,只好挨着床边坐了下来,等他自动松手再说。 这样一闲下来,视线便不由自主的打量起床上的人来,这一看才发觉这张脸的确长得很清纯,精致的不像男子,特别是此刻双眼红肿,鼻尖红红的样子竟有几分娇憨的可爱。 柳眉,俏鼻,红唇,还有那双纯净如水的月眸,纤细的身形,还真是越看越女气呢?这样娇惯开朗的性格大概在家里是极受宠爱的罢? 原以为云挽卿一会儿便会自己放手的,可雪名凰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任何放开的迹象,不禁有些无奈,又一次尝试着想要掰开那只手的时候反而被抓住了手,那收紧的力道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样,这下是真的挣脱不开了。 连在梦中也这么担心么? 温热柔软的触感自掌心传来,让雪名凰无法忽略,看着 窝在他掌心的手不禁微微一怔,微微抬手一比,竟是比他的手小上一圈不止,这孩子就连手也长得如此精致么? 无名居 孟风遥原本以为云挽卿一放了学肯定会过来的,没想到等到了夕阳落山也没见到云挽卿的身影,更奇怪的是连时常来蹭饭的雪名凰花馥郁也没有来,正想出去转一圈谈谈情况,却看到了另一人走进了院子里。 四目相对,兰息染一怔,走近了才看到屋内空空如也不禁诧异的扬眉,“怎么?云挽卿没到你这儿来么?” “没有。”孟风遥摇首,心中划过一丝疑问,兰肯定在找卿儿,否认不会找到他这儿来。他原以为卿儿是被兰拦住了,居然没跟兰在一起,奇怪,那她去哪儿了? “这一日他都没有来找过你么?”兰息染心中也有着同样的疑惑,今日那小家伙就一直魂不守舍的,在他的课上还总是走神,一直盯着赵泠沧看,他觉得奇怪,原本打断下了课找他的,一耽搁就找不到他人了,更让他郁闷的是九罪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已经好几日没见到那小东西了,关键时刻总是派不上用场,等它回来看他怎么收拾它! “没有,今日清砚堂没有我的课,我已经一日不曾见到她了。”孟风遥敛眉,眸色微沉,难道因为昨夜的事儿还是生气了?可她走的时候明明还好好地,不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儿罢? 兰息染纳闷了,“奇怪?那他去哪儿了?膳堂跟画眠楼我都找过了,他不在。” “都不在?那会跑到哪儿去呢?” 一时间两人都陷入了沉思,片刻之后,两人决定出去低调寻人。 画眠楼 赵泠沧木然的推开房门走了进去,韩斐一怔,见赵泠沧回来立即迎了上来,往后看了看却没有看到云挽卿,不禁问道,“公子,怎么就你一个人?云公子呢?” 公子不是去找云公子了?怎么一个人回来了?脸色还这么难看。 方才在学堂看到主子那样心急如焚的样子,他简直后悔莫及!明明知道主子对云挽卿那个妖孽心思不单纯,居然还去告诉了主子,他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啊!所以他一直都心里忐忑,怕两个男人在一块会出什么事? 天知道,这是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思想!看来,他以后得慢慢习惯了…… “他已经没事了。”赵泠沧看也没看韩斐一眼,径自朝内室走去。 看着那抹颓然的背影,韩斐还是忍不住 第九十二章 三日之约 他居然那么过去了?他居然就那么过去了? 兰息染脸上的表情龟裂了。 这里只有他一个人,这小家伙不是来找他的是来找谁的?更可恶的是居然对他视而不见,亏得他方才还满心欣喜的以为他……真是该死! 心头不禁涌上一把怒火,正欲转身跟下去,却看到大道上出现了另外一抹身影,“凰?怎么是他?难道方才到处到不到小家伙,他是跟凰在一起?他们两个在一起做什么?” 带着疑惑,兰息染并没有急着追下山去,站在原地等着远处的人靠近。 片刻之后,雪名凰走近,“兰,你怎么在这儿?方才看到云同学下山去了么?” 兰息染闻言心中一怔,点头,“嗯,看到了。我正找他有事儿呢,没想到这小子看到我连理都没理我,就直接往山下跑去了,看他跑的那么急难道是出了什么事儿不成?” 下午小家伙果然是跟凰在一起啊,他还真是没想到凰这样的人居然会跟云挽卿有什么共同话题,难道一直以来他都在地方郁跟风遥,却忽视了另一个人么? 按照凰的性格他应该不可能会喜欢上同性之人,也许是他想多了罢,但风遥的事提醒他,书院里的人他不得不防,特别是他们几个。 “也难怪云同学,他现在心情很低落,他的侍卫十三留书出走了,我下午回来时在山道上遇见了他,哭的很伤心呢?后来他哭累了睡着了我就将他带回去了,一觉醒来他却发现信不见了,这才急急忙忙的跑出来,我担心他一个人情绪激动容易出什么事儿就跟着来了。”雪名凰解释道,扬眸向远处望去却早已看不到云挽卿的身影了。 “原来如此……”兰息染恍然,长睫微微一眯,随即扬眉道,“凰你上山就被云挽卿那小子缠住了到现在肯定还没吃晚饭呢罢?这样吧,你先回去吃饭,云挽卿及就交给我了,我正好找他有事儿。” 雪名凰眸中掠过一抹细微的诧异,迟疑了片刻,终于点头,“好罢,你多注意点儿,他的情绪现在还很不稳定。” “嗯,我会的。”送走了雪名凰,兰息染转身朝山下走去。 走了很远之后,雪名凰的脚步停了下来,回首望去身后书院门前早已没了兰息染的身影,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山道上,云挽卿跑到了之前大概的位置开始一层层的找,连旁边的草丛都一一找过,但始终不见踪影,一眼望去也看不到 任何纸张的痕迹,“怎么没有呢?我明明没有走多远,为什么找不到了?难道是被什么人捡去了不成?不!不会的,这山道已接近山顶,这个时候应该不会有人经过才对。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不见了?” 云挽卿又往下走了一段,山风吹过,发丝飞扬落了满脸,伸手拨开发丝的瞬间僵住了动作,风……是风! 怪不得这山道上找不到了,肯定是被吹走了!糟了,这山林这么大她怎么知道吹到哪儿去了呢?不行,那封信她还没看,不能丢!她真是笨蛋,那会儿为什么不先看信呢!都怪十三那个混球,一知道他离开了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了,连一件正常的事情都做不出来了! 如此一想,心中有些气恼,有些怨怒,但无法让自己放弃去找那封信。 观察了风的方向,云挽卿朝一旁的山林里走出,山林中草木丛生想找那么一封小小的信笺如大海捞针一般,何况还在继续不停的吹,希望更是渺茫。 一直跟在云挽卿身后的兰息染见状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把拉住了云挽卿的手臂,“云挽卿,够了,不要再找了,找不到的。” 风继续在吹,山林又这样大找一封信谈何容易,说不定早就被吹到无踪无迹了,他难道不知道么?怎么还像个傻瓜一样一直在找!在他心中那个十三就那么重要?虽然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事,也不知道十三离去的原因,但对他来说的确是一件好事,毕竟少一个威胁,还有一个极具优势的危险人物。 “放手。”云挽卿回首淡淡的看了身后的人一眼,“我找我的信与你有什么关系,放开。” “与我有什么关系?”兰息染闻言眸色一暗,勾唇冷笑,“你与我有什么关系难道你还不清楚么?那个十三只留下一封信就走了,说明他根本就不在乎你这个主子,你又何必为他如此伤心?” “住口!他没有不在乎我,放开我!我要去找信,说不定就在前面了……你放开我!放开!”那一句刺痛了云挽卿的心,抬眸狠狠地瞪了兰息染一眼,用力扳开死死扣在她手腕上的那只手。 “云挽卿你冷静一点!”兰息染松手转而握住了云挽卿纤细的肩紧紧握住,“那个十三对你就那么重要么?让你像一个笨蛋一样在这茫茫山林里找一封信,这里晚风这么大那封信早就被风吹的不见踪迹了,就算你接受不了他的离开,你也该试着冷静下来,你这样胡乱的找又有什么用?” “是!他对我很重要!”一字一句都在摧 毁她心里的希冀,云挽卿气恼的挥开肩上那两只手臂,急速退后几步,“你不懂,你根本就不懂……他陪在我身边六年多,这六年多来他对我唯命是从,关心我,照顾我,保护我……不管我做的事是对的还是错的,他永远都只站在我这边,我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可是现在他却突然消失了……你要我怎么能接受?我要怎么习惯?你告诉我!” 她也不想像一个笨蛋一样这样狼狈,但是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人果然都是只有在失去之后才觉得重要,失却之后才想去珍惜,可惜,世上没有重来的机会。 对上那双红透的月眸,一字一句中的哀伤与痛苦清晰的传递到心里,兰息染凤眸幽暗,紧紧握住了双拳,缓步靠了过去,“既然失去了就要试着接受,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只当你们之间缘尽于此,从今以后由我陪在你身边,关心你,照顾你,保护你,不管你做的事是对是错我都站在你那边,除了不对你唯命是从之外。感情总有淡薄的一天,时间会冲淡一切,也可以重新凝结一切,以后你也同样习惯我的存在。” 那双凤眸中没有任何戏弄,都是认真,云挽卿一时间愣住了,这……这是狐狸在说什么?他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堂堂幽冥教教主居然要给她当跟班? “怎么?不信我说的话?”见云挽卿不说话,兰息染挑眉,伸手拉住云挽卿的手贴在自己的心口处,“感觉到了么?” 云挽卿一脸愕然,掌心下是温软又坚硬的胸膛,心脏跳动的频率在清晰的透过掌心传递而来,“感觉到什么?” “我的心没有说谎。”兰息染握紧了那只手,低声开口,眼角眉梢流动着淡淡的温柔。 “噗!”云挽卿很想忍的可惜没忍住,一手捂住嘴便别开了脸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你的话跟你的动作也太狗血了!我……我一时没忍住。” 兰息染满头黑线,“我很认真的在说心里的话,你居然……” 他何时与人说过这样肉麻的情话了,只有他,可这小子非但不知道感动反而给他这种反应,他真是……真是敲他脑袋!他的行为真的就那么可笑?罢了,也不算是一点儿收获也没有,至少他笑了,可惜浪费了他一片心意。 云挽卿轻咳一声止住笑,抽回手继续向前走去,“谢谢你安慰我,其实你不讨厌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一丢丢可取之处的。” 他真是算被夸奖了么?为什么他一点点也感觉不到?兰息染唇角抽了抽,跟了上去, “怎么?还要继续找下去么?” 云挽卿敛眉,“嗯,我不想这么轻易放弃,毕竟这是六年多的感情,那封信是最后的维系,如果我不看看内容说不定会错过什么,但若天意如此让我看不到那封信,我也只有暂时放弃了……” “暂时放弃?你的意思是……”兰息染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一直以来他都知道他是倔强的,他原来也是欣赏的,可此刻他还真是讨厌他那分该死的倔强! “因为那臭小子现在伤了我的心所以我才要暂时放弃,可是我之前说过的若是让敢离开就是天涯海角我也会将他揪出来,我云挽卿有时候一向说话算话,而且他连命都是我的,他凭什么就这样离开?他将我的话都当耳旁风了么?哼,我才不会允许!”说到此处,云挽卿心中不禁气恼起来,从地上捡了一截枯枝在草丛里翻找起来。 连命也是他救得么?兰息染闻言眸色微微一暗,心中有些不是滋味,“看来你对那个十三还真是不同呢?你何时也能这么将我挂在嘴边,放进心里?” “你?!”云挽卿一脸嫌弃,“你可是幽冥教教主我可放不起,也说不得,就现在我的小命也在您老人家手上捏着呢?我怎么敢啊?” 听出那语气中的不满与气恼,兰息染加大脚步跟上了前方的人,偏头轻笑,“小家伙,到现在还在记仇呢?” 看来他那一晚的举动在他心里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啊,很好,不管是好是坏至少在他心里有他了不是么? “废话!小命都不保了我能不记仇?您老说话可真逗!”云挽卿扭头翻了个白眼,看到身旁一身轻松的人将手中的枯枝递了过去,“既然跟着来了就不要闲着,一起帮忙找罢!早点找到早点儿回去。” 兰息染接过枯枝,微微凝眉,“你的意思找不到就不回去了?” “怎么?”云挽卿扬眸,“您如果不愿意陪着一起现在就可以回去,我绝对不会阻止的。” “不不,卿儿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怎么会不帮呢?”兰息染连连摇首,带着献媚的味道,认真的找了起来。 云挽卿唇角抽了抽,就这样还是幽冥教教主呢?她有时候还真的怀疑他的身份到底是真是假。 不知不觉时间一点点过去,两人也寻到了山林深处,随着天色一点点暗下来已经无法进行寻找工作了。 兰息染一直没有在说什么话,甚至比云挽卿找的还要认真,甚至在云挽卿停下来之后也没停 下来,云挽卿见状叹了口气,“好了,不要再找了,我们回去罢。” “真的不找了么?”兰息染闻言停下了脚步,转身望向身后,“若是今日不找明日之后就更没有可能了,你可要想清楚。”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只是告诉我明日之后也不用来找了,缘尽于此了对么?”云挽卿扬唇,唇角的笑有些苦涩,“一花大师说的对啊,一切随缘,明明已经找不到了我还在强求什么呢?” “一花大师?”兰息染凝眉,走了过来,“一花大师是谁?” 这个名字怎么好像在哪儿听过? “哦,没什么。”云挽卿回过神来,扔掉了手中的枯枝向回走去,“我们回去罢。” 这死狐狸还真是什么都好奇啊?若是让他知道一花大师是谁不就知道她偷偷下山的事了么?说不定还会迁出更多乱七八糟的事儿来,唉,所以说在这狐狸面前永远都要多长几个心眼。 兰息染没有继续追问,看着身旁的人,不禁伸手握住了那垂落在身侧的手。 “你干嘛?占我便宜啊?”云挽卿一怔,反射性的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握的更紧,温热的体温在掌心的肌肤上晕染开来。 兰息染握紧了那只手,扬眉笑道,“山林里路不好走,我牵着你不要摔倒才好,不然摔着哪儿我现在可没什么力气背你。” 没力气背她?云挽卿轻哼,“借口。” 虽然这么说却没有再挣扎了,这山林里的路的确不太好走。 只是片刻之后,云挽卿就有点傻眼了,“喂,这里我们刚刚好像走过了罢?你到底认不认得路啊?” 看着四周似曾相似的景物,兰息染停了下脚步,“似乎真的走过了,难道我们迷路了么?” “迷路?”云挽卿不可置信的挑眉,“上次进山狩猎的时候不也是你带队的么?而且你在这雪名住了那么久怎么会迷路呢?你该不是故意的罢?” 依照这狐狸的心思,故意假装迷路这种把戏不是不可能。 “好,我是故意的。”兰息染嗤笑,“既如此那接下来的路我都听你的。” “我……”云挽卿愕然,“我……我本来就是路痴,现在还是晚上……好罢,我相信你行了吧!赶紧回去了,都这么晚了!” 真是的,如果山长跟来的话他们就不会迷路了,只要一跟这狐狸在一起果然没有什么好事,就在这山林里找个信 都能迷路了,这与她每次泡温泉那个山林只不过是一南一北而已,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这才乖嘛!”兰息染眸中掠过一抹笑意,伸手揉了揉云挽卿的发顶。 “喂!”云挽卿气恼的打掉那只手,理了理有些乱七八糟的头发。 兰息染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握紧了掌心那只柔软的小手,又走了一会儿两人再次走回原地,“看来……我们不承认也不行了,的确是迷路了,晚上更加难以辨认景物方向,再走下去也只是徒劳而已,我看我们今晚就在这儿将就一宿算了。” 什么?在这荒山野岭的将就一宿,还是跟一只危险的狐狸在一起?云挽卿柳眉倒竖,“不行!” “难道你还不死心么?”兰息染无奈的叹息。 “对面的山林我经常去为什么从来没有迷路过,而这里跟对面不过是一路之隔就迷路了?这是不是太奇怪了点儿?”云挽卿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怀疑的眯起双眸凑近了身旁的人,“死狐狸,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冤枉。”兰息染扬手,凤眸中掠过一抹隐隐的笑意,“我就算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做这样的手脚,小家伙你这么说可就愿望我了!好吧,我承认,我的确是那么几分自私的心,可是你先走进这迷踪林的,既然你都自己走进来了,我还有什么好阻止的?” “你?!”云挽卿闻言气急,伸手死死地指着那张满是笑意的俊脸,“我就说你这死狐狸怎么会这么好心的陪我找了那么久还一句怨言也没有,甚至连要求也没有提一个,我还以为你突然良心发现了呢?弄了半天你早就瞅准了时机等我钻进来呢?果然是阴险狡诈的混蛋,我怎么就突然相信你了呢?真是瞎了我的眼!” 迷踪林,原来这里就是迷踪林……真可笑,之前还取笑别人别走进来,现在她自己却走进来了!怪不得方才刚进林子的时候听到身后一声响,回头之后只看到兰息染脚下踩了一块木板,那时她一心想找信笺完全没有在意,现在看来那块木板根本就是迷踪林的指示牌!这只死狐狸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忘算计,很好!真是好得很!她以后要再相信他她就是猪! “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这是你自己走进来的,我也只是顺水推舟找了个机会跟你好好说话而已。”兰息染转身正对着云挽卿,俯身靠近,眸中带着涌动的流光,“自从你与风遥解开误会之后你就一眼也没看过我,还真是喜新厌旧呢?那日你们在南山避雨的时候做了什么?他吻你了么?” 云挽卿一震,脚步不由得向后退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从来没说过我喜欢你,何来喜新厌旧之说?至于我们做了应该也没有必要告诉你吧?虽然孟风遥答应了你要公平竞争,但那是他答应的事儿,跟我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怎么会没有关系呢?”兰息染挑眉,脚步持续不断的逼近。 “喂!你不要一直靠过来!喂……”身后一顿,抵在了树干上,云挽卿心中一沉,伸手抵住了那靠近的胸膛,“兰息染,你不要太过分了!如果你只是想找个说话的机会我可以好好听你说,但你不要动手动脚!” 该死!为什么一碰到这只死狐狸她就完全趋于劣势了?! 兰息染没有理会云挽卿的话,俯首轻轻贴近,抵住那扭动的小脑袋,声音低低的,“你知道我看到你吻他的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么?很压抑,很痛,那一刻我才明白什么是心痛,什么是嫉妒。我很想冲出去将你抢回来,可我又有什么资格呢?很是没想到有一日我会为了一个男人至此,还要与自己的知己好友争夺……” 云挽卿闻言抵抗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暗淡的光线里虽看不清那张脸上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的心痛与无奈,“兰息染,你是天之骄子,你是斜睨天下的幽冥教教主,为什么要为了我如此呢?我有什么好的?长的不是最美,脾气不是最好,说不定你了解我之后就会越来越讨厌我的……更重要的是你喜欢的我根本就不是我,我现在没有办法跟你解释清楚,但我绝对没有骗你,你真的喜欢错了人。” 他喜欢是男人,她却是女人,这是最大最大的问题啊! 怎么办?这死狐狸是一根经,完全是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的主儿,若是不告诉他真相他肯定不会放弃,可她又不敢说,怕说了之后阻止不住后果。若是等到三年后再说呢,到时候这死狐狸情根深种被欺骗了只怕会恼羞成怒,因爱生恨……这家伙可是幽冥教教主啊,得罪了他,她后半生还有好日子过么? 靠!这样一来,她根本就没有办法选择了啊!不管是现在还是三年后她的下场都一样的悲催,她只不过是个女扮女装上个学而已,怎么就闹出这么多事儿呢?她好无辜的好不好? “喜欢的你不是你?这是什么意思?”兰息染眸色一暗,伸手捏住了那低垂的小脸抬了起来,语气危险,“小家伙,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风遥口中那不该帮你的隐瞒的身份又是什么?” 云挽卿一惊,不可置信的瞪大 了双眸,“你……你你……你说什么?孟风遥跟你说什么了?” 难道孟风遥那个笨蛋为求什么见鬼的公平已经跟这家伙说了什么?孟风遥他脑子有坑罢!居然告诉这死狐狸这种事!他答应过她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怎么可以食言而肥! “他跟我说了什么你不是应该更清楚么?”兰息染倏然眯起眸子,勾唇冷笑。 果然!他果然瞒了他什么事情?隐瞒的身份?爱错了人?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云挽卿不是云挽卿?还是说…… 那幽幽的眸光让云挽卿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不自觉地偏头避开,“你不要诈我,孟风遥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我不相信他会告诉你的,你一定在骗我对不对!” 不行!她要冷静,在她没有决定说出来之前绝对不能露馅!这荒郊野外的,又没个什么人,实在不是个好地方,如果一会儿这死狐狸恼羞成怒对她做什么,她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骗你?你觉得我像是在骗你么?”兰息染勾唇轻笑,一副了然于心的姿态,“卿儿,若是你现在说出来我就不追究你欺骗我,若是你错过了这次机会……” 云挽卿眸色一凛,不行!这死狐狸是在诱导她,她不能上当,就算要说也不是现在,也不能在这种地方!在心中打定了主意,云挽卿深吸一口气,“好,我可以告诉你,但不是现在。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必须要考虑清楚,你给我几天时间。” “想用缓兵之计么?”兰息染挑眉,眸色幽暗,果然是瞒了他什么事,但他却告诉了孟风遥,很好。 “你把我云挽卿看成什么人啊?我既然说了会告诉你就一定会告诉你,若你不信就算了,你也可以去调查自己去问!”云挽卿气恼的推开了下颚上那只手,别开脸去。 “好,三日后我在幽兰阁等你,若你没有来……该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罢?”兰息染知道他不能逼得太紧,既然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存在,他就再多等三日也无妨。 “你放心,我会去的!”云挽卿冷哼,在心中翻了个白眼,后果?什么后果?她现在小命都不保了还指望什么能有什么好的后果? 兰息染满意的点点头,揽住了云挽卿的腰,“好了,我们回去罢。” 云挽卿闻言愕然,“真的?” 今晚……就这么算了?这死狐狸有那么好? “怎么?听你这意思……似乎很期待与我在这儿发生点儿什么?”兰 息染眸色一暗,唇角扬起一抹邪佞的笑,伸手拉住云挽卿一缕发丝放到唇边轻嗅,“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不如今夜……” “不如个头啊!”云挽卿一把夺回自己的发丝,气恼的拧眉,“还先生呢?脑子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 “当然是在想你了。”兰息染笑的魅惑众生。 云挽卿满头黑线,“请问,我可以吐么?” 兰息染仰首一笑,突然伸手将云挽卿拦腰抱了起来,足下一空,云挽卿一怔,反射性的揽住了兰息染的颈项,“喂!你干什么?” “当然是回去了,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兰息染挑眉一笑,足尖一点飞身而起。 片刻之后便出了迷踪林,看着那蜿蜒而上的山道,云挽卿不禁扬眸,原以为这死狐狸会对她做什么没想到竟如此轻易地便带她出来了,其实这死狐狸有时候也不是那么无耻的嘛?大概是在书院里熏陶久了罢。 虽然已经出了迷踪林,兰息染却并没有放下云挽卿,继续朝山上走去,是走,而不是用轻功,因为他想再多争取点相处的时间。 “你放我下来吧,我可以自己走。”云挽卿禁不住拉了拉兰息染的衣襟,这是上山的路抱着个人走上去怎么都不轻松,若他一个不小心失手了那她岂不是就顺着这山道骨碌碌的滚下去了,更何况马上就到山顶了若是被人看到多不好,书院里那些个家伙一个个的比女人还八卦呢! “为什么?难道怕我抱不动你?”兰息染闻言眸中掠过一抹诧异,并没有松开手,顿了顿,蓦地低首笑道,“还是……你怕我累,这是在心疼我?” 云挽卿唇角狠狠地抽了抽,“不好意思,你想太多了,我只是不想让人看到了误会。” “是么?”兰息染不予置否的应了一声,脚步继续朝山上走去。 短短的一段距离,兰息染几乎走了半个时辰,尽管云挽卿几番催促他都置之不理,脚步缓缓,也不放人,就那么僵持到了山顶。 到了山顶,云挽卿一得到自由立即就跳开了好几步,“兰息染,你知道你什么地方最讨厌么?你的个性太毒霸了,在你眼里所有人都要顺从你,可是你错了,也许你是某些人的主宰,但你却不能主宰每个人。我喜欢自由,而你一直都在剥夺我的自由,就向方才你又在抑制我。好了,我也懒得跟你废话了,你回去帮我向孟风遥和山长他们报一声平安。”语毕,转身向前跑去。 兰息染没有阻止 第九十三章 离别的混乱 见云挽卿愣住,雪名凰立即解释道,“云同学不要误会,我们并不是在笑你,而是方才兰说你来了之后必定会说要请假回家的事儿,你的话与兰说的话一字不差,兰真的很了解云同学呢?” “是么?没想到兰先生竟然如此了解学生,还真是让学生受宠若惊呢?”云挽卿闻言满头黑线,这只死狐狸怎么知道她要请假回家,她根本就没跟任何人提及过啊!还跟她说的话一字不差,他有特异功能啊?居然提前跑到山长这里来说这些废话,他想干什么?阻止她离开? “了解学生本来就是先生的职责,这样才能更好的因材施教啊。”兰息染扬眉轻笑,凤眸中一派清和,屹然是一个教风严谨温和尽责的师长形象。 呸!还因材施教?是阴险狡诈才对罢!看着那装模作样的嘴脸就讨厌,将所有人都蒙在鼓里,一个人独占戏台的感觉很好罢?真是一个恶劣到极点的家伙!不管怎样,他若是敢阻止她请假,她绝对跟他没完! 压下心中的怒火,云挽卿一脸期盼的望向了雪名凰,“山长,难道不允许学生请假么?” “当然不是,我知道云同学因为十三的事情心情低落,反正也要放假了,早点回去散散心也好,不过假期里可不要忘了温习功课,下学期也要准时来书院报道哦。”雪名凰深知原因又怎会不同意,而且书院里的流言蜚语他也是很清楚的,如今因为十三的离开云同学心情本就受到了打击,支持不住也是正常的,而且在他眼里没有尊卑之分,对一个下属都能如此用心用情,这点他还是很欣赏的。 “真的么?多谢山长!”云挽卿一怔,立即起身拱手行礼。 方才那只死狐狸来了她还以为会有阻碍呢?没想到这么容易便通过了,果然山长最好了! “谢什么,来,坐下。”雪名凰微微一笑,伸手将云挽卿拉坐了下来,“对了,正好三日后沈先生的授课也告一段落了,你们正好都回洛城可以一起回去。” 什么!云挽卿还没坐稳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那个……不用了,山长!学生不想劳烦沈先生,学生可以自己回去的!而且学生早就想独立了……以前每次都有十三跟在身边,这次不在了正好可以有一个独立的机会。” 要她跟沈小子一起回洛城?她才不要!那对主仆肯定对笑死她的,特别是沈青瞳那个臭小子!而且要是不小心让府里的人看到,老爹知道了还不气死?不行不行!她绝对不要跟那小一起! “怎么 能是劳烦呢?你与沈先生本来不就相识么?云同学想要独立我没有意见,但是这次就算了,你现在情绪还不稳定,又是第一次一个人出门若是半道上出了什么事儿怎么办?跟沈先生他们一道也好有个照应,这次就听我的话,不要让我们担心好么?”雪名凰轻轻拍了拍云挽卿的肩,劝慰着。 “是啊,还是三日后跟沈先生一道走,我们才能放心。若是不然,我们可不放行了?”一直在旁沉默的兰息染终于开口应和,还特意加重了三日两个字。 这小家伙居然想离开,他以为他答应了的事也能一并逃掉么?太天真了,他怎么会让机会从手中溜走呢? 小家伙跟他斗,还是太嫩了点。 云挽卿闻言心中一沉,蓦地转眸望向了一旁的兰息染,在那双凤眸中清楚看到了一抹别具深意的笑,顿时明白过来,原来都是这只死狐狸在搞鬼!三日……是啊!她怎么忘了三日后的约定!这只死狐狸怎么会轻易放弃机会呢?居然一早就调查清楚了,还跑到山长这里来说了一些有的没的,加上山长昨日见到她失控的样子,现在肯定会担心她一个人上路,什么都已经设好套了,她现在不钻也不行了!再僵持下去,她也没有理由反驳,难道要说她跟沈遇那小子是宿敌,讨厌看到他么?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死狐狸!算你很! “学生明白山长和先生是为了学生好,学生遵从一切吩咐。” “这才乖。”兰息染满意的眯起眸子,端起茶杯怡然自得喝起茶来。 雪名凰也十分宽慰,微微一笑收回了手。 出了雪名居,云挽卿便疾步向无名居的方向走去,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干脆跑起来了。 兰息染见状好笑的挑眉,转眸看了一圈见四下无人足尖一点施展轻功飞身抵近,直接落在了云挽卿身侧,“小家伙你跑什么?难道我会吃了你么?” 云挽卿闻言转眸狠狠地瞪了一眼,“少给我装无辜!你就是一只阴险狡诈的狐狸!” “卿儿怎么能这么说我呢?”兰息染也不生气,只是挑了挑眉,“明明是你先答应我三日后告诉我答案的,难道你要食言么?我所做的只不过是在维护我该得到的东西罢了,而且让你一个人回去我的确不放心,你这个样子走在路上也太危险了点儿,我现在也走不开,要不然我给你派个侍卫怎么样?” “不需要!我自己可以保护我自己!”云挽卿气恼的别开脸,不论脚下怎么加快也甩不 开身旁的人,反而弄得自己气虚喘喘。 这只死狐狸会好心的替她派侍卫?只怕是派一个时刻监视她的移动摄像头罢!哼,别以为他打的什么主意她不知道! “你自己可以保护你自己?”兰息染轻笑,“卿儿,你说的这个笑话真是太好笑了。” 云挽卿气急,“我自己绝对的可以保护我自己,而且这也不是一个笑话!最后,不许叫我卿儿!” “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兰息染不予置否的扬眉。 “懒得理你!”云挽卿冷哼一声,加快脚步向前走去,“我要去见孟风遥,你若不想看到什么就不要跟来。” 兰息染闻言眸色一暗,袖中的双手倏然握紧,顿了顿,又跟了上去,“是么?我倒是想要看看在我面前你们还能怎样?” “既然你想看,随便你。”云挽卿满头黑线。 结果就是这天晚上三人吃了一顿难过到不能再难过尴尬不能再尴尬的晚饭,各个都消化不良,云挽卿不知道突然间是怎么了,两人像是见鬼了一样做什么都是同步的,比如倒茶,比如夹菜,比如说话,比如称呼……她原以为她能完全不顾及兰息染的存在,而且还能多做点亲昵之举打击打击他,可没想到她竟然做不出来,果然她没有当众表演的能力。 那氛围叫一个凝固,缺少了雪名凰和花馥郁那个妖孽气氛就变得截然不同了,她真的嗅到了火药的味道,虽然很淡,最后她实在受不了遁了。 说起来,好像有几日没有见到花馥郁那个妖孽了?平日里出入画眠楼总能看到那抹妖艳的红色身影,突然看不到了还真是觉得有点怪怪的。 三日的时间很漫长也很短暂,漫长是因为云挽卿想急着回家,短暂是因为她怕三日后跟兰息染摊牌的事,猜测了种种可能,可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她肯定会死的很难看,所以她现在很郑重的考虑那天到底要不要找理由遁了,虽然她知道那只狐狸是不会仿古她的。 可不论短暂还是漫长,时间总是一样会过去,混混僵僵过完了三日的云挽卿终于有点崩溃了。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啊?到底应该怎么办啊……” 收拾了一件衣服,云挽卿便念叨一句,可衣服收拾完了还是没有主意,整个焦躁的在房中转来转去,就差撞墙了。 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云挽卿一震,看到是赵泠沧韩斐两人后又继续转去了。 片刻之 后,看着房内那不停转悠的人,韩斐不禁愕然,“公子,你说……云公子不会是中邪了罢?” “什么?”赵泠沧并没有注意韩斐的话,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床上那个包袱吸引去了。 他收拾包袱做什么?难道要离开么?又是要去哪儿?为什么他一点也不知道? “没什么。”韩斐唇角微微一抽,主子这几日就跟掉了魂似的,完全没有一点人气了,之前跟云挽卿相处的时候已经好了很多,可自从前几日也不知是怎么了,突然间就不理人了,好吧,之前主子也没理过什么人,除了云挽卿。可是他现在也云挽卿也不理了啊,这难道不奇怪么?虽然之前他很想主子远离云挽卿,但那是因为他怕主子喜欢上云挽卿啊?现在主子已经说了不会喜欢云挽卿了,为什么会不理他呢?他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云挽卿像是完全察觉不到两外两人存在似的,一个劲儿的在房里转悠,似乎这样就能让她心里的紧张地道缓解,就能想出一个天衣无缝的办法来。 要不?她现在就溜了罢?反正再解释也是下学期了,时间一长淡忘了到时候再解释就容易得多了。 对!就这么办! “天,终于停下来了……”韩斐捏了捏眉心,总觉得头晕的很,脑中都是转动的人影。 一停下来,云挽卿转向外室的两人,笑道,“今晚是沈先生的饯别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怎么还不去啊?” “云公子,饯别宴到酉时才开始,现在还有将近一个时辰呢?”韩斐愕然,连时辰都闹不清了,该不是转傻了罢? “是么?”云挽卿凝眉,“可是也可以早点过去帮帮忙啊!” 总之不管你们去干什么,现在走了就行,不然我怎么走啊! “云公子今晚的饯别宴山长并没有要我们帮忙啊,再说为什么一定我们去帮忙呢?”韩斐觉得有些怪异,在看到床边的包袱时蓦地一怔,“云公子你这是……” 居然收拾了包袱,这是要走? “哦,那个啊。”云挽卿本来也没打算隐瞒,“我提前请假回家了,明日就走。至于原因你们也是知道的……” “请假了?”韩斐诧异的扬眸,不由自主的看了赵泠沧一眼,见赵泠沧没有反应才道,“我们当然知道,请假早点回去也好,反正假期也快近了。” 赵泠沧没有说话,长睫掩下挡住了眸中涌动的眸光,已经准备要走了他居然一点儿也 不知道,自从那晚之后他就没有再主动接近过他,甚至连话也不跟他说了,他看得出来十三的离开对他的打击很大,但是他始终不明白十三离开的原因,也许是他不了解他们之间的事。但他们是同窗而且同住一室,他要请假回家出于礼节难道不应该提前通知他一声么? 已经平静了几日的心,在一瞬间乱了。 云挽卿见状眸中掠过一抹焦急,看着床上的包袱最终决定放弃了,转身将银票塞进怀里,又将包袱锁进了衣柜,“既然你们不去帮忙那我去了。” 看着那离去的身影,韩斐缓缓挥手,“云公子再见……” 主子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这也太奇怪了罢?为什么他现在的不安比之前还要严重,难道事情并没有解决?可是……明明已经解决了啊? 云挽卿站在楼内转了一圈,确定外面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这才缓步走了出去,前脚方才跨出院门,身后便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云同学!真巧,我还想去找你呢?” 楚清廉!云挽卿懊恼的凝眉,转身笑道,“啊,是你啊?有事儿么?” 见云挽卿笑了,楚清廉心中总算是松了口气,“看来云同学已经好多了,书院里的流言蜚语你完全不必理会的!对了,我听说你提前请假回乡了,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要分别了。” 听说?云挽卿微微眯起眸子,“你听谁说我提早请假了?” 这件事除了山长孟风遥和那只死狐狸之外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就是那冰块和韩斐也是方才知道的,他是从哪儿听来的?难道山长他们之中有人是大嘴巴? “听兰先生说的啊?兰先生还说今晚的饯别宴不仅是为了送别沈先生,也是为了送别云同学,我就是来叫云同学一起去无名居帮忙的,我们走罢!”说着,楚清廉走过来拉住云挽卿的手便走。 又是那只死狐狸!很好!好的很啊!连她会逃跑都料到了,果然是成精了啊!云挽卿闻言气急,却又无法发作出来,正气恼间突然捂住肚子弯下了腰,一脸扭曲的痛苦,“啊!肚子……我肚子好痛!楚清廉你先过去罢,我先去个茅房再去。” 楚清廉见状赶忙扶住了云挽卿,关切的询问,“云同学你没事儿罢?肚子怎么会疼呢?不然,我陪你一起去罢?” 啊?!云挽卿额头滑下三条黑线,连连摆手,“不,不用了,我没事!我可以自己去的,只是肚子有点不舒服,上个茅房应该就好了,你先去罢?快去罢!” 说着,挣扎那两只搀扶的人将人推了出去。 “可是……”楚清廉凝眉,还想说什么,只见云挽卿一个劲的摆手,想想陪人上茅房的确不是什么雅事便也罢了,“那好罢,我先过去了,若是不舒服一定要来无名居找孟先生看看!” “我知道了,你快去罢!”云挽卿不耐的皱眉,见楚清廉走远了,这才转身朝一旁的桃林里走去朝小路朝山下走去。 大概是今晚要举行饯别宴的关系,一路上也没见到什么人,顺利的出了山门,当走到山道上时云挽卿长长地舒了口气,“总算是脱险了……” 死狐狸,一个楚清廉就想拦住我?你也太小瞧我了!我可不是食言啊,我只是将这三日无限延长了而已,咱们下学期再见罢! 想到兰息染得知她溜走之后会有的表情,云挽卿就忍不住笑,哼着歌朝山下走去。 走到半山腰,云挽卿的腿已经有些发抖了,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果然是不假的,下山的路陡峭不说,她还有些恐高,这么一眼望下去那蜿蜒没有尽头的石阶让她有种眩晕的感觉。 咦?山下怎么好像有人?而且人数还不少?这个时候除了山上的人还有什么人会上山啊?是她眼花了么? 当距离靠近的时候,云挽卿才惊觉走在前面那抹身影是谁,那一身妖艳的红色不就是她之前还在奇怪消失了的花馥郁么?那妖孽什么时候下山了?难怪这几日都没看到人呢?那她现在怎么办?躲起来?还是大大方方的迎面走过去?不会被拉上山去罢? 在云挽卿迟疑的时候山下的人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虽然距离很远,但人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本能,当别人的目光聚集你身上的时候就会在第一时间察觉到,四目相对,云挽卿无奈的敛眉,“好吧,直接下去好了,再说我现在走的正大光明又不是违反规定下山,干嘛要偷偷摸摸的!见到这妖孽也好,毕竟孟风遥他们还不知道我已经走了呢?” 认出云挽卿的时候,花馥郁就觉得奇怪了,这么晚了,这小子怎么一个人偷偷溜下山呢?难道是知道他今日回来了特地来迎接他的? 双方心思各异,终于在山道上汇合。 “学生见过先生。”云挽卿首先拱手施礼,她就说怎么这妖孽好端端的下山了呢,原来是下山置办东西去了啊?那张妖孽脸的确是一张讨价还价的利器啊,说不定免费送的都大有人在呢。不过到底是买了什么啊?竟然找这么多人搬上山来。 “不 用多礼了,云同学这是……要下山?”花馥郁缓缓阖上画卷,抬眸望向身前的人,由于上下石阶的关系,两人的视线几乎平视。 “是啊,学生提早请假回去了,山长已经恩准了。”生怕生出什么变故,云挽卿特意加重了后半句话。 “提早请假了?”花馥郁闻言差异的扬眉,桃花眸中掠过一抹暗色,“不久就到假期了,云同学何故提早请假回去呢?难道是本席不在的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儿不成?” “没什么,只是学生个人的事。”云挽卿微微颔首,唇角带着礼貌疏离的笑,很显然不希望话题再进行下去。 她必须等天色暗下来之前下山找一处客栈住下来,现在已经这么晚了渡口肯定已经没有船了。 花馥郁自然明白也不再追问了,前后看了一眼,凝眉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就算要回去现在也很晚了,路上恐怕不太安全罢。” “没关系的,学生有事儿急着要回去,请先生放心,学生一定能好好照顾自己的。如此,请先生上山罢,学生还要赶着下山,下学期再见,告辞。”语毕,云挽卿躬身施礼,绕过身前的人向山下走去。 “云同学,等一下。”花馥郁突然开口。 云挽卿的脚步停了下来,正欲开口询问,一转头眼前便多了一卷画轴,不禁有些愣住,“先生这是?” “这里临别礼物。”花馥郁微微一笑,眉眼间尽是妖娆,一旁停下来的山夫都看的愣住了。 “那就多谢先生了。”云挽卿怔怔的接过画轴,看着那一行人远去,片刻之后回过神来握紧了掌心的画轴朝山下走去。 这妖孽方才的笑容虽然很美,可她怎么就觉得别具深意呢?难道是这画中另有乾坤? 罢了,她现在还是先下山再说。 半个时辰后,云挽卿终于到了山下,虽然没有上山时气虚喘喘,但双腿发软,“呼……总算到山下了!” “是么?我可是等了很久呢?”静谧的山脚下突然出现一道低沉的男声。 那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让云挽卿如遭雷击!不会罢?她怎么会听见死狐狸的声音?这……这怎么可能呢?她都已经下山了,死狐狸不可能这么快追上来的!对!一定是她出现幻觉了,一定是的…… 一边这么安慰着自己,云挽卿疾步向前走去。 人影一闪,眼前突然多了一抹身影,触目的蓝色锦衣让云挽卿 愣在原地,差点没一头撞上去,缓缓抬头便看到那张浅笑吟吟的俊脸,在她看来那笑却是让人毛骨悚然,“喂?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你说呢?违背承诺的小混蛋。”兰息染轻轻挑眉,唇角的笑意越发炫目。 “你?!你你……”云挽卿反应过来连退几步,不可置信的摇头,“不可能!你不是应该在山上准备饯别宴……而且我都已经下山了,你怎么可能追的上来!” 这只死狐狸果然已经成精了,居然早早的就在山脚下等她了!她怎么会以为这死狐狸那么轻易就放她下山了呢?弄了半天,她这是将自己送入虎口了,这山脚下了无人烟,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阴险!太阴险了!有这等心思他还当什么幽冥教教主,干脆摆摊去替人算计人好了! “你以为我的轻功就那么差劲么?若是连你一个连武功都不会的人都追不上,那我这幽冥教教主也白当了。”兰息染好笑的扬眸,双手环臂缓缓靠了进去,“我早就料到你会不守信用逃走的,真以为我只派一个楚清廉去拦你么?卿儿,你怎么会那么天真呢?若你不答应便也罢了,可你既然答应了我会告诉我已隐瞒的事情,我怎么会如此轻易便放你离开了呢?这一个假期的时间可是真长的,若是不留下点值得纪念的东西,我怎么能渡过这没有你的日日夜夜呢?” “你什么意思!”云挽卿定住脚步,心中突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该死!现在怎么办? 说?不说?说了之后呢?她要怎么脱身?在这个鬼地方……不行!她不能让自己陷入危险境地,必须得找个合适的地方。 “什么意思?就是你要跟我说实话的意思,我要一字一句,可千万不要骗我哦,否则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儿来?卿儿,可是很了解我的对么?”语气危险,声音温柔,兰息染笑的勾魂摄魄。 “鬼才了解你!”云挽卿冷哼一声,视线一转落在掌心的画轴上顿时眸色一暗,有了主意,“其实我不是不愿意告诉你,只是有些难以启齿,而且我怕你我欺骗了你,你听了之后会恼羞成怒,那我怎么办?我也要为我自己着想是不是?” “恼羞成怒?看来你隐瞒我的事还挺严重的啊?”兰息染停下脚步,轻轻挑眉,“直接说要求罢,要怎样才能告诉你,虽然你现在已经没有了选择的权利。” “谁说我没有选择的权利了?”云挽卿好笑的扬眸,“你以为全天下就只有你会 算计别人么?我也会,既然我想走就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我留了一封信在孟风遥那儿,我离开之后他自会交给你,我现在离开并没有过三日之期不是么?所以这并不算违背承诺,你现在回去就能得到答案。” 她什么也没留下,不过依照孟风遥的性子,兰狐狸一说她已经答应了,他应该会告诉他的,而且还会帮她周旋,这样远比她现在在这荒无人烟的地方独自面对这只狐狸安全太多了。 现在,最重要是不能露馅,一定要让这狐狸相信她话! “你没有骗我?”兰息染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上当了呢,自然要经过再三审视,他很清楚面前这个可不是小白兔,而是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骗你?”云挽卿冷笑,“你爱信不信,若是不信咱们就在这儿耗着,反正在山上等的人是你可不是我,若是时间到了四处找不到人引起别人的怀疑,到时候可别将这责任推到我身上。” “小家伙,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易骗过我么?若是你打的主意还是欺骗,我敢保证你一定会很后悔……”兰息染微微眯起眸子,紧紧地观察着云挽卿脸上的表情,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变化。 云挽卿闻言不耐的凝眉,“好!那你说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相信我说的话?” “你发誓。” 云挽卿差点没喷出来,居然是让她发誓?别说发四了就是发五也行啊!他们相信发誓这玩意儿,她可不信!没想到这么轻易,还真是高估了这只狐狸的战斗力啊!虽然心中无比嗤笑,但面上却是一脸气恼,随即扬手作发誓状,义正言辞的开口,“我云挽卿对天发誓,今日对兰息染所说之言字字为真,若有欺瞒天打雷劈,此生没有女人喜欢孤独终老!” 兰息染轻轻挑眉,点了点头。 “现在我可以走了罢!”云挽卿收回手,冷冷的看了兰息染一眼,绕过身前的人向前走去,方才经过兰息染身边,手臂一紧,突然被拉住了,正欲开口,双手同时被制住反剪在身后,下一刻整个人揽入一具温热的怀抱里,挣扎未果不觉气恼,“喂!死狐狸你做什么?我都已经发誓了你还想怎样!放开我!” “嘘。”兰息染低首抵住了云挽卿的额,压低声音轻轻开口,“小家伙你马上就要走了,我有一样礼物要送给你。” “礼物?”云挽卿闻言好笑的挑眉,“那请问兰先生天下人有人送礼物是这么送的么?若真的是礼物你给我便是,为何还要多此一举抓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 第九十四章 圣女画像 怪不得当时觉得那妖孽给她画的时候笑的那么诡异,现在想来,那家伙是故意的了!这画他既然送给她了就代表他一定已经看过了,如此说来那妖孽已经认出画上的人是他了?不会罢?这……这怎么可能呢!她只不过是去扮了一下观音圣女,这些画像是从哪儿冒出来的?那死妖孽又是从哪儿弄到的?他回去之后该不会在山上大肆宣扬罢? 该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那妖孽到底知不知道她的身份?现在她已经走了,就算再着急也不可能跑回去问了,如此说来……这个担心要伴随她度过整个假期了? 天哪,她怎么就那么命苦?回个家也不安生,狐狸拦路,妖孽捣乱…… 看着手中的画轴,云挽卿懊恼的叹息一声,趴到了窗边将手中的画轴放了出去,“还是丢了罢,让人看到就不好了,而且越看越郁闷……”语毕,缓缓松手,画轴自掌心滑落掉入水中,画纸很快被湖水浸透,渐渐沉入水中。 与来时一样,云挽卿晕船快晕掉了半条命,只是这次再没有人抱着她了,一个人无力的趴在房间里看着天旋地晃的世界,脑中涌出无数画面,难受之极时还是禁不住叫出了那个名字,“十三……” 为什么要离开?为什么要丢下她一个人? 叩叩叩。 房门突然敲响,云挽卿凝眉缓缓抬头,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谁?” “公子,给你送午饭来了。”门外传来了伙计的声音。 “进来。” 话音落下,一名小厮模样打扮的人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当看到趴在窗边的人时微微一怔,“公子?这是怎么了?你看起来脸色很苍白,不会是晕船罢?” “我没事,东西放下你出去罢。”云挽卿不喜欢那直勾勾的目光,眉头皱了起来。 “是,公子。”那小厮闻言点头,视线在房内转了一圈发现并没有其他人,不禁试探性的开口,“这位公子救你一个人么?晕船晕成这样,应该找个人照顾一下才对,不然让小的留下来照顾公子罢。” 上船时他便注意到了这个小公子了,身形纤细,相貌俊秀,实在是一个惹人怜爱的美少年,看这样子肯定是个不谙世事的富家子弟,而且还是独自一个人出门,肯定又是什么出来体验江湖生活之类的,这种人他见得多了,只是这样的美少年却不多见。 此刻房间里没人,而且这小美人又晕的站都站不稳,岂不是个绝妙的机会?老天爷还 真是厚待他啊! “我说过东西放下人出去,不要让我再说一遍!”听出那语气中的异样,云挽卿气恼的抬眸,眸色冷冽,手指摸到了腰间以防万一。 靠,她怎么到哪儿都能遇上人渣呢?现在居然连一个伙计都敢打她的主意了,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见鬼! “公子不要生气啊?小的也是好心,公子这样没有人照顾若是出了什么事儿可就是我们船家的责任了。”那小厮将饭菜摆上桌并没有离去,反而朝窗边走了过来,“小的知道一种按摩方法可以减轻晕船的眩晕感,不如小的替公子按按罢?” 云挽卿闻言气急,三枚银针捏在指尖,“我让你滚听不到么!也不看看本公子是什么人,就凭你也敢打本公子的主意?若是不想死,就赶快给我滚!” 其实云挽卿的怒火本来很有威慑力,只是声音太弱,加上晕船有些有气无力这番话说出来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威慑力了。 “小的好心帮忙,公子可是误会小的了,小的怎么敢打公子主意呢?”口气敬畏,但脚步去没停下来,探出的手只差一步便能触碰到云挽卿了。 “滚开!”云挽卿用力撑起身子,指尖的银针一瞬间射了出去。 银光掠过,叮叮叮……方向偏了,全部封入一旁的木柱上。 那小厮吓了一跳,回头看了一眼眸中掠过一抹敬畏,可看到那摇摇欲坠的人时,胆子又大了起来,正欲上前,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这不是云公子么?没想到我们竟乘了同一趟渡船,还真是有缘哪?” 这声音…… 云挽卿微微眯起眸子,看到了门口晃动的身影,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十足的懊恼,“沈遇?怎么到哪儿都有你?” 没想到躲了一趟还是没能躲开,而且还让这臭小子看到了她如此狼狈的样子,可恶!不过,若不是这小子她还还得费些功夫,算了。 那小厮见状,立即灰溜溜的走了出去。 “这个混蛋!”沈青瞳气恼的握拳跟了上去。 沈遇微微扬眉并未阻止,缓步走进了房间,看到窗边那面色苍白几乎化成水一般的人,不禁摇首,“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晕船,果然是到哪儿都不让省心哪?” 一个男人长了一张那样的脸,也难怪了。 不过,他就那么让他讨厌?居然昨日就离开了,不是说好了要一道回洛城的么?到现在,他也不知他到底 是哪儿得罪了他,一直以来他对他的敌意似乎都很大,这点真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晕船怎么了?不服气你也晕个试试啊!而且什么叫我不让人省心,方才我好像没有叫你多管闲事罢?”云挽卿不满的反驳,可恶!方才那一幕果然让这死小子看到了!不过他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一开始不阻止?沈家人果然都是讨厌鬼! “啧,都晕成这样了还不服输。”沈遇无奈的叹息,走到对面坐了下来,从怀中掏出一只青色瓷瓶,将瓶中的粉末冲入水中,将杯子递到了云挽卿面前,“喏,喝了罢。” 云挽卿抬头眩晕的视线中看到了那张满是无奈的脸和自己面前的紫砂杯,“你给我喝什么?怎么?想要下毒毒死我?哼,我就知道你们沈家没有一个好人……” “我为什么要下毒毒死你?”沈遇好笑的扬眉,完全摸不着头脑,“我跟你有那么深的过节么?再说与我家人又有什么关系?唉,这年头还真是当不得好人啊,若不是孟风遥拜托我让我带着,你以为我愿意么?真不知孟风遥怎么那么关心你,居然连晕船这种东西都替你设想好了,我更不知我到底为什么欠了你什么,你每次见我都好像见了仇人似的。” “真的是孟风遥让你带给我的?”云挽卿不可置信的挑眉,心却陷了下去,她并没有告诉过孟风遥她晕船的事儿,他居然准备了晕船的药……她真的应该去见了他再走的! “我有必要骗你么?”沈遇无奈极了。 “好,我就相信你一次。”说着,云挽卿便伸手去接面前那只水杯,可伸出去的手却摸空了。 沈遇见状摇首,端起被子起身走到了云挽卿身旁,将被子送到了云挽卿唇边,“喝罢。” 云挽卿愕然,僵了一瞬就着那只手将杯子里的药喝了下去,入口是一种淡淡的青草味道,带着尖锐的酸,很快在味蕾中炸开,整个人一震即刻清醒了过来,连眼前的视线也变得清晰起来。 果然有效!看来真的是孟风遥给他的药,没想到世上还有这么管用的药,下次她一定要孟风遥多给她准备一些,以后她就再也不用惧怕坐船了! “如何?是不是好多了?”沈遇放下杯子,在对面坐了下来。 “嗯。好多了。”云挽卿点点头,心情舒畅了,难得和颜悦色。 “那就好,也算我的努力没有白费。”沈遇见状舒了口气,向后靠去。 云挽卿闻言凝眉,“你的努力没有白 费?你什么意思?” “你昨日便走了,为了追上你我一清早便下山来了,错过了睡懒觉的最佳时间,难道不算努力么?不过还好,最后追上你了,不然我可是白起了。”沈遇伸手掩住口鼻,优雅的打了个哈气。 说起来,孟先生对这家伙还真好哪,不仅准备了晕船的药,而且还半夜三更的来拜托他早点走,弄得最后他改了离开的时辰,夜半三更也没法去通知别人,一早便自己走了,辜负了山长他们的送别,虽然有孟先生解释,但还是觉得有些亏欠。 罢了,这份亏欠只有下次去雪名书院的时候再补上了。 云挽卿唇角抽了抽,并未答话,双手伏在桌案上趴了下来,此刻望向窗外的景物时那种眩晕感居然消失了,心中欣喜不已,太好了,以后她也可以畅游江河湖海,再也不用为晕船而苦恼了。 孟风遥,果然是她的福星啊! 不过,他那样关心她,不会引起这小子的怀疑罢? “公子,我回来了。”沈青瞳大步走了进来,关上了房门。 云挽卿闻声转过脑袋,“呐,小流氓方才是替我教训去了么?真是辛苦你了。” 沈青瞳气恼的凝眉,疾步冲了过来,“我说过多少遍了不许那么叫我!我方才才帮了你,这么快就恩将仇报了,世上有你这样的人么?” 亏得他方才为了这小子还挺生气的,还为了帮他逃回公道去将那小厮揍了一顿!这小子倒好,一回来就惹他生气,真是气死人! “怎么没有?”云挽卿扬眉,轻轻指了指自己,“我不就是么?” “你?!”沈青瞳气急,一时间竟找不出反驳的话,渐渐扭曲了一张娃娃脸。 云挽卿见状,突然觉得心情舒畅极了,“呀,其实跟你们一起回去也不是那么糟糕嘛?至少看到你们生气的脸我就很开心,不错不错……” “你……你这个……”沈青瞳的脸青了,无奈之下只好转向沈遇求救,“公子,你看他!你怎么也不帮帮我啊?” 沈遇挑眉,一脸无辜,眸中蓄满笑意,“你们两个不是一向斗的很开心么?我什么要插手呢?而且在一旁看戏,可比搀和进去有趣多了。不过,阿瞳你的脾气还真是越来越火爆了呢?” 一碰到云挽卿就像是点着了火的火药,不过很有趣不是么?人生的乐趣往往都是源于创造与发现嘛,这才是人生存在世的意义啊,不然多枯燥啊。 沈青瞳已经快要吐血了,“公子?!你……你怎么可以!你应该帮我的不是么?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啊!” 每次都事不关己在一旁看戏看的一脸惬意,为什么他就摊上了这么一个主子? “啊,小流氓你说错了哦?现在我们可都是在同一条船上。”云挽卿忍住笑,一脸正经的纠正。 “你?!” “我怎么了?呀,你怎么生气了?生气伤肝,对人可不好。” “……” 沈遇在一旁轻摇折扇,看的一脸兴味,嗯,这样的日子才有趣不是么? 四日后 洛城城南渡口 渡船靠岸,船上人潮涌动,众人纷纷收拾行囊下船,船内一派拥挤,云挽卿只带了个人也不着急,一脸闲适的坐在窗边饮茶,当然了,她现在不走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让那沈遇那对主仆先走,可不能与他们一道,若是能他们知道她的身份就糟糕了。 若是沈遇没去雪名书院的话她还真想亮出身份吓他们一吓,可惜啊,他偏偏去了雪名书院,她也只能将心中那份期望硬生生的压下去了。 房门被人从外敲响,不等云挽卿应声便被人推开了,门口站着的两人不是沈遇沈青瞳又是谁,“云公子,船靠岸了,一起下船罢。” “噢,你们先走罢,我还想再坐一会儿。”云挽卿懒懒的应了一声,径自饮茶,连头也没转一下。 “真是的,好心好意来邀你一起下船,这是什么态度啊?”沈青瞳见状不满的凝眉,低声抱怨。 沈遇并不在意,只扬眉道,“既然云公子现在不想走,那我也不勉强。相识至今,我还不知云公子府上何处呢?若有机会,也可到府上拜访,相约一叙。” “噗……”云挽卿闻言一口茶喷了出来,“不用了,我是乡野小民沈公子就不必知道了,家中贫寒只怕污了沈公子的眼,若是想要叙旧,我们还到婵娟楼碰面好了,那儿可是老地方,还是熟悉的地方比较好,而且还有的大把美人儿相陪,岂不比到家中拘束不便要来的自在许多。” 这小子居然还想到府上拜访?只怕到门口将他吓回去了。 “不想说就别说,说一堆有的没有的借口做什么?还家中贫寒?家中贫寒的人能成天到婵娟楼花天酒地么?”沈青瞳轻哼,家住何方有什么好隐瞒的?这家伙偏偏不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地方! 沈遇了然也不逼迫,笑道,“如此,那就到时候婵娟楼再聚了,我与云公子颇有缘分,我想我们应该很快就能相见了,告辞。” “慢走不送。”云挽卿拱手意思意思,目送两人离去。 片刻之后,船上的人几乎走尽了,云挽卿这才慢吞吞的起身走出雅间,下床的时候看到在甲板上收拾物事儿的那名小厮,鼻青脸肿的几乎都认不出原来的面貌了,不禁冷哼一声下了甲板。 走上熟悉的街道,熟悉的景物,熟悉的语调,让云挽卿生出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回家的心情雀跃起来,虽然得意却并未忘形,很快便发现了身后似乎有人跟踪。 虽不确定,但为了以防万一云挽卿并未直接回将军府,而是先是在街市上四处溜达,吃了买,买了吃,等对方麻痹之后,突然拐入小巷中躲了起来。 “该死!人呢?”一直跟在跟后的沈青瞳追进小巷中却找不到了那抹身影,气恼的低咒出声,在原地转了几圈一无所获,终于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他还真是小瞧了那家伙,居然将他甩下了!不过,他越是隐藏便越是证明有秘密,他一定要将这不可告人的地方挖掘出来,让他还在他面前趾高气昂!哼,走着瞧好了。 片刻之后,云挽卿从墙角的一堆破家具中钻了出来,“还想跟踪本小姐,真是自不量力!” 云府 云挽卿抱着一堆大包小包的东西走进了大门,由于东西的遮挡加上又穿了男装,守卫根本就没认出来,双枪一挡将人拦了下来,“什么人?站住!” “什么人?你们觉得我是什么人啊?”云挽卿转身将手中的东西一股脑儿的都扔到了其中一名守卫怀里,“本少爷不过一段时间没回来你们一个个的就不认识本少爷了?” “啊?是小……”看到那张脸两名侍卫都愣住了,开口的一瞬间又给憋了回去,“是少爷!少爷回来了!快,快去通知老爷夫人,少爷回来了!” 少爷回来了。 片刻之后,这一声高呼传遍了整个云府。 “夫人,夫人!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丫鬟兴高采烈的跑进凉亭内,将正在绣花的江弄晚与云挽霜吓了一跳,一瞬间两人都没反应过来。 江弄晚反射性的凝眉,轻斥道,“教导过你们多少次了,在府中不管遇到什么事儿都不要大呼小叫的,要做到礼仪周全。” “是,夫人,奴婢记住了,下次一定 遵从。”小丫鬟一怔这才反应过来,立即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顿了顿,江弄晚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方才说什么?少爷回来了?哪个少爷?” “娘,是姐姐!是姐姐回来了!”云挽霜反应过来丢下了手中的针线站起身来扶住了江弄晚的手臂,秀眸中尽是欣喜,“哎呀,娘,是姐姐啊?走,我们快走。” “是……是卿儿?卿儿回来了!在哪儿呢?我的卿儿在哪儿呢?”江弄晚终于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起身,提起裙摆在云挽霜的搀扶下快步离开了凉亭朝前迎去。 卿儿,她的宝贝女儿回来了!已经三个多月没见了,不知道她的卿儿瘦了没有?在山上有没有吃苦?有没有人欺负她? 云挽卿一路跑进后院,方才走进院中便迎上了前方两抹熟悉的身影,顿时开心的跑了过去,“娘!小霜儿!我回来了!娘……” 看到那一身男装的人人儿,江弄晚先是一愣,下一刻提起裙摆快步迎了上去,“卿儿?卿儿……卿儿……” “姐姐!真的是姐姐回来了!”云挽卿开心的笑起来,距离接近的时候放开了手。 三人接近抱在了一起,各个心情激动,欣喜的说不出话来。 片刻之后,云挽卿松开了手,对两人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娘,小霜儿,我回来了!” “你这孩子……不是说学期还有半个月么?怎么突然就提前回来了,也不跟家里人打个招呼……”说着说着,江弄晚突然哭了起来,思女心切,如今突然看到心心念念的女儿出现在眼前,一时间情绪有些失控了。 “哎呀,娘你怎么哭了?”云挽卿接过江弄晚手中的绢巾轻柔的替江弄晚擦去眼泪,唏嘘道,“我这不是回来了么?怎么还哭上了呢?难道是嫌我回来早了,那我再回去好了!” “你这丫头……”江弄晚一听立即拉住了云挽卿的手,好气又好笑,“一回来就知道逗娘,让你爹知道看不说你。” 说到此处,云挽卿疑惑的扬眸四处望了一眼,“对了?爹呢?怎么没看到他啊?” “刑部侍郎周大人来了,跟你爹在书房呢?好了,我们先回房去。”江弄晚拉住了云挽卿手朝后院走去,云挽霜走到另一旁挽住了江弄晚,母女三人手挽手离去,身后跟着几名丫头。 玉卿苑 房内云挽卿软软的靠在江弄晚怀里,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果然还是娘的怀里最舒服 了,好久没有闻到娘身上的味道了,还是一样的好闻哪……” 云挽霜见状好笑的的摇首,从丫鬟手中接过冰镇酸梅汤递到了云挽卿面前,“姐姐,来,趁凉喝了,一路上回来肯定很辛苦罢。” “还是我家小霜儿对我最好了!”云挽卿开心的坐起身,接过汤碗,几大口便喝了下去,冰凉酸爽,一碗下肚那种燥热感瞬间变去除了,“唔,真好喝!我还要!” “不行,喝太多会闹肚子的。”云挽卿摇首,接过汤碗递给一旁的丫头挥手示意人下去了。 “小霜儿,就让我再喝一碗嘛,好久都没喝到家里这种味道了!小霜儿最好了,我最爱你了……”在街上转悠了一个多时辰,而且又吃了很多东西,云挽卿此刻正渴的厉害,一碗自然无法满足身体需要。 “真是拿你没办法。”云挽卿无奈的摇首,看了江弄晚一眼,见江弄晚点头,这才吩咐了丫头又去盛了一碗。 江弄晚见状,伸手轻轻点了点云挽卿的额头,虽是责备,语气中却尽是宠溺,“你啊,要是有霜儿一半听话,娘此生就不用愁了。随便留了一封信就敢离家出走,还女扮男装去了雪名书院,这天下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顽劣的女儿呢?你爹那关我们可帮不了你,一会儿周大人走了你赶紧去见你爹去,先认错再说,免得家法伺候。” “啊?”云挽卿一听立即坐了起来,“不会罢?已经三个多月了,爹还没消气啊?可……可是你们不是已经允许了么?” 上次十三回来的时候,那封信难道没管用?不会啊,若真不管用,她早就被逮回家了。 “你啊!”江弄晚无奈的摇首,“你人都已经走了,难道我们还要闹的人尽皆知么?再说你那倔脾气,一旦决定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我好不容易劝住了你爹,那也是权宜之法,如今你回来了若不能说服你爹,只怕你下学期也没法去书院了,记住,你爹他是吃软不吃硬,你啊,每次一跟你爹对上就不知道服软,你爹那是石头,你拿石头去碰不过是硬碰硬两败俱伤,水能穿石,懂么?” “嗯嗯,我明白了!娘,我就知道你对卿儿最好了!”云挽卿连连点头,伸手紧紧地揽住了江弄晚的颈项。 难怪她之前跟老爹对阵一次也没赢过,原来是战略用错了,之前她的确是太一根筋了,一犯脾气就什么也不顾了,现在想想,老爹什么时候对小霜儿发过火了?完全没有嘛! 啧,她真是 笨蛋! 云挽霜在一旁只是笑,顿了顿才发觉不对劲儿,“对了姐姐,怎么没看到十三呢?” 似乎从方才就没看到了,十三不是向来与姐姐形影不离的么? 云挽卿闻言蓦地僵住,怔了一瞬,随口道,“十三啊他去探亲了!” 探亲?此话一出,江弄晚与云挽霜同时愣住,“卿儿,十三不是孤儿么?什么时候有亲人了?” 呃?云挽卿愕然,既然已经说了谎就不得不编下去,“哦,就是这次回去的时候突然得到的消息,我也觉得很惊讶,但是有亲人总归是好事嘛!他将我送到渡口之后,我就放他去了。” 十三她一定会找回来的,所以现在没有必要将离开的事说出来,只会徒增隔膜而已,她要保护这种关系,直到恢复到从前为止。 “原来是这样,没想到十三也有亲人呢?不过就像姐姐说的,有亲人总是好事。”云挽霜微微一笑,眸中蔓上几分落寞。 江弄晚闻言伸手拉住了云挽霜,将人拉到身侧揽在怀里,“傻霜儿不要胡思乱想,从十五年前你就是云家的女儿,此生都是云家的女儿,和卿儿一样都是娘最疼爱的宝贝。” “娘……”云挽霜心中一震,泪落了下来。 就是这样的温情,在她敏感哀伤的时候娘和姐姐总能及时发现,是啊,她是云家的女儿,从十五年前就是了,她不是没有人要的孤女,她有疼爱她的爹娘和姐姐,她有温暖的家,她不是一个人。 云挽卿伸手截住那落下的泪,不悦的凝眉,屈指敲了敲云挽霜的额头,“你这丫头又在那儿胡思乱想什么呢?” “是,再也不会了。”云挽霜哭着笑了,借着云挽卿的手抹去了眼泪。 “喂!眼泪鼻涕都弄到我手上了!”云挽卿故意夸张的怪叫。 云挽霜闻言小脸一红,“哪儿有?” “笨丫头,骗你的都信!自己的眼泪鼻涕还感觉不到啊?” “姐姐!娘,你看姐姐欺负我……” 江弄晚见状轻笑出声,伸手捏了捏云挽卿的鼻子,故意斥责道,“卿儿,不许欺负妹妹,妹妹是用来保护的知不知道啊?” 一时间,三人笑成一团。 云铮送走了客人便听到了府中上下都在说少爷回来了,一时间还真没反应过来府中何时多了个少爷,反应过来才明白是那混丫头回来了,一走三个多月原来还认识 第九十五章 未来太子妃 “哎呀?你这丫头,娘好不容易弄好的,快给我。”随着朱钗的抽离,已经挽好的发髻随之散落下来,江弄晚轻叱一声,将朱钗拿了过来,又仔细的梳了起来,“卿儿,这是娘第一次进宫你就不能陪陪娘么?娘一个人心里没底,有你在会娘会安心点。” 云挽卿无奈的叹了口气,颓然的垂下了眼帘,“好罢,谁叫你是我最爱的娘呢?不过,娘你能不能不要在我头上弄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像只花蝴蝶似的?” “是么?可是娘觉得挺好看的啊?进宫觐见皇后娘娘必须盛装出席以示尊重,就这娘还嫌少了呢?”江弄晚俯身在铜镜中审视一眼,又继续手上的动作,拿起了一旁的金步摇。 云挽卿见状顿时愕然,伸手截住,“娘,你饶了我罢!那东西戴上了脑袋都压的抬不起来了,而且尊重人主要的表现是心,是态度,这些就免了罢,要再我戴这些东西我就不去了。” “好好好,不戴不戴。”江弄晚放弃了,看着简单的翠羽朱钗,蓦地眸色一亮,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拿出了一只黑色锦盒。 “娘,你做什么?”云挽卿不解的凝眉。 “娘知道你一向不喜欢繁复的东西,简洁素雅也是极好的,但毕竟是进宫,必须要面面俱到,不能失了颜面。”说着,江弄晚打开了锦盒,盒内是一对黄玉耳坠,色泽温润,雕刻成简单的梨花形状,花心点着红色朱砂,极其雅致,“这是娘的嫁妆,只在跟你成亲的时候戴过一回,是你外婆传给我的,我原本打算在你爹成亲的时候给你的,既然今日是个时机戴上也好,跟那只翠羽朱钗正好相配。” 戴上之后,那两抹云黄与发间那只翠羽朱钗十分相配,云挽卿也很喜欢,“嗯,这样搭配多简单干净,比方才好太多了。不过娘你居然早早的将嫁妆都准备好了,就这么想将我嫁出去啊?” “傻丫头,娘怎么舍得将你嫁出去,娘真想将你跟霜儿永远留在身边,但那是不可能的,女大当嫁,你们越来越大了,留在娘身份的日子也越来越少了。” “谁说女人就一定要嫁人了?我们不嫁人了就陪在爹娘身边一辈子!”云挽卿伸手搂住江弄晚的腰,轻轻偎进了那温软的怀里。 江弄晚闻言失笑,伸手轻轻点了点云挽卿的额头,“又在说傻话了,哪儿有女子一辈子不嫁人的呢?好了,赶紧换衣服罢,也该差不多该出发了。” 两刻钟后,江弄晚云挽卿已经坐在了入宫的马车上。 虽然住在皇城,但是进宫还是头一次,进了宫门之后云挽卿便时不时掀开帘子看一眼,看到那高高的红墙心里便觉得堵得慌,要是让她住在深宫一辈子她一定会疯掉罢?真是一入宫门深四海啊,说起来,她离家出走之前那个老皇帝不是要选秀女的么?难道她因此逃过一劫? “娘,今年的秀女已经选过了么?” “嗯。”江弄晚轻轻点头,“你走半个月之后就开始了,现在早已结束了,连妃子都册封了几个了。” 云挽卿闻言长长的舒了口气,“太好了……” 她还真的因此逃过一劫啊?可是不对啊,朝中大臣家中女眷不都是上报朝廷的么?她走了,云家无人竞选那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不用猜江弄晚也知道云挽卿在想什么,“你啊,也别高兴的太早了。你以为你真的那么容易逃过一劫么?虽然你没有竞选秀女,但你可是预定的太子妃,这件事我也是在你离家出走之后才听你爹说的,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太子殿下竟也跟你一样留书离宫了,所以这件事才暂时搁置了下来。不过也因此,我们才没有急着去书院将你找回来,一来怕兴师动众的惊动了别人,二来太子殿下至今还未找到,比起来,我们得知你的所在要安心的多,让你那牛脾气先在外头吃点苦,等找到太子殿下再接你未来也不迟。” “什么?!”云挽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娘,你们居然在我完全不知情的情况就将我的婚姻定好了?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那我呢?你们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那个太子是圆是扁我都不知道就要我嫁给他,简直是……唔!” 在那声音越来越大的时候,江弄晚伸手捂住了云挽卿的唇,“嘘,你这丫头以为这是什么地方?让人听见还了得?你以为你爹跟娘希望你嫁入皇室么?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么?难得你不嫁太子要嫁皇上呢?而且你爹经常跟太子殿下接触,长得玉树临风,聪慧沉稳,可谓是人中之龙,正好能压住你这火爆的性子。马上就进慈恩宫了,可别再乱说话知道么?” “唔唔!”云挽卿用力点头,玉树临风,聪慧沉稳,风中之龙?既然那么好别的大臣都同样挤尖头啊?怎么就摊到她头上了?原本计划的好好地,还想玩几年跟孟风遥成亲呢,这下好了!居然半途突然冒出个太子,她也明白爹娘的苦心,比起那老皇帝太子毕竟年轻……可是,可是她不想让人左右她的婚姻啊! 不过没关系,太子是么?反正选秀已经过了,她也不会被选为秀女了 ,只要让这个太子讨厌她取消婚约不就好了?更何况现在还只是口头婚约,就这么办了,她要让那个太子知难而退,主动退婚!到时候一重获自由,她的人生就完全属于她自己了! 江弄晚放开了手,替云挽卿理了理衣衫,“卿儿,爹娘不希望利用你们的幸福来攀权附会,爹娘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跟霜儿能够幸福。娘知道不喜欢深宫,但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爹娘也无能为力,只能尽可能的做出选择。” 听出那话中的愧疚,云挽卿心中一紧,握住了江弄晚的手,“娘,我明白的,我没有怪你们,你放心,我会有分寸的。” “卿儿,你不会做什么罢?”江弄晚忽然有些不放心,每次这丫头这样乖巧的时候总有事会发生,上一次乖巧之后就离家出走了,这一次又打算做什么? “哎呀,娘!你怎么那么你不相信你女儿呢?我能做什么啊?你放心,我连离家出走都做过了还能做什么啊?”云挽卿无奈的敛眉,蹭了蹭江弄晚的下颚,“娘,你要记住不管我做什么都会将你跟爹还有霜儿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我虽然会闯祸,但还分的清什么祸可以闯什么祸不可以闯。” “真的么。”江弄晚抱住怀中的人,伸手轻抚着云挽卿的背,缓缓闭上了眼睛。 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车外传来了宫人尖细的声音,“云夫人云小姐请下车。” 随着车帘被掀开,灼热的阳光照了进来,云挽卿率先躬身出了马车,看着马车下趴在地上的人眉头微微一皱,跃过那人直接从马车上跳了下来,灵巧落地。 上前搀扶的人宫人僵住了动作,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江弄晚见状面色微微一变,轻斥了一声,“卿儿。” 云挽卿眯着眸子笑了笑,折回来拥到马车边,伸手扶住了江弄晚,“娘,小心点。” 一早听闻预定的太子妃便是云将军的千金云拂小姐,原以为被预定为太子妃人选毕竟是端庄有礼,美丽动人,没想到今日如今大相径庭,这位云小姐可与传统的大家闺秀很不一样,果然是武将的女儿,行为举止虽有灵气却是粗野了些,长得倒是清纯灵秀,可惜了那一身气质。 愣了一瞬,领头的宫人走了过来,躬身行礼,“老奴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喜公公,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迎接云夫人云小姐,皇后娘娘已在殿内等着了,二位请。” “有劳喜公公了。”江弄晚微微一笑,颔首致意。 云挽卿也跟着微微点头意思了一下,视线上下打量一圈,唇角微微翘了起来。 这个喜公公一看就是皇后身边的红人,看他方才那目瞪口呆的样子,大概进宫来的人没有人不给他三分薄面罢,而她直接拂了他的颜面,方才的事儿他肯定会告诉太后的罢?如此一来,皇后对她的印象大打折扣,她再多失误几次,以后若是真的要封她为太子妃皇后一定会持反对票! 很好,接下来就看她的了! 慈恩宫内,皇后张研一身华服斜倚在凤榻上,手中把玩着西洋镜。 突听外边儿有人宣道,“云夫人云小姐觐见。” 随着那一声高呼落下,急忙身影走进大殿,张研坐起了身子,透过西洋镜看到了那两抹身影,掠过那名秀美女子,落在了另一抹绿色身影上,绿衣罗裙,墨发如瀑,只有一支简单的翠羽朱钗挽了一个流仙髻,耳中那两那点晕黄成了点睛之笔,清纯的面容,灵动纯净的双眸,唇色如嫣,一身灵气。 嗯,这个云拂果然不似一般的大家闺秀,与阿七很相配。 云挽卿一看到凤榻那抹黄色身影拿着西洋镜打量她们,不禁愕然,不会罢?这个皇后娘娘怎么看起来有点儿奇怪啊?与她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在云挽卿出神的时候,江弄晚已经拉着她躬身行礼了,“参见皇后娘娘。” 云挽卿一怔回过神来跟着躬身行礼,心中却直犯嘀咕。 张研见状立即收了西洋镜,起身走下来伸手将两人扶了起来,“云夫人云小姐请起,今日就当是朋友相见就不必在意那么礼仪了,来,这边坐。” “多谢皇后娘娘。”云挽卿扶着江弄晚随着走到一旁的桌案边坐了下来,这一抬头才看清对面的人,细眉媚眼,眉心有一颗美人痣,凤袍加身说不出的雍容高贵,但眉眼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标志的美人,保养太好完全看不出年纪。 这就是独宠后宫的皇后张研啊,的确是美人,不过后宫佳丽三千,一个女人想要绑住一个男人的心该有多难,何况这个男人还是皇帝,天下无数女人的觊觎之物,虽然一眼看不出什么来,但能宠冠后宫绝对不简单。那个老皇帝虽然娶了那么多女人,但却只宠一个皇后,甚至连子嗣也只有皇后所出,此事向来为民间所乐传,版本各异,谁也不知真假。 感觉到那道完全不避讳的打量,张研微微抬眸笑了起来,“这位就是云拂罢?” 江弄晚闻言 一怔,心中意识到了什么,笑道,“回皇后娘娘,正是小女。”语毕,压低声音道,“拂儿,还不给皇后娘娘请安。” “云拂给皇后娘娘请安。”不得已云挽卿只好起身行礼。 “不用了,快坐下。”张研起身按住了云挽卿的肩,顺势将人拉到自己身侧坐了下来,“方才本宫已经说过了,今日就当是朋友相见不必如此拘礼的,本宫身居深宫之中与外少有往来,以后还望你们多来陪陪本宫才好。” “只要皇后娘娘不嫌弃。” “小喜子,将前几日进贡的瓜果点心都拿上来。”张研吩咐道。 “是,娘娘。”喜公公应声离去,心中却满是诧异,看起来娘娘好像很喜欢这个云小姐的样子。 看着自己一直被抓住的手,云挽卿愕然,想抽回来又不敢随意抽回来,不抽吧她又别扭,这个皇后娘娘干嘛一直抓着她的手不放了啊?她算是看出来了,今日来哪儿是什么朋友相见不朋友相见的,完全就是变相相亲,挑的还真是时候啊?偏偏挑在她回来的时候,早知道就推脱不来了,都是娘都进了宫才告诉她婚约的事。 这下怎么办?这个皇后看起来好像不太好对付啊?在她面前她总有一种被人看透的感觉,是她的错觉么? “听闻云夫人的刺绣乃是一绝,本宫早就心念已久了,只是一直忙于宫内大小事务耽搁了,今日总算空下来了,不知今日可否见识一下夫人的刺绣功夫?”张研终于放开了手。 “能得到皇后娘娘的人认可,是弄晚的福气,只要娘娘想看,弄晚现在就可以为娘娘刺绣。”江弄晚颔首,语气恭敬如一。 终于得到了自由,云挽卿暗暗地松了口气。 “那今日本宫可要大饱眼福了,也总算是得偿所愿了。”张研闻言欣喜的扬眉,随即吩咐道,“来人,设绣架。” “是,娘娘。”宫女领命离去,不过片刻一切便已准备妥当。 一坐下来,张研与江弄晚之间的隔膜便消失了,两个同样对刺绣感兴趣的人研究开了。 云挽卿半百无聊的坐在一旁吃吃喝喝,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她可不可以出去转转啊?早知道入宫来这么无趣,说什么她都不会来的,进了一趟宫不但冒出来个未婚夫,还被未来婆婆审核了一遍,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张研虽一直在与江弄晚讨论针法技巧,注意力却一直注意着一旁的人,“云拂要不要过 来也绣一幅?” 啊?云挽卿一怔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干笑道,“不,不用了,云拂恐怕要让皇后娘娘失望了,云拂对女红简直一窍不通,天生就对那些不太感兴趣,倒是对舞刀弄枪之类的……对不起,云拂好像说太多了,请娘娘恕罪。” 江弄晚心中明白,生怕此话触及了张研的怒火,轻斥道,“拂儿不得无礼。”又转而道,“请皇后娘娘见谅,小女顽劣,自小便喜欢舞刀弄枪,这点让我们一家人都很头疼,但是也无可奈何,逼迫无用才成了如今顽劣无道的模样。” “无碍无碍。”张研并不在意,扬眉一笑,“云拂率真可爱本宫很是喜欢,再者说云拂乃是云将军的女儿,虎父无犬女,云拂厌文喜武也是很正常的。” 哈?这样她居然还喜欢?有没有搞错啊?云挽卿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太子妃将来极有可能是皇后啊,那是要母仪天下的,连女红刺绣都不会的还怎么成为女子表率母仪天下啊?这个皇后果然很奇怪!她喜欢的儿媳妇难道不该是高贵大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么?居然喜欢舞刀弄枪的? 她这是躺着也中枪了?老天,你在开什么玩笑啊? 留在慈恩宫用了午膳,又闲话家常了会儿,云挽卿江弄晚才辞别离去。 慈恩宫内,张研坐在绣架前看着那一副水样荷花图,唇角勾起满意的笑,“云夫人的刺绣果然是名不虚传呢?这副荷花图栩栩如生,用色大胆,鲜艳之中不乏清新雅致,实在是妙!” “娘娘……”喜公公欲言又止,想到下午那状况不断的场面便止不住有些头疼,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鲁莽无礼的大家闺秀,这个云拂身上真是没有半点儿大家闺秀该有的气质,倒是那云夫人礼仪周全,温柔大方。 哪有人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茶盏,果盘……不是故意的便是天生鲁莽,但他看来那样子又不像是有意的,道歉之后就急着补救,却是越补救越乱,一上午将整个慈恩宫弄的人仰马翻的,还差点将皇后娘娘带进了荷花池,真是胆大包天,半天下来他的冷汗不知道流了多少。 只希望下次那云拂可千万不要再进宫了,他这一把老骨头可真的受不住! “小喜子想说什么就说罢,与本宫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张研缓缓开口,纤细的手指游走在绣布上感受那丝线划过指尖的触感,美眸中始终含着笑。 “是。”喜公公闻言颔首走了过来,“娘娘,今日您也看到了罢?难道您还 赞成那位云小姐成为太子妃么?” “本宫就知道你要说的是这个。”张研莞尔失笑,站起身来,“小喜子看人看事都不能只看片面,你看到是云拂鲁莽无礼的一面,而本宫看到的却是她机灵可爱的一面。” “机灵可爱?”喜公公愕然,他怎么看不出哪儿机灵可爱了?想他在宫中几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怎么会连一个小丫头都看不透呢? “你想啊,寻常人见到本宫皆是恭敬以对,生怕出现半分差错,放眼朝野,哪家大臣的女儿不想一跃枝头成为万人之上的太子妃?可这个云拂就不一样,非但没有掩饰自己的缺点反而将之放大,只是这份胆识就让本宫刮目相看了,自然这其中的原因可能是她不愿入宫为妃,这样不为权势的女子世间少有,而其她的演技连你都骗过去了,这一点足够证明她的聪慧。”见喜公公变了面色,一脸错愕,张研轻笑,“而且你不觉得今日的慈恩宫很热闹么?最重要是这样的性子正好与太子互补,太子性子太冷,若是再找一个个规规矩矩温柔似水的太子妃,那将来的日子该有多么无趣?既然不能逃避这样的联姻,何必不找一个最合适的人呢?本宫觉得,云拂的个性与太子相处时间长了,太子必定会有所改变的。” 阿七那孩子自小便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与寻常孩子很不一样,明明有她与皇上的关爱,他却没有改变,过于早熟,早早的便体会了他父皇的辛苦,十岁开始便开始替他父皇整理奏折,她知道他很孝顺,就是这样她才心疼,她不想看到一个连情绪都不轻易表露的儿子,从小到大甚至连笑容都很少有,她想看到一个会哭会笑会生气会像母亲撒娇的阿七。 希望这一次她没有选错人,云拂是那个可以走进他心里的人。 虽然很挫败,但她不不得承认,有些改变是亲情无法给与的,希望爱情可以改变他。 听完张研这一番话,喜公公才恍然大悟,“老奴糊涂了,是老奴糊涂了啊!娘娘一席话,让老奴犹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只是老奴在深宫里待得久了人都变得势力了,还以为这世上不会有人不喜欢权势地位,看来老奴要对这位未来的太子妃刮目相看了。今日慈恩宫的确很热闹,老奴也好久不曾这么心惊胆战过了呢?” 张研只是笑,命人收好了刺绣,歪在了凤榻上,“唉,阿七这孩子这都出去三个多月了居然到现在都没有消息,本宫真的很担心啊……” 喜公公走到凤榻后,伸手替张研按着肩膀,安稳道,“娘娘放心,太 子殿下吉人天相,而且武功高强,又有韩斐跟在身边不会有事儿的。太子殿下那么孝顺,老奴想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希望如此。”张研叹息一声,闭上了眼睛。 那厢,云挽卿直直的跪在马车中可怜兮兮的拉着江弄晚的衣袖,“娘,你不要生气嘛?我下次再也不敢了,而且这次皇后娘娘不也没怪罪嘛?” “没有怪罪?”江弄晚第一次生这么大的气,虽然知道云挽卿的目的,但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心惊胆战,“你这孩子还说知道什么祸该闯什么祸不该闯,这就是你说的该闯的祸?在皇后娘娘面前三番两次的打翻东西,还差点将皇后娘娘推进荷花池里了,你……你真是胆大包天!若是皇后娘娘怪罪,我们一家人都活不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知道!”云挽卿连连点头,态度诚恳,“娘,我真的知道错了!而且我没有那么胆子推皇后下水的,那真的是不小心!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了,以后打死我我也不进宫了!否则就让我不得好……唔!” 江弄晚急急地伸手捂住了云挽卿接下来的话,“不许胡说八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是这件事并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就算是皇后娘娘不喜欢你,那还有皇上,还有太子殿下呢?你别忘了,虽然婚约没有落实,但皇上金口玉言,说过的话怎么可能轻易更改?” 云挽卿闻言凝眉,伸手拿下了江弄晚的手,“娘,我都明白的,本来是我想让皇后娘娘讨厌我,但是我好像做错了,就算我不小心差点将皇后娘娘退下荷花池她竟一点儿都没生气,从那时我就知道我选错了路,没有让皇后娘娘讨厌我反而还歪倒正着了,以后我再也不用鲁莽行事了。” 原以为一个养在深宫里心机如海的女人最无法忍受别人挑战她的尊颜,但这个张研显然很不一样,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呢?这点她必须回去弄清楚,还有那个太子赵行之,不管怎么样,这场婚姻她绝不能就此妥协。 见云挽卿真的冷静下来,江弄晚俯身将人扶了起来,叹了口气,“好了,这次就算了。娘知道你喜欢自由,但就算要接触婚约也不该这么胡来啊?必须得做好周全的打算,你要解除婚约的对象不是别人,而是当年太子,更是以后的皇上,只要稍有不慎便会带来杀身之祸。” 云挽卿一震,不可置信的扬眸,“娘,你的意思是……你同意我解除婚约么?” “傻丫头,娘说过娘希望你们能够幸福,但争取自由要在安全的前提下,这件事 我看得从太子殿下身上入手,只要他不喜欢你,自会向皇上皇后提出来的。只是,现在太子殿下也不知在何处?”说到此处,江弄晚也不免有些担忧起来,虽然她赞同追求自由追求幸福,但心中总是很不安。 “娘,谢谢你。谢谢你能谅解我,也谢谢你能纵容我,以前都是卿儿太不懂事了,对不起……”云挽卿伸手紧紧地抱住了江弄晚,低低的开口,心中满是愧疚,比起爹娘她实在是太自私了,为了自己让爹娘担心,即便他们生气担忧思念,最后仍然原谅她包容她,甚至是这样违背婚约这样的事。她很清楚在这里的世界违背与皇家的婚约有多么艰难,官家小姐被视为利益工具的比比皆是,而爹娘却将她们视若珍宝,甚至违背皇命,一直以来她都太任性了。 “傻丫头,怎么突然跟娘道歉呢?”江弄晚轻笑,轻轻拍着云挽卿的背,声音温柔,“这辈子不管你做什么,永远都不需要跟娘道歉,知道么?” “嗯嗯。”云挽卿心中一紧,眼泪夺眶而出,“娘,我爱你哦!最爱你了……” 听出那声音里的哽咽,江弄晚一怔,低首凑近,“怎么了?这怎么还哭上了?我可不记得我的卿儿这么爱哭啊?来,让娘看看!” “不要啦!人家会不好意思的!”云挽卿又哭又笑的将脸埋入江弄晚怀里,无论如何也不肯抬起来。 两辆马车在宫门停顿之后,前迎面缓缓而过。 坐在车内的赵行之一怔,蓦地掀开车帘向外望去只看到了一辆马车缓缓朝宫门外而去,怔了一瞬放下了车帘,不由得嗤笑。 赵行之,你在期待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听见云挽卿的声音呢?你甚至连他在哪里都不知道。 明明已经说好让自己放下,明明已经决定不再想他,可是在他离去的这几日看着空空的房间,空空的座位,他总会失神,这几日竟是什么也没听进去,真的快要疯了。 他去雪名书院是为了学习,尽快能够掌握知识回来帮助父皇,可是他做了什么?居然喜欢上了一个男子,而且还为了他如此失魂落魄。 赵行之,你太可悲了。 慈恩宫 张研睡着之后,喜公公轻轻的退出了殿外,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出来,一众宫人宫女纷纷放轻脚步退了出去。 “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惊叫,将喜公公吓了一跳,“是谁?没看到皇后娘娘方才睡着么?脑袋不想……”话音在 第九十六章 撞船选妻 张研诧异的挑眉,这才反应过来,一对上那双震惊的眸子,心中一下欣喜起来,“对,就是云将军的女儿云拂!怎么了?阿七你对云拂丫头有所了解么?” 有反应了,居然有反应了!云拂丫头果然没让她失望啊!是阿七以前听说过云拂还是他们之间见过?不管怎样,这都是一个好兆头。她得赶紧安排云拂丫头多进宫聚聚,让他们俩多相处相处。 “只是之前听过而已。”那打量的视线让赵行之别开了视线,心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沉了下去说不清是什么感觉,老天爷这是故意的么?让他此生都摆脱不了云挽卿的一切,他的太子妃竟是他的妹妹,呵……多可笑! 若是真的与他妹妹成了亲又如何能彻底了断他的心?现在折磨他还不够难道还想折磨他一辈子么? 云挽卿,你说我应该拿你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 “是这样么?”张研也不在意一心都扑在了如何撮合两人上。 “回来还不曾见过父皇,母后,儿臣先去给父皇请安,晚些再来陪您用晚膳。”甩开脑中的旖思,赵行之站起身来。 张研一怔赞同的点点头,“嗯,好,你去罢。你父皇还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让他担忧了这么久,要好好地跟你父皇解释知道么?晚膳,叫你父皇一起来慈恩宫罢,我们一家三口好久不曾在一起用过膳了。” “嗯,儿臣知道了。”赵行之颔首行礼,缓步朝外走去,一旁的韩斐愣了一下拱手行礼赶紧快步跟了上去。 待人一离开,张研便迫不及待的道,“小喜子,看到了么?太子他果然是对云拂丫头有兴趣,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什么人什么事物有这样的表现,本宫的眼光果真是没有错的!” “娘娘圣明!”喜公公竖起了大拇指,笑道,“老奴方才也发现了,太子殿下听到云拂小姐的名字的确很惊讶,依老奴看不如明日再召云拂小姐进宫,让太子殿下见上一见,说不定效果会出乎意料之外呢?” “本宫也是这样想的!”张研连连点头,满心期待,“小喜子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明日就召云拂丫头进宫,你亲自去宣旨!” “是,老奴遵旨!”喜公公叩首,两人相视一眼,各自笑开了。 出了慈恩宫,韩斐终于忍不住开口,“太子殿下,您不是云挽卿就是云将军在外领养的儿子么?那您若是云拂小姐为太子妃,那云挽卿岂不是成了您的兄长?” 这世界还 真是小啊,在雪名书院相识同住,如今回到了洛城,太子妃居然是云挽卿的妹妹,这缘分是不是太大了点儿啊? 话说,自从云挽卿走了之后太子殿下那几日简直是……比冰还要冷,成天里几乎一句话都不说,而且整个人都混混僵僵的像是没了灵魂一样。他就不明白了,太子殿下明明说过不喜欢云挽卿的,可他走了之后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难道太子殿下之前骗了他?可是他喜不喜欢云挽卿完全没有必要骗他啊? 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想不通,头都想大了也没能相同,不过有一点云挽卿走了之后不禁房间里安静多了,好像连整个书院都安静多了,果然那家伙平时太聒噪了点儿,从那之后他也没有再下过山,还真是有些想念沁芳楼的点心呢? 赵行之闻言脚步蓦地僵住了,面色阴暗,冷冷的回首看了一眼几步朝前走去。 那一眼的冰冷让韩斐愣在原地,难道他说错了什么话么?为什么……为什么要那么看他啊?主子最近越来越喜怒无常了。 云府 马车方才停下,车外便传来了熟悉的声音,“娘,姐姐你们回来了。” 云挽卿跳下马车将江弄晚扶了下来,一把勾住云挽霜的脖子将人搂了过来,“皇宫里可漂亮了,景色超美的,小霜儿你没去可真是太可惜了!而且皇后娘娘也是一等一的美人儿哦,人也非常的和蔼可亲,还赏赐了很多好吃的点心呢!怎样?小霜儿是不是很想去?下次若是皇后娘娘再召见娘,小霜儿就陪娘去罢?” “卿儿,别逗你妹妹。”江弄晚伸手敲了敲云挽卿的脑袋,无奈的叹息,“霜儿,别听你姐姐瞎说。” “嗯,霜儿知道的。”看着捂着脑袋装疼的云挽卿,云挽霜抿唇轻笑。 “喂喂喂,小霜儿你还笑?你就是这么对你亲爱的姐姐么?看我怎么收拾你,跟我来!”云挽卿不满的叫嚷着,搂住云挽霜朝后花园拖了过去,江弄晚站在好笑的摇首,若是此生都能看到这样的无忧无虑的笑颜该有多好。 “夫人,一个人呆呆的站在这儿看什么呢?”云铮一回来就看到江弄晚站在后院里发呆,马车还停在一旁不禁想起了今日上午在宫内听到皇后娘娘传召觐见的事。 “老爷你回来了。”江弄晚一怔,握住了揽在肩上的那只大手,笑道,“我在看卿儿和霜儿,看到她们笑的那样开心,我觉得很幸福。” 云铮虽然是个粗人,但每当江弄晚心中有事的时候总能感觉 到,何况上午她们才进宫了,“夫人,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皇后娘娘召见你们进宫所为何事?” 早朝结束之后他本可以早些回来的,却被皇上留住了,说夫人千金都被召进宫了,他中午就算回府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因此就将他和沈君都留在了宫里,近段时间边境有些不太平,皇上虽未名言,但却意有所指,能代表皇权震动朝野的武将除了他还会有谁呢?也许不久他就要挥军北下了,近几年边境的几个小国蠢蠢欲动,虽无法撼动赵国江山,但亦不可轻视,这次的杀鸡儆猴势在必行。 他倒是不惧上战场,而且此行也没什么危险,只是为了显示朝廷威信,他担心的是他一走,家里便只剩下女眷,卿儿那个混丫头没了他还不无法无天了。 “也没什么,只是闲话家常而已。”江弄晚心中一怔,心道消息传的如此之快,生怕云挽卿闯祸一事让云铮知道,该忙转移了话题,“老爷,皇上近段时间可曾提过太子殿下与卿儿婚约之事?” 云铮诧异的扬眉,“不曾提过,怎么了?难道今日皇后娘娘召见你跟卿儿是为了婚约一事?” “那倒没有提。”江弄晚轻轻摇首,秀眸中陇上一层幽光,“但是我看的出来,皇后娘娘此次召见我是假,想见卿儿是真,看来这桩婚事皇后娘娘已经有所打算了。” “有所打算就有所打算了,反正卿儿与太子殿下的婚事皇上金口玉言,已经是不能更改的事了。” “真的不能更改了么?”江弄晚闻言心中一沉,“难道连太子殿下也不能挽回么?” “什么意思?”云铮一震,立即便猜到了原因,“是不是卿儿那混丫头又出什么幺蛾子了?夫人,你别听卿儿那丫头浑说,婚姻之事向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那丫头任性惯了,这次可不能再由着她了!再宠下去还不知她能干出什么来呢?再说,太子殿下一表人才学富五车配她还真是人家太子殿下亏大了,那丫头就得有一个像太子殿下那样的人压着她。夫人,别听那混丫头乱说了,这件事可不能任由着性子胡来。” “我也明白,可是卿儿好像不喜欢太子殿下,而且她那性子也的确不适合皇家。”江弄晚的心还是想着自己的宝贝女儿。 “那丫头她连太子殿下都不曾见过,何谈什么喜欢不喜欢?”云铮无奈的摇首,叹息道,“你啊,就是太宠着那丫头了,这世上的事情哪有件件尽如人意的?也许他们见过之后就不同了呢?那些尚未发生的事情夫人就不要过于担心了。 要说个性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你今日见着皇后娘娘了罢?你知道当年皇后刚入宫的时候是什么样么?” “什么样儿?”江弄晚诧异的扬眸,顿时起了兴趣。 “皇后娘娘可不是一般女子,虽身在王侯之家却自小混迹江湖,那性子比我们家那混丫头还要火爆,一开始入宫后宫都被整的鸡飞狗跳的,如今不也安安稳稳的统领后宫,母仪天下么?” “怪不得我总觉得皇后娘娘身上有种很特别的感觉,再跟我说说罢!” “想听?” “想!” “那好,今晚让我喝六杯酒。” “云铮……” “那我不说了。” “好,仅此一次!” “多谢夫人!” 待两人远去,两抹纤细的身影从花园的拱门后钻了出来,正在躲在后面的云挽卿云挽霜两人。 “姐姐,偷听爹娘说话好像有点儿不太好罢?”云挽霜拧着秀眉,一脸纠结的愧疚。 云挽卿见装唇角抽了抽,“我们哪儿是偷听了?我们是光明正大的听好不好?再说了,爹在我背后说我坏话都道德了么?哼,居然还不让娘帮我!我偏偏就要解除婚约!” “姐姐!”云挽霜闻言一震,紧紧地拉住了云挽卿的手,满心焦急,“姐姐,你不能鲁莽行事!爹说的对,皇上金口玉言你与太子殿下的婚约可是皇上定的,你可不能胡来!” “胡来?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要胡来了?”云挽卿挑眉,顿了顿,一把勾住云挽霜的颈项将人拉近,危险的眯起了眸子,“比起那些,小霜儿你早就知道了我与太子的婚约,上次你去书院为何没有告诉我?害得我今日进了宫才知道,连一点儿准备的时间都没有,还用错了计策撞到了枪口上!我若是解除不了婚约,你可是有责任的!” “不是的……我不是故意不告诉姐姐的,只是忘记了,而且……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姐姐若是怪我我没有任何怨言。”而且她还看到一个跟太子殿下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又怎么敢告诉她呢? 见云挽霜低下头去,云挽卿愕然,“好啦,逗你的!小霜儿可是我的宝贝,我怎么会真的怪你呢?” “姐姐……”云挽霜闻言一怔,伸手抱住了云挽卿,“姐姐也是霜儿的宝贝,不管要霜儿做什么,只要是为了姐姐,霜儿都愿意去做。” “傻瓜!”云挽卿心中一紧 ,随即笑道,“妹妹可是用来保护的,这可是我们云家的家训啊!” 云挽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用了晚膳之后云挽卿便推说白天累了要早点休息早早的回了房,让云铮江弄晚诧异不已,看那一脸倦意的样子便也没有怀疑。 顿了顿,云挽霜起身道,“爹,娘,霜儿也下去休息了,爹娘也早点儿休息。” “嗯,乖,去罢。”江弄晚微微一笑,云铮点了点头。 走出花厅,云挽霜便径自朝玉卿苑走去,到了门口果然见大门紧闭。 房内云挽卿已经换好了男装准备跳后窗出去,房门突然被人从外敲响,将她吓了一跳差点没摔下来,及时稳住身子,急忙应道,“谁啊?” 她已经吩咐过不要任何人打扰了,是谁这么不长眼啊? “姐姐,是我。”门外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小霜儿?”云挽卿闻声一怔,眸中掠过一抹诧异,随即扬声道,“啊,是小霜儿啊?有什么事儿?” “姐姐,今晚我想跟你一起睡。” 哈?!跟她一起睡?这丫头怎么突然想跟她一起睡了?今晚又没打雷!再说现在让她进来了,她今晚的计划不就泡汤了么?不行,她还要出去打听消息呢!“小霜儿啊,我已经睡了,明晚你再来好么?” “姐姐,我知道你在做什么,你先开门让我进去再说。” 知道她在做什么?云挽卿动作一僵,不可置信的挑眉,真的假的?难道那丫头还有什么特异功能不成? 迟疑了片刻,云挽卿还是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好了,快点儿进来别被人发现了!” 看到云挽卿一身男装,云挽霜一怔左右看了一眼闪身进了房间,关上了房门,“姐姐,你怎么又换衣服了?你想去哪儿?” “小霜儿你怎么知道我在做什么啊?”云挽卿不紧不慢的开口,双手环臂靠在了一旁的桌案边,“难道一直以来你都在监视我不成?以前你就一直知道对不对?怪不得以前十三走的时候总挡着我让我先走,他那时就是看到你了对不对?” “姐姐,虽然我不知道你跟十三去哪儿,但你这样没完偷偷跑出去若是爹娘发现了会很生气的。之前有十三跟着我也放心,可你现在就一个人难道还想要出去么?我现在不放心,所以不能让你出去。”云挽霜没有否认,的确之前她都看到了,她知道阻止不了她,而 且十三会保护她,可如今不同了,这么晚了一个女子单独出去若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办? 十三十三,又是十三……云挽卿颓然的叹了口气,“好吧。如果我告诉你,我现在出去就是为了找十三呢?” 云挽霜不可置信的扬眸,“找十三?可是姐姐你之前不是说十三去寻亲……难道你之前是骗我们的?” “是,我之前是骗你们的。”云挽卿点头,眸色暗淡,“既然你现在发现了我也就不瞒你了,其实十三他走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儿,他离开我了,在书院的时候就离开了。我不会让他离开,所以我现在要去一个地方找人寻找他的下落,现在你知道了还要阻止我么?” “十三走了?她……她怎么会走了呢?这……”云挽霜无法相信那么关心云挽卿的十三会突然离开,但她很清楚十三对云挽卿的重要,“姐姐,我不会阻止你去寻找十三,但是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我要跟你一起去!” “啊?”云挽卿愕然的挑眉,“你?要跟我一起去?小霜儿,你别开玩笑了,你知道我要去什么地方么?” “不管姐姐要去什么地方我也一定要陪着一起去!”云挽霜一脸坚定。 “好罢。”云挽卿颓然的垂下眼帘,走到衣柜内找出一套男装扔到了云挽霜怀里,“来,换上罢。” 随着夜幕的降临,位于环城湖畔的青楼酒坊也开始热闹起来,人潮涌动,丝竹靡乐声声入耳,达官贵人年轻男女醉生梦死,湖中游船飘摇,灯火摇曳,整个湖畔都被各色灯火笼罩,宛若白昼。 看着眼前这一幕,云挽霜惊奇的瞠大双眸,拉紧了云挽卿的手欣喜的道,“姐……哥哥,这是什么地方啊?好热闹的样子呢!真奇怪,我在洛城生活了十几年怎么不知道还有这样一处热闹的所在?” 看着那单纯的笑颜,云挽卿真有点张不开口,“这里就是洛城著名的声色场,三街一畔。” 这丫头自小便养在深闺,单纯乖巧的不像话,哪会知道这样的地方啊?只有她这个不正经的姐姐才会到这儿来寻欢作乐。 “什么?三街一畔?你说这里是……三街一畔!”云挽霜顿时变了面色,用力的拖住了云挽卿的手,压低声音急急地道,“姐姐,你……你怎么能到这儿来呢!这里可是青楼欢场的声色之地你……不行!我们回家,马上回家!” “小霜儿。”云挽卿早已料定会由此反应,伸手揽住了那几乎要蹦起来的人,“你方 才是怎么答应我的?嗯?还没达到目的怎么能半途而废,你放心,我们只去找一个人,找完了便离开,我保证绝对不耽搁一分!” “可……可是你也没告诉我是这种地方啊?我……”云挽霜急的红了脸,对上那双期盼的月眸,最终妥协了,“好罢……但是你一定要答应我找了人便走!” “嗯嗯,绝对会的!我们走罢。”云挽卿连连点头,拉着云挽霜朝婵娟楼走去。 婵娟楼 抬头看到那红艳艳的三个大字,云挽霜便呆住了,还未还得及反应便被门口迎客的几名艳丽女人围住了,脂粉味浓重的有些呛人,穿着更是暴露。 天哪!这里竟然是婵娟楼?洛城最大的青楼,难道之前姐姐每晚就是到这儿来的么? “哎呀!这不是萧公子么?” “真的是萧公子啊!” “萧公子,真是好久不久了!怎么这么久都不见您来了呀,可想死我们姐妹了!” 云挽卿扬眉轻笑,不着痕迹环住身旁的人,隔开了那些靠过来的女人,“诸位美人儿真是好久不见了,都越来越漂亮了,瞧瞧一个个的……看来我不在的日子里大家过的够很滋润嘛?” “哎哟,萧公子这是哪里话,没有了您我们怎么可能过的滋润呢?我想您想的都瘦了!”一位艳丽的红衣女子依偎上来,长臂如蛇般勾住了云挽卿的颈项,凑近了一闻便娇声笑开了,“嗯,还是一如既往的一抹幽香,萧公子可是精致的让我们姐妹都嫉妒呢?” 脸被那朱红蔻丹的手指抚上,云挽霜一阵恶寒,将脸紧紧埋入了云挽卿怀里,抓紧了云挽卿的手,“哥哥……” 一听到这声音,众人才发现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立即惊奇的笑开了。 “哟?今日还带了生人来呢?怎么是个这么怕羞的小公子啊?真是可爱!” “小公子都来了还害什么羞啊,来,让姐妹们瞧瞧……” “咦?十三公子呢?今日没有跟来啊?” “是啊!我们除了想念萧公子,还十分想念十三公子呢?” 云挽卿扬手止住了众人的靠近,正色道,“好了,诸位美人儿,今日萧某来可不是为了寻开心的,你们老板在么?我要见他。” “原来是要来见老板的呀?”红衣女子扬眉笑道,随即挑眉道,“不过,萧公子应该明白的……我们老板可不轻易见客的?而且今日不巧,我们 老板啊见朋友去了。” “见朋友?去哪儿了?”云挽卿闻言诧异的扬眉,顿了顿,递出一张银票。 红衣女子见状一喜,立即收了银票笑道,“老板就在这环城湖中的舟船上,不过具体是那一艘那我就不知道了,这就要靠萧公子的运气了。” “多谢美人儿了,下次再来找你们。”云挽卿扬唇一笑,伸手掠过一一拂过那一张张脸,搂住云挽霜,扬手潇洒离去。 身后一众女子抚着脸颊,各个笑得一脸痴迷。 “萧公子真的可爱死了!” “萧公子的手真软啊……” “方才那一笑,你们看到么?他还冲着眨眼了呢?美呆了!” “唉,好羡慕萧公子怀里那个小公子啊?” “以前是十三公子,现在又换了个小公子,而且每次来都不要人作陪,你们说萧公子会不会是断袖之癖啊……” 一离的远了,云挽霜长长的舒了口气,身上还有些麻麻的,“姐姐,你怎么总去那种地方呢?而且……而且还个那些女子那样熟稔?你还……还摸了她们的脸,你怎么能……调戏女子呢?” “是是是,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云挽卿从善如流的点头,知道方才吓着了云挽霜也不争辩。 这小丫头平时看起来很乖顺,但说教起来可一点儿也不必娘差啊? 云挽霜见状也不好发作,顿了顿,蓦地想起方才的话,“那我们现在是要去找那个婵娟楼老板了?那是个什么人啊?姐姐你要找的人就是他?” “小霜儿,你不要小瞧了人家嘛?看人啊不能只看表面的,等你见到了人你就知道了,而且我告诉你哦,那个玉岫烟可不是你想象之中的青楼老板。” “玉岫烟?”云挽霜闻言一怔,心中尽是诧异,满是疑惑,一个青楼老板居然有一个如此诗意的名字?她倒是要看看姐姐口中所说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云挽卿租了一艘船在环城湖中找了起来,无奈湖中船只太多而且大多看不清人,找了一会儿不禁有些不耐,“不行,再这么找下去还不知道找到猴年马月去了!” 见云挽卿站在船头,云挽霜也缓步走了出来,“姐姐,你站在船头做什么?在里面不是也能看见么?” “这一个湖这么大若非走了狗屎运肯定是找不到的,所以必要时得用点小小的手段。”说到此处,云挽卿手撑着下颚扬眉笑起来,那表 情叫一个阴险。 云挽霜见状愕然,“你……想做什么啊?” “怎么做?看我的好了。”云挽卿挑眉,随即将双手拢在唇边,用尽力气大喊出声,“婵娟楼放出消息,玉岫烟撞船选妻,有缘人若能在环城湖中寻得玉岫烟便能成为婵娟楼老板娘!” 这一声嘹亮的喊声落下,附近船只上的人皆纷纷傻了眼,下一刻便乱了套,整片湖上的船只都乱了起来。 “天哪!玉公子要撞船选妻了!” “快!快找人!” “生意不做了!若能当上婵娟楼老板娘还愁这辈子么?” “玉公子可是一等一的美人公子,若能嫁他为妻死而无憾!” “没想到有一日玉公子竟也想撞船选妻这一招,快!快找啊……” 看着顷刻间乱成一锅粥的湖面,云挽霜满脸黑线,“姐姐,那个玉岫烟有那么好?这些女人怎么跟疯了似的?天哪,好乱的局面,不会出事儿罢?” “若是在别处喊出玉岫烟的名字肯定没有多大效果,但在这环城湖就不一样了,这里的女子大部分都来自青楼欢场,哪个不觊觎玉岫烟的美色与财富。瞧瞧,这么一喊是不是特别有效果,很快我们就可以见到人了。”云挽卿不以为意的扬眉一笑,轻摇折扇悠闲地观看着这一场免费大戏,见前方局势太过混乱,扬声道,“师傅,停船靠岸。” “好嘞!”船工立即调转方向靠岸边靠去。 只不过片刻,便有一艘船急速靠岸了,看着那雕梁画栋的画舫,云挽卿扬眸一笑,拉着云挽霜走了过去,“霜儿来了,可要睁大眼睛瞧仔细了。” 画舫方才靠岸便从船舱内走出两抹身影,前方的锦衣男子面若冠玉,一身风流,面上隐有懊恼之色,后方那名男子一袭红衣,面容妖媚,风姿绝代,在灯光的交相辉映之下越发显得明媚动人不可方物。 一时间,岸边的人见此两人都纷纷愣住了。 看到后面那抹红色身影时,云挽卿的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天哪!那个……那个人不是……不是花馥郁那个死妖孽么?!这家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哎?那个人不是……”云挽霜在书院的时候也曾远远地见过一次,但那一眼便记住了这身影,十三跟她解释过她才相信那红衣男子是个确确实实的男人,因为她第一眼将之认成了女子。 只是雪名书院的夫子怎么会出现在这儿?而且还 第九十七章 宫中碰面 “那个,我跟妹妹是偷偷跑出来的,若是让爹娘发现了就糟了,所以现在要尽快赶回去,我们约下次再见罢?”语毕,拉起云挽霜便朝门口走去。 花馥郁缓缓转身,伸手拦住了云挽卿的去路,挑眉轻笑,“我就只问一句话,难道也没有时间么?” 云挽卿心中无语,挤出一抹笑,“实在对不住,我这个人就是废话多,一说的话就停下来了,与其今晚如此匆忙还不是令约个时间好好畅谈一番呢?我想花公子也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事,而且花公子也不想看到我爹娘半夜发现我们兄妹俩不见了担心罢?” 该死!她现在的心情真是纠结又忐忑,这妖孽到底知不知道她的身份啊?只凭一张圣女画像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罢?顶多他也就只是怀疑,现在地点不对时机不对,要询问反驳也不是时候!原以为可以等上一个多月的,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让她一点儿准备也没有,这都什么事儿啊? 对上那双满是懊恼的月眸,花馥郁眸色一暗,片刻之后才放下手臂,“说的也是,让父母担心总不是子女该有的行径,希望阿卿以后再出来的时候也能想到。也罢,那我们就另约个时间罢?三日后,午时沁芳楼见。” 这小子分明是在推脱时间,难道他不知越是如此他便是怀疑么?也好,令找个时间单独见面话也好问些。 “好,那我先告辞了。”云挽卿闻言心中松了口气,朝两人微微颔首致意,拉着云挽霜缓步离去。 她才不管什么三日后不三日后的,只要摆脱现在这个困境就行了。 房门关闭,那两抹身影消失在视线里,花馥郁终于收回视线走到桌案边坐了下来,“阿玉,你什么时候认识的阿卿?之前我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呢?” 玉岫烟以手撑着脸颊,歪着脑袋挑眉上上下下的打量着花馥郁,唇角带着意味深长的笑,“阿卿?他不是叫萧十一郎么?那个名字果然是假的么?我认识他啊,只是近三年而已,而你已经离开五年了,你说我怎么可能在你面前提及呢?” 花馥郁一怔笑了,“这倒是,不知不觉间我已经离开五年了。” “是啊,五年了。”玉岫烟点点头,凑近了几分,笑道,“哎,跟我说说你怎么认识他的?我看你的样子,好像对他还挺关心的?你……该不是五年没见,你现在也跟我一样了罢?” “我跟你可不一样,也没有断袖之癖。你若打我的主意,我劝你还是早点儿死心。”花馥郁 唇角抽了抽,顿了顿,又加上一句,“也不许打阿卿的主意。” “怎么?你看上他了?”玉岫烟挑眉。 “胡说什么呢?”花馥郁横过去一眼,径自倒了两杯酒,将其中一杯递给了玉岫烟,“你我相识多年,我也不瞒你,他是我的学生,我现在是雪名书院先生。” “噗……”玉岫烟方才喝进口中的酒尽数喷了出来,还很不幸的呛到了自己,“咳咳咳!咳咳……你……你说什么?你现在居然是先生?还是雪名书院的先生?你从良了啊?” 以前流连欢场,最爱酒色美人的家伙居然去做了先生?有没有搞错?不过,这家伙才华倒是真有几分,只是这消息对他来说还是太过震撼了些。 “你怎么这种反应?怎么,我做先生就那么不可置信?”花馥郁满脸黑线,慢悠悠的喝了一口酒。 玉岫烟点头,“的确不可置信,照你这么说那个阿卿是雪名书院的学生了?怪不得好几个月都没见着了,原来是去了雪名书院啊?你们两个倒还真像啊,都是从青楼转战到了书院。” 花馥郁一怔眸中掠过一抹暗色,缓缓开口,“你认识了阿卿三年都了解他什么?” “了解他什么?”玉岫烟闻言扬眸,思考起来,“嗯,他是男人,而且身边带着一个移动冰山,就是那个十三郎。说话很有趣,最喜欢跟沈遇呛声,有时候会将婵娟楼弄得乌烟瘴气的,不过婵娟楼里很多姑娘小倌都很喜欢他,当然了这其中也包括我,总之是个怪异又特别的人,似乎会不自觉地的吸引人的注意力。” “就这些?”花馥郁凝眉,“还真是一点儿价值也没有啊。” “价值?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玉岫烟一震,蓦地坐起身来,定定的盯着那张妖媚的脸,“他不是你的学生么,你怎么向我打听这些?不对,你没事儿打听学生的**做什么?” “什么都没有,我只是出于一个先生的平常心,这是对一个学生的关心,如此而已。”花馥郁不以为然的挑眉,仰首饮了杯中酒,“来,今夜是我们五年来的第一次相见,不醉不归!” 玉岫烟举杯迎上去,眸中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你越是欲盖弥彰便越是证明有问题,你不告诉我没关系,我可以去问阿卿,他一定会告诉我的。” “如果他愿意告诉你的话。”花馥郁耸耸肩,两人相视一眼,下一刻同时笑了出来,举杯共饮。 云府 昨夜回来的太晚,云挽霜就在云挽卿房中两人一起睡了,一清早还在睡梦中边被剧烈的敲门声吵醒了。 嘭嘭嘭。 “小姐!快开门啊!大小姐!开门!皇后娘娘的懿旨来了!大小姐……” 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云挽卿气恼的伸手堵住耳朵将被子拉过头顶继续睡她的。 “什么?懿旨……懿旨!”云挽霜喃喃的念了一遍蓦地反应过来,顿时清醒了,连忙起身一把掀开薄被,将云挽卿拖了起来,“姐姐!醒醒……快醒醒!皇后娘娘传旨来了,快醒醒啊!” “不要吵,好困啊!”云挽卿不耐的伸手拨开脸上那只蹂躏的手,迷迷瞪瞪的张开了眼睛,“小霜儿你干什么啊?我好困的,乖,别吵……” “姐姐你清醒一点啊,是皇后娘娘派人传旨来了!”看着抱住她腰又继续睡的人,云挽霜又是无奈又是焦急,“姐姐,再不接旨就是抗旨了,那可是要治罪的!不管怎样先接了旨再说啊?” 久久不见人去,江弄晚便猜到肯定是运完亲赖床了,到了玉卿苑一看前来叫人的丫鬟被关在门外,眉尾抽了抽,“卿儿!开门!卿儿,你听到没有?快点儿开门!” “娘!”听到熟悉的声音,云挽霜愕然,“姐姐,娘来了!快点醒醒啊!” “啊?娘?”云挽卿闻声一怔,蓦地张开眼睛坐起身来,“真是的,到底是什么事儿非要叫醒我啊?皇后娘娘来懿旨就来懿旨,娘接一下不就行了么?” 纵使千般不愿,云挽卿还是打着哈气起身下床,走到门口打开了房门,方一打开房门额头便挨了一记爆栗,“啊!疼……娘,你干什么啊?” “你还问我干什么?我还没问你在做什么呢?你没听到话么?皇后娘娘的懿旨来了,要你去接旨呢?可你呢?居然还敢赖床?这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看怎么治你你的罪!哪儿叫传旨的公公在家等人起床的,你这丫头我真不知该说你什么好!”江弄晚气恼的凝眉训斥了一顿,一把将人推进房内,吩咐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准备物事儿给小姐梳洗。” “是,夫人!”众人颔首领命,顿作鸟兽散。 “皇后娘娘懿旨难道不是叫娘进宫的么?娘去接就好了啊,干嘛非要拉着我啊?”被推到梳妆台前坐下来,云挽卿打了个大大的哈气,顿了顿蓦地反应过来,“不会罢?难道这才的懿旨不是要娘进宫而是要我进宫?” 不会罢?有没有搞错 ,第二日就要她进宫,她昨日的表现皇后娘娘就那么满意? “不然呢?若不是叫你接旨,我们有必要这么费事儿么?”江弄晚无奈的凝眉,手上的动作迅速起来,一眼看到窗边正找衣服的云挽霜不禁诧异,“霜儿?你们两个昨晚一起睡的么?” “嗯,好久没跟姐姐聊天了,所以昨晚就一起睡了。”云挽霜心中愧疚,却也只能撒谎,在衣柜中找到了相配的衣裙拿了过去,“姐姐,今日就穿这套罢。” 一道懿旨打乱了云府清晨的宁静,云挽卿在一众人的折腾下终于熟悉完毕装扮妥当的到了前厅迎接懿旨。 看着姗姗来迟的云挽卿,喜公公也没有说什么,依旧还是和颜悦色的没有半点儿不满,“奉皇后娘娘之命,请云拂小姐进宫。” “云拂领命。”云挽卿颔首,心中却直犯嘀咕,不是罢?今日居然指名道姓的只让她一个人进宫?这是要唱哪一出啊? “云小姐,现在就随老奴进宫罢,车都在外面儿候着了。”喜公公俯身将云挽卿扶了起来。 “现在就去?”云挽卿愕然,这么急?就算要见她也不必这么着急罢,难道这其中有什么蹊跷?但是堂堂一国皇后又能算计她一个民女什么? 喜公公点头,笑道,“是啊,自从昨儿云小姐离开之后,娘娘就一直惦记着云小姐,这不一早啊就打发老奴出宫来了,娘娘一向起得晚这会儿正好还没吃早膳呢,正好云小姐过去陪着娘娘一起吃。” 江弄晚知道推不掉,生怕云挽卿又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来,走上前去拉着云挽卿朝外走去,“卿儿,能跟皇后娘娘一起用早膳是你的福气,好了,快点儿去罢,皇后娘娘还等着呢?” “娘。”云挽卿就是不想进宫,而且她昨日才说过以后再也不进宫了,可今日却又进宫了,她这不是在抽自己的嘴巴么?更重要的是她心里没底,那皇宫她是真的不想去! “别给皇后娘娘跟喜公公添麻烦,快去罢。”将人送到了门外,江弄晚放开了手,一语双关。 “我知道。”对上那双带着明显担忧的眸子,云挽卿凝眉点了点头,娘肯定怕她又创出什么祸事来,今日她不会了,她一定会好好地斟酌行事。 喜公公站到马车旁转身,拱手道,“夫人放心,老奴会照看好云小姐的。” “那便多谢喜公公了。”江弄晚微微一笑,颔首致意。 送走了云挽卿,江弄晚怔怔的站 在府门前看着那辆马车远去,心中一片担忧,这丫头这次该不会再闯祸了罢?一日不隔,皇后娘娘今日为何突然召见卿儿入宫呢? 云挽霜梳洗完毕出来时早已看不到马车的行迹了,走到江弄晚身边扶住了江弄晚的手臂,“娘,姐姐已经走了,我们回去罢。放心,姐姐那么机灵,不会出事儿的。” “希望如此罢。”江弄晚叹息一声,转身朝府内走去。 此时,一抹身影从路旁的树后走了出来,正是碰巧路过的沈青瞳,此时那张娃娃脸上尽是震惊,“天哪!我……我没有看错罢?云挽卿……还有那个二小姐……我的天!” 怪不得云挽卿不愿意跟他们一道走,怪不得他跟踪他被他甩开了,怪不得在婵娟楼他以假名示人,怪不得他总是对他和公子的敌意很大……原来他竟然是……不,是她!她竟然就是云铮的女儿,不仅是云铮的女儿,而且是女儿啊!云挽卿居然是个女的?! 以前在婵娟楼她调戏人可别任何人调戏的都欢乐,夜夜流连青楼欢场的风流小公子,居然是个女人!天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女人?若非亲眼所见,打死他他都不相信!姓云啊,而且还对他们莫名其妙的敌意很大,他一早就该想到了啊!真是笨蛋!若非今日碰巧从这儿路过,他跟公子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对,他得赶紧回府去告诉公子! 沈府 沈遇正坐在后花园的凉亭里独自对弈,便听到了那聒噪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不禁无奈的凝眉,“这个阿瞳也真是……” “公子!公子,不得了了!公子啊……” 沈青瞳连跑都来不及了,一路施展轻功飞奔过来,结果一停下来没有稳住身子,双手按在了石桌上,一盘棋就那么被毁了。 “阿瞳!”沈遇见状满脸黑线,气恼的挑眉,“明知我下棋的时候最忌人打扰,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啊?对不起!公子,对不起,我也故意的!我……我只是太激动了而已,我保证公子若是听到这个消息也会跟我一样激动的!”沈青瞳愕然立即起身,连连颔首道歉。 沈遇并不以为意,将沈青瞳拉到一旁,将弄乱的棋子一一恢复正常,“我让你去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公子,你就先关那事儿了,我有一件很重要很震惊的事要告诉你!”沈青瞳这个守不住秘密,此刻正急着想要倾诉,见沈遇一脸无谓的样子不禁有些跳脚,“公子, 你听我说啊!你别弄了,听我说啊!” 手中的棋子被夺走,沈遇僵住了动作,终于抬头,“好,你说,我倒要看看你究竟听到了什么让你如此不正常,不仅敢在我下棋的时候打扰我,还敢从我手中夺去棋子。若是无关紧要的事儿,看我怎么罚你。” “绝对绝对不是无关紧要的事!”见终于引起了沈遇的注意,沈青瞳激动的开口,“公子,你知道我方才送外请柬从云府回来时看到什么了么?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么!说出来你都不敢相信!” “看到了什么你倒是说啊。”沈遇唇角狠狠地抽了抽。 “我……我看到了云挽卿!还有之前我们在岳城路过时,公子你救过的那个女子,就是云挽卿的妹妹!她们……她们不是别人,真是云铮将军的女儿,我亲耳听到她们叫云夫人娘!最最重要的是,云挽卿她……她不是男人,她是个女人!”沈青瞳双拳紧握,掌心的白棋被掌力碾碎成了粉末,显然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你说什么?”沈遇闻言不可置信的挑眉,完全无法相信这突然听到讯息,“阿瞳,你是不是看错了?你说……云挽卿是女人?而且还是云铮将军的女儿?这……这怎么可能呢?” 云挽卿是女子……云挽卿竟是女子?怎么会? “我可以发誓我绝度没有看错!那个女子就是云挽卿,虽然换回了女装,但脸还是一模一样的,就算是我认错了云挽卿,但她妹妹我不可能也认错了啊?她们就是云铮将军的女儿,云挽卿就是女子!”沈青瞳焦急的解释,就差举手发誓了,顿了顿,蓦地想起来,“啊!对了!云挽卿还跟着宫里的人乘马车进宫了,那个公公好像叫什么喜公公?” “喜公公?那不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么?”沈遇眸色一暗,想到之前听到了婚约传闻顿时一惊,蓦地站起身来,“难道云挽卿……便是云家大小姐云拂?” 几个月前与爹斗了几乎一辈子的云将军向爹低了头,为的便是他的女儿,因为与爹联手提醒到了皇上,之后皇上便敲定了云拂与太子殿下的婚事,只是随着后来太子殿下的离宫,此事才耽搁了下来。皇后娘娘召见的人必定是云拂,只是他万万没想到云拂竟然就是云挽卿,他一直视为男子的云挽卿,隐藏还真是彻底啊!其实云挽卿长得纤细精巧根本就不像男子,只是她行事大胆不畏世俗,所以没人想到女子竟然出入青楼欢场,进入书院读书,他一直自视甚高,如此看来他也不过是一凡夫俗子,如此浅薄的伪装都看不破。 太子殿下是赵泠沧,云拂是云挽卿,他们同时留书出走,同时进入雪名书院,更凑巧的是竟还是同桌同室,谁能说这一切不是缘分?不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 如此看来,他们彼此定还不知彼此的身份?如今雪名书院也差不多该放假了,而皇后娘娘又如此急召云挽卿入宫,想必太子殿下已经回宫了……若是这没有准备的两个人碰到一起,那一定很有趣! “云拂?云挽卿就是云拂?!”沈青瞳这才反应过来,“我怎么没想到呢?那个是二小姐,那云挽卿自然就是大小姐了!云拂……那不是太子殿下有婚约!太子殿下又是赵……天哪!太好了!这下有好戏看了!这个云挽卿欺负了我这么长时间,这次也该轮到她吃瘪了,而且还是天下第一大瘪!真想看看她见到太子殿下时那表情会是什么样!” “阿瞳,备马车,我们进宫。”沈遇回过神来,轻摇折扇缓缓开口。 “进宫?!”沈青瞳闻言直接蹦了起来,“是,我马上就去准备!太好了!进宫进宫!哟嗬!” 皇宫 张研焦急的在殿内来回走动,时不时的朝一旁的沙漏上看一眼,“这个小喜子怎么还没将人接来啊?再不来,阿七都要下朝了,我还得好好安排安排呢?真是急死人了……” 殿外,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喜公公跳下马车掀开了车帘,“云小姐到了,请下车。” “谢喜公公,我自己下车就可以了。”云挽卿微微颔首,挤出一抹笑。 “是,云小姐小心点儿。”喜公公了然的点头退到一旁,吩咐道,“好了,你们都让开,让云小姐下车。” “是,喜公公。”原本站在马车旁准备的几名小太监闻言纷纷退了下去。 云挽卿躬身出了马车,跳了下来。 “云小姐请。”喜公公躬身在前引路,走到殿门口扬声道,“云拂小姐觐见!” 张研闻声一怔,心头一喜,立即走到桌案旁坐了下来。 云挽卿一走进殿内便看到坐在桌案旁的人,躬身行礼,“云拂参见皇后娘娘,给皇后娘娘请安。” “不必多礼,来,云拂丫头过来坐。”张研扬眉一笑,招手示意云挽卿过去。 “是。”云挽卿颔首走了过去,拉住了那只探了老长的手。 云拂丫头?什么时候改了称呼她怎么不知道?她现在才发现这个世界里的人都很擅长自来熟 啊,那只狐狸是,孟风遥是,花馥郁那个妖孽也是,现在轮到皇后了。 张研将云挽卿拉坐在自己身边,看着那灵秀的侧脸真是越看越喜欢,想到一会儿赵行之的反应差点笑出声来,幸好及时反应过来轻咳一声将笑意压了下去,“本宫也不知为什么一见着云丫头就很喜欢,昨日云丫头走了本宫这心里就空落落的,这不一早就让小喜子将人接来了。来,早膳还热着呢,趁热吃。” “多谢皇后娘娘。”云挽卿愕然,伸手接过粥碗。 云丫头,又晋级了。想观察她就直说嘛,还什么一见就喜欢?不过,她到底应该怎么应付啊?听爹那意思,这皇后之前是江湖女子,所以肯定喜欢那些不太寻常的东西,她昨日就表现的太活跃了。那相反地,她表现的无趣点儿不就行了?规规矩矩,无趣又呆板的人她肯定不会喜欢了罢? 对,就这么办! 打定了主意,除了必要的道歉谦卑之言之外,这一顿饭云挽卿多一个字也不说,甚至连笑容都表现的很勉强。 张研也发现了云挽卿的不同,不过也没放在心上。 这小丫头她现在玩的把戏可都是她当年玩剩下的了,想跟她斗还嫩了点儿啊!不过,这小心思她很喜欢,好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样,不过当年的她可比这丫头霸气多了。 算算时辰,阿七也该来了。 见吃的差不多了,张研装作不经意的道,“看来云丫头吃不下了,不如我们去御花园观光罢,这早上空气最好了,云丫头还没在宫里好好逛过罢?” “是。”云挽卿颔首,尽量表现的乖巧。 逛什么御花园啊?不过也好,总比待在这宫殿里大眼瞪小眼的好,混混时间她也可以找借口回去了。 说着,一行人便朝御花园而去。 御花园内山水相连,枝繁叶茂,湖面占地非常之广,一眼望去,尽是翠绿,白色粉色的荷花交映其中,美的惊人,琼楼玉宇远在岸边,完全没有了身处宫内的束缚,更像是到了一处度假别苑,亭廊皆建于水上,走在其中就仿佛置身与水中央,空气中带着微甜的荷花香气,整个人都随之放松下来。 云挽卿缓步像前走着,有些迷醉,并没有发现身后的人已经越来越远了。 看着那抹渐渐远去的身影,张研扬眉一笑转身朝回走去,“小喜子,通知太子殿下往这儿来了罢?” “娘娘放心,已经通知了,这会儿 应该散了。”喜公公颔首,眉眼染笑,“娘娘,我们还是走快些,别让云小姐发现了。” “说的也对!”张研赞同的点点头,提起裙摆加快了脚步。 于是便能看到当朝皇后领着一众宫人宫女在长廊内疾步奔跑,不知情的人定会以为宫里出了而刺客呢?一行人跑出水上长廊,纷纷进入一旁的小阁内关上了房门,只留下一名宫女站在门口。 走着走着,云挽卿突然发觉有些不对劲儿,转头一看身旁空无一人,再转身,亭廊蜿蜒却不见一人,不禁愕然,“人呢?不会罢?见鬼了?穿越了?这个皇后娘娘到底在打什么主意呢,竟将我引到这儿来就丢下了。” 好,她就看看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正好,没人跟着她,她还不用装模作样了,看会儿美景就找个借口回去。 思及此,云挽卿转身继续向前走去,整片湖上亭廊空无一人很是自在,随着时间的推移,空气渐渐有些热了起来,尽头处是一间凉亭楼阁,一边特意撤去了栏杆,这要坐在木板上便能将双足浸入水中。 见四下无人,云挽卿就这么做了,脱去了鞋袜,双足侵入沁凉的水中不禁舒服的喟叹一声,“没想到有一日能在皇宫里这样泡脚……”说着,自己便不由得笑了起来。 那厢,赵行之散了朝便小太监一路引到了御花园,走到湖上长廊的入口处,引路的小太监停下了脚步,“太子殿下,皇后娘娘就在湖中亭,请您过去罢。” “我知道了,下去罢。”赵行之闻言一怔,心中有着微微的诧异,却也没说什么,缓步走进了长廊。 韩斐跟着便要过去,却被小太监伸手拦了下来,“韩大人请留步,皇后娘娘吩咐过只让太子殿下一个人过去。” 只让太子殿下一个人过去?在这皇宫里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拦住呢?不论何时,他都跟在太子殿下身边,就连御书房他也进过,今日这是怎么了?韩斐愕然的挑眉,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敢多问退了回去。 赵行之回首看了一眼,眸中掠过一抹疑惑,继续朝前走去。 此时,阁楼上张研喜公公两人站在窗前张望着,张研拿着西洋镜仔细的观察着,“阿七好像已经有点怀疑了,不过好在他过去了。让我看看云丫头在做什么?”镜头推转,当落在湖中亭里那抹身影上时,不禁一怔,下一刻便笑了出来,“这丫头果然是闲不住啊,居然敢在皇宫里脱了鞋袜泡脚啊?有点意思!” 第九十八章 水中一吻 不用回头云挽卿也知道伸手是谁拉住了她的脚,愣了一瞬便回过神来用力挣扎起来,也不管身后的人是不是太子就是一怔乱踢,可是水中浮力阻碍了她的行动,更化解了她的力道,自己累个半死身后的人倒是半点儿事儿也没有。 云挽卿抿唇喘息着,一不注意就喝了口水,“唔……” 该死!这里的水是死水罢?那该有多脏啊? 赵行之避开重重攻击,攥紧那只纤细的脚踝不放,一见前方的人停了动作,蓦地用力一拉将人拉了回来! 他现在急于想知道一时间,迫切的想要确定!他要亲眼看看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是云挽卿是云拂?还是他们根本就是同一个人!他不知该怎么形容此刻的心情,只知道此刻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了,他必须要马上得到答案! 一道强大的力道将云挽卿整个人向后拉去,一时间无法控制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水流倒退,身后一顿撞上了一具温热的胸膛,云挽卿震惊的瞠大双眸,正欲游开,腰间一紧突然多了一条长臂,紧紧地禁锢住了她的行动,“唔!放开!放开我……” 气急了开口抗议,水泡咕噜噜的向水面浮去,生怕又喝了水云挽卿赶紧闭上了嘴。 天哪!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啊? 赵行之微微眯起眸子,双手抓紧了那纤细的腰肢将人转了过来。 男女之间的力量悬殊此刻便体现了出来,尽管云挽卿尽全力抵抗,依然没能抵得住那强大的力量,身体渐渐地被转了过去,情急之下便只有用手捂住了脸。 一转过身便看到那低垂的脑袋,甚至连脸也用手挡住了,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已经很明显了,这熟悉的身影,熟悉的感觉不是云挽卿又是谁?她不是男子,而是女子……一直原来她在骗他,而他像个傻瓜一样被折磨了那么久,若不是竟然遇见她,她还要瞒他到什么时候? 这么久以来的折磨现在看来都像是一场笑话,他一直苦恼纠结的事情根本就不存在,她非但不是男人,而是还是他的未婚妻,他应该感谢老天爷告诉了他真相还是该感谢老天爷跟他开了个玩笑? 虽然看不到,但云挽卿却能感觉得到那注视的目光,在水底时间过长氧气早已不够用了,再憋下去只怕会憋死!就算不被憋死,她也不想喝水啊,还是这么不卫生的水!再说了他凭什么这么看着她啊?她的确是隐瞒了身份没错,可他也隐瞒了身份啊?对啊!她有什么 好躲躲藏藏的!若是这死冰块向书院告密,她也可以告密啊,他们都握有彼此的把柄,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思及此,云挽卿放下手,蓦地抬起头直直的迎上了头顶那道注视的目光。 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赵行之还是愣住了,明明是同一张脸此刻的心情却是天堂与地狱的转变,一样的眉眼,一样挑衅的眼神,云挽卿……是他,真的是他。 亲眼所见比任何想象都要来的直接,更有说服力。 因为他,他以为自己有断袖之癖,结果他却不是他,而是她,她是女子。 云挽卿,你真该死! 长久以来的压抑似乎在一瞬间找到了突破口,那些禁忌,那些不可能都化为乌有,心中涌上的懊恼与愤怒无法忽视,他在气她的欺瞒,更气自己的无能,对上那挑衅的月眸,眸色一暗,俯首朝那紧抿的红唇上压了上去。 云挽卿见状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正欲偏头避开,脑后突然被一只大手按住动弹不得,错失了避开的机会眼睁睁的看着那张脸在眼前放大,唇上传来微凉的柔软触感,整个人顿时傻住了。 死冰块在吻她?为……为什么?这……这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谁能告诉她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啊?揭露身份就揭露身份,就算恼羞成怒也不用乱亲人罢?难道这死冰块有这样的癖好? 只吻过她一次,甚至都算不上是吻,但那柔软熟悉的感觉他却记住了,原本满腔的怒火懊恼在这一瞬间就烟消云散了,怀里的人不是别人是他的未婚妻,更不是男人,他再也不用压抑自己的感情。 赵行之缓缓闭上了眼睛,含住了那柔软的红唇吮吸轻咬,似乎要将这段时间以来的折磨痛苦都借由这一吻消除。 唇上微疼的触感将云挽卿的神智拉回,看到眼前那紧闭的双眸,心中一阵气恼,双手推拒着那靠近的胸膛挣扎起来,但无论她怎么挣扎也无法挣脱腰间的钳制,唇间的纠缠。 这死狐狸疯了啊?居然……居然在吻她?还吻的一脸陶醉?他受的刺激太大,脑子错乱了罢! 怀里那细微的挣扎赵行之根本就不放在眼里,微微掀开眼帘看到了那月眸中的气恼,心中微微一沉,突然收紧手臂将人拉近,同时一狠心咬住了那不停退离的红唇。 “唔!”唇上一痛,云挽卿痛呼出声,一瞬间放松了警戒,那凉薄的舌便趁机侵入,开始攻城略地,近乎粗鲁。 死 冰块他疯了!他真的疯了!他居然……居然…… 那厢,张研带着一众侍卫宫人匆匆赶到湖中亭,看着那漾着水纹的湖面,一阵心惊胆战,“都愣着干什么?赶紧下去救人啊!快!快!若是太子殿下云丫头出了什么事儿,本宫要你们的脑袋!” “是,皇后娘娘!”众人一听心中一阵敬畏,会游泳的人纷纷跳了水去。 张研心中焦急,伸手便欲脱下外衫准备跳下去,却被喜公公拉住,“娘娘!娘娘要不得!您可不能再下去了!您放心,太子殿下跟云小姐一定会没事儿的!您忘了么?太子殿下可是熟悉水性的啊!” “是啊?阿七的游泳可是本宫教的……”张研闻言一怔,默然恍然,“该死!一时着急就什么都忘了!不过,这俩孩子一前一后都跳到水里去做什么?云丫头又想了什么鬼点子了?说起来,这都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人上来呢?” 话音方落,便有几名侍卫浮出了水面,面色都有些尴尬,而后,下水的人相继浮上水面,面色各异,那叫一个精彩。 “哎?你们……你们怎么都上来了啊?太子殿下和云小姐呢!”这次张研还没开口,喜公公便先叫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相顾无言,终于一人道,“回……回禀皇后娘娘,太……太子殿下与云小姐没事,他们……他们只是在戏水而已。” 见众人面色尴尬,张研眸色一暗,“戏水?什么戏水?说清楚。” 戏水?阿七那小子今日才与云丫头第一次见面,但两人的感觉好像之前就认识似的?瞧这下过水的人一个个都面有尴尬之色,定是见着了什么不能见的事儿,在水底那么长时间,还戏水……难道阿七那小子突然开窍了?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皇后娘娘问了又哪儿敢不说,支支吾吾的终于说了出来,“回娘娘话,就……就是……太子殿下跟云小姐在……在水中拥吻……” “你说什么?!”张研激动了,双眸灿若星辰,心中又惊又喜又是疑惑,还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阿七那小子居然跟云丫头在水中拥吻,她有没有听错啊?这……这发展也太迅速了!照这速度再过不久她就该抱孙子了啊!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她就知道阿七那小子一定会喜欢云丫头的!这小子一向不近女色,她一度以为他有断袖之癖呢?现在终于开窍了,她也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上岸跪在了地上,“娘娘恕罪!请娘娘明鉴, 属下绝无半句虚言,方才所言的确是属下亲眼所见,娘娘若是不信,可以问其他人,他们也都看到了。” 张研闻言一怔回过神来,笑呵呵的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哎呀,本宫何时说要怪罪你们了?快起来,都快起来,营救太子有功统统有赏!” “谢皇后娘娘赏赐!”由地狱到了天堂,众人纷纷松了口气,叩首谢恩。 打发了多余的人,张研走到长椅上坐了下来,悠闲地等着水中的两人上岸。 喜公公此刻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娘娘,这……这是真的么?老奴真的不敢相信,您说太子殿下一直都不喜女色怎么会第一次见到了云拂小姐就……” “男女之情一向都是莫名其妙的,不过太子的转变的确有些奇怪,本宫怀疑太子与云丫头之前就认识了,他们啊肯定瞒了本宫什么事儿?不过,本宫现在不着急,最重要的是这两个孩子两情相悦,本宫的未来儿媳也定下来了,甚至连孙子孙女也快有了!”说到此处,张研便忍不住兴奋起来,“至于别的事儿嘛,他们一会儿肯定会向本宫解释清楚的。” “娘娘英明。”喜公公颔首,心中却满是疑惑。 之前就认识?太子殿下之前也没出过宫,就这次去了雪名书院,难不成这两人是在雪名书院认识的?罢了,他也不乱猜了,答案一会儿就该揭晓了。 哗啦。 随着一声水响,赵行之抱着云挽卿浮出了水面,两人穿着同样的紫色衣衫,虽然全身湿漉漉的有些狼狈,但也狼狈的相配。 “阿七!”张研见状蓦地起身迎了过去,当看到赵行之怀里昏过去的云挽卿时不禁愕然,“阿七,云丫头怎么晕过去了?你也不知道节制一点儿。” 赵行之闻言面色一黑,抱着人上了岸,“母后,儿臣先带她回宫,等换了衣服再到慈恩宫向母后言明一切。” 张研了然的点头,“母后明白的,快去罢,别感冒了!就算你们一会儿不过来也行,最好明天过来!” 听出话中的弦外之音,赵行之唇角微微一抽,脚步快步离去。 “娘娘……”目送赵行之兴趣良久,喜公公终于忍不住对一直傻笑的某人出声提醒。 “哦,对,我们也该回宫了!”张研闻声一怔回过神来,提起裙摆笑嘻嘻的朝回走去,一路哼着小曲,心情好的不得了。 太子宫 当看到赵行之一身是水抱 着一名昏睡的女子走进宫内,所有人都呆住了,愣了半晌才忙得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赵行之目不斜视抱着云挽卿朝寝宫走去。 “太子殿下!”一旁的侍卫蓦地想起了韩斐交代的话,见赵行之停下脚步赶紧开口,“太子殿下,金科状元沈遇沈公子拜见,就在偏殿,如今韩大人正在作陪。” 沈遇?他来做什么?赵行之闻言眸色一暗,“我知道了。” 待赵行之的身影消失在宫殿里,一众宫人宫女压低声音疯狂的议论开了。 “天哪!太子殿下竟然抱了一个女子回来!?” “你们说那女子是什么人啊?” “应该问那个女子与太子殿下是什么关系才对!” “太子殿下一向不近女色,这女子究竟是何来历竟能得到如此盛宠?” “可是太子殿下不是已经与云将军的女儿有婚约了么?” “对啊对啊,此事我也听说了……” 一跨进寝宫内,赵行之便冷声开口,“都下去。” 几名宫女还来不及行礼便纷纷退了下去,“是,太子殿下。” 赵行之抱着云挽卿走到大床边将怀里的人轻柔的放在床榻上,附身的一瞬,视线落在那张脸上便移不开了,伸手轻柔的抚去黏贴在脸上的发丝,指尖游走在那熟悉的眉眼间,唇角不禁勾出一抹笑,“还真是造化弄人呢……” 脸上的轻抚让云挽卿的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是,她没昏过去!她有那么没用么?就在水地一会儿就能晕过去?她还不是为了摆脱困境才会出此下册!可是这死冰块现在在干什么?这么柔情似水的摸她的脸是什么意思?还造化弄人,这句话应该是她的台词罢! 她就知道那个皇后娘娘肯定设了什么套给她钻了,没想到居然是见这死冰块!母子俩都是一样的居心不良,一个占她便宜,一个居然撺掇儿子做坏事!还一国皇后呢,还母仪天下呢?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不是这些啊,而是这死冰块到底是怎么了啊?可别告诉她,他爱上她了?那还不如一雷劈死她算了!若这死冰块真的喜欢她,那她的婚约不就死也退不掉了?那孟风遥怎么办?她的自由生活怎么办?最最重要的是她跟孟风遥已经有夫妻之实了啊!这老天爷别的不会,搅乱一锅粥倒是真在行! 飞离的思绪被那渐渐下移的手指拉了回来,当那凉薄的指尖掠过颈项,云挽卿终于忍 不住抓住那只手,蓦地张开了眼睛,“死冰块你想干什么?趁人之危啊!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么无耻啊?” 冷漠是表象,其实个闷烧。 对上那双气恼的月眸,赵行之轻轻挑眉,“怎么?不继续装了么?” 云挽卿满头黑线,推开那靠近的人起身坐了起来,“既然知道我是装的,干嘛一开始不戳穿我,现在才来补一刀让人很郁闷的好不好!” 她的演技就那么差?这家伙居然一早就看出了! 被推到一旁,赵行之也不恼,起身走到一旁取了一套衣服过来扔到了床上,“先把衣服换了,一会儿我让人送女装过来。” 看着面前那套男装,云挽卿皱眉,“我才不要穿你的衣服,你现在就叫人送女装过来!” 她现在脑袋里一团浆糊,必须得回去好好想一想才能找出合适的解决办法,而且她现在有点儿无法面对这冰块,之前就莫名其妙的对她冷淡之极,现在倒好,不仅强吻她,还对她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是个人都接受不了的好不好! 赵行之闻言眸色一暗,也不说话直接走到床边,伸手拉住了云挽卿的腰带。 “喂!你干什么!?”云挽卿被吓了一跳,一把抢回自己的腰带,翻身滚了两圈到了床中央,一脸的震惊,“我不管你是赵泠沧还是赵行之,我现在都没法面对你,我要先回家再说!” 身份一变连性格也连带着变了么?居然直接用强的?靠啊! “为什么无法面对我?因为你对我欺瞒了身份?”赵行之握紧空空的掌心,在床边坐了下来。 云挽卿一听怒火便从心中窜起来了,“喂!你什么意思啊?说的我好像有多对不起你一样?我是对你欺瞒了身份,可你不也一样对我欺瞒了身份!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再说不知者无罪,我若知道你是太子,打死我我也不会去雪名书院!” 赵行之闻言眸中掠过一抹幽暗,薄唇微抿,“你就那么讨厌我?可惜,你就算再讨厌我也改变不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云挽卿嗤笑,“这个婚约我根本就不知道,在我心中我也不会承认这个婚约,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冰块,怎么说我们也是同窗,这个婚约不如就……” “不可能。”赵行之冷冷的打断了云挽卿接下的话,眸中弥漫着汹涌的怒火。 不知道?不承认 ?有喜欢的人?那又如何? “你?!”云挽卿气急,双手揪紧了衣衫,“你明明知道我有喜欢的人,你为什么不退婚?这个婚约我们之前都不知情,对你我来说它只是个负累,为什么你不能成全我解除婚约?” “成全你?那谁来成全我?”赵行之冷笑,对上那双恼怒的月眸,心中揪紧无法呼吸,笑渐渐变的嘲讽。 “你……什么意思?”云挽卿一震,想到那个可能又觉得无法相信,可能么?死冰块喜欢她?这……这怎么可能呢?她离开之前他不是还不想看见她么?连她的伤心痛苦都能无视,现在又凭什么那么义正言辞的拒绝解除婚约。 “什么意思?”赵行之好笑的扬眉,眸中却没有半分笑意,“你居然还问我什么意思?难道你就没有眼睛?没有心么?你感觉不到么?” “我当眼有眼睛!当然有心!”云挽卿心中的怒气也涌上来了,迎上那冷沉的双眸,嗤笑出声,“你说这话不觉得好笑么?我没有眼睛?我看的很清楚,我看到的是你的冷漠与无情,对我的事你有关心过么?十三走了,我那么伤心连韩斐都知道关心我,可是你呢?完全无视,我也没有怪你啊?毕竟我们什么都不是嘛,顶多只是同住一个屋子而已。可是现在见鬼的在这皇宫里见到了,更好笑的是你居然是当朝太子,还与我有婚约?我们既然没有瓜葛,我想你也不愿意跟一个你不喜欢,不,甚至是讨厌见到的人成亲,那解除婚约不是最好的选择么?我不懂你见到我为什么那么生气,还在水中吻我,怎么?觉得逗我好玩么?” 赵行之闻言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双拳,“是,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可若现在我告诉你不是呢?我没有对你冷漠无情,更没有讨厌你,我……”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听!”云挽卿蓦地捂住耳朵打断了赵行之的话,从另一侧跳下床朝门口跑去,只是才绕过大床便被赵行之拦住了,看着那紧拧的眉,赵行之微微眯起了眸子,“为什么不想听?你在害怕么?害怕听到接下来的话?还是害怕面对你自己的心?” “我没有害怕!更没有害怕面对自己的心,我只是不想事情变得难以收拾!”云挽卿抬眸,脚步一步步往后退去,“我也许猜到了你想说什么?但那是不可能的,我已经有喜欢的人,而且……而且我早已经……反正,我们是要解除婚约的!太子殿下,你就成全我一次不行么?” “喜欢的人?十三已经走了,不管他走的原因是什么,他终究还是放弃你了, 你为何还不肯放弃?你对我误会那么多,难道连一次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我?”赵行之步步逼近,眸色幽暗,“你知道么?我原本已经放弃你了。我以为你是男子,而我喜欢上了一个男子,还是一个心有所属的男子,我知道没有结果,所以才会放弃。可没想到这是老天爷开的一个玩笑,你是女子,而且还成了我的未婚妻……你说,现在老天爷给了我这样的机会,我会放弃么?云挽卿,我的意思很清楚了,我喜欢你,在你女扮男装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你了。我没有不关心你,我只是克制自己不去关心你,因为我怕自己控制不住……” “你……你……”纵然已经猜到了结果,但是亲耳听到,云挽卿还是无法相信,他喜欢她?而且在她女扮男装的时候就喜欢她了?如此说来,那晚他梦游的事情根本就是真的!她真是个笨蛋,居然真的信了!现在怎么办?她跟死冰块有婚约,可她喜欢的是孟风遥,而死冰块却以为她喜欢十三,天哪!她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我已经被折磨了那么久,如今终于柳暗花明了,云挽卿,我再也不会让自己逃避了。”赵行之伸手握住云挽卿的肩,将人拉进怀中紧紧抱住,叹息出声,“这一切我终于说出来了,你知道么?我真的快被你折磨疯了……” 云挽卿木然的僵着身子,眉头皱的能夹死几只苍蝇,“你被折磨疯了,我才被折磨疯了呢……” 片刻之后,赵行之终于松了手,转而捧住了云挽卿低垂的脸,视线落在那犹然红肿的唇瓣上眸色不禁微微一暗,“云挽卿……” 贴近的气息让云挽卿一震蓦地回过神来,立即偏头避开了那贴近的薄唇,微微一凉,那唇落在了脸颊上,云挽卿松了口气,气恼的推开了那靠近的人,连连退后好几步,“喂!姓赵的你够了!已经让你占过一回便宜,居然还想来第二次!” “占便宜?”赵行之不赞同的凝眉,“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做什么不都是理所应当的么?” 什么?!云挽卿从来不知道冰块的脸皮居然也会这么厚,一时间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只是愣愣的瞪大眼睛看着。 谁能告诉她一个人怎么会突然转变的这么快?还是说,这才隐匿的本性? 见云挽卿一脸呆愣,赵行之眸中掠过一抹笑意,缓步走近,“好了,先换了衣服再说罢,虽是夏天还是很容易感冒的。” “别过来!”云挽卿回过神来急急地后退,一脸防备。 她现在才算认识了这家伙, 哪里是什么冰山,一融化了简直成了灾难!他这个样子,让她怎么办啊? 天,头好疼! “好好好,我不过去,你先换了衣服,我一会儿再来。”那眸中的防备让赵行之心中很是挫败,他也很清楚事情要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甚至连他还没来得及适应。 一听赵行之要走,云挽卿的眸色亮了起来,眼巴巴的看着人出了门才松了口气,“不管了,我先出宫再说!” 反正今日落入水,明日皇后再传召她也有理由拒绝了。 等了片刻,想着赵行之也该走远了,云挽卿悄悄地拉开了房门,才跨出一只脚便被两名宫女拦住了去路,“云小姐请回,太子殿下吩咐过他没回来之前云小姐不能离开。” 什么!那死冰块居然还有这招!云挽卿压下心中的怒气,笑道,“两位美人姐姐,我又不是犯人,你们太子殿下跟你们开玩笑呢?皇后娘娘还在慈恩宫等我呢,若是我去晚了皇后娘娘怪罪下来,那该怎么办?” “这……”一听到皇后娘娘怪罪,两人迟疑的面面相觑。 云挽卿见状眸中掠过一抹笑意,唏嘘道,“也罢,我正不想去慈恩宫呢?若是皇后娘娘怪罪下来也不是我的错不是,反正皇后娘娘也不会怪罪太字殿下的,只是有些人可怜咯。” 两人闻言立即让开了。 云挽卿挑眉大摇大摆的走出门去,一出了殿门便望一旁拐去,转进了一处长廊不禁愕然,“这死冰块住的这什么破地方?怎么弄得跟迷宫似的?这是不是出去的路啊?” 只见眼前是一条弯曲的室内长廊,一旁是落地窗,一旁是雕花墙壁,头顶悬着宫灯,脚下铺着软毯,紫色的琉璃风铃挂满了整个长廊的窗户,风吹过伶仃作响,清脆动人。虽有情绪,但此刻云挽卿可完全顾不得欣赏,走了一截终于看到了转弯处,正欲跑过去却突然听到了谈话声,顿时一震止住了步伐,整个人贴在了墙边。 看不到人但声音她认得,是那死冰块跟沈遇! 对啊,方才回来的时候便听侍卫禀报说沈遇来了,沈遇这个臭小子来做什么? 顿了顿,云挽卿才意识到不对劲儿,不对啊!沈遇来太子宫见死冰块,也就是说他之前在雪名书院便认出了死冰块!这个臭小子原来早就认出了死冰块是太子,居然还瞒的那么严实,帮凶!若是她之前知道了,也不会到今日这地步! 臭小子,老账没算,新账又添上一 第九十九章 面具美人狐 花馥郁那个妖孽!等等,这妖孽怎么会在这里?而且还是在跟死冰块说话,他们认识?可是这里是皇宫啊!死冰块是太子,那死妖孽是什么?难道这家伙也隐瞒了身份?既然现在在宫中碰面就说明他们之前便认出了彼此,就像沈遇那个臭小子一样,好啊!原来一个个的都隐瞒了身份! “哎,小哥,等等!”在看到长廊上的人时,云挽卿便停下了脚步,可前面那侍卫还一个劲儿的朝前走。 本来死冰块在那儿她就不能过去了,现在又加上一个妖孽,她过去不是自己找死么?真是的,她这几天是不是点儿背啊,怎么就这么倒霉!身份接二连三的被人识破,先是沈遇那臭小子,然后是死冰块,现在是花馥郁这妖孽! 看来,这洛城她是不能呆了啊。 听到声音,那侍卫停下脚步回首一看,身后的人早已被他丢了老远,不禁愕然,“你做什么?不是要去慈恩宫么?” 云挽卿猫在竹林旁也不敢上前,生怕被发现,“小哥,除了这条路还有别的路么?不然你带我出宫也行。” “出宫?出入宫门都要令牌的,可不是能随意进出的。再说这条路是去慈恩宫最捷径的路,我可是冒着失职的危险带你过去,你就别挑三拣四了。”看着蹲在地上那抹身影,侍卫心中也不禁有些质疑起来,“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从慈恩宫跑到这里?而且言行举止如此奇怪,你该不是……刺客罢?” “刺客?”云挽卿闻言忍不住喷了,“小哥你有没有搞错啊?就我这样的像刺客么?你见过迷路了还找侍卫问路的刺客么?” 那人摇首,“那就走罢。” “不行!”云挽卿厉声反驳,下一刻又挤出一张笑脸,“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不劳烦小哥了,若是因为我连累你那我就罪过了,所以你告诉我怎么走我自己过去就行了。” “那好罢,你由前面那条长廊直行到了尽头便是一条宫道,走到头左转便是慈恩宫了。” “多谢小哥,您赶紧回去罢!”云挽卿颔首道谢,连连挥手将人送走了,直至人影消失在竹林后才松了口气,“真是造孽,我现在算是怎么回事儿啊?别人被接进宫都是风风光光的,我却跟做贼一样,可恶!” 探头看了看,那两人居然还站在长廊上说话,不禁焦急,这两个家伙到底在说什么鬼话啊?居然到现在还在说,不会回宫去说么?非站在那里,害的她也没法过去! 说起来那妖孽隐瞒的身份到底是什么呢?姓花?朝中有哪个大臣姓花么?她好像没听说过啊? 半晌之后探头一看那两人终于话别了,死冰块回宫了,而那妖孽居然朝着竹林这边来了!这家伙不是应该离宫了么?怎么会朝这竹林这边来啊?这里不是妃嫔后宫,宫外男子怎能随意出入呢?算了,现在最总要的是她躲在这儿应该挺安全的罢? 眼见花馥郁走进了竹林,云挽卿蓦地转头,满眼翠绿,不禁松了口气,还好竹林够大看不到人。 见时间差不多了,云挽卿终于起身前后左右看了一圈见四下无人立即快步离去,顺着那处长廊一个劲儿向前跑去,也不知是不是她人品爆发了居然碰到死冰块,终于到慈恩宫门前长长地舒了口气,“终于到了……” 真是不容易啊!她从来不知道慈恩宫这三个字会这么亲切! 张研一边不想见到两人过来,一边又想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在宫内坐立不安,终于忍不住开口,“小喜子,你出去看看太子跟云丫头有没有过来?” “是,老奴这就去!”喜公公颔首,几步朝殿外走去,方一走出大殿,便看到门口站着一抹熟悉的身影,顿时一喜,“云小姐!” 四目相对,云挽卿一震,“喜公公?”一反应过来,立即拧眉装出一副虚弱的样子来,“喜公公,您来的正好,我很不舒服正想回去呢?” “不舒服?怎么了?”喜公公一听快步走下来扶住了云挽卿,左右看了看却没有见到其他人,“太子殿下呢?他没有陪云小姐一起来么?” 云挽卿几乎将全身的力道都压在了喜公公身上,低垂着脸,“太子殿下还有公务在身,他去见客了,云拂不想惊扰他人,喜公公你送云拂出宫回家罢,云拂真的很不舒服。” “呀!这衣服怎么还是湿的,太子殿下怎么没好好照顾呢?来,跟老奴进去,老奴去请御医过来看看。”说着,喜公公便扶着云挽卿朝殿内走去,见两旁的宫人侍卫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禁气恼的开口,“没看到云小姐不舒服么?都傻愣愣的站着做什么还不去请御医!” “是,喜公公!”一名小太监慌慌张张的去了。 云挽卿闻言一震,心中焦急拖住了喜公公的手臂,“不用了,云拂不敢劳烦,喜公公送云拂回去就好了。” “就算要回宫也要跟皇后娘娘说一声啊?而且怎么能让云小姐穿一身湿衣服回去呢?还是快些跟老奴进来换了衣服 再说罢,若是更严重就糟了。”喜公公怎么可能同意,半拖半拉的将云挽卿扶了进去。 迟迟不见喜公公回来,张研心中越发着急,正欲出去查看便看到两抹身影走了进来,当看到云挽卿时不禁眸色一亮,“云丫头?你来了!” 云挽卿唇角一抽,颔首行礼,“云拂见过皇后娘娘。” 该死!原本想走的,这下子走不成了!这皇后这下还不缠着她问东问西,一会儿死冰块来了她就更走不了了,怎么办啊? “娘娘,云小姐落水估计受凉了,现在正不舒服呢?老奴已经叫人去请御医了。”喜公公解释道。 “不舒服?阿七这孩子是怎么回事儿,怎么没好好照顾云丫头呢?来人,快,给云小姐换一身干净衣裳。”张研疾步迎上去扶住了云挽卿的手臂,伸手抚上了那张微微泛红的小脸,“还真有点儿烫呢?难不成发烧了么?” 宫女们找急忙慌的找来了衣物将云挽卿扶进了内室,一系列的动作那叫一个连贯快速,让云挽卿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一见云挽卿进了内室,张研便皱起了柳眉,“这是怎么回事儿?阿七不是很喜欢云丫头么?怎么会不好好照顾她还任由她受凉了,难道是本宫会错意了?可……可是他们明明已经……” “娘娘莫急。”喜公公扶着张研走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了下来,宽慰道,“一切等太子殿下来了不就知道了么?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罢?” “太子?对,小喜子你赶紧派人去将太子给我找来!”张研闻言一怔,恍然大悟忙的吩咐。话音方落便听殿外传来一声高呼,“太子殿下到!” “阿七?”张研闻声一怔,抬眸望去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疾步而来,神色略有焦急,看样子事情好像不是她想象的那样,难道问题不是出在阿七这儿而是出在云丫头那儿不成? “儿臣见过母后。”走到张研身前,赵行之躬身行礼。 “好了,起来罢。”张研上前将人扶了起来,不着痕迹的打量着眼前的人,故意道,“怎么就你一个人,云丫头呢?” 喜公公愕然,很快明白了张研的用意,默默的退到一旁没有说话。 赵行之闻言蓦地抬头,“她没来母后这儿么?” 虽然知道她诡计多端,但还是没想到她三言两语便从太子宫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他只不过见了一下沈遇便寻不到她的踪影了,急忙跟出来找时又碰上小皇叔便耽搁住了 。出入宫门必须要有令牌,他料定了她会回到慈恩宫的,若是她没来这儿又是去了何处? 张研了然的扬眸,唇角扬起一抹笑,拉着赵行之走到软榻上坐了下来,“母后猜的果然没错,问题并不是出在你身上而是出在云丫头身上,你放心,云丫头就在母后这儿,倒是你怎么照顾人家的,竟让人到现在还穿着湿衣服,估计要受凉了。” “什么?”赵行之心中一怔,下意识的便欲起身,一对上张研含笑的眸,顿时反应过来默默的坐了回去,“母后,你就不要再逗儿臣了。” “母后可没有逗你,母后说的都是实话。”张研摇首,一脸冤枉眼角眉梢却是掩不住的笑意,“阿七,母后可从未见过你这样关心一个人,怎么?对云丫头动心了?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母后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罢?” “嗯。”到了这份上,赵行之也只有一五一十的将事情说出来了,“儿臣与云挽卿,也就是云拂,我们在雪名书院便认识了,她女扮男装去了书院读书,与儿臣同一日入学,恰巧也分在了同一个房间,同一个学堂,还是同坐。在书院时儿臣便意识到自己喜欢他了,只是那时以为他是男子便压下了自己的感情。没想到今日却在宫中碰见,也是方才儿臣才知道了她的身份。” “你们居然都去了雪名书院?不仅是同窗还是同室的室友,果真是天赐良缘!”张研闻言欣喜不已,更奠定了心中的想法,颇有些自豪感,“本宫第一眼见到云丫头的时候就觉得跟你相配,怎么样?母后的眼光很准罢?本宫就知道这丫头是个闲不住的主儿,只是没想到她居然还敢女扮男装去书院读书,还真是小瞧了她,这么看来比本宫当年还要出位呢?阿七,这可是天赐的缘分要好好珍惜哦!之前本宫还一直担心你呢,原来只是缘分未到而已。” “恭喜娘娘,恭喜太子殿下,果真是天赐良缘呢!”一旁的喜公公拱手行礼,又是惊又是叹,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故事,这个云拂小姐果然不是寻常女子,与当年的皇后娘娘还真是有的比呢?都是不畏世俗,敢为天下先的女子,只是这女扮男装去书院读书是不是也太……而且还跟太子殿下同住一室,幸好与太子殿下有婚约在先,若不然这名节不都毁了么?说起来这一切还真是不可思议,都是冥冥之中注定好了的。 张研满意的点头,随即挑眉道,“那你们还要去雪名书院读书么?” “自然要去。”赵行之轻轻点头,望了殿内的众人一眼道,“今日所听之事不得向外泄露半 句,若有一人传了出去,今日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受到惩罚。” 众人一听齐齐的跪了下来,“奴婢/奴才不敢,奴婢/奴才什么都没听见!” “行了,你们都下去罢。”张研见状扬手示意众人退下去,待不相干的人离去之后才道,“本来母后还担心要云丫头等你三年对云丫头太不公平了,如今你们都在雪名书院读书也好,你们同在一处,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等到三年后你们再成亲就好了。” “是,一切依母后所言。”赵行之颔首,眼光时不时的望向一旁。 方才母后说她受凉了也不知怎么样了?让她将湿衣服换了偏不听,早知应该等她换了衣服再离开的,真是一点儿也不让人省心。 张研抿唇一笑松开了手,“好了,想去看就去看罢,母后不需要你陪,去罢。” “谢母后。”赵行之闻言面色微微一红,起身颔首,朝一旁走去。 房内正在趴在房门上偷听的云挽卿听到脚步声忙的坐到了一旁的软榻上,装模作样的梳着发丝,心中却满是气恼,这死冰块居然就那么轻易地将她的身份曝光了?有没有搞错啊!那是她的事情,他凭什么做主了!这下好了,都被皇后知道她的名字了,她以后还怎么考状元?好吧,她承认想象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就凭她现在的资质想考上状元是不可能的,可是……他也不能将她的伪装扒的一点儿不剩了啊!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赵行之缓步走了进来,一眼便看到坐在软榻上那抹身影,二话不说走过去伸手便朝云挽卿的额头上抚去。 啪! 云挽卿打开那只手,拧眉开口,“你干什么?” 一来就动手动脚的,他还习惯成自然了呢? “我看看你有没有发烧。”赵行之并不恼,挨着坐了下来,“为什么要逃。” 云挽卿朝旁边挪了挪,不满的反驳,“谁逃了?我那是光明正大的走出来的,说话不要那么难听,还有我现在很不舒服,我要回家。” “你也知道不舒服,一早为什么不听话,穿着湿衣服到处乱跑又有什么用?现在还不是一样逃不出我的手掌心。”赵行之不悦的凝眉,语气中尽是责备,眼神却时不时的望向门口看御医有没有到。 云挽卿闻言气急,这人说的这是什么话!当她是什么?还跑不出他的手掌心?她就跑给他看看!“我高兴穿湿衣服要你管!”冷哼一声,云挽卿立即起身朝门口走去 。 听到脚步声,躲在门口偷听的张研喜公公赶紧往回,坐到桌案旁装模作样的喝着茶,结果一口茶喝进口中烫的她差点忍不住喷出来! 云挽卿径自走到张研面前躬身行礼,“皇后娘娘,云拂已叨扰半日了也该回去了,而且云拂落水之后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希望皇后娘娘恩准。” 张研口中含着一口茶一瞬间咽也不是吐也不是,只能硬生生的那么僵着,当着晚辈前也不能失了颜面,只好点头,“嗯嗯。” “多谢皇后娘娘!”云挽卿心中一喜,颔首谢恩。 喜公公见状立即跟了上去,“那老奴送云小姐出宫。” 还未走几步,身后便传来了一道冷冷的声音,“不用劳烦喜公公了,我亲自去送。” “是,太子殿下。”喜公公颔首退了回来,方走到张研身边,张研便一口茶喷了出来,“烫死本宫了!” 喜公公一惊,伸手轻拍着张研的背,“娘娘您没事儿罢?娘娘……娘娘您……”随即朝外喊道,“来人!来人,快去取冰块过来!快点!” 生怕赵行之跟出来,云挽卿一出殿外便钻进了马车,“快点走!” “是。”侍卫颔首调转车头,方才转过方向便见赵行之直奔马车而来,欲起身行礼却被赵行之以手势制止。 云挽卿坐在马车内突然见不动了,不由得焦急,“怎么不走了?快走啊!” 车帘被人从外掀开,一抹紫色身影闪身进来坐在门口的软榻上,人一坐定,马车立即晃动起来朝前走去。 云挽卿见状气恼的瞪大双眸,冷哼一声别开了脸。 弄了半天还是被这死冰块跟上来了! 看着那别开的侧脸,赵行之眸色微微一暗,起身坐到了云挽卿身侧,“你在生气?为什么?我的出现就让你那么讨厌么?” 为什么?居然还问她为什么!云挽卿也不说话,转身坐到了对面,见赵行之又想跟过来,立即开口,“别动!”语毕,觉得有点怪怪的只好有改了口,“别过来!这么大一车还不够你坐么?大夏天的往一块儿挤也不嫌热的慌!” “好,我不过去。”赵行之无奈的点头,视线肆无忌惮的落在对面的人身上,从上到下的打量着。 那眼神看到的人毛骨悚然,云挽卿终于忍不住开口,“喂!你还有完没完,有你这么看人的么?有话说,别尽盯着人看!” “我只是突然明白了一件事。”赵行之闻言扬眉,眸中掠过一抹笑意,连一向紧抿的薄唇也扬了起来。 明白一件事?云挽卿皱眉,“什么事?” 为什么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呢?这个问题她好像不该问。 “我终于明白你衣柜里的白绫的作用是什么了。”话一出口,赵行之便忍不住笑了。 怪不得她的衣柜里会出现白绫,那时他百思不得其解,原来…… 轰!云挽卿的脸一瞬间红了,不是害羞,而是气的,反射性的低首看了自己的胸口一眼,再看到对面那张脸上的笑,差点没一口血吐出来,“赵泠沧!你这混蛋!你居然这么无耻,去死罢!” 原来他之前真的有翻过她的衣柜,而且还看到了她的……真是变态! 不用猜赵行之也知道云挽卿误会了,想解释却又无从解释,反而会越描越黑干脆也就承认了,“我只是在陈述我的观点,而且是你问我的。” “你?!”云挽卿气急,却无从反驳,是啊!是她嘴贱,她没事干嘛要问那一句!以后不管他再说什么,她绝对不会再搭理了! 见云挽卿真的生气了,赵行之有些急了,“你生气了?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我只是突然想到了而已。” “误会?”云挽卿嗤笑,眸中却尽是怒火,“我一点儿也没有误会,我很清楚你要表达的意思,天下乌鸦一般黑,我怎么会不知道呢?就算是太子殿下您也不例外。” 天下乌鸦一般黑?赵行之闻言唇角微微抽了抽,算了,这种事情只会越描越黑。 气氛变得凝结,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良久之后,赵行之终于忍不住开口,“云挽卿,我觉得我们还是先成亲再去书院读书,你觉得呢?” 什么?!云挽卿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一口拒绝,“不可能!” 先成亲再去书院读书?谁要成亲了?他脑袋被门夹到了啊! “终于肯离我了么?”赵行之扬眉轻笑,“你放心我会给彼此时间不会那么仓促的成亲,而且我们都还要回雪名书院不是么?在你心里没有我之前我不会逼你成亲的,终有一日我会代替十三在心中的位置。” 云挽卿闻言松了口气,还好不是,吓死她了!取代十三的位置?他到现在还以为她喜欢的人是十三,不管是与不是都一样,反正她是不可能嫁给他的,他们之间的悬殊太大了,他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江山社 稷,位高权重,那些都不是她要的,一旦入了宫便没有了自由,她不想在深宫里凋零,一辈子走不出那道红墙,她不知道皇后是怎么做到的,但她做不到,若是将她困在深宫里一辈子,她会疯掉罢。 “冰块,你知道我的,我已经不是……” 话未说完,便被赵行之打断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那日早上他看的清清楚楚又怎会不知道,只是那时过多的纠结于他是男子的事,断袖之癖的事,那些折磨已经远远大于了那件事,而如今唯一不同的只是她由男子变成了女子,上天没有剥夺他的幸福,既然将他赐还了他,他又何必再让自己痛苦一次呢?世上本就没有完美的事,说他不在乎是不可能的,可如今他就算再在乎也没有用了不是么?既如此,还不如忘记过去重新开始,最重要的是以后不是么? 云挽卿一震,看到那紧拧的眉眼,心中掠过一个想法却又不敢去相信,“既然你知道……那你还?我知道你们最在乎的便是女子的贞洁,何况你是太子,皇室最看中便是圣洁与血统,不允许任何不贞不洁的存在,而我……” “不要再说了。”赵行之蓦地抬眸,起身坐到了云挽卿身旁,伸手捂住了她的唇,贴近她耳旁压低声音开口,“不要再说了,就让这件事成为我们之间永远的秘密,不让再在任何人面前提及此事。你应该知道若是这件事散播开来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你可以不在乎自己,难道你连你父母也不在乎了么?之前的一切我可以不在乎,我要的是现在与未来。” 云挽卿僵住了,不敢相信的耳朵,心中却涌上了更多的无奈与苦涩,是啊,她可以不在乎自己,却不能不在乎父母。他这是在提醒她她的软肋么?连那件事都不在乎,他就喜欢她到了那么深的地步么?不该是这样的,就算她此刻生气,不愿意承认这婚约,但是她还是不想伤害任何人。 伸手拉下那只大手,云挽卿转眸,“太子殿下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我什么都不是,是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长得不美,也不温柔,还尽会惹事,有时候很傻有时候很二有时候很自私,你要这样的我做什么?天下女子千千万,你要什么样的没有,这世上一定有一个属于你的人,而我不是。” “世上女子千千万,可都不是云挽卿,你的确不美,也不温柔,还尽喜欢惹事,嘴巴很毒有时候说话能气死人,睡觉也不老实,还很喜欢整人,算起来大概心地善良是唯一的优点了。可是怎么办?我就是喜欢这样的你,感情这种东西是 最莫名其妙的,我控制不了,你也控制不了。”赵行之反握住云挽卿的手,十指相扣,唇角的笑有些无奈有些苦涩,“以后再也不要说是你不属于我这种话,就算你说了也不算,我的心说是那就是,现在它就是这么告诉我的。” 云挽卿无言以对,只茫然的望着眼前那低垂的眉眼,是啊,他说的没错,可她又能怎么办?谁叫他是太子呢,那是她最不想沾惹的人。 一时间两人没有再说话,马车内很安静,只有车轮压过的地面的声音,亘古不变的音律好似不会停下来,绵延至很远的地方。 指尖的薄凉的触感让云挽卿一怔,这才发现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微微用力抽回自己的手坐到了一旁,挪开了距离,“冰块,就像你说的,既然感情控制不了,那就让我们给彼此时间,你试着放下,我试着喜欢,我相信时间会给我们一个最适合的答案。” “好,我答应你,时限为三年。”赵行之颔首,没有再靠过去。 三年么?那还是挺漫长的,至少现在不用为了成亲的事情而苦恼了。云挽卿微微叹息,靠在车壁上闭上了眼睛。 马车停下云挽卿便跳下了马车,并没有让赵行之露面,看着那马车渐渐远去,云挽卿才叹息一声进了家门。 只不过进了一趟宫,事情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的人生都要就此颠覆了。 云家人都发现了云挽卿的不同,似乎自从入宫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安静了不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儿她也不说,只说没事,但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云挽卿很不对劲儿,江弄晚开始担心起来,第二日入宫的懿旨又来了。 这次云挽卿没有再去接旨,躺在床上整个人闷不吭声,只说自己不舒服,在宫里落了水受了寒需要休息。 见云挽卿真的不舒服,江弄晚也没再勉强,询问了宫里来的人才知云挽卿所言是真,便照原话回了。 云挽霜一进门就发现云挽卿已经换了男装,屹然一副出门的姿态,“姐姐?你不是身子不舒服么?这还要上哪儿去啊?” “我觉得有点闷想出去走一走,你们不用管我,傍晚我就会回来的。”云挽卿绑上了长发,拿起折扇钱袋便朝外走去,见云挽霜想开口阻拦,用折扇挡住了云挽霜的唇,“小霜儿,你放心,这是洛城我从小长大的地方谁还能把我怎么着啊?你放心,就算没有十三也没人能欺负得了我,我很快就回来了。” “可是……”云挽霜还想说什 第一百章 登门入府 云挽卿僵住了,就算她此刻想跑也是不可能的了。 她究竟是造了什么孽?明明已经将人甩掉了,居然在这儿又撞见了,人倒霉了果然喝凉水都塞牙缝。 殇也星月生怕人再跑了,一个翻越便落在了云挽卿身后一把按住了云挽卿的肩,“我可逮着人了!方才居然害得我在那么人面前出丑,本小姐今日一定要好好地教训教训你!”当转身看到那张熟悉的脸,顿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只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你……你你你……” 云挽卿放下茶杯,拿出锦帕擦掉了唇边的水,慢条斯理的转头迎上了那道震惊的目光,“我怎样?” “阿卿!”殇也星月惊呼一声,蓦地伸手紧紧地将人抱住了,“阿卿!怎么是你啊?!你方才为什么要跑?我知道了你是故意逗我的对不对!我跟哥哥正打算去找你呢,没想到却在这里遇到了,真是太好了!” “有人追我我当然要跑了,这是人的本能反应嘛。”云挽卿愕然的伸手抱住了冲进怀里的小丫头,视线掠过星月的肩看到了身后那抹站立的身影,一对上那双阴暗幽沉的凤眸顿时一惊,这才想起来她离开之前做的事!糟了,死狐狸肯定早就知道她是骗他了的,这下死翘翘了! 这死狐狸不是专门来找她算账的罢? 兰息染微微眯起眸子冷冷的看着相拥的两人,顿了顿,上前一把抓住一个微微用力便轻易地将两人分开了。 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么?居然在他面前抱这么久。 “哥哥?”被拉开的殇也星月不满的凝眉,还不死心的甩开了兰息染的手站到了云挽卿身旁挽住了云挽卿的手臂,“哥哥,你有必要这么小气么?我只是抱一下都不许,哼!” 一左一右,看着那两兄妹,云挽卿满头黑线,“喂,你们两个又考虑过我么?都放开啊,大庭广众之下的让人看了像什么样子?” 店内小声的议论在听到这句话后开始明目张胆起来,指指点点。 兰息染眸色一暗,一把拉住云挽卿的手将人拽入怀中,同时将殇也星月按坐在了凳子上,“星月,不许乱跑就在这儿等我,哥哥要跟某个人谈一点事情,一会儿就回来。” “谈事情?”殇也星月闻言眸色一亮,兴冲冲的追问,“谈什么?我也要听!我也要听!” “小孩子别胡闹!”兰息染凝眉轻斥,拦住云挽卿的肩便朝外走去。 云挽卿心中一沉 ,想到了之前毁约又欺骗的行至一阵恶寒,“我跟你没好什么好谈的,我要陪星月!放手,放开我……喂,你没听到我的话啊?我叫你放手!” 谈事情?鬼才相信他只是谈事情!她要是跟着去就死定了,不行,这只狐狸似乎真的生气了,她一个人去肯定会吃亏的! 怀中的挣扎,兰息染视若无物,扬唇一笑靠近了那扭动的脑袋,压低声音威胁到,“若不想我当众吻你就乖乖的闭嘴,从你欺骗了我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了。” “你?!”云挽卿气急,又羞又怒,却怎么也挣脱不了那如铁一般的禁锢,情急之下只有将希望寄托与殇也星月身上,“星月,星月!救我,救我啊!” 殇也星月见状了然,唇角浮闪一丝窃笑,干脆坐了回去,“阿卿,哥哥生气的时候可是很恐怖的哦,你最好乖一点儿。我就不去了,以免祸延上身啊!祝你幸运了。” “星月你……”看着那张含笑的脸,云挽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这丫头原来也这么喜欢幸灾乐祸的!果然是有基因遗传,亏得她之前还认为她是个单纯可爱的小丫头呢! 兰息染全然不在意众人的目光,一走出店门,勾住身旁的人施展轻功飞身离去,几个起落便消失在了屋顶之上,快的令人咋舌。 行人见状尽皆愣住,下一刻便的翁然谈论开了。 一路出了城门直至到了城外的湖边柳才停了下来,临近傍晚,景色宜人,但奇怪的人湖边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云挽卿见状心中一阵不安,双手死死地抓住了兰息染的衣襟,开始说好话,“兰先生,你听我解释,我真的不是有意骗你的,其实……其实我写了那封信,只是……只是走的匆忙忘记交给孟风遥了,你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我!” 好吧,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这鬼话,为什么一切都好像不受控制了,完全不在她所能承受的范围内了。 身份就那么见鬼的曝光了,死冰块那头还没解决,花馥郁那妖孽说不定已经开始怀疑她了,十三也没找到,如今死狐狸又找来了,她的日子好像已经过到头了…… 双足落地,兰息染并没有放开怀里的人,收紧手臂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冷哼出声,“云挽卿,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的话么?你真是好样的,居然敢骗我?知道么,我最无法忍受的便是谎言与背叛,你触及了我的底线。” 迫近的呼吸,让云挽卿背脊一阵发麻,下意识的往后退,腰间的禁锢却阻 碍了她的行动,“你……你先别生气嘛,我并不没有打算瞒你的,只是我真的没有准备好,所以……上次我骗了你是我不对,我可以道歉的。现在你能不能先放开我,我们好好说话?” “上次没有准备好?”兰息染闻言嗤笑,手上的力道没有减弱半分,反而低首靠近了那张低垂的脸,“云挽卿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若你现在一五一十说出来也许我还能饶过你,若你再敢想出别的鬼主意来糊弄我,我绝对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云挽卿偏头避开那贴近的俊脸,双手抵在那不断靠近的胸膛上,不知是他的体温还是她在紧张,掌心一片灼烫,“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单独跟这死狐狸在一起太危险了,其实她上次的确是想向他坦白的,但是当时单独面对他太危险了,她才打消了念头!若是时机合宜,说出来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说不定这死狐狸就不再纠缠她了呢?毕竟他喜欢的人是男装的她,那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他是断袖之癖。 “条件?”看着怀中不断闪躲的人,兰息染突然笑了,“云挽卿都到了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敢跟我谈条件,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么?” “你想做什么?”云挽卿下意识的反问,话一出口,懊恼的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 她这不是自己往套里钻么!笨死算了! 兰息染闻言微微眯起凤眸,伸手捏住了云挽卿的下颚将那张偏离的脸板过来面对他,声音在一瞬间压低,“想做什么?卿儿,我想做什么你还不知道么?” 的确,当时他很愤怒,只是当时的愤怒已经随着这几日的思念渐渐消失了,只不过几日而已,他竟会如此想念他,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是中了云挽卿的毒罢? 邪魅的眼神,低沉的嗓音,暧昧的氛围,云挽卿愕然,伸手扒下了下颚上的手,“我怎么知道你想做什么!这种文字游戏一点儿都不好玩,而且我们现在谈的根本不是这件事!你将星月叫过来,我就告诉你答案。” “叫星月过来?”兰息染拧眉,半眯的凤眸中尽是探究,“为什么一定要星月过来,云挽卿,你到底隐瞒了我什么事?” “你别管,反正你不叫星月过来我就不说!”云挽卿心中微微一震,这死狐狸这语气怎么这么奇怪……难道他已经怀疑了什么么?还是孟风遥已经告诉他了?看他现在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孟风遥为什么不干脆告诉他呢?这样也省的她面对这狐狸了啊! “不说?是么?”兰息染轻轻扬眸,眸中掠过一抹幽暗,倏然俯首抵住了云挽卿的鼻尖,呼吸相抵,只要微微一低首便能触及到那嫣红的菱唇。 云挽卿吓了一跳,反射性的想要退开,只是他的动作更快,一只手绕到脑后捧住了她的后脑,顿时动也不能动,男女力量的悬殊让她根本无法挣脱他的钳制,“兰息染你想做什么?我警告你,你不许对我动手动脚!我……唔……” 话未落音,唇上一软,火热的长舌侵袭而入,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吸入肺腑,融入血液。 云挽卿气恼的瞪大双眸,却无济于事,“放……放开……唔……” 对那微弱的抗议,兰息染充耳不闻,凤眸紧闭全身心的投入了这一场缠绵的深吻之中,相思之苦得到慰藉,空空的心终于在这一刻被填满了。 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无法否认因为他,他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了,情绪越来越容易失控,患得患失,这是他嗤之以鼻的行径,如今他却无法要求自己。 挣扎,纠缠,吮吸,啃咬,血腥,交融…… 直至感觉到怀里的人渐渐软了下身子,兰息染终于恋恋不舍得撤离,薄唇却依旧没有离开,安抚着方才被洗劫过的领地,“现在可以告诉我了么?若你还不愿意说那我就继续,反正我很乐意。” 灼烫的薄唇,火热的气息,云挽卿气恼的别开脸,“死狐狸,你是属流氓的么?我最讨厌被人强迫,可你却一次次的强迫我,你只说喜欢我,可我并没有看见你的喜欢在哪里?我看到的只有掠夺与强占,若是真的喜欢一朵花便不会摘了那朵花,而你呢?其实你根本就不喜欢我,只是将我当成了一个征服的目的,一旦得到了你便不会再有兴趣了。” “是么?你倒是挺了解我的,只是谁告诉你我不是真心的?”兰息染闻言眸色一暗,勾唇冷笑,揽在云挽卿腰间的手突然拉住了云挽卿的腰带解开了。 云挽卿一惊,急忙抓住了那只作乱的手,“死狐狸!你干什么?疯子!放开我!” 居然敢脱她衣服?他居然脱他衣服?! “做什么?你不是说我得到了之后便不会再有兴趣了么,我现在就证明给你看。”兰息染反握了那只手,脚下一转将怀里的人抵在树干上压了上去。 什么!?云挽卿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身后一顿,整个人陡然间被压在树干上,身高的悬殊,空间的缩小,让她瞬间察觉到了危险感, “兰息染你疯了!走开!鬼才要你证明!走开,别碰我!” 那慌张的神情,恐惧的眼神刺痛了兰息染的心,唇角的笑越发的苦涩,“就那么害怕么?是我就让你那么害怕么!云挽卿,我原本想给你时间的,可是现在我不想再做无谓的空等了,我越等便会离你越远,不若今日……” “我不是!我不是你喜欢的人!错了!什么都是错的!”云挽卿脱口而出,话一出口,自己便愣住了。 她方才说了什么?她居然就这么说出来了?她是疯了么?被这死狐狸逼疯了罢? “你说什么?”兰息染闻言倏地眯起了眸子,不是他喜欢的人?这是什么意思?他之前便说过他喜欢错了人,他到底隐瞒了他什么?为什么他会说出这样奇怪的话?他喜欢的人是他云挽卿,这怎么可能会是错的! 那逼视的目光,让云挽卿心中一阵懊恼,半晌,终于深吸了口气抬起了头,“罢了,既然都已经说出口了,那就告诉你,反正原本我也是打算告诉你的。兰息染你听好了,我……我不是男人,你喜欢错了人,因为之前我怕告诉你,你一时愤怒会暴露我的身份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早就告诉过你,我不是断袖之癖你就是不听。好歹我之前也算是提醒过你,到了如今这个地步虽然我也有责任,但绝大部分责任在你。我是女子,而你喜欢的男子,这就是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现在你知道原因了。” 女子?他说他……他是女子?云挽卿是个女人?兰息染愣住了,瞳孔在瞬间放大,手上也僵住了动作,“你没有骗我,你当真是女子?” 他一直喜欢的人居然瞬间从男人变成了女人,这一切他一直以来隐瞒他的事,这就是他所谓的鸿沟,所谓的喜欢错了人?如此说来,孟风遥早就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他却一直被蒙在鼓里。 居然一直隐瞒着他这么重要的事,好,很好,可以告诉孟风遥却要瞒着他,他就那么不值得他信任么? “是,我是女子,所以……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对上那双震惊的凤眸,云挽卿一怔,微微用力便拿开了原本如铁一般烙在身上的手,为了安全起见,脚步一步步的挪开,终于远离了控制范围不禁松了口气,“一直瞒着你很抱歉,但我也有自己苦衷,希望你能体谅。” 这死狐狸的表情……不会是刺激太大了罢?她原以为他会恼羞成怒,甚至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举行,现在看起来除了傻一点之外还算的挺理智的。看来他已经清楚的明白自己的立场 了,她是女子,怎么可能与他喜欢的男子相提并论呢?早知道是这种效果,她早就说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兰息染身形一窒,收紧了空空的掌心,转身望向了躲到一旁那抹身纤细的身影,“为什么告诉孟风遥却要瞒着我?我是让你讨厌还是让你不信任,还是从始至终在你心里我都比不上孟风遥?” “啊?”云挽卿愕然,这时候好像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罢?他不是应该大彻大悟,彻底明白自己适合什么人么?这反应怎么跟她预料中的都不一样啊? “为什么不回答我?”兰息染逼近,凤眸幽暗,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 女子,她是女子……可是这对他又有什么区别?他喜欢的人是她云挽卿,不管是男是女,为什么她就不明白?她肯定以为他知道了她是女子之后就会放弃,真是可笑!难道他一直以来表现的都不够清楚么?他殇也星刻何时为了谁至此?只有她。 “我……”对上那双涌动着怒火的凤眸,云挽卿不由自主的向后退去,“你误会了,你没有比不上孟风遥,而且我的身份也不是我主动告诉孟风遥的,是他在山下撞见了我扮女装,再加上之前我曾在他面前露出马脚,所以就暴露了。除了他发现之外,我的身份没有告诉任何人,何况这也不是生气的理由罢?你也不是也同样隐瞒身份么?只不过我们隐瞒的东西不同而已,我也没有对你生气啊?更可恶的是我不但是无心的撞见了你的秘密,还被你下了蛊,最吃亏的是我不是么?既然现在都说开了,那我们之后就和平共处如何?” 跟这死狐狸叫板的确是找死,何况她身上还中着他的蛊毒呢? 兰息染闻言心中涌上的怒火渐渐消了下去,原来是孟风遥自己发现的,如今她却将她的身份告诉了他,虽说有一份原因是因为她误会了他有断袖之癖,另一方面也证明了她在心里还是信任他的不是么? “喂,我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还过来干什么?我……”话未说完,脚后一空云挽卿吓了一跳蓦地向前倾稳住了身形才不至于落入湖中,“吓死我了!” 她这几日是不是忌水啊,不然怎么一碰到水就倒霉? 兰息染凝眉伸手一把将人拉了回来,语气中带着淡淡的责备,“差点就掉下去了,脑子里什么呢?” “还不是因为你!”云挽卿抽回手,没好气的抬头横了一眼,顿了顿,突然发觉不对劲儿,“你……你你……你不生气么?我隐瞒了身份,你不生气么?” “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兰息染挑眉,薄唇微勾,“既然你现在已经告诉我了,我也该大度一点儿原谅你不是么?” 大度?云挽卿很想反驳,但此刻最重要的不是吐槽,“你真的不生气?你喜欢的男人变成了女人,你现在知道了……你居然不生气!” 有没有搞错啊?不该是这样的!这样的结果太诡异了,他不是有断袖之癖么?按照正常反应他应该很愤怒不是么?可这狐狸现在尽然在笑?在笑啊?! “我生气的只是你告诉了孟风遥却隐瞒了我,如今这个误会解开了,我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兰息染伸手揽住那呆愣的人,俯首靠近,满眸含笑,“而且你误会了,我没有断袖之癖,我喜欢的是你,无关男女。云挽卿你听清楚了,以后再也不许用断袖之癖的借口来逃避自己的心,因为从头到尾我都不相信你心里没有我,只是你还没发现而已。” “无关男女?我听到这句话是不是应该感动的痛哭流涕?”云挽卿要崩溃了,弄了半天一直以来都是她误会了,而且还一厢情愿的以为他有断袖之癖,以为只要揭开了身份事情就能得意结局,原来一直都是个笑话!她折腾到现在都白折腾了! 还无关男女,她怎么看不出来这只死狐狸还有这样的独特的圣洁啊!? “痛哭流涕就不用了,多少有点儿不卫生,感动一下还是可以的。”兰息染闻言失笑,低首在云挽卿脸颊上印下一吻,抱住了怀里的人,“一个小丫头居然敢女扮男装到书院读书,你的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啊?不过下学期回去之后不许再跟别人同住一房了,若能跟我住那就最好不过了,不如我回去跟山长商量商量……” 云挽卿唇角狠狠地抽了抽,用力推开了那贴近的脸,“走开!你无关男女,你没问题,我有问题!” “你有什么问题?”兰息染凝眉,渐渐地表情有些扭曲,“难道你希望我变成女人?” “你胡说八道什么啊!”云挽卿满头黑线,“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脑袋有问题呢?还变成女人……人妖啊!不要贴我那么近,走开!男女授受不亲你没听过啊?还先生呢?你就是这么为人师表的?” “在书院里是先生,出了书院便不是了。”对那冷嘲热讽兰息染半点儿不在意,牵着云挽卿的手便走,“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星月还在茶肆等我们呢?再不回去,那丫头该乱跑了。” “我自己会走!”云挽卿用力甩开那只手,疾步向前走去 ,满心懊恼。 这事情就这样解决了?这算什么解决啊!这锅粥是越搅越乱了,她有点儿力不从心的感觉,这一堆混乱的关系该怎么收拾啊?不然,她还是先消失一段时间好了,让所有人都冷静一下,她出去找十三顺带散散心。 对,就这么办! 殇也星月百般无聊的在茶肆内转着手中的杯子,时不时的朝门口望一眼,桌上吃了一大堆的果壳瓜子皮,“真是的,哥哥阿卿他们怎么去了那么久啊?就算小别胜新婚好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够了啊?他们不会是将我忘了罢?居然让人家等那么久真是过分……” “星月。”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殇也星月一怔,抬眸望去果然看到两抹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外,顿时一喜起身跑了出去,“哥哥嫂子你们怎么到现在才回来啊?” 这大嗓门加上别样显眼的三个人,更何况那一声嫂子叫的还是一个男子,顿时引得路人纷纷惊掉了下巴,瞬间,三人便成了所有人的目光凝聚点,轰然的议论声在四周炸开。 “嫂子?你们听到了么?这女子居然叫这两个男人哥哥嫂子?” “嫂子?哪个是个嫂子?明明两个都是男人啊?” “难道这两个人是断袖之癖……” “这么俊美的两个人居然是那种人,真是可惜了!” “嫂子应该是叫白衣少年罢?” “嗯,看起来的确很娘……” 云挽卿要吐血了,一把拉住殇也星月的手便挤出了人群,这丫头真是不问场合张口就来啊!在这大街上居然叫她嫂子?更可恶的是那些人凭什么说她娘啊?虽然她是女子没错,但她凭什么就是被压的那个! 呸!她在乱气什么!重点不是这个好罢。 走了一截,云挽卿停下了脚步,“好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找个客栈歇下来罢,我也该回家了。” 早知会遇上这两个家伙,她就不该出来。 “回家?嫂子你不管我和哥哥了么?”殇也星月闻言拉紧了云挽卿的手,皱了柳眉,怎么了?她怎么觉得嫂子好像生气了?难道刚刚不是跟哥哥浓情蜜意而是吵架去了?不是罢?哥哥果然不会哄人啊,唉,关键时刻还得她这个做妹妹的出马! “不要再叫我嫂子了,我不是。”云挽卿的脸已经黑透了,“以后永远永远也不许叫。” “为什么?”殇也星月不解的瞪大双眸,随即望向了 一旁的兰息染,“哥哥,发生什么事儿了?嫂子怎么了?” “别管她,她没事,过几日就好了。”兰息染轻挑眉梢,走到云挽卿身侧伸手想揽住她的肩膀,却被云挽卿避开。 云挽卿没好气的看了兰息染一眼,挣脱了星月的手,“我不想跟你们废话了,我现在心情很郁闷,所以你们随意,就这样罢,我要走了。”语毕,也不听两人的回答转身便走。 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渐渐远去,殇也星月偏头望向身侧的人,“哥哥,现在怎么办?” “怎么办?跟上去。”兰息染扬唇,缓步向前走去。 “跟上去?”殇也星月闻言一怔,急忙跟了上去,“哥哥你的意思是要跟阿卿回家啊?可是……我们这样突然拜访会吓到他家人的,虽然我是很想去没错啦!” 兰息染不以为然,凤眸中掠过一抹笑意,“你别忘了哥哥的身份是什么?先生路过洛城,到学生家叨扰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么?难道,你就不想看看你嫂子从小大小的生活环境么?” “想!”殇也星月重重的点头,双眸灿烂如星。 云挽卿不是傻子,身后跟了两个人她不会感觉不到,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那两人是谁,“这两个家伙居然还想跟我回家,门儿都没有!哼,跟着好了,就看看谁先甩了甩谁!” 打定了主意,云挽卿脚步一转朝环城湖畔而去。 跟在身后的兰息染殇也星月两人越跟越不对劲儿,当看到那傍晚时分热闹非凡的街道时,两人的表情都变了,只不过一个气恼,一个是兴奋。 很显然气恼的人是兰息染,他没想到她一个女儿家竟然进出这种地方,若是被人占了便宜怎么办?真是该死的。 “哇塞!婵娟楼?门口的姐姐好漂亮!”殇也星月的眼睛瞪的足以照明了,见兰息染愣住,一把拽着就走,“哎呀哥哥,你还愣着做什么?再不进去就找不到嫂子了!快点快点!” 两人一靠近大门便被门口迎客的美艳女子围住了,一瞧兰息染那张祸水般的脸,一个个都被迷去了三魂七魄。 一进了婵娟楼,几个清秀的年轻公子便将殇也星月请开了。 “没想到江南的青楼竟如此别致,竟还设有小倌楼,真是太好了!”殇也星月开心的手舞足蹈,完全丢下了兰息染,跟着几名公子朝楼上走去。 反观兰息染完全被那一大群女子缠住了,眸中隐有怒色却并未当场发作 第一百零一章 夜半闯进房 “你说什么?谁来了?”云挽卿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眸,脑袋已经有点转过不过来了。 “孟先生来了啊,下午的时候便来了,只是那时候哥哥你刚好出去了。”对上那双震惊的月眸,云挽霜缓缓开口,姐姐的样子好像很不希望那个孟先生来,说的也是,毕竟姐姐是隐瞒了身份在书院读书,在府中若是谁说漏了嘴那姐姐的身份岂不暴露了。 说来也奇怪,这孟先生和这兰先生怎么都跑到她们家了呢? “原来孟先生也来洛城了,那还是真巧呢?”兰息染皮笑肉不笑的道,看到云挽卿僵住的脸,眸色微微一暗,孟风遥也来了,跟的还挺紧的,这么快就找来了。 来了也好,他就看看这丫头要怎么选择。 云挽卿伸手捏住眉心朝府内走去,心中尽是懊恼,这个孟风遥是怎么回事儿啊?他们在书院的时候不是已经说好了么?他来了洛城之后要先跟她联络的,这家伙居然直接杀上门来了!难道他是来提亲的?不会罢! 该死!这下死定了! 思及此,云挽卿也顾不得身后的人,疾步朝前厅跑去。 “哎?哥哥?哥……”云挽霜愕然,眼睁睁的看着那抹身影远去,最终无奈的转向了门口的兰息染,“兰先生不好意思,家兄一向如此请见谅,先生快请进。” “我明白的,谢云小姐。”兰息染微微颔首走上前去,眸中一片暗淡,听到孟风遥的消息就那么高兴么?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与他的待遇还真是天壤之别呢? 这丫头对她隐瞒的还真不是一星半点,不但是女人,而是还是朝廷命官家的千金小姐,洛城,云府,除了将军云铮之外不会再有第二个人选了。 那厢云挽卿一路跑到正厅,远远地便听到厅内传来的谈话声,那熟悉的声音不是孟风遥又是谁,一个文人,一个武将,真不知这两个人能有什么好聊的?难道都不会尴尬不会冷场的么?看这氛围孟孟风遥还没说出与她的关系,这就好,不然可就真没法收拾了。 她现在与死冰块有婚约,这件事她要怎么开口啊?若是不开口又怕他会提出提亲的事儿,爹娘又完全不知道他们的关系……为什么所有的事都赶到了一起,这样会把她逼疯的! 门口的守卫见到云挽卿下意识的行礼,说了一个字又赶忙改口,“大……少爷。” 听到门口的声音,厅内的三人一怔,江弄晚起身笑道,“看来是我家那个顽劣的 小子回来了,出去半天了才知道回来,让先生空等了这么久,真是抱歉。” 这丫头上午还说人不舒服,结果下午就给她跑的不见踪影了,这个孟先生上门时刻将他们都吓了一跳,生怕暴露了云挽卿的身份,却又不得不接见,完全没有任何准备就在这儿陪客了,还好这个孟先生温润有礼,让她放了不少心。一早便听闻雪名书院夫子各个都是绝色之人,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年纪轻轻便学识渊博,真是令人佩服。 看到孟风遥她才放心让那丫头回书院读书,只是这孟先生在府中的话稍有不慎便会引起怀疑的,虽然她一早已经吩咐过下人了,还是觉得有些不放心。 “夫人言重了,是风遥叨扰了才是。”孟风遥闻言颔首。 “先生乃是卿儿恩师,这么说就见外了,日后我家那犬子还望先生教诲呢!”云铮拱手笑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原来这雪名书院的夫子都这般温文尔雅,那丫头上山几个月怎么就一点儿变化也没有呢?他一直都很反对这丫头女扮男装去书院读书,但今日看到这孟先生他的想法便有些改变了,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时间久了那丫头总会跟着改变一些,而且有人帮忙管着教着总比让她成日在家里吃喝玩乐混日子要强了许多。 “云将军不要这么说,教导学子是风遥应尽的义务,今日已有叨扰,风遥实过意不去。”他们将他当做恩师,可他却他们的女儿自己的学生做出了那种事……思及此,孟风遥心中不禁涌上无限的羞恼与惭愧。 他原本是不打算上门的,按照原定计划他应该住在客栈里再来通知她的,可临时事变,他只有这两日的时间,明日下午便要赶回北城去了,辰儿那出了急事他必须得赶回去,或是因为他自私罢,他想见她,更想看看她生活的地方。谁知他来了却没碰上她,此刻她肯定生气了罢,因为他违背了约定。 “诶,怎么会是叨扰呢?孟先生第一次来我们家,一定要多住几日,顺便让卿儿带着孟先生多游览游览京都美景。”云铮朗声开口,豪气爽朗。 江弄晚一走到门边正好迎上入门的云挽卿,当看到那一身男装的时候微微松了口气,伸手拉住了云挽卿的手,责备道,“你这孩子怎么到现在才回来,你们书院的孟先生来了知道么?快过来跟孟先生请安。” “娘,等等。”云挽卿拖住了江弄晚的手臂,一脸黑线的转向身后,“不止是孟先生,还有一位先生呢?卿儿去西郊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兰先生,这又是兰先生第一次来洛 城,卿儿便将兰先生带回来了,喏,来了。” 什么?兰先生?江弄晚一怔,抬眸望去看到了门口那抹缓缓走来的蓝色身影,邪魅的面容,清和的气质,身上还有些无法描述的神秘感,很奇特的一个人,唯一相同的是那惊人的美貌,雪名书院的先生果然都是姿容绝代的年轻男子么?只是,这先生怎么一个两个都来了洛城,而且都到了他们家? 心中虽然有些质疑,但该有的礼仪江弄晚并没有忘记,“这孩子有客人怎么不早说,应该早点头通知我们让我们好去迎接啊?居然这么随便就先生带进来了,真是失礼。”轻斥几句,江弄晚转向走进来的兰息染颔首行礼,“这位是兰先生罢,不知先生前来未能迎接还望见谅,快请进。” “夫人有礼,是息染前来叨扰了。”兰息染拱手施礼,一派温和谦卑。 云挽卿唇角狠狠地抽了抽,介绍道,“娘,这是雪名书院夫子兰息染兰先生,兰先生,这是我娘。”当看到身后那两抹走来的身影,扬手道,“那是我爹,还有另外一个就不用我介绍了罢。” 兰息染闻言颔首行礼,笑得温和,“云将军有礼,云夫人有礼,今日碰巧在西郊遇到云同学,云同学热情相邀,息染无法拒绝因此前来,叨扰之处还请见谅。” “兰先生哪里话,没想到今日雪名书院两位先生莅临,还真是蓬荜生辉呢?快请,请坐!兰先生请,孟先生请!”云铮拱手还礼,邀请两人入座,一行三人朝堂内走去。 “来人,上茶。”江弄晚吩咐一声,拉住云挽卿靠近压低声音叮嘱到,“卿儿你在这儿跟你爹陪客,注意你爹别说漏嘴了,娘去厨房吩咐一声。” “我知道了娘,放心罢。”云挽卿点头,目送江弄晚云挽霜离去,转头看到一旁的三人脚步便像是有千斤重,天哪!这是什么诡异的画面啊?孟风遥兰狐狸居然跟她老爹相谈甚欢,这算什么啊! 认命的走过去,在一旁默默坐下,视线流转在对面的人身上,还是那张脸,看着看着竟生出一种思念若狂的感觉来,这两日被刺激的脑袋一团乱,连人都不会想了,这么一看她才惊觉她是想他的,毕竟也半个多月不曾见过了。 感觉到对面的视线,孟风遥微微一怔侧目对上了那直勾勾的月眸,四目相对,两人心中同时一动。 听到云铮的声音,孟风遥蓦地回过神来,逼迫自己避开了那那道目光,若是再跟她对视下午只怕他会分心,若是让云将军发现不对劲儿就糟了,在 书院时他还是信誓旦旦的说要来提亲,可是现在对着人了他竟完全说不出口,他们将他当成先生,那样尊敬,而他却…… 云挽卿见状气恼的转过头,望向了主人位上的云铮,居然不看她,看来他一点儿也没有想她啊,既然不想干嘛还直接上门?哼。 渐渐地三人聊起来了,从治国方略到边境动乱,云挽卿百般无聊的在一旁听着,几乎要睡过去。 用了晚膳之后,各人回房休息。 云挽卿也打着哈气回房了,方一走进房内,身后云挽霜便跟进来了。 “霜儿?干什么啊?” 看着直接倒在床榻上的人,云挽霜无奈的凝眉走了过去,“姐姐,这个孟先生跟兰先生都上咱们家了,你打算怎么办啊?” “什么怎么办?”云挽卿轻轻挑眉。 “你忘了你是女扮男装的么?府中人多口杂,若是有人说漏了嘴那可就……”云挽霜愕然,怎么看起来姐姐一点儿也不担心的样子? “没关系的,我相信府里的人会知道轻重缓急的,霜儿,我累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罢,不用担心的,乖了。”云挽卿无语的敛眉,长睫挡住了眸中的光芒,那两人都已经知道了,她还怕谁说漏嘴啊?不过,这事儿暂时还不能告诉霜儿和娘他们,现在这种时候她再也不想多生事端了! “姐姐……”看着那闭目养神的人,云挽霜轻叹一声离去,“既如此,那姐姐早点儿休息罢,今晚可别再乱跑了。” “我知道了……”云挽卿闭着眼睛点点头,听着脚步声远去,半晌才睁开眼睛将房门关上了。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夜安静了下来。 为了掩人耳目,云挽卿换了夜行衣,锁上门从窗户跳了出去,朝孟风遥的居所直奔而去。 一路躲过了巡逻的守卫,顺利的到了门口,正欲伸手敲门,房门突然打开,一只手抓住云挽卿将人拉了进去。 云挽卿吓了一跳,随着房门的关闭背后抵在门板上,掌心是熟悉的温度,“你怎么知道是我?” 孟风遥伸手抱住了身前的人,闭上了眼睛,熟悉的温软,熟悉的馨香,让他空洞的心渐渐充盈起来,“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一定都在等你,没想到会等这么久,我以为你很快就会来了。” 很快就会来?云挽卿唇角微微抽了抽,“我只是来跟你说两件事,我才没有想你,还有,你抱够了么?抱够了先放开, 我有话要说,说完我还得赶紧回去睡觉呢!” 感觉到不对劲儿,孟风遥缓缓放开了手,“怎么了?生气了?我知道我不该没告诉你一声就上门的,可是事出突然我……” 话未说完便被云挽卿打断了,“你的确违背了承诺,你知道我现在出在什么环境里么?你就这么突然杀上门来?我听到的时候差点被你吓死!幸好你没提我们之间的事儿,不然我们都死定了!” 孟风遥闻言眸色暗淡下去,“看到将军和夫人我突然就说不出口了,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找机会说的,在那之前我们要做好完全的准备。” “等等,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云挽卿凝眉,抓紧了孟风遥的手,“我现在告诉你一件事,但是你要保证保持冷静,不然我就不告诉你。” 保持冷静?孟风遥疑惑的扬眸,黑暗中却看不到云挽卿脸上的表情,但那郑重的语气已经证明了事情的重要性,顿了顿,终于点头,“好,我会保持冷静,你说罢。” “那好,我说了。”云挽卿深吸一口气,道,“我已经有婚约了,不过,我不承认,现在正在想办法解除婚约。” “你说什么?”孟风遥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眸,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双手在瞬间收紧,“你……你与人有婚约?这是怎么回事?那我们……是谁?那个人是谁?” 指尖传来的疼痛让云挽卿皱眉,“你答应过我要冷静的,好痛,你先放手,听我说好不好?” “冷静?现在你要我怎么冷静?”孟风遥痛苦的闭上双眼,手颓然垂落,心像是在瞬间被压住了,“对不起,我好像有点不能控制我自己,我……” 云挽卿见状心中一紧,伸手揽住了孟风遥的颈项将人拉近,放柔了声音,“别这样,先听我说好么?这件事我原先也不知道,今次回来我才听娘说的,你也知道我爹是朝廷大臣,几年的选秀原本有我的,我爹知道我的性格绝对不会妥协,为了避免我被选为秀女,便像皇上有意无意的提及了我,最后皇上将我与太子定下了婚约。只是我与太子同时留书出走,这件事才耽搁了下来,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皇帝金口玉言说过的话是不会收回的,但是我不能嫁给太子,我在想办法解除婚约,所以现在你不能向我爹娘提亲,现在你明白了么?” 孟风遥点头,眸色一片暗淡,眉头锦紧皱,垂落的双手抱住了怀里的人,“可是卿儿与你有婚约的人是太子,这桩婚事真的能作罢么?不管如何,你是我 的,我不会将你让给任何人!” 云挽卿闻言心中一震,唇角溢出一抹笑,“我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这样的话呢?放心罢,这件事一定会妥善解决的,你放心,我至少还有三年的时候准备,暂时没有成亲的危险。” “三年的时间?这是什么意思?”孟风遥注意到了话中的异样,拧眉追问。 “呃?”云挽卿愕然,在心中懊恼的低咒一声,该死!原本不打算说的!罢了,反正这是他们之间的事他也有权知道。“好罢,我索性都告诉你好了,其实太子你也认识,就是……就是书院的赵泠沧,我也是今次入宫见着人了才知道的,当时我都傻了。世事无常啊,没想到一直在我们身边的人竟是当朝太子,而我们一个个的都没发现。” “什么?”孟风遥一惊,瞬间怔住,“你……你说赵泠沧便是当今太子?这……这怎么可能呢?那你们……” 赵泠沧是当今太子,与她有婚约的人是赵泠沧?他们居然同时留书出走,同时去了雪名书院,而且还在同在一个学堂,同坐一张书桌,甚至同住一个房间,他该感叹这奇妙的缘分么?既然赵泠沧是太子,他们也认出了彼此,若想解除婚约应该是不难的,可她却说有三年的时间,这意思是……赵泠沧并不愿意解除婚约了? 难道,赵泠沧也喜欢上了她么? “我们什么都没有。”云挽卿见状无奈的叹息,低首抵住了孟风遥的胸膛,闷闷的开口,“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我也没办法,我们就是见鬼的全部都搅在一起。其这件事也不尽是坏事啦,至少我认识太子,而且他也没有逼我马上成亲,虽然是皇上金口玉言,还是有转机的不是么?” 孟风遥闻言眸色一沉,唇角溢出一抹苦笑,“可是他喜欢你。” 云挽卿哑然,感觉到那颓然的气息,仰首笑道,“那证明我有魅力啊,你们一个个的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其实她一点儿也不想要那只狐狸跟冰块拜倒…… “好了,笑不出来就不要笑,这件事我们一起面对,反正你也说有三年的时间不是么?”虽然看不清那笑脸,但孟风遥知道她一定笑的勉强,傻瓜,这个时候还安慰他。 他是男人,这件事理所应当由他解决才是,他要用自己的努力将她抢回来!庆幸的是赵泠沧就在书院并不是无法触及,三年的时间他会好好争取的。 “嗯!”云挽卿点头,这一次才真正的笑了,“好了,事情说完了,现在 该问问我想知道的问题了,我们分开这么久你有没有想我啊?” 孟风遥闻言一怔,扬唇轻笑,俯首抵住那张含笑的脸,声音在一瞬间低沉下来,“你觉得呢?” “我觉得?”云挽卿皱眉,贴近的呼吸拂在肌肤上痒痒的让她禁不住想要避开,“我觉得你不想我,你跟爹他们聊天的时候我看你的时候你都不看我,而且还是故意不看我!” “傻瓜。”孟风遥不禁莞尔失笑,“我是故意不看你,但不是不想你,我只是怕一看就失神了,到时候引起你爹的怀疑可怎么办?若是我不想你,我干嘛还要冒着违背承诺的危险上门来见你呢?” “说到这个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你既然不是来提亲,那你干嘛突然杀上门来,害的我手忙脚乱的。”说到此处,云挽卿不满的轻哼。 孟风遥伸手抚上那张避开的小脸,指尖掠过眉眼细细的勾画着,“辰儿出事了,我要赶回去看看,明日下午的船,所以我不想浪费这短短的一日的时间才上门了。我想见你,想看看你生长的地方,自从你离开之后我每晚都会梦见你,我从未如此思念过一个人,真的是中了你这丫头的毒了……” “慕容姐姐出事儿了?她出什么事儿了啊?”云挽卿愕然,她实在很难想象那么强悍的人会出什么事儿,而且还叫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回去,就算孟风遥回去了能有什么用啊? “我也不清楚,只是接到了镖局的飞鸽传书,说很严重,所以我才急着赶回去。”说到此处,孟风遥不禁有些担忧起来,辰儿那么坚强的人,能击倒的人除了燕飞之外估计也没有别的原因了,这丫头的确很坚强,但却太重情义,她必定是燕飞之间出了什么问题,不管如何他也得回去看看,这么年了他都没有过问,在这世上他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 “是么?”云挽卿沉吟,顿了顿,蓦地眸色一亮,“不如这样我跟你一起回去罢!正好我现在不想待在洛城,那皇后娘娘时不时的就想召我入宫,我都快苦恼死了!正准备离开呢,正好如今与你一起!” “真的么?”孟风遥欣喜的扬眸,下一刻眸色又暗淡了下去,“可是……你爹娘会同意么?你才放假回来这就要走,他们……” “虽然我舍不得爹娘,但是我必须要避开皇后那对母子啊!”一想到那对母子,云挽卿就有种抓狂的感觉,“你放心,爹娘若知道我是跟你一起走的,他们一定会同意的!难道你看不出来么?你跟那只狐狸已经完全把我爹娘哄住了, 他们一心以为我跟着你们能学好呢?” 孟风遥闻言面色一黑,结果他们都在打卿儿的主意,将来若有一日摊牌了,他真的不知拿什么面目面对他们了。 他上辈子肯定是造了什么孽,不然这辈子为什么会爱上自己的学生呢? 见孟风遥不回答,云挽卿伸手捏了捏孟风遥的脸,“喂?想什么呢?” 孟风遥回过神来,“在想将来怎么面对你爹娘……” “这有什么好想的啊?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的,何况你今日都见过了,将来还怕什么?”说着,云挽卿自己便忍不住笑了。 “说谁是丑媳妇见公婆呢?”孟风遥眯起眸子,语气危险,双手紧紧地抱住了怀里的人,俯首靠近,“总是拿我取笑,说,我要怎么惩罚你?” 云挽卿笑着闭上了眼睛,“任你处置。”语毕,便感觉到那贴近的呼吸,唇上一软,温热的薄唇已然覆了上来。 分离之后的这一吻多了以往都不曾有过的热烈,云挽卿觉得自己好似要被整个人吞掉了一般,呼吸衰竭,人也渐渐软了下去,若非腰间的那揽过的长臂,只怕整个人都软在了地上。 “卿儿……”孟风遥低低的轻唤着,声音低哑,渐渐染上了**,薄唇终于放开了那喘息的红唇,顺着下颚向下吻去,薄唇吻到了锁骨处停了下来,“卿儿,我……” “什么?”云挽卿喘息着,已经有些意乱情迷,听到这一声轻唤清醒了些,这一清醒才发现自己的衣衫不知何时已经散开了,腰带拖在地上,甚至连一侧的肩膀都露了出来,顿时小脸一红。 这家伙什么时候脱了她的衣服?她居然一点儿也没发现?天哪! 孟风遥偏头深深呼吸,而后转脸在云挽卿唇上印下一吻,伸手将拉上了凌乱的衣衫,细细的整理起来,“对不起,我差点控制不住自己了,以后不会了。” “啊?”云挽卿手脚僵硬的任由某人整理,脑子一时有些转过不来。 “我们还没成亲,除非等到成亲了我们才……”说到此处,孟风遥脸上闪过几分羞怯,又道,“何况我答应了兰要公平竞争便要遵守承诺,说起来,兰并不知道你的身份怎么会找到你的?” 一说到此处,云挽卿额上滑下三条黑线,满心懊恼,“别说了,我这几次就是倒霉,心情不好出去溜一圈就遇上了那只狐狸,反正我这段时间就是点儿背,说到底我要是离开的好,一来避开当皇后跟那冰块 ,二来避开这只狐狸,还有……对了,你知道花馥郁的身份么?” 突然提到花馥郁的名字,孟风遥不禁一怔,“郁?他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问?” “当然是有原因的了,你知道我回来的时候在山道上碰到了花馥郁的事儿罢?他送了一副画给我,你知道那是画上画的是什么么?居然是我的扮观音圣女的画像!我总觉得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了,而且我进宫的时候还在皇宫看见他了!但是我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朝中似乎也没有姓花的大臣,就算是皇亲国戚也应该姓张才对啊?”云挽卿拧眉,双手死死地揪着孟风遥胸前的衣衫。 “观音圣女画像?”孟风遥闻言一惊,眸色沉了下去,“以往也没听说过会卖观音圣女画像的,怎么今年……难道郁真的已经怀疑了么?他有没有问你?你有没有承认?” 云挽卿摇首,“他没问我,我更不会承认,但就是因为这样我这心里才没底啊!我还倒霉的在环城湖畔遇见他了,他说要找我谈谈,当时为了脱身我就说三天后约地方再谈,他这样很明显的已经怀疑了啊!” “你们已经见过了?”孟风遥诧异的扬眸,“郁从来不说他的事儿,虽然我们已经认识六年多,也无话不谈,但彼此的过去都像是一条不可触碰的底线,我们从不涉及。我不知他的故去,更不知他的身份,但他既然回了洛城,而且还能出入皇宫,至少证明他的身份很尊贵,并非凡人。至于画像的事若是真的瞒不住了,那便向他坦白罢,我相信他应该会帮你隐瞒的。” “坦白?”云挽卿唇角抽了抽,懊恼的开口,“你们都知道我的身份了,那我还算是什么女扮男装啊?反正我瞒一日是一日,至于那妖孽有本事他就自己查出来,反正我是不会承认的!” “你呀。”孟风遥无奈的摇首,伸手点了点云挽卿的额头。 “不要点我脑袋,怎么跟我娘有一样的毛病。”云挽卿摸着脑门,满头黑线,“好了,时辰也不早了,早点休息罢,我回去了。” “嗯,小心点。”孟风遥点头,揽过云挽卿微微拉开了房门,见外面一片寂静这才开了门,“好了,外面没人,快点回去。” “早点睡,记得梦到我哦!”云挽卿踮起脚尖在孟风遥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跑了出去。 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孟风遥抚着脸颊微微的笑了。 翻窗跳入房内,云挽卿转身关上了窗户,房内黑漆漆的,为了掩饰她半夜 第一百零二章 两朵奇葩 死狐狸?!死狐狸怎么会在她床上! 兰息染在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时便醒了,只是没有睁开眼睛,听到云挽卿这一声尖叫不由得张开了眼睛,当看到那震惊的小脸不觉莞尔,看来这丫头完全忘记了他昨夜留在这儿的事了,没想到她睡醒的时候竟如此迷糊,真是可爱呢。 昨夜窝在他怀里睡得那么香,完全不担心他会做什么事,这是不是说明在她的潜意识里其实对他还是存着安全感的,否则一个女子怎么会允许一个男子待在床上,孤男寡女的度过一夜呢? 对上那双含笑的凤眸,云挽卿气恼的坐起身来,抓起枕头丢了过去,压低声音道,“还笑!笑你个头啊!去死!” 该死的!她昨晚居然就那么睡着了?她明明警告自己不要睡的啊!怎么就睡着了?她居然在跟这死狐狸同床共枕的睡了一晚上,天哪!她是脑子出问题了么?若是这只死狐狸趁她睡着的时候做了什么,那她岂不是…… 兰息染伸手接住丢过来的枕头放到一旁,懒懒的支着手臂撑起了身子,衣衫散落,露出精壮的胸膛,发丝落了满肩,说不出的诱人,“一大早的火气就这么大,对身子可不好哦,虽然你生气的样子我很喜欢看。” “你滚!快点滚啊!”云挽卿一怔忙的移开了目光,心中一片懊恼,伸教便踹。 居然还想色诱她!她有那么容易上当么? “嘘。”兰息染不紧不慢的拉住了那纤细的脚踝,压低了声音,指了指门口,“外面可是有人,别怪我没提醒你哦,虽然我很想看看云府的人知道他们的大小姐,不,是大少爷与我这个书院先生衣衫不整的躺在一张床上会有什么的表情?” “你去死啊!”云挽卿气急,正欲伸出另一只脚时,门外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姐姐,你醒了么?你是不是在跟谁说话啊?” 霜儿?!云挽卿一惊,用力抽回自己的脚坐了起来,“啊!我刚刚醒来,估计是在说梦话罢?霜儿,一大早的叫我有什么事儿么?” “娘让我叫姐姐起床梳洗,如今两位先生都在府中,姐姐不要暴露了身份才好。果然我一来你还没起来呢,别再睡了,快点儿起来知不知道。”云挽霜站在门外叮嘱着,看着紧闭的房门不禁凝眉,“姐姐?你听到我的话没有?你先开门啊。” “我听到了!”云挽卿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开门,看着床上那兀自轻笑的人一肚子的气,伸手就这那衣衫将人往下拽,“ 喂!你都听到了我妹妹在外面呢!她要我开门啊,快点走!再不开门她要怀疑了,还笑,笑毛啊!快点走!” 兰息染缓缓坐起身来,胸前那力道对他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威力可言,对上那张气恼的小脸,凤眸中掠过一抹暗色,“我走可以,不过在走之前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居然还要条件!他怎么不去死啊!云挽卿真想一口喷过去,但现下的状况根本容不得她生气,只想快点弄走这祸害再说,“说!” 兰息染见状笑了,笑的魅惑众生,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唇,“吻我。” “你?!变态!”云挽卿不可置信瞪大双眸,真想将那笑撕下来,这死狐狸除了趁火打劫他还会什么?一大早的没梳没洗的他也不嫌难受!变态!死变态! “怎么?不愿意?”兰息染见状挑眉,慢悠悠的又躺了回去,“那算了,反正这床很软很香,我很喜欢,那就再睡一会儿好了。” “……”云挽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若是她手上有根绳子他一定会勒死这只死狐狸! 门外迟迟不见云挽卿开门,还能听到一切隐隐约约的声音,好像是在与人对话一般,云挽霜不觉疑惑,又敲响了房门,“姐姐?你怎么开门?发生什么事儿了么?你房间里不会真的有人罢?” “该死!”云挽卿闻声低咒一声,心一横,直接扑上去冲着那薄唇一口咬了上去,没错,是咬上去,狠狠地。 唇上一痛,兰息染拧眉却身后抱住了身上的人,一个翻身将人反压在身下,化被动为主动深深的吻了下去。 “唔……”若说是吻,不如说是掠夺更为贴切,云挽卿的抵御只是一瞬间,很快便被攻破了防线,无力抵抗。 那一声细微的嘤咛,让门外的云挽霜疑惑更深了,还在担心云挽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敲门声越发的频繁,连声音也染上了焦急,“姐姐?姐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你开门哪!姐姐,开门……” 敲门声响彻整个房间,终于兰息染放开了身下已经酥软的人,微微喘息着吻了吻那红肿的菱唇,笑的一脸满足,“小家伙,好好记得昨夜和这个吻,这可是我们第一次同床共枕,你第一次主动吻我,我很开心。” “无耻!卑鄙!”云挽卿大口的喘息着,双颊绯红,整个人都是软的。 还第一次主动吻他?分明是他威胁她的!而且这算什么她主动的?她只是咬了他一口,可是他 呢……色胚! “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罢,只要你高兴。”兰息染不以为然的挑眉,将身下的人抱起来,披上外衫下了床,“我先走了,不要太想我哦。” “我想你去死!”云挽卿咬牙切齿的横过去一眼。 兰息染回首一笑,缓步走到窗边,足尖轻点飞身离去。 见兰息染终于离去,云挽卿长长的松了口气,房门依然嘭嘭的响着,赶忙应道,“霜儿我没事,只是方才不小心摔倒了,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就开门,马上!”说着,便掀开被子下床,这一低首才发现身上还穿着昨晚的夜行衣,顿时懊恼的低咒一声七手八脚的换了衣服。 房门吱呀一声终于被打开,看到房内那打着哈气的人,云挽霜上上下下的打量一遍才安了心,“怎么那么不小心,摔着了没有?” “没,没事!只是摔了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又不是泥娃娃,还能一碰就碎了啊?”云挽卿心虚的笑,避开了目光转身朝房内走去。 “虽然这么说还是小心些为好,若是真的摔着了呢?”云挽霜吩咐了门外的丫鬟一声,跟着走了进来。 云挽卿闻言无奈的敛眉,“小霜儿,我怎么觉着你变成了姐姐呢?”走到桌案边坐下来,倒了杯水便一口气喝光了。 见鬼!她身上好像有死狐狸的味道,应该不会有人闻出来罢?那死狐狸难道一整晚都抱着她么?大夏天的,他也不嫌热,怎么没中暑呢? “姐姐,快些梳洗了去花厅陪两位先生用早膳罢,爹早朝去了,家里就我跟娘两个女眷,我们不能单独去陪客。”走近了才发现云挽卿双唇红肿,云挽霜不禁愣住,“姐姐你……” “嗯?我怎么了?”云挽卿莫名的抬眸,对上云挽霜怔愣的眼神蓦地惊觉,立即伸手抚上了唇瓣,“哦,你说我这唇啊?大概昨晚被什么虫子咬了罢?怪不得我总觉得不太舒服呢?是不是肿了啊?” 该死!都是那只死狐狸做的好事!幸好是被霜儿看见了,若是被娘看见了,那还了得! 霜儿不谙男女之事,应该不会怀疑她的罢? 虽是这么想,心中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方才那死狐狸在的时候她有好几次都有点控制不住情绪,她一紧张生气的时候声音就会不自觉地变大,天哪!这丫头最好什么都不要听到才好啊! “虫子?”云挽霜皱眉,走到云挽卿身旁俯身,抬起了云挽卿的脸观察起来,“整个唇 都有些红肿呢?这什么虫子能咬成这样?不会有毒罢?要不然,还是找大夫看看好了,这样放心。” 云挽卿闻言连连摇首,蓦地移开了脸,伸手遮住了唇瓣,“不用不用,只不过一些小虫子,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的!一会儿就该消了,我……我之前也被咬过的,完全没事的!好了,这点儿小事就不要弄这么大动静了啦,别人还以为我有多娇贵呢!” 看大夫?她若因为这个去大夫,还不如直接杀了她来的直接。 “真的么?”云挽霜虽然有些不放心,但听云挽卿这么说也不再坚持了,“那好,若是一会儿还不消肿的话就要听我的话看大夫。” “绝对会消肿的。”云挽卿满头黑线,她现在极度怀疑那只死狐狸是故意的! 梳洗完毕之后,云挽卿便躲在房里用冰块冰敷了一会儿,见看不出什么了才朝花厅而去,庆幸的是饭桌上除了对兰息染那只狐狸对她投了几个意味深长的笑之外,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唇,一顿早膳在安静中进行。 用完了早膳,江弄晚吩咐道,“卿儿,两位先生难得来洛城一趟,今日你就带两位先生在城内好好地逛一逛尽尽地主之谊,但是不许乱跑,也不许惹事知道么?” “是,娘。”云挽卿乖巧的应和,也好,将这两个家伙带出去总比在家里安全得多,而且还可以找机会整整那只死狐狸。“让夫人挂心,劳烦云同学了。”兰息染孟风遥同时颔首施礼,一派温和。 “两位先生客气了。”江弄晚微笑还礼,随即道,“卿儿,别愣着了,现在早些去中午早些回来。” “知道了。”云挽卿从善如流,向两人拱手道,“两位先生请罢。” 一出了府门,兰息染看了身旁的人一眼,缓缓开口,“小家伙,你不是你娘的亲生女儿罢?” 突然一句话问的云挽卿莫名其妙,还是反射性的回了口,“你才不是,你们全家都不是!”顿了顿,才意识到这句话的意思,“喂,你什么意思啊?我是不是我娘的亲生女儿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天生就这样,你管得着么!” “不用管,我就喜欢这样的。”兰息染挑眉轻笑,意味深长的看了孟风遥一眼。 “你?!”云挽卿气恼的瞪眼,感觉气氛的怪异,没好气的道,“自己一个人玩儿去!懒得理你!”语毕,一把拉住孟风遥的手便走。 “卿儿。”孟风遥被动的跟上脚步,俊眉微凝。 兰息染见状眸色一暗,跟了上去。 若是两人的游玩肯定很有趣也有很多可玩的地方,可三个人,云挽卿怎么都觉得怪异,何况那只死狐狸还时不时的说一些让气氛变僵的话,烈日炎炎也不想乱跑,最终到了湖畔租了一艘画舫来了一趟环城游,这样既可以看到洛城大部分的景色,也不用劳心劳力,水中沁凉,加上茶水点心,微风吹过还是十分惬意的,如果无视了某个人的话。 “从这里看过去,那里就是洛城最大的水墨一条街,字画古玩,文房四宝,各种书籍应有尽有,你们应该都很喜欢去,而且很多禁(河蟹)书都能买到,山长肯定很喜欢。”云挽卿介绍着,说到雪名凰不由得问道,“对了,山长呢?放假了你们都走了,难道只有山长一个人留在山上么?” “凰应该也离开了罢。”孟风遥缓缓道,将手上剥好的瓜子仁放到云挽卿手中,“凰每年放假的时候都会离开书院,应该是回家了罢,不过我们都不知道他的家在哪儿就是了。” 云挽卿抓起那一把瓜子仁放进嘴里,心满意足的眯起了眸子,“是么?原来山长也有家啊?我还以为他一直都住在山上不离开的呢?山长那样的人不知会住在什么样的地方呢?真想看看啊。” “有时候太过好奇可不是一件事好事。”兰息染斜倚在窗边,修长的手指落在窗外,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半透明的质感,加上那张精邪的脸越发的不似真人,似乎会随风散去消失不见。 听出那话中隐匿的意思,云挽卿唇角狠狠地抽了抽,“太过好奇的确不是一件好事,比起这个卑鄙无耻更不是一件好事,我说的对么?兰先生?” 得知他的身份那是因为好奇么?那完全是因为意外!再说他那狐狸一样的人怎么能跟山长相提并论?一个是妖,另一个可是仙!山长的那样的人肯定是住在书世外桃源如仙境一样的地方罢? “怎么问我这个问题,我可不知。”兰息染转头,笑的一脸无辜。 发丝掠过眉眼勾出几分魅惑,看到那张俊脸,云挽卿不禁在心中低咒一声,妖孽! 看着来人一来一往的暗中较劲,孟风遥没有插话,静静的剥着瓜子递过去,敛下的眸中却是一片黯然。 她自己都没有发现罢,虽然她总是念叨着讨厌兰,但是与兰在一起她总是有用不完的精力,而且兰的话她一定会回应,若是真正讨厌一个人只会视而不见罢? 此刻,他突然质疑自己之前的决定了,若是 他没有答应兰公平竞争会不会好一些?其实结果是一样的罢,若她心里有兰,动心也是迟早的事,若是他真的对兰动心了,那他呢?他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放弃,成全他们么? 他做不到。 三个人面临选择么?希望那一日永远都不会到来。 杯中茶饮尽,兰息染伸手将紫砂杯递了过去,“小家伙,帮我倒杯茶。” 看着面前那只手,云挽卿唇角狠狠地抽了抽,“凭什么要我帮你倒茶?你自己没长手么?明明就离得那么近!” 可恶!当她是什么?他的跟班啊? 兰息染勾唇一笑,“可是我想喝小家伙倒的茶。” “你?!”云挽卿气恼的瞪眼,顿了顿,眸色一暗突然笑了,“想喝我倒的茶是么?好啊,能为先生服务是学生的荣幸,请稍等,马上奉上。”说着便接过空杯倒了一杯茶。 兰息染见状眸中掠过一抹诧异,无声的笑了。 这小家伙又想玩什么花招? 孟风遥挑眉望着那两个兀自偷笑的人,心中疑惑,想开口却又不知该问些什么,只好静观其变再说。 云挽卿倒了茶还特意起身端了过去,其实也就一步的距离而已,“先生,你的茶。”说着便靠了过去,两手相触的瞬间,突然惊呼一声,借着船身的微微晃动向前扑了过去,手中的茶杯很不巧的打翻在了兰息染的身上。 “哎呀!”云挽卿惊呼一声,“对不起!先生,真是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明明是在道歉,却是满眼的笑意,兰息染微微眯起眸子,笑的危险,“没关系,我知道小家伙不是有意的,我看我要上去换一件衣服了,小家伙陪我一起上去罢?” “我……”只说了一个字,云挽卿说不出声音了,死死地瞪大了双眸。 死狐狸居然点她的穴道!该死的!她就说呢,依照这死狐狸的武功他明明能避开的,弄了半天在后面等着她呢!奸诈! “都说不出话来了,不用这么自责,将衣服晾干就好了,我们走罢。”兰息染笑着起身,揽住了云挽卿的肩,朝楼上而去。 云挽卿气恼的瞪大了双眸,想开口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孟风遥这个笨蛋,他都不会阻止的么! 走了两步,兰息染突然回首,“风遥要一起上来么?” 孟风遥闻言一怔下意识的摇首,“不 用了。”语毕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但话出口已经没有了收回的余地,他故意跳在他分神的时候问他,原来一直卿儿说的是真的,兰真的不是他想象中的那个兰,而且卿儿也没有拒绝不是么? 云挽卿颓然的闭上了眼睛,孟风遥这个笨蛋果然不是死狐狸的对手。 兰息染见状眸色一暗,缓缓勾起薄唇揽着云挽卿朝楼上走去。 进了房间,兰息染将云挽卿按坐在软榻上,脱下外衫放在了窗边,随即走到了软榻边坐了下来,“小家伙,你说你怎么学不乖呢?与我斗你有赢过么?居然还将茶水泼在我身上,就那么想看我出糗?” 云挽卿翻了个白眼,神经病啊,她现在被点着穴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要我解开你的穴道么?”兰息染见状轻轻挑眉。 废话!云挽卿眨了眨眼睛。 兰息染勾唇一笑,伸手捏住了云挽卿的脸转了过来,看到那嫣色的菱唇,低低的开口,“居然说我是虫子,如此大不敬,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云挽卿闻言愕然,虫子?他怎么知道?难道早上她跟霜儿的谈话他都听到了,他居然听墙角! “嗯,怎么惩罚呢?”兰息染轻轻蹙眉,思考着,修长的指尖暧昧的摩挲着云挽卿的唇角,当指腹触碰到那柔软的唇瓣时,眸色暗了下去,“既然你那么喜欢说被虫子咬,那就让虫子再多咬你几次罢。” 贴近的呼吸,贴近的脸,云挽卿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眸。 这死狐狸想做什么!这可是在船上,孟风遥就在下面,说不定随时都会上来,而且门都开着!只要有人便能看到,他疯了么! 呼吸交融,彼此的气息清晰可闻,唇若有似无的触碰着,只差一点便吻了上去,窗外却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亲!快点儿亲上去啊!” 那声音带着很明显的兴奋,虽然压低了很多,但兰息染立即便听了出来,顿时无奈的止住了动作,眸中掠过一抹懊恼,“星月,给我进来。” “啊!被发现了……”殇也星月趴在窗边,整个人都吊在窗棂上。 哥哥真讨厌!亲完了再发现不行啊!他好不容易看到这么养眼的画面,可恶!可恶可恶!哥哥果然最小气了,她可是他的亲妹妹哎!让她看一下会怎样啊?会死么? 星月!这丫头怎么在这儿?云挽卿又羞又恼,死死地瞪着眼前的人,都是这只死 狐狸让她被一个腐女yy了,她是女的!不是男的! 对上那双气恼的月眸,兰息染伸手解开了云挽卿的穴道。 身子一松,云挽卿终于得到了自由,立即便起身闪开了好几步,好似躲避瘟疫似的。 “跑什么?我会吃人么?”兰息染见状凝眉,话一出口才发现歧义很严重,不禁笑了,眼角眉梢尽是邪佞,“从某些方面来说,我的确是会吃人啊,而且还是……” 云挽卿立即打断了那接下来的话,“无耻!当着你妹妹的面你在说什么!” 殇也星月跳进房内,听到这话一阵激动,“没关系,完全没关系的!阿卿,我最喜欢听这样的话了!你跟哥哥最配了,求求你满足我一个愿望好不好?” 云挽卿面色一黑,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愿望?” “我就知道阿卿最好了!”殇也星月眸色一亮,冲到云挽卿身旁拉住了云挽卿的手,双眸灿亮如星,“阿卿,你跟哥哥继续刚刚没做完的事情好不好?我超级想看你跟哥哥亲亲的!” 云挽卿的脸黑透了,唇角抽搐,“不可能!” 这丫头居然跟她提这种要求?她脑袋没毛病罢?她什么时候说过她喜欢那只狐狸了?她什么时候说过她是断袖之癖了?这一切都只是她的单方面的臆想好罢?这两兄妹真是太可怕了! “为什么?!”晴天霹雳,殇也星月脸上的笑立即便僵住了,“哥哥那么小气,怎么你也那么小气呢?我只不过是想看一下下,就一下下而已,你们都不成全我,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欺负我?” 兰息染见状收起眸中的诧异,慢条斯理的开口,“星月,只要你能说服你嫂子,我就不反对。” “兰息染?!”云挽卿简直要吐血了,这死狐狸居然还在一旁添油加醋!她怎么遇上了这么两朵奇葩?还嫂子?谁是嫂子了!这一切都是他们两兄妹一厢情愿的好不好! “真的?!”殇也星月眸色一亮,不可置信的转眸望向一旁的兰息染,见兰息染点头,差点没兴奋地跳起来,转过脸便拉住云挽卿的手用力摇,“阿卿哥哥都同意了,你就答应我罢?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阿卿……” 云挽卿发誓她现在很想将这两兄妹踢进水里去,用力甩开那只手,像避瘟神一样退到了门口,“我再也受不了你们了!星月,停止你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让你那狐狸哥哥解释给你听去!”语毕,便气恼的 转身跑了出去。 殇也星月愕然的愣在原地,望向了一旁兀自轻笑的兰息染,“哥哥,这……这是怎么回事儿啊?阿卿他什么意思?我只不过要你们亲亲而已,我错了么?” “没有,他只是害羞了而已。”兰息染缓缓开口,谎话说的脸不红气不喘。 “我就说嘛!阿卿跟哥哥肯定是一对啊,我怎么可能看错嘛!”殇也星月闻言笑了,随即道,“看来阿卿还是不肯承认对哥哥的感情啊,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 “你有办法?”兰息染瞧轻轻挑眉。“当然有了!”殇也星月一脸得意,随即凑到兰息染身旁附耳道,“我的计划是这样的……” 听毕,兰息染不禁愣住,凤眸幽暗,有欣喜有纠结有迟疑,“这样……真的可以?” “哎呀!哥哥!”对上那张表情复杂的脸,殇也星月不禁哀呼,“哥哥,你对别的事都那么果决,怎么一到感情上的事你就这么瞻前顾后的?像你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将阿卿带回家,就照我说的办了!放心罢,我看的出来阿卿对哥哥绝对有感情的,只是他还没发现而已,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应该帮他认识自己的心啊?别犹豫了,我现在就去安排,等我的好消息啊!”说着,便朝窗边走去,身影一闪已然消失在窗外。 “星月……”兰息染抬眸已经迟了,虽然他也曾想过这种方法,一直以来他总是不想强迫她,可如今看来若等她自己发现的确是有些困难,但这样真的好么?若是事情越来越糟怎么办? 交给星月这丫头他总是不放心,不会给他越办越糟罢? 经过那一场闹剧之后,三人都没了心情,云挽卿是被气的,孟风遥默默地坐在一旁心中想着未来三人之间的关系,而兰息染自从下楼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过话了,一个人靠在窗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兰息染的怪异行为,云挽卿虽然怀疑但也去管他,中午回府之后用了膳,云挽卿便拉着江弄晚回了玉卿苑,至于兰息染孟风遥则跟着云铮去了书房商讨边境动乱之事,两人的建议让云铮惊喜。 那厢,云挽卿一路将江弄晚拉进了房间,将人按坐在软榻上,十分乖巧的站到江弄晚身后替江弄晚按摩,“娘,舒服么?” “嗯。”江弄晚满意的点头,缓缓道,“有什么事儿就说罢,你这丫头若没事儿会给娘捏肩捶背么?” “呃?”云挽卿愕然,“娘你不要这么说嘛,府里那些多丫头每次都有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