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王逼亲:王妃请翻牌》 楔子 楔子 又是一年伊始,入春一月,仍旧大雪纷飞。 寝宫里,一片暖意,暖炉的温度铺盖到每一寸空气里。 细腻温柔的吻落在雪白的脖颈间,帷帐中,男人伏身轻吻怀里的女子,坚实有力的肌肉在烛光下显露出男性独有的美丽弧度,高大的身姿将她完全包裹。 江楚吟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他的亲吻让她没有半分的动容,她别开脸,不去看他。眼神空洞的透过帷帐,望着窗外天空里漫天飞舞的白雪,微微出神。 他的亲吻停顿,他吻上她的唇,希望她看着自己。 她任由他摆布,闭上眼,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他轻抚着她的脸廓,指腹轻柔的滑过她的脸颊,眼神中是满满的宠溺与占有欲,更多的,还是柔和。 “楚吟。”他轻唤她的名字。 她一颤,这样的声音让她有种错觉,仿若又回到了很多年前,她还不是现在的王妃,而是当年那个江楚吟的时候,那个人拥着她,沉默许久,许久,然后轻唤一声,楚吟。 睁开眼,俊美的面孔下,一双纯澈的眸子正期待的看着她。 心口蓦地发疼,眼神黯淡下去,她垂眸,没有说话。 她的冰冷让他又一次失去了期待,他轻吻她的唇角,轻轻抱起她,长驱直入。 突然的侵袭感让她身体不由的一紧,下意识的环住他,眼泪滑落,滴在他坚实的肩膀上。 “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他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 她闭着眼,眼泪不停的滑落,却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我以为,你会是我的。”她的冰冷时刻挑衅着他的忍耐,他的语气带了些愠怒。 他停下了动作,却没有离开,他捧着她纤细的腰肢,轻抚着正被侵略的禁地,笑的讥诮。“这里已经不属于我……” 他的手抚上她的胸口,她的心跳的很快。“那这里呢?也给了别人?” 她紧闭着双眼,仍旧不说话,他的每一句话都好像一把利刃切割,让她痛不欲生。 “呵……”他冷笑,笑的自嘲。 他抬起手,捏住她的下巴,愤怒之中,还是带着不忍的温柔。 他迫使她面对自己,迫使她看着自己,下巴的疼痛让她睁开了眼,泪水不断涌出,却始终不肯说一句话,她看着他,眼神里只剩空洞。 他封上她的唇,愤怒的撕咬,血液从唇角流出,滴落在白皙的肌肤上,妖冶至极。 他放开她,她瘫软的倒在床上,轮廓优美的躯体在她身上暴虐的律动,刺骨的疼痛让她的脸色更加苍白。这是她应得的,这是她的报应。 疼痛到最后没有了知觉,身体早已适应了这样的折磨。 她固执的望着窗外不曾停过的雪,努力回忆似水流年里她丢失了什么。 他从身后轻轻拥住她,低沉的声音带满了疲惫。“对不起。” 原来,并不是丢失了什么,只是流逝的时光遗留了一种叫做陌生的东西。 这是她今夜对他说的第一句话,声音带着些沙哑,带着不由自主的疏离。“你还记得玉竹吗?” 他覆在她腰间的手指轻蜷。 第一章:以后我就是你娘 第一章:以后我就是你娘 夕阳如火,夏风拂过,山林里景色一片秀丽。 林中,几个大汉手持大刀正立在一旁,中间,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跪在地上,身旁的随从已经被杀死,鲜血浸湿了地面,一片猩红。 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一个大汉正驾马向这边跑来,马上,一个七岁孩童正在他怀里,一身银色锦袍,头发被打理的整齐而利落,身子虽小却身姿挺拔。 粉嫩的面颊上一双清澈的眸子如泉水般纯澈无暇,眉宇间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淡漠与从容不迫,俊秀的面孔上,带着不符合年纪的疏离与早已习惯的高高在上。 快马行至,大汉抱着他下马,他轻盈的落在地上,对眼前的血腥毫无畏惧。 一旁的大汉纷纷跪倒在地。“见过十七王爷!” 地上,一直不曾说话的男人听到大汉们行礼,猛然抬头看去。 对面,赫连辰萧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一双水眸冰冷无比,让他不禁一颤。 “赫连辰萧?!”他难以置信的惊呼出声。 “大胆!竟敢直呼十七爷名讳!”一旁的大汉狠狠将他踢倒。 这个时候,一个大汉上前,递了一份折子给赫连辰萧,赫连辰萧接过折子开始翻阅。 “刘大人今年也有四十了吧?”他翻阅着折子,稚嫩的童声语气逼人,让人不敢反抗。 “是。”他竟下意识的回答。 “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他继续翻阅,面上似笑非笑。 “还有……妻子与五岁小儿……”他脸色苍白,冷汗潺潺。 “可惜了。” 男人闻言重重一颤,随即用力的磕着头。“十七爷饶命,十七爷饶命啊!!” 赫连辰萧冷笑一声,合上折子,丢到了一旁的大汉怀里。 这个时候,两个大汉上去,死死压制住男人,并将他的双手拉了出来,男人惊恐的看着赫连辰萧,脸色惨白,“十七爷……不管我的事,十七爷饶命啊!!” 赫连辰萧微笑,“刘大人,我只问一遍。” 一旁的大汉抽出刀,对准了男人的手指,男人吓的浑身发抖。 “另外三十万两在哪儿?”他讥诮的看着他害怕的样子,淡淡问道。 男人欲言又止,正犹豫,只听嗖的一声,快刀落下!他被压制在地面上的左手鲜血飞溅,小指与无名指已经被砍断,他大声惨叫着,浑身近似痉挛的颤抖着。 “小人不知……啊!!”又是一刀,左手转眼就只剩下了大拇指,血肉模糊,看起来十分骇人。 “我说……我说!”剧烈的疼痛让他终究无法再继续保守,话音刚落,又一刀下来,他的整个左手随着飞溅的鲜血飞了出去,落在了一旁的树根下。 生不如死的剧痛折磨着他,眼前,赫连辰萧淡然的看着眼前残酷的一幕,稚嫩的脸庞上,是令人骇然的冰冷与讥诮。男人的心脏几乎要窒息,他怎么忘了,他是赫连辰萧,是人称毒蝎十七的赫连辰萧! 他不会给任何人留余地,他只问一遍,他只要答案。 在他的质问下,不论是犹豫还是废话,都要付出代价。 “是杭州知府秦振海!!”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出声。 可是他还是忘了,落在他的手里,非生即死,说出答案,只不过是死的痛快。最后一刀落下,他惊恐的看着赫连辰萧,缓缓倒地。 赫连辰萧细嫩的手背上,沾了一滴鲜红的血液,他微微皱眉,拉过一旁大汉的衣襟,将血液拭去,淡淡开口。“鸿雁,你立刻带人去杭州,盯住秦振海。” “是!”方才带他来的大汉应声。 夕阳如火,夏日依旧。 “驾——”山林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身红色轻装,纵马驰骋。 “小姐!你等等我!”身后,一匹小马驹追了上来,小马驹上一个十来岁的姑娘穿着马童的服饰,紧追不舍,她的身子太小,骑在小马驹上看起来十分可爱。 “吁——”江楚吟勒住缰绳,转身看后面正慢吞吞的朝这边跑的小马驹。 好一会儿,小马驹才追了上来,马上的玉竹气喘吁吁。“小姐,你骑慢点!上次从马上摔下来还没好完全,如果让大公子知道又偷跑出来骑马,会打死我们的!” 上次,上次这位江楚吟小姐从马上摔下来直接摔死了,然后把她从21世纪摔来了。先是各种骨折躺在床上不能动,紧接着身体刚好又要受家规的责罚,又打的十天半月不能动。 摔吧,最好这次再摔一趟把她给摔回去。 “城外风景真好,以后该多出来逛逛才是。”江楚吟呼吸着城外的新鲜空气,林道两旁树木茂盛,鸟语花香,小桥流水,夏风吹过,带着泥土清香,实在令人心旷神怡。 “唉,走出城也好,省得再闹事挨打。”玉竹叹了口气。他们家小姐摔了一次摔的性子都变了,曾经虽然淘气,但也算知书达理,懂得礼仪规矩,这一摔,摔的古灵精怪也就算了,什么礼仪规矩都不记得了,连毛笔字都写不出来几个。 更让她叫苦连天的是,以前小姐出来就买买东西逛逛街,如今呢,一出来就要闹事,今天把张小姐的头发剪了,明儿把陈少爷脱光挂在树上三天,过几天又要在大街上摆摊说书…… “是他们先招惹我,大哥也不分青红皂白,出了事就先打我,要不是看在他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亲人的份儿上,我一定要去官府告他虐待儿童!”江楚吟不满道。 “小姐!你都十三啦,还儿童呢?!再过两年就能嫁人了!”玉竹大惊小怪的说。 江楚吟无奈的摇摇头,拉起缰绳准备继续走,突然,远处隐约传来了惨叫声。她随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几个大汉手持刀剑,刀下,一个男人正不住的惨叫着。 “玉竹你快看!!” 玉竹被江楚吟的惊呼吓了一跳,朝着她所看的方向看去,男人浑身是血,大汉们提刀不断的砍在他的手上,鲜血飞溅。玉竹吓的腿都软了。“小姐快跑啊!!” 言罢她拉起缰绳就朝后跑,江楚吟却没有动。“等等!” 远处,一个小小身影闯入视线,看起来不过六七岁的样子,他被持刀大汉围在中间,不知在说些什么,而方才惨叫的男人,也倒在了地上,没有了声音。 “小姐!!这山里的强盗是会杀人的,赶紧走吧!!”玉竹又跑回来,拉着她就要走。 “不行,我们要救他!”江楚吟握紧拳头,她不能眼看着那个孩子死在强盗的手里! “那我们回去报官就好,快走啊小姐!”玉竹都快哭出来了。 “不行,已经来不及了!跟我来!”说着,她跳下马,朝前面跑去。 玉竹呜哇的一声先哭了起来,可还是跳下马跟了上去。 大汉们正处理尸体,赫连辰萧冷眼看着眼前已经死去男人。忽然,俊秀可爱的小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在旁人看来这是一个可爱灿然的微笑,可在大汉们看来,这个小小身影的微微一笑,往往代表着十几、几十种生杀予夺。 大汉们神色凝住,呼吸都小心翼翼起来, “扬州清风派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按照您的吩咐,五百三十六口,一个不留。”大汉低声回答。 赫连辰萧点点头,冷声道:“这件事必须尽快了结,该杀就杀,无须犹豫。” “是!”大汉们低头,心中忍不住的骇然。 不过是一个七岁孩童,却有着如此睿智精明的头脑,沉重冷静又心狠手辣,对于敌人毫不手软。 突然,几个大汉神色一凝,赫连辰萧警惕道:“怎么?” “有人。”一个大汉低声道。正有脚步声在慢慢靠近。 他们默契的站在原地,没有动,也没说话,等待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突然,一个身影从山石后窜了出来,大汉敏捷的抱起地上的赫连辰萧。 “狗贼!接招吧!”江楚吟用衣服的下摆撑了满满的尘土,朝大汉泼了过去。 “啊……”身后冲出来的玉竹看到对面的景象,手一松,怀里的土全洒在地上,扬起一阵尘雾。 对面,大汉身上全是土黄色的尘土,他嘴巴微张,嘴角混合了口水的尘土已经成了泥,十分狼狈,他的怀里,赫连辰萧灰头土脸,一双大眼愕然而愠怒的看着眼前愣住的两个小姑娘。 江楚吟愣了一秒,随即抓起一把土朝大汉眼睛挥去。 “啊!”大汉大叫一声捂住眼睛,赫连辰萧从他的怀里摔了下来。 江楚吟见状,过去一把抱起赫连辰萧,朝山石后跑去,身后的大汉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快追!!”大汉们纷纷跃上马,朝前面越来越小的两个身影追去。 “啊哈哈哈,成功了成功了!!”一路跑出了山林,江楚吟哈哈大笑着。 “小姐好厉害,刚刚都吓死我了。”玉竹捂着胸口,吓的脸色苍白。 “刚刚失算了,谁知道那个大汉长那么高,我那么用力才泼到嘴里。”江楚吟满不在意的说着,怀里,被她的尘土泼了个正着的赫连辰萧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小正太,你吓坏了吧,别怕哦,姐姐送你回家!”江楚吟捏了捏赫连辰萧的脸,柔声安慰。 赫连辰萧一怔,随即眼神阴沉下去。 见赫连辰萧不说话,江楚吟只当他是惊吓过度,一时间缓不过神,驾马朝城门奔去。 到了城门口,江楚吟放缓了速度,问道:“小盆友,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赫连辰萧沉默着,一言不发。 “啊……对哦……”江楚吟看他一言不发的样子,心疼的捧着他的小脸。刚刚那个男人应该就是他的家人了,现在他死了,他就成了孤儿。 赫连辰萧咬紧牙,努力的平复着想要杀人的冲动,朝后看了一眼,随即脸色更沉,那群蠢货竟然追并不上两个黄毛丫头! “没关系,你我回家,以后我就是你娘,我不会让你受任何人的欺负的,好可怜……”江楚吟把他紧紧拥住,揉着他柔软的头发。 赫连辰萧被她死死抱住,头埋在她正发育的胸口,闷的透不过气。 这个不知好歹的丫头,竟敢亵渎他母后,等那群蠢货追上来,他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第二章:不是孤儿 第二章:不是孤儿 “小姐!”江府后门,玉竹先进去,四处看了一眼,然后朝门外的江楚吟招手。 门外,江楚吟抱着脸色阴沉的赫连辰萧溜了进来,玉竹上去轻轻把后门锁上。 “放我下来。”赫连辰萧冷声道。 江楚吟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姐姐抱着你哦,府里这么大,你会迷路的。” 赫连辰萧的脸又阴了一分。 江楚吟花痴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小脸,白皙的皮肤上散发着阵阵花瓣般的清香,一双小嘴红润的像樱桃一样,鲜嫩欲滴,让人恨不得咬一口。 江楚吟伸出手,食指指腹像摸小猫咪一样轻轻的按了按他的嘴唇。 赫连辰萧一惊,眸色一沉就要发怒,江楚吟看着他生气的样子,在原地开心的踏着小碎步乱跳。“啊啊好可爱好可爱,我要收你做我的儿子,叫妈妈叫妈妈~~” 赫连辰萧看着她这副样子气的脸色发白,却又知道无法阻止她,索性闭上眼睛不去理她。 忽然,嘴唇一热,赫连辰萧唰的睁开眼睛,寂静的后院里回荡着亲吻发出的‘啵’声,他的脸忽地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你竟敢轻薄本……我!!” 从小到大,他所到之处哪里不是一片跪拜讨好之声,这疯女人,非但不顾他的警告,还三番两次口出狂言,把他当宠物一样的玩弄,如今竟然还敢亲他!他非要杀了她不可! “哈哈哈,玉竹你看他你看他,还懂这是轻薄!”江楚吟拽了拽一旁的玉竹,玉竹也跟着激动的呵呵直笑,想捏他的脸又不敢捏。 赫连辰萧咬紧牙关努力忍耐着,看着二人傻头傻脑的样子,他放松了一丝警惕。 “这是哪里,你们是谁?” “这里是江府,这是我们小姐江楚吟,我是她的丫头玉竹。”玉竹温和的介绍。 江府?赫连辰萧微微挑眉,“让江楚奕来见我。” “啊哈哈哈哈,玉竹你看他好可爱哦!!”听着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话,还直呼大哥的名字,她开心的乱跳,玉竹在一旁也像看到新鲜玩意儿一样的看着他。 赫连辰萧看着二人完全没把他的话当回事的样子,深吸了一口气。也罢,只要在江府就是安全,想要回去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 江楚吟抱着他朝府里走去。“你放心,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就是你的妈妈,我会像疼爱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你的,绝对不会让你受任何人的欺负。” 赫连辰萧冷着脸,一言不发。 “嗯……刚刚发生过什么,你都不要记得,以后有我在你的身边,我会永远守护你的!” 赫连辰萧深吸了一口气,已经连‘放肆’都懒得再说。“先让下人来给我洗澡,再拿一套干净衣服给我。” 玉竹轻笑。“还真有少爷的架子,好啦,我去给你准备!” 房间里,丫鬟们进进出出的伺候着。 木桶中,赫连辰萧已经被剥了个精光,正一脸阴沉的坐在水中,小小的身体在水光下白嫩柔软,丫鬟们都不禁多偷看了几眼,每看一眼脸上都会晕出一层母爱的光辉。 “小~正~太~~”江楚吟笑盈盈的进来。 在他看来,这是绝对的奸笑。他没有理她,江楚吟哈哈一笑,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白嫩的胳膊。 “不许碰我!”赫连辰萧朝一旁躲了躲,警告道。 “就碰就碰!”江楚吟跟练葵花点穴手似的不停戳他。 “你!”赫连辰萧气的脸色发白,但又奈何不了她。 “小正太你的皮肤好嫩好软哦!!”她正上下其手。 赫连辰萧面如死灰的任由她欺负。“我再说一遍,你再敢叫我什么正太或者再对我动手动脚,我一定会让你死的很难看!” 冰冷的语气让江楚吟一怔,可是这样的狠话出自一个七岁的小男孩之口,就不是狠话,而是萌话了! 不过,她意识到,自己这样好像有点不妥,他虽然是个小孩,可他接受的教育也是男女授受不亲之类的,而且他刚刚失去亲人,被她这样对待,一定是把她当成坏人了。 “你是不是害怕我啊?”江楚吟小心翼翼的问。 “没有!”倔强的回答。 然而对于江楚吟来说,孩子就是童真的,说什么就是什么的,看着赫连辰萧一脸的坚定,她松了一口气,始终是个孩子,还没那么多计较,她又笑了起来,应该营造一点开心的气氛,让他赶紧忘记刚刚的那些残酷画面。 “那就好,好啦,我们洗澡吧。” 说着,她抱起赫连辰萧,开始给他洗澡,赫连辰萧冷着脸,双手捂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看着他绷着脸一脸严肃的样子,江楚吟笑个不停,她拉开他的手。“哎哟,害羞什么,把我当你娘就好啦。” 赫连辰萧的手被她强行拉开,又气又恼,想要抽回手,却是动不了。 “啊!!好可爱哦!!”江楚吟盯着他的重要部位赞叹。“玉竹玉竹,你快来看!!” 玉竹闻言赶了过来,看到江楚吟正看着赫连辰萧的那个部位,有些害羞,但还是好奇的过去,蹲下身和她一起看。“原来男孩子这里是这个样子啊……” 江楚吟指着赫连辰萧的重要部位说。“你看它好小哦!!” 一股耻辱感涌上心头,赫连辰萧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玉竹掩着嘴笑,“他还小嘛~” “我弹~”江楚吟腾出手,拇指扣在中指上蓄力朝他的重要部位弹了下去…… 赫连辰萧捂住被弹痛的重要部位,脸色苍白,浑身发抖!“你!!” 他堂堂十七王爷,虽然还没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但至少也是高高在上、霸气十足、风度翩翩、唯我独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十七王爷! 被一个疯女人绑架了也就算了,被轻薄了也就算了,被看光光也就算了,被摸上摸下也就算了,竟然还被弹了那种地方…… 他的眼睛愤怒的几乎要喷出火来,看着赫连辰萧羞恼的样子,江楚吟哈哈大笑了起来。 “玉竹玉竹你看他害羞的样子!你也来弹一下!”江楚吟一边大笑,一边又弹了两下。 玉竹看着好玩,伸出手,两人一左一右,弹来弹去,笑的花枝乱颤。 赫连辰萧气的浑身发抖,想死的心都有了,耻辱感让他终于按捺不住,冲着她们大吼一声。 “啊!!!” 看到他突然大吼的样子,江楚吟惊愕的僵住,难道是刚刚自己没掌握好力度……天呐,万一弹出个三长两短怎么办?不会是断了吧?! “怎么了?!很疼吗?!快让娘看看!”江楚吟拉着他的手,想要查看一下。 赫连辰萧誓死护卫着最后的尊严,他气的浑身发抖头晕目眩。 门外听到凄厉的吼声,一串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丫鬟焦急的声音传来。“公子!公子您不能进去!” “楚吟……你……”珠帘掀开,江楚奕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场景。 此刻,江楚吟死死按着一个小男孩,男孩一脸羞愤,奋力挣扎,而她的手正扒开他的手,脑袋正在小男孩重要部位前端详…… “马上给我出来!”江楚奕努力平复着心情,冷声道。 前堂,江楚奕坐在堂上,脸色冷冽。 江楚吟头发湿漉漉的,穿着衣服走进了前堂,身后玉竹害怕的头也不敢抬。 “来人。”江楚奕的声音冷的让江楚吟一颤。 门外张管家走了进来。“公子……” “去账房拿十两银子给玉竹,然后让她走。”江楚奕轻轻闭上眼睛,不想看他们。 “公子!玉竹错了,玉竹知错了,求公子不要赶玉竹走!”玉竹跪倒在地,不停的磕头。 “还不带下去?”不容置疑的命令。 张管家连忙把玉竹拖了下去,江楚吟起身准备追上去,江楚奕冷声道。“站住。” 这声音不容反驳,她的步子立刻顿住,再也迈不开。 “你怎能做出如此苟且之事!”听的出他很生气,连声音都略微发抖。 “我做什么了?我只不过不想每天都闷在家里被先生打板子,我只不过看到他很可爱,看他一个人孤苦伶仃所以想收养他,这怎么就是苟且之事了!”玉竹因她而被赶走,她心中有怨气,不再顾那么多。 也许是没想到她会顶嘴,江楚奕停顿了半秒,冷然道:“哪个大家闺秀十三岁在外面像个流氓一样的到处闲逛不务正业?你收养孤儿是好,但你怎能……怎能对他做出那般猥亵之事!!” “你我……我你……我猥亵?!”江楚奕的嘴角抽动。 她不过是看他可爱,帮他洗澡,逗逗他而已,怎么就成了猥亵! 这个时候,张管家带着赫连辰萧走了进来,赫连辰萧面色冰冷,小小的身躯十分挺拔,走起路来不卑不亢,优雅又霸气十足。 江楚奕看到赫连辰萧,看着他清秀的眉眼间带着的不凡气质,心底一沉。 赫连辰萧越过江楚吟,冷冷的问道:“你就是江南商豪江城之子江楚奕?” 江楚奕点头。“正是。” 赫连辰萧冷哼一声,走过去,“那劳烦江公子通知家兄一声,让他来接我回去。” 江楚吟看着他那一副牛哄哄的样子有些懵,这个小屁孩,怎么说起话来正儿八经的,一点不像个小孩。等等!他刚刚是说……家兄?!他有哥哥?! 江楚奕的心又沉下去一分,心中对他的身份已有猜测,他缓缓起身。“不知令兄是……” “赫连少卿。”他一字一句,没有半点的情绪,却让人忍不住的窒息。 江楚吟一怔,赫连,这里是赫连王朝,赫连少卿是大名鼎鼎,能文善武,骁勇善战,战无不胜的夜鹰十三,十三王爷是他哥哥,那他…… 第三章:逐出家门 第三章:逐出家门 张管家听到这个名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江楚奕也退到堂中,朝他跪了下来。江楚吟愕然的看着大哥也跪了下来,紧接着左手被江楚奕一拉,也噗通跪倒在地。 “草民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是十七王爷大驾光临,多有得罪,请王爷治罪!” 江楚吟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他竟然就是皇后为皇上生的老来子十七皇子,他的名声可不亚于夜鹰十三,他是皇上唯一嫡出的儿子,从小就被皇上带在身边和皇后亲自抚养,是少有的可以过上一家三口幸福生活的皇子,而且听说他聪明过人,虽然只有七岁,才智却已经与十几岁的少年无异,能吟诗作对,能骑马射箭,就是年纪还小而已。是整个皇室的掌上明珠,未来太子的绝对人选…… 她怎么惹上了他?!他可像极了他那父皇,心狠手辣,又仗着万千宠爱飞扬跋扈,宫里的宫女太监们不知被他杀了多少了!! 她刚刚不但把他绑回了家……还亲了他,还弹他的…… 完了完了!江楚吟哭丧着脸,偷偷瞄向赫连辰萧。他的小脸上带着不符合年纪的讥诮笑容。 “呵,你江家眼中向来没有王法,我又哪敢治你江公子的罪?” 江楚吟一怔,江家眼中向来没有王法?这话又从何说起? 她不解的看向大哥,江楚奕眼中掠过一抹黯淡,却不再说话。 沉默片刻,江楚奕回头对张管家吩咐道:“立刻去备车送十七王爷回宫。” “慢着。”赫连辰萧叫住了管家。 他看了跪在地上一言不发的江楚吟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本王有几句话想对江公子说。” 江楚奕颔首,“你们都退下吧。” 张管家点头,随即拉着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犯了滔天大错的江楚吟退了出去。 房间里,赫连辰萧走到江楚奕的身边,低声道:“我父皇看重你江家,却不代表你江家可以随意的羞辱我赫连家的人,上一次我七哥的事情父皇不追究,但这一次的事情,我就不能保证了。” 小小的身子,却散发着咄咄逼人的气势,房间里的空气渐渐凝结。 江楚奕颔首。“楚吟年纪尚小,是草民管教不严,责任在于草民……” 看江楚奕有些紧张,赫连辰萧哈哈一笑。“本王一句戏话,江公子何必当真。” 说着,他微微挑眉。“如若有人问起,江公子只要说是本王亲自登门拜访江公子就好。” 江楚奕点头。“多谢王爷恩典。” 赫连辰萧点点头,“备车吧。” 赫连辰萧走出了前堂,迈着优雅的步子,精致的面容加上天生的贵族之气让看到他的人纷纷退让。 江楚奕缓缓起身,清秀的面孔下,一双深邃的眼睛望着赫连辰萧的背影,脸色渐冷。 不追究?呵,赫连家的字典里,什么时候有了不追究这三个字? 张管家看了一眼已经离开的赫连辰萧,走了进来。江楚奕冷声道:“叫楚吟过来。” 玉竹被她从张管家手里抢了回来,刚回了院子,张管家就又跑了过来。 江楚吟把玉竹拉到自己身后,警惕道:“你想怎么样?!” 张管家低头。“小姐,公子让您过去一趟。” 江楚吟一颤,顿时心乱如麻,要知道她穿越到这里以来让她吃最多苦头的就是他。 每天嘴里都是什么三纲五常,尧舜禹汤的,她做什么他都看不顺眼,不是打掌心,就是打屁股,要么是关在小黑屋不给饭吃。 玉竹握住江楚吟的手,她的手一片冰冷。“小姐……” 江楚吟拍了拍她的手背。“没事的,最多饿个几天。” 言罢,她跟着张管家朝前院走去。 前院的大堂里,江楚奕正坐在堂上喝茶。 江楚吟深吸了一口气,走了进去,张管家退到了一边,她低声道:“大哥。” 江楚奕放下茶杯,起身朝她走了过来,江楚吟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要打她?她这次的祸闯的可不轻,谁知道那小王爷跟他说什么了,唉,还能说什么,肯定是让他好好收拾自己。 果然,走到她的面前,江楚奕抬起了手。 “啊不要打我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出去了,大哥不要打我!”江楚吟抱着头蹲了下去。 江楚奕一愣,无奈的笑了笑,江楚吟只觉得一双大手有力却柔和的把她扶起来,然后,胸口多了一块玉。这玉佩上面精细的雕刻着一副山水画,上面有很长的一条江。 “这是爹临走前留给我的,我们江家的传家玉佩。”他替她系好红绳,把玉佩掖进她的衣领里。 “传家玉佩?”传家玉佩不都是应该给男丁给继承人的吗?江楚吟不解的抬头看向他。 “张管家。”他没有多作解释,抬头对张管家道。“去账房拿十两银子,让她和那个丫头离开吧。” “离开?!”江楚吟一愣,随即恍然大悟。“大哥你要赶我走?!” 张管家也有些愕然,虽然她犯了错,但也不至于逐出家门吧?!公子向来是宅心仁厚,对待外人尚且心慈,何况对待自己的亲妹妹? 江楚奕没有说话,越过她径直走了出去。 江楚吟张了张嘴,却又没有说什么,他是什么意思?给她家传玉佩,又要拿十两银子打发她?! 张管家知道,公子不多做解释的时候就是已经下定了决心。他叹了一口气,道:“小姐,走吧。” 她江楚吟虽然爱财如命贪生怕死生活不能自理,但是也不是死气白赖赶也赶不走的人,那点骨气她还是有的!她握住胸口的玉佩,随即昂首挺胸的走了出去。 “公子……您真的要赶小姐走?十七王爷不是说不追究了吗?”送走江楚吟,张管家回头。 江楚奕面无表情,眼底是难以掩饰的悲伤。“呵,上一次也说不追究,可下场是什么。” 张管家叹了一口气。江楚奕淡淡道:“把下人们都遣了吧,你也拿些银两回去。” 张管家一怔。“公子……” 他转身,没有再多说什么。 ‘嘭’的一声,江府的大门重重关上。 两个娇小的女娃儿背着行囊,站在门外的石狮子旁迟迟没有离去。 “小姐……现在我们怎么办。”玉竹不停的掉着眼泪。 江楚吟叹了口气,随即握拳道:“没关系!不是还有十两银子吗,先找个客栈住下!” “可是最便宜的客房也要二十两银子的押金。” “……那就去大杂院租个房子!” “可是最偏僻的大杂院房租也要年付,一年二十两银子。” “……” 两人相视一眼,江楚吟呜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早知道就让你先走,我再走,这样就够20两了。” “……”玉竹无奈的哭不出来了,难道这件事错不是错在不该拐那个什么十七王爷回家吗? “算了,肚子好饿,先去吃点东西吧。” 三天后,破庙。 “小姐!”玉竹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跑了回来。 江楚吟跟死狗一样躺在灰尘满满的地面上,听到玉竹的声音一骨碌爬起来。 “糖葫芦?两串?!我不是给了你十钱银子吗!”江楚吟看着玉竹手里又小又糙的糖葫芦惊奇道。 “是呀,但是十钱就只能买这个了,馒头一个要十二钱。” “……” 江楚吟早饿的头晕目眩,那天他们十两银子胡吃海塞了一通之后,到现在都滴水未进。 她接过糖葫芦,上面的山楂都是虫眼,脏兮兮的,一股悲凉之意油然而生。“玉竹啊,京城的物价一向都这么高的么?” 玉竹早饿了,也不管好吃不好吃,大口的嚼着。“嗯……以前不是,后来我们从杭州搬来没多久,就是了。” 江楚吟哭丧着脸。“哪个天煞的炒物价啊,虽是天子脚下,但也要给我们留条活路啊,不是我说,那些个恶意炒物价的就该拖出去斩了!” 玉竹拉了拉她的衣角,低声道:“小姐,我听张管家说,自从我们江家的米价面价涨了之后,卖馒头的才涨价的……” “……” 二人对视几秒,江楚吟大手一挥。“吃吧吃吧,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言罢,她狠狠的朝糖葫芦一口咬了下去。 “咔!” “啊——”江楚吟捂着嘴跳了起来,一颗牙随着她的叫声被吐了出来。 她瞪大眼睛,拿起手中的糖葫芦端详,方才被她咬过的那一颗山楂只留下小小的两个牙印。 “天要亡我啊,天要亡我!!”江楚吟一把将糖葫芦摔在地上,大哭起来。 “小姐……”玉竹捡起糖葫芦护在怀里。 看着玉竹连一串咬不动的糖葫芦都要护着的景象,江楚吟的悲凉之意更浓,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拍着大腿。“人家穿越都是来当皇后当王妃,我怎么这么命苦啊~~我死了算了啊!!” “小姐你不要死啊,你死了玉竹怎么办!!”玉竹看江楚吟哭的伤心,心里一酸也哭了起来。 死?死了怎么办?! 突然,江楚吟眼睛一亮,哭嚎了半天半滴眼泪都没有,她倏地起身,满眼放着精光。 玉竹听她哭声戛然而止,茫然的抬头朝她看去。 江楚吟缓缓蹲下身,扶住玉竹的肩膀,眼睛闪闪发光。“玉竹,为了我们的吃饭伟业,你就死一次吧!” “小姐,这样真的行吗……”街道中央,一卷脏烂的席子里,正在演尸体的玉竹轻声问。 “没问题!看我的吧!”江楚吟写好最后一个字,把牌子挂到了胸前。偌大的牌子几乎要把她整个上身遮住,上面大大的写着四个字:卖身葬妹。 “哎呀我的妹妹啊!!你死的好惨啊!!!”江楚吟仰天长嚎。 “这个程度怎么样?”江楚吟试哭了一声,低声问道。 “吓死我了……”玉竹惊魂未定。 “那就它了。”江楚吟轻咳,又炸出一声。“哎呀我的妹妹啊~~~你怎么就死了呢!!丢下姐姐一个人让姐姐怎么活哎哟喂咿呀喂!” 街道中央,凄厉的哭声接连响起,来来往往的路人被中间横着的席子挡住,渐渐聚集。 “妹妹啊~~你不要死啊~~死了姐姐要怎么办吖~~~”她的哭喊声实在凄厉,听的周围围观的人们阵阵发寒。 江楚吟看效果不错,就擅自加了戏。“小女子今年十三岁,原本是江南米商之女,虽不似江家那般富可敌国,也算是个大户人家,不料家道中落,父亲自杀,母亲改嫁,留下姐妹二人孤苦无依,四处乞讨,不料途中妹妹染上重病,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没钱看病,只能眼看着妹妹病死在身边,小女子别无他求,只求各位打赏些银两,好将妹妹安葬……” 此话一落,围观的人群们都红了眼眶,纷纷开始给她丢银子。 “谢谢……谢谢各位,谢谢!”江楚吟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捡着像下冰雹一样朝自己洒下来的铜钱往怀里塞,席子下面,玉竹的手也忙的不亦乐乎。 就在这个时候,街口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十三爷要出城狩猎了!!” “十三爷的人来了,快往边上走!!” “十三爷来了,快躲开啊!!” 百姓们顿时一片杂乱,纷纷朝街道两旁散去,一时间街道里一片杂乱。 “天狼一千零一骑护十三爷出城!!”一声长令。 一千铁骑兵分两路,整齐的沿着街道两边驾马开出一条长道,长剑击打盾牌的声音仿若雷鸣,一千铁骑齐声高呼,仿若就要奔赴沙场厮杀一般,呼声震耳欲聋,声势浩大! 百姓们一片寂静,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他们朝街口张望着。 忽然,铁骑的呼声与击打声戛然而止。 第四章:卖身葬妹 第四章:卖身葬妹 铁骑尽头,一匹黑色骏马疾驰而来,马上,一个男子一袭玄色锦袍,英眉剑目下一双眸子锐利而深邃,像天边翱翔的飞鹰一般英气逼人,刀雕斧刻的面容上有种说不出的令人敬畏的气质。 马蹄声撼动着地面,尘土飞扬,根本无须官兵开道,百姓们整整齐齐的躲在街道两旁,街道一片肃静。 随着快马的狂奔,黑色的衣袂随风而动,身后,他一手训练出的夜鹰铁骑穿着铠甲,手握长弓,井然有序的紧随在后,飒爽英姿越过之处,百姓纷纷跪拜。“十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玉竹快过来帮忙捡啊!”街道中央,江楚吟正跪在地上捡铜钱,方才突然骚乱,围观的人们跑来跑去把他们的钱踢的满街都是。 “小姐,我现在是死人啊!”玉竹低声提醒。 江楚吟有些气恼,在地上爬来爬去的,注意力全在满地的钱上,根本没注意到正朝这边奔来的队伍。 “前方何人!快快滚开!”一个凶狠的声音传出,狂奔的马蹄声随之而来。 江楚吟被吓的一抖,抬眼看去,黑压压一片快马正朝自己奔来,领头的黑色骏马尤其快,马上,英俊的男子一脸严峻,快马已经近在咫尺,他才把目光落在了面前已经吓傻的江楚吟身上。 “啊!!”江楚吟尖叫一声,刚捡进怀里的铜钱又如数洒在了地上,她伏身死死抱住席子里的玉竹。 “吁——”缰绳一紧,黑色骏马前蹄扬起,惊吓的长声嘶鸣,赫连少卿娴熟的拉住缰绳,马儿虽然受到惊吓,却稳健的扭身前蹄落在了旁边的空地上。 “大胆刁民!敢挡十三爷的道,不要命了!!”一个士兵跳下马,愤怒的扬鞭就要打下去。 “住手!”赫连少卿喝止了士兵,一双墨眸傲然瞥向正伏在席子上的江楚吟身上,看到江楚吟不慎掉落在地面上的牌子,英眉轻扬。 一时间,街道前后一片寂静,周围的人们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方才还凶神恶煞的声音在他简单的制止声下没了下文,席子下,玉竹早吓的一动不动。 “给她些银子,找人把她妹妹葬了。”简单而有力的声音,带着不容反抗的威严。 “是!”一旁,几个士兵应了一声,朝玉竹跑了过去。 方才要打她的士兵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丢给了她,江楚吟稳稳的接住了从天而降的金子,这个时候,两个士兵已经抬起玉竹,朝后走去。 “啊!!不要!!”江楚吟回过神,朝玉竹扑了过去,从士兵怀里将她抢了下来。 十三爷?她刚刚好像听到他们说十三爷? 那个传说中能文善武,骁勇善战,文才武略,十三岁就上战场,十四岁只身追杀匈奴王,十六岁领三十万大军破羌夷,十七岁镇守边关令敌人闻风丧胆不敢来犯,十八岁训练出十万精骑,战无不胜、战绩赫赫的常胜将军夜鹰十三?! 四周依然寂静,她抬头,对上一双深邃英明的眼眸,英俊的面孔上带着桀骜不驯唯我独尊的霸气,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高大的挺拔的身影把她笼罩在一片阴暗中。 江楚吟抱着怀里的玉竹窒息了…… 怎么又撞上他们家的人了?弹了那小小年纪就凶残暴虐的十七小王爷的小jj已经让她心惊胆战了好久,如今又骗了霸王夜鹰十三的金子!! 最重要的是现在他又非要把玉竹埋了……若被发现玉竹没死,岂不是会被追杀个三天三夜?! 最最重要的是……现在又有这么多人围观,等会儿要走都不太好走…… “呵呵呵呵,不用了不用了,十三爷的好意小女子心领了,拿了十三爷的钱已经是无以回报,又怎么好意思再去麻烦您。”江楚吟连连摆手,笑的谄媚。 这个时候,一旁的士兵冷声道:“十三王爷宅心仁厚,你无须多说,来人,把尸体抬走!”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江楚吟再一次婉拒。 马上,本准备离开的赫连少卿抬眼,精明睿智的双眸狐疑的看向她,江楚吟对上他怀疑的目光,连忙解释。“是这样的……” “阿嚏!”突然,席子下传来一声喷嚏。 寂静的街道里,更加寂静…… 江楚吟连忙揉鼻子。“不好意思,让各位见笑了,见笑了……” “阿嚏!!”又是一声。 江楚吟偷偷的踹了一脚玉竹,继续揉着鼻子,对面,赫连少卿英武的双眉微蹙,他潇洒帅气的跃下马,一旁的士兵忙上去从他手中接过缰绳。 高大挺拔的身影朝她走来,江楚吟心底一沉,脑子忽然一片空白,他缓缓走近,江楚吟脸色发白,手里紧紧攥着他打赏的金子…… 他蹲下身,掀开席子看了一眼里面的人。 久经沙场,是死是活一眼就看的出来,而且这小女孩装的也实在逊色,眼皮不停的眨动,他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尔等竟敢……”他正要发怒。 “快跑!!”突然,江楚吟一把拽住席子里玉竹的手,朝后跑去。 玉竹被她一把拖起来,原本盖在她身上的席子让她用力一掀—— “啪!——”响亮的抽打声。 四周一片死寂,十三王爷那英俊无比的面孔上出现了一道红印,印子上还黏着几块泥巴,泥巴下面高挺的鼻子里,一道血缓缓渗出。 十三爷愕然的摸了摸鼻子下的湿润,鲜红的血液让他怒气更盛。“给本王站住!” 一声怒吼,铿锵有力,仿若雄狮发怒,玉竹吓的腿一软,噗通一声瘫倒在地。 江楚吟暗叫不好,转身跑了回来。“玉竹别怕,我来救你了!!!” 十三爷正要起身,只见前方那小骗子大叫一声又跑了回来,小小的身子还不及自己胸口高,她抻着头直直的朝自己冲来。 “啊!!我跟你拼了!!”江楚吟把力量全部运到了脑袋上,箭一般的冲刺过去。 “唔……”十三爷闷哼一声,身下的剧痛让他下意识的躬起身体。 “嗬……”街道里,几百声倒吸凉气的声音响起,连带身后的士兵也惊呼出声。 江楚吟只觉得头顶一阵疼痛,但是,触感怎么怪怪的? 她抬眼,十三爷修长健美的双腿就在她眼前,她的头正抵在十三王爷的小腹以下…… “啊!!好恶心!!”江楚吟大叫一声,用力朝前推了一把,身下的剧痛让他一个不稳,倒退一步。 “……”恶心?!赫连少卿怒目圆睁,愤怒瞪着江楚吟似乎要把她生吞活剥。 周围的人们愕然的看着脸色惨白,捂着下身的十三爷,大家都在夏风中凌乱了…… 他们骁勇善战,文韬武略,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唯我独尊,驰骋沙场,杀敌无数,战无不胜的十三爷……好像也凌乱了…… 江楚吟看着满眼喷火的十三爷,心如死灰,一把拽起玉竹撒腿朝人群外跑去。 人们回头,视线纷纷聚集在了地上正怒气冲天的十三王爷身上,英俊的面孔上一条脏乱的红印子十分突兀,他咬紧牙关,脸色苍白,虽然帅气,可此刻的形象还是为这帅气添了几分狼狈。 “啊——”一声怒吼吓的四周的百姓顿屁滚尿流,不一会儿就跑的一个不剩。 他这辈子,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过!! “给本王派人去追!本王一定要将她千刀万剐!!” 一声令下,一千铁骑倾巢而出,朝江楚吟逃跑的方向追了出去。 十三王府,士兵们抬着担架,担架上的十三王爷怒气冲冲,太医正紧跟着查看被撞到的部位。 “水!!”赫连少卿气的口干舌燥,下人连忙捧着茶送了上去,他接过茶杯,一通豪饮。 “王爷!!”大堂里,一个公公一副哭腔的冲了出来。“王爷你还好吧!!” 赫连少卿一看是宫里皇上的贴身太监李德海,脸色更白。“你来干什么!” “王爷!皇上听说您的……被撞了,所以特让奴才前来看看有无大碍!”说着,李公公朝赫连少卿的身下看去,上下端详。 赫连少卿一口茶险些喷出来,一双怒眼几乎要将人生吞活剥。“父皇都知道了?!” “蒙古王爷携带郡主来访,郡主正在逛街看到有人行刺您,回去告诉了蒙古王爷,蒙古王爷告诉了七爷,七爷告诉了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告诉了皇上,皇上才派奴才来……看……您……” 说到后面,在赫连少卿的怒视下,李德海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忍着身下的剧痛,从担架上跳下来,一脚踢翻了一旁的太医,怒吼道:“给本王备马!本王要亲自去追!本王一定要将她二人千刀万剐!!!” “小姐……都是我的错,我闯下大祸了,十三爷一定会杀了我们的。”玉竹一边跑一边抹着眼泪。 江楚吟早心如死灰了。“十三爷不杀我们,十七爷也会杀我们,十七爷不杀我们,皇后也会杀我们,皇后不杀我们,皇上也会杀我们,皇上不杀我们,我们也会饿死……” “……”玉竹闻言呜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得罪谁不好,好死不死全得罪了皇家的人。 江楚吟欲哭无泪,她不知道十七王爷的有没有被她弹出问题,要知道是否出问题还要等个十年八年的才有所鉴定,而这十三爷八成是被她撞出问题了。 她浑身上下最硬的地方就是头了,不然她也不会选择用头去撞,她的头都快疼裂了,何况…… 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到哪儿都是跟他们家的那些玩意儿过不去……到哪儿都是死路一条。 身后,马蹄声骤起,玉竹慌了神。“小姐!他们追来了!!” 江楚吟停下脚步,环顾了一眼四周,随即拉着玉竹朝一旁没有路的林道跑去。 “小姐……这里没有路,我们要去哪儿?”玉竹上气不接下气。 “傻瓜,就是没有路才往这里跑啊,这样他们就不会追来了。” “小姐,你看!!”突然,玉竹指着前方惊喜的大喊。 远处,一座宅邸静谧的隐藏在林子深处,隐约有青烟飘出。 “应该是住在郊外的村民,跑快点!”江楚吟开心的拉着玉竹朝宅邸跑去。 身后,林道外,一队精武的铁骑勒马停下,看着跑向林子深处的两个小身影。 “十三爷,她们朝七爷的避暑山庄去了!”领头的士兵向赫连少卿汇报。 赫连少卿看着两个渐渐不见的身影冷笑一声,这下看你们往哪儿跑。 他拉起缰绳,转向林道:“继续追!” “是!”言罢,训练有素的铁骑队伍卷起一阵烟尘。 第五章:神秘七爷 第五章:神秘七爷 越过高高的草丛,一座宅邸映入眼帘,宅子的设计十分别致,所用的材料也都是上好的木材,宅子四周的草木被修剪的整齐而悦目,花草清香萦绕,小桥流水,让人心旷神怡。 “小姐……”玉竹停下脚步,抬头望着眼前的宅子,犹豫的拉了拉江楚吟的衣角。 “怎么了?”江楚吟左顾右盼的找藏身之处,完全没有注意眼前的宅子。 “小姐,这里不是民宅,这里看起来,好像是个贵重之地……”玉竹指了指前面的宅子。 江楚吟朝着玉竹所指看去,脸上一喜。“哈哈,贵重之地,是个贵重之地,跟我来!” 玉竹看着江楚吟一脸的高兴有点不明白了,这可是有钱人家的宅子,有钱人向来和没良心是画等号的,一旦被人家发现,管你是来做什么的,先是一通乱棍。 就她们俩这小身子骨,一棍子打下来半条命也就没了。 两个小小身影在宅子走廊里一通乱窜,终于,停在了一楼面朝着竹林的窗口。 “蹲下。”江楚吟轻声对玉竹道。 “喔。”玉竹听话的蹲了下来。 江楚吟一脚踩上玉竹的膝盖,两只胳膊扒在窗台上,一颗小脑袋缓缓的升上来。 幸好,屋内无人。江楚吟嘿嘿一笑,脚上用力一蹬,攀上了窗台,她跳进屋子,屋内阵阵墨香,上等木制的书柜里摆放着满满的书籍,看样子是个书房。 “小姐!!”窗外,玉竹焦急的轻声叫道。 江楚吟回身,扒在窗口探出脑袋,只见玉竹仰着头一脸焦急。“小姐,我们还是快走吧,要是被人家发现,不等十三爷抓到我们,我就先被打死了。” 江楚吟不以为然的伸出手,“傻丫头,就是因为这里是有钱人家的地方我们才要留在这里呀,你要知道,自古以来官商一家,能在这样的地方盖的起这么贵重的宅子,肯定是个大户人家,要是个大户人家,他十三爷还敢那么随便的来搜查吗,怎么不得卖个面子吗?” 玉竹把手递进江楚吟的手里,吃力的朝上爬。“可是,小姐,这样太冒险了,追咱们的可是十三爷啊!” 江楚吟一把将玉竹从窗口拉了进来,低声道:“反正都是死路一条了,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到了危急关头,江楚吟反倒豁达了,她一脸不以为然大摇大摆的走来走去。 “哇,这里的书真多啊。”她越过排排书柜,看着里面满满的书籍赞叹。 忽然,她停下了脚步,前方的一幅画吸引了她的注意。 墙壁上挂着一幅很大的画,画上,一个女子翠黛微皱,青烟缭绕,她白皙的面颊略微绯红,一幅娇羞之态,玲珑有致的身材看起来柔若无骨,就连江楚吟看了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最重要的是,这个女子的长相—— 这个女子的长相,和江楚吟一模一样。 江楚吟有些不解,这里怎么会有自己的画像?难不成这个宅子是以前江小姐买下来的? “玉竹……”江楚吟轻声叫道。 玉竹闻声走了过来,正要开口,看到前方墙壁上的画像,突然一窒,嘴巴张在那里什么都没有说出来,眼睛越睁越大,脸色越来越白。 “这里为什么会有我的画像?”江楚吟回头问道。 玉竹眼中渐渐氤氲上了一层恐惧,虽然她努力的压抑着,但还是不难看出她心中的害怕。 江楚吟有些疑惑。“怎么了?” 玉竹一把拉起江楚吟。“小姐,快走!” “哎,怎么了,为什么要走!”江楚吟被玉竹拉着根本停不下来,一边跑一边问道。 “嗬——”忽然,玉竹的脚步戛然而止,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楚吟猝不及防的一停,一个重心不稳甩了出去,只觉得头上一阵疼痛,撞在了一个不明物体上。 江楚吟捂着头退了两步,方才屋内还一片明亮,此刻怎么这么阴沉? 她抬起头,只见面前一片玄色锦袍,她心里倏地凉了下去,转身就准备跑,刚转身,就看到身后玉竹脸色苍白,呆滞在原地一动不动。 “快走啊!!”江楚吟一把抓住玉竹朝后逃去,然而玉竹却一动不动。 江楚吟焦急的拽着她,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忽然一怔。 不是十三爷。 “楚菱……”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小心翼翼,令人无法察觉的轻微颤抖着。 冰冷的双唇在唤出那一声之后忽而紧抿,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更加的苍白,他背后阳光正好,笼罩起一层雾光,他在那雾光之中,一双墨眸深不见底,只是紧紧锁定着她,像一把绳索般将她紧紧捆绑。 江楚吟看着他微微出神。 这个男人,简直太帅了…… 自从她穿越到这里,见过的帅哥不少,她的大哥江楚奕就是一个大帅哥,但是他的帅是那种一本正经的帅气,十分正派也十分严肃的帅。 十七那个小家伙,精致的五官下有种稚气未脱又老成的可爱,而那个十三爷,桀骜不驯,每一个动作皆是满满的都是傲气,剑眉英目,是一种英武像军人一样的帅气。 这个男人不同,这个男人的俊美是慑人心魄的,刀削斧刻的面孔在雾光里勾勒出优雅的弧度,没有人的喜怒哀乐,似是一座雕像般没有任何表情却也不会让人觉得冷漠,是一种令人莫名心安的沉稳与恬淡。 而他的眼睛,他的目光,像是一片黑色深潭,诱人却有极大的侵蚀力,只看一眼便会深深陷入无法自拔,万劫不复。 他们就这样对视着,江楚吟的脸颊渐渐覆上一层绯红,仿若身后画中的人走出来一般,让人忍不住的心动,而他,脸色更白,只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突然,噗通一声打破了时间的短暂静止,玉竹跪倒在地,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就连声音也在颤抖。 “七爷饶命,七爷饶命……”她眼中恐惧愈来愈深,恐怖的回忆此刻正灼烧着她。 七爷?江楚吟猛然回过神,当今七皇子赫连瑾? 赫连皇帝的儿子有不少,而最为被人们熟知的就只有老七赫连瑾,还有人称夜鹰十三赫连少卿,毒蝎十七赫连辰萧。 关于夜鹰十三的事迹她耳熟能详,对于毒蝎十七她也不算陌生,独独是这个老七赫连瑾,十分的神秘,她曾经好奇过这个人,但是江府上上下下好像商量好似地对他是绝口不提。 再者,玉竹一看到他就像见了鬼似的,甚至比看到那毒蝎十七的时候都要害怕的多,这又是为何? 而且,刚刚他叫自己什么?楚菱? “楚菱是谁?”江楚吟没有跪下,只是不解的问道。 对面,赫连瑾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却也没有说话,他的目光移向了正在不停磕头的玉竹身上,玉竹重重一颤,更是疯了似的磕头。 “七爷饶命……二小姐前些日子从马上摔下来,忘记了以前的事情,所以……七爷饶命……” 玉竹像是精神错乱一般的不停的说着七爷饶命,江楚吟走过去一把将她拉起来。 “玉竹!你求他做什么,反正现在我们到哪儿都是死路一条了,还有什么好求的!” 言罢,她回过头,看向赫连瑾。“要杀要剐随便你!” 赫连瑾仍旧站在原地,只是目光放缓和了一些,她不是楚菱。 二小姐?江楚吟?呵,如今都长了这么大了,想当年还是个七八岁的小丫头。 “小姐……”玉竹拉着江楚吟的手哭了起来,这件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如今到了赫连瑾的手里,当真是磕破头也没有用的。 “小姐,都怪玉竹,如果不是玉竹没有及时拦住小姐,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 “玉竹,别这么说,是我牵累了你,如果我不多管闲事救那小十七,也就不会弹了他的小jj,如果不弹他的小jj也就不会被赶出家门,如果不被赶出家门也就不会遇到十三爷,如果不遇到十三爷也就不会撞了他的jj,如果不撞了他我们也就不会跑到这里,也就不会遇上这个奇奇怪怪的老七……” “小姐,玉竹只能来世再侍奉小姐了……” “玉竹……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不会再让你陪着我受这样的苦……” “小姐……呜呜呜……” “玉竹!呜呜呜呜呜……” 还没等赫连瑾说什么,两个小丫头已经把临终遗言说的差不多,抱头哭成一团了。 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两个小丫头,赫连瑾剑眉微微挑起,他大概听明白了一点,首先她们得罪了十七弟,后来又得罪了十三弟,紧接着就逃命到了这里,又遇上了自己。 呵,真是冤家路窄。 正哭着,江楚吟只觉得身体一轻,自己已经站了起来。 脸上,温暖的触感划过,柔软的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泪水,一张俊美到令人窒息的面孔在模糊的泪光中若隐若现,他恬淡的像是一支悄无声息盛开的白色海棠,静谧而绚烂。 江楚吟屏住了呼吸。 就在时间又一次静止的这一刻,屋外响起了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他来了。 第六章:旺财 第六章:旺财 “七哥!” 马蹄声还在络绎不绝的朝宅子奔来,而十三的声音已经在院子里响起。 江楚吟听到十三的声音,一个激灵转身就准备逃,玉竹也抹了一把眼泪慌了神,左顾右盼的找桌子钻。 看着两个小丫头慌张的样子,赫连瑾淡淡开口。“不要动。” 没有特别的语气,就像是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语,可江楚吟和玉竹却鬼使神差的安静了下来。 赫连瑾转身准备出去,身后,江楚吟轻声唤了一句。“喂!” 赫连瑾顿足,回过头,看向她。江楚吟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要救我们?” 江楚吟有些迟疑,玉竹看到这个老七就跟看到鬼似的,而且这个老七好像阎罗王一样,只要遇见就活不了命,可是,他非但没有质问她们什么,方才还那么温柔的为她擦眼泪。 现在十三来了,他也没有要把她们交出去的意思,难道,是要帮她摆平? 赫连瑾没有说话,恍惚间,江楚吟仿佛看到他勾起嘴角轻笑,可再定神,他早转身离开。 院子里,十三正四处走来闯去的找赫连瑾,见赫连瑾从书房出来,赶忙跑上来。 “七哥,你有没有看到两个小丫头来你这里!” 赫连瑾望了一眼宅子外的人马队伍,看向他。“怎么连夜鹰铁骑也带来了?” “我今日本来要出城狩猎,谁知在大街上遇到两个小骗子,诈死骗了我的钱不说,还……” 说到这里,十三又怒火中烧却又不能坦白了说。“还让我在人前丢尽颜面,我一定要将她们千刀万剐!” 赫连瑾微微勾起嘴角,也就只有在十三面前他才能露出这样不加修饰的由心的笑容。 他瞥了一眼十三身下,轻声问道。“没事吧?” 十三随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身下,顿时睁大了眼睛。“连你都知道了?!” 人尽皆知七皇子赫连瑾向来不爱过问朝事,喜欢吟诗弄画,过一壶酒一杆纶的隐士生活,常年居住在城外的宅子里不见任何人,如今,他出丑的事情竟然连他都知道了! 十三只觉得血都冲到了脑袋上,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赫连瑾轻笑不语,十三环顾了一周院子,叹了口气。 “七哥,你当真就要这样过一辈子?父皇一直很器重你,如今十七弟还小,我又常年在外征战,父皇年事已高,总要有个人在身边辅佐……” 赫连瑾轻笑。“我早就过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那里的日子,已经不适合我了。” 十三不依不饶。“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可是,七哥,父皇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十七弟如今才七岁,难挑大梁,太子之位非你莫属……” “十三弟!”赫连瑾的脸色骤然变冷。“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休要再说。” 十三语塞,看着赫连瑾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赫连瑾看着十三欲言又止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我是什么身份,我心里清楚,我从未妄想过做太子。” 十三自知相劝无用,摇了摇头,随即,他抬头轻声道。“对了,七哥,那桩案子有眉目了。” 赫连瑾神情微滞,面上却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哦?” 十三继续道:“是杭州知府秦振海做的,另外三十万两的下落还没问出来,不过秦振海已经缉拿归案了。不出两天,定能把那三十万两找出来。” 赫连瑾点点头,没有说话。 看着赫连瑾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十三道:“那我先走了,再过两个月是我生辰,到时候你一定要来。” 赫连瑾轻轻点头,十三转身欲走,突然,赫连瑾叫住了他。“十三弟。” 十三转身,赫连瑾走前去,在十三耳边轻声低语几句,十三的表情突然亢奋。 他抱拳感激道:“多谢七哥!” 言罢,他纵身朝书房奔去。 赫连瑾抬眼看了宅子外等候的夜鹰铁骑一眼,转身朝竹林走去。 竹林内,不过片刻,一个暗影飞梭而至。 那人脸上有一条很深的刀疤,他飞身跪倒在赫连瑾的身后。“流痕见过主人!” “案子是谁办的?”他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感情。 “是朝廷派了一支秘密队伍来办的,属下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安排下去,可是不知为什么,还是被他们看出了破绽,查出了秦振海……” 赫连瑾神情严肃,没有说话。 流痕低声道:“主人,依属下看,此事极有可能是皇后的人做的,这朝中能得到皇上暗中支持又如此敏锐的,应该就只有皇后娘娘的人了。” 赫连瑾轻笑,笑的讥诮。“那你认为,皇后身边有谁能做到这般滴水不漏?” “属下不知!” 赫连瑾舒了一口气,恢复了往日的恬淡。“罢了,尽快把那三十万两从我这里拿走。” “可是……这些东西太惹人耳目,没有合适的地方藏匿了……” “送去清风派便是。” 言罢,赫连瑾转身欲走。 “前些日子,清风派五百三十六口,满门被杀,属下猜测,是朝廷的人做的。” 赫连瑾脚步戛然而止,流痕小心翼翼得抬头看去,只见他挺拔的身影在竹林的阴影下十分冷峻,不同于往日的云淡风轻,他知道,这一次,主人遇上对手了。 书房里,玉竹正扒在窗口上朝外张望,突然她抽身回来,滚到了地上。 “哎哟摔死我了……”玉竹扶着摇爬起来,摇头道:“不行,逃不出去,外面人马已经把出口全都堵上了。” 江楚吟却悠哉悠哉的坐在椅子上挖耳朵。“放着正门不走爬什么窗户啊,你就放心吧,七皇子不把我们交出去,当然就是要救我们啦!” “救我们?!小姐你疯了吗,他可是赫连瑾,赫连瑾!”玉竹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大叫着,顺便四处寻找出口。 “赫连瑾怎么了?往日我问你们关于他的事情,谁都不告诉我,如今我见到他了,我觉得他是一个好人,温润如玉又长的那么妖孽,而且你看你看。”说着她指着屋内墙壁上的画像道:“他墙上还挂着我的画像,一进门就叫我的名字,说不定他在暗恋我。” 玉竹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是叫你的名字,他叫的是……” 说到这里,玉竹本能的闭了嘴,江楚吟起身,追问道:“叫的是什么?楚吟,楚菱……虽然我听到她叫楚菱,可你不是说没有楚菱这个人吗?他一定是记错了我的名字。” 玉竹不再说话,这段过去是江家乃至整个赫连王朝的禁忌,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江楚菱三个字就像是一张夺命符,谁敢说出口,谁就要死。 想着曾经那血淋淋的一幕幕,玉竹有些喘不过气,她走近江楚吟,拉住她的手,轻声道:“小姐,这其中的事情玉竹也说不清楚,但是,小姐你一定要记住,七皇子很危险。” “玉竹,我看你是糊涂了吧,他有什么危险的,现在他在收留我们诶,危险的是你那个毒蝎十七和夜鹰十三,满大街的追着要我们的命!”江楚吟翻着白眼道。 玉竹的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她握着江楚吟的手更加用力。“小姐,不管十七爷有多毒,也不管十三爷有多可怕,你要记住,他们加起来都不及这个七皇子的万分之一,他才是最危险的人。” 看着玉竹认真的样子,江楚吟有些疑惑。“玉竹,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为什么那么害怕七皇子,为什么这么断定他是个危险的人?你这样说那你一定是很了解他咯?到底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你说啊!” 正说着,‘哐当’一声,书房的门被一脚踢开,二人齐齐回头。 门口,十三挺立在门口,高大的身姿被阳光映照的颀长挺拔。 他的目光环视了一周,停留在了屋内两个小小身影的身上,深邃的眸子掠过一抹如野兽发现猎物般的警觉与喜悦,随之便是势在必得的凝视与视线上的猎杀。 方才七哥说书房为他备好了生辰贺礼,他一路猜测,想遍了天下珍宝,万万没想到是这样的礼物,不愧是他的七哥,礼物真是送到了人的心窝里。 而书房内,两张还带着泪痕的小脸此刻一片惨白,像是被狮子盯住的两只小白羊一样在原地瑟瑟发抖,连逃跑的力气都没了。 十三情不自禁的勾起嘴角,方才的愤怒化作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与喜悦充斥在胸口,当真像捕获了猎物的狮子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威风凛凛的朝她们逼近。 江楚吟和玉竹屏息凝视着前方黑压压的高大身影越来越近,心脏几乎要从胸口蹦出来。 十三走近她,爽朗一笑,一把捏住她的衣领,像拎小狗一样把她拎起来面对着自己,一张英俊的面孔笑的得意不羁。“别来无恙啊,旺财。” “旺旺旺旺……旺财?”江楚吟险些咬了舌头。 玉竹面如死灰的扶住额头,叫她旺财她还真的学狗叫了…… 十三冷哼一声,朗声道:“来人,给我押回王府!” “是!” 第七章:十三有狗叫旺财 第七章:十三有狗叫旺财 话音一落,屋外两个士兵冲了进来,轻易的抓起两个小姑娘朝外走去。 江楚吟被人拎来拎去,玉竹早吓的哇哇大哭起来,直到出了屋子江楚吟都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刚刚那个赫连瑾不是让她们在这里不要动吗,他不是要救她们的吗?!这个天煞的十三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里?难道…… 难道他刚刚说不要动,是让她们在这里乖乖的不要动等着十三来抓她们?! 怪不得玉竹说他才是最危险的人! 想到这里,江楚吟怒吼道:“赫连瑾你个卑鄙小人!背信弃义的骗子!!” “放肆!”这时,十三悠哉悠哉的从后面走了出来,不悦道:“都这个时候了还敢乱咬人?!” “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愤怒完全让她没有了理智,回头就是一通骂。 四周忽然寂静—— 突然的寂静让江楚吟也突然冷静下来,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她咽了一口吐沫,缓缓抬头朝十三看去,只见十三没有生气,却笑的一脸玩味。 “来人,给我五马分尸。” “是!” “五马分尸?!”江楚吟惊呼出声,紧接着,脖子一歪吓昏了过去。 看到江楚吟昏过去,十三哈哈大笑起来,爽朗的笑声惊飞了四周的鸟儿,他挥挥手,豁然道:“来呀,把旺财给本王带到狩猎场,本王要带她一同狩猎。” 身后的士兵应声将‘旺财’拖了后去,这个时候,拎着玉竹的士兵问道。“十三爷,这个小的……” 十三瞥了她一眼,道:“带回王府,给富贵做童养媳。” “富贵?”没等玉竹问什么,身后的士兵已经拎着她朝外走去。 安排好一切,赫连少卿跃上马,拉起缰绳朝外奔去。 夜鹰铁骑乃是那沙场上的猎豹,行军的速度也是天下闻名的迅速,不过半个时辰已经到了千里之外的狩猎场,狩猎场前,十三勒住缰绳,帅气的跳下马,把缰绳丢到了来人手中。 来人脸上有一条很深的刀疤,正是流痕,流痕接过缰绳,拉着赫连少卿的马。 “你去哪儿了?”十三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流痕颔首,低声道:“属下先行一步为十三爷安排猎场,十二条猎犬除了富贵都在这里了,太医说,富贵的腿伤还要再疗养几个月。” 十三点点头。“富贵的位置让旺财补上。” “是。”流痕应道。 一路颠簸,江楚吟觉得自己浑身已经散了架,腰酸背痛头昏脑胀腿抽筋,就差口吐白沫两腿一蹬了。 士兵把她从马上拎下来,毫不留情的丢在地面上,摔的她又是一阵咳嗽。 这个时候,不远处跑来一个士兵大声道:“把旺财牵过去,替补富贵的位置。” “知道了!”负责看守江楚吟的士兵应了一声,从马上拿出一个项圈利落的套在了江楚吟脖子上。 “哎……你这是干嘛,你要干什么!!”江楚吟脖子一紧,勒的她直翻白眼。 那士兵仿佛她真的是一只狗一样,权当她在乱吠,完全没有理她,把狗链拴上,拉着她朝狩猎场走去。江楚吟猝不及防的一把被拉着跑了老远,一路上把拉着她的士兵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人家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一路就这样被拉到了狩猎场,江楚吟完全呆住了。 前方狩猎场上,整整齐齐的站着一排猎犬,那些猎犬的体型甚至比她都要大,完全不能称之为狗,说是兽也不为过,它们像军人一样整齐而秩序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目视前方。 她被牵着从它们面前走过,它们的鼻子不约而同的抽动着嗅着新队员的气味,但是眼睛却依旧直视着前方,没有一个例外。 江楚吟暗叹这些猎犬的纪律性的同时,被士兵带到了她的位置。 她的绳子被解开了,江楚吟在最后一个位置上,她侧头看去,那些猎犬的鼻头整齐的排成一条直线,她只在电视上的国庆阅兵式上看到过这么整齐的队伍…… 看着士兵收起绳子准备离开,四周除了这些狗又没其他人,她眼睛骨碌一转,缓缓爬起来,猫着腰准备逃跑,这个时候,面前一个低沉的声音淡淡道:“不想死就乖乖的待在自己的位置上,十三爷的猎犬最痛恨逃兵,可是连骨头都不会给你剩下。” 言罢,他头也没抬的转身离开了,好像刚刚根本没有说过话一样。 江楚吟咽了口涂抹,抱着膝盖蹲在原地。 小小的身子在队伍里看起来十分突兀,空旷的狩猎场上没有了其他人,就只有她和它们这样整齐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坚守着纪律一动不动。 胸口的玉阵阵冰凉,她捂住冷玉,心里空荡荡的,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她是一个孤儿,是一个小偷,因为在超市偷了一袋方便面而被活活打死,穿越来了赫连王朝,成了江南米商家的大小姐,她以为从此以后可以过丰衣足食的生活了,想不到闯下了这么大的祸。 想不到,最后还是要同样的孤苦伶仃,同样猪狗不如的生活着…… 不,现在好像过的好了一些,至少,被人当狗看了呢。 自尊,自尊什么的对于她来说太奢侈了。从小到大,她所学会的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偷窃,抢劫,诈骗,她什么都做过,她胆小如鼠,她视财如命,她贪生怕死…… 她从来都没有过所谓的自尊,但是她知道,真正的尊严是活着,纵然忍辱负重的活,也强过一死了之,死,是弱者的选择,她弱小,但她不是弱者。 现在,他是十三王爷,他有所有人的生杀大权,她敌不过他,但是,总有一天,她总会找到机会逃开,总会找到机会重新站起来的! 想到这里,江楚吟紧握胸口的玉佩,倏地站了起来。 突然,身侧的十一只狗头刷刷刷的朝她看来,江楚吟的神色僵住,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十一只猎犬见状,纷纷的挑着嘴,露出尖牙,喉咙里发出呜呜的警告声,她立刻收起笑容,目视前方,一动不动。 这个时候,十一只猎犬突然都警觉起来,江楚吟感受到了气氛的不同,朝前看去,只见远处赫连少卿正朝这边走来,他身后跟着一个刀疤脸,再无随从。 江楚吟可以感受的到猎犬们的兴奋,狗狗见到主人总是十分的兴奋,恨不得蹦到天上去,然而,这里的猎犬虽然兴奋却都抑制的很好,仍旧端坐着。 待到赫连少卿靠近,十一只猎犬的尾巴齐齐的开始讨好的摇摆,赫连少卿满意的点着头,像首长阅兵一样从第一只开始一一走过它们,轻轻抚拍着它们的头以示嘉奖。 江楚吟看着它们摇尾巴,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自己没有尾巴,应该不用摇了吧…… 不一会儿,赫连少卿就走到了她的面前,她缓缓抬头,看赫连少卿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心里忽然忐忑,朝他谄媚一笑。 赫连少卿一怔,随即轻咳一声。“旺财,见了本王敢不行礼?” 江楚吟迟疑了一下,随即跪下给他行了个大礼。“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放肆!”赫连少卿眉毛一挑,提声道:“你竟然说人话做人事!如此僭越,成何体统!” 江楚吟吓的缩了缩脖子,看了旁边的猎犬一眼,学着它们的样子摇尾巴,小屁股一扭一扭的,逗得流痕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赫连少卿勾起嘴角微微一笑,朝她伸出了大手,江楚吟如释重负,这下应该对了吧?! “哎哟!”她原以为赫连少卿会像夸奖其他猎犬一样抚拍她的头,然而,赫连少卿的大手一掌下去拍的她直接趴在了地上,吃了一嘴的泥土。 其他十一只猎犬见状,突然一下全部涌了上来,围成一个圈将她围在圈子里大声的吠叫着怒吼着,江楚吟害怕的抱住头,大哭了起来。 猎犬们愤怒的吠叫着,偶尔撕扯她的衣服,却没有真正要伤她的意思,这是一种警告,一旦队伍里出现同伴做出违反纪律令主人生气的事情,都该受到这样的谴责。 一番警告之后,十一只猎犬退回了自己的位置,江楚吟的衣服破了几个大洞,幸好在无关紧要的地方,她从地上爬起来,擦干脸上的泪水,抬头朝赫连少卿看去。 赫连少卿高傲的扬着下巴,眯着眼看她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然而,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默默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赫连少卿迟疑了一下,问道。“旺财,你可有什么话想对本王说?比如……求饶什么的?” “王爷,旺财的妹妹在哪里。”江楚吟抬起头,认真的问。 赫连少卿一笑。“你放心,本王不会亏待她,本王还等着她再给本王上演一出卖身葬姐呢。” “哦。”江楚吟问完,目视前方端正的蹲着。 “哦?!你哦什么!本王迟早要将你千刀万剐!”这个死丫头,这么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难道她以为自己不会杀她了吗,真是天真! “多谢王爷,旺财知道了。”江楚吟点点头。 赫连少卿看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过来,跟本王去狩猎!” “哦。”江楚吟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谁允许你站起来走路的!” 第八章:我叫旺财 第八章:我叫旺财 null 第九章:废了 第九章:废了 宫殿里,皇上正设宴招待蒙古亲王,殿内,舞姬正翩翩起舞,一片欢乐的场面。 殿内两旁的席位上,几个皇上器重的大臣与儿子正饮酒谈笑,就连从来都不离开城外宅子的赫连瑾此次竟然也来参加了这次的宫宴。 “来来,王爷,朕敬你一杯。”赫连成端起酒杯,向蒙古亲王敬酒。 蒙古亲王连忙起身端着酒杯弓腰道:“哎呀使不得使不得,老臣敬皇上!” “哎~你与朕客气什么,这次朕本来就是想置办个家宴,你又不是外人,大家就像一家人一样吃吃喝喝,说说话,别那么拘礼。”赫连成连连摆手示意他坐下。 蒙古亲王见盛情难却,连连道谢。 赫连成身旁,柳皇后点头赞同。“就是,王爷就不必多礼了,今晚待郡主选了如意郎君,我们两家就是亲家了,一家人不必那么多礼数。” 柳皇后和皇上中间,赫连辰萧自顾自的吃着盘子里的菜,一言不发,赫连成与蒙古亲王寒暄了几句,从盘子里夹了菜添置到赫连辰萧的碗里,如一个普通人家的慈父一般。 柳皇后笑嗔道:“皇上,萧儿长大了,自己会夹菜了,你不要那么宠着他。” 赫连成看着小儿子可爱的吃相,笑的一脸宠溺。“萧儿还小,多宠他是应该的。” 皇后看着皇上打心眼里的宠爱赫连辰萧,嘴上虽然在嗔怪,脸上却笑开了花。 下方,赫连瑾似笑非笑,自顾自的饮着酒,柳皇后的哥哥当朝左相柳熊海看着上方的温馨景象也是一脸笑意,而这笑意中却暗藏了许多令人琢磨不透的黠光。 “十三王爷到——” 这时,门口的太监传了一声,众人抬头朝门口看去。 就连跳舞的舞姬也趁着间隙朝门口望去。 赫连少卿冷着一张脸,像一阵旋风一样从门口走来,完全不顾中间的还在跳舞的舞姬,从舞姬队伍中间穿过去,行礼。“见过父皇,皇后娘娘。” “少卿来了,快坐,就等你了。”赫连成看了他一眼,眼神瞥向了赫连少卿的身下。 赫连少卿感受到了从四面八方投射到身下的目光,紧紧攥着拳头,朝自己的席位走去。 一时间,殿内无话,总有零星几道视线朝他看来,一时有些尴尬,赫连少卿端起酒杯就是一通豪饮,随即环顾了一周殿内,问道:“怎么不见母后?” “哦,妹妹偶感风寒,正在宫里休息,你也是,都多少日没进宫来看过你母后了?还有瑾儿,闲来无事也该多来看看你母后才是。”皇后喂了一块肉给赫连辰萧,以国母的姿态淡淡说着。 赫连瑾与赫连少卿相视一眼,颔首道:“娘娘教诲的是。” 皇后微微一笑,抬头看向赫连少卿。“十三,你的病好些了没?” 赫连少卿听她这么一问,怒火噌的一下就窜了上来,这时,坐在他身旁的赫连瑾按住他攥紧的拳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不要冲动。 赫连少卿压住怒火,冷笑一声,一字一句回道。“没好,废了。” ‘叮’的一声,皇后的筷子落在了桌子上,碰到碗盘发出了清脆的响声,一旁,皇上刚喝了一口酒就被呛到,咳嗽的满脸通红,他们中间的赫连辰萧眼中掠过一丝复杂。 “什么?!废了?!废了?!!!快让朕瞧瞧!”赫连成一听废了二字,什么形象都不要了,直接从席位上走了下来,朝赫连少卿走去。 “父皇!”赫连少卿连忙站起来躲在了柱子后面。 “你别跑!让朕看看,太医!太医在哪里!”皇上是真的着了急,语无伦次的绕着柱子转圈圈追赶赫连少卿,非要一看究竟。 赫连少卿一边跑一边羞愤的吼道:“父皇你别过来!” 赫连成不依不饶。“你给朕站住!让朕看一眼!” “父皇!你就不要再羞辱儿臣了!!”赫连少卿被皇上追的满脸通红,终于受不了大吼出声。 皇上被他突然的吼声惊的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宫殿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是想笑而不敢笑,赫连少卿愤恨的看了一眼座上的皇后,仓皇的逃出了宫殿。 “啊……” 刚踏出宫门,一个柔软的身体就撞进了他的怀里,赫连少卿走的匆忙,将对面的人撞倒在地,撞的他胸口一阵发疼,他揉了揉胸口,瞪了一眼瘫倒在地的女子,怒吼道:“不要命了!” “你!”地上的女子扶着腰,正要说他,反倒被他吼了一句,气的想要骂他,赫连少卿却径直离开了,不过片刻就没了踪影。 “郡主……郡主你没事吧。”周围的宫女看到蒙古郡主正倒在地上,连忙上去扶了起来。 “那个男人是谁!怎么那么放肆!”蒙古的郡主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也是个火爆脾气。 宫女们朝郡主看的方向望了一眼,道:“是十三爷。” “他就是夜鹰十三?”蒙古郡主微微挑眉,笑的意味深长。“他就是夜鹰十三啊……” 宫殿里,舞姬早早退下,皇上扶着额头愁眉苦脸,皇后正轻声安慰,赫连辰萧在他们中间也是苦着一张小脸不知在烦恼什么,下方,赫连瑾仍旧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自斟自饮。 蒙古亲王有些尴尬,说话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不说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正尴尬,门口太监的声音又传了进来。“郡主到——” 众人随着声音抬头看去,只见门口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轻盈的迈入宫门,穿着蒙古民族服装的她看起来像一个小仙子一样,她不似中原女人端庄静雅,却有种朝气蓬勃吸引人的阳光之气。 她走进来,向皇上行了礼。“多纳拜见皇上。” “多纳郡主,不必多礼,入座吧。”皇上勉强的扯起一个微笑。 多纳起身,开心道:“皇上,你前几天不是给多纳说让多纳选一个如意郎君吗,多纳今日找到了。” “哦?”众人闻言皆看向了她,皇上饶有兴趣道:“是谁啊,我倒要看看我的哪个儿子有这样的福气。” “我要嫁给十三王爷!” “噗!咳咳咳咳咳!!” 话音一出,四下一片寂静,蒙古王爷被一口酒呛的肺都快咳出来。 多纳完全不管父亲咳成了什么样,继续道:“人们都叫他夜鹰十三,多纳最喜欢鹰了,也喜欢像鹰一样的男人。” “这……”赫连成的眉头拧在了一起。 “多纳!不得无礼!过来!”蒙古王爷忍住咳嗽,把她召了过去。 多纳莫名其妙的被父亲训斥,有些不解。“我哪里无礼了?” 蒙古王爷有些尴尬,低声对她道:“十三王爷……废了……你重新选一个!” “废了?!”多纳惊呼出声,整个宫殿都回响着她的声音。 “什么?!十三王爷废了?!”整个十三王府炸开了锅。 房间里,江楚吟身上还缠着各种绷带,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就朝窗口跑去。 “玉竹!快走!”江楚吟低声叫了一声,玉竹从房间里拿了几个看起来比较值钱的玉器就跑了过去。 玉竹蹲在地上,江楚吟踩着她的膝盖,而这次的窗口太高,江楚吟根本攀不到窗台。 “再高点……再高……” “小姐,再高不上去了……” “哎哟……” 玉竹一个重心不稳,两个人又摔倒在地,江楚吟坐在地上,全然不顾屁股的疼痛,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玉竹,这次我们死定了,十三爷废了……呜哇~~~~~” 江楚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和玉竹抱头痛哭。 玉竹用江楚吟的衣领擦了擦鼻涕,道:“小姐,想开点,这世上能废了王爷的人也不多……” 正哭的掏心掏肺,门开了,家丁不耐烦道:“哭什么哭!旺财,出来!” “干什么……”江楚吟警惕的瞪着他。 “十三爷要见你!” “小姐!!呜哇!!”家丁话音刚落,玉竹就抱着江楚吟哭了起来。 “玉竹!我去了……我……去……了…………”江楚吟此刻怎一个悲怆了得。 没等她们再苦情一把,家丁不耐烦的拎起江楚吟,江楚吟伸出手在空气里乱抓,大哭道:“玉竹,要照顾好自己……己……己……己……” ‘嘭’! 门被关上,江楚吟抹了一把眼泪,任由家丁拎着朝十三的书房走去。 走了许久,走的就算被拎着江楚吟都已经累了,她一边掏着耳朵,一边问道。“到了没啊?” 家丁一言不发,又走了许久,家丁把她扔在一个院子里,院子里其中的一间房间亮着烛光。 “进去吧!” “喔!”江楚吟站起来,朝房间走去。 而刚走到房间外,就听到里面传来了谈话的声音。 “什么偶感风寒,昨日他进宫来看他母后的时候还好好的,今日怎么就偶感风寒了?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后宫里最与母后过不去的就是她皇后娘娘!” 江楚吟揉了揉耳朵,赫连少卿的怒吼声纵然是那么厚的门也阻挡不住啊。 听见里面又碎了一个杯子,赫连少卿继续怒道:“得了便宜卖乖也就算了,竟然故意提这件事让我出丑!真是欺人太甚!好了,现在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废了!!” 听到这里,江楚吟鼻子一酸又险些哭出来,废了这样一个正值青春的热血男儿,她也心痛啊!! 第十章:也废了 第十章:也废了 “好了十三弟,别生气了,这件事你也有你的责任,你何必与她赌气?你若不赌气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你废了,此事又怎会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沉稳如水般的声音,是他,赫连瑾。 “不,此事责任全在旺财,我已经让人去找她过来了,等她一来我就将她碎尸万段!” “嗬……”江楚吟背贴着墙,倒吸了一口凉气。 不行,江楚吟,不能犹豫了,逃啊!! 想都没想,江楚吟朝后面的门狂奔而去。 书房里,赫连瑾无奈的摇了摇头,抿了一口茶,道:“十三弟,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十三闻言,思索了一秒,“七哥的意思是?” “你走之后,蒙古郡主提出要选你做她的驸马。”赫连瑾淡淡道。 “什么?!”赫连少卿一惊。“那个女人为什么要选我,她又没见过我!” “哦?你前脚出去她后脚就进来了,你们没遇见?” “啊!是她?!”赫连少卿想起来了,是那个被他撞到的女人,“真是个疯女人,我出门的时候把她撞倒在地,当时正在发火,没有道歉还骂了她一句,她不向父皇告状便罢,竟要嫁给我!” 赫连瑾笑着摇头。“多纳郡主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兴许就喜欢你这样的脾气。” 忽然,赫连少卿想到了什么,惊道:“七哥,你的意思是说……” 蒙古亲王手握重兵,多纳与赫连家皇子的婚事就是两国交好的唯一筹码,也就是说,谁能与蒙古国交好,谁就最有可能是未来的太子,至少,不会在太子争夺战中失败的太惨。 十七虽然是太子的最佳人选,但他年纪尚小,所以这次的婚事,就在他和七哥之间做选择。 然而,一旦被蒙古郡主选上,那么就必然会成为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如今皇后在朝中势力极大,皇上又十分偏袒,娶了蒙古郡主,就相当于做了活靶子,等着人家来加害。 “七哥……那你……”如今就只剩下他了。 他这个七哥一向不愿意卷入这样的争夺中,如今却是自己把他置于了风口浪尖之上。 “无碍,我自会脱身,只是你别再为此事气恼,省的再闹出不必要的麻烦。” “多谢七哥提醒,若不是七哥来告诉我这些,我还真的要把事情闹大了!” 赫连瑾看着他心无城府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起身走过去,为十三整理着因为发怒而有些凌乱的衣领,像个慈爱的大哥一样。“以后凡事都三思而后行,想不明白就来问我,万万不要闯下什么大祸,宫中万分险恶,母后还指望着你我,万事小心。” 十三爽朗一笑,像个孩童。“知道了。” “十三爷。”门外,管家低声唤道。 “什么事?” “十七爷来访。” “十七弟?”赫连少卿有些疑惑,看向了赫连瑾。 赫连瑾点点头,随即走向了后堂。 赫连少卿轻咳一声,道:“让他过来吧。” “是。”门外管家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十三王府某处走廊,江楚吟走了半个时辰都没绕出去。 本来膝盖上就有伤,如今这半个时辰走下来又是腰酸背痛,满头大汗。 她抹了一把汗,双手叉腰站在走廊上左顾右盼,一条走廊四通八达,又有那么多的小径,走哪条也不是,若迷了路进了什么山林的就更麻烦了。 正踌躇,只听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江楚吟一惊,朝前跑了两步,打开一个废弃屋子的房门就走了进去。她关上门,透过破烂的窗户朝外看去。 只见外面几个家丁打着灯笼引路,身后,两个小厮手里拿着礼品盒,他们拥簇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朝这边走来,那小小的面孔在灯光下显得一片冷峻严肃,是不符合年纪的成熟与严谨。 是那个毒蝎十七赫连辰萧! 江楚吟又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赫连辰萧看起来急匆匆的样子,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难道他听说了自己在这里,所以想要把自己抓紧宫里慢慢折磨? 越想越可怕,江楚吟定了定神,今天无论如何都要逃出十三王府!! 赫连辰萧虽然已经很努力的让自己镇定,可是今日所发生的事情还是让他有几分心悸。 只听说十三哥在大街上被一个疯女子撞到,直接给撞废了,而自己那日一丝不挂的被那两个无知小女子调戏,那么用力的弹来弹去,一直到现在还在肿痛,的莫不是也废了? 虽说他有着七岁孩童没有的成熟,可在这种事情上别人不好意思教,他也难得开口问。 出了这种事情更不能跟任何人说,自己不懂,问太医的话太医又要大惊小怪,用不了多久整个宫里的人就都知道了,一旦被追究到江家,追究到那小女子头上,那小女子说出实情,那么就会被知道秦振海的案子是他所办,这后面所牵扯出的可就难以收拾了…… 如今正巧赶上十三出这档子事,他刚好可以来关心关心,顺便套一些常识出来。 一路走到书房,赫连少卿正坐在堂上等着,他本来就是豪爽之人,也不拘礼,见赫连辰萧来随意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让下人都退下。 “十七弟,这么晚了你来我府上有何事?”他对赫连辰萧说话没有大人与小孩子对话的口吻,因为他知道,赫连辰萧不是一个小孩子。 “我来给十三哥送些补品。”他回答的云淡风轻,丝毫没有取笑的意思。 “咳咳……多谢十七弟关心。” “十三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到底是怎么回事?”赫连辰萧假装关心事情因果的样子询问着,实际上,他是想知道什么才叫‘废了’。 “此事说来话长,如今事情已经成了这样,不提也罢。”赫连少卿一副叹息状。 “嗯……十三哥可有肿痛的症状?”赫连辰萧换了个问法。 “噗……”赫连少卿一口茶差点喷出来,他抬头看赫连辰萧一脸认真的样子,就点点头。“这个是难免的,不过过段时间就没事了……” “难道太医仅以肿痛就断定了大哥病情?”赫连辰萧有些紧张,难道肿痛就意味着……废了? “嗯。”赫连少卿点了点头,含糊的敷衍了过去。 看到赫连少卿点头,赫连辰萧脸色倏地变白,竟然真的是这样! 他如今才七岁,如果被发现自己已经废了,那太子之位就必然是赫连瑾的了。 想到这里,赫连辰萧的脸色渐渐难看下去,赫连少卿察觉到他的表情不太对劲,疑惑道:“十七弟,你怎么了?脸色看起来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事?你但说无妨!” “没事。十三哥好生休息,我会让父皇寻些名医来为十三哥诊治的。” 言罢,他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刚走出十三王府的大门,赫连辰萧对侯在门口的心腹大汉吩咐道:“立刻去把江楚吟给我抓来!” 江楚吟,你最好不要落在本王的手里,本王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阿嚏!” 废弃的屋子里,江楚吟打了个响亮的喷嚏,她揉了揉鼻子。 屋外已经重新寂静,她打开门缝确定了外面没人之后,鬼鬼祟祟的走了出来。 刚走出来准备分辨方向,只觉得一个黑影黑压压的笼罩在了头顶。 她咽了口吐沫,缓缓转身,一个狰狞的面孔正冷冷盯着她,一条沟壑般恐怖的刀疤将他的脸几乎分成了两半,她正要尖叫,又被那人冷冽的声音逼的不敢出声。 “你要去哪儿?” 江楚吟嘿嘿谄媚一笑。“十三爷要见我,我要去见十三爷……” 言罢,她转身欲走,突然,她身体一轻,已然被流痕拎了起来。“书房在这边。” 被流痕这个人工轿子带着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终于又回到了赫连少卿书房所在的院子。 “进去吧。”流痕冷冷道。 江楚吟缩了缩脖子,犹犹豫豫的朝书房走去,走到门口,江楚吟抬起手又放下。 要是一打开门赫连少卿就在磨刀等她怎么办?岂不是一进去就要死?她还有好多话没跟玉竹说呢。 他若是不杀她,又要她爬来爬去的给他端茶送水怎么办?十三王府这么大,累不死她才怪! 正思索,突然,一阵风呼过,面前的门被拉开,眼前,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她包裹。 一股熟悉而诱人的气息顿时充斥萦绕在空气中,江楚吟屏住了呼吸抬头看去,是赫连瑾。 月光照射在他的脸上,看起来仿若古玉一般泛着不真实的白皙光芒,他没有表情,恬淡的像是一副画像,江楚吟原本心中对他的愤恨在这一刻忽然消失殆尽,本该做出鄙夷与愤怒的表情,可如今全部化为了不知所措的茫然。 他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一双墨眸深不见底,像是一片美丽的漩涡,让她不能自拔。 她忽然回忆起那一刻,他温柔的捧着她的脸颊,柔软的指腹滑过她的眼角,为她拭去泪水,均匀的呼吸拂过她的肌肤,莫名的酥麻感令她不能自已。 她的心跳的很快,寂静的夜里她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第十一章 本王没废 第十一章本王没废 然而,此刻他仿若根本没有看到江楚吟一般,目光淡漠的落在空气中,像一个目空一切的冰冷死神。 他越过江楚吟,像夏夜拂过的晚风般悄无声息的离开。 过了许久,江楚吟才回过头,看着他背影消失的黑暗尽头,微微出神。 “旺财!” 江楚吟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赫连少卿的声音就像那条项圈一样令她窒息。 她犹豫了片刻,先踏了一只脚进房,见并无暗器飞出来,小心翼翼的踏进第二只脚和身体。 她朝里张望了一眼,只见赫连少卿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握着一卷兵书打发时间。 “门关上。”赫连少卿命令道。 江楚吟转身关上了门。 “过来。” 江楚吟咬了咬牙,朝他走了过去。 走到书桌前,江楚吟低着头拧着衣角,思索着该怎么求饶。 然而,原本预想的赫连少卿应该一刀杀过来却也没见他动手,此刻他正认真的看着书,没有要动手也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沉默了许久,江楚吟站的有些微微出汗,突然,赫连少卿放下书,看向了她。 江楚吟立刻端端正正的站了个军姿,看着江楚吟的军姿,赫连少卿饶有兴趣的眯着那双桃花眼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江楚吟心里忽的凉了下去,完了,已经让她说临终遗言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废了王爷您,我心里也很抱歉……” “等等。”赫连少卿看着江楚吟一脸真心愧疚的样子,道:“什么叫废了本王?” “您不是废了吗?”江楚吟抬头认真的问。 赫连少卿沉默了一秒,道:“本王……没有。” 看着赫连少卿沉默了一秒的样子,江楚吟更加愧疚了,她语重心长的说。“我知道这很难以启齿,也很难让人承认的出口……” 赫连少卿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本王说了,本王没废!” 江楚吟叹了口气,怎么说他也曾是风光一时的十三王爷,一时间被一个乞丐丫头废了,不男不女的,肯定心里很难以接受,她能理解。 “对于这件事,我是真心的深感愧疚,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愿意承担起责任……” 话还没说完,赫连少卿拍案而起,怒吼道:“本王再说最后一遍,本王没废!!” “可是……他们都说……你……废了……啊……”江楚吟捂着耳朵,断断续续的弱弱说道。 赫连少卿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扯下腰带,玄色锦袍朝外散开,内衫里坚实的胸肌若隐若现。 看着赫连少卿脱下了外袍,江楚吟捂住胸口警惕道:“你干什么!” 赫连少卿冷笑一声,开始解内衫的扣子,一步步逼近。“本王要证明给你看,本王没废!” 证明?!怎么证明?!难道…… 正思索,江楚吟只觉得身体一轻,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躺在了书桌上,抬头看去,赫连少卿高大的身体霸道的朝她压来来。 俊美的面孔忽然放大,江楚吟屏住呼吸,双手撑在他的胸口,坚实的肌肉压在她的掌心,她支撑不住,赫连少卿离她越来越近,薄唇已经近在咫尺,温热的呼吸吐在她的脸上,江楚吟脑子嗡的一下,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呼的一下全冲上了头。 “王……王爷,别冲动……”嘴里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心里早就沸腾了! 天呐,被这样一个绝世大帅哥如此霸道的压在身下,这样的梦她做了一辈子了! 她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把他剥个精光迅速吃干抹尽…… 尽管他有点变.态,尽管他已经废了,但是这张脸……实在是让人难以抗拒啊……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俊美的面庞,江楚吟春心荡漾,想着想着,撑着他胸肌的双手不由自主的弯曲了两下…… 赫连少卿一惊,立刻起身捂住胸口。“你干什么!” “我你……你我……你干什么!”江楚吟跳下桌子,反问道。 “本王只是要你看看伤势如何,谁让你碰本王!” “我……只是要帮十三爷证明十三爷没废!”江楚吟义正言辞,俨然一副为保护地球光荣牺牲的决绝姿态。 “放肆!你分明就是轻薄本王!”赫连少卿气愤的指责。 “轻薄?!”江楚吟抬高了声调。“是王爷你自己脱了衣服要我去看那种地方,我还没说王爷你有暴露癖耍流氓,你反倒说我轻薄你!” “谁让你说本王废了!”赫连少卿走上去,一把拎着她的领口把她拎到与自己同样的高度,面对面的吼道。 江楚吟只觉得被那吼声震的耳朵嗡嗡响。“是王爷你自己说的!” “本王……”好像确实是自己说的,赫连少卿窒了一下,怒吼道:“大胆!轻薄了本王不说,竟还敢跟本王顶嘴!来人!” “王爷!”外面,流痕打开门走了进来,看到赫连少卿赤.裸着上身,又看了一眼江楚吟,低下了头。 “把旺财给我关到笼子里,不许给饭吃!看她还敢嘴硬!” “啊!!赫连少卿你欺人太甚!!”江楚吟终于压抑不住愤怒,两只小拳头在他坚实的胸口雨点般的捶打着。 “竟敢直呼本王大名!”赫连少卿看她还嘴硬,一把将她扔在地上,一脚踩住她的屁股。 “哎哟!!疼——疼!!”屁股本来就没上药,如今被踩着,疼的撕心裂肺的。 “杀人啦,十三爷杀人啦,救命啊,十三爷欺辱良家妇女要杀人灭口啦,救命啊!!”江楚吟被踩得大哭大叫,语无伦次,口不择言。 “哈哈哈,你叫吧,我倒要看看会有谁来救你!”赫连少卿看着她那副赖皮样,不屑的扬起下巴,突然,门口一个身影闯入视线,他的笑容渐渐凝固在了脸上。 “你……”门口,多纳郡主目瞪口呆的站在门口,她的身后是从蒙古带来的贴身随从,他们也都目瞪口呆的看着书房里的这一幕—— 十三王爷赤.裸着上身,将一个衣衫不整的小女孩踩在地上,女孩大声哭喊,他还笑着说那样的话。 多纳郡主一时震惊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救命啊,这位小姐救救我啊!十三爷非要我看他废了的部位不说,还说不看就要杀了我,小姐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啊!呜哇~~~”江楚吟哭的甚是凄惨。 “什么?!还敢诬陷本王!”赫连少卿闻言,狠狠的踩了她两脚。 “十三王爷!放开她!”多纳郡主清声喝道。 赫连少卿抬头看向她,多纳郡主走过去,义正言辞道:“我知道你身子废了心情会很不好,但是你也不能迁怒于下人,她不过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你如此凌辱于她,不觉得太变.态了吗!” 变.态?她竟敢说他变.态?!等等,什么身子废了心情不好! “本王没有废!!!”赫连少卿大声怒吼道。 “叫什么叫!”多纳郡主一脚踢上他踩着江楚吟的腿。 那一脚正踢在了穴位上,疼的他立刻收了腿在原地捂着腿一蹦一跳。“你……你敢踢本王,你……” “来,快起来,疼不疼?”多纳郡主扶起江楚吟,关切的问道。 江楚吟楚楚可怜的点了点头,吃力的站了起来,屁股又高出来一截。 她刚站起来,对上一旁赫连少卿怒火燃烧的眼睛,吓的连忙躲在了多纳郡主的身后,多纳郡主看了赫连少卿一眼,不悦道:“十三爷,请你把衣服穿上,这里都是未出阁的女子,你这副样子成何体统!” “这里是我的府邸,我就是什么都不穿与你何干!”赫连少卿岂是会顾及别人面子的人? “你!”多纳郡主一时不知该作何反驳,随即,她点点头。“好,这就是你赫连王朝十三王爷的待客之道?多纳领教了,多纳这就进宫去见皇上,看看皇上是不是也正什么都不穿在宫里大吼大叫!” 言罢,多纳郡主转身出了门,赫连少卿出去一把拉住她。“等等!” 多纳郡主高傲的别开脸不去看他,他虽然心中不服,可这件事要是再被她这么一说,天下人定然又要说十三爷因为受不了身子废了的打击得了失心疯。 他回去捡起地上的衣服乖乖穿上,看着紧紧跟在多纳身边的江楚吟,俊美的面孔上忽然露出一个灿然的笑容。“多纳郡主说的是,是本王一时糊涂,闹下了这样的笑话……” 多纳郡主看他忽然变了口风,有些疑惑,回过头,对上那张如夜鹰般英武不羁的面孔,方才的傲气忽然消散了一大半,面色微红。 赫连少卿走近她,低声道:“本王知错了,还请郡主多包涵,改日本王定当登门道歉……” 多纳郡主看他那么诚恳,本来就对他有些好感,一下子便再气不起来,她微微一笑,道:“那明日十三爷带多纳在京城转转如何?” “没问题!”赫连少卿一口答应。 多纳郡主点点头,“那多纳先走了。” “郡主!”这个时候,江楚吟噌的一下窜到多纳面前。“郡主,带我走吧……” “哎~”赫连少卿走上去,温柔的拉过江楚吟,在她头上柔和的摸了摸。“不得无礼,我们小两口吵架拌嘴,怎能叨扰了郡主?” “什么?”多纳郡主回过头,看着江楚吟的目光忽然锐利。“你们是……” 第十二章 以后你就是本王的宠妾 第十二章以后你就是本王的宠妾 “实不相瞒,她是本王的宠妾,平日里被本王宠坏了,今日闹着玩,不料被郡主当了真。” “不是,不是不是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江楚吟连连摆手摇头。 怪不得丫的突然变了脸,原来在这里等着她! 多纳郡主闻言,将信将疑,赫连少卿轻咳一声,“不信你问流痕,或者问这府里的任何一个下人,他们都知道,她是本王平日里最宠的小妾。” 言罢,赫连少卿一把将江楚吟揽进怀里,像抚摸他的那些猎犬一样的抚摸着她的头。 “正是,属下可以证明。”流痕及时的出来作证。 多纳郡主眼中掠过一丝愠怒,又看了江楚吟几眼,这王爷三妻四妾倒也没什么稀奇,只是,想不到被这小丫头片子给骗到了,若知道她是他的宠妾,就该帮衬着踩死她才对。 多纳郡主冷冷一笑,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是多纳没搞清楚状况,扰了王爷的家事。” 十三笑了笑。“哪里哪里,郡主仁厚善良,本王佩服,明日一早,本王去府上接郡主,带郡主到这京城周边好好游它一日。” 多纳郡主看他那副爽朗的样子,不由的心动,点点头,道:“多纳告辞。” “慢走。”赫连少卿保持着微笑看着多纳离开。 多纳郡主离开,江楚吟只觉得口干舌燥,完了,完蛋了,就要与世长辞了…… 然而,赫连少卿并没多说什么,流痕一把拎起江楚吟丢到了门外家丁的手里,吩咐了他们将她关进笼子里不给饭吃,随即转身回了书房。 十三系好腰带,回到书桌后,表情忽然严肃。 “流痕,去替我备些礼物,明日我要去蒙古亲王府上亲自拜访,顺便寻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我一同带去给多纳郡主。”赫连少卿此刻的神色不同于往日的纯澈爽朗,是少有的冷峻与沉稳。 “王爷,难道您想……”流痕有些迟疑。 “七哥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卷入朝政之争,可是如今大家都以为我废了,十七弟尚且年幼,这蒙古亲王驸马的人选必然就只有七哥了,我不能害了他。” 流痕神色微滞,不能害了七爷,所以,就要引火烧身吗? “属下这就去办。”言罢,他转身走了出去。 夜晚,冰冷的牢笼贴在她破烂的衣衫上,屁股肿痛感没有消退,加上一天没有吃饭,江楚吟的身体不堪重负,病倒在了笼中。 滚烫的身体把她烧的迷迷糊糊,朦胧间,她感到一片湿热正在舔着自己的脸,她吃力的睁开眼睛,只见富贵正站在笼子外面,见她醒来,富贵从地上叼起它带来的馒头递进笼子里。 “富贵……”江楚吟无力的起身,从富贵的手里接过已经凉了的馒头,鼻子一酸,哭了起来。 一定是富贵在晚上吃饭的时候,为她留了一个馒头,想不到,如今惦记着她的就只有相识不过一日的富贵,她啃着馒头,摸了摸富贵的头,富贵的后腿仍旧没有痊愈,它朝江楚吟摇了摇尾巴。 然而,头越来越重,视线越来越模糊,江楚吟放在富贵头上的手突然无力的垂下,笼子里咣当一声,江楚吟昏了过去,富贵着急在笼子外绕着圈子,本能的纪律性让它无法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随意吠叫,它焦急的转了两圈,随即转身拖着受伤的后腿跑了出去。 赫连少卿正熟睡,突然听到门口吱吱呀呀的有动静,他警觉的起身,只见门栓正自顾自的打开,随即,门外富贵跑了进来。 “富贵?”赫连少卿有些疑惑。“这么晚了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走过去,摸了摸富贵的头,富贵咬住他的袖子往出拽,赫连少卿知道富贵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便跟着它走了出去。 一路走到了废弃的后院,院中央放置着一个偌大的铁笼,江楚吟一动不动的瘫倒在铁笼中,月光照射在她的脸上,让她原本就苍白的脸色看起来更加惨白,仿若已经没有了生命一般。 赫连少卿一怔,下意识的跑了上去。 铁笼被紧紧的锁着,赫连少卿蹲下身,拉住江楚吟的手,冰冷的触感让他微微一颤,赫连少卿有些慌张,手探到她的脖颈,抚到脉搏这才松了一口气。 “不要打我……”忽然,江楚吟梦呓般的呢喃,她的表情忽然紧张,额头渗出了汗珠。 “不要……我好饿,不要打我!不要……”噩梦里,是她死去的那个夜晚,她偷了一块面包,那个时候她已经撑不住,她只是想要填饱肚子。 人们的拳脚无情的落在她的身上,她被活活打死。 而且,就算是死也没有人同情,她只是一个小偷,一个活该被打死的小偷。 赫连少卿看着她害怕的样子,心里莫名的自责,他起身,只手扯开了厚重的锁链,打开笼子,将江楚吟捞进怀里。 突如其来的温暖怀抱让江楚吟安静了下来,她浑身忽冷忽热,触碰到温暖便下意识的朝上挤。她的脑袋埋在赫连少卿的胸口,皱着的眉头渐渐舒缓。 赫连少卿看着她的样子,叹了一口气。 何必与她一个小乞丐生气?她已经足够可怜了,从小到大没吃没喝,骗些银子也不过是想吃饱肚子,何错之有?当时让自己出那样的丑,也是为了保护那个妹妹。 为了吃饱肚子而付出这样惨重的代价,已经足够让作为赫连王朝主人的他们羞耻了。 而他,却还这样的折磨她。 越想赫连少卿越自责,他紧紧的拥着江楚吟,深处大手轻抚着她的小脑袋。 “旺财,以后要乖乖的,本王给你吃给你喝,你别再气本王就好。” 江楚吟朦胧中,听到熟悉的声音,这个是她平日里最讨厌的声音,可这个声音此刻却是不同于往日的愤怒无礼,异常的柔和,柔和的她有些害怕。 清晨,泥土清香随风飘入房里,正熟睡的江楚吟在睡梦中也忍不住贪婪的深深呼吸着这样的清香。 阳光透过窗户直直的照射在她的脸上,尽管闭着眼睛,还是有些刺眼。 江楚吟翻了个身,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了近在咫尺的,富贵的脸。 “小姐,你醒啦。”玉竹从门外走进来,端着一盆水放在桌上。 江楚吟起身,表情呆滞的点了点头。 忽然,她眼睛微微睁大,屁股在床上来回拧了拧。 咦?!不疼了! 她伸出手在屁股上左按按,右捏捏,真的不疼了! 玉竹看着江楚吟的动作掩嘴轻笑。“昨晚我给你涂了药,想不到这么快就痊愈了,不愧是宫里的药,药效就是不一般。” “宫里的药?”江楚吟啧啧称叹。“王爷家的狗待遇就是不一样……” 诶?不过,她好像记得,昨天她惹恼了赫连少卿,然后赫连少卿就把她关进了笼子里不给吃喝,然后她就昏过去了,还梦见富贵带吃的给她…… 等等!江楚吟想着,忽然抬头,这里不是猎犬疗养所,这里的房间摆设十分的讲究,家具材料和床铺上的料子那都是上等的,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回家了? “昨晚管家忽然就让你住进了这个别院,连带着富贵和我都让住进来,还给了你两个丫鬟。” 玉竹走过去,给她擦着脸,江楚吟努力的回忆着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这个时候,门外管家走了进来,不同于往日的淡漠,管家今日的脸上带了笑容。 “旺财姑娘,十三爷让我来请您过去。” 请?请?!!她没听错吧?他刚刚说请?! 江楚吟一脸惊恐的看着管家,半天说不出话来。 一路跟着管家到了前堂,赫连少卿正一身正装坐在前堂饮茶,见她来了,让下人全部退下。 她站在堂中,心里正打鼓,刚准备跪下行礼,赫连少卿摆摆手,道:“去换件衣裳,和本王一同出去陪多纳郡主游玩。” “哈?”江楚吟有些反应不过来。 “哈什么哈!聋了吗!”赫连少卿放下茶杯,一脸不耐烦。 “王……王爷……您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您明着来,我对不起您我已经知错了,您别这样,又给吃又给喝还给丫鬟伺候的,我害怕……。”江楚吟一副哭腔。 赫连少卿看着她忐忑的样子,微微挑眉,道:“以后,在外人面前你就是本王的宠妾,哦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楚吟。”还是不要说江楚吟了,搞不好要牵连了大哥。 “在本王面前,你还是旺财。明白了?” 虽然不知道赫连少卿打的是什么算盘,但经过这些日子的了解,这个十三爷不是什么心机深重的人,有什么就说什么,是个直肠子。 若是要报复她,就跟昨日一样饿她几天踩她几脚便是。 江楚吟点了点头。“明白了。” 赫连少卿满意的点点头。“要记住,你是本王的宠妾也是本王的狗,在外不许给本王丢人,本王有任何需要你要第一个站出来,本王有任何危险你也要第一个上。” “喔。”江楚吟点头。 “当然,不管是宠妾还是狗,只要是本王的,本王就不会亏待!” “喔!”江楚吟点头。 “所以你明白了吧?本王给你院子给你丫鬟,是因为你是本王的狗,不是因为本王同情你或者不忍心杀你,更不是因为本王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是本王的旺财!” “十三爷你好罗嗦。”江楚吟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 赫连少卿深吸了一口气,她能明白就好了。 第十三章 你也喜欢...... 第十三章你也喜欢...... 江楚吟换好衣服,带着玉竹上了赫连少卿的马车。 马车上,赫连少卿正愁眉苦脸,看到玉竹和江楚吟进来,眉毛一挑。“带她来做什么?” “多她一个不多,嘿嘿……”江楚吟点头哈腰的谄笑着。 “莫不是怕本王会暗中加害于她?”赫连少卿不依不饶。 “没有没有,王爷宅心仁厚,岂是那种会暗中算计人的卑鄙小人,不可能不可能。” 这话说的,若他哪日真的对这个小丫头有些什么处罚,不就是承认了自己是那卑鄙小人? 不过,他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他赫连少卿从小就立志可以保护赫连王朝的百姓,从小就上战场杀敌,为的也是赫连百姓,如今收留这两个小乞丐,也是他的责任之一。 就算是对江楚吟有些残忍,也只是因为她做的太过分,让一直以来傲视群雄的他丢尽颜面。 赫连少卿也不再搭话,继续愁眉苦脸。 玉竹和江楚吟两个人安安静静乖巧的坐在一旁,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王爷。”这个时候,马车外流痕掀开帘子递进来一个盒子,赫连少卿接过盒子。 “走吧。” “是。” 言罢,马车开始行驶。 赫连少卿打开盒子,江楚吟和玉竹两双眼睛直愣愣的瞄了过去。 只见那盒子里放置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头饰,金的银的玉的应有尽有。 赫连少卿看着盒子里的东西皱了皱眉,随即他抬起头看向一旁的两个小姑娘。 江楚吟和玉竹在他抬起头的那一刹刷的一下收回目光,站军姿似的目视前方面无表情。 “咳……”赫连少卿轻咳一声。“旺财,你看看,这些东西你喜欢吗?” 江楚吟仔细的看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眼睛骨碌一转。“报告王爷,不喜欢!” “什么?!”赫连少卿提高了音调。 “那……喜欢?”江楚吟有些迟疑。 “说实话!”赫连少卿皱起了眉。 “当然喜欢啊,可以典当好多银子呢!”江楚吟盯着首饰认真道。 “假若你是一个千金大小姐,有一天一个男子送给你一盒这样的东西,你能明白他的心意吗?” “喔~~~~~~~”江楚吟恍然大悟。“十三爷,你是要送给多纳郡主对吧?” 赫连少卿轻咳一声,合上盒子,别开脸朝窗外看去,没有答话。 “啊哈哈哈哈,王爷你还害羞了呀~~”江楚吟掩嘴偷笑,一旁玉竹用胳膊肘捅了捅她。 “小姐,不要得意忘形!”玉竹轻声提醒。 江楚吟立刻收起笑容,忽然,她想起什么似的,眼中掠过一丝狡黠。 “王爷,有句话旺财不得不说。”说着,她表情严肃起来。“作为十三王府的一份子,作为十三王爷的名义宠妾与事实猎犬,旺财以为,王爷不应该送这些东西给多纳郡主。” “小姐!”玉竹狠狠捅了她两下。 “哦?为何?难道还不够贵重吗?”赫连少卿饶有兴趣的问道。 “不,送心仪的女子礼物,送的是心意而不是贵重,多纳郡主乃是蒙古亲王之女,自小养尊处优,荣华富贵,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见过?就像王爷您,从小就在马背上长大,家里养了几百匹的好马,如今再送您一匹汗血宝马,您觉得稀奇吗?您需要吗?” 赫连少卿摇头。 “这些东西对于多纳郡主来说就像是马一样,见的多了,也没多大的兴趣,更不需要这些东西了。” 赫连少卿想了想,点头道:“有道理,继续。” 江楚吟嘿嘿一笑,眨了眨眼凑近他,低声道:“王爷,多纳郡主那是见过世面的人,钱财饰品已经不能打动她了,唯一能打动她的,就是王爷您这个人。” “只要郡主喜欢王爷,王爷就算送郡主一根头发郡主都会珍藏,郡主若不喜欢王爷,那王爷给她一座金山银山,她也不会看您一眼的。” 听江楚吟分析完,赫连少卿微微眯起眼睛。“不错嘛旺财,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 江楚吟谦虚的笑着,“哪里哪里,王爷过奖了,旺财只是纸上谈兵,纸上谈兵而已,嘿嘿嘿~” “那你说,本王该送什么好?” “您这礼物非但无须贵重,而且要十分的不贵重,如果这个礼物并不贵重,还被多纳郡主留了下来,那多纳郡主的心意,王爷不就知道了吗?重要的是,王爷今日一定要选个好去处,好好的耍帅一番!” “什么是耍帅?”赫连少卿不解。 “就是……展露您的本性!”江楚吟这马屁拍的酸到自己了,不过,这也是实话。 “您想啊。”看赫连少卿有些迟疑,江楚吟分析道。“多纳郡主自小在草原长大,草原上的人,那都是响当当的豪爽啊,王爷您如此骁勇善战,文韬武略,风度翩翩,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桀骜不驯,唯我独尊,杀敌无数,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风流不羁……” 江楚吟一口气说完有些缺氧的翻了个白眼继续道:“对于多纳郡主来说是多大的一块肥肉啊,能看到活的都要偷笑了!” 赫连少卿不由的勾起嘴角,赞同道:“有道理,那就去狩猎场!本王好好的……耍帅一番,然后再送她一件微不足道的礼物。” “不过……”说着,赫连少卿话锋一转。“这招若是不行,本王拿你是问!” “是……”江楚吟缩了缩脖子。 言罢,赫连少卿爽朗的笑了起来,方才这死丫头一通马屁拍的他恍恍惚惚的,从来没人敢这么不要脸的拍过他的马屁,乍一听还真像那么回事,想不到自己在她们的眼中这么优秀。 “来人,把本王的点心拿来。” 马车外的家丁听到,从窗口递进来一个点心盒子,赫连少卿接过,丢进了江楚吟怀里。 “赏你。” “谢十三爷!我给十三爷磕头啦!”江楚吟抱住点心盒,跪倒就要磕头。 “不必了,吃吧。”赫连少卿摆摆手。 “不行不行,这头一定要磕的!”说着江楚吟站起来,跪倒在狭小的车厢里。 赫连少卿正要阻止,突然,马车剧烈的颠簸了一下,江楚吟一个重心不稳直直朝前倒去! “嗬……”玉竹看着朝前趴下去的江楚吟,倒吸了一口凉气。 江楚吟只觉得自己趴在了一双强健的腿上,脸埋在一块既柔软又坚硬又与众不同的部位…… 她缓缓抬头,两只手扶在赫连少卿的大腿上,眼睛直直的盯着方才面部落下的部位……十三爷的两腿之间……江楚吟……凌乱了…… 她颤颤巍巍的退身坐回原位,赫连少卿面色微红,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其他原因,他狠狠盯着江楚吟,半天没说出话来。 江楚吟打开点心盒,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拿着点心往嘴里塞,一边塞一边往玉竹手里递。 玉竹也赶紧吃,她明白,现在要不赶紧吃,就又要饿三天了…… 正塞了满满一嘴点心,赫连少卿的声音飘了过来。“旺财,你怎么就那么跟本王的……过不去?” “唔!”江楚吟一惊,一口把点心全吞了下去,一大团点心噎在了喉口。 “唔唔唔!!”她睁大眼睛挥舞着手,玉竹赶紧拍她的背。 赫连少卿淡淡闭上眼睛,嘴角不由的勾起一丝浅笑,严厉道:“你敢吐出来,本王就敢让你再把吐掉的吃回去。” 玉竹闻言,立刻收手。江楚吟连忙坐回原位,不停的往下咽。 看着江楚吟被噎的面红耳赤的样子,赫连少卿扬起嘴角,从一旁拿过水袋递过去。 江楚吟迟疑的接过水袋就是一通猛灌,食物终于咽下去了,她打了一个大大的饱嗝…… 她收好水袋,重新递回去,眼睛小心翼翼的朝赫连少卿瞥去,本以为他应该是一脸嫌弃或者一脸怒容,想不到,他正一脸笑意的看着她,那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像是在看他的爱犬一般。 忽然间,江楚吟觉得这个十三也没有那么坏,像玉竹所说,他应该是赫连家皇子中最善良的一个,没有那么多心机,爽朗阳光,纯澈的还像个少年。 虽然生气,却绝不会草菅人命。对于这样的时代有这样身份的人来说,实在太不易了。 “盯着本王做什么?”赫连少卿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淡淡问道。 “呃……没什么。”江楚吟连忙低下头,羞红了脸。 赫连少卿灿然一笑,不再说话。 这个时候,马车停了下来,玉竹连忙为赫连少卿掀起了帘子,赫连少卿下了马车,玉竹一把拽住江楚吟。“小姐!我快要被你吓死了!” “怎么啦?”江楚吟一脸无辜。 “你刚刚那么多话做什么,王爷要怎么样那是王爷的事,你虽说的有道理,万一那个多纳郡主不喜欢怎么办?十三爷责怪起来,我们又免不了要挨饿!” 江楚吟轻轻一笑。“放心吧,多纳郡主一定会喜欢的,像十三爷那样的男子,哪个女人会不喜欢?” “咦?小姐,你的意思是,你也喜欢十三爷?” 第十四章:我们十三爷 第十四章:我们十三爷 江楚吟无奈的敲了敲她的头。 “傻瓜,我们现在是十三爷的掌中玩物,哪一天被他玩腻了就会被丢掉,到那个时候我们非但不会有自由,还会受其他人欺负,就算逃出十三王府,不是饿死就是落入十七爷的手里,那个毒蝎十七可是真的会杀人的!” “所以呢?” “所以,如果我们可以为十三爷做些什么事情的话,对于十三爷来说我们就是要有价值的,我们是有用的人,这样,留在十三王府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不说,还有十三爷罩着我们,十七爷拿我们没办法的。” “话是这么说……”玉竹还是不放心。“可这样太冒险了,我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十三爷有什么能用到我们的?” “旺财!还不快下来!磨蹭什么!”这时,马车外传来了赫连少卿的声音。 “这就不用到了?”江楚吟朝玉竹眨了眨眼,应了一声。“报告王爷,这就来!” 下了马车,只见赫连少卿已经朝狩猎场走去,她赶忙追了上去。 不远处,多纳郡主已经在狩猎场内骑马奔驰,江楚吟看着狩猎场内多纳郡主在马上潇洒的身姿,不由的发出了赞叹声。 赫连少卿却不以为然。“有什么好稀奇的,这种程度本王十二岁便有了。” “王爷!”江楚吟回头嗔道:“这种话万万不能当着郡主的面说,见了郡主,你要夸她的马术好,要说,她在马上很漂亮。” “哼,本王为何要拍她马屁。”赫连少卿哼了一声,扭开脸去。 “哎哟我的王爷!”她走过去站在赫连少卿面前。“这不是拍马屁,女孩子就是喜欢听甜言蜜语,而且这种程度都称不上是甜言蜜语,最多只是称赞,十三爷,您就说吧。” “哎?旺财,今儿你怎么这么积极?”赫连少卿有些狐疑的看着她。 “因为……因为十三爷对旺财好啊,不但给了旺财院子,还给旺财丫鬟,旺财心里感激十三爷,下定决心要做一只称职的旺财,十三爷有任何需要都第一个出现,这不,十三爷需要追求女子的招数,旺财就及时的出现了嘛~”说着,江楚吟谄笑着像小狗一样蹭了蹭他的胳膊。 赫连少卿收起了狐疑的表情,笑道:“好,本王就且先听你一次。” 言罢,他朝多纳郡主走了上去,江楚吟紧跟其后。 见赫连少卿过来,多纳郡主驾马归来,潇洒的从马上跃下,把缰绳丢到了一旁的小厮的手里。 她看到赫连少卿,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随即瞥了一眼身后的江楚吟,“你也来了。” “见过郡主。”江楚吟恭敬的行礼。 多纳郡主点点头。“免了。” “咳,郡主的马术真是……太好了!”赫连少卿想了一下,没想出什么确切的形容词。 被赫连少卿猛然一夸,多纳郡主有点没反应过来,接着,赫连少卿继续道:“郡主今日真漂亮。” 多纳郡主听到他说自己漂亮,心口微动,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王爷今日也很英俊。” 中原的女子一般不会很直接的说出这样的话,赫连少卿也是一愣,随即尴尬的笑了笑。 “那个……咳,郡主,郡主在蒙古平日里都喜欢做些什么?”江楚吟连忙插话。 一定要在即将冷场的前一秒补上一个话题,而且,追女孩子,共同话题什么的最重要了! 一说起这个,多纳郡主来了兴致。“平日我就带着族中的勇士一起出外狩猎,偶尔会在夜里外出补狼,兴致好的时候,就带着大家没有方向的骑马奔驰,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打野味吃。” “哇……”江楚吟听的目瞪口呆,太帅了啊。 “王爷!”突然,她回头戳了戳赫连少卿。“王爷你不是也喜欢狩猎补狼打野味吃吗!” “本王什么时候喜欢……”赫连少卿还没说完,对上江楚吟警示的目光,立刻改了口。“当然,本王当然喜欢,本王当年在边境与匈奴作战,为了活捉那匈奴王,本王驾马追了他三天三夜,饿了便射下野兔生吃,喝了便饮狼血,回京之后,本王也常来狩猎。” 一听到这个,多纳郡主的眼睛几乎放出了精光。“你活捉匈奴王?” “此事已经过去很久,大概是本王十四岁的时候。”赫连少卿不以为然的点点头。 “你十四岁就活捉了匈奴王?!”多纳郡主一把抓住赫连少卿的手,神情激动。 草原上,匈奴与蒙古族向来势不两立,战争不断,从小她练剑的靶子都挂着匈奴的旗帜,对于匈奴的痛恨是与生俱来一样的强烈。 然而匈奴也非等闲之辈,多年战争也让蒙古族损失惨重,她的哥哥就死在与匈奴厮杀的战场上。 而眼前这个男子,十四岁便活捉了匈奴王,她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 “是啊是啊,我家十三爷,十三岁就上战场,十四岁活捉匈奴王,十六岁带领三十万大军破羌夷,十七岁镇守边关令敌人闻风丧胆不敢来犯,十八岁就拥有了十万精骑,战绩赫赫,可谓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夜鹰铁骑你知道吧?那是我们十三爷的,天狼一千零一骑知道吧?那是我们十三爷的!夜鹰十三听说过吧?那说的就是我们十三爷!”江楚吟滔滔不绝神采奕奕得意洋洋的把十三从头到脚夸了一遍。 听着十三的赫赫战绩,多纳郡主已经恨不得一口把赫连少卿吃了。 赫连少卿眯着眼睛,看到多纳郡主投来的目光,他微微扬起嘴角,想不到,旺财还有这样的用处? “夜鹰哥哥,你教我武功好不好?”多纳郡主挽住十三的胳膊,娇声道。 江楚吟噎了一下,这脸变的也太快了吧。 “好啊好啊!”江楚吟凑上去,“十三爷最爱教人武功了,十三爷,是吧?” 赫连少卿微微挑眉,看了一眼天色,道:“本王今日累了,改天再说。” 言罢,他转身径直离开了,多纳郡主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失落,江楚吟连忙道:“郡主!明日郡主一定要来王府,十三爷整日无聊的很,郡主一定要来啊!” 多纳郡主闻言,笑着点了点头。“谢谢你。” “不客气不客气,郡主我先去了。”江楚吟嘿嘿一笑,追了上去。 “王爷,您刚刚怎么不答应郡主。”江楚吟追上赫连少卿。 “今天做的不错,想要什么赏?”赫连少卿没有答话。 “旺财就想好好休息几天。”江楚吟低声答道。 赫连少卿爽朗一笑,“好,本王就让你好好休息几天。” “谢王爷!”江楚吟开心的连连作揖。 赫连少卿笑了笑,不再说话,径直走出了狩猎场。江楚吟看着他离开,深深的舒了一口气,回头望着偌大的狩猎场,远处,第一次来这里所见的那些猎犬正整齐的端坐着。 她远远的朝它们挥了挥手,它们看到了她,也不为所动。 江楚吟轻轻一笑,回过头,闯入视线的,是赫连少卿已经远去的背影,江楚吟的笑容渐渐收起,不知为何,她觉得他的背影,带着几分落寞。 回程的马车上,江楚吟一脸喜悦,玉竹也很开心,想不到他们小姐当真这么厉害,简直是巧舌如簧,三言两语便让那多纳郡主对十三爷万分倾心。 “十三爷,别说,您和多纳郡主真是合适,一想到你们以后可以在一起每天都做喜欢的事情,过喜欢的生活,旺财就觉得好羡慕啊~”江楚吟脑海里是当真的艳羡他们。 赫连少卿闭着眼睛,没有说话,这一路上他都没有说话。 引火烧身,他现在成功了,火引来了,然后呢?烧死自己? 江楚吟见赫连少卿不说话,吐了吐舌头赶紧闭嘴,马屁没拍对时候。 城外,避暑山庄。 宅子内的小溪旁,赫连瑾正坐在岩石上,左手拿着一卷书,右手拿着一条鱼竿。 鱼钩上挂着上好的鱼食,然而成群的鱼儿却没有一个上钩,它们簇拥着在水里翻滚,争夺着一块更大的,漂浮在水面的鱼食。 一道人影闪来,刀疤在竹影下显得的恍惚。 “主人,十三爷他……今日去和多纳郡主狩猎了。” 赫连瑾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容,仿若这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一般。 “十三爷说,他不想害您……” 忽地,赫连瑾抬眼,放下手中的书,拉住鱼竿朝上一提,一条大鱼正勾在鱼钩上扑腾,水花飞溅,却没有一滴水溅在赫连瑾的身上。 赫连瑾淡漠的看着那扑腾的鱼儿,忽而苦笑,随即他握住鱼身,鱼儿反倒不动了,他小心翼翼的把鱼儿从钩子上取下来,放入水中,鱼儿开心的在他面前游了两圈,潜入了水底。 他收起鱼竿,朝屋内走去,流痕紧跟在后。 “你说,这鱼儿为何被我握在手中反而不动了?” 流痕颔首。“属下不知。” “呵。”赫连瑾轻笑。“因为刚刚是我第一百次将它放生,当我握住它的时候,它就觉得安全了,没事了,可以回到水里了。” “下一次,如果它在我手中挣扎,也许还可以死里逃生,不过,流痕,你猜它还会挣扎吗?” 第十五章:好好活着 第十五章:好好活着 回到王府,赫连少卿回了书房,他吩咐了管家让江楚吟休息几天,不必听候差遣。 江楚吟开心的带着玉竹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小姐,你真厉害,不但不必再受十三爷的折磨,还能休假,小姐,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玉竹一脸的崇拜之情,江楚吟得意道:“我早就说过的吧,只要活着,就算做狗也有机会翻身的,这种泡妞小伎俩不足挂齿,以后新鲜玩意儿还多着呢,你呀,就跟着本小姐享福吧!” 说着,二人走进了房间,忽然,玉竹突然停下脚步。 江楚吟紧跟在她身后,一不小心撞在了她的背上,江楚吟见玉竹停下不走,抬起头揉了揉额头。 “怎么了?” 玉竹一言不发,直直的看着前面,江楚吟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偌大的床上正有两个女人躺在上面酣然而睡,有一个还在打呼噜。 “她们是谁?”江楚吟看向玉竹。 玉竹脸色有些难看,“她们……她们是管家派给小姐的两个丫鬟。” 看着玉竹的神色不太对,江楚吟大概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玉竹再怎么聪明也还是个小孩子,面上藏不住事,她这副畏畏缩缩的样子,定然是已经见过这两个女人,而且怕是受了欺负。 江楚吟没有多问,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茶壶,随即走到床边,壶嘴对准她们二人的脸浇了下去。 “啊——”两个丫鬟被生生浇醒,大叫着从床上爬了起来。 擦干眼睛上的茶水定睛一看,江楚吟正端着茶壶站在床边。 “你活的不耐烦了!竟敢用水浇姑奶奶!”其中一个丫鬟跳下床,指着江楚吟的鼻子大骂道。 江楚吟冷哼一声,一把将茶壶丢在地上,冷然道:“滚出去!” 茶壶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吓的对面两个丫鬟一愣。 对面的丫鬟定了定神,道:“滚出去?该滚出去的是你,从今以后,我们姐妹俩就住这儿了!” 玉竹气愤道:“这院子是十三爷赏给我们家小姐的,你们凭什么住!” “哟~你们家小姐。”一个丫鬟不屑的笑道:“不过是十三爷养的一条狗,也敢称作小姐?” 玉竹气愤的满脸通红,却不知该说什么。 江楚吟冷冷一笑,道:“是,我是十三爷的狗,这是十三爷赏给狗住的地方,二位连狗窝都想霸占来住这是为何?噢,莫不是二位在这王府里活的连狗都不如?!” “你!你竟敢骂我们连狗都不如!”一个丫鬟指着江楚吟的鼻子大喝道。 话音刚落,江楚吟冷笑一声,伸出手一把抓住她指着自己的食指朝下用力掰去。 “啊!!!”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响起,丫鬟疼的瘫倒在地,捂着手指凄惨的大叫。 玉竹站在身后愕然的看着这一幕,她从来没有见过小姐这么厉害。 “听着。”江楚吟一脚踩上瘫倒在地的那个丫鬟的脸,冷冷道:“我就是狗,还是条疯狗,我还狗仗人势,若是不服,就去找十三爷,我倒要让十三爷看看,是他的狗错了,还是你这狗都不如的下贱坯子活的不耐烦了!滚!” 江楚吟一声怒喝,两个丫鬟吓的脸色惨白,另一个丫鬟扶着手指已经断掉的丫鬟连滚带爬的逃出了房间,江楚吟冷笑一声,回过头。 身后,玉竹看着江楚吟,瑟瑟发抖,她带着一种陌生的目光,眼中满是恐惧的看着江楚吟。 江楚吟收起冷冽的神色,走过去,拉住玉竹的手,玉竹的手一片冰凉。 她轻轻拥住玉竹,低声道:“玉竹,对不起。” 玉竹仍旧瑟瑟发抖,一句话不说。 “对待这样的人,就是要用这种方法,否则她们会没完没了的纠缠。我们不能给别人欺负我们的机会,这样的人,欺负你第一次的时候若让她们得逞,她们就会永无休止的欺负下去,如果第一次就让她尝不到便宜,她就再也不敢来了。” 玉竹点点头,鼻子一酸,还是流下了眼泪。“小姐,玉竹只是不想……不想你为了保护玉竹,而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是狗……” “傻丫头。”江楚吟笑着捏了捏她的鼻子。“狗有什么不好?在狩猎场,我所见到的狗每一个都是不卑不亢,还有富贵,我被关在笼子里的那天晚上,是富贵省下了馒头送给我吃,十三王爷的狗要强过这天下许许多多的人。” 玉竹抹了一把眼泪。“话是这么说,可是,小姐从小养尊处优,哪里受到过这样的屈辱,玉竹心疼小姐,看着小姐每天在十三爷面前点头哈腰,玉竹心里就难受。” 江楚吟豁然一笑。“傻姑娘,你还没看出来吗,对于十三爷来说,那些狗可比人要宝贝的多了,他虽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爷,虽然口口声声的说我是他的狗,可是我知道,在他的心里,他最珍惜最信任的,就是他的那些狗,它们永远忠诚于他,永远凝视着他,它们,才是他最珍视的朋友。所以后来我很心甘情愿的承认自己是十三爷的狗,我很庆幸自己可以成为它们的一份子。” 江楚吟为玉竹将头发别在耳后,认真道:“我对十三爷点头哈腰不是因为我怕死,而是我想活着,因为我相信,只要活着,哪怕现在过的再如何不堪,只要努力的向前向上,总有一天可以活的像个人。” “曾经有一个人告诉我,真正的尊严不是轰轰烈烈的死去,而是忍辱负重的活着,一直活到胜利的那一天。所以,玉竹,不论我们现在是狗也好,是人也罢,我们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一定要。” “嗯!”玉竹用力的点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院子里一个女人扯着公鸭嗓大喊:“旺财!!旺财!!” 江楚吟把被子裹在头上,梦里,赫连少卿变成了一只鸭子,正在叫她旺财。 这个时候,玉竹推开门跑到床边,使劲摇晃江楚吟。“小姐,不好了!小姐!快醒醒!” 江楚吟的被子一把被玉竹掀开,阳光照射在脸上,她皱了皱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怎么了?” “院子里有一个老女人,说要剁了你的手!”玉竹吓的脸色苍白。 “什么老女人。”江楚吟揉了揉眼。 “好像是管家的媳妇,人们都叫她张妈,看样子在府里还是很有势力的。” 江楚吟倏地起身,朝外张望了一眼,只见一个女人正两手叉腰,一手提着一个剁肉馅的大菜刀,正旺财旺财的叫着,眼看就要冲进来。 “完了,十三爷呢!”江楚吟立刻起身,朝后面的窗户走去。 “十三爷今日被多纳郡主叫出去了,还没回来。”玉竹焦急道。 二人正着急,忽然,玉竹尖叫一声。“啊!!小姐,她冲进来了!!!” 江楚吟大叫一声,朝门口看去,那张妈手提菜刀,红着眼就冲了进来。 “你敢伤我干女儿,我剁了你!!”张妈怒气冲冲,像是一头发怒了的母狮子般冲了过来。 江楚吟看这气势难以抵挡,三十六计走为上,转身就跳上了凳子,张妈一刀劈下来劈了个空,劈在桌子上,桌子咔的一声裂了一条缝。 “张妈!你冷静!你听我说!”江楚吟一边飞檐走壁的在桌子凳子和床上窜来跳去躲着刀子,一边大声的喊道。 “说你娘的头!给老娘滚过来!”张妈不管三七二十一,穷追猛打。 “小姐!我来救你了!!”玉竹看江楚吟情况不妙。学着曾经江楚吟的样子,小脑袋一抻就朝张妈撞了过去。 张妈看到一旁一个小小身影冲了过来,顿住脚步,江楚吟趁着空隙敏捷的闪身钻出门外。 “哎哟!”玉竹一头撞在了张妈面粉袋一样的胸口,撞的她朝后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张妈如泰山压顶般纹丝不动。 张妈看到江楚吟跑了出去,骂骂嚷嚷的追了出去。 王府里,一时间上上下下鸡飞狗跳。 江楚吟只穿着内衫在王府里飞奔,所到之处一片骂声,身后张妈提着两把菜刀穷追不舍,所过之处一片唏嘘不已。 江楚吟不认识王府的路,乱跑一通又怕迷路,索性朝她唯一知道的那座专门供养十三爷猎犬的院子跑去,不过片刻,她飞奔到了院子里,刚跑进门,江楚吟的脚步戛然而止。 她原本以为这些猎犬整日都会在狩猎场待命,想不到,今日这些猎犬竟然如数都在院子里。 看到门口江楚吟风风火火的奔来,原本整整齐齐躺在院子里的猎犬们唰的一下抬起头纷纷朝她看去,猎犬们正要龇牙咧嘴的警示她离开,这个时候,张妈追了上来。 听到张妈凶悍的骂声,猎犬们倏地全部起身,江楚吟咬咬牙,朝猎犬们跑了过去,猎犬们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门口,张妈提着菜刀冲了进来。 “汪汪汪!!”看到院子里来了一个凶悍的不速之客,手中还拿着刀,猎犬们凶猛的吠叫起来。 张妈见状,吓的一怔。 猎犬们龇牙咧嘴,又尖又长的兽牙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给张妈一百个胆子她都不敢再靠近一步。 江楚吟见状也不再逃,混在猎犬队伍里,朝着张妈大叫。“汪汪汪!!” 第十六章:十三爷的耻辱 第十六章:十三爷的耻辱 张妈被猎犬们一路咬出了院子,江楚吟看着张妈狼狈逃窜的样子笑的前俯后仰。 猎犬们咬跑了张妈,纷纷回了院子,它们的目光聚集在了正笑的花枝乱颤的江楚吟身上。 江楚吟正笑着,感到气氛有点不太对劲,她的笑声越来越小…… 对面,猎犬们龇牙咧嘴,愤怒的低吼着,江楚吟的笑容僵在脸上,干笑两声。 “呵呵……呵……各位吃好喝好……啊!!” 话还没说完,猎犬们就朝她扑了上来,她大叫一声转身就跑,领头的猎犬不依不饶的追着,她沿着方才被张妈追过的路线一路又跑了回去,又是一路的叫骂声。 江楚吟在十三王府所认识的路线也就只有三条,通往十三爷书房的路线,回自己院子的路线,再者就是饲养猎犬院子的路线,她从院子里跑出来,脑子一片空白,跟着记忆中的路线一路跑到了十三爷书房所在的院子。 “啊!别追了,我错了!!救命啊!!”江楚吟一边大叫一边奔驰着,只见前方有一所大院,她扭头就朝院子里冲去。 院子里,赫连少卿正一脸怒容,身旁流痕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竟敢嘲笑本王!嘲笑本王!!本王自小便入军营随着各大将军四处征战,又不像那些个纨绔公子,怎么懂得那些赌博的伎俩,输几个银子本王输的起!她凭什么嘲笑本王!” “王爷息怒,多纳郡主年纪尚小,童言无忌……” “她就是想看本王出丑!本王不愿教她武功,她怀恨在心,所以趁机报复本……” 赫连少卿正说着,只听身后一道疾风朝这里闪来,他警觉的回头,只见一道白影嗖的一下跳起来像八爪鱼一样死死的将自己箍住。 胸口,两只白嫩的小手正紧紧捏着他坚实的胸肌,紧致的腰间一双细腿盘上,紧紧将他勒住。 还没反应过来背上背了个什么玩意儿,只见院外一只猎犬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 猎犬跑进院子,看到赫连少卿正在院中,怒火顿时被浇灭,夹着尾巴呜呜低吼,缓缓退了出去。 赫连少卿怒目圆睁,方才没说完的话还堵在喉口,背上一片柔软正喘着粗气。 “多谢……多谢……这位仁兄相救……” 赫连少卿大概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向胸口正紧紧抓着自己胸肌的两只手,缓缓闭上眼睛。“旺财。” “啊……”这一声‘旺财’犹如一盆冷水浇上了头顶,江楚吟顿时清醒。 她猛地睁大眼睛,面前是头发梳的很讲究的脑袋,对面,流痕正神色复杂的站在那里不敢抬头,她感到手心里有两块手感极好的肉块,手指下意识的弯曲两下…… 随着手指的弯曲,江楚吟的眼睛越睁越大,她默默的咽了一口吐沫,两只手缓缓收回。 可是,不对啊,他们不是说十三爷出去了吗? 江楚吟疑惑了一下,随着心中疑惑,江楚吟收回的手停在那人脖颈间,一把夹住他的脸朝自己扭过来,一张俊美而愤怒的脸呈现在眼前,近在咫尺…… 一双桃花眼正怒目圆睁的狠狠盯着她,几乎要将她生吞活剥。 真的是十三爷…… 江楚吟再次默默的咽了口吐沫,谄笑两声,像条胖蛇一样的缓缓从十三背上滑到地上。 脚刚落地,江楚吟就瞥到十三的腿抬了起来。 她的心咯噔一下停跳一拍,痊愈了的屁股上顿时出现了幻痛感…… 没等十三一脚踢过来,江楚吟大叫一声朝那抬起的腿扑过去,双手紧紧抱住十三的大腿,脸贴在大腿上失声痛哭。“十三爷你要为旺财做主啊,旺财死的冤枉啊!!!” 赫连少卿被她的哭声吵的头昏脑胀。“给本王放开!” “十三爷饶命啊,旺财冤枉啊!!”江楚吟抱的更紧了,又哭又闹,她知道十三最招架不住的就是这一招。 果然,十三看她哭的梨花带雨的,稍微压了些怒气。“本王没空管你的死活,本王命令你立刻放开!” 诶?没空管她的死活?刚刚她那么放肆……他没生气? 江楚吟迟疑的抬头看了赫连少卿一眼,赫连少卿一脸的不耐烦,江楚吟立刻放开了手。 只见赫连少卿径直走进了书房,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咦?很反常,太反常了。 他竟然没有生气?他这种掉一根儿头发都要大吼几句的人,今天她那么放肆,他竟然都没有生气? 正想着,江楚吟用胳膊肘顶了顶一旁的流痕。“十三爷怎么了?” 流痕被这么一顶,有些愕然,他是十三爷身边最信任的人,而且面目长的十分吓人,人们见了他素来都是唯恐避之不及,这个丫头,没大没小,竟然这么随意。 “啊?”江楚吟见他没回答,又顶了顶他。 “咳……十三爷今日出去带多纳公主在京城游玩,公主进了赌坊要十三爷陪她玩,可十三爷并不会玩,输了一堆银子不说,还被多纳郡主取笑了一番。”流痕淡淡回答。 原来是这样啊,江楚吟意味深长的点着头。 这个夜鹰十三,心无城府,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心地不坏,最看重的也就是面子了。多纳郡主同样是个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两人一来二去肯定要闹不愉快。 这辈子他估计也没吃过什么亏,想不到短短时间里就当众丢了这样的两次人,心里必然是过不去的。 唉,本来她是不准备多管闲事的,不过,看在他心肠还不错的份儿上,就帮他一次罢。 想罢,江楚吟朝书房走去,流痕见状,一把拉住了她。“十三爷正在气头上,我劝你别去找打。” “嘿嘿,我心里有数,放心吧。”江楚吟拍了拍他的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流痕被她这么一拍,愕然一怔,随即迅速放下了拉着她的手,转身离开。 江楚吟走上去,轻咳一声,心想着还是不敲门了,若是就这么进去被骂一顿也罢,若敲了门,就得在门外挨一顿,里边儿挨一顿儿了。 她轻轻推开门,只见赫连少卿正一脸怒容的坐在书桌后面。 一张俊美的面孔上,剑眉紧蹙,原本纯澈的双眸此刻因为愤怒而更加明亮,他一只手托着腮,薄唇像小孩子一样无意识的轻轻撅起,看起来就像一个被玩伴欺负了的孩童。 江楚吟看着这样的面容,情不自禁的停下脚步,呆在了门口。 这个人就是曾经只在传说中听闻过的夜鹰十三,在传说中,他是一个英勇不羁的男子,他从小在军营中长大,小小年纪便驰骋沙场,杀敌无数,战绩赫赫。 在人们的心中,他是一个英雄。 他也是王爷,一个有可能成为未来皇上的人。不同于他的兄弟们,他没有赫连辰萧的冷漠狠绝,没有赫连瑾的深藏不露,他开心便大声的笑,生气便愤怒的大吼。 他口口声声的叫嚣着千刀万剐碎尸万段,却从来不会草菅人命,他所杀的,只有战场上的敌人,而非自己一心想要保护的赫连百姓。 他心无城府,爽朗直率,却也是最理智的人,他心里的确有了要将她碎尸万段的心,但是他也知道,这件事的错误不在于她,就算错误在于她,他也不会因为一个弱女子的无心之过而毁了她。 玉竹说的没错,他是这些皇子中最宅心仁厚的那一个。 感到了门口灼热的目光,赫连少卿抬眼看去,随即一怔。 门口,江楚吟正肆无忌惮的注视着他,不同于往日的心惊胆战,也没有一丝谄媚,就是静默的注视,像朝阳一样明媚的目光,让他的心漏跳了一拍。 “你盯着本王干什么!”赫连少卿被自己的心跳扰乱了思绪,立刻换了一张怒容。 “啊……”江楚吟忽然回过神,看到对面赫连少卿正不悦的看着她,她轻咳一声,走上去,一把拉住十三的手道:“十三爷,跟我来!” “放肆!谁允许你拉本王的手,你三番两次的轻薄本王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这么肆无忌惮的拉着本王就跑,成何体统!”赫连少卿一把抽出自己的手,脸却有些微红。 江楚吟一脸严肃。“十三爷!是您说的,十三爷有任何需要,旺财要第一个出现,十三爷有任何的危险,旺财也要第一个站出来,如今十三爷受了欺负,旺财岂能坐视不管!” 言罢,江楚吟重新拉起赫连少卿,朝门外走去。 “你……放肆!”赫连少卿被一把拉起来,一路拉到了门口,柔软的小手在自己的掌心里传来阵阵温热,那样的温暖透过手心快速的蔓延至心底,激起一片涟漪。 “哎呀,十三爷,别放肆放肆的了,天色不早了,赶紧跟我来。”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王府上上下下的惊愕中走出了王府大门。 江楚吟拉着十三,雄纠纠气昂昂的朝赌坊奔去。 旺财不发威,你当姑奶奶是死狗啊! 第十七章:爷,回家吧 第十七章:爷,回家吧 一路走到了赌坊,赫连少卿一看到赌坊的牌匾脸色就黑了下来。 “你带本王来这里做什么?” “十三爷,您就看旺财的吧。”江楚吟神秘一笑,大摇大摆的进了门。 守门的几个的壮汉看到江楚吟进来,正想阻拦,一眼看到了江楚吟身后跟着的赫连少卿,他们止步,朝后面柜台后的人使了个眼色。 柜台后,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看到赫连少卿来了,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上来。 “哎哟,爷,您又来了?快快,里边儿请,小二,给这位爷上茶,要新从波斯运来的红茶!” 小二应声去沏茶,男人引着赫连少卿和江楚吟走了进去,赌坊的人们一看到赫连少卿,都窸窸窣窣的议论了起来,他们知道,这个男人今日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被这赌坊的赌神赢走了几十万两白银。 看到人们议论的样子,赫连少卿脸色更黑,他快步走进去,领路的男人用袖子擦了擦座位,正准备请赫连少卿坐下,只见江楚吟一个箭步上去,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一副大爷的模样。 赫连少卿见江楚吟坐在椅子上,正要教训,而江楚吟却抬起手,大手一挥,一掌拍在面前的桌子上,发出响亮的声音。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女娃儿正坐在一旁耀武扬威。 江楚吟悠悠道:“赌神何在?” 她打小一个人摸爬滚打,坑蒙拐骗样样精通,每个赌坊里都会有一个所谓的赌神,实际上也就是赌坊里请的大老千,联合着赌坊一起骗钱。 众人见她问赌神,又一看身旁站着的赫连少卿,心想这铁定是来踢馆的,都来了兴致,全部放下了手头的事情朝这边围了过来。 赫连少卿看她一副大爷样儿,又看着四周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不安。 这个死丫头,难不成想在这里惹是生非?若是事情闹大了被父皇知道自己输了几十万两银子又在民间闹事,必然会勃然大怒,最重要的是,被别人知道了,又会说他是因为身子废了所以神志不清了。 这个时候,人群退开一条小道,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拖着一盏小茶壶走了进来,男人满脸横肉却是一脸堆笑,笑的眼睛鼻子都拧在了一起。 “不知这位姑娘找在下有何指教?” 江楚吟豁然一笑,“今日我家相公与我吵架拌嘴,心中有气,所以来这里输了些银子,现在我要来讨回去,还请赌神赏个脸,与小女子切磋两盘,让小女子赢回本钱便是。” 言罢,周围的围观群众议论了起来,这个小姑娘好大的口气,这赌神在京城都是响当当的有名气,何况,这可是人家的地盘,你纵有三头六臂又怎能赢得了他? 赫连少卿听她这话心中有些别扭,这话怎么说的他跟个吃软饭的似的? 赌神呵呵一笑,倒是爽快。“好,请!” 江楚吟起身,朝赫连少卿眨了眨眼,跟着赌神朝一旁的赌桌走去。 双方入座,赌神抿了一口茶,笑问:“不知姑娘想要怎样的赌法?” 江楚吟笑了笑,伸手拾起桌上的骰盅,“谁大谁赢,一局定胜负。” 赌神的笑容微滞,这个小姑娘不简单。 在赌坊里,骰子被视为最初级的一种赌法,然而,只有懂得赌术的人才知道,骰子虽看起来简单,但拼的都是真功夫,无从作弊。 而其他的赌法,都是由赌坊中人协助出千才得能完胜,懂行的人若要拼输赢,必然不会从其他赌法下手,只有骰子。 不过,他赌神的名号也非浪得虚名,若连骰子都玩不好,他又如何在江湖上行迹多年? “好!这赌注如何下?” “爷,您输了他多少银子?”江楚吟抬头问道。 赫连少卿别开脸,淡淡道:“三十万两。” “……”江楚吟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回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赌神,沉声道:“三千万两。” 话音一落,赌坊里炸开了锅,三千万两!他们此生都没听说过这样大的赌注。 赌神神色一僵,渐渐收起了笑容。 赫连少卿闻言着了急,手中拿着扇子轻轻戳她,想让她适可而止,江楚吟不为所动,一脚踩上赫连少卿的脚,赫连少卿神色一停,嘴唇紧抿,表情严峻。 “敢是不敢?”江楚吟挑衅的笑着。 赌神脸上的肥肉随着内心的挣扎抽动着,沉默片刻,他一把将茶壶拍在桌上,赌坊内顿时一片寂静。 他空出手,一把操起骰盅,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江楚吟微微一笑,小手一挥,众人还没看清,骰盅就已经握在她的手中。 一阵激烈的‘当当当当当’摇晃声。 ‘啪’的一声,江楚吟和赌神不约而同的扣下了骰盅,盅内的骰子尘埃落定,赌神听着里面的声响勾起了嘴角,听出来了,九点,最大。 江楚吟冷笑一声,“请。” 赌神得意一笑,掀开了骰盅,赌坊里一阵唏嘘赞叹,九点!已经是最大了! 众人一副胜负已定的样子,议论纷纷,赫连少卿面如死灰,手里握着的扇子已经被捏断。 虽然胜负已定,可江楚吟的点数还是要看的。 赌神已经完全放松,抬手道:“姑娘请。” 赫连少卿努力的让自己冷静,只要输的不是太离谱也罢,就算不平手,有个七八点也好…… 众人漫不经心的讨论着自己的事情,江楚吟冷笑一声,噌的一下揭开了自己的骰盅。 骰盅揭开的那一霎,赌坊中的空气静默了一秒。 赫连少卿屏息凝视…… 骰盅下,骰子静静的停在桌上,红色点数像一颗即将引爆的炸弹般闯入人们的视线。 一点。 一点—— 赫连少卿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绝望的连怒气都没有了…… 众人看到点数,或是惊奇或是不屑的发出了嘘声。 赫连少卿的脸色渐渐黯淡下去,人群里若有似无讥诮的目光仿若利剑从他面容上一一刺过,呵,他一定是疯了才会任由着她这样胡来,终究是输的什么都不剩了。 他转过身,朝门口缓缓走去。 赌神看到她的点数,露出了笑容。“呵呵呵呵……姑……” 话说到一半,突然! 江楚吟面前的骰子微微一动,赌神的笑容僵在脸上,众人发现了异常,纷纷朝那骰子看去。 只见那骰子忽然‘咔’的一声从中间断裂!由于断裂,骰子的左半部分与右半部分朝两边滚开,一边是红色的一点,而另一边,则是密密麻麻的九点…… 十点…… 那个女子竟然摇出了十点! 赌坊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着桌面上分裂开的骰子,连惊呼都已经忘记。 身后突然安静,赫连少卿顿足,回过头,对上一双明媚的笑眸,江楚吟看着他,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嘴角的小酒窝若隐若现。 “爷,赢了。” 赫连少卿难以置信的跑上去,只见桌上原本令他心灰意冷的一点断裂成了两半,凑成了十点。 他惊愕的看着江楚吟,俊美的面孔上又惊又喜,激动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对面,赌神愕然的看着江楚吟面前断裂的骰子,几乎窒息。 “来人!”突然,赌神大喝一声,周围看到情况不对早就围过来的壮汉们拨开人群冲了上来。 众人看情况不妙,纷纷朝后退去,不过在赌坊里这样的事情见多了倒也没那么害怕,倒霉的只是他们想要打的人,他们打完了,就又能接着赌。 赫连少卿看到壮汉们朝江楚吟缓缓走来,立刻走上去挡在江楚吟的面前,区区几个小贼,还想对他的旺财动手? 赫连少卿抚着手腕,正准备开打,这时,一只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过头,江楚吟一脸认真。“爷,放着我来。” 赫连少卿微微挑眉,只见江楚吟迎面走出去,清了清嗓子,随即大喝。“放肆!” 她这么一喝,壮汉们真的停下了脚步,江楚吟的表情和发怒时的赫连少卿如出一辙,那一颦眉一发狠的,学的有模有样。 “怎么?赌完就想赖账?还想动手?!”江楚吟看向赌神,毫无惧色。“我告诉你!我家爷手上沾的血就是淹了整个京城也绰绰有余,想动手,先睁大你们的……王八眼看清楚!” 赌神看着江楚吟一点都不害怕,心中开始有些猜测,挥手示意壮汉们先不要行动。 看到他的动作,江楚吟得意一笑。“我家爷输得起那三十万两,自然也赢得起这三千万两,我劝你们乖乖给钱敞开大门八抬大轿送我们回去,否则,就别怪我家爷不留情面!” “敢问阁下是什么来路?”赌神问道。 “呵,来路?”江楚吟轻笑。“敢问,这天下输得起的三十万两的爷能有几个?” 赌神闻言一怔,这小小女娃,年纪不大却嚣张的很,有一手好赌技不说,面临危机好不畏惧,可见身后是有人撑腰,而且,她的话却是说在了点上,这普天之下能有三十万两身家的人屈指可数,而能随便输得起三十万两的,恐怕也就只有王公贵族了。 赌神额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他迟疑的看了一眼江楚吟身旁的赫连少卿,没有仔细看过,如此一看,只见那人气宇轩昂,一身贵气,而那双剑眉下,一双墨眸英气逼人,几乎无法对视。 赌神恍然想起了什么,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爷饶命!!……” 赫连少卿有些讶异,本以为要畅快的打斗一番,想不到,这小小旺财三言两句就唬的他胆战心寒。 江楚吟得意一笑,走过去,轻声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赌神的眼睛蓦地睁大,紧接着不停的磕头。 江楚吟回身,弹了弹衣角,潇洒一笑。“爷,回家吧!” 第十八章:复仇 第十八章:复仇 走出赌坊,赫连少卿一把抓住江楚吟的衣领拎到自己面前,问道:“你刚刚跟他说了什么?!” 江楚吟得意道:“我让他明天把银子送到蒙古亲王的府上,交给多纳郡主。” “这是为何?”赫连少卿不解。 “爷,是他让您在郡主面前丢了面子,自然要他去郡主面前再次把面子双手奉上还给您呀。” 赫连少卿恍然大悟,对啊,明天他带着银子去了蒙古王府,定然是又磕头又道歉又求饶的,还双手奉上三千万两,多纳一定惊讶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想到这里,赫连少卿扬起嘴角,松开了江楚吟的领子,摸了摸她的头。“旺财,你今日可真是让本王刮目相看啊。” “嘿嘿,多谢王爷夸奖。”江楚吟谄媚一笑。 “不过……”赫连少卿狐疑的瞥向她。“这些东西你都是从哪儿学来的?” “呃……旺财打小没了爹娘,为了能填饱肚子什么事儿都做过,赌博欺诈自然也不在话下啦。” 赫连少卿点点头,这倒也合理,随即,他似想起了什么,眯着眼打量她。“平日ni见了本王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今日怎的天不怕地不怕,死到临头还敢那么嚣张?难道平日里害怕本王都是装出来的?!” “不不不……”江楚吟赶忙摆手。“那是因为十三爷您在我身边,所以旺财就什么都不怕了。” “是吗?”赫连少卿闻言,笑的得意。 他最喜欢的莫过于这种感觉了,可以成为别人的依靠,可以保护别人。 江楚吟看这马屁拍对了,笑着连连点头。 “不错,想让本王赏你什么?”十三爽朗的笑了起来。 “唔……旺财不敢求赏,有吃有喝有住,少挨点打就满足了。” 挨打,忽然,赫连少卿收起了笑容,“本王问你。” 他停下脚步,拉住江楚吟,让她面对着自己。“你发烧的那天,一直在说不要打你,你经常挨打吗?” 江楚吟一愣,他怎么知道的? 十三认真的看着她,她点点头。“嗯,旺财小时候经常饿肚子,实在没有吃的就会去偷去抢,被人抓到就会朝死里打,或者有时候骗人被拆穿了,也会挨打……” 她不就是因为没骗过他才当了旺财吗?不过这句话她省略没敢说。 话音刚落,江楚吟身体一轻,一股力量一把将她拉了过去,她直直的倒进了一个宽广的怀抱,坚实的胸口心脏强有力的跳动着,高大的身姿将她完全包裹。 “旺财,本王会好好待你的。”一如既往的笃定有力,却带着鲜有的柔和。 “以后如果敢有人欺负你,你就告诉本王,本王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听着十三铿锵有力的承诺,江楚吟忽然笑了,又是碎尸万段,十三爷还真是可爱。 “你笑什么,难道不相信本王?”赫连少卿捏着她的肩,严肃的问道。 “不是,旺财只是觉得……觉得王爷很可爱。”江楚吟忍不住的笑着。 “可爱?!”赫连少卿眉毛一挑,一把推开江楚吟。 “旺财!你可记得本王对你说过什么,本王对你好,是因为你是本王的狗,所以本王对你好不是因为本王同情你,也不是因为你多么优秀,更不是因为本王喜欢你,本王的所有猎犬都是一样的待遇,本王绝对不会亏待任何一只好猎犬,本王……”赫连少卿焦急的解释着。 “旺财知道。”江楚吟点点头,笑容依然,却带了些许他们都不曾察觉的苦涩。 看江楚吟点头,赫连少卿松了一口气。“知道就好,害本王解释半天。” 言罢,赫连少卿又皱起了眉。“不过,本王也该好好学习学习了,免得又在那女人面前出丑。” 江楚吟笑了笑,道:“爷不必学这些雕虫小技,爷是天空里翱翔的雄鹰,要做的是上战场杀敌保护我们这些小老百姓,而旺财呢,就应该时刻走在爷的面前,把这群蟑螂老鼠的全部赶跑。” 赫连少卿闻言,灿然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那好,以后见多纳的时候就带着你,让她好好看看,本王的旺财都这般有本事,那本王自然不在话下!” 江楚吟嘿嘿笑了笑,心里却莫名的失落。 两个人走在大街上,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天色已晚,街道两旁的店家挂着漂亮的灯笼,灯光将街道照的一片彩光流溢,两边的摊贩叫卖着各自的有趣玩意儿,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江楚吟也被这气氛感染的微笑着,左右跑着翻看着摊子上的小东西。 赫连少卿看着江楚吟蹦蹦跳跳跑来跑去的样子,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忽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莫名的,想要她一直这样开心下去的感觉。 江楚吟手里正把玩着一支簪子,抬头间,路口拐角处的一只石狮子闯入视线,她轻轻一颤,手中的簪子落在地上,对面,摊主看她奇奇怪怪的表情有些嫌恶的走出来将她推开。 而她的眼中却迅速氤氲起了泪水。 ——那是江府的大门。 她的手不由自主的摸上胸口的玉佩,虽然她穿越来这里在江府也挨过不少打,但是那与曾经挨的那些打不同,大哥打她是因为爱她,想让她做一个出色的千金小姐。 这是她有生以来的第一个家,第一个让她可以吃饱饭睡好觉的家。 忽然,她的心停跳了一拍。 江楚吟,现在正是可以回家的机会,家就在你的面前,只要回去向大哥道歉,让大哥去问十三爷要回玉竹就不用再做十三爷的狗了。 想到这里,她有些迟疑的回过头,身后,赫连少卿在人群中不急不忙的慢慢走着,他的目光偶尔会落在她的身上,却没有一分的担心,他就这样放心的让她在前面乱跑,只是因为他相信,旺财不会趁机逃跑再也不回来。 对不起,十三爷,这是我唯一的,也许是最后的机会。 我无法在你身边做一辈子的旺财。 江楚吟看着赫连少卿,下定了决心,她抹了一把眼泪,转身快速的朝江府大门跑去。 赫连少卿漫不经心的看着周边的店家,自己从小到大不是在军营就是在战场,也是近几年才回京,回了京不是在王府便是去狩猎场,从不曾出来这样逛过,想不到京城竟这样的热闹。 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多带旺财出来转转,想起她那不要命疯玩的样子他都觉得好玩儿。 想着,赫连少卿抬起头朝方才江楚吟所在的地方看去,却不见了江楚吟的踪影,他脚步一滞,快步走了前去,然而,江楚吟早就无影无踪。 赫连少卿忽地攥紧拳头,莫不是方才那赌坊的人来寻仇劫走了她?! 想着,他转身朝赌坊跑了回去。 江楚吟躲在石狮子后,看着赫连少卿在人群中找不到她继而转身朝后跑去,她眼睛一热,忽然流下了眼泪,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酸楚。 她捂着胸口,揉了揉感觉奇怪的心脏,擦干眼泪从石狮子后走了出来。 突然,两道疾风闪来,江楚吟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脖子一痛,昏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江楚吟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脖子上酸痛感让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鼻腔里萦绕着浓郁的脂粉气,熏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大声的说些什么,她缓缓的睁开眼。此刻,她正躺在一个装饰很艳丽的房间里,像是结婚用的喜房一般布置的十分喜庆。 门外,一个女人正尖声说着些什么。 “这位姑娘可是刚到手的新货,是个雏儿呢,才十三岁,各位爷,十三岁哟,我们醉春楼可从来不做这样的生意,只此一次!” “三十两!”一个男声传来。 “这位爷叫了三十两!” “五十两!” “哎哟,这位爷真阔绰,五十两一次!” “七十两!” “哎哟呵呵呵呵呵呵,七十两!” “一百两!”一个公鸭嗓破音的喊出了惊人的数字。 “……”楼内片刻的寂静。 “一百两!成交!张老爷,十三岁的雏儿是您的了,您悠着点儿~”老鸨的笑声不绝于耳。 什么情况……这是什么情况! 江楚吟倏地起身,跑到门口将门拉开一条细缝,只见门外老鸨子穿的花枝招展,正掩嘴呵呵的笑,楼下坐着形形色色的男人,而此刻,老鸨正扶着一个看起来已经将近六十岁的老头子朝楼上走来。 老鸨笑的满面春风,一边热情的搀扶着,一边一口一个张老爷的叫着,张老爷开心一笑,一口黄牙在烛光下黄的发黑…… 江楚吟背靠着门倒吸了一口凉气,她明明记得刚刚自己还在江府的石狮子后面准备回去,这一转眼怎么到了青楼被拍卖了?! 醉春楼对面,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浅斟慢酌,他的目光透过对面醉春楼二楼的窗户,锁定在正惊慌失措的江楚吟身上,似笑非笑。 江楚吟,你当初如何毁了本王,本王今日要十倍的奉还! 第十九章:格杀勿论 第十九章:格杀勿论 “流痕!” 王府大门口,偌大的大门的一脚被赫连少卿踢开,一进院子赫连少卿就是一声大吼,吓的院子里的家丁丫鬟们腿一软都跪倒在地上。 “王爷!”流痕立刻赶忙上前。 “给本王调五万夜鹰铁骑出动!你带着天狼卫去给我搜寻旺财的下落,得到消息立刻通知本王!”赫连少卿风风火火的走进前堂,一把取下桌上那柄一直带在身边,陪他斩杀过千万敌人的长剑。 “王爷,这……不太好吧……”流痕有些犹豫。 “有什么不好!”赫连少卿急匆匆的朝外赶。 “这里是京城,十三爷若是随意调动五万兵马,会让朝堂上下起疑的……” “起什么疑!本王若再迟一步,旺财可能就会死在那些贼人手中!”赫连少卿止步,焦急的喝道。 “王爷,她只是一个小乞丐,只是您的一条狗,您何必为了她如此大动干戈,若被皇上知道您如此冲动,为了一个下人就要这么大费周章,恐怕……”流痕仍旧劝着。 赫连少卿的神色渐渐凝结,流痕的声音低了下去。 赫连少卿点点头,“是,她是一个小乞丐,是本王的一条狗,就算她是一根头发一棵草,本王也照样会带着人马去救她!因为不论她是什么,她都是本王的。” 流痕有些愕然的抬头,赫连少卿一字一句的说完,英俊的面孔上一双墨眸带着一如既往的决绝,不同于往日的是,这双眸子不似以往那般纯澈,是令人胆颤的深邃与坚定。 流痕心下一动,一种复杂的情愫萦绕在心头。 他一生都在为赫连家的人做事,赫连家的每一个皇子都是精明睿智,深谋远虑。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一意孤行,明知这样的冲动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可是他仍旧要做,因为他不在乎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所坚持的,不过是你不经意时所听他说过的承诺,那些他所说过的,会永远庇护你的承诺。 “属下领命。”流痕颔首,随即朝前走去。 心里是深深的感动与莫名的悲叹,十三爷,他永远无法成为一个明主,但是,他也绝对是这天下最值得敬重最值得追随的主人。 一时间,京城内风云四起,骁勇精悍的夜鹰铁骑挤满了街道,原本热闹的京城忽然陷入迷惑与恐慌之中,百姓闭门不出,商户也纷纷的关了门。 酒楼上,赫连辰萧看着城内忽然挤满的夜鹰铁骑有些疑惑。 “出什么事了?” 一旁的大汉上前,低声道:“是十三爷的人,听说在找一条狗。” “找狗?”赫连辰萧眉头微蹙,找狗犯得上如此大动干戈?莫不是十三起了什么歹心? 想着,他了看一眼对面的状况,冷声道:“那个老头子太没用了,你带几个人去,利落点。” “是!”大汉领命退了出去。 醉春楼,厢房里。 江楚吟正围着桌子转圈圈悠哉悠哉的走着,身后,方才用一百两银子拍下她的张老爷气喘吁吁的在后面紧追不舍。“美人儿,你……你……咳咳咳……你站住!” 江楚吟从桌子上拿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说。“我已经很慢了,老爷您跑快点儿。” 张老爷抹了一把汗,继续的追着前面正啃苹果的江楚吟。 突然,门嘭的一声被一脚踢开。 张老爷吓的一哆嗦,回头看去,只见几个彪形大汉闯了进来,领头的大汉冲进来一把抓住张老爷的领子就朝窗户上丢了出去。 江楚吟目瞪口呆的看着张老爷从窗户上被扔了出去,随着楼下骨骼断裂的闷响,江楚吟手中的苹果落在了地上,这下遇上真杀人的主儿了…… 然而,没容江楚吟多想什么,几个大汉走上去,一把将她拎起丢在了床上。 江楚吟脑袋被重重的摔在床伴上,痛的她龇牙咧嘴,紧接着,一个大汉上前,一把拽住她的衣领开始乱扯她的衣服,江楚吟一惊,胸口的衣服已经被那大汉一把撕开。 内衫下,雪白的胸脯若隐若现,江楚吟连忙起身捂住自己的胸口,两只脚死死的顶住大汉满是肌肉疙瘩的胸口。“滚开!!混蛋!不要过来!!” 床下方才领头的大汉皱了皱眉,冷声道:“全部都上,快点!” 其他的大汉应声如饿狼般朝床上扑了过去。 几双有力而粗糙的大手齐齐的攀上了江楚吟的身体,其中一个大汉用力抓住江楚吟的双腿,江楚吟一惊,却是任她怎么挣扎都再无法动弹了。 “不要……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江楚吟的声音微微颤抖,身体被控制的死死的,不料撕裂的声音划破空气,粗重的喘息声萦绕在耳边,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弥漫在心头。 就像曾经饿了肚子被抓住狠狠的殴打一样,那种无能为力的恐惧感像绳索一样紧紧勒着她的脖子,让她连呼吸都显得吃力。 衣服被撕成碎片,江楚吟身上只剩下几件内衫,内衫里春光乍泄,大汉们乱了呼吸,他们的动作比方才更加粗鲁,粗重的呼吸声几乎要将江楚吟掩埋。 “滚开……你们……滚开……”江楚吟嘤嘤的哭了起来,可是叫声却越来弱。 没用的,从小到大,每一次她都只是安静的挨打,她知道,不论叫什么都没有用。 “啊……”一双大手暴虐的抚上她的胸口,她痛苦的闭上眼睛,眼泪不停的滑落,混合着嘴角被咬出的鲜血顺着尖俏的下巴滑出艳丽的弧度。 这对男人来说是一种极致的诱.惑,原本只是为了完成的任务的大汉们只觉得浑身燥热难耐,失去理智的去撕扯她仅剩的内衫。 江楚吟不再挣扎,也不再求饶,只是放声的大哭着,双手紧紧的攥着,指甲嵌入肉中,手心渗出鲜血。为什么,为什么永远都要这样无力而丑陋的任人宰割,为什么永远都活的连狗都不如,为什么…… ‘嘶’—— 最后的内衫发出令她羞愤的撕裂声,她如玩偶般被人摆布,已经哭到嘶声力竭,脑袋越来越重…… 大汉们看着眼前浑身一丝不挂的江楚吟,完全无法按捺心中的狂躁,正准备进一步的动作,突然! ‘嗖’的一声!一支长箭透过窗口朝这边射来,几乎就要侵犯成功的大汉应声倒地,鲜血迅速染红了地面,其他的大汉见状纷纷惊愕的退开。 ‘嘭!’ 原本紧闭的门随着巨响轰然倒地,站在门前的几个大汉被倒下的门压倒在地,嘴中吐着鲜血已经断气。方才领头的大汉愕然抬头看去,门口,赫连少卿一脸怒容冲将进来。 看到床上赤.裸着身体已经不醒人世的江楚吟,赫连少卿一怔,随即大喝一声从腰间拔出长剑,长剑如闪电般在众人眼前疾速划过。 几个大汉惊愕的睁着眼睛,此刻,赫连少卿手中握着长剑,剑锋之地,剑锋上,鲜血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英俊的面容上,方才的怒气化作了令人胆颤的冰冷,一双墨眸如鹰般锐利深邃,浓郁的杀气让人只看一眼便是窒息。 ‘噗通’几声闷响,方才屋子里的大汉骤然倒地,项上人头血淋淋的与身体分裂。 赫连少卿收起长剑,脱下外袍裹在江楚吟的身上,一把将她抱起。 “不要!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突然的力量让江楚吟条件反射的挣扎,她紧紧的闭着眼睛,身体因为惊吓而变的冰冷至极。 “别怕……是本王!”赫连少卿紧紧拥着她,看着怀里面色惨白,还在不停的流着眼泪却已经不醒人世的江楚吟,他的声音不由的哽咽。“是本王……本王来救你了……” “不要……”江楚吟无力的垂下头,她的身体下意识的蜷缩着,感受到赫连少卿胸口的暖源,她轻轻抓住她的衣领,努力的朝他的胸口钻着。 赫连少卿双唇紧抿,神色冷冽的紧紧拥着她朝外走去。 外面,穿着银色铠甲的夜鹰铁骑端正的守在外面,醉春楼里的人跪了一地。 见到赫连少卿出来,老鸨子带头和一干妓女磕头求饶。“十三爷饶命啊,我们不知道是十三爷您的女人,十三爷饶命……” “格杀勿论。”冰冷的双唇微动。 醉春楼内顿时一片厮杀哭喊声,流痕愕然的看着楼内的一片血腥,看着十三离开的背影,他从未见过如此冰冷的十三爷,从未见过不由分不管无辜与否一律赶尽杀绝的十三爷。 走出醉春楼,整条街道满满的一片耀眼银色,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赫连少卿一袭黑衣,紧皱的眉头下,原本炽烈如火的双眸此刻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他紧紧的拥着怀中的人,潇洒跃上马,冷声道:“本王要知道他们的来路。” “是!”一旁,流痕低头应道。 “驾!——”长鞭扬起,万马奔腾,数万夜鹰铁骑的马蹄声撼动着地面,发出震耳欲聋的轰响。 酒楼上,赫连辰萧立于窗前,小小的身影被烛光照映出了几分冷峻。 他冷冷的看着窗户对面一屋子的尸体,楼下,夜鹰铁骑的队伍络绎不绝的策马奔过,他紧紧攥住拳头,眸中一片冰冷。 第二十章:止血 第二十章:止血 “报——” 皇宫里,赫连成正在王贵妃的寝宫中用膳,一个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去。 “何事如此匆忙?”赫连成不悦的放下筷子。的 小太监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不好了!十三爷……十三爷他……” 小太监气喘吁吁,皇上一听是十三的事,立刻站起来。“十三他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个孩子身子刚废,别一个想不开做了什么傻事才好。 “十三爷他出动五万铁骑,杀光了城南醉春楼的所有人!” “什么?!”赫连成闻言,惊得退了半步。 后面,王贵妃也惊得说不出话。 “他……他为何要杀光那醉春楼的人?醉春楼的人惹着他了?”赫连成无法理解。 “听说……听说醉春楼拐了十三爷的一个女人,十三爷为了那个女人这才出动夜鹰铁骑。” “胡闹!”赫连成一声怒喝,吓的禀报的小太监噗通一声跪倒。 “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大动干戈,肆意屠杀,成何体统!要天下百姓如何看待!!来人!” “奴才在。”一旁,李德海上前应道。 “立刻给我召集所有大臣,让张王李赵四位将军立刻带兵将他擒来!将他所有的兵权转交到老七手中!关入天牢,听候发落!”赫连成气的不轻。 虽然当初为了皇位他也曾是心狠手辣,可如今这是他的天下,是他们赫连家的天下,岂能任由这种事情发生,若不好好惩罚他,必失民心! “皇上!”身后,王贵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皇上请三思啊,十三是臣妾的儿子,打小在臣妾身边长大,臣妾最了解他了,他向来心地善良仁厚,绝不会草菅人命,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皇上明察啊!” “哼!十三就是被你宠坏了!你还敢替他求情,朕劝你休要多管此事,否则朕连你一并关押!” 言罢,赫连成冷哼一声,转身匆匆离开。 十三王府。 书房里,一个男子戴着一副面具,低声禀报。“如十三爷所料,死在房间里的那些大汉确实都是左相柳熊海的人,但是他们似乎不是听命于柳熊海,指使他们的另有其人。” “本王知道,流痕告诉本王旺财被劫去了醉春楼的时候本王就知道了,醉春楼本王已经盯了很久,其中上至老鸨,下至送茶的小二,都是左相安排在城内的人。”赫连少卿闭着眼,俊美的面孔上是无从掩饰的深深的疲惫。 他本来只是想让多纳喜欢自己,然后娶了多纳,省的连累了七哥,谁知道皇后行动这么快,抓了旺财,恐怕只是对他的一个警示。 他虽然是冲动之人,却也有着清醒的头脑和百分之百的理智。 他早就想将柳家在城内的势力打压一些,如今有这样的机会,自然是格杀勿论,永绝后患。 “十三爷,您这样做,皇上恐怕不会轻饶您的……” 赫连少卿苦笑,“我知道,但是就算父皇会杀了我,我也还是要做,如今柳家在赫连的势力太大了,十七弟还小,父皇年事已高,万一父皇有什么不测,我害怕皇后会挟天子以令诸侯,这天下,就成了她柳家的天下。” “王爷英明。”他颔首。 “父皇和天下百姓给予了我这样的期望,我又怎能辜负他们?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要父皇和天下百姓安然无忧的过一天,谁都休想伤害到他们。”言罢,赫连少卿睁开了眼,眸中是一如既往的坚定决绝。 “王爷,七爷来了。”门口,流痕禀报道。 赫连少卿点点头,方才禀报微微颔首,如微风般闪身离去,不留一丝痕迹。 赫连少卿深吸了一口气,起身拉开门,赫连瑾正踏进院子。 “七哥,都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十三若无其事的迎进赫连瑾,朗声问道。 赫连瑾进门,原本沉静淡漠的神色看起来有几分不悦与严肃。 “十三弟,你怎么闹出了这么大的事?父皇已经知道了,说要让你将兵权交到我手里,四位将军已经在路上,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要把你抓入天牢了。” “我知道。”赫连少卿点点头,随即一笑。“看来父皇还没有完全糊涂,还好兵权是交到七哥的手里,若是交入柳熊海手中,我就真的是弄巧成拙了。” “此话何意?”赫连瑾微微皱眉,不解的问。 “没什么。”赫连少卿笑着摇摇头。“七哥,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以后母后、父皇、还有十七弟,就多劳你上心,还有夜鹰铁骑,好好待他们。” “十三弟……”赫连瑾神色微动,却仍旧淡漠着一张脸。 “七哥,我还要去看一个人,就先不陪你了。”赫连少卿笑了笑,转身打开门。 “对了。”忽然,赫连少卿顿足,回过头,“还有一个人,要七哥帮我照顾。” 别院,玉竹正在窗前守着江楚吟。 江楚吟回来之后就一直沉睡,在太医的一番折腾下,她的气色好了许多。 ‘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玉竹惊醒,回头看去,只见赫连少卿蹑手蹑脚的往进走,刚关好门回过头,对上玉竹投来的奇怪目光,赫连少卿噌的一下直起身子站好,轻咳一声。 “那个……你出去一下,我有话对旺财说。” 玉竹起身犹豫道:“可是小姐还没有醒。” “本王说本王的,她听不听的到是她的事,你个小丫头管那么多做什么,出去!”赫连少卿摸了摸鼻子,假装生气的低声喝道。 玉竹一看赫连少卿皱眉就腿软,不管三七二十七一的逃了出去。 玉竹出去关上了门,赫连少卿站在原地沉默了片刻,然后朝床边走去。 他轻轻坐在床沿,江楚吟正沉睡,因为太医带来的特效熏香,她的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可是眉头仍旧紧皱,仿若一直置身于噩梦之中。 他从未这样静静的端详过她。 一张稚嫩还略微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上,一双大眼紧紧的闭着,长而浓密的睫毛上,挂着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鼻尖因为哭了太久而有些发红,粉嫩的双颊不施粉黛,淡淡的婴儿肌肤般的粉红色在白皙的肌肤上晕开,果实般嫩滑的双唇紧紧抿着,嘴角带着害怕时咬出的伤口。 她不过还是个孩子,是一个没人疼的孩子。 赫连少卿看着此刻安静下来的她,伸出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粉嫩的脸颊。 这样一个惹人怜爱的女孩子,从小没有了父母,带着比自己差不了几岁的妹妹行乞,本该是出色乖巧的姑娘,却为了生存吃尽了苦头。 旺财啊旺财,真不知道每一次你饿着肚子挨打的时候是怎么熬过来的。那个时候,心里一定想着如果有个人可以依靠就好了,一定想着,如果有一个可以突然出现把你紧紧的拥在怀里,然后带你离开那样的痛苦与无助,一定很想有这样的一个人来着,对吧? 可惜,这个人还是来迟了。 修长的指节轻轻托着她沉睡的脸,赫连少卿缓缓俯下身去。 俊美的面孔渐渐凑近,温热的呼吸吐在江楚吟的脸上,双唇越贴越近…… 梦里,那些大汉竟然妄图吻她,江楚吟怒喝一声。“滚开!!” 梦里,她狠狠的挥出一拳! ‘啪’—— “啊好痛!”忽然,江楚吟的右手一痛,倏地起身。 刚起身,就看到床尾一个高大的男人正捂着脸打滚,江楚吟一惊,大喝道:“狗贼!看招!!” 说着,江楚吟伸出双脚就一阵连环踢…… “住手!是本王!!”忽然,床尾那人大喝一声站了起来,高挺的鼻子通红,鼻孔下,两道血流幽幽的滚了下来…… “啊!十三爷,您怎么在这里!您……流鼻血了……”江楚吟惊诧的看着鼻血滴滴答答的赫连少卿,不知所措的坐在床上。 “还看着做什么,赶紧给本王止血!”赫连少卿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喔!十三爷您坐过来!”江楚吟拍了拍身边的床的,然后一把拉起被子开始撕布条。 赫连少卿坐过去,抹了一把血,血染红了半张脸。 “哎呀,要仰起头的!”江楚吟看他满脸是血,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头抬了上去。 江楚吟一边捏着十三的下巴,一边咬着被单满面狰狞龇牙咧嘴的撕布料,可是任由她旺财怎么用力,布料都如钢打铁铸般的没有一点动静…… “一二三……我撕!”江楚吟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力,浑身上下都出着力。 突然,一旁十三一阵剧烈的咳嗽。“你……你要掐死本王吗……” 江楚吟闻言回过头,只见自己捏着赫连少卿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向下移了一寸,正死死掐着他的脖子,自己又因为撕布料而用力着…… 赫连少卿被掐的脸色苍白,鼻血都要逆流成河了…… “啊……”江楚吟连忙放开手,赫连少卿大口的喘着气。 “十三爷!”江楚吟思索片刻,决定了! “什么?唔!”赫连少卿刚回头,只见两根手指直直的朝自己戳来,硬生生的插进了正在流血的鼻孔里,血,顿时就止住了…… 第二十一章:如果还会回来 第二十一章:如果还会回来 “好啦,十三爷不要动,再等一会儿就好了。” 江楚吟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插在赫连少卿的鼻孔中,开心的咧开嘴傻笑。 赫连少卿听话的一动不动。 沉默片刻,赫连少卿幽幽道:“江楚吟,你脑子被驴踢过吗?” “啊?我……我不记得啊。”江楚吟抬眼想了想,摇了摇头。 “谁允许你丢下本王一个人乱跑了?若不是你一个人乱跑,会被歹人拐走吗?!”赫连少卿不悦的瞪着她。 江楚吟闻言,神色忽然黯淡,一股歉疚感弥漫上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她不是乱跑,而是刻意的逃,她想逃回家,她想丢下他一个人逃走,再也不回来。 “以后要是再敢离开本王半步,本王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赫连少卿警告。 “是是是……碎尸万段……”江楚吟连连点头。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流痕的声音。“十三爷,他们来了……” 他们,皇上派来抓他的四大将军来了。 赫连少卿的眼神忽然沉下来,是啊,怎么忘记了他们会来,怎么就忘记了,还给旺财说什么不许离开半步,以后,恐怕就再也见不到了。 “十三爷,他们是谁啊?”江楚吟看着十三神色不对,小心翼翼的问道。 “旺财。”赫连少卿握住她正堵着他鼻子的手,认真道:“明天七哥会来接你,七哥会好好照顾你的,以后你就和七哥在避暑山庄,每天吃饱喝好就行了,万万不要再一个人跑出去闹事了,知道吗?” “七爷?七爷为什么会来接我,为什么我以后会在避暑山庄?!”江楚吟不解。 随即,江楚吟神色一变,一把抱住十三的胳膊大声哭喊。“十三爷你不要旺财了吗!你要把旺财送给七爷吗,旺财惹了事所以十三爷不要旺财了是不是!” 她可没忘记临走前骂那个老七的事情,何况,那老七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关键时刻竟然出卖她们,她恨死他了,怎么可能跟在他的身边。 现在好不容易十三爷不欺负她了,找了这么个大靠山,她才不愿意去什么避暑山庄呢! 看着江楚吟哭喊,十三心中忽然莫名的酸痛,他伸出手,大手轻轻的摸了摸江楚吟的小脑袋。 “父皇要派本王去镇守边关,要去很久,本王不能带着你,所以暂时把你交给七哥。” “唔……那十三爷你什么时候回来。”江楚吟抬头,眨巴眨巴大眼,问道。 “也许很快就会回来,也许……”也许永远不会回来,赫连少卿没有再说下去。 “很快就会回来啊?那好吧,那你一定要来接我和玉竹!”江楚吟爽快的放开了十三。 镇守边关这种事是没办法的嘛,而且既然很快就会回来,那就当初去度了个假吧,反正有十三的交代,他七爷也不敢把她们怎么着。 赫连少卿笑了笑,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仓皇的起身。 “本王不在的时候,你要乖乖听七哥的话,知道吗?!” “知道知道,十三爷您赶紧走吧。”江楚吟连连点头,躺在床上一闭眼,胡乱挥了挥手。 脚步声越来越近,赫连少卿看了江楚吟一眼,“旺财,如果本王还可以……” 还可以回来的话…… “什么?”江楚吟睁眼。 ‘砰砰砰!‘ “十三爷,该上路了。”门外,一个冷漠的声音传来。 赫连少卿摇摇头,“没什么,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本王走了。” 言罢,赫连少卿转身离去。 不知为什么,江楚吟有种感觉,她觉得,她再也见不到十三爷了。 张王李赵四大将军押着十三离开了,主子走了,奴才们也没有要伺候的人了,都各自回了房间,十三王府上上下下一片肃静。 赫连少卿的书房里,赫连瑾坐在书桌后,手中拿着桌上放置的兵书翻看着。 门突然打开,流痕轻轻的走了进来。“主人。” 赫连瑾没有抬头,“秦振海的案子怎么样了?” 流痕颔首。“属下已经派人去查,发现办此案的一干人等乃左相柳熊海的人,但是指使这些人的却另有其人,醉春楼是那批人的据点,此次十三爷灭了醉春楼,动了他们的根基,他们元气大伤,秦振海的事情就暂时搁下了。” 赫连瑾神色微顿。“十三也在管这件事?” 流痕摇头。“今日属下一直在十三爷身旁,十三爷去灭醉春楼完全是为了那个他前些日子抓回来的女子,并不知道那就是那批人的据点,想必是无意间搅了他们的老巢。” 赫连瑾若有所思。“女子?” “就是前些日子在主人宅子里抓到的女子。” 赫连瑾一怔。“江楚吟?” 流痕点头。“正是。” 赫连瑾微微蹙眉,这件事又与她有什么干系? 她不过是江家的小姐,一介女流,怎的牵扯到了这件事里? 那些人为什么会抓她去醉春楼?十三一口一个千刀万剐的,又怎的为了她犯下这样的错? 百思不得其解,赫连瑾点点头。“知道了。” “主人……”流痕禀报完本该离开,却停在了原地。“我们……该如何救十三爷?” 赫连瑾看着流痕一脸紧张,微微挑眉。“怎么,你要救十三?” 流痕一窒,难道,主人根本没想过救十三爷?! 赫连瑾冷笑。“关押十三是父皇的旨意,父皇若下定决心,是没人能改变的。” 流痕的神色渐渐凝结,并非无人能够改变。而是没有人企图去改变,根本没有人想要救他。 他怎么忘了,眼前的这个人是赫连瑾,他阴晴不定,难以捉摸,当你以为他是一个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的时候,你会猛然看到他揭下面具,面具下,是一副冰冷无情而又狠绝的面孔。 但是,那又何尝不是他的另一层面具? 如今十三爷被关押,他的十万精骑就是他的,手握重兵,十七爷又尚小,皇上年事已高,郡主即日待嫁,如此看来,只要十三一直被关押,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皇位。 他怎么忘了,他是赫连瑾。 流痕颔首。“属下告退。” “等等。”赫连瑾合上手中的书,起身淡淡道:“十三弟临走前让我帮他照顾一条名叫旺财的狗。” 流痕顿足,回头低声道:“王爷,那旺财……就是王爷所说的江楚吟。” 赫连瑾微微挑眉,是她? 想起江楚吟与那个人如出一辙的面孔,赫连瑾的神色微冷。 “带她来见我。” “是。” “小姐,你还好吧?”十三爷离开,玉竹推开门跑到床边。 床上,江楚吟一副大小姐姿态。“还好啊,怎么啦?” “小姐,玉竹听说……有人企图欺负小姐,小姐你已经没事了吗?身体有没有哪里疼?还怕不怕?” “没事啦,睡了一觉舒服多了!”江楚吟没事人似的伸了个懒腰。 玉竹叹了口气。“小姐你真了不起,不论是挨了打还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只要睡一觉就什么事情都没了,真是没心……” 没心没肺的…… 玉竹说到这里下意识的闭了嘴,偷偷看了一眼江楚吟吐了吐舌头。 江楚吟根本没听进去,心里正盘算着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玉竹,你说七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江楚吟努力回忆着关于赫连瑾的一切,可是她对于他的了解真的是少之又少,没有人会跟她提起他,甚至她追问的时候所有人都决口不提。 对他的唯一印象就是阴差阳错逃到他的避暑山庄的那一天。 他温柔的为自己擦去眼泪,然后悄无声息的出卖了她们。 还有那一天,好像不认识自己一般的从自己身边掠过,根本就拿她当了一团空气。 “小姐,你为什么突然提起七爷……”玉竹一听到七爷二字,整个身体都绷直了。 “为什么我一提他你就那么紧张啊?他有那么可怕吗?”江楚吟不解。 “小姐,你忘记玉竹对你说过什么了吗,七爷是这么多皇子里,最危险的一个,你千万不要招惹他,更不要靠近他半步,根本连提都不要提起。”玉竹说到这里,神情有些激动,因为对于她,乃至对于整个江府的人来说,那个人的名字就是一个噩梦,一场浩劫。 “为什么啊?你一定是知道什么事情对不对?告诉我啦~”江楚吟看她这样,更加好奇。 “小姐你不要问了,玉竹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不会说的。”那件事情,还有那个人,是被江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尘封的记忆,大家仿佛曾经开了一场大会约定好般的,谁都不愿提起,甚至不愿记起。 “哼,不说就不说,反正啊,我们就要去和他一起生活了。”江楚吟扭开脸。 “什么?!”玉竹一惊。 “十三爷走之前把我们托付给他了,等会儿我们就要和他回避暑山庄了。” “小姐!赶紧收拾东西!”玉竹闻言,噌的一声跳起来跑到衣柜前开始收东西。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流痕的声音。“旺财姑娘,七爷要回去了,让我来带你们过去。” 第二十二章:劫难 第二十二章:劫难 “什么?”玉竹一脸的惊慌,看着眼前一脸无事的小姐,更是心生寒意,或许那场血腥的往事,都已经被她从马上一摔,完全的忘记了,忘记了也好。 江楚吟坐在床上,她还在回想着昨晚的那个温暖的怀抱,应该是梦吧,要不然怎么会来的这样的真实,她真的希望昨晚的一切都是一场毫无牵挂的梦,可她总是想着那个温柔的声音,那个温暖的怀抱,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先前十三爷道话的时候她有种痴迷,看到他的身影,却有种落寞和伤感,一瞬间涌出了太多的念头,她无从下手。 “旺财姑娘。”站在门外的流痕又一次喊到。 “来了,真是的,催什么催。”玉竹在一旁一脸惊恐的整理的着东西,江楚吟笑着道:“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怕他,不过这个人,我一定要好好的修理他。”一想到那次出卖了自己,之前一看到赫连瑾那帅气的容貌,还以为他很有狭义精神,没想到……一想到这里江楚吟的粉拳紧握。 玉竹在一旁更是惊慌的道:“小姐,待会儿见到七王爷,可要……”不用等她道完,江楚吟已经气冲冲的走出去了。玉竹连忙草草的收拾了一下,然后跟上来了。 穿过熟悉的那条路,在这里江楚吟熟悉的只有三条路,而这一条尤其的熟悉,便是去赫连少卿的书房,此时的赫连瑾正喝着一杯刚刚泡好的茶,刚送到嘴边,江楚吟就站在了门口。赫连瑾抬头:“进来吧。” 江楚吟看着悠闲的赫连瑾更是气不打一出来,可是她知道这个七王爷是个很记仇的人,要不然,那日自己闯入了他的书房,他就不会报复自己了。 “拜见七王爷。”玉竹松了一口气,跪在那里头也不抬,话也不道。 赫连瑾点头,然后小口的喝茶,跪在那里的,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遍,虚伪,喝茶呛死之流的话。 咳咳,赫连瑾看着小声在那里不断念叨着的江楚吟,一不留神,竟然呛到了,因为他看着她,实在太像一个人了,那个人,在他的心里已经扎了根,她怎么可以伤害他。 站在一边的流痕连忙上前:“七王爷。”在外人的面前,流痕没有称主人,毕竟他知道自己只一颗安在十三爷身边的棋子,他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那种想要赫连瑾把自己当做人来看的心只是一瞬,一直在十三爷的身边,他已经看清了很多的东西,他只想当好所十三爷的随从,当好主人的棋子。 赫连瑾扬起手,示意无事,跪在哪里的玉竹更是恐惧的缩成一团,江楚吟一看到赫连瑾呛到了,心里道不出的高兴,但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你就是老七动用了五万夜鹰铁骑,搅得皇城混乱的旺财。”江楚吟更是无语,装作不认识吗,想要老娘从新认识你,没门,装,谁不会。江楚吟忙回到:“旺财只是十三爷身边的一条狗,我是十三爷的,是十三爷宅心仁厚。”道着还不断的装作邋遢的样子,坐在地上,显出一阵疲惫。 “呵呵,有意思,旺财你抬起头来,让本王看清楚,看看你这个狗与十三其他的有什么不同,他竟然会为了你这样冲动,迁怒父皇。”最后一字字都是很重,让江楚吟心中一震,那若无其事的表情瞬间变了,想起早上赫连少卿的话,她顿时似乎猜到了什么,她看着眼前温和的七王爷,顿时就如看到了赫连少卿那样的面孔一般,她的心突然被猛的刺了一下。 “啊!”江楚吟不免叫了一声,回过神的时候,赫连瑾正站在她的面前,托起她的香腮,仔细的看着,然后笑着道:“真像!”笑了几声之后走出屋外,流痕连忙跟上。整个过程玉竹没有道一句话,她跪在那里,浑身颤抖。 “小姐,呜呜……”江楚吟不明白赫连瑾为什么为那样问自己,那样道赫连少卿,道什么真像,更不明白为什么玉竹被吓得浑身颤抖。 “玉竹,怎么了。” “小姐,我们逃吧!”玉竹拉拉手中的包袱,然后站起来。 江楚吟摇摇头,坐在那里道:“逃什么,哪里逃,那小十七能放过我们,要是逃了,他不就……” 还不等江楚吟道完,玉竹连忙捂住了她的嘴道:“小姐,不要乱说,七王爷可不是一般人。”江楚吟翻了翻白眼道:“知道了,反正只是去住几天,等赫连少卿回来了,就接我们回来。” “也不知道他现在走到哪里?”江楚吟的心突然生起了担心,一阵不想的预感让她几乎有些难以抑制。 “呵呵,有意思,旺财你抬起头来,让本王看清楚,看看你这个狗与十三其他的有什么不同,他竟然会为了你这样冲动,迁怒父皇。”赫连瑾的话在她的脑海里过了几遍,她走出了门,看到屋外的景物,不知不觉她的心中涌出了一阵莫名的伤感。 玉竹很少看到小姐这样,跟上去问:“小姐,怎么了?” “你没听道吗,他为了我迁怒了皇上。”他当然是赫连少卿,玉竹点点头道:“毕竟皇上是十三爷的爹,肯定罚他去守几天边疆就回来。”江楚吟也是点点头,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她多想赫连少卿就站在她的面前,不管打他还是罚他她都愿意。 “旺财小姐,七爷让你走了。”流痕的声音,江楚吟一听便知道。 “知道了,还有,记住我叫江楚吟。”突然对于别人叫她旺财很反感,她只喜欢他一个人叫。 …… 避暑山庄,离这座皇城还有些远,算算也是郊区了,直到午后江楚吟才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了一座华丽的庄园前。 几个字已经模糊了,不过避暑山庄四个字还是认出了二个,音译便知道是到了。 “旺财,七爷让你这就去!”玉竹坐在一边,顿时紧张了一下,江楚吟大叫了一声:“知道了,流痕,我告诉你多少遍,我叫江楚吟。”流痕一脸的不屑,然后直接的上千拖着江楚吟走。一路上江楚吟记忆深刻的就是这个猛男,一直虐待自己,旺财,旺财叫个不停。 到了一个凉亭的时候,江楚吟已经疲惫到了极点,她不管不顾,直接的倒地不起,闭着眼睛不想睁开。 噗! 一盆凉水直接朝着江楚吟而来,她感觉到清凉的时候已经被水淹没了,整个人全然一只鸡,落汤鸡。 “赫连瑾,你……”江楚吟还没睁开眼睛,已经清醒的骂出来了。 啪! 一巴掌已经落在了江楚吟的脸上,她顿时扬起手准备还击,玉竹连忙拉住她喊了一声:“小姐。”江楚吟这才真正意义是清醒过来,看到眼前站着的不是赫连瑾,而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刚刚打自己巴掌的是一位中年妇女,肥肥胖胖,面容红润。 “赫连瑾,赫连瑾……” 啪! 还不等她吼完,已经被连吃几个巴掌了。捂着嘴,江楚吟再不敢发生了,脸颊火热告诉她,她的脸肿了。 “王爷的名讳岂是你一个身份卑贱的丫鬟叫的。”江楚吟听着那个胖女人的话,看着她的嘴一动一动的,真想上去直接的啃死她,啃得他连骨头都不剩。 那个胖女人看着江楚吟呆呆的看着她,一脸的敬畏的时候才缓缓的转过身,朝着凉亭里的女子一脸恭敬的道:“紫林姑娘,你看怎么处置这个丫头。” 那个女子放下手中的书道:“算了吧,看在她是第一天来,就让她去厨房帮忙吧,你负责吧,要是在出事,拿你是问!”最后几个字很淡,可是那个胖女人却是浑身一颤,玉竹跪在那里,不敢吱声。 “你去厨房!”江楚吟点点头,然后拉着玉竹欲走。 “回来,那个小丫头,跟我去伺候紫林姑娘。”还没站起来的玉竹顿时一惊,跪倒在地求饶般的道:“我要跟着小姐,求……”还没道完,那胖胖的女人便是一脚飞来,直接的将玉竹踢翻。 “不识抬举!拖走!”身边的两个大汉,顿时上前将留着鼻血,哭成一团的玉竹拖车了,江楚吟上前想要道什么,可是还没走进,胖女人便吼道:“滚,想挨打是不?” “荣娘!”紫林的声音比之前要大点。 那个胖女人连忙跪在地上道:“是,是奴才不好,小姐恕罪!”道着还自己打着自己的脸,紫林站起身,身后的几个丫头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人,跟在紫林的身后,直到这个女子消失了得时候,那个荣娘还在不断的打着自己的脸。 第二十三章:旺财变小江 第二十三章:旺财变小江 “小江,快点,才洗好了没?”正在洗着菜的江楚吟点头,然后将手中的菜递给眼前的一个妇女,这个妇女大约三十来岁,是这里的一个厨师,人缘最好,这不才几天,江楚吟就已经和她无话不谈了,这些天江楚吟除了想着玉竹就和她在一起。 她时间也不是很多,因为早上还没有起床就已经被叫着去洗着洗那,还没来及吃饭就已经开始准备午饭了,中午更是没有时间,只有在晚上,很晚的时候,才吃点剩菜剩饭,不过即便是这样她也很是满足了,只是担心玉竹。 “红梅大娘,你认识一个叫紫林的人吗?”此话刚一出口,顿时那个接过菜的妇女一脸的担心道:“小江,我们规规矩矩的,不认识。” 江楚吟听得很是别扭,就接着道:“不知道这个避暑山庄,到底都是些什么人?” “小江,这些话以后可别乱道,避暑山庄是七王爷的,七王爷是什么人,这里他最大。”道着红梅便开始忙活了。 这个三十来岁的妇女便是厨师红梅,在几年前被紫林选中,为七王爷做饭,因为她会做一种七王爷很爱吃的糕点,只是每次这样的糕点,七王爷都不会吃,只是放在那里,看着发呆。 “谁是旺财?”一大早荣娘便站在门口大叫。 江楚吟一脸的惊讶,想着一定是流痕传开的,等十三爷来接她的时候,她一定要让他好看。一想到赫连少卿,她便一脸的担忧,不知道这会儿边疆的情况怎么样。 旺财! 又是一声大叫,江楚吟连忙走出去,跪在荣娘的面前道:“什么事?” “你是旺财?”荣娘有些不敢相信的问。 江楚吟淡淡道:“是呀,赫连……十三爷取的。”她想直呼名字,想到荣娘那巴掌,便停住了。 荣娘态度温和了一些然后道:“起来,你原来认识十三爷呀。” “认识又怎么样?”江楚吟有些傲气了,想着这个女人定时怕了自己认识十三爷。 “七王爷叫你去!” 江楚吟一头雾水,还以为这个人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原来一大早七王爷便传了旺财,只是不知道谁是旺财,荣娘一个地方接着一地方的找,为此,赫连瑾饭都不吃,荣娘便知道事情的重要性,顿时挨个挨个的找。 “好,知道了!”江楚吟转身,她手里还有活没干完,她可不想落下什么把柄,让这个荣娘惩罚,要是罚一天不吃饭,她才受不了呢,比起见赫连瑾,还是吃饭重要。 荣娘被这样一幕气了,吼道:“你干什么?” “干活呀!” “拖走!”荣娘一声令下,顿时还是穿着一件脏兮兮的衣服的江楚吟便被拖着离开了。 …… 远远的闻到了一阵琴声,江楚吟便知道到了那日所在的书房,这个赫连瑾就是在这里将自己出卖的,她一脸的怒气顿时难以压制,赫连少卿让她好好的照顾自己,就是这样照顾的。一想着她就来气。 流痕拦住了荣娘几人,看到眼前的江楚吟不免皱皱眉头道:“等着!”还不等流痕迈步,屋内便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叫旺财进来!” 流痕刚要说什么,江楚吟已经迈着大步进去了。 “赫连瑾,你叫我来干什么,还以为你忘了我喃,我要是死了,看你怎么和十三爷交代。”赫连瑾的琴声停了,他轻轻的皱皱眉头道:“你敢这样和本王说话,本王可以马上处死你。” “呵呵,死,我之前怕,现在我不怕,憋着总比气死好!” “旺财,有意思!” “我只说一遍旺财是十三爷叫的,你不准叫!”江楚吟指着坐在琴边的男子大声说道。 赫连瑾站起身,一脸的微笑走到她的身边,伸出手,握住江楚吟的手指道:“看来你倒是忠心十三的很,难怪他会不顾自己的身份,来救你。”说着还故意在江楚吟的脸上轻抚了一下。 “拿开你的臭手!”江楚吟推开赫连瑾道:“等十三爷从边关回来,我……” “哼哼,你怎么样?”赫连瑾的脸色突然变得冰冷,站在那里,从书架上拿出一本书,然后转过身,一脸冰冷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江楚吟明显的感到了杀气,她顿时浑身一震,突然想起了玉竹的话。 江楚吟站在那里,没有在说话的意思,她退后了几步,看着眼前的这个冰冷的赫连瑾,顿时想到一个问题。 “怎么不说话了?”赫连瑾开口了,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柔。 江楚吟浑身一颤,更是小心的不敢说话了。 “对十三忠心是好事,希望你要一直这么忠下去。”说话间又转身看着江楚吟微笑,江楚吟却不敢再看他的脸,她当然知道什么叫做笑里藏刀,这样的表情是最可爱的,虚伪。 半天江楚吟都没有在说话,赫连瑾放下书走到江楚吟的身边,淡淡笑道:“怎么了,怕了?” “哼,我才不怕!”江楚吟转过身说道。 “是吗?”江楚吟内心怦怦直跳,赫连瑾走到她的身边,将她完全的抱在怀里,顿时他似乎回到了那天,那个下雪的天,那个同样浑身有些污垢的女子,和怀里的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江楚凌。 那年,下了点雪,雪地上可以留下影子,赫连瑾一个人走在雪地上,那年的雪似乎极其的轻,薄。纷扬都显得十分的温柔,这样的温柔几乎让他难以克制住的欣喜,同样是这个时候,在一片雪花之后,他看到了一朵腊梅开在雪地里,赫连瑾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女子,那火焰般的披风让她几乎是一瞬间在雪地里显得突兀。 赫连瑾上前想要给她打招呼,她看着他的眼神,很是柔情,带着些许的疑惑,但是依旧有着很多的兴奋,毕竟见到了一个同自己一样喜欢看雪的人。 “七王爷。”江楚吟喊了几声,因为她的反抗使她抱得更紧了,赫连瑾这才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一脸的惊疑的看着自己,就如自己的秘密被暴露一样。 “看什么看,不准看!”赫连瑾不禁大吼,然后推开江楚吟。 “王爷……” “滚出去!”还没张口说话,已经被这样的大吼吓住。站在门外的流痕顿时走进来,一脸杀气的看着江楚吟,流痕很少看见眼前的自己的主人这样的发火,顿时一脸阴沉的拉着江楚吟扔出去。 江楚吟不敢出声,恐怖的看着那间屋子,那扇门之中有着一只让她难以把握的狼,她突然觉得赫连瑾和赫连少卿这一点很像。 荣娘看到被扔在地上的江楚吟顿时一脚踢中,吼道:“贱丫头,还不滚回去。”荣娘大吼着,抓起江楚吟就打,之前或许还有些畏惧十三爷的身份,可是这会儿,荣娘看清楚了,江楚吟惹到了七王爷,肯定在府上会不好受了。 “住手!”流痕的声音。 “荣娘,王爷要粗豆糕。”几个字顿时荣娘连忙点头,也不顾站在那里的江楚吟便小跑着回了厨房。 江楚吟知道粗豆糕是什么东东,那就是为什么红梅会在整个庄子上都会受到不低的待遇的原因,因为只有她做的糕和王爷要的最接近。 流痕看着蜷缩在地上的江楚吟,他叹了口气道:“旺财,你怎么惹得王爷动了气呢?” 这一次她没有辩驳,她不知道为什么赫连瑾会突然的抱着她,又突然的对她说些她听不懂的话,什么雪地呀,什么……之类的,江楚吟吃力的爬起来也不说话,她拖着疼痛的身子然后一步步的朝着厨房方向而去。 流痕看着江楚吟的身影,又是叹了一口气嘴边喃喃:“是个好姑娘,可是为什么要摊上了皇家。” 透过窗帘,可以看到屋子里的赫连瑾按动了桌子上机关,顿时摆在眼前的是一幅画卷,画上的人,站在雪地里,一身红妆,看着像极了刚刚的江楚吟,可是他就是分不清为什么在他的面前又出现了一个这样的女子,一个从那次冬雪之后就已经深埋心底的女子。 楚凌…… 他轻唤一声,坐在画卷的面前,赫连瑾突然想到了先前被自己抱在怀里的女子。 “王爷,你要去哪里?”流痕站在屋外,还没转身,顿时看到了赫连瑾慌张的神色,朝着不远处冲去。 “王爷……”流痕不再呼叫而是直接的跟上,赫连瑾救过他的命,他当以用命还之。可是这个时候他又想到了一个人,赫连少卿。 江楚吟吃力的一步步的挪移着,浑身的疼痛让他有些委屈的哭了,从小就受够了挨打的她自然不会畏惧这样的打,只是她在感慨为什么自己的命运是这么的悲惨。原本以为穿越到了江家,就会平平凡凡衣食无忧的度过一生,没想到得罪了十七爷,接着一系列的麻烦。原本以为赫连少卿会好好的保护自己,至少可以不挨打,可以温饱,可是谁想因为自己的一念之间,反而害了一个关心自己的人,现在连玉竹都跟着自己在受苦,想着想着就是不住的流泪。 楚凌…… 江楚吟吃力的又挪动了一步,这个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她刚跨一步,顿时被一个怀抱抱住,牵动浑身的疼,她闭着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流出。 “楚凌,怎么要乱跑呢?”声音出奇的温柔,江楚吟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她顿时浑身一震,这个人的表情就如魔鬼一般看着她,让她几乎是一瞬间感到了恐怖,一瞬间她疯狂的想要挣脱,耗尽全身的力气,顾不得浑身的疼痛。 “放开我!” “放开我!” “赫连瑾你个卑鄙小人。” 江楚吟没有力气了,她只有大吼大叫,周围有些人围上来,这个时候,荣娘端着糕点走到了百步的地方停住了。流痕也是停在了百步的地方,周围的人都是各自的散开了,他们知道流痕的厉害,流痕一个眼神,他们已经会出了其中的意思,一旦你想要靠近,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死! “赫连瑾你个卑鄙小人。” “赫连瑾你……”还没有有说完,他的唇已经迎上了她的唇,强烈的占有着她,江楚吟拼命的想要逃开,她打他,她推他,她没有力气了,她紧紧的闭着嘴唇,眼泪更是肆意,她心里极其的委屈,她想要告诉玉竹,亦或是另一个男人。 第二十四章:你还记得我吗 第二十四章:你还记得我吗 突然其来的一幕,让正赶来的紫林看到了,紫林远远的就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一个敢直呼王爷名字的女人,一个胆敢侮辱王爷的女子,她身后的几个丫头更是担心的看着身前怒气冲冲的主子,他们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死定了。 “七王爷,求你。”声音很轻,的确被这样的一阵暴力的侵犯,江楚吟已经没有任何的力气了,浑身还是那样脏兮兮的衣服完全的染脏了王爷的衣服,赫连瑾看着眼前的紫林,手中端着他最喜欢的糕点,他最喜欢看,而不是吃。 “你们站在这里干什么?” 放开怀里的江楚吟,赫连瑾站直了身子看着身前的几人。 “王爷,你的衣服脏了!”紫林连忙上前,跪在地上为他擦拭,一边的几人也是连忙的跪下,在场的唯一没有跪的就只有江楚吟和赫连瑾了。 几个人都是一脸杀气看着江楚吟,江楚吟似乎还在之前的轻薄之中没有回过神来,感受到了四周的杀气,她连忙跪下。 “不碍事,你们回去吧,糕点本王不要了!”说着便转身朝着书房走去。 紫林跪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站起来看着眼前浑身脏兮兮的江楚吟顿时一脸的冰冷道:“荣娘,好好的管教一下你的手下,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她的话极其的冰冷,几乎是一瞬间如一柄利刃划破了江楚吟的咽喉,让她瞬间说不出话来,只感觉到冰冷,再无其他。 荣娘跪在那里目送着紫林的身影消失之后,站起来,将手中的糕点交给身边的一个丫鬟,顿时一手将江楚吟抓起,拖着直接的到了一间全是黑色的屋子里。 “贱丫头,不要怪我,谁叫你乱叫的,紫林小姐可不是一般人,你惹到了她,你也没有什么路可走了!”说得极其的无奈一般,江楚吟一听便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顿时大吼道:“你想要干什么,你……”还没有说完,已经大声的叫了一声,因为黑暗之中有一道鞭子已经重重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啊啊啊啊…… 江楚吟大叫,之前已经在赫连瑾的怀里挣扎的没有了力气,此时要这样的被活活打死,她那里肯这样的善罢甘休。 “救命呀!”她大叫,可是鞭子还是密密的落在自己的身上,她已经感觉自己的身体不是自己的了,她感觉甚至脸上都是火辣辣的。 “你叫吧,这里叫破都没有人理你的!” “打!” 她被淋了一桶冷水之后,继续疯狂的打着。 “十三爷,旺财想你,你在哪里?” 啪! 一鞭子直接的打在她的身上。 “十三爷……”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了,在这样的环境下,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有被活活打死的命运了,她只想再见两个人。 “荣娘,她在叫十三爷。”声音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慢着!”荣娘提着昏暗的烛火上前几步,看着眼前的这个早已经是血肉模糊的女子,那张小巧的脸上有着一道深深的血口,嘴角早已经布满了血迹。 “喂!”荣娘朝她泼了一瓢凉水。 “少卿,救我。” 荣娘一脸的惊愕。手在颤抖。 “赫连瑾,我恨你……”声音很小,但是荣娘听见了,她的心一惊,脸色顿时大变,当第一次听到了少卿,救我的时候就已经震惊了,这几日的表现她看在眼里,根本就不像其他的丫鬟,而且来的时候还自己带着丫鬟,一个敢直呼两位王爷的名讳的女子,一个被七王爷轻吻而大吼大叫的女子,会是一般人。荣娘虽然是一个下人,可是早已经阅人无数了,她看着奄奄一息的江楚吟,顿时浑身开始颤抖,她几乎看到了那块青色的玉,她一眼便认出,那玉,价值连城。 “荣娘,还打不打!” “快,放她下来,去请大夫。” 站在不远处的人顿时惊住了,但是毕竟荣娘是紫林小姐的亲信,还得到了七王爷的提拔,更是比他们都有地位,连忙照办。 …… 等江楚吟再一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黄昏降至,她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干净的屋子里,屋子里只有一间床,陈设也是极其的简单,但是很干净。 “醒了!”她正准备坐起来,顿时屋子外走进一个妇女,她一看正是红梅。 她想要动一下,可是浑身疼痛,难以活动,一时间她只能看着红梅走到自己的面前,然后为她盖好被子道:“叫你小心点,在这里比外面要凶险的多。”江楚吟想要说话,可是她一张嘴顿时皱眉,嘴角几乎要干裂了。 “等等,我给你倒杯水。”江楚吟上前道:“幸亏荣娘及时保住了你,不然你现在就在阎王殿了。”轻轻的为江楚吟支了支,江楚吟一旦活动,便感到了浑身疼痛,她没有说话,她知道这次就是荣娘和紫林,她记住了这两个人,她知道只要自己不死,就有机会翻身,她知道自己是很难死的,因为自己就是一个玩命人,不想着生死,反而有些转机。 “好了,你好好休息。我要去为王爷做粗斗糕了。”红梅站起身,然后匆忙的走出门了,江楚吟知道红梅在这里的地位,虽然只是一个厨师的身份,可是在这个院子里,谁也不敢动她,就连荣娘也是要让她几分。不为别的,只为她会做王爷最喜欢看的粗豆糕,除了她,谁也做不好。紫林曾经学了一年都做不出那样的感觉,最后也只得作罢。 江楚吟躺在那里,她一动便感觉到了钻心的疼,她已经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倒下的,她这个时候很想赫连少卿,要是他在,一定会在那个时候救下自己,然后将那些欺负他的人都杀光,是的,这一刻她起了杀心。 “滚出去!”坐在书房看着画卷的赫连瑾将一盘接着一盘的粗豆糕放在地上,自己只管兀自饮酒,看着眼前的画像,他想到紫林的平静,突然间,她想到了前日的那个女子。 “流痕”一声,顿时在他的身边已经出现了一个男子。 “去把她找来。”流痕当然知道是谁,不过他听过了荣娘的汇报,说江楚吟奄奄一息,恐撑不过几时了。 “还不去!”赫连瑾转过身,手中的酒撒了几点在他的袍子上。 流痕点头,不说话,只是一脸的皱眉,然后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江楚吟躺在那里,她感觉浑身的疼痛就如一条条冰冷亦或是火热的毒蛇将她缠绕着,然后拼命的啃食着她。她不知不觉之中已经睡着了,浑身的疼痛已经让她感觉自己已经死了,她梦着,自己在一个安静的小院子里,慢慢的看着月光,一点点的风。 她完全的失去了知觉,她缓缓的笑了,她真的感觉到了一阵轻风,没有任何的疼痛,有的只是很美的风景,在自己的脑海里一遍一遍的演练着,一遍遍的变换着,她趁着轻风死死的睡过去了。 坐在画像面前的赫连瑾第一眼看到江楚吟的时候,他一脸的惊愕,看到她浑身的白衣,只穿着简单的亵裤,他将自己的袍子脱下想要裹住她的时候,顿时他惊呆了,那脸上的伤口,那肩上的伤口,手臂上的伤口。 是谁?这么的心很。 是紫林吗?赫连瑾在心里自责,是自己害了这个女子,楚凌,是我害了你,每当看到她安静的样子,他便想起了那个在她生命之中留下了根了女子。 啊! 江楚吟被疼痛惊醒了,她睁开眼,呆了,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她已经没有反抗的力气,她只是看着她,她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疼痛已经将她折磨的不能言行。 “是谁?是谁这么的狠心?”赫连瑾想要抱起她,可是只是轻轻的一动她,她便疼痛的厉害,赫连瑾连忙点了她的穴道,让她暂时麻木。 “流痕!”赫连瑾站起来,一双温和的眼睛里有着很多看不透的东西。 “在,主人有什么吩咐?” 赫连瑾看着躺在她旁边的女子说:“我想知道是谁?” “这……”流痕当然知道是谁,可是他知道这件事精明的主人不可能不知道,让自己去调查就是让自己去杀人,可是紫林,这个女人是那么好对付的吗,这几年他已经查明了,紫林可是皇后的人,一旦动了,必定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可是主人的命令怎么能违抗。 “你敢违抗我的命令吗,我想知道是谁直接伤了她!”说完,便挥手,示意流痕出去,流痕看到那个眼神,顿时浑身一震,诺诺退出,但是他已经明白了主人的意思,直接二字已经完全的将他的顾虑打消了。正是因为如此,他才更加的害怕,这样一个精于算计的人是他的主人,他不过是一颗棋子,他知道换做了七王爷,绝不会动用五万的军队去寻找一个奴仆,但是十三爷会。 赫连瑾蹲下身,看着身前的这个女子,一个让他心痛的女子,他的心中当然有愤恨,想到了她跟着一个身份卑微的男人偷偷离开的时候,他的心顿时被利刃狠狠的刺痛了,一瞬间他的脸上呈现出了杀气。 “啊!”江楚吟看着眼前的布满杀气的男子,她不知道他是一个怎样的人,玉竹曾经无数次的提醒她要小心这个人,这个人人都敬仰的七王爷,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提防,从何处开始提防。 忍住疼痛,江楚吟被他拉起,刺骨的疼痛反倒让她有些清醒了,一瞬间她的心也是狠狠地被刺了一下。 “为什么,为什么,我对你那么的好,为什么要离我而去,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赫连瑾一脸的忧伤,江楚吟顿时呆了,这个人为什么会突然的悲伤,她可是从来没有看见过他这样的表情,而且她看得出,他是真实的难受。 “你……”忍住了很大的疼痛,她也不过说出了一个字,再无下文,她感觉疼痛又一次加剧,身上的伤口似乎又一次将她的神经侵占。 赫连瑾紧紧的抱着她,江楚吟只听得见他一直在吼着:“为什么,为什么……” 江楚吟紧紧的咬着牙,疼痛已经让她再也无力回击,她任他抱着,她只是求乞他不要脸色突变,将自己突兀的扔出去,那样的话恐怕自己真的是命不保矣。 “楚凌,你还记得我吗?楚凌……”他又唤了一声。将怀里紧咬着牙的江楚吟扶正,剧烈的疼痛又一次的牵动着她的神经,她的眼角不自禁的流出了泪。 “别哭,本王知道你是被逼的,你记得本王对吧。”赫连瑾的表情顿时变得欣喜,那张清秀的面孔上露出了一丝童真般的笑容。 “楚凌,你还记得那场雪吗?” 许久,江楚吟都没有回答,她忍受着那恐怖的剧痛,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会突然的流泪,不知道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这个在外人眼里善良却又冰冷的七王爷。 她眼前渐渐的模糊,这样的疼痛实在是让她难以承受。 第二十五章:棋子 第二十五章:棋子 江楚吟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天气似乎有些阴沉,一大早了,天还是阴沉的厉害。 她一动身体,身体明显的已经好了好多,身上已经被一种透明的膏药涂了个遍,这个时候的江楚吟没有想到其他的,她想到的唯一便是自己的身子被赫连瑾看了。 “啊!”她大叫了一声,赫连瑾连忙走进来,看着躺在自己床上的女子,已经被小心的护理了一个晚上,明显有了好转,他一脸的淡笑,完全没有昨夜的那份发自内心的伤感,而是一种让人闻之而栗的畏惧。 江楚吟看到赫连瑾缓慢地走进来,她连忙止住了叫,因为她看到眼前的赫连瑾,那种淡淡的笑,那双云淡风轻的眸子的背后,她不知道到底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醒了。”两个字,江楚吟已经被这样的两个字,吓得一阵战栗,她不知道为什么从昨晚开始她就在心里设了一道壁垒,专门为了提防他。 她只是小心翼翼地点点头,并没有吱声。 赫连瑾走近,坐在床边,当他的手搭在江楚吟的肩头的时候,他明显的感受到了江楚吟浑身颤抖了一下,他姑且把这样的行为认为是一种疼痛。 “有没有好点,这是皇家的疗伤药,保证你三天就可以复原了。”赫连瑾的声音里没有一丝儿的昨夜的影子,这让江楚吟更是感到可怕。 “告诉我,是谁?” 江楚吟摇摇头,她知道在这里说了也白说。 “本王给你做主,你只要告诉本王,本王绝不轻饶。”声音有些淡,可是江楚吟的心被刺了一下,她此刻真的很想十三爷。至少在赫连少卿的面前,她不用掩饰那么多,也不必这么的害怕。面对眼前这个忽冷忽热的七王爷,她实在是心有余悸。 赫连瑾看着那双一直低垂的眸子,她似乎想看出她的内心世界,可是她老早就为她设了一层壁垒,这层壁垒让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还手的余地。 “本王想让你知道,你从现在起,不但要忠心十三,还要忠心我赫连瑾,不然你会死得很惨,你身边的人都会因为你而死!”声音慢慢的变得冰冷,到最后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缓缓的笑了。 江楚吟浑身一震,就如被闪电劈中一般,全然不知道所以然,乖乖的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人人都畏惧的七王爷,她的心中却是没有半点的畏惧,她畏惧的是他说的话。 “你,无赖!”三个字,她几乎是要落泪了。 “哈哈,你是说本王吗?你要想着你是江家的人,江家本来就欠本王的。”说话间,赫连瑾的眉头不由得一皱,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个时候总会感受到一阵心痛的感觉。 江楚吟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江家的小姐和眼前的七王爷有什么关系,她想不出,只得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七王爷。 “你不用看着本王,要是不想你身边的人死,就乖乖的听本王的话,否则……”他没有说后面的话,挥袖走出了房间,这间房里陈设华丽,处处都见金银玉石,翡翠琥珀。她知道这里一定是赫连瑾的卧室,她突然想起了自己身上的药膏。 “无赖,下流的赫连瑾,我与你势不两立!”江楚吟心里暗骂道,但是眼里还是忍不住流泪,他的话的确吓着她了,她身边的人,玉竹,十三爷,还有哥哥。她的脑海里一时只能涌出这样三人。江楚吟身子慢慢的软了,躺在床上,缩成一团,她不知道上天为什么要给她这样的惩罚,她痛恨赫连瑾,她更恨自己。要不是自己一念想要逃走,也不会连累了十三爷,现在好了,十三爷手中没有了兵权,还在边疆,随时都有生命危险,自己这点痛算不了什么,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折磨玉竹的。 玉竹。 她念叨着。 “楚吟小姐,该换药了。”几个女子小步走进来。 “你们是谁?”江楚吟下意识的将身上的被子盖在身上,然后惊愕的问道。 “小姐,我们是七王爷安排过来的,以后就服侍您。”声音里完全是谦恭,这个时候的江楚吟看着眼前的四位身着华丽的女子,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丫鬟,拉着一个女子靠近道:“昨晚是谁为我上的药?” 那个丫头淡淡一笑道:“楚吟小姐还真是福气,要王爷亲自拿出了珍藏多年的邻国的贡品,雪域冰凉膏,这等名贵的疗伤圣药就是王爷也舍不得用。”听得这话江楚吟更是心里不安,这是什么情况,难不成真的是那个赫连瑾为自己上的药。 说着她几乎是哭了出来。 “小姐,王爷对你真是太好了,我就知道小姐不是其他人口里说的不可理喻的。”说着便要为江楚吟换药。 “昨晚,王爷怕你痛着了,还专门封住了你的穴道,让你感觉不到疼痛。”一瞬间她几乎是感觉到了是那个人在她的身边,她抬头看着眼前的几个丫鬟,已经忙开了,走到她的身边,为她轻轻的拉开衣服,一触到她的身体,她便紧咬着牙。 “小姐,你忍忍,昨晚换药的时候就看到你痛苦的样子,你要忍忍。”江楚吟一听顿时内心一阵狐疑,难不成不是赫连瑾换的药,是这几个丫鬟,她刚要开口问,顿时被一阵疼痛折磨的开不了口。 她笑了,缓缓开口道:“怎么不换了?” “小姐,不痛吗?” “现在好多了。”的确这药膏的效果真是神奇,刚刚揭开昨晚上的药膏就已经完全的干了伤口,那些原本触目惊心的伤口已经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闭着眼,江楚吟虽然感受到了微微的疼痛,可是届时她已经没有太多的伤痛了。 缓缓的笑道:“你们叫什么名字?” 看到江楚吟突然变个一个人一样,他们当然是高兴,毕竟在她们的心里,这个女子能够让七王爷这样的上心,一定不是一个平凡的人,这个女子,一定对七王爷极其重要的人,当然他们不知道七王爷一直把她当做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从他看她的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当做了另一个人的影子,当他看到十三为了救这个女子而奋不顾身的时候,他亦把她当做了一颗棋子。 四女整理好了江楚吟的衣衫,然后站在窗前道:“春桃,夏草,秋菊,冬梅。”四个女子依次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此时的江楚吟张大了嘴巴,想要说些什么,可是此时看到了一个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四个女子连忙跪在地上,不敢在吱声。 “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她没有好气的说到。”本来她就有些畏惧这个七王爷,一下子对她这么好,她有些难以适应,觉得眼前的七王爷定然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出去吧!”四个女子连忙站起低头退出去,江楚吟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一步步的朝着她走来,她的心顿时又紧张的跳起来。 赫连瑾自然是看出了江楚吟的紧张,缓缓道:“你怕我?” “不,谁怕你了?”说话间已经将自己的感情完全的写在了脸上。赫连瑾淡淡的笑了,他坐在床边,靠近江楚吟,两人相距不过几寸。 江楚吟的心顿时乱跳,脸早已粉红,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一脸的平和,她就知道他下一刻定然又会变得让她害怕。 “你,你想要干什么?”她紧张的将被子裹住身体。 “江楚吟,你要记住,我今天救你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你是我的棋子,你要是对我不忠,我随时可以捏碎你!”她的身子不自禁的抖了一下,看着眼前的男子的变化,她知道他的温柔完全是装出来的,他的整个表情都是冷,可是正是这样,她的壁垒才会慢慢的被一点点的被凿开。 江楚吟看着赫连瑾,不敢说话,只是点头,她心里委屈,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做了狗,现在又成了棋子,她浑身颤抖,想着的只是这个男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为什么会在一瞬间变成无数张面孔。 “楚吟,其实你才是我最好的棋子,现在你的身份是我的妾。”赫连瑾的声音很淡,夹着淡淡的不可一世,她看着他那双充满欲望的眼睛,一时间心中涌出一阵怪诞的感觉。 “你能告诉我,十三爷在哪里吗?”江楚吟的声音很低,她只想知道这个关心她的人在哪里,她想要知道他的行踪。 赫连瑾淡淡的笑了,他转过身,在他的眼里她看到了一丝失望,不过只是一瞬,随即消逝。 “十三在皇宫。”几个字让江楚吟脸色一变,抬头看着眼前的赫连瑾,她知道一定是因为自己赫连少卿迁怒了皇上,才受罚的,可是为什么当初要骗她呢,她那种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江楚吟顿时跪在床上道:“七王爷,求您,让我见见十三爷。求求您……”语气顿时变了,江楚吟当然知道自己的力量弱小,可是七王爷,一定有办法的。现在除了求他,她别无办法,她早就没有什么尊严,她只想她身边的人都好久满足了。 “你是我的棋子,你敢为别人求情?”语气之中明显有些怒气了。 “七王爷,求求您,十三爷可是你的兄弟呀,我只想见他一面,求求您。”江楚吟的眼泪不自禁的流出。 赫连瑾的心一震,这个时候他突然想到了几年前的她,那个在她的身边的人,也是这样的求着自己饶了另一个男人。 当时的赫连瑾想都没有想便直接的一剑下去,将男子的头颅斩下,可是他依旧没有能够得到她,因为他的行为,已经完全的将她的希望和心击碎了。 啪! “你敢再提此事,我马上将你卖到青楼去!”顿时一个声音让江楚吟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她要留着这条命见到十三爷,她的心里想着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玉竹。 “好,我是您的棋子,我愿意为你的妾,我要玉竹回到我的身边。”她说话间完全没有之前的柔弱,江楚吟看着眼前的七王爷,她知道自己是他的一颗棋子,她只想借着这颗棋子的身份保护玉竹,还有江家,更要借着这颗棋子的身份,见到十三爷。她想着凭着这个身份,就算是十七爷来了,也不敢轻易的动她。 “准!” 赫连瑾看到她的样子,顿时挥袖出门,再不回头看她。 接连几日里,赫连瑾再也没有来看她,她也是整日躺在床上,身体慢慢的恢复了,春夏秋冬四位丫鬟伺候的很好,她第一次感到了权势和地位的重要性,她要的不是这些人怕她,而是服她,她也要在这里建立自己的心腹。 第二十六章:替代品 第二十六章:替代品 三天后,江楚吟站在门口,春桃连忙上前道:“小姐,你怎么出来了?”说着便招呼夏草去拿衣服。 “春桃,夏草我们出去走走。”江楚吟的眼里抹过一丝的温柔,看着眼前的二女,她还不知道在七王爷的避暑山庄,春夏秋冬四位丫鬟的地位。 “秋菊,冬梅,你们去做些好吃的。走!”说着,便朝前走去,几日未下地,她走路的时候,还有些不自然,毕竟疼痛让他产生了些许的畏惧感。 春桃连忙扶着她,夏草在一边拿着一件披风,虽然天气未凉,可是七王爷吩咐过的,他们不敢怠慢。 穿过了一条长长的长廊,站在栏杆边,江楚吟便听到了不远处有着一个女子的叫喊声,其声音让她的心顿时一惊,是玉竹。 “走,那边!”江楚吟几乎是用跑的,她顾不得自己的伤刚好,身后的春桃还没有说什么话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和夏草连忙跟上。 他们都知道前面就是紫林小姐的住处,紫林小姐可是一个极其可怕的人,有着太后那样的狠角儿培养出来的人,她们一想到就怕。 玉竹趴在那里,她已经站不起了,这几日几乎就没有怎么休息,繁重的劳动让她几乎是难以承受,可是一想到小姐还在这里,她也就忍住了,只是这每天的鞭打,让她有些吃不消,更可怕的每天的鞭打了之后还要直接的去洗衣服,伤口一见水就更是疼痛了。 啪! 又是一鞭子落下,玉竹又是大叫一声,浑身剧烈的颤抖,血水已经染红了那不知道染红几遍的衣服。 “住手!”一个声音顿时穿过庭廊直接的落在了正在喝茶的紫林的耳里。 紫林今天穿着一身紫色的衣服,发髻高高的足以炫耀她的地位,四周站着几个壮汉和几个身着同样有些许华丽的丫鬟。 紫林抬头看着远处一个浑身粉红色衣服的女子慢慢的走进,第一眼她根本就没有认出来时谁,等走近的时候,江楚吟根本就没有理会眼前的紫林,而是朝着玉竹走去,一把抱住玉竹道:“玉竹,你没事吧?玉竹……” 玉竹笑了,眼里含着泪水道:“小姐,我还以为我见不到你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带你走。” 说着她想要抱起玉竹,站着身边拿着长鞭的大汉一把按住江楚吟,紫林淡淡一笑道:“哎呀,还没有认出来,原来是那个洗菜的小丫头。谁叫你停的!” 大汉闻声,又是一鞭子要朝着玉竹而来。 “住手,你敢!”春桃和夏草一起吼道,他们连忙跑到江楚吟的身边,扶起江楚吟和玉竹道:“来人,将他拖出去!”春桃的声音一出,顿时现在一僵。 紫林见状也是一呆,她不知道为什么春桃和夏草突然冒出。春桃和夏草可是王爷身边的丫鬟,身份几乎和自己差不多,她实在想不出这个洗菜的丫头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与春桃二人的扯上了关系。更何况,前几日荣娘说这个丫头生死凭天,怎么今天又活蹦乱跳的。 “春桃,夏草妹妹,快来坐,你们怎么不在王爷身边服侍,来到姐姐这里了。”江楚吟根本就没有功夫去听这些滑稽的事情,她扶着玉竹朝着座位而去。 紫林身边的一个丫鬟刚要上去阻止,顿时夏草一巴掌将她打翻,滚落出去,昏迷过去,要知道在王爷身边的这四位丫鬟的功夫可不是一般,平常人怎么受得了,这一下紫林有些怒了,她看到夏草也太不给他面子,便有些冰冷道:“两位妹妹还是分清楚身份的好,眼前的这个丫头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下人。” “紫林小姐,不是王爷让我们让着你,你早就不能站在这儿说话了,敢对楚吟小姐无理,该是死罪!”一语出,顿时在场的人都是有些惊讶,紫林淡淡道:“就她,王爷会……” “紫林小姐,玉竹姑娘王爷已经收回,还有以后不得再找我们家小姐的麻烦。” “玉竹,春桃,快,快去叫大夫。”春桃眉头一皱,然后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了亭子上。紫林看着坐在自己的面前的江楚吟,她的心里顿时一股杀气生出,她一挥手:“走!” 紫林愤愤的离开,至始至终,江楚吟都没有看她一眼,她看到玉竹浑身的伤,她想到了之前春桃的样子,便知道春桃是很有地位的,至少是和紫林平起平坐。 “夏草。” “是,小姐什么事?”夏草看着愤愤离开的紫林她知道马上七王爷的避暑山庄会很不平静的。 “她?”江楚吟没有说出名字,她粉拳紧握,有种将紫林暴打一顿的冲动。 夏草不自然的笑了一声道:“你是说紫林小姐,紫林小姐是从宫中来的,她一心想要王爷的宠幸,由于是宫中来的,故而七王爷也没有多做计较。” “额!”江楚吟紧紧的抱着已经昏迷的玉竹,她心中暗道:“玉竹我一定要为你讨回公道,为你,也为我。”她看着不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慢慢的白色身影近了。 “王爷。”夏草连忙跪下行礼。 赫连瑾一挥手,夏草便离开了,看到眼前的江楚吟的样子,他的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他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有着这样的一种感觉,他走近,坐在她的旁边,第一次他想要把自己的心事给另一个人说,这个人竟然是他的棋子。 “王爷,玉竹她……”江楚吟没有说话,一直哭。 “我知道,你带他回去吧!”本来想说些什么可是话一到嘴边他又咽下去了,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的江楚吟最脆弱,看着她的身影渐渐的远了,坐在凉亭上,他突然感觉到了秋天地凉其实提早到了。 “流痕。” “去一趟皇宫……”流痕点头,脸上露出了些微的欣喜,他知道七爷已经准备想办法救十三爷了。 …… “玉竹,别动,你好好的躺着。”玉竹又是哭。 江楚吟也哭,抱着她,两个人哭作了一团。 “小姐,你对玉竹真好,玉竹命贱,没事的。”玉竹带着哭腔,站在屋外的春桃听着都暗自的抹着眼泪,她之前也是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王爷会突然这么的照顾一个身份低贱的女子,还下了命令让自己四姐妹照顾她,这时她似乎完全的明白了,她没有去打扰江楚吟,而是站在门外候着。只是她不过只是赫连瑾一手培养出来的棋子罢了,一切的一切她都想得过于简单了些。 “玉竹,不准说自己命贱,人人平等。” “可是小姐,平等的了么?” “有那一天的。” 玉竹不答,只是任江楚吟紧紧的抱着。 “楚吟小姐,王爷有请。”门外的声音是流痕的,春桃也是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进了门。 “春桃,帮我照顾玉竹。”然后她就要起身。 “小姐,不要补妆吗?” 江楚吟转身便走到了门口落了一句:“不用了。” 江楚吟出门便跟着流痕朝着前面而去,一路上几乎每个人看到都是恭恭敬敬的朝她鞠躬,唤她小姐,她听着心中更是不安。 “王爷。”流痕站在门外,又是这里,这个书房,江楚吟想起就是一阵无语。 “进来吧!” 流痕带着江楚吟进去,便退出来了。 “坐。” 屋正中央摆着一盘棋局,江楚吟在眼拙,也认出了那是一盘围棋,黑白子她还是认得的。赫连瑾看着江楚吟不动便笑着说,坐到我的对面来。 江楚吟小心翼翼的坐在他的对面,然后不自然的一笑道:“王爷找小的这个棋子来有什么事?” “胡闹,什么棋子,你现在的身份是我的妾,难道让妾来服侍夫君还要理由么?”赫连瑾对她说话的口气的确是很无语,但是也没有生气。 江楚吟接着道:“额,那么王爷要小的怎么服侍?” 这一句一出,倒是赫连瑾有些茫然了,这个问题他还真是没有想过,他只是想着让这个像极了她的女子坐在他的身边,让他随时都能够记起她。 “你就静静的坐在哪里就行了!” 而在另一边的紫林苑里,早已经是一片惨叫,全苑都是跪着的丫鬟,而紫林早已经如变了一个人一般,手里拿着一条长长的鞭子。 “卑贱的丫头,敢去勾引王爷。” “我要打死你!” 啪啪啪!接着的便是一阵惨叫声。 “我要杀了你!”一声出,顿时整个院子都是一片慌乱,整个院子的人都在四处的奔逃,一瞬间她大吼着:“全都站住!” 整个院子的人都不敢在动了,站在那里都呆呆的看着她,看着这个冰冷嗜血的主子。 “帮我梳妆,我要去找那个贱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浑身一阵,满眼的杀气。 这个时候几个丫鬟都是颤巍巍的走到她的身边,开始细心的帮他梳妆,盘起高高的发髻,又将她的衣服换了一件淡红色的。 整个过程她都没有动,她只是看着地上被自己早已扔了的长鞭,然后摸着靠着身边的丫鬟的手说:“小桃,是主子不好,不该乱朝你们发脾气。” 身边的几个女子连忙跪在地上,哭着道:“只要主子高兴,奴婢万死不辞。”声音完全是颤音,这个时候紫林笑了,站起身道:“走,我们去看看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一脸的笑容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整天,江楚吟都坐在那里,看着一边的赫连瑾,她浑身都不自然,一开始她还认真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大帅哥,她真的想知道这样一个人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可是她一直都揣摩不出,最后得出三个字,虚伪男。不过她想他或许并不是人们心目之中想的那样,冷血,无情。至少在昨晚她表现出的便可以证明了她的结论,只是她有种不平,为什么自己成为了别人的替代品,江楚凌是谁,这个名字和自己的名字竟然只有一个字不同,这么一说,这个人和自己定然有些渊源。 “你在看什么?”赫连瑾看着眼前这个仔细端详自己的女子,从小到大,还没有谁敢这样的看着他,都是一听到他的名字便直接的躲之不及。 她回过神,连忙不自然的笑笑道:“没什么,好看就看呗。”想到既然身为棋子,又给一个妾当,足以说明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你是第一个敢这样看着本王,还敢和本王这样说话的女子。”赫连瑾停下了手中的棋子,然后将手中的百字丢进棋盒。 “下完了?” 赫连瑾点头。 啊! 等江楚吟一看棋盘的时候,顿时惊住了,虽然大字不识,但是用白棋堆砌起来的一个“死”字,她还是认识的,顿时一身的冷汗,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起来吧!” “王爷,我有点累了,想回家休息。”惊魂未定,江楚吟有些后怕,想要快些逃离。 “棋子是不会觉得累的。除非你……”赫连瑾还没有说完,顿时江楚吟已经抬头看着他道:“不累,棋子不累。” 顿了好久,赫连瑾转过身道:“起来吧,你有什么问题吗?”看和眼前的江楚吟满脸的惊疑。 “王爷,我想知道十三爷怎么样了?” “十三?” 赫连瑾顿了顿,看着那张棋盘,然后冷哼了两声,表情瞬间变得阴冷。 第二十七章:替代品2 第二十七章:替代品2 “十三爷怎么了?他怎么了?他……”没有再敢说话,她看到那双恐怖的眼神里透着一种让她几乎难以承受的恐惧。她不想知道关于赫连少卿的不好的消息。 “呵呵,十三?”赫连瑾又一次带着戏谑的口吻。 这一次江楚吟没有吱声,跪在那里,一直看着棋盘,那个白色的死字就是他的命运么,她想知道,十三已经离开了,十三在边疆守关,再过几个就会回来接她。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江楚吟抬头看着眼前英俊的脸庞上一览无遗的担心和忧虑,淡淡的笑道:“前一个。” “流痕已经进宫了。” 这一次江楚吟的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她连忙一拜道:“谢谢王爷。” “先不要忙着谢我,十三因为你出动了军队,肆意杀人,损坏了皇家的威严,现在已经被打入了天牢!” “啊!”江楚吟身子一软,她突然想起了那早上的话。 “江楚吟,你脑子被驴踢过吗?” “谁允许你丢下本王一个人乱跑了?若不是你一个人乱跑,会被歹人拐走吗?!”赫连少卿不悦的瞪着她。” “以后要是再敢离开本王半步,本王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十三爷,他们是谁啊?”江楚吟看着十三神色不对,小心翼翼的问道。“旺财。”赫连少卿握住她正堵着他鼻子的手,认真道:“明天七哥会来接你,七哥会好好照顾你的,以后你就和七哥在避暑山庄,每天吃饱喝好就行了,万万不要再一个人跑出去闹事了,知道吗?” “七爷?七爷为什么会来接我,为什么我以后会在避暑山庄?!”江楚吟不解。 江楚吟神色一变,一把抱住十三的胳膊大声哭喊。“十三爷你不要旺财了吗!你要把旺财送给七爷吗,旺财惹了事所以十三爷不要旺财了是不是!” 那时的她可没忘记临走前骂那个老七的事情,何况,那老七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关键时刻竟然出卖她们,她恨死他了,怎么可能跟在他的身边。现在好不容易十三爷不欺负她了,找了这么个大靠山,她才不愿意去什么避暑山庄呢! 看着江楚吟哭喊,十三心中忽然莫名的酸痛,他伸出手,大手轻轻的摸了摸江楚吟的小脑袋。 “父皇要派本王去镇守边关,要去很久,本王不能带着你,所以暂时把你交给七哥。” “唔……那十三爷你什么时候回来。”江楚吟抬头,眨巴眨巴大眼,问道。“也许很快就会回来,也许……” “很快就会回来啊?那好吧,那你一定要来接我和玉竹!”江楚吟爽快的放开了十三。 镇守边关这种事是没办法的嘛,而且既然很快就会回来,那就当初去度了个假吧,反正有十三的交代,他七爷也不敢把她们怎么着。 赫连少卿笑了笑,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他仓皇的起身。“本王不在的时候,你要乖乖听七哥的话,知道吗?!”“知道知道,十三爷您赶紧走吧。”江楚吟连连点头,躺在床上一闭眼,胡乱挥了挥手。 脚步声越来越近,赫连少卿看了江楚吟一眼,“旺财,如果本王还可以……”想到这里,江楚吟已经泪流满面了,她顾不得自己现在在哪里,她这个时候才明白为什么那么早,堂堂十三爷就来和她说话。 “也许很快就会回来,也许……”也许就不回来了么,江楚吟心中暗道,她知道是自己害了十三,那个时候,自己竟然还催他赶快离开。 “旺财,如果本王还可以……”还可以回来,为什么那个时候自己会这样的不懂事,一时间江楚吟再也忍不住,眼泪肆意。 “十三爷被皇上打入天牢了?为什么,十三爷可是皇上的儿子呀。”江楚吟的带着哭腔,朝着赫连瑾哭诉。 赫连瑾站在哪里,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他的心里瞬间一震,自己竟然会为了一个棋子影响自己的心情,为什么,他走近扬起手,想要狠狠的教训一下自己的这颗不成气候的棋子,棋子本来就是为主人所用,可是眼前的这个棋子竟然一心还想着另一个人。 “别哭了。”他表现的极其的温柔,那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从江楚吟的脸颊划过,企图为她拭干泪痕,可是江楚吟此时怎么能够受得了这样的温柔,她更加的想起了那张在她的记忆里描摹了无数遍的样子,她扑在赫连瑾的怀里,泪水更是止不住外流,这个时候的她只想找一个安静的角落,一个人默默的哭泣,可是这个时候的她只有埋在赫连瑾的怀里哭泣,有的时候她只想找一个可以听自己哭泣的人罢了。 面对江楚吟的这一行为,赫连瑾倒是呆住了,他想不出一个更好地办法来安慰此时的江楚吟,更是有些不明白,为了十三,眼前的这个女子竟然会与有如此大的反应。一时间这个果断的七王爷不知道该怎么办。 “王爷,求求您,求求您,救救十三爷。”哭着的江楚吟没有忘记,赫连少卿在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定的位置,或许就是因为这一次的分别,她会真心的爱上这个男人也说不一定。 她现在只想着要怎样才能救出赫连少卿,而要救出赫连少卿就必须要赫连瑾出马,她别无其他的途径。 “流痕还没有回来,十三只是获罪,不至于太严重。”说这话的时候,赫连瑾明显的皱皱了眉头,他的心中满是失落,或许此时是失落,在不久之后便是怨恨。 江楚吟哭声小了些,然后乖乖的坐在一边,一言不发,她的心中想着在古代都有着为了皇族的面子将自己的儿子杀了亦或是打入了冷宫,从此都没有翻身的日子,她想着那个驰骋疆场的夜鹰十三,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天牢里,又是怎样的一番景象,从来都是他关别人,不知道他会不会寂寞,亦或是其他。 “怎么不说话了?”赫连瑾想要她说话,她终究一言不发,面对这个时候的赫连瑾她竟然再也说不出来话,奇怪的是此时的赫连瑾也是不生气,他面对他在怎么也提不起火,就这样两个人坐了很久,一直到了夜幕降临。 “你回去吧!”赫连瑾拿她没有办法,一直站在哪里,丝毫不出声,只是愣愣的发呆,死死的盯着那盘棋子,一个死字让她看得变形。 江楚吟起身,点点头,又行礼然后退出去,一切动作都是那么的安静,看得一边的赫连瑾脸色开始大变,冰冷中慢慢的变换出欣喜。 江楚吟慢慢的走出去,那条路似乎格外的清冷,她打了几个冷战才走到了湖边,这里有条湖,湖水是蓝色的,听说这里曾经有一个女子也来过,只是在一次事故之后,这里就很少人来了,这是红梅当初给她说的,她隐隐的记住了,这个湖。 这晚上天上没有丝毫的月华,她一个人走在这里,感觉到风在变化,慢慢的变得大了。 突然间黑暗之中一个身影,一闪。 江楚吟顿时站起来,想要开口喊。 “去死吧!”一个声音,顿时让江楚吟难以防备的手法,直接的栽倒进湖水了,江楚吟感受到了冰冷,连忙大喊:“救命呀,救命呀!” 只是这里人迹罕至,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人经过,她不断的打着水,黑暗之中,她感受不到任何的可以抓的东西,唯一的只有那冰冷的水。 “救命,救命呀……”她还没有喊出口,又抢了一大口水。她感觉自己的眼前开始模糊了,她根本就没有看清楚来人的样子,但是她听清楚了那个声音,那个声音,她竟然有些熟悉。那个声音。 “救命,救……命……”她用尽了力气不断的吼叫着,这里连个光都没有,没有人会理她,她接连的喝了几大口水,然后不停的喘息着,眼前已经再也看不清了,浑身也再也无力了。 “楚凌……”一个声音在她的耳边。 顿时她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一个人抓住,她已经来不及想是谁,她只想安静的躺在那里,将口里的污秽物吐出。 “楚凌,楚凌……”正站在这个院落的赫连瑾听到这个声音,便赶来了,他知道一定是楚凌回来了,楚凌回来了。 咳咳咳…… 被赫连瑾扶着的江楚吟顿时猛地吐出一口水,然后接着又是一口水吐出。然后又是剧烈的咳嗽。 “楚凌,楚凌,你没事吧?” 又是楚凌,江楚吟想要推开他,逃走,可是这会儿的她没有半点的力气,她一摆手,在黑夜里,被他认为了是要他送她回家。 黑夜里的江楚吟听见了赫连瑾的笑声,和一个孩子一般,然后听见他的话,楚凌,乖,我们回家,我们回家。 江楚吟任他抱着她,在黑夜里狂奔着,江楚吟发现这个人人畏惧的七王爷在黑夜里竟然是这个样子的,其实他是那么的虚伪,脱下了虚伪的外衣之后就什么都不是了,只是一个一心想着他的楚凌的痴情郎,不是吗,江楚吟的心中一直这样的想着,只是到了最后她才知道自己这样的想法是多么的可笑和天真。 第二十八章:她要还击 第二十八章:她要还击 “放我下来!”在赫连瑾的怀里已经休息的差不多的江楚吟大叫着。 赫连瑾一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江楚吟不免大叫一声,这里之豪华,豪华的让她有些惊愕了,几乎完全都是玉石翡翠,屋内还有些淡淡的檀香。 “王爷……”站在门口的女子轻唤。江楚吟一眼便认出了那女子是冬梅。 “下去吧!”冬梅不敢再作停留,站在哪里,稍稍的点头便走开了。 嘭! 江楚吟被径直的抛在了地上,幸亏地上有着一层羊皮的地毯,不然她的屁股又要受罪了,此时的江楚吟浑身湿透了,身材完全的凸显出来,虽然还未成年,但是已经完全的凸显出了成熟的气息。 “谁叫你去那里的?”声音格外的冰冷,不禁让她一个冷战。 “我不知道,王爷,我走着走着,就到了那里。”看到赫连瑾转过身来一脸杀气的看着她,她连忙住口了。 “是谁?”这是第二次这样问了。 江楚吟摇摇头,这一次她是真的不知道。 “起来吧,今晚你就住在这里吧,赶快上床,不要感冒了。”声音一改之前的冰冷,显出了无比的温柔,缓缓的声音让江楚吟听着如错觉。 “王爷。” “快去吧。” “王爷……”她想说什么,但是噎住了。 “赶快休息吧。” “王爷,那您喃?”她顿时一脸的绯红,抱作一团。 不答,只留下一个身影,慢慢在她的视线里消失了。江楚吟呆呆的坐在那里,她不敢乱动,这里的东西都是好生的豪华,那床竟然都是白玉,她不敢相信,自己能够在这样的一个地方呆上片刻。 不出片刻,秋菊和冬梅进来了。 …… 第二日,她还在梦中,便有着一股清香浸入了她的身体,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秋菊已经在那里忙碌着整理,而冬梅已经焚好了香。 “小姐,你醒了。”冬梅连忙过来扶起还有些疲惫的江楚吟,整个过程秋菊都没有开口说一个字,江楚吟看着眼前的秋菊,想要从她的身上找到什么似的。 “小姐,王爷已经等了您好久了。”冬梅接着道。 “他等我,等我干什么?”江楚吟有些不解。 冬梅连忙为她穿好衣服,而一边的秋菊也是帮她精心的梳妆。 “小姐,王爷让你陪膳。”从话语间,江楚吟听出了无限的羡慕。的确在这个避暑山庄里,能够和王爷一起用餐的人没有几个,要不是几位王爷就是曾经的他的母亲,现在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江楚吟,就连紫林,来了几年,数次精心准备了饭食,王爷看都不看一眼,跟别说一起用餐了。 “我不去,难不成吃饭还要人陪。”二位丫鬟被江楚吟的这样的一句话呆住了,一脸的惊愕道:“小姐,这你可不能乱说了,王爷从来都没有和除了他母亲之外的一个女子一其用餐。小姐待会儿用餐的时候要小心翼翼的,七王爷可是很重感觉的哟。”冬梅一边说一边为江楚吟整理还衣服。 “小姐,好了!”冬梅说道。 江楚吟站起来看着镜子之中的自己,顿时惊讶了,这样的一个人几乎不是自己,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这样的漂亮。 “小姐,快去吧,春桃都来几遍了,从来都是别人等王爷,王爷可是从来没有等过人的。”冬梅不断的催着还在自恋的江楚吟。 果不然,赫连瑾坐在那里,喝了一杯酒,一杯酒喝了足足半个时辰。 “冬梅,在哪里?”一路跑着的江楚吟有些气愤了,不就吃个饭么,要的了这么挑选地方么。 “春桃,夏草。”一见到二女,江楚吟便叫着。可是这一次二女均是没有理睬江楚吟,他们走近看着站在那里的二女,冬梅开口道:“王爷呢?” “王爷等了半个时辰,然后就走了。”一语出,四女都是一脸怒气的看着坐在那里的江楚吟。 “真是的,叫了人,又不等。”江楚吟还没有看清楚形势,便兀自的抱怨着。 “王爷没有说什么?”秋菊开口了,她一开口,顿时让坐在那里的江楚吟一震,这个声音,好熟悉。 “没有,什么也没有说。”春桃最后还特别的强调了一下。 江楚吟站起来,叹了一口气道:“既然这样,我们回去吧,下次再和王爷一起进餐就是了。”说着就要离开。 “小姐,你怎么能这样,现在你都不知道王爷去了哪里,再说王爷在这里作了一大早就是为了等你,还特意选了这个雅静的地方,谁知道你竟然没有来。”夏草的声音之中明显有着一阵责备。 “额,那你们说现在怎么办?”江楚吟一想也是,毕竟是王爷,自己这样做明显的是损了他的面子。 众人都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没有任何的办法,毕竟七王爷不是一般的人,他的心思岂是一般人能够琢磨的透的,谁都知道七王爷的性情是阴晴不定,善变至极。 这个时候江楚吟上前道:“这样吧,我和春桃夏草去寻找王爷,秋菊和冬梅去准备饭食,各自行动吧。”说着也不等几人回答,便拉着春桃和夏草的手跑开了。 不能不说这件事很怪,紫林这些天都是郁闷至极,刚刚才得知到了昨晚的行动没有得手,又知道了昨夜被王爷带回了自己的寝宫,一连串的事情让她几乎是难以承受,正在气头上的她突然听到了荣娘的传话,说王爷让紫林小姐陪膳。 什么? 王爷要自己陪膳? 没听错吧。 “紫林小姐,听说王爷受了那贱丫头的气,机会来了哟。”紫林一听几乎是瞬间产生了昏厥的感受,一个人从瞬间低谷到瞬间高峰的样子就是此时的紫林的样子。 紫林笑了几声,连忙兴奋的让身边的丫鬟给自己上妆,试了几件衣服最终选了一件红色的袍子,因为她深深地记忆第一次见到王爷的时候,王爷说过喜欢红色的袍子。 当紫林见到赫连瑾的时候,他已经有些醉意了,脸上有些微红,她看到有些醉意的王爷便是一阵心疼,连忙走近,扶住王爷。 “王爷,你醉了,奴家让你久等了。”一想到王爷竟然在这里等着自己,竟又是忍不住的兴奋了一阵,她抱着她日夜思念的王爷,然后将她抱在怀里,她又不敢动,她只能紧紧的抱着王爷,然后似笑非笑道:“王爷,你这是怎么了?” “贱人!”有些模糊的赫连瑾大骂到,然后一手准备推开紫林,吓得紫林顿时想要躲开,但是王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王爷,我是紫林呀。王爷……”她的声音小了,她依然被有些站不稳的赫连瑾推开,站在哪里的紫林连忙上前要扶住赫连瑾。 “王爷,你怎么了?”紫林有些担心。 身后的几个丫头更是吓得躲得远远的,生怕这个王爷借着酒醉将他们完全的斩了,那倒是死的不明不白了。 “王爷……”紫林再喊一声,便要躲开,下一刻她惊呆了。赫连瑾一手将她抱在怀里,她有些醉,醉的让她有些害怕。在她的记忆里王爷可是从来没有这个样子,她站在哪里,呆呆的看着眼前反常的王爷,然后任他抱在怀里,丝毫没有任何的反抗,事实上她也没有任何的机会反抗。 “喝酒……”两个字,让她几乎想要逃开的冲动,她吓得只有将酒杯靠近嘴边然后喝下,这个时候赫连瑾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开她,他拿起酒壶,然后朝着紫林倒来,紫林惊慌的想要避开,可是这个时候她又往哪里避开,身体死死的被赫连瑾卡住,相距只有咫尺,这曾经是紫林的一个梦,可是她却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赫连瑾看着眼前的女人在她的酒壶下不断的闪躲着身体,他笑了,第一次他毫无保留的笑了几声,吓得身边的几个丫鬟完全的闪开了。 “小姐,王爷在这里。”春桃吼着。 江楚吟早已经站在了哪里,看着眼前失态的赫连瑾,她突然好心疼,这个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酒后吐真言,她想知道,赫连瑾的真言是什么。 “慢着!”夏草想要上前,却被江楚吟挡住道:“我想看看王爷还要怎么疯!”这不正是夏草想要的,夏草站一边,默默的看着眼前的不断的吼叫和被呛到的咳嗽声。 紫林没有想到刚刚的兴奋瞬间全消,她不断地求饶,几次被酒呛到了,她已经感到了有些醉意。 “你敢背叛我,你敢背叛本王!” 赫连瑾几乎是眼怒凶光的怒吼着,一时间在场的几人都是心惊肉跳,被赫连瑾抱紧的紫林更是三魂丢了二魂。 “王爷,求求您,饶了我吧。”紫林有些无力的求饶着,脸上精心画好的妆已经被毁得一塌糊涂,精心整理好的发髻已经被弄得一塌糊涂。 赫连瑾将酒壶仍在一边,将紫林粗暴的抱起,然后还不等紫林反抗便已经紧紧的吻上了她的唇,疯狂的举动让二人几乎沿着草坪滚到了一边,恰巧江楚吟就站在哪里。 “赫连瑾!”江楚吟一声大吼。 顿时在场的人都是一震,这个名字在这里只有江楚吟一个人敢直呼。 “你不是楚凌!”听到了声音赫连瑾似乎有些惊醒了,忙跌跌撞撞的站起来,推开紫林,朝着江楚吟走来。 “楚凌,楚凌……你来了?”声音变得无比的柔和。 江楚吟看着眼前的这个清秀帅气的男子,即使醉酒了都是那样的有气质,看着地上极为狼狈的紫林,夏草连忙过去扶起来。 “你站着别动!” 江楚吟怕赫连瑾还要跟进,连忙退了一步吼道,声音之中夹着一阵恐慌,这个时候的赫连瑾在她的认为已经是神志不清了,难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出乎意料的是,赫连瑾真正的站在那里不动,只是看着眼前的江楚吟,笑,那笑江楚吟见到过,只是这个时候的笑让她很难和昨晚的笑联系起来。 紫林站在那里,更是一脸的怒气,看着眼前的江楚吟,几乎恨不得要食其皮肉抽其胫骨。江楚吟感受到了那股杀气,顿时不甘示弱的回了一个恶狠狠的眼神。现在她知道那处处危害自己的力量就是这个女人给的,她不能在退让了,为了自己,为了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当然具体是玉竹,她要还击。 第二十九章:非奸即盗 第二十九章:非奸即盗 “春桃,送王爷回去。”春桃一皱眉,但是还是上前扶着酒醉的王爷。 “夏草,送紫林姑娘,哦,不,是紫林小姐回去吧。”说完看都不看紫林一眼,她知道这个女人肯定马上又会想出什么阴招整他,不过现在她已经准备好了,江楚吟心想,我一个21世纪的人还玩不过你一个古代的人,从小生活在各种整人圈,以坑蒙拐骗偷为生的自己,还怕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心高气傲的女人。 走了几步,她转过身,看着不远处的紫林正恶狠狠的看着她。 她指着她,不屑的眼神告诉了紫林,老娘等着你来。 “王爷,我们回去。” 看着远远离开的身影,紫林顿时大骂道:“夏草你是怎么办事的!” “紫林姐,昨晚王爷出现了。”夏草的声音特别的低,生怕除开他们二人其他的人听见。紫林猛的一跺脚,顿时叫了一声道:“王爷今天是不是疯了,那个贱丫头,我一定要弄死她!”她又是大叫一声,二人才小步一小步的离开。 “春桃,王爷怎么会醉得这么的厉害呢?”她似乎为没有听出一些更有价值的酒话在惋惜,毕竟她只听到了什么“你敢背叛本王。”“你敢背叛本王。”之类的话,连续的两个背叛,让春桃都是一紧,似乎想起了什么事,但是她赶紧平复心情道:“不知道,大概是生小姐的气吧。” “不就是没有一起吃饭么,至于么?”春桃在一边直翻白眼。在别人的眼里这是多么高地殊荣,可是在这位主儿的手里竟然说的是那么的轻巧。 “好了,你在这里好好的照顾王爷,我去去就来。”春桃还没有搭话,江楚吟已经离开了,她刚一离开便直奔自己的住处,因为玉竹还在那里呢,她不担心别个,就担心玉竹,此时的紫林一定是像浑身长了刀子的刺猬,见人就伤,她可不想玉竹受到伤害。 刚到门口便听到了院子里有一个声音,这个声音让她顿时惊住了,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一时间她的心情全无,原本今天看到了紫林的丑样,她还有些兴奋的,此时却是全无半点的兴奋之色了。 “啊!”她刚想要探头进去,便感受到了一阵恐怖的声音,她一听便听出了是玉竹的。 这个时候她什么也没有想,只想着冲进去救人,只是她还没有搞清楚屋子里几个人。她一步接着一步的靠近窗口,戳破纸窗看到了屋子里有两个人,两个高大的男人,她随手抓起了一把泥土,然后冲进去,此时的玉竹也是叫得厉害。 “去死!”一把泥土仍在就近的一个男人的脸上,虽然有点偏,但是等他挡的时候,她顿时捡起地上的一把刀子就朝着男子劈去。 男子刚刚躲过泥土,还没有来得及闪已经被直接劈在了手臂上,那刀之快,顿时飚出一股血,溅了江楚吟满身,江楚吟尖叫一声,也顾不得那么多得恐怖了,又朝着床上的男子一舞,男子要躲,江楚吟便一把拉起玉竹。 “跑!” 顿时二人冲出门去,由于最近的男子手臂被砍伤,而在床上的男子想要轻薄玉竹,一慌张显得有些狼狈,就这样二人拿着刀,一直跑,一直跑。 “小姐。” “怎么了?” “你流血了!”玉竹吓得停了下来,为江楚吟擦着脸上的血迹。 江楚吟笑了一声道:“真痛快,第一次砍人,就中了。”一想到开始砍人的感觉,江楚吟不免大笑一声,完全没有半点的恐惧。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玉竹几乎被江楚吟的这一幕吓住了。 江楚吟淡淡一笑道:“没什么。” 正在这时,他们不知道他们已经被围了起来。 嘭! 在他们面前的一面假山顿时倒地了,她连忙拉着玉竹躲开,一瞬间她感觉到了一阵恐惧正在袭来。 “哈哈,看你们还往哪里逃!” 江楚吟定了定神道:“在王爷府,你们竟然敢这样的明目张胆,不怕王爷怪罪吗?” 玉竹害怕的一直站在江楚吟的身前,颤巍巍道:“小姐,怎么办?” “凉拌!” 玉竹一时没有听懂,又问了一句:“小姐,怎么办,好怕。” “怕就不要出声。” 不出几步的时间,江楚吟已经看到眼前出现了十来个大汉,有的持刀,有的持剑。不用说江楚吟也知道这是谁安排的。 “你们难道,难道不怕,王爷吗?” 一个大汉还没有走进,顿时她大吼一声:“我是王爷的人,你们不能动我。” 靠近的人顿时愣了一下,这也是他们顾虑的,可是他们都是紫林从太后和左丞相身边带来的,只听紫林小姐的,这个时候他们的确有点小为难。 见到了靠近的一个大汉在犹豫,江楚吟连忙退后了几步,将手中的道紧紧的握着,玉竹更是紧紧的抓住江楚吟的衣角,躲在她的身后。 “你们是谁派来的我知道,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告诉她,有本事单挑。我就知道她是那种单挑每种,群挑有人的人,哼!”说着她又不自觉得退后了几步,渐渐的退到了包围圈的边缘。 看着眼前的人都是一个看一个的看着她,江楚吟顿时觉得自己说的词或许是太现代了,顿时僵硬的笑道:“就是叫你们的主子直接的来找我,一个人来,不然就是没有脾气。”说着说着,她越来越靠近外围了。 “玉竹,准备!”她小声的对玉竹说。 玉竹点点头。 “跑!” 顿时二人朝着赫连瑾的方向跑去,大汉们顿时开追,可是本来就有些顾忌,再加上前面的方向便是七王爷的宫殿了,擅自闯入可是死罪,他们不敢闯。 “小姐,他们没有追来了。” 感觉到了脚步声少了,她们都是松了一口气,然后笑着道:“玉竹,快,我们赶快进去,这样他们就不敢来了。” 玉竹点点头。 二人就这样冲进了赫连瑾的宫殿,遇到了同样有些惊慌的夏草。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带着刀!”说着一脸惊慌的要逃开的样子。不得不说她装的太像了。 见到了夏草的江楚吟反倒心情平静了很多,也不顾自己的双手满是血腥,拉着夏草的手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玉竹更是夸张,靠着大红柱子哭了起来。 “怎么了?”这个时候冬梅听见哭声,赶了过来。 “没事了,没事了……”江楚吟将手中的刀仍在一边,然后大大咧咧的走进去,这个时候春桃走出来道:“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身上这么多的血。”看着春桃一脸的惊慌,江楚吟笑着道:“路上遇到了几个小布点想要加害老娘,老娘夺了他的刀就是一阵砍杀,终于带着玉竹杀出一条血路。”说着江楚吟还不忘加些形容词,什么歹徒,凶神恶煞,狰狞之类的,听得几人一愣一愣的,完全没大懂她说的嘛意思。其实这些也是她在看小说中学到的,以为再无用处,没想到这个时候,用上了。 屋子里叫了一声:“楚凌……” 顿时几人连忙想要冲进去,只是这个时候的江楚吟的样子进去必然会吓到王爷,春桃上前道:“小姐,快,去换换衣服,洗洗。”玉竹站起来道:“我也要。” “走吧!”江楚吟便拉着玉竹跟着春桃朝着另一边而去,其余的二人进了屋子。 …… 等赫连瑾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春桃坐在她的身边看着王爷醒来了,连忙大叫到:“王爷醒了,王爷醒了。” 正在外面的庭廊上打瞌睡的几人连忙精神起来,江楚吟第一个走进去,看着躺在床上已经醒来的赫连瑾,顿时笑道:“王爷,感觉怎么样?” 此时的赫连瑾一紧睡了一天,平日里白天,王爷是从来不睡觉的,因为白天他都会在自己的房间里,想一些事情,亦或是到那个湖边,钓钓鱼。 正如那个他之前说过的话,一条鱼在他的手里放生了百次之后,那条鱼在上钩的时候就已经不知道挣扎了,它会心安理得的等着我放他。不要以为这是什么规律,在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规律可言。 “你们都在呀。”江楚吟白眼道:“怎么看不见吗?”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江楚吟反倒对这个当初出卖自己的七王爷起了好奇之心,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的想知道关于这个王爷的事情,更想知道这个他口中的这个楚凌到底是谁。 “王爷有没有好点?”此时的秋菊连忙上前问道,这样一问,那个声音顿时又让江楚吟一震,她几乎是瞬间回到了那个夜。 那个声音,她忘不了,她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慌张,她知道既然在赫连瑾身边都有其他势力的人,那么就说朝廷之中有着几大的势力。对历史的分析,江楚吟知道,不管任何的朝代,只要有了权力的人都想当皇帝,王爷都想当太子,而在朝中最有势力的三个王爷便是七王爷,十三王爷,十七王爷,那么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势力呢,这一点,她无从得知,但是她知道只要自己沿着这条线下去,就能找出来,不说全部,肯定会找出一方的势力。 经过之前的一番推论,再加上此时的秋菊不断的问东问西,表面是安慰,可是江楚吟的眼里已经成了一种盘问,她知道一般心虚的人就是这样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第三十章:难以忘怀 第三十章:难以忘怀 夜已经深了,这里是一片有些萧索的秋林,林间有着一个人,这个人一身黑色的袍子,整个身子都被那一身乌黑的袍子包裹着,看不见她的长相。 “出来吧!”难以相信,这个人的声音竟然有些苍老,但是可以确认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事情办得怎么样?”声音之后便是冰冷。 一道紫色的身影闪过,一瞬间已经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这个女子正是紫林,看不出来紫林还有这样的身手。 “回主人,七王爷实在掩得很深,外人根本就插不进去。” “是么?”那个苍老的声音突然间有些刻意的拉长了调子。 半天紫林没有回话,只是乖乖的跪在那里,丝毫不敢动。黑衣人缓缓的转身,感受到了风中有些不同味道,顿时低声道:“尽快解决,老七是个祸害!” 紫林刚刚想要站起来,顿时察觉到了有人来了,瞬间,她将腰间的紫色的面纱罩住了脸,在地上一点便跃起,说时迟那时快,刚刚要动,已经被一个青衣女子挡住。 “没想到是你?” “你没有想到的事情还多着呢。”紫林手形一变,顿时一把利刃射出。 …… 江楚吟坐在院子里,她一直在想着白天在赫连瑾面前的四个女子,当然玉竹她不会怀疑,秋菊肯定是第一个有问题的,但是她知道这四个女子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其中有好有坏,她也不知道谁是谁非。 “怎么在这里?”一个男子的声音,她还没有回过身,就已经知道是谁了,这么晚了,还敢在自己的面前这样肆无忌惮的出现的人。除了玉竹就只有这里的主人了。 江楚吟连忙起身,行礼道:“王爷还不睡?” “睡不着,就想来找你聊聊天。”声音之中有着一种乞求的味道,江楚吟淡淡笑道:“王爷怎么可能和我这样的卑贱的丫头聊得起来。”一语出,赫连瑾顿时皱眉道:“是谁说的,我可从没有这样的观念。” “哦,那王爷是什么观念?”这一说,江楚吟倒是起了兴趣,在她的认识里,每一个男人都是这样的观念,女人天生就是男人的附属品。 “其实人和人都是一样的,就算你是当朝的皇妃,你也只是一个女人,就算是父皇,他也是一个父亲,只是所在的位置不同,身上的担子就不同罢了,真正的自由的人又有几个,就算有,我也遇不到了。” 他的话完全的将他的冷酷形象颠覆了,真正的颠覆了,整个过程之中,江楚吟都是看着他,她发现他说话的时候似乎想起了什么东西一般,总有着一种液体在他的眼睛里打转,他知道那就是他的楚凌。 “王爷,我可以斗胆问你一个问题吗?” 赫连瑾淡淡笑道:“可以,今天本王准你问。” “好,你说的呀,不准反悔,我想问你的是,一个人,楚凌是谁?”说话间,江楚吟小心翼翼的看着在她身边的这个身份高贵的男人。 “其实,现在这样的感觉很好,和你坐在一起,我恨高兴。”他并没有回答他那个她随时挂在口上的楚凌是谁,其实江楚吟知道这个叫楚凌一定是她的情人,只是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作为一个王朝的王爷,现在更是一个手握重兵的太子不二人选,怎么会对一个女子这样的难以忘怀。 江楚吟看着天上的几点星光划过,笑道:“王爷,其实不说我也知道,这个叫楚凌的姑娘一定是你的娘子吧。” “胡闹!”话音刚落口,赫连瑾顿时一脸冰冷的看着她,冰冷的说道:“本王警告你,以后最好不要给我说这件事,不然你会死得很惨,包括你身边的人。” 江楚吟被他这样的抓着,浑身不舒服,心中更多的是恐惧,之前说的什么,随便问什么,不会生气之流的话全都是过口话,起不得作用的。 江楚吟一直看着眼前的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她真的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每天夜里都要让自己极度的困乏的时候,才睡下,而之前没有约好的不准备生气,此时竟然一说话就已经牵涉到了生命,叫江楚吟怎么能够做到平静。 “是本王的错,你继续说吧。”在这样的局面僵持长达一炷香的时间之后,赫连瑾渐渐的放下手道:“其实,这是我的伤,我不想再说,也请你以后不要问我,行吗?”这种口吻,让刚刚受到惊吓的江楚吟几乎是难以接受,她退了几步,心有余悸道:“是,是我不好,让王爷想起了伤心事。” 这个时候的赫连瑾顿时一震,看着眼前月光下的江楚吟,他的脑海里又是那个声音起了。他看着自己最爱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那刀直接的穿过了小腹,那一刀足以致命。她死的时候看都没有看自己一眼。 “王爷……”江楚吟轻声的唤了一声。 赫连瑾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以前的那个她,江家的姐妹,自己这一生难道真的要受到江家的拖累,他有些不敢相信,他一把抱住江楚吟,面对这样的情况江楚吟已经见过了,就已经没有什么奇怪了,她只希望这个想念自己娘子的人不要在作出下一步的行动就行了。很明显,江楚吟已经将赫连瑾经常唤的那个名字当做了他的娘子。而此时的赫连瑾已经把她当做了她,清醒的时候他就知道她在装,他醉酒的时候,他听着她的声音,他便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就是她,就是楚凌。 楚凌,他的心顿时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人人都认为他是一个冷酷的无情的人,可是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别人又怎么知道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赫连瑾将江楚吟紧紧的抱住,江楚吟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反抗的余地,她的心里知道这一刻这个传言之中无情的人又把她当做了另一个人,只是她真的想知道这一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王爷……”江楚吟的声音有些小,只因为赫连瑾太用力,她已经有些吃力了,她轻声,突然她看到了眼前的这个人,面容竟然极为的悲伤,她突然发现他就如一个孩子一般,应该得到照顾。 赫连瑾慢慢的送来江楚吟的手,他在她唤他的时候,便清醒了,他松开她,不再看她,径直朝着屋子里走去,她知道没有人可以帮助他,只有他自己能够解救自己。 正在一边走一边想着赫连瑾的事情,突然听到一声叫声,玉竹的声音,江楚吟顿时惊住了,连忙朝着屋子跑去,一瞬间她还没有看清已经感觉脖子一痛,便失去了知觉。 等她醒来的时候,在她的身边是冬梅,冬梅看着她的样子,连忙摇摇头道:“小姐,你怎么乱跑呢?一不小心就会被外面的人暗算,在这里比外面要黑暗的多。”这一句话几乎是让本来就心有余悸的江楚吟,又一次平添了畏惧。 江楚吟不说话,因为她不知道在眼前的冬梅扮演的是一个什么角色,从这些天来看,她原本以为最看不透的是春桃和夏草,到现在才发现最看不透的冬梅和秋菊。 冬梅转身,叹气,她不想说出自己的身份,因为她心中和江楚吟一样,都是怀疑着对方的身份。 看着冬梅的身影一点点的远去了,她突然觉得自己在这里又是一个人了,她不断的在脑海里搜索着记忆,她突然间又想到了一个人,流痕,她想着,或许现在只有流痕能够帮助她了,只是流痕进了宫,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不知道她有没有见到十三爷。 …… 紫林坐在那里,她依旧在喘息,她没有想到自己竟然遇到了一个对手,这个对手她竟然没有见过,身手如此诡异,她在脑海里不断的搜索着一个人一个人,她实在想不出是谁,这个女子到底是谁?她一动,顿时右手有点点的血迹,她知道这个人定然不是一般的对手,难道在皇城之内还出现了其他的势力,一时间她的脸色突变。 噗! 紫林一口血喷出,她一个人坐在那里,身边站着两个丫鬟,丫鬟是她的贴身侍卫,见到紫林受如此重的伤,顿时也是有些惊愕,这样的情况还是第一次。 “主子,你的伤?”身后的一个女子上前道。 紫林挥手道:“不碍事,传我的信到太后处,就说这边遇到了紧急情况。” “是!”身后的一个女子准备离开。 “慢着,你们两个一起去,小心一个青衣女子,她的暗器很厉害!”身后的两个女子顿时一脸的深沉。 咳咳,咳咳。紫林深深地咳了一下,又是一口血吐出,然后连忙挥手,示意身后的二人赶快行动。 第三十一章:春去冬来 第三十一章:春去冬来 转眼间,冬天就要到了,整个天地都是一片雪白,纷纷扬扬的雪花,瞬间已经将这个院落包裹了,只是江楚吟一直坐在那里,她既没有出来看雪,也没有做其他的事,她想着玉竹,已经快有一个月了玉竹就如消失了一般,春夏秋冬四人几乎是找遍这个庄子都没能找到玉竹。 “小姐,怎么了,又在想玉竹姑娘了。”冬梅总是在她不开心的时候出现在她的身边,驱寒问暖的,让江楚吟渐渐地有些感激,但是在这里生活的久了她也变得有些城府了,毕竟要在这个时代生活下去,江楚吟就知道自己一定要防着身边的人,毕竟放人之心不可无。 江楚吟看着眼前的冬梅,一脸的粉红,她知道越是长得漂亮的人,越具有欺骗性,她站起身来问:“流痕回来了没有?” 春桃上前答道:“没有,不过,捎了几回信回来了。” “多久的事?”一瞬间江楚吟几乎是有些激动了,毕竟流痕带回的是赫连少卿的消息,不管是喜亦或是悲,她都要知道。 “前些日子了。”春桃想了一下说道。 江楚吟头也不回的朝着赫连瑾的宫殿而去,这些日子里,这里江楚吟已经很久没有去了,她一心想着寻回玉竹,甚至闹到了紫林那里,谁知道紫林这些天也没有任何的动静,见了江楚吟还是一副笑脸相迎,格外的亲近,在外人看来,完全是姐妹的情谊。江楚吟整个山庄的找玉竹,山庄倒是平静了一段时间。 “王爷,王爷……”一路的几个丫鬟都是闪到了一边,不敢拦着这个准嫁的王妃。 “怎么了?”在床上有些慵懒的赫连瑾顿时皱皱眉头。 一进门,江楚吟顿时有些气愤了,看着眼前的赫连瑾,正穿着单薄的衣服,躺在床上,屋内烧着香料和炉火,倒也和夏天无别。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赫连瑾狠狠的皱了眉,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顿时有些不悦道:“谁叫你进来的。” 有些不平之气的江楚吟根本不顾赫连瑾的说辞,然后走近赫连瑾,将靠在他脚下的两个女子轰走道:“你,你……”江楚吟硬是半天没有出声。 这个时候的赫连瑾淡淡笑道:“什么,你要是说不出来,今天我可要知你的罪。”赫连瑾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有十几天没有来了,他也因为宫中的一些事情脱不开身,正好今天有时间了,这个小妮子也乖乖的送上门来,他的心中反而没有怒气,而是一种淡淡的喜悦。 “你,听说流痕送信回来了。”前一个你还有些生硬,后面的声音显得是那么的温柔,完全的变了一个人一样。 “哦,是呀,流痕已经捎回了几次书信了。”说着赫连瑾又是懒懒的躺在了床上,也不再看江楚吟。 “那有没有十三爷的消息。”说这话的时候,江楚吟明显有些心急,她缓缓的道:“我只是想要知道十三爷现在怎么样了?”他的声音有些小,但是江楚吟能够听得清楚:“十三没有事,只是现在还不能出来,你在这里安心的住下来吧!” 声音之中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命令在其中,她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她不能反抗,她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赫连瑾已经又一次慢慢的睡着了,她淡淡的说道:“王爷,我先退下了。”她站了一会儿,见躺在床上的赫连瑾没有答话,便知道他睡着了。 的确这几天赫连瑾的确是太累了,边境有些小动作,十三又不在,他不得不将流痕调到了边关,而那些信件都是边关的情报,对于十三的情况他是早就知道了,十三不过丢了皇家的脸面,现在被关在天牢反省,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个有些漫长的过程,就如七王爷的布局,就如十七爷的长成,都要经过一个时间的考验,而这个时间则是有些漫长,在这个漫长的长成过程之中,有着无数的变动。 江楚吟走后不久,赫连瑾睁开了眼睛,然后叹了一口气道:“十三,或许你在里面才是最好的结局。”他似乎在对着自己说,又似乎在对某个人说。只是这一切又都似乎在梦中。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一瞬间他又回到了那一年,那个在冷宫之中被活活折磨死的女人,一瞬间让他的心神不安。他在梦中叫着娘,那一年他才有几岁,具体几岁他都已经记不得了,只记得当时的他认识的只是一个在冷宫之中受着冷落的母后,而自己却在十七的母亲也就是当今的皇后的洗下承欢,那个时候十七还没有出生。 那个时候,每当赫连瑾坐在皇后的身前的时候他总会感到无比的荣幸,因为那个时候,他走到哪里都会有人叫他七爷,甚是恭敬,在他们的眼里,他几乎是看不到任何的虚伪,当时其他的兄弟之中他就是佼佼者,没有谁有他聪明,他从小就能吟诗作画,熟读兵书,还能大谈上古的大治之道。那个时候他想,不久以后,整个赫连王朝将会是他的天下。 可是后来十三长大了,十三虽不通文理,但是精通战术,每逢战事便主动请战,十三岁就上战场,十四岁只身追杀匈奴王,十六岁领三十万大军破羌夷,十七岁镇守边关令敌人闻风丧胆不敢来犯,十八岁训练出十万精骑,战无不胜、战绩赫赫的常胜将军。在此期间更是攻读文史,后来更是被称为能文善武,骁勇善战,文才武略的常胜将军夜鹰十三。从此摆在他面前的边有一个比他有战功的十三,赫连少卿。 十三成名的时候,十七出生了,十七赫连辰萧,天生贵骨,出生就受到了众人的宠幸,因为是嫡出的关系,皇后皇上更是喜爱甚佳,在整个赫连王朝的人都知道对于十七赫连辰萧的宠幸几乎可以盖过了当时战功赫赫的赫连少卿。 如此一来在他的前面便有了两个人,这两个人一个掌握了兵权,一个掌握了人心,而他什么都没有,她只有暗暗的培养自己的棋子,在暗处一步步下着自己的棋,走着自己的路,步步为营。 他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那个在冰冷的房间里要快死的女人的时候,没有半点的心痛,但是在那之后的每个夜晚都会做着恐怖的梦,而这个梦让他几乎是难以入眠,每每这个时候他总会安静的躺在床上,看着黑夜之中的自己,他知道只有自己能够拯救自己,他把所有的事情都埋在了心里,他不会向任何的人讲。 直到几年前,他在冬天遇到了她,江楚凌,第一次听着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有着一阵莫名的东西吸引着他,让她几乎是难以控制的想要靠近眼前的这个人,她第一次想要把自己的故事说给这个人听。 这个人,就是江楚凌,他想要得到她,他其实不想争什么,当他遇到了她的时候,他只想得到这个女子,江山对于他来说不过是一张图纸,于是他去求他的父皇,长这么大,这是他第一次求人,求自己的父皇,求当今的皇上。 他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个女人竟然在他们大婚的那一天离家出走了,还是和一个男子,那个男子不是他,而是一个外邦的人,他不能忍受,明明就答应了的事,竟然亲手毁掉,在江楚凌离开的一瞬间,也是他的心碎的开始。 他不能忍受,他开始变得恐怖,他带着铁骑追着这一对逃亡的人,他甚至杀到了江家,一夜之间,江家血流成河,还是皇上出面才阻止了这场灭门的惨案,他追到了那对贱人,他亲手斩杀了那个男人,他同时也看到了自己的心被一剑刺中。 从此他便不想过问这些事,渐渐的疏远朝廷,他却不敢远离,因为他的心里已经深种了仇恨的种子,他这个时候想起了那个在冰冷的宫殿里死去的女人,他紧握着拳头,他知道想要报仇何其的困难。 “王爷,还要焚香么?”门外是春桃的声音。 赫连瑾坐起来道:“嗯。”声音很轻,但是耳力很好的春桃,已经听到了,每晚只有春桃会定时定量的为他添好香。 …… 第二日,赫连瑾一大早便起来站在门口,她望着皇城的方向,又是一阵沉思,他似乎在想什么事情,呆呆的不动,身边的下人给她请安,他似乎也没有听见,不一会儿,在他的面前已经跪了十来个人。 “王爷……”赫连瑾顿时惊醒了,看着眼前的十来人,连忙招呼他们起来,他正要出门,便看到眼前的紫林已经朝他走来,他看着紫林今天的装束,有些淡雅,但是他总觉得这些天没见紫林了,紫林似乎感觉很是疲惫的样子,他也没有什么兴趣问这些人的生活,他知道紫林绝非一般的人,那份定力就不是一般人有的。 “给王爷请安。”紫林一走近,连忙行礼,赫连瑾淡淡笑道:“免了。” 此时的紫林便开口道:“王爷,最近我发现了一个新玩意,不如我们来玩玩。”赫连瑾本来打算离开的,但是此时他起了兴趣,他淡淡道:“什么?” 还没等紫林开口,不远处便有一个声音响起:“王爷,我给你说个游戏,你玩不,保证你们都没有见过。”赫连瑾转身一看,正是一身红衣的江楚吟。 一看到江楚吟的紫林顿时脸色一僵,但是她表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而是很热情的上前道:“妹妹,今天好生漂亮。”说话间不免有些杀气透出。 “我都说穿这个不好看了,冬梅说冬天穿红色好看,就穿了这个,这是我最不好看的一套衣服了。” 火药味十足。 第三十二章:春去冬来2 第三十二章:春去冬来2 赫连瑾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淡淡笑了,他站在哪里,似乎在看戏一般的看着眼前的二个女子。 “王爷……”看着赫连瑾将要离开的样子,江楚吟连忙上前叫了一声,赫连瑾转过身,看着眼前的这个自己的棋子,竟然敢这样的明目张胆的叫自己站住,他很是生气,并没有像平时一样的显得有些平和,这不正是他所要的棋子么,为什么他会生气,或许他自己都有些不明白。看着不远处站着的紫林,他知道紫林在这个时候能忍的话,她便一定是个简单的角色,从一开始他就已经设计好了,让江楚吟这个棋子去触碰紫林这个开关,他知道在这个山庄里,不可能只有那么一只还是那么明显的刀子放在那里。可是这一切都是他设想的,他认为自己有多么的高深,或许并不见得。 紫林慢慢的走过来,赫连瑾的脸色突变,他看着眼前的这个浑身淡色的女子,他突然觉得自己竟然有些看不透这个女子,这个明显不是一般角色的女子。 “王爷,妾身,今天身子有些不舒服,想回去歇息了。”江楚吟顿时内心犯疑,赫连瑾也是也是皱了皱眉头,但是依旧笑着道:“好吧,那就楚吟陪着本王走走。”明显他是在逼这个紫林,他想看看这个女子又会怎样的应对。 “那就有劳楚吟妹妹了。妾身告退。”声音之中听不出丝毫的嫉妒或是其他,这样一来赫连瑾的心中更是有些不安了,这样的应对方式,才是他最怕的,他不知道接下来这个从小工于心计的人会怎样的对付江楚吟,他并没有考虑到接下来要对付的人是他,其实整个设计要对付的就是他。 赫连瑾转过身,继续朝着前走,他没有再转身,这个时候江楚吟跟了上去。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是夏草的声音。 紫林转身,按住胸口道:“那你认为该怎样做?” “你的伤?”没有回答她,而是转而关心她的伤。 “以无大碍,几日之后便好,之前不小心动气了。”紫林的回答简单,她不想让知道她身份的人看到她对这个王爷的爱意,之前她何其不想直接上去,一掌劈死江楚吟,可是她不能那样做,她的身上还有着任务,她不想让她的主子伤心,她有些害怕,但是她的命运从一出生就已经不是自己的,被别人握在了手中。 “这件事务必在年前完成,主子交代了,让你全权听从我的,这是命令。”夏草扶着紫林将一块洁白的手帕交给她,上面有些红点,明显是一行字。 紫林深吸一口气,然后道:“这里还有其他的人,你要小心。”夏草点头。 …… 晚上月色总是让有有些伤感,冬天的天气也有些寒冷,江楚吟一个人坐在门口,看着天际的一轮孤月,那轮月华上似乎有着许多的幻影,在她的身边只有一个冬梅,她不想说话,冬梅也是呆呆的看着天际的月华,清冷,冰凉。 “冬梅……”江楚吟喊了一声,半天没有人应,这个时候的冬梅已经睡着了,江楚吟摇摇头道:“还是你们幸福,没什么忧虑的事情。”说着便起身,推了推冬梅,然后就扶着迷糊的冬梅上了床,江楚吟为她盖好被子之后,然后道:“冬梅,真好,你能无忧无虑的活着,也不知道玉竹现在怎么样了?” 转过身,坐在床边,江楚吟有些自言自语了:“哎,真不知道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明明就是发达社会的一员,至少不会被这样的打打杀杀下生活,好久没有见到电视了,好久没有看过电影了,好久没有吃过面包,喝过牛奶,这里到处都是黄金,玉石可是我拿着就如捡了个垃圾一样的心情。” 嘭! 正在江楚吟发呆的时候,在门外突然一个声响,她连忙紧张起来,这可不是在赫连瑾的宫殿,这里不过就是一个自己的院子,冬梅现在都睡着了,春桃能打,却不在这里,一时间江楚吟更是紧张了,她蜷缩在那里,几乎不敢动,接着她躲进了一个角落,她看到有两个大汉进来了,其中一个拿着绳子,进来二话不说便直接的将床上的冬梅捆着,连同被子一起被捆着,扛着就准备走。 “放开冬梅!”江楚吟几乎是又一次充血了,她随手拿起一件东西便朝着二人丢来,二人她明显的是没有见过,这两个人的身体没有之前遇到的歹人粗壮,有些消瘦,但是浑身都是黑衣,手中还拿着棍子和绳索,让她几乎是恐惧,她一直跑到了门口,然后大吼道:“救命呀。”才喊一声,就已经被一棍子擦上了,飞出去。江楚吟没有迟疑,也不管身上的疼痛,连忙爬起,这个时候她想不起任何人,只想到赶快大跑到赫连瑾的身边,便可以保命了,这个时候她不免为自己开始的充血行为有些后悔了,但是冬梅毕竟天天照顾她,她都有些感情了,出了玉竹,和她最好的就是冬梅了,在她的眼里冬梅和玉竹一样单纯。 “抓住她!”扛着冬梅的那个男子吼了一声,另一个男子连忙朝着江楚吟跑去,江楚吟从小都在这样的奔逃之中生存,她几乎是随时在逃命之中生活,故而这个时候她是最活泼的,可是毕竟是一个身手还算敏捷的男子在追她,她也是难逃手掌的,才跑出不到一炷香的时候,就已经被这个男子抓住了。 “你是谁?你放开我!”江楚吟大吼着,她想要挣脱这个人的控制,可是她不知道这个人怎么会轻易的让他逃脱呢,她被这个男子直接的点了穴道,不能动,不能叫,只能乖乖的任那个男子扛着她,她的心里不知道骂了多少遍,这个人,更是不知道哭闹了多少遍,可是只是见她不住的流泪,丝毫没有其他的动静。 嘭! 噗! 江楚吟惊呆了,她直接的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已经不动了,她也不能动,等她第二眼看着这个男子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了男子的颈部已经冒出一个血口,而伤她的竟然是一片简单的叶子。 这一下江楚吟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叫做什么,是惊愕还是怀疑,她甚至没有想到自己的处境。 这个时候,春桃听到了声响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看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江楚吟就知道是被人点了穴道,连忙解穴问道:“小姐,这是?” 江楚吟慌张的吐出一口气,然后先是大叫一声,接着道:“这个人,这个人,……我,……不知道……”她慌张的东指指西指指,还不等她说完,春桃已经看到了伤口,一片小小的树叶在伤口处。 “好厉害的暗器。”江楚吟惊愕的看着春桃然后道:“对了,先不说这个人了,冬梅还在他们的手里。” “冬梅?” 春桃一惊,在四个人之中冬梅的武功最低,也是最单纯的,她连忙问道:“走,冬梅在哪里?”一把将浑身酥软的江楚吟抱起,说了走,才问冬梅的去向。 “他们还有一个人,应该还在院子里!” 院子里!春桃眉头一皱,这件事好蹊跷,为什么自己三姐妹一离开,顿时便有人要去刺杀楚吟小姐,这个人会是紫林么?可是这已经有一个月没有行动了,为什么突然行动,还只派出两个人,只能说明一点,这次是试探。 “冬梅!” 刚进院,春桃便大吼一句,抱着江楚吟冲进屋内,屋子里面,同样的死法,只是这次没有发现任何的暗器,只是看到了那个人安静的坐在那里,双眼鼓得老大,明显是受了极其严重的惊吓所致。 江楚吟这个时候连忙解开绳子,倒也没有发现什么,被子之中的冬梅满脸通红,明显是被被子唔得,春桃连忙按住冬梅的百汇,不出片刻,冬梅醒来了,咳咳几声,然后道:“怎么了,我感觉被人绑了,动都动不了,连呼吸都不能。” “哎,这次只是试探性的,下次你们可要小心。”春桃看着躺在地上的那个已经断气的男子道。 “还有下次,完了!”江楚吟顿时坐在地上,有些害怕道:“这么残忍,玉竹一定是被他们杀了!”江楚吟说着泪便流出来了。 冬梅喝了一口水道:“没什么,到时候冬梅保护小姐。” 江楚吟翻了一白眼道:“得了吧,就你……”她没有说完。 …… 豪华的阁楼上,一个孩子转过身,他一身青色的长袍,眉目间透出一股杀气,这个孩童正是那个人人听了畏惧的十七小王爷,集万千恩宠于一身的皇后嫡子。 “王爷……” “怎么了?”他的声音极其的不屑。 “……”来者没有说话,跪在地上不敢看这个孩童。 “一个弱女子,你们竟然……”有些气愤了,将手中的茶杯拿起,轻轻的喝了一口。 “王爷有所不知,我们派去的人都被一个神秘人杀害了。”跪在地上的人连忙解释道,毕竟人人都知道十七王爷还是很通情理的。 高高在上的赫连辰萧淡淡笑了一声道:“是吗,这个神秘人是谁?”跪在地上的人不免心中一惊,名为神秘人,知道是谁还神秘吗。他又接着道:“暂时还在调查之中,不过这个神秘人是个女的,而且年龄应该在十二岁到十六岁之间。” “哦,有意思。” 跪在地上的男子一脸的惊愕,他想说什么,但是没有开口,只是赔笑。 “好了,在三天之内查出这个人是谁。”赫连辰萧的声音有些轻,但是跪在地上的那个人浑身一颤,没有人不相信他说的话,他从来只对人说一次,一次之后便只有两个选择,生或是死。 在追问那三十万两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他的冰冷,身边的人都是了解,这个王爷虽然只有不过几岁,可是他的心思远比很多的人老辣。 “是!”男子心惊的退了出去。 第三十三章:春去冬来3 第三十三章:春去冬来3 一大早避暑山庄上就忙活着,昨晚因为惊吓没有睡好的江楚吟很晚才起床,看到冬梅和几个丫鬟已经不断的忙活起来了,便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言外之意是要你们这么费力的打扫着。 “小姐还不知道呀,十七王爷在府上,说待会儿要来这边走走。”一个丫鬟说完便急急忙忙的又去打扫了。 江楚吟先是额了一声,“十七王爷!”顿时一惊,想起了那个被自己弹了小jj的小正太,她顿时害怕了,这个小子会不会是专门看看她娘住在哪个房间,然后来报复我的吧,一念及此,江楚吟顿时进屋,吓得脸色惨白,昨晚那一批人还没有搞清楚呢,还有王爷府上的紫林那个按兵不动的善变女人,这下又来了这个烦人的小正太。上一次碰到她就倒了几次霉,这一次不知道自己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小姐,你怎么还站在这里,十七王爷就要来了。”春桃急急忙忙的拉着江楚吟朝着镜子面前走去,江楚吟一时间惊慌失措了,她不知道这个小正太这一次又将想出怎样的来折磨他。想着她就是一阵畏惧。 江楚吟站在那里,春桃没有办法,只有将她草草的收拾一下,然后换了一件青色的袍子,便离开了。 “小姐,待会儿十七王爷来了,可要好生的招待哟。”春桃提醒着,她不知道十七爷早已经和她是老熟人了,她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十七爷害的。 其实这一次十七爷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来看看这个轻薄他的女子到底怕不怕死,他不知道想了多少次,要如何如何的折磨这个女子,比如说脱光了衣服,然后游街示众之类的手段,但是这些手段都是想想罢了,并没有付之于实践,因为之前的十三哥,现在的七哥都在护着她,虽然没有那么的明显,但是他隐约感觉到了,这个江家的女子不是一般的简单。 “好,你快去吧。”春桃也不再说什么,便离开了。一想到那个小正太那双恶狠狠的眼睛,她顿时浑身一震,不能,我一定要逃出去。只有这样的一个想法在她的脑海里产生。 说做就做,江楚吟打开门,看到眼前的一些丫鬟都是朝着王爷府那边而去,她轻轻的将门关上便靠着墙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对于这个碧蜀山庄,她并不是很熟,但是她知道出庄的路,这条路她早就想过,不过在七王爷根本就不约束她的行动的时候,她反倒没了兴趣,转眼一想,呆在这里有吃有喝的,还可以使唤人,她何乐而不为,故而渐渐地也就没有了要走的心思,毕竟她答应过十三要在这里等他回来。来接她。 玉竹又不在身边,连个作伴的人都没有,她不断的朝着一个方向跑,跑着跑着,她便出了门,只是这一次她由于过于的慌张,而没有发现自己走错了路,等她开始审视自己身边的环境的时候,才发现是一片树林,很大的树林,她几乎是难以把握方向,连回去的路都有些隐约了,她又向前跑了百步,眼前全都是黑压压的树干,冬天光秃着枝桠,没有一个动静,让她顿时有了一阵恐惧感,这样的一个环境让她突然想到了恐怖片。 她站在那里,不动,只是呆呆的看着四周的树,看着看着就已经感觉到了头昏了。江楚吟顿时坐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她想着有人从自己身边走过,睁开眼,站起来,又没有一个人,但是她真的感觉到有人走过的影子。 “是谁?”江楚吟鼓起勇气吼了一声,声音传得很远,瞬间不远处有着一个人影,出现了,很快,一瞬即逝。江楚吟想要叫一声,可是马上又自己捂住了自己的嘴。她想着以往看过的恐怖片,都是一旦你叫,那些东西就会更加的嚣张,她咬着牙,一步步的朝着前面走去,走一步便看着周围的事物,要是玉竹在就好了,至少害怕都有个可以做伴的人。 江楚吟一手帔开挡在面前的几只枝桠,完全没有任何的动静,倒是像自己在吓自己。就在她要准备站起的时候,感觉自己被什么击打了一下,顿时感觉眼前有些模糊,迷糊之中,她嗅到了一阵淡淡的清香,接着便发现自己竟然在林间飞一般的快速的出现又消失,她不能说话,也不能动。 “主人,你交代的事,属下一定会办妥的。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声音很熟悉,江楚吟感觉眼前清晰了不少,她看到一个浑身紫色的女子跪在地上,在她的身前还站着一个妇人。 江楚吟不能说话,只能站着那里看着,她的身体却是能够动,她转身的时候,身后却没有一个人,明显她知道自己是被人带到这里的,只是这个带着自己来的人是谁,她只是记得她的身上有些香气,这个香气她记住了,她猜想这些人一定都是王爷府上的,不然自己一出王爷府,便会遇到的人,一定是府内的人,只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王爷的人,一种是对王爷不利的人。这个时候她突然想到了十七爷,为什么会今天突然的造访,昨晚的那两个人是谁,而且出手救下自己的人是谁,那春桃口中所说的施放暗器者又是何许人也。 一系列的迷局让她几乎是难以呼吸,但是摆在眼前的这个人,这个穿着紫色衣服的人的声音她是那样的熟悉就如刚刚才听过一般,这个声音让她几乎是瞬间联想到了几个人。 “机会,我给过你的,你不好好的珍惜。不就是一个女子,老七岂是一般的人,怎么会那么轻易的迷恋上一个小女孩。”那个黑衣人的声音有些轻柔,却是有的是一种高贵的气质。 “不是,不是,那个女孩子不是一般的女孩子。”紫衣女子连忙解释道。 这一瞬间,江楚吟已经听出了这个女子是谁,在她的意识里这个声音是紫林的,但是她想不通要是紫色衣服的女子是紫林的话,那么那个站着的黑衣人是谁,从声音判断,她听出来了是一个妇人,年龄还有点大了,可是这样的人她接触的本来就少,就是在厨房接触几个。 “她是什么人,有什么特殊的。” “主人有所不知,那个女子叫做,江楚吟,竟然和江楚凌长得一模一样。”说话到最后的时候声音小了很多。 躲在不远处的江楚吟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的,顿时惊讶了,原来这个女人真的是紫林,而且,说的那个女子便是自己,难怪赫连瑾会经常看到自己便会产生混乱,原来是把我当做了替代品,江楚凌,江楚吟,真是可笑,长相相似极了就算了嘛,要命的连名字都是近乎一样的,这样的事天下还真是少有。 “什么?又是江家,哈哈,哈哈,好,好,好。”黑衣人先是有些惊讶,接着便是笑了几声,然后连续的三个好字,让在不远处的江楚吟听得有些害怕,这样的口气,这样的语气,让她突然感觉到了一阵危险在朝着自己靠近。 “看来江家真的是老七的克星,江家,好,我倒要看看这人人称颂的七王爷要怎样来应对这个江家的女子,第二个江楚凌。”说着朝前走了几步,缓缓道:“紫林,我只想知道结果,那便是老七为了一个女生自杀的结果,其余的我不想听到。” “可是,主人,七王爷可不是一般人,他的死太医会不会插手。” “太医,太医不会说什么,只要老七的尸体在哪里,他们再验都是一个结果,自我了结。”声音很轻,但是在不远处的江楚吟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江楚吟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听到了这些人要加害赫连瑾的时候,心中顿时一阵担心,这样的担心竟然是发自内心的。她不知道为什么以前对赫连瑾的怒气完全的消失了,再没有任何的怨念,有的只是想着怎么将这个消息尽快的告诉还不知情的赫连瑾。她虽然有些讨厌他的霸道和善变,可是她不想他出事。 “起来吧!”黑衣人的声音之中夹着一阵洋洋自得。 紫林站起身来,然后有些小心的问道:“那,那个江家的小姐怎么处置。” “暂时留着,在老七没有消失之前,她是最好要挟老七的筹码。” “就那个江楚吟,王爷会……”紫林还没有说完,黑衣人便扬手止住了她要说的话,接着道:“我相信,老七会。” 几个字被不远处的江楚吟听着有些暖意,但是马上又变得冰寒,她心中想着,那个阴晴不定的赫连瑾才不会为了她而受到要挟,要是真的是那样,我岂不幸福完。她只是想想而已,她真正关心的是,眼前的这个黑衣人是谁,只觉告诉她,他们这样做是要加害七王爷,可是这样做对谁最有利呢,她一时还真的想不出来。 “这个江楚吟是十三爷的人。” “十三?” 紫林有些无奈地点点头,似乎因为自己不受宠而显得有些失落一般。 “没有想到,这个江楚吟这么有吸引力,江家还真是我们的功臣,不过江家的人不能留,完事之后,一齐……”黑衣人没有将话说完,但是江楚吟顿时觉得脖子一凉,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要冲出去,一把撕开那个黑衣人的面具,看看到底是谁,然后在回去告诉赫连瑾,让他带兵将他们一个个都抓起来,可是她这一次没有充血,因为经过前几次的教训,她知道这些人定然不是泛泛之辈,说不定是一个武林高手,一不小心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一想到这里,她都有些胆怯了。 “不过现在十三应该没有多大的作为了,只要他不出来,便不会在影响我们了。”此话一出,躲在不远处的江楚吟,顿时一惊,几乎是浑身颤抖,赫连少卿竟然为了她犯下了这样大的罪,她突然意识到,这一定是一个局,一个早就布好的局,让自己跳,让十三爷跳,现在又想让七王爷跳。 一时间她感觉,眼前完全是一张张虚伪的脸。 第三十四章:春去冬来4 第三十四章:春去冬来4 啊! 一颗石子打在江楚吟的身上,一瞬间她不自禁的叫了一声,这一声,顿时将她完全的暴露出来了。 “谁?”紫林一声大吼,江楚吟还没有跑,紫林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身边,倒是她大叫了一声,她没有想到平时看着娇小扭捏高贵的紫林竟然有着这样快速的身法,她刚一迈脚,就已经被紫林抓在了手里,这一下子,她吓得几乎失了神,心想这一下子要完了。 一脚朝着紫林踢来,紫林顿时一惊,还没有躲闪,已经被这样的一脚正中了小腹,不免眉头紧锁。江楚吟从来没有发现自己竟然有着这样的一手,顿时又是一脚,这一次,紫林手一用力,她便直接的趴在了地上,摔得极惨。 “你真的是紫林?”江楚吟这一次是真的大叫出了名字,紫林大惊,似乎这才看被自己扔出的女子,顿时脸色大变,忙拿面纱遮住脸道:“江楚吟!”很明显说这三个字的时候,很用力,说得很吃力,表现出她极为的惊讶。 江楚吟趴在地上,看着不远处的黑衣人,此时更是身子未动,已经出现在了江楚吟的身边,江楚吟顿时不自禁的躲开道:“你是人是鬼!” 附带着一声尖叫,此时的紫林一脸的惊疑的看着江楚吟,但是他更加小心的看了周围一眼,然后轻声道:“主人,要小心,暗器高手!” 是吗?黑衣人有些不屑,但是看到了紫林肩上的露出的半截带血的干木棒,顿时惊道:“紫林,你和这个人交过手?” 紫林点点头,然后看着江楚吟道:“不过这个丫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这片林子很少人知道,就算是王爷也是禁令不准任何的人进来。”说着紫林站在黑衣人的身前,一双警惕的眼神看着四周。 “这么说,这个小姑娘是被别人带到这里的?”黑衣人的声音之中夹着一阵不屑,此时的江楚吟几乎是没有任何的言语,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二人,她看着黑衣人,她知道这个黑衣人一定比紫林要可怕得多,要不然也不会将全身裹着,就如一个鬼一般。她甚至不知道眼前的二人再说些什么,她只是想着,自己怎么可以跑路。 铮! 黑衣人上前几步,右手一伸,一双带着深黑色的的手套的手顿时出现了一柄长剑,剑身很细,让趴在地上的江楚吟浑身打颤。 “你,你,你想干什么?”声音之中夹着惊恐,但是还没有绝望。 “你就是江家那个丫头。”声音之中夹着一股浓浓的杀气一般,江楚吟向后退,点点头,缓缓的吃力的蹲起来,她想着她要跑,一定要跑出去,她要将这一切告诉王爷。 “你,你,你要杀了我么?”江楚吟此时根本就说不出其他的话了,她呆呆的看着黑衣人,她看不透她的脸,只看得到她的眼睛,有些黑暗。 黑衣人笑了几声,然后将剑指着江楚吟。 “啊!”江楚吟大叫一声,然后朝着旁边跑去,谁知刚刚跑到一步,脚就软了,她哭着喊着救命,可是她回头依旧看着那如蛇的剑身朝着她的头而来。 嘭! 这个时候,一把小小的刀,正中了那剑身,黑衣人脸色一沉,然后退后几步道:“既然来了,就出来吧,何必躲躲闪闪。” 江楚吟不叫了,她连忙坐起来,一直缩,靠着一棵大树,然后抱成一团,看着眼前的二位煞星。那双眼睛充满了前所未见的惊恐,她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了这两个人,她突然觉得紫林根本就不是弱女子,而是一个很吓人的杀手形象,的确这一次她猜中了。 …… 避暑山庄内,赫连辰萧朝着赫连瑾指着的一个院子走去,他要一个人进去,对于十七王爷和江楚吟认识的事情,知道的人也只有那么几个,赫连瑾和赫连少卿是完全的不知情的,并且在赫连瑾的眼里,十七虽然行事很古怪,可毕竟是一个孩子,现在还不大以为惧,最主要的要让他臣服自己,要是得到了十七的帮助,他相信自己的太子之位便直接已经稳住了,因为十三在几年前已经对他这个太子服服帖帖,而且他一直不表现出与十三争宠,更加的说明了他不屑太子之位,更加得到了十三的尊敬。 赫连辰萧带着一中别人看不透的笑走进院子,他这次要好好的修理一下这个狂妄自大的江家女子,几次想要修理她都没有机会,这一次他可是专程来的。 一想到被江楚吟和玉竹两个女子轻薄的时候,赫连辰萧便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种感觉之前是气愤,可是每当自己一个人洗澡的时候都会想到那一幕,他想着要是自己不是皇族的十七爷,假如真的是那个女人认为的那样的话,他现在或许真的已经在江家生活了,还想当自己的娘,哼,一想到有些事情,他便有些想杀人的冲动,比如为了这件事,他几乎是费了很大的周章,还不惜暗暗的杀了几个太医才平息了自己的疑惑。 嘭! 门被推开了,赫连辰萧大步走进去,空空的屋子里,没有一个人,他顿时大怒,四处找了一下,几乎没有人,他几乎是用跑的,出了院门,正撞见要进门的赫连瑾。 “七哥,你怎么骗我!”说话间有些生气的味道,赫连瑾顿时一脸的惊疑道:“怎么了?” “怎么了,里面根本就没有人,还说有一个很会玩儿的姐姐,根本就是骗辰萧的。”站在赫连瑾身边的春桃顿时惊住了。 “春桃,怎么回事?”赫连瑾转过身问道。 “十七王爷稍后,王爷春桃进去看看。”春桃一脸的惊慌,这件事要是办不好,肯定会得罪了十七王爷的。 赫连瑾点头,然后拉着赫连辰萧的手道:“等会儿,等那个丫头出来了,七哥让她当你的马骑。”说着还在赫连辰萧的头上乱摸几下,赫连辰萧笑道:“就是,本王来了,竟然不来迎接,倒是我要好好给七哥管教管教。”边说还边扬起小拳头。 …… “没有想到连七王爷你也敢算计?”声音之中夹着一阵不屑之意,似乎在她眼前的几人都进不了她的眼睛一般,江楚吟还没有看到人先听到这样的声音,她渐渐地抬起来,这才看见,一个青衣女子站在自己领近的一颗大树的枝桠上,她同样带着面纱,不过远远的江楚吟便已经知道之前将自己带着来这里的便是这个女人,说不定之前那颗石子也是这个女子扔的。 紫林上前几步看着青衣女子,青衣女子转眼间已经站在了江楚吟的身边,然后将她拉起道:“你现在知道一切了,不过你还是不明白,你那么傻。”一句话让原本心惊胆战的江楚吟一瞬间有了些怒气,她有些语竭的回道:“你,你,你是谁,为什么要带我……”她没有说完,已经被黑衣人打断了。 “你是谁,怎么以前都没有见过你?”明显的有着一种警惕的语气。 青衣女子上前几步,缓缓道:“这点我不想多说了,只想奉劝二位一句,王爷和十七爷已经朝着这边来了,说不一定马上就到这里了,要是说别人会在这里迷路,我相信,王爷不和十七爷不会吧。”一语让二人的脸色顿时变了。 “哈哈,你倒是计算得准时,不过你也有失算的!”话音刚落口,顿时一剑刺出,这个时候的江楚吟大叫一声,还没有出口便已经被青衣女子点了哑穴,然后将她一抛,江楚吟的内心大骇,这样不等于玩人么? 这个时候只听见黑衣人低声道:“紫林,不留活口!”这个声音征对的对象不用说江楚吟也知道是她,此刻她的身体被抛在半空中,她紧闭着眼睛,她知道此事她只有祈祷,祈祷自己是死在自己的手上,落下去摔死最好,说不好又一次摔回去了。她此刻只有绝望了。 身体在开始下落了。江楚吟感到严重的地心引力。 倏! 她只感觉在做梦一般,她被一掌击飞,而且她的肩头有着一把小刀,很明显是青衣女子发出的,她有些感激的看着青衣女子,然后便看到紫林的身体被一道刀光挡住,退了回去。 刚要庆幸自己获救,却不知道身体重重的撞在了一棵大树上,而且还是直接被钉在了树干上,江楚吟朝地看了一眼,至少也得有个三四米,除此之外她还感觉,身体慢慢的变重,似乎小刀有些松动了。 江楚吟看着两人大战一人,就如看电影一般,而且还是现场直播,她几乎是想要惊呼,可是她不敢乱动一下,此时的她几乎尽量的少呼吸,来减缓刀子的松动,最主要的衣服的口子也在一点点的变大。她这一次是真的要惊呼了。 “没有想到夫人的竟然有如此手段,看来我已经知道了你是谁。”青衣女子身影一闪在树上一点又闪到另一颗树上。 此时的黑衣人脸色一变,手中的长剑顿时射出,这一次她是双剑。 “既然知道了我是谁,那你只有一条路了。” “是吗?”青衣女子朝着江楚吟而去,江楚吟大骇,但是她尽量的平缓自己的呼吸,因为她不想就这样的被摔成了瘸子。 去死! 黑衣人的声音顿时传到了江楚吟的耳中,青衣女子站在江楚吟的身前,一闪,将江楚吟赤.裸裸的露在了外面,那柄如蛇的剑与她之间不过一米。她几乎是已经感受到了传说之中的剑锋了。 啊! 江楚吟大叫一声,整个身体顿时顺着树滑下来。这个时候她根本来不及检查自己是否受伤,准备开跑。 “王爷,小姐在那边!”一个声音,让她几乎是听到了希望。 “春桃,春桃,我在这里,快来救我呀!” “啊!” 江楚吟一边吼着,一边跌跌撞撞的跑着。 第三十五章:春去冬来5 第三十五章:春去冬来5 赫连瑾一听到江楚吟的声音,顿时一惊,他丝毫没有想便在地上一点,朝着声音来的方向而去。身后的赫连辰萧也是跑着跟了上去。 “救命呀!”江楚吟还在不断的跑,不断的喊。 突然她被猛的抱起了,她一惊,大叫着“救命救命!”还不断的扬起自己的手乱打一通。 这个时候赫连瑾大叫一声:“楚吟,是本王。”顿时江楚吟先是一惊,然后心头一暖,鼻子一酸,抱着赫连瑾大哭起来。 这个时候春桃也赶来了,只是赫连辰萧由于步子小落在了后面。 赫连辰萧站在那里,他感觉到了一阵诡异,这里本来就已经被七哥封了,不准任何人进入,一个小小的丫头怎么会知道,他站在那里,总感觉身后有一个人跟着一般,他敏锐的嗅觉,几乎嗅到了血腥。 顺着血腥,他站在了之前打斗的地方。 “十七,十七。”抱着江楚吟的赫连瑾喊着,毕竟这片林子本就很诡异,故而他很在意十七的安危,此时他看着十七乖乖的站在那里,便是一笑,然后道:“走!”示意出林,这里本来就是很诡异的地方,一般人的进来都不会再有人走出去,只有赫连瑾知道这里的路,因为这里到处都是大树,很难辨别方向。 赫连辰萧此时还没有看江楚吟,只是指着地上的血道:“七哥,你看。”顿时赫连瑾走过来,放下受了惊吓的江楚吟然后道:“这是,血!” 他蹲下,在血上取了点样然后在手里揉.搓了一下,淡淡一嗅道:“刚刚的,这血是一个女子的。”说着他转过身,看着眼前的江楚吟。 江楚吟连忙摆手道:“这不是我的,这是……”还没有说完,她便看到了不远处一道黑色的影子闪过,顿时她又是大叫一声,吓得春桃连忙将她抱住。 “七哥,你感觉到了没有?”赫连辰萧转头看着不远处,他感到了动静,从小养成的技能,他看着大吼的江楚吟顿时明白了,这件事江楚吟知道。 “什么,走!”赫连瑾起身,然后说了一声,然后便要离开。几人也只有跟在后面,赫连辰萧回头看着那血,然后又一次四处看看,才跟上赫连瑾,他的心里不免有疑问,为什么刚才的动静七哥没有发现,凭着七哥的武学造诣不可能没有发现,难道是这么多年的不问世事,变得懒散了,他留着问题有些不悦的离开了这个诡异的林子,他想着下次一定要再来一探究竟,在皇城之内,竟然有着这样的地方,他很是好奇,以前只是听说,要不是这次进来,他或许不会起心,他想知道江楚吟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而七哥却是只字不问。 他不明白,但是他还是离开了。 等他第二次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这里有着一个大秘密,这个秘密关乎到了整个他身边的人。 “主人,这件事……”等这一行人走远了之后,紫林开口了,她知道这件事有点大了,要是被两个王爷知道了恐怕京城会动荡。更可恶的他们二人之力竟然没能杀了那个青衣女子。 “哇!”站在她身边的黑衣人顿时一口血吐出,紫林大惊,她见识过青衣女子的手段,只是没有想到她是如此的厉害。 “主人,你没事吧?”紫林连忙扶住有些虚弱的黑衣人,黑衣人顿时推开紫林道:“我没事,这件事照常进行,还有你要注意那个春桃,她是七王爷的人,其余的事,见机行事。” 紫林低声道:“那,那那个丫头呢?” “这个还用我教你么?”黑衣人说着按住胸口,又是一口血,然后再地上一点,消失了。 紫林等黑衣人走了之后,才靠在树干上,然后吃力的将身后的那干树枝拔出,她紧紧的按住自己的肩头,然后东倒西歪的朝着深处走去。 “怎么这就要走了?”青衣女子顿时站在了紫林的面前。紫林顿时脸色大变,浑身颤抖,一动气,肩头的伤口又是一股血流出。 嘭! 不等紫林还手,青衣女子便一掌正中她的胸口,然后一手点了她的穴道。 “你想怎么样?”紫林有些慌了,她上次见识过这个青衣女子的力量,这一次她几乎是完全害怕了这个人,上次重伤一个月才好,这次又一次重伤。 “很简单,我要你去找一个人?” “谁?”她的声音急促,顿时想着一定是和这个青衣人有关的人,一旦有关系,逃脱了就能查出这个女子是谁,她的背后又是谁? “哦,不是一个人,是三个人。” “你不要想着我说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这一点我完全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你听不听我的话。”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她的语调突然变低。成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你,你,……”紫林顿时惊住了,这个人到底是人,还是异类。 青衣女子淡淡笑道:“听好了,我只说一次!” 紫林点头,她不能动,浑身没有半点的气力,明显刚才的那一掌震散了她的气。 “玉竹是你要找得第一个人,第二个人是赫连少卿,第三个是多纳郡主,第四个是江楚奕。” “没问题,这些人我帮你找到,但是你要告诉我你是谁,为什么要找他们。”紫林感觉身体有着一股气在慢慢的凝结,她知道穴道马上便要被冲开了。 啪! 手法之快,让紫林根本就没有时间反应,已经感觉有什么东西下了咽喉。还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巴掌。 “我的事你再问便用你命换,等你死的时候我会告诉你我是谁?你现在想要知道。”语气恢复了轻挑,一种不屑之情。 “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你,你……”还没有说完,紫林已经感觉呼吸困难了,她淡淡笑道:“毒药。”二个字云淡风轻。 “解药。”此时的紫林已经出现窒息的状况,她是花了好久时候才说出这两个字的。 “黑衣人是谁?”紫林顿时紧要牙关,她不能出卖一个将她养大的人,她挨着。 “机会只有一次。”青衣女子转过身,手里出现了一颗泥色的药丸。“太……”还没有说完,紫林已经感觉自己浑身乏力了。 “果真是她!”顿时青衣女子向前走了几步,将那泥色的东西放进了他的嘴里,然后道:“记住我给你说过的话,三日之后,我要见的人是玉竹。到时会联系你!”紫林看着她,那双眼睛里有的是清澈的水,无底。又是一个三日之期,紫林站起身,看着那远去的身影,有些后怕。 “记住,解药我已经分成了几份,这解药只能保你三日无事,到时看你表现!”回荡的声音一字不漏的传到了紫林的耳里,顿时紫林整个人都要瘫软在地上,一想到之前的滋味,她便一身冷汗。 青衣女子躲在一棵大树的后面,看着眼前一脸慌张吃力离开的紫林慢慢的笑了,如释重负般的靠在那里。哇的一口血吐出,接着又是一口。 二人大战她一人,她要不是有着便捷的身法,恐怕早就命丧于此了,没有想到这件事太后都有参与,她拿出一颗泥色的药丸,扔出去。她不免感觉有些可笑,之前不过是事先一掌封住了脉门,然后因为点了穴的缘故,当然会出现呼吸紧张的状况,只是听到是毒药更加的紧张才会出现那样的状况,她淡淡的笑了,走一步,顿时身子猛地一踉跄。 …… “救命呀!”一声大吼,将靠在她身边的春桃惊醒了,江楚吟起身,一头的汗水,她不断的看到一个黑衣人拿着一把又长又细的剑,然后朝着自己刺来。这个时候她就惊醒了。 “小姐,你没事吧?”春桃连忙端来一杯热茶。 “春桃,我怕。”江楚吟抓住春桃的手说。 春桃淡淡笑道:“王爷说你是受了惊吓,过几天就好了,王爷还吩咐红梅做了糕点给你,你知道红梅做的糕点最好了,红梅可是只做给王爷吃的哟。”说着又是一阵羡慕的眼神,将手里的茶递给江楚吟。 一说到糕点,江楚吟倒是有些饿了,她先将所有的事抛在一边,她想着先将肚子填饱再去告诉赫连瑾发生了什么事,她坐起来,指着摆在那里的糕点。 春桃笑着将糕点拿给她,看和她狼吞虎咽,丝毫没有一个女孩子的样子,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江楚吟看着春桃笑,顿时塞了一个糕点在春桃的嘴里道:“不准笑。” “嗯。”春桃也是小口小口的吃着糕点,然后道:“小姐,你人真好。” “好吗?” “嗯!”春桃点头。 “那好,以后你就保护我,有人要杀我。”说着又喝一口水,完全没有什么淑女的形象,倒像是一个饿了几天的人。 …… 夜里,紫林才回去,还没有走到自己的房间,就已经倒下了,听到门外的声音,屋内顿时出来两个女子,正是他身边的两个女子。 “主子,好点没?” “快,快……”说着指着桌上的茶壶。 另一个女子会意了连忙倒了一杯茶,紫林喝完了,然后吃力的坐在床上道:“现在你们两个分别去寻找一个叫做玉竹的女子。” “玉竹?”一个女子有些惊讶的问道。 “就是江楚吟带来的那个丫鬟。” 紫林点点头,然后微微的闭上眼睛。她知道这一次她或许难逃命运了,一个人从小就没有自己的命运,更何况现在自己连命都不是自己的了。 七王爷,三日之期,一想到主人的三日之期,她便有些犹豫了,难道她真的要暗害七王爷,从一见到七王爷开始,她就已经知道自己会死在这个男人的手中,现在她只是在等一个时候,将自己的命交给他罢了,可是为什么现在连自己的命都不再是她的了,她知道这一切她左右不了,就算她不动手,夏草和秋菊也会动手,因为七王爷实在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在她的眼里,只有七王爷是活得最自由的。 她笑了,嘴角的笑让她自己感觉到了可笑,内心的想法更是让她感觉到了可笑,她为什么会听从一个比自己强的人,难道就是因为那点毒药,不是,她是怕那个人伤到了她在乎的人,尽管那个人一直都不在意她。 第三十六章:春去冬来6 第三十六章:春去冬来6 室内的炉火依旧是那样的旺盛,就如刚刚点燃一般,整个屋子里都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那炉火似乎有些旺盛的火花。 “七哥,这件事你不觉得蹊跷吗?”坐在棋盘另一边的赫连辰萧一直在想着先前的那件事,夜已经深了,这一夜,他知道,又会陪着七哥一盘棋到天亮。 赫连瑾眉毛一挑道:“十七你多虑了,下棋吧,你今天都不在状态呀。”赫连辰萧淡淡一笑道:“好,七哥,你等着。”赫连辰萧经常会和赫连瑾下棋,虽然二人年龄相差很大,可是却是没有这方面的差异,赫连辰萧棋艺后来居上,下棋的手法之老道,让赫连瑾都有些嫉妒,只要在赫连辰萧面前施展过一次的棋招,便再无第二次的可能,这也是一直以来赫连瑾所顾忌的,但是赫连辰萧此时并没有想得太多,他想得是下午的那件怪异的事,为什么一向观察好奇的七哥会不管此事,是早已知道结果还是不想再过问。当然他认为是第一种可能。 “七哥,该你落子了。”十七的声音,让赫连瑾回了神,他将黑子一直衔在手中,然后呆呆的看着棋盘,他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子,就如看到了白日里的那片树林,也是整齐的排列着的,其实这其中的奥秘,只有他知道。 赫连辰萧看着有些发呆的赫连瑾,心中便犹豫了,这件事他虽然起了疑心,但是他对七哥的信任远远的大过了十三哥,故而他知道虽然七哥不问世事,但是不会磨灭自己的好奇心,毕竟今天的这个事情,还是发生在他的庄上的。 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在和七哥的距离有些远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那次的事情之后,他那个心目之中英雄般的七哥便慢慢的淡出了他的视野,虽然那个时候他还小,但是赫连辰萧岂是一般的人,他的心早已经能够看透很多的事情,他知道一定是十三哥的战功,和自己的受宠,使整个原本属于七哥的东西完全的消失了,就连他最爱的人也背弃他,他知道七哥的苦,可是他不能说出来,有些东西不能说出来,更不能分担。 赫连瑾淡淡的笑道:“想着怎么破你的子,十七的棋艺大有长进呀。”十七看着赫连瑾这个想要挽回尴尬的话,也是淡淡的笑了一声,然后又落了一子在棋盘上,然后笑着道:“那里,是大哥今天心思没有放在棋上,让小弟有机可乘了。” 突然赫连瑾手中的子落在了棋盘上,一颗黑色的棋子顺着棋盘的中央然后顺着棋盘滚落,十七的脸色顿时变了,赫连瑾的脸色更是有些难看,他看着那滚动的棋子,然后内心一沉。 今天他的心真的很乱,不光是因为进入了那个禁区,并且还有很多的忌讳,那个林子里有着一个秘密,他从来没有对人说起,或许这个秘密只有等他行动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示人。今天他不是没有留心,他更是早就感知到了有人,而且是三个人,全是女人,身手有一个极高,她听得脚步便已经知道那个高手的水平和他伯仲之间,他一触到那血就知道那血味道和气息,并敏锐的记住了,他只要一嗅便就又会知道那种味道。 他笑了一声,然后淡淡道:“是大哥有些不用心了,今天出去动了真气,现在还有些不适呢。”很明显赫连辰萧已经知道了七哥在为什么事情忧心,他的心里其实是高兴的,这个时候的他心里还没有更多的权欲,有的只是一种保护自己最亲的人的欲望,故而这个时候被冷落的七哥也是他保护对象之中的一个。 “七哥是在为今天的事情烦心?”赫连辰萧淡淡的问道,他知道这就是答案,问不过是一个反问罢了。 赫连瑾站起来走到窗口,望着窗外的景物淡淡道:“不是,是在为十三的事情?” “十三哥?”赫连辰萧有些惊愕,为什么突然的扯到十三哥的身上。 “现在边关有隙,盟国不和,我多年不战,流痕虽然跟着十三多年,可是毕竟没有十三那份胆识和才略。”赫连瑾故作忧愁的说。 “原来七哥是担心这个,我还以为是……”他没有说话便看到了窗外闪过了一道黑影。 “十七!”赫连瑾惊讶,他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偷袭他,这是在王府,在流痕不在的时候,他的确是有些应付不过来,看到眼前的黑影,他便知道是一支箭,一支有些锋利的箭。 赫连瑾一把抓住剑,然后看着箭尖上还有些银光的东西,这些东西在他的眼里当然知道是什么,他扶起赫连辰萧淡淡笑道:“十七退后!” 赫连辰萧顿时紧张了,谁都知道自从几年前过后,七王爷就再也没有动过武,就算是曾经是高手也已经有些生旧了。 “七哥,小心。”赫连瑾回头淡淡笑了。 屋子外几乎已经是黑成一片了,他身影一闪已经出了屋子,赫连辰萧踮着脚看着屋外,之间一道白色的身影,瞬间闪过整片视野,此时的赫连瑾淡淡的笑道:“就这几个小毛贼,七哥还是可以应付的。” 此话一出,赫连辰萧吃惊了,连忙大叫一声:“七哥,小心!” 从赫连瑾的身边顿时跳出了十来人,这十来人都持着剑,剑身泛着一层层的银光。 赫连瑾有些惊讶了,他的表情顿时变化了,一瞬间他的眼里多的更多的是不解和惊愕,自己的布置不会有人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着这么多的刺客。 赫连瑾手握着那早已经折断的箭苗瞬间出手。这十几人并不是泛泛之辈,但是七王爷的手段又岂是泛泛。 再加上赫连辰萧在哪里不断的大叫着,不到片刻,便有着几名黑衣男子瞬间从不同的角落冲出,赫连瑾站在中间,没有动,只是看着眼前的人一个个的倒,他的眼角有些余光,看着倒在自己身边的一个人的容貌,他一眼便已经认出了,这个人,竟然是他身边的人,秋菊。 “七哥,没事吧?”赫连辰萧连忙扶着不断喘着气得赫连瑾。 “来人,马上下去查清楚来者的身份!”十七爷的话没有人不听,几个黑衣人将倒在地上的尸体一个个的揭开,其中只有一个女子。 “七哥,这个人?” “秋菊!”赫连瑾也是惊讶的叫出来,这个时候江楚吟和紫林也是闻讯匆匆的赶来,看着身边的这些倒在地上的人,江楚吟一眼便看到不断喘息,身上的白衫上染了不少的鲜血的王爷,连忙上前问长问短的。 “王爷,这是?” 这个时候的春桃也是看到了秋菊,接着而至夏草和冬梅也是一阵惊讶。 “秋菊是叛徒!”赫连瑾止住了春桃想要说的话,然后道:“都散了吧,今晚的事我会亲自查清楚的。”说着也不再理会所有的人,独自一个人走进书房。 赫连辰萧站在那里道:“七哥叫你们都散了,你们没有听见吗?”声音冰冷至极,让所有的人都是一震,谁都知道这个十七王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只是在乎自己关心的人,其余的人在他的眼里都是不起眼的。 “你过来!”好多的人都回身看看是谁这么不幸被十七爷点到,此时的的紫林看到被点到的是江楚吟,淡淡的笑了,她知道这个人一定是故意去靠近王爷,而被十七爷点到了,这下肯定要惨了。 江楚吟暗叫不好,点谁不好,偏偏是自己中枪了,一时间她装出一幅可怜的样子拉着春桃的手不放,心中不知说了多少遍:“春桃救命呀!”可是她知道春桃不知道,她和这个小正太有着太多的说不清的恩怨。 “你们都下去吧!”说着他指着江楚吟道:“你留下!” 江楚吟站在那里不敢动了,因为在她的身前站着两个黑衣人,一脸的冰冷,就如一柄冰冷的剑一般。 “江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声音有些幼稚,但是有着一种让江楚吟想要疯狂逃窜的冲动。 江楚吟背对着赫连辰萧不敢动,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干什么,应该想什么,她浑身都在颤抖,她心中暗叫着:“这下死了,这下死了!” 屋子里的火光有些小了,浑身是血的赫连瑾坐在那里,他看着那盘没有下完的棋,然后淡淡笑道:“这是自己安排的么?”她想不到秋菊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在自己的身边埋伏了如此的久,她突然想到了树林里的黑影,那晚的那道影子,这盘棋之中的黑子,他告诉过自己下棋只选择黑色的棋子,便是为了告诉自己一定只能在暗中做事,当他选择白子的时候,只有两个时候,一个是和自己下棋,一个是当自己坐上坐高的时候,在自己前面没有人的时候,他知道白子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下的,当然黑子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下好的。 整个夜晚来的都是那么的快,让他连安排的时间都没有,他几乎是草草的安排了秋菊,她最信任的便是在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四个人,春桃,夏草,秋菊,冬梅。可是这一次算是什么,算是给他的一个警告么? 明明只有五人的刺客顿时变成了二十人,其中还有那张让她一看便知道的面孔,他不明白自己是哪一步走得歪了甚至错了,他甚至不明白,为什么在最后冲出来的是十七的人,十七的四个黑衣人,原来一直在暗中,这一切原本都是那么的天衣无缝,他望着十七下的白子,他越来越想不明白。 第三十七章:不怕了 第三十七章:不怕了 当那颗黑色的棋子从赫连瑾的手中滑落的时候,整个空间都被这样的一声落子惊动了,整个空间顿时变幻了一般。 赫连瑾站在中间,他看见自己在冰冷中那双嗜血的眼睛,四周都是黑暗的森林,这是一个梦还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他不知道,但是他看不得眼前的一盘白色的棋子,似乎每一个棋子都将他的路挡住了。 啊!他大吼一声,一掌将这盘棋震散。 噼噼啪啪,棋子散落一地。站在屋外尴尬的江楚吟顿时一震,转身朝着屋子跑来,跟在她后面的是赫连辰萧。 “王爷……” “七哥!” 两个声音一前一后。江楚吟站在前面第一个冲过去,扶着赫连瑾看到他的手竟然被棋盘的碎裂处割伤了,殷红的血让她有些惊愕了。 “七哥,你没事吧?”赫连辰萧的声音有些小,似乎只要一眨眼就听不见了。江楚吟从自己的身上撕下一块碎布,然后小心翼翼的为他包裹着。 赫连瑾看着一地的碎子然后道:“没事的,十七你先出去吧,这里有楚吟就够了。”他的话很轻,赫连辰萧没有再说话,看着眼前的那个女子,他便知道七哥一定是爱上这个女子,不然也不会让自己出去。 看着赫连辰萧慢慢的走出去,赫连瑾的眼里跳动着一阵淡淡的欣喜,这些只有他自己知道,别人都看不出的,因为他一直生活在一个黑暗的角落。 “王爷,怎么这么不小心?”江楚吟不知道说什么好,便只有随口说说。 一抬头,看到赫连瑾的眼神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看,一双眼睛里有些说不清楚的情愫,她知道这叫做什么,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她的想法永远和自己的言行是背道而驰的。 “王爷……”她喊了他一声,还特意的打结的时候,加重了力道。 赫连瑾眉头一皱,然后淡淡的笑了,他没有起身,而是就那样的靠着书桌,一地都是散乱的棋子。黑白相间,白的要吓人一点罢了。 “王爷,今天是怎么了?”声音之中有着一阵疑惑,可是也是带着点点不安,要是为了自己的话,江楚吟是如论如何也不会安心的。 赫连瑾笑道:“你不会以为是为了你吧?” “不是,刚才的刺客的缘故吧,我就知道,王爷在想为什么秋菊在其中。”她说着话的时候不觉得,等说完了,才看到赫连瑾有些吃惊的看着她。 “不是,王爷别误会,我只是推测,我不知道的。”说着还加上了手势。 赫连瑾更是觉得奇怪,看着这个单纯的女子怎么会知道这些,他不免起了疑心,身体稍稍的上抬道:“这么说,你是早就知道秋菊有问题了?”语气之中带着一丝不羁和责备。 江楚吟顿时打了一下自己的嘴道:“不是,这件事我完全不知情的,只是在月前,王爷你还记得吗?那个湖边,就是那个湖……”她没说话,而是看着眼前的这个王爷的表情,她怕他突然的变换了表情,然后再来一脚将她踢出去。 “记得,你说吧,本王恕你无罪!”赫连瑾坐端正,然后笑着说,语气之中透着温和,似乎和蔼可亲。 江楚吟顿时有些畏惧了,闪开了一点点,然后道:“在湖边,我当时迷糊着就被一个人推下去了,不过当时她说话了,我听得真切,就是秋菊的。” 赫连瑾顿时眉头紧锁,想起那晚的确看到一个黑影瞬间穿过自己的身边,他还以为是幻觉,没有想到是秋菊,在回来的时候见到秋菊的时候她都是一脸的慌张,当时只当她没有准备好,现在想起来,倒是和江楚吟说的完全对上了,一想到这里,他不免顿时惊住了,自己的,密林禁区只有五个人能够进,秋菊却是其中一个,要是她向人透露了消息的话,那么自己将会很危险,一念及此,他顿时脸色冰冷,露出了杀气。 坐在旁边的江楚吟顿时惊住了,轻声道:“王爷……”赫连瑾这才回首,脸上的杀气未散,吓得江楚吟准备撒腿就跑。 “楚吟,你陪陪我。”声音变化了,他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额!”她点头,然后乖乖的坐在一边。 “楚吟,你怕我。”赫连瑾将她抱住然后轻声道。 “开始怕,现在不怕了。”江楚吟的声音很小,有些像是在撒娇一般。赫连瑾淡淡的笑道:“人人都怕我,也只有你会不怕我。”说话的时候明显有着一种失落和伤感在其中。 江楚吟稍稍挣脱道:“其实每个人都是这个世界上的一个个体,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来自哪里,不管你是干什么的,不管你是哪个时空的,只要你是一个生物,哪怕是一条小虫,都是有自己存在的理由的,都是一个独立的生物,不应该怕谁,怕过来怕过去,有必要吗?”江楚吟说着然后再看一眼身边的赫连瑾,一双眼睛里满是惊疑,突然江楚吟发现自己太高估了眼前的这个人的智商。 “这样说吧,就是人的自尊,尊严,哎这个也不准确。举个例子吧,就如在这个府上,就拿紫林小姐举例吧,厨房的每个厨子都畏惧荣娘,荣娘几乎可以随便的打骂甚至开除其中的任意一个人,可是到了紫林小姐的面前顿时由老虎变成了老鼠,恨不得躺在地上,去舔别人的脚趾头。懂了吗?”江楚吟说的有些口干了,自己站起身,去倒了一杯茶,然后喝了一口。 “说的这么的直白,你还不懂吗?”看着一脸惊疑的赫连瑾,她真是有些无语了,但是她不得不规规矩矩的坐在赫连瑾的旁边,而且还不能靠的太近,当然也不能离得远一点,只能保持刚刚好。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你的意思,你是江家的人?”赫连瑾淡淡的声音,让江楚吟几乎有些晕了,眼前的这个七王爷竟然反应有些迟钝了。 “江家的人,是,不过现在才是,以前不是。额现在也不是了。”想了一下,自己被大哥逐出了家门,顿时想自己现在不是了,连忙补充说道。 这一说倒是把赫连瑾搞得有些头疼,感觉眼前的这个小妮子在玩他一般。有些不悦道:“你在玩儿我。” 听得这话,江楚吟顿时吓住了,连忙将茶杯放在地上就是挥手道:“不是,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我说的都是实话,首先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第二我在江家是过了一段日子,而且身份是江家的二小姐,最后我被大哥逐出了江家。”说着她有些不高兴的低头,手不断的玩弄着自己的另一只手。 “你说的什么,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还有你被逐出了江家,你慢点说,我很想知道你的故事。”赫连瑾顿时起了兴趣,。 江楚吟一听顿时欣喜了,想着终于有个人肯听我说自己的事情了,以前她每次给人谈起,都说她是被甩傻了,就连玉竹也是这么说。 “我的故事说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不过,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我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我是来自一个叫做21世纪的社会主义国家,我们那里有着各种的高科技,用的都是电,电灯,电话,电脑……总之很多,我们那里的书都是很漂亮的,比起你们这样的那是要漂亮的多,上面不但有字还有很漂亮的画,想着就好想回去,可是回去也不好,从小就吃不饱穿不暖,那个时候我只求能够穿暖和吃饱,其余的我什么都没有奢求过,不过在这之前我从来都没有吃过一顿自己心满意足的饭菜,那个时候除了偷,就是骗,别人追,我就跑,跑过了就算了,跑不过就会被打。那个时候就只想着死。”江楚吟说着有些感触了,想起以前的一幕幕,在街上被追得情景,她依旧可以看着蛋糕房的新出来的蛋糕一天,然后再去翻翻垃圾里有没有别人吃剩的,她同时也可以站在橱窗面前,看一下午的新鞋,到晚上就会梦到自己穿上新鞋的样子。 “后来我在一次被打之后等我醒来的时候就成了江家的小姐,他们都叫我小姐,我顿时傻了,当时的样子真是如在梦中,我一动也不敢动,就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周围的人,他们一个个都是古代人的样子,我当时好害怕,可是慢慢的我才发现我是真切的穿越了。” “川岳!”在一边似乎一直想要搭上话的赫连瑾终于听到了一个让自己有想法的词。 “不是川岳,是穿越,穿过的穿,越过的越。”江楚吟转眼一想,在这里她根本就没有听过这个词,故而她相信说了半天赫连瑾根本就听不懂,索性就对着满地的棋子发呆。 “怎么了?想回家了?”赫连瑾的话很轻,似乎在她的耳边荡开。 江楚吟只是点点头,她真的想回家了,可是回去哪里,她都不知道,她从小就想有一个家,可是一直都没有找到。 家这个字,对于她来是多么的奢侈的东西。 “要是你想家,明天我就找人送你回去,我相信江家会给我这个面子的。以后在江家就算是江楚奕都不敢对你怎么样。”他一个当朝的王爷,当然有着这个权利,更可况江家的命他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整个江家他都可以瞬间湮灭。 好半天,江楚吟没有回答,她看着月光从窗外进来,有些斑点,她似乎又想到了以前的往事。 第三十八章:真正的七王爷 第三十八章:真正的七王爷 紫林房间里站着三个人,一个是夏草,夏草看着躺在床上的紫林顿时有些不屑道:“你的伤,是多久的?”声音有些轻挑。 “今天。”声音很轻,丝毫挑不起波澜。 “今天?”夏草明显是吃了一惊。接着道:“多久的事?” “在见主上的时候,被青衣女子所伤。”声音毫无波澜,让二人充满了火药味。 半天夏草没有说话,紫林看着眼前的夏草道:“你们行动了,这样毫无意义的行动你们竟然敢拿出来,还在两位王爷的面前施展。”声音到最后几乎变成了不屑,冰冷的声音如刀一点点的刺开夏草的内心。 “这次的事的确有些唐突了,不过这件事之中,秋菊离开了。”说道秋菊的时候,夏草有些小声。 “秋菊,不是你害的么,自己害自己。明知道七王爷在试探十七爷,她倒好,擅自做主,想要用那些小伎俩来中伤王爷。”就差没有说秋菊的死是活该了,紫林看着眼前的夏草,微微的闭着眼睛,她不想看到那张有些嗜血的脸突然变成一张可人的脸,就如她自己一样。 “只是没有想到十七爷的身边会有那样的高手,而且七王爷的身手还是当年的那样厉害,这次是有些唐突了。”夏草其实是想听听紫林的意见,她根本就不是七王爷的对手,因为她在他的身边呆了这么久,没有一次猜中了王爷的心思。 紫林当然知道夏草的来意,她缓缓的咳了两声道:“王爷不是一般人,他的功夫不会退,只会进,还有,十七王爷就更不是一般人了,我第一次见到一个这么可怕的人,十七爷的眼神比王爷还要恐怖。” “你是说其实十七爷早就知道了,那些人早就埋伏好了。”夏草惊呆了。 这一次几人都是哑口无言。 …… “楚吟,我真的想知道你是怎么被你大哥逐出家族的,这样的事,除了严重的触犯家规是不成立的,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江家的事。”赫连瑾淡淡的问道,他虽然听不懂江楚吟说的很多话,但是他大抵知道了江楚吟是一个命苦的人,从小在生存线上挣扎的人,他相信一个没有经历过的人是编不出这样的故事的,只有经历过才说得出来,说得像她这样的真切。 “这个,这个,不说也罢,等有机会给你说了。”江楚吟转眼一想,这样的事情可是不能乱说的,一旦说了,那不就等于将自己暴露在了三大王爷之下,说不定这个阴晴不定的七王爷什么时候一高兴,把自己送给了十七王爷那个小正太的话,那命运将是相当的悲惨的,一想到这个,她想着还是不说的好。 江楚吟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好奇的男子,传说之中的七王爷,是一个冷血无情的人,她的脑海里又一次出现了很多人在她得耳边出现的声音,这个声音之中玉竹的声音更是让他有些惊心,玉竹不知道现在在哪里。眼前的这个别人眼里冷血的人,在她的面前表现出来的为什么都是一阵让她难以把握的抑郁,看着那张毫无表情的脸,她突然变得有些担心,这样的担心是出于她的真心,她几乎是想要抱住这个高贵的人,然后给他温暖。 “王爷,我觉得秋菊并不是……肯定是有人指使的。”江楚吟说话间看着眼前的赫连瑾,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在自己说话的瞬间紧锁着眉头,她知道这件事一定伤脑筋,她想将今天的事完完全全的告诉赫连瑾,但是随后她有看到了赫连瑾已经靠着书桌,微微的闭着眼睛,这个时候的赫连瑾好平静,就如一个犯困的小孩子。 江楚吟缓缓一笑,然后站起身,他刚刚一动,不小心碰到了书桌上的砚台。 原本以为砚台会掉下去,让他惊讶的是,砚台微微的转动了一下,整个过程都没有任何的声音,只有一阵细细的风从身后吹过来。 她转过身,背后突兀间出现的一幕让她有些惊讶,原本是一面山水画卷,顿时在这样的一瞬间被分开,然后缓缓地拉开序幕,露出了一个另一面墙壁。 墙上除了一张画之外,别无其他。 “这不是自己的画像么,额,不,这是那个叫做楚凌的。”江楚吟自言自语,心里有中着淡淡的不悦和失落。 江楚吟淡淡笑了一声,看着眼前的这张画像,在灯光下虽然有些昏暗,但是那早已印在自己的心中的形象让她有些禁不住想要触摸那张画像。 “住手!”赫连瑾的声音顿时打断了江楚吟的想法,她缓缓地还没有来得及伸出手,就已经被这样的一吼吓得不敢动,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她自然知道这个叫做楚凌的女子在他心目之中的地位。 “王爷,我,我不是故意的。”一时间赫连瑾一脸的杀气,恐怖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两次闯入了他的世界的人,这个世界原本只有两个人,而现在成了三个人。 江楚吟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的眼前的这个浑身颤抖着跪在地上的女子,他知道她也是无心的,这些天他的心情已经平静了很多,之所以能够这些天都没有打开这道砚台上得机关,他知道的这都是眼前的这个女子的功劳,他突然想将自己的秘密掏给她,只是她会懂吗? 他知道,自己就如一只蝙蝠,只有在黑夜里才能生存,在黑夜里有着一种让他恶心的东西,可是每个黑夜他都会不断地穿过刀山冰海去到他心中想到的那个地方。那个人人都梦想的地方,让他几乎是难以站稳,浑身都是伤。 “你出去吧。”他的声音很轻,有些淡淡地叹息之声,一瞬间他依然靠着那个书桌,然后缓缓地闭着眼,他即便是闭着眼,从敏锐的听觉他也能清晰地感知到江楚吟一步步的走远了。 整个离开的过程,江楚吟再也没有看见眼前的这个人睁开眼睛,她缓缓地笑了声,声音之中有着一种让自己都不明白的感情。 “楚凌……”就在江楚吟刚刚出门的一瞬间,听见一个声音,她的心顿时颤抖了一下,仿佛一瞬间自己就成了那个他口中那个楚凌。她转身看着那个靠在书桌边的男子,夜会很凉,她的脸上写满了担心。 “唉!”江楚吟叹了一口气,关好门,径直走到赫连瑾的身边,然后取出一件袍子盖在他的身上,又朝着火炉里添了些,然后坐在赫连瑾的身边,淡淡笑道:“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这些人都要装坚强。”说着便要去触摸一下那张清秀的脸,江楚吟看着眼前的赫连瑾,月光此时洒进了屋子,接着有些灰白的月华,她几乎是想要惊呼,那张安静的脸上没有任何的冰冷亦或是杀气,有的只是一种如小孩子般的柔情,面上更是生的俊秀,让江楚吟有些情不自禁的想要触碰那洁白的面容。 她的手一点点的靠近那张洁白的面孔,月光下竟是显得有些模糊了,淡淡地有些朦胧,江楚吟的手刚刚一触到那张脸,顿时赫连瑾的手闪电般的抓住了那只手,抓得她疼痛。 “啊!”江楚吟不免大叫一声,连忙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谁知道她一动,赫连瑾便更是紧紧地抓住她,他几乎是死死地扣住了她的手,几乎是不让她有任何的反抗的机会,一瞬间,他几乎是没有任何保留的将自己手腕的力量毫无保留的朝着江楚吟涌去。 啊啊! 江楚吟有是一声吼叫,然后看着此时的赫连瑾,她紧紧地咬着牙,因为她看到了一个有十分惊慌的表情,这个表情是赫连王朝的七王爷的,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怎么会显出这样的惊慌。 “王爷,王爷……”连续唤了几声,江楚吟想要唤醒沉迷在黑暗之中的七王爷,但是她失败了,他依旧那样紧紧地扣住江楚吟的手。 江楚吟慢慢地感觉到了乏力,手的力气也是越来越少了,知觉渐渐地消失了。黑夜是那样的深沉,就这样,他和她都是缓缓地睡去了。 …… 等赫连瑾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依然紧紧锁住江楚吟的手,手腕处已经泛青色了,他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平日里有些古怪思想的女人,在这个时候是那样的安静,他早就知道她安静的时候就是楚凌,比如这个时候。 他一动,手微微有些乏力了,他松开她的手,一瞬间江楚吟哼出一声,缓缓地睁开眼睛,一晚上都是那样被衔着,扣住的地方已经出现了一片於痕。刚刚他的一放手,她痛得厉害,才被那样的声音直接的惊醒了。 “没事吧?”看着江楚吟满脸的疲惫和愁容,另一只手连忙紧紧地抬着被自己刚刚放开手,江楚吟没有开口只是一脸的不悦的看着赫连瑾,心中暗骂:“手都快要废了,你说有事没事。”但是嘴上确实不自然的一笑道:“没事。”然后有些匆忙的想要站起来。 他渐渐地想要将这个人留在自己的身边,但是一想到这里他的心便突然地被什么刺到了,因为他记起来自己说过,江楚吟不过是自己的棋子罢了,自己要用的就是这样的棋子,十三,十七都要在这颗棋子上败给自己。 “王爷,怎么了?”看到了浓眉紧锁的赫连瑾,她不免有些紧张的问,江楚吟这个时候不是想着别人,她是想着自己,要是面前的赫连瑾要是再做出什么事的话,那么遭殃的必定是她。 一念及此,她便是心有余悸。 “对不起。”三个字让心中充满了畏惧的江楚吟顿时一惊,她抬头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那张清秀的脸上,明显的显出些慵懒,一时间她想不出什么话来说,她只是呆呆的看着赫连瑾,没有说话。 赫连瑾紧紧地抱着她,她几乎是没有时间思考,她闭着眼,在她的耳边又是这个男子的声音“楚凌,楚凌……”江楚吟的心一跳一痛,她没有想其他的任何的事情,她只是想着,为什么他嘴里的喊出的名字不是自己的名字,楚吟和楚凌不过就是一字之差么,他为什么就不能念对自己的名字。 可是让江楚吟没有想到的是,等他真正的念对自己的名字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她遇到的赫连瑾了,而是一个真正的七王爷。 第三十九章:真的累了 第三十九章:真的累了 “王爷……”春桃的声音在屋外响起了,这个时候的春桃站在门外,端着热水,每天早上这个时候,春桃都会为王爷准备好一切,站在门口等着王爷的使唤,只是昨晚的事,赫连瑾在书房就一直没有出去,故而一大早春桃三人便站在了书房外候着。 “进来吧!”赫连瑾的声音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的波澜不惊,他站起身,还坐在地上的江楚吟连忙帮助他整理衣衫,江楚吟一直咬着牙,她的手没有力气,手腕处是一大片的於痕。她看着眼前的这个高高在上的七王爷,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不过她的心里却是没有半点的生气之感,相反的充斥满了其他的情思。 等春桃进去的时候,夏草也进去了,只有冬梅站在门外,因为在四个丫鬟之中,冬梅的地位相对三人来讲要低得多,故而,冬梅只有在门外候着,只有当听到使唤,才会进去,不过冬梅看着眼前的一切,她渐渐地感到了身边的事物在变化,似乎昨晚的一幕幕在她的身边重演,她看到了地上还有些打斗的痕迹,地上还有着些血迹,虽然昨晚已经很好的清理过了,但是在他的面前呈现出的是一种让她疑惑。 “冬梅……”屋内的春桃唤着她的名字。 书房内满地的黑白棋子已经被收拾好了,赫连瑾已经站在那里,他又恢复了那副冷峻的样子。而江楚吟坐在那里,手已经被春桃涂了药膏。 冬梅扶着江楚吟,站在那里,等候着王爷的吩咐,赫连瑾站在书架边,挥挥手道:“都下去吧,今天不见任何人。”一语止,所有的人都慢慢地退出去,江楚吟更是松了一口气,冬梅扶着她走在长廊上。 “冬梅,昨天你到那里去了。” 冬梅先是一惊,然后淡淡地笑道:“昨天,一直在服侍着十七王爷,到后来就听说了……”冬梅连忙止住了自己要说的话,淡淡一笑。 “什么,后来你听到了什么?”江楚吟意味深长的说道。 冬梅扶着江楚吟坐下道:“就是,就是你进入了那片禁林。” “禁林?”江楚吟有些吃惊道:“什么禁林,为什么叫做禁林?” 江楚吟一想到昨天在那片树林里面的一幕幕,她便是浑身冒着冷汗,那个黑暗的树林里,江楚吟看到了让她恐怖的东西,恐怖让她有些难以忘记的恐怖,就如一个人在一片虚无的空间里,突然间有了一阵让人难以站稳的基石,可是等你找到的时候顿时又被人活生生的拆掉一般。 “这个,这个……”冬梅有些支支吾吾,她的心里当然明白什么是禁林,虽然她也想江楚吟知道,但是她不能以冬梅这个身份告诉她,因为这个她知道江楚吟是一个装不住事情的人,特别是在王爷面前,因为冬梅已经知道了,江楚吟的心不是一般的软。 江楚吟看到冬梅有些迟疑了,心中想到大概这个事情冬梅也是不知道吧,姑且先作罢,她站起来手托着另一只手道:“走吧。”冬梅点点头,她看到了不远处有着一双眼睛正在秘密的监视着他们二人,她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对江楚吟不利的人,毕竟在他们的眼里江楚吟知道的太多了,或许昨晚的一幕根本就是做出来扰乱视角的。 “冬梅有没有玉竹的消息。”坐在那里,江楚吟看着冬梅的样子,淡淡的问道。 冬梅连忙上前小声的在江楚吟耳边说了些什么,江楚吟顿时闭上眼睛,不过一瞬间,她感觉一阵风,突然冬梅站在了她的后面,她睁开眼道:“冬梅,怎么了?” “小姐,外边天冷,还是进屋吧,玉竹姑娘的事,冬梅惦记着,府上的人正在找。”冬梅的声音温柔,听不出半点其他的杂音。 “好,好累,对了,玉竹一定是被人绑出了府,到外面找找。”说着江楚吟还打着哈欠,明显的是没有睡好,昨晚她也是的确没有睡好,一夜都在不断的迷糊之中。 冬梅轻轻的关上门,不免大口的喘着气,转过身,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然后按住胸口,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一间有些华丽的屋子里,一个粉妆女子迷糊的睁开眼,她睁开眼顿时惊住了,浑身已经不能动弹,而坐在她的面前的是一个青衣女子,女子的脸庞让她更是惊讶。 “是你……”女子转过身,粉妆女子连忙闭嘴了,表情只剩下惊愕,她看着眼前的女子竟然是冬梅。 冬梅缓缓的走近,气势完全的变化了,完全的变成了一个江湖的老手了一般。 “你在跟踪我?”声音很小,但是听着的粉妆女子几乎是有些颤抖了,浑身都是一阵颤抖,她缓缓的想要开口,却感觉到了一阵钻心的疼,纤长的手指直接的穿过了她的肩头,顿时粉状女中浑身颤抖的更加的厉害,几乎是要被这样的一阵恐怖的力道震昏。 粉妆女子迷糊着眼,声音极其的虚弱道:“没有,我是,我是,跟踪着楚吟小姐。”声音有些无力,但是她的整个身体几乎是瘫软在了地上。 “哦,有什么目的。” 这一次粉妆女子的声音很久没有响起,冬梅转过身,将手中的茶杯扔出,正中了那个女子,女子大叫一声,顿时一口血吐出。 “机会只有一次!”声音坚实而有力,完全不像是一个柔弱的丫鬟。 粉妆女子躺在那里,看着眼前的冬梅她淡淡的笑,并没有出声,她此时内心什么都没有想,她唯一想的便是快点死,自己便能解脱了,作为一名杀手,本来命运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决定了,更何况是一个身份卑微的杀手。 “你,你……”还没有说完,冬梅已经一手落在了她的身上,背心上,顿时她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的骨头在慢慢的发出一声声脆响,整个声音都在她自己的耳边回响,声音之中夹着一阵绝望和其他的声音,她无力的看着眼前的女子,淡淡的笑。 冬梅上前道:“我知道你想死,不过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死的权利,你自己选吧。” 冬梅的话中有话,她自然明白冬梅的意思,只要说出自己的目的,便会有一条贱命可以留下,可是她的命本来就不是自己,再贱都是别人的,她自己没有一丝一毫,这样的命,要不要也无所谓了。 看着那个纤细的身影,她想要坐起来,她想要好好的看看冬梅到底是怎样变脸的,就如她在这个王府已经很多年了,却不知道为什么不了解每一个人,就连自己都慢慢的变得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要杀了江楚吟,因为他们知道了你们所有的秘密。”很明显的是,冬梅高估了江楚吟的智商,冬梅站起身,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淡淡一笑道:“你走吧,我不杀你。”几个字让缓缓坐起的粉妆女子一惊,只是现在的她已然是一个废人,就算冬梅不杀他,她又能干些什么呢? 她笑了几声道:“你杀了我吧。”声音之中夹着乞求,坐在一边的冬梅脸色微变,淡淡的笑了一声,然后走出了门去,最后落下一句话:“江楚吟不是你们可以动的。”几个字说的云淡风轻,丝毫没有波澜,只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身体明显有些颤抖,她没有掩饰,她将她真是的一面展示了这个女子,一个杀手,掌握着一些人的命运,却是不能掌握自己命运的人。 粉妆女子吃力的站起来,好久她挪动了一步,一口血喷出,然后淡淡的自嘲的笑了,嘲笑着自己的可笑。 冬梅没有杀他,可是冬梅告诉了她自己的身份,原本这个女子在她的眼里是一个死物,可是当她听到了那个女子乞求的声音,要一心求死的人的时候,她反倒起了善心,要放他一马,渐渐地她笑了,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而过了许久,那个粉妆女子才缓缓的退出,她不免为自己的演技感到可笑,这样半推半就的演技,让她觉得好累。是的,她好累,浑身的胫骨几乎被化为了灰烬,她只等着死亡,可是对方却连一个死亡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一个人在这个院子里开始走,她一步一步的脚印都印着血红。 不知道过了好久,她到了她要到的地方,伸出手,用力的撕下一块衣襟,咬破中指,写了几个字,然后摸着似乎还在跳动,但是已经冰冷的鸽子。 “去!”声音那样的无力,她的手被鸽子一蹬竟然顿时连同身体倒在地上,这里人烟稀少,没有几个人知道,或许她自己知道,这里,这个地方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慢慢的感觉身体在变凉,她缓缓的闭上眼睛,淡淡的笑了。 …… “主子,有信!”站在窗口的一个黑衣女子将鸽子脚下的布巾取下,远远的紫林衣襟嗅到了血腥味,她一皱眉,坐在椅子上,缓缓的接过,只是看了一眼,便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或许她早就预料到了。 “玉竹找到了吗?”紫林淡淡的问道,毕竟明晚便是一个三日之约了。 黑衣女子摇摇头,然后道:“主子,玉竹虽然没有找到,但是可以确定她没有出庄。”一语让紫林站起道:“十七爷还在庄子上没?” “在。”黑衣女子回答道。 “十七爷还在庄子上,这么说,这件事十七爷也拖布了干系?”声音有些淡,但是站在一边的黑衣女子浑身一震。 “十七爷难道不知道么?” “这个,这个……”黑衣女子回答不上,十七爷岂是一般的人,她是怎么也猜不透的,紫林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突然紧紧的按住胸口。 站在她身边的女子连忙上前道:“主子,你的身体。” 紫林淡淡的笑道:“没事,明晚之前一定要找玉竹。” 是! 顿时整个屋子里有只是剩下了紫林,她看着桌子上的布巾,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两个字,他们每一个人都想说,可是谁都只能说一次,还是最后才能说出的。 不是吗,紫林也是,她真的是累了。 第四十章:毒蝎十七 第四十章:毒蝎十七 赫连辰萧站在假山旁,他的身边随时都有着两个黑衣人,跟在他的后面,这个不过几岁的小正太,正要赶着去见赫连瑾,他在想着昨天的事以及昨晚的事,为什么会在自己一到七哥的府上便发生了这样的事,一件接着一件。 为什么会这样的巧,赫连辰萧一边走一边想,倒是把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放到了一边,身边的两个人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动,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十七王爷,其他的他们什么都不用想。 “你们消失,看着就烦。”赫连辰萧一转身,看到身后的两个人,顿时一皱眉,大吼一声,二人顿时一震,点头,消失在一阵身影之中。赫连辰萧坐在假山旁,她看着不远处有着一个身影,缓缓的变得明显。 “春桃,过来。”来过了许多次府上,春桃他还是认识的,而且这个春桃也是很好玩的,赫连辰萧毕竟还是个孩子,虽然被人称为毒蝎十七,但是那只是对他不利的人,亦或是他不喜欢的人,一般的人他是不会如此下手的。 春桃顿时呆了一下,之后,连忙走进,恭敬的行礼。 “七哥怎么样了?”赫连辰萧不想和下人多说什么,直接的切入重点。 春桃连忙站起来说道:“王爷现在没事,在书房休息,只是说了今天,今天谢绝见客。”春桃说着说着还要看看赫连辰萧的脸色,生怕出了什么变化,总之几个王爷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们都是一无所知。 “是吗,又在书房,那个江家的小姐呢?”赫连辰萧问道。 春桃脸色微变道:“你是说江楚吟小姐。”赫连辰萧淡淡的点头,站起身准备离开。春桃连忙前面带路,一边道:“楚吟小姐回去了。早上刚刚回去了。” 赫连辰萧淡淡的笑,然后朝着江楚吟的住处走去。 冬梅站在门外,正在这个时候,一个小孩子模样的男子站在了院子里,冬梅一看,顿时惊住了,连忙要去行礼,原来这个男子不是别人,正是赫连辰萧,赫连辰萧做了不要出声的动作,然后一挥手,让冬梅离开,之后赫连辰萧一个人悄悄的打开门,走向室内,看着正睡在床上的江楚吟一阵诡异的笑。 此时的江楚吟哪里知道,那个让他害怕的小正太正在看着她那有些夸张的睡姿,一个大字摆在床上,屋内要不是有些炉火,这样的睡法准会被冻醒。 赫连辰萧看到眼前的女子,此时的江楚吟已经露出了有些傲人的双峰,更有那张娇小的粉靥,这个时候的赫连辰萧脑海之中出现了江楚吟和玉竹一遍遍弹着他的jj玩儿的情景,顿时一阵羞辱之心升起,那次之后害他的那个东西肿了好些日子,都吓得他不敢洗澡了。 此时看到躺在床上的江楚吟,他怎么能不兴奋,简直有种要把她衣服全部扒光,然后再让人抬着出去仍在大街上的冲动。 赫连辰萧慢慢的靠近江楚吟,他轻轻的上了床,然后先是轻轻的将被子一点点的推倒地上去,之后在轻轻的慢慢的解开了江楚吟的上衣,顿时一对小白兔便轻便的跳出来了,赫连辰萧顿时一惊,浑身竟然有些反应,他的心一惊,小腹竟然一阵胀痛。 他没有顾忌那个的多,他只是想让这个轻薄他的女子也要受到轻薄,他想着,你是怎么轻薄我的,我便怎么轻薄回来。 一想着江楚吟肯定是慌张然后羞愧的样子,他便是高兴,一点点的,赫连辰萧已经解开了江楚吟的亵裤,他看着这个女人竟然还能睡得着,顿时有些不悦了,一手打在江楚吟的小腹上。 江楚吟啊的一声惊醒,一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样子,更是大叫几声,一脚朝着赫连辰萧飞去,这样的招数完全是自然的。 赫连辰萧大叫一声,然后已经被提到了床下。 江楚吟连忙慌张的扣好衣服,然后用被子裹着自己,一双惊慌的眼神,这才来搜索轻薄者,是谁这么的大胆。 “你敢,你敢对本王动手!”一个声音让江楚吟顿时全身陷入冰窖。 她一脸惊慌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正太,她在想想之前自己的样子,这个小正太干了什么,她一脸的怒气大吼道:“你个小正太,怎么门都不敲,还,还,还……”连续三个还,都没有还出来,站在那里的赫连辰萧原本一脸的怒气的,看着眼前的江楚吟一脸的惊慌顿时乐了,他淡淡的笑道:“哈哈,本王要进来还用的着敲门吗,你竟敢攻击本王,等着人头落地吧。”说着便转身。 江楚吟顿时浑身一颤,连忙道:“不知道是十七爷,十七爷饶命。”江楚吟一听顿时慌了,之前就已经得罪了十七爷,这次竟然直接的攻击了这个小正太,看来这次是死定了。 “你在求我?”说着便大声的笑起来。 江楚吟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孩子,顿时一阵委屈,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这个的欺负,更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才有几岁的小孩子,江楚吟真是无语到了极点。 “是,十七爷大人有大量,不要和小女子一般计较。”说着看着赫连辰萧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顿时明白自己的用词是不是太高级了,一个才有七八岁的小孩子听的懂什么。 赫连辰萧淡淡一笑道:“哦,我又成了大人了,你成了小女子了,你不是还要做我的娘吗。”一语出,顿时江楚吟惊了半天,这个人是不是妖怪吧,才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懂什么,怎么有这样的说辞方式,江楚吟顿时陷入了沉思。 “呵呵,那都是我乱说的。没有那样的事,没有那样的事。”赫连辰萧看着江楚吟的样子,顿时觉得好笑,原本的怒气也是消了不少,但是他怎么会那么容易就忘记了之前的屈辱史。 “好,本王可以不计较,但是你得答应本王两个条件。”语毕赫连辰萧坐在了床边,吓得江楚吟更加紧紧的抱紧了被子,她心中寻思着这么小的孩子应该不懂什么吧。但是她马上就发现自己的想法是多么的幼稚,这个赫连辰萧不只是成熟而且还不是一般的成熟。 江楚吟半天没有说话,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点点头。赫连辰萧见到江楚吟点头,淡淡的笑了,这样的笑在江楚吟看来确是有着一种难以承载的畏惧。“第一,我要你跟着我走,第二以后你就要听我的话。”顿时,江楚吟傻了半天,这不成了砧板上的肉了,答应了翻身的机会都没有了。 “不行,不行,我不能。”江楚吟连忙摇头。她可不能吃亏。 赫连辰萧淡淡一笑:“是么,为什么?” “这个,首先我是十三爷的旺财,还是七王爷的妾,你没有机会了,哈哈……”说着江楚吟便有些得意的笑了几声,但是当她看到赫连辰萧的样子的时候,她顿时住嘴了。 赫连辰萧一听到江楚吟的这层干系,顿时心里涌起一阵怒火。 他一扬手,顿时将江楚吟的被子掀开,然后冰冷道:“从现在开始,你只要敢动一下,亦或是叫一下,马上就会死得很惨,恐怕七哥还不知道我们认识吧,到时随便给你个什么罪名,凌迟处死!”说话间,赫连辰萧的眼中露出的杀气,让江楚吟顿时浑身颤抖,一股冰寒朝她袭来。 “你,不……”她还没有说完,顿时感觉到了一只手抓住了自己的头发。一睁开眼便看到了那双布满杀气的眼神,正在带着血腥的看着她,江楚吟连忙闭嘴了,她的心里想着,这个赫连辰萧到底是人还是妖,不过才有七八岁,他到底要干什么。 赫连辰萧淡淡一笑,嘴角露出了一阵坏笑,杀气稍稍的变得弱了,但是这个时候的江楚吟却是不敢动。 赫连辰萧的手靠近她的身体,她顿时一震,自不然她会想到什么,她刚一扬手,顿时被一个冰冷的东西碰到了,她惊慌的一看,顿时再也不敢动了。 一把匕首。 赫连辰萧淡淡笑道:“动,只要你动,我就在你的脸上划一下。”说着还淡淡的笑几声,这样的声音让江楚吟顿时明白这个皇族里的小正太真的是一个妖怪。 “十七爷,求你,求你……”声音有些急促,她的胸口不断的起伏着,带动着双峰开始大动。赫连辰萧看着这样的现象感觉怪异,然后轻轻的想要从新解开来一探究竟。 “十七爷,十七爷,求你,求你,住手。”江楚吟似乎看到了赫连辰萧的意图,连忙求饶,赫连辰萧淡淡一笑坐在一边道:“可考虑好了我的两个条件。” 江楚吟顿时一脸的惊愕,这个十七王爷真的是一个妖精,这个时候她甚至怀疑这个十七王爷是不是一个侏儒,他的真实年龄已经有二十岁了。有着这样老辣的手段的人,不像一个小正太。 “考虑好了就告诉我。”说着赫连辰萧便一步步的靠近江楚吟,伸手落在了她的小腹上,一点点的朝着上面滑动,江楚吟顿时惊讶到了极点。 她大叫一声,然后道:“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求您住手。”江楚吟几乎流出了眼泪,赫连辰萧见自己的目标达成,便缓缓的站起身,朝着门口走去,走了几步转身回来道:“明天这个时候起身,我不想听到任何的理由,你有什么意见?”他的脸上有着一种看不透的神情,让紧紧抱着被子的江楚吟吃惊。 “再过几天好吗?这几天王爷的心情有些不好。”江楚吟没有办法只有拖着,找王爷来解救她。 “好,等七哥的心情好了,我自会向他说起这件事,这些天我会时不时来找你,你可要记住你答应我的事,不然你会死得很惨。走!”一声落,顿时一个黑衣人出现在了他的身边,顿时江楚吟几乎要被这样小正太气晕了。 第四十一章:斩草除根 第四十一章:斩草除根 这是一个安静的院落,院子里站着一个女子,女子一身浅绿的的袍子,冬天的风有些大,不过幸好还不是严冬,严冬还没有到来。 “事情办得怎么样?”一个声音让她有些惊讶,但是很快便释然道:“准备今晚行动。”风大了一点,在她的身边出现了一个紫衣女子,紫衣女子的面容在院落里显得有些清晰,正是紫林,紫林缓缓将那句话重复了一便:“今晚?” 似乎是一种反问,夹着淡淡的不屑和不相信。 “不要以为你得到了主人的命令,恢复了身份就可以指挥我,你没有那个资格。”说完上前几步,不再看眼前的这个人。 紫林淡淡的笑了声,轻缓的声音就如没有听见刚才的话一般,她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几步道:“不妨告诉你,我命令你现在开始取消本次行动。” “为什么!” “因为你们根本就不是王爷的对手。” “因为那个青衣女子?”声音有些轻挑,言下之意便是自己技不如人受了伤还要装出一副高人姿态。 紫林的没有皱了一下,然后淡淡笑道:“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不光是青衣女子,就算是没有青衣女子在你们都没有希望,更别说现在还有十七爷在府上。” “十七爷?” 紫林不再说话,淡淡的走向一边然后转身欲走。 “你站住,把话说清楚。”那个女子顿时一声大吼。 紫林冷哼一声:“该说的我已经说过了,你自己掂量吧。”不再说话,已经消失在了黑夜里,没有留下任何的旖旎。 …… 避暑山庄,禁林。 这里夜间的天气很冷,凉的让人可怕这样的夜里有着一个人在这样的树林里一遍又一遍的朝着深处走去。 这个人,赫连辰萧。 他看着眼前的黑衣人顿时皱皱眉道:“这里做上记号!” 赫连辰萧继续朝着前走,走了很久,他却出奇的发现自己又一次的回到了原地,这是为什么,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前日里,七哥都是沿着直线,而且很少转弯,这一次他一直朝着前走,走了不知道多久,夜间的雾气很大,大得连黑夜都显得有些迷乱。 “这件事,你觉得怎么样?”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赫连辰萧可以听到,他一步步的小心靠近,由于是在夜里,他根本就可以悄悄的躲在树后,听着那样的一个声音,他便知道这个人是个男人的声音。 “主人现在还在天牢,现在一切的局势都对主人不利。”这个声音让赫连辰萧感觉熟悉,他一脸的凝重,原本他是无意这些朝廷的结党的,可是事关十三哥,一听便知道这个黑衣人是十三哥的人。 “这个你不必在意,主人在朝廷之中的威信仍然在,能和主人较量的也只有十七爷,可是十七爷还小,要趁早将他……”赫连辰萧不用想也知道他们说的什么,但是他们为什么没有说到其他的人,单单的拿自己和十三哥比。 另一个黑衣人似乎笑了,转身道:“以前本来看好七王的,只可惜为了一个女人,这样的人成不了大事,现在连皇上都不恩威与他,成不了气候。” “七王爷不除,是一个祸害。” “尽早吧,我不想落下什么后顾之忧。”男子的声音之中有着一种淡淡的不懈和高傲,这个时候男子身影一闪,消失在了身处,这个时候站在那里的男子也是朝着黑暗之中消失,躲在大树之后的赫连辰萧眉头紧锁,原本以为只是一个想要陷害七哥的局,现在竟然这么的直接了,以前七哥还有父皇和其他的大臣的庇护,现在一个人躲在了避暑山庄,虽然最近十三哥因为获罪被关进了天牢,可是之前的那个男子说得不错,十三哥余威不减,自己尚不能担起什么,其他的哥哥都不是威胁,故而对十三哥太子之位的最大威胁便是七哥。现在七哥的避暑山庄如此的不安全,就连这个禁林都有着这样危险的人存在,赫连辰萧站在那里,一脸的担忧。 “主人,还要不要向前进,我听到了似乎有人来了。”声音很轻,就在赫连辰萧的身边,赫连辰萧淡淡的点头,顿时黑衣人抱起赫连辰萧在地上一点,顿时跃上一棵树,接着又一次的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 赫连辰萧站在树枝间,黑茫茫一片,根本就看不见任何的东西,他淡淡的一笑道:“回去。”这一次他知道只有自己能够保护七哥了,不但是为了保护七哥,更是因为要保护自己,毕竟十三哥现在没有在外面活动,所以第一步就是无论如何都要让十三哥一直在天牢呆在。想到这里他又突然想到了前日七哥说的边关危机。 …… 一回到屋子内,赫连辰萧便差人送来了边关的地图,他从小身边便是一大堆的军事政治人物在专一的教育他,虽然只有几岁,不过,赫连辰萧可是一个全能人才。 “主人,地图。”一个黑衣人顿时将地图交到他的手中,便安静的站在他的身边,赫连辰萧小小的身影,在灯光下拉长,远远看着就如一个将军一般的威武。 “慕容国,怎么敢进军边境,难道慕容景岩不知道只要我们一个喷嚏就能让他感冒吗?”赫连辰萧的声音让站在一边的黑衣人淡淡一笑,他小声道:“主人,近些年慕容景岩收服了匈奴,现在他使用的兵力大多是匈奴军队。”一听到这样的情报顿时赫连辰萧眉头紧锁,这些年他倒是对这些不是了解,边关大事都是赫连少卿在主管,也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才使十三哥的地位越来越高,一直到了统帅兵马,南征北伐,可是上次的事情不是正好反映出了十三哥是多么的不理智么,一想到这里,赫连辰萧突然想到了十三哥与江楚吟的关系,定然不会是那么的简单。 “主人,你怎么了?”站在一边的黑衣人见到赫连辰萧发着呆,便上前问道。赫连辰萧淡淡摇头,挥手示意他出去。 坐在那里,看着那张勾画好的地图,赫连辰萧淡淡笑了,既然十三哥的手下有着流痕这样的高手,那么足以说明十三哥的身边还有着很多高手,刚刚在树林里见到的不就是两个高手,他一想到树林,顿时又是一阵惊讶,为什么他站在那里的时候总感觉有着一双眼睛在暗中盯着自己,似乎只要自己一动便会被看穿一般。 十三哥,为什么是你,赫连辰萧想着那个行事英明果断的赫连少卿感觉有些模糊,那个为了江楚吟不顾形象,斩杀一楼的人的时候,那样的人看着是那么的直接,并不是那么的一个精于算计的人。他想着想着,感觉有些累了,便躺在地图上睡着了。 而在另一边的赫连瑾坐在那里,缓缓的抬头,身上还有些寒气没有散尽,整个过程都是那样的一个简简单单出游罢了。他的身后站着的是流痕,流痕看着坐在那里的七王爷,顿时他知道那个不慕权利,一心只想着那个女子的主人已经离开了,剩下的只是一个一个实实在在的隐在暗处七王爷。 “流痕,边关情况怎么样?” 流痕有些吃惊,淡淡道:“慕容国没有跨出界,就算是也是小打下闹,一听不是十三爷带兵,便一直没有进攻。” “什么?”赫连瑾几乎有些吃惊,他心中想着难道慕容国已经知道了赫连瑾被关进了天牢,而且并对这次的战事成竹在胸了么? 流痕退后一小步道:“因为对方的将军是匈奴的首领扎达,第一天叫阵连斩我方几元大将之后,便不再战,只是叫,最后得知不是十三爷带的兵之后,便退后了百丈扎营,说是等着十三爷。” 坐在那里的赫连瑾浑身一战,看来今晚说的话成了真,的确十三的威严不仅仅是在朝中,甚至在邻国都已经成了太子的唯一人选,不是吗? 站在一边的流痕看到了赫连瑾的变化顿时心中有些畏惧,毕竟赫连瑾的恐怖是不能想象的,禁林之所以成为禁林是因为在哪里埋着的是野心和权欲,一旦禁林开启的话,后果将会不堪设想。这个不堪设想让流痕从来都不敢想的事情。 “十三还真是能干呀。”顿时流痕的心一震,这句话代表什么他再也清楚不过了,因为这件事他明白的是赫连瑾只留对自己有用的棋子,自己是棋子,十三爷也是棋子,现在十三爷这颗棋子有些控制不了,那么便只有一个结果。 赫连瑾淡淡一笑道:“十三在天牢里过得怎么样,是不是比在外面逍遥。”流痕更是有些畏惧了,这样的问话,简直就是一种恐怖的警告,或是一种预言,不是吗?流痕站在那里一直不敢说话,他怕自己此时说错了话。 呵呵呵,赫连瑾淡淡的笑起来,他起身,走到流痕的面前看着流痕的眼睛,声音很轻,一句话,让留痕瞬间跪在了地上。 “你想背叛我。”赫连瑾的语气很轻,没有丝毫的杀气,有的只是一种淡淡的声音,似乎是在警告。 “主人,流痕从无贰心。”流痕几乎浑身冷汗。 赫连瑾转过身道:“最好没有,不然,你和你身边的人都会死得很惨。”不等流痕说话,赫连瑾已经招手,示意他出去。 第四十二章:虎符 第四十二章:虎符 第二天一大早,赫连辰萧便去找赫连瑾,此时的赫连瑾已经坐在了书房内,看着那无限的山河,他早就知道了赫连辰萧会来,从昨晚开始,他就开始培养自己的这个棋子,一点点的培养着这个自己也不知道能不能驾驭的棋子。 “七哥,七哥……”赫连瑾淡淡一笑道:“十七来了,进来吧。”赫连辰萧一进门便看到了站在里面正在汇报军情的流痕,顿时笑着道:“流痕将军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流痕连忙转身行礼道:“属下,刚才回来,这不,正和大将军,商量着该怎么办呢?”说着还不断的皱着没有。 赫连辰萧顿时一惊,这个声音,好熟悉,他顿时想到了昨晚的那个说话者,顿时一中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朝着他压来,他淡淡的笑着道:“原来是这样,那你们继续,我还说找七哥下棋呢。”突然间赫连辰萧其实想说点什么,但是一见状顿时住口了。他知道有的时候说话是一种暴露,所以他选择了不说。 “流痕,你说吧,这里没有外人。”流痕笑着道:“大将军有所不知,对方领兵的是匈奴的首领扎达,第一天叫阵连斩我方几元大将之后,便不再战,只是叫,最后得知不是十三爷带的兵之后,便退后了百丈扎营,说是等着十三爷。” “什么!”明显的赫连辰萧看到七哥有些发怒了,但是依旧压得很低,他知道匈奴当然对十三哥怀恨在心,可是流痕在这里这样毫无保留的说出来难免有些通敌的嫌疑。不用说的那么严重,至少有的是想要借着七哥的手救出十三哥,而他今天来的目的恰巧是为了将这件事告诉七哥,让他早早的做好防备,没有想到流痕快了一步,这个时候的赫连辰萧看到流痕的眼神之中有着有着一阵淡淡的欣喜,顿时更加的确认了之前的那个人就是流痕。 “你的意思是?”赫连瑾故意话锋一转,反问流痕。 流痕一怔,然后跪在地上道:“不是流痕大胆,还望大将军能够将这样的情况告诉皇上,让皇上允许十三爷戴罪立功。”说到这里顿时赫连瑾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但是马上又笑着道:“这是自然,这是自然。”顿时转过身去,不再看身后的二人。 这个时候的赫连辰萧站出来道:“流痕,你先出去,这件事让七哥想想,我还有事和七哥谈。”流痕不说话,只是看着和十七爷淡淡的笑了一声,然后行了礼便走了出去。 赫连辰萧站在那里,看着背对着他的七哥,他知道现在的七哥一定是很愤怒,他连忙走到七哥的身边,然后笑着道:“七哥,没事的,七哥,我们来下棋,今天我又学到了新招。”说着便拉着赫连瑾朝着棋盘而去。赫连瑾淡淡一笑,然后跟着去了,二人盘腿而坐,赫连辰萧首先开口道:“七哥,你觉得流痕这个人怎么样?” 赫连瑾淡淡一笑道:“你问这个干嘛?” “因为他是边关的守将,要是守将有了异心的话,那么边关将会很危险。”赫连辰萧落下一子,照样他下白子,而赫连瑾下黑子。 赫连瑾拿起一枚棋子道:“流痕这个人我不太知底,不过倒是对朝廷忠心,他可是十三一手培养出来的猛将加高手。”说着便将手中的子落下,这一次他的招也是全新的。 “哇,七哥,今天的这招也是我没有见过的,是不是最近指挥的时候的心得。” “哪里,今天我想换一种下发,同时也想看看,是你的招厉害,还是我的厉害呀。”说着淡淡一笑,不起任何的波澜,可是就是这样的一笑,让赫连辰萧有一种迟疑。 “七哥,十三哥的事……”他故意不说完,下了一子,然后淡淡笑着等赫连瑾的回答。 赫连瑾拿起一枚黑子,然后淡淡笑了一声道:“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要不十七你帮七哥想一个法子。” 赫连辰萧落下一子,然后笑着道:“七哥说笑了,我怎么知道,我对这些事根本就是外门汉,这些事情我还真的没有法子,七哥想要怎么处理,十三哥其实真的是很厉害的。” 赫连瑾手一抖,然后子落回了盒子,然后不自然的笑了一声道:“是呀,十三很会打仗,别人交战的时候点名要他。” 赫连辰萧顿时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淡淡一笑道:“七哥其实我有一个办法。” “哦,十七什么办法。”赫连瑾起了兴趣,虽然知道是为了这件事来找自己,却不知道他已经想到了法子,赫连瑾淡淡的笑了。 赫连辰萧将棋子放回了棋盘,然后笑道:“七哥,我想去边关。” 顿时赫连瑾手中的棋子落下打在棋盘上,乱了棋盘。 “胡闹,十七不要开这样的玩笑,现在边关几乎没有我的人,我怎么保护你。”赫连瑾表现的有些生气,铁青的脸,让想要辩驳的赫连辰萧顿时止住了要说的话。 赫连辰萧淡淡笑着道:“以后十七再不说这些了,七哥,那你准备救十三哥出来了。” “哎,十三其实本来就没有犯多大的错,现在国家需要他,我也是顺民心罢了。”说话间赫连瑾有些不自然,淡淡笑道:“其实十三是个人才,他才是能者。江山……”他没有说出后来的话,其实赫连辰萧已经猜到了,江山只有能者居之,也是这一刻,赫连辰萧的心被狠狠的震荡了,他淡淡的笑道:“七哥说的是,七哥说的是。”其实他的心中早就暗暗的下了决心,一定要阻止,十三哥出来,毕竟十三哥的身边有着太多的高手,而且每一个都是能臣,每一个人都是恐怖的对手。 黄昏的夜幕下,一辆马车从避暑山庄的大门冲出,一瞬间流痕的剑动了,流痕带着几个侍卫挡在了马车的前面。 这个时候的赫连瑾或许不知道,这一次赫连辰萧的行动,早已经在他的行程之中,正是因为这一次的行动让他在军队之中的威望慢慢的崛起,这一次的威望完全是这个七王爷给他的,原本以为是一枚自己的棋子,却不想,最不好掌控的便是这一子。 俗语云:“一招不慎,全盘皆输。” “让开。”一个黑衣人的声音顿时发出,让站在前面的流痕不免有些震惊了,这个声音竟然是一个十分幼稚的人的声音,只见一个黑衣人站在马车的前面,他一身黑衣,要是不仔细看还以为就是平凡的衣服,要是一仔细便能感觉得到,这个人的气质完全的压过了在场的所有的人。 “你是?”流痕的声音有些结巴。 顿时在马车的四周身影一闪,四道身影,四个同样的黑衣人,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流痕。双方对峙着,似乎有着浓烈的火药味。 嘭! 顿时流痕丝毫没有留手的朝着站在马车上的男子而去,一剑下去,顿时出现了一阵恐怖的声响,还不能流痕反应过来,顿时已经有着一阵碎裂的声音爆出,流痕还没有出手便已经感到了一阵恐怖的力量在自己的前面阻止着自己,顿时退开几丈。 “住手!”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 “七哥!” “十七!” 二人同时故作惊讶,其实双方早就知道是对方了,只是这样的局面让他们突然感觉有些难以应付一般,赫连瑾虽然知道这个还是有些单纯气息的赫连辰萧一定会亲自去边关指挥,可是他作为一个将军,是断然不会让他去得。这才有流痕出手的那一幕。 “十七,你不是答应我,你怎么……”赫连瑾急急忙忙的走向赫连辰萧然后道:“胡闹!” 赫连辰萧看着赫连瑾慢慢的走进,顿时朝着身边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顿时黑衣人一动,整个身体瞬间移动,在一瞬间将赫连瑾抓住,赫连瑾淡淡一惊,这个时候江楚吟和春桃几人也是追了出来,毕竟这里的打斗动静太大了。 “十七!”赫连瑾大吼一声。 这个时候的江楚吟有些不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朝前走了几步,顿时被赫连瑾叫住:“不要动,都回去。”一声,顿时流痕等人都是站在那里,看着远处的黑衣人挟持着江楚吟,然后吼道:“十七爷,你想怎么样?” “哼,不想怎么样,我要去边关,快点交出虎符。”声音不缓不急,顿时站在那里的流痕大惊,吼道:“十几万的大军岂能交到一个孩童的手中。十七爷,不要胡闹了,快点放开王爷。” 赫连瑾看着远处的几人都是淡淡的笑道:“都回去吧,十七只是一时贪玩,不要在意。”赫连瑾将话说的有些轻松,赫连辰萧站在那里,他的心中有些急了,明明是想要通过威胁七哥来要到虎符,然后可以调动兵马,可是谁知道七哥竟然这样说,这完全是逼着他将戏演真。 “我只说一遍,流痕,虎符。”说着他将剑指着此时的赫连瑾的肩头。 流痕看着此时一身黑衣的赫连辰萧,顿时惊住道:“十七爷……”话还没有说完,顿时赫连辰萧的剑已经顿时穿过了赫连瑾的肩头,顿时在场的人都是一惊,谁都不知道,此时的赫连辰萧是怎么想的。站在不远处的江楚吟更是感到了一阵不敢相信。 “王爷……”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明显是有些担心,她见识过赫连辰萧的冷酷的无情,那要比赫连瑾厉害上百倍。 “我没事。”赫连瑾深吸一口气,淡淡道:“十七,你……辰萧,不要在闹了,有些过了。”声音有些生气,赫连辰萧的手有些颤抖,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七哥生气了,这个时候的他有些惊讶,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半途而废,虎符一定要拿到手。 赫连瑾看着眼前的赫连辰萧,他怎么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可是他知道这件事非同小可,自己一定不能露出其他,不然这个聪明的十七弟,一眼便能看出,即便他是那么的隐藏自己,他淡淡笑道:“十七,快,回去了。”声音之中夹着一阵不可抵抗的命令的语气,可是此时的赫连辰萧又岂是那样容易屈服的,他的心中想着的只有那到虎符。 第四十三章:虎符2 第四十三章:虎符2 整个场面显得有些混乱了,不过赫连瑾的站在那里,整个过程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动,他只是看着眼前的赫连辰萧,他知道这一次他不能阻止住赫连辰萧,可是虎符也不是那么轻易的便能给他拿去的。 “七哥,是十七对不起你了,今天的虎符我一定要拿到。”赫连辰萧的声音之中夹着一股杀气,直逼站在不远处的流痕几人。 江楚吟站在哪里,看着眼前的赫连瑾顿时大吼道:“王爷,你阻止不了他,……”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不过此时的流痕已经转过身来看着江楚吟吼道:“住口!”声音顿时传到了赫连辰萧的耳朵里,在心里他更加的确信了流痕心怀不轨,那晚在密林里听到的对话,一直藏在了他的心里,故而,他才会不得不采取这样的手段,即便没有人能够理解他,他也在所不惜,只因为这是他愿意为七哥做的。 “十七,不要再胡闹了,在胡闹,七哥要生气了。”声音很是平淡,出奇的平淡,这便是暴风雨来的前夕,那种恐怖的黑暗让江楚吟感到了一阵恐怖的感觉,她见到过无数次的赫连瑾突然的变化,而每一次都是将自己的感情压得很低,让人感觉不到任何的压抑,去能感觉出一阵恐惧。 赫连辰萧当然是再熟悉不过了,不过此时的他已经不能后退了,他站在赫连瑾的面前,生硬冰冷的声音响起:“流痕,虎符!”说着剑锋所向,直指赫连瑾的肩头,又一次刺中了之前的那个位置,血水将那一件纯白色的袍子染红了一半,流痕有些大骇。 “赫连辰萧,你疯了!” 是江楚吟的声音,看到眼前的一幕幕她几乎是难以抑制自己的气愤,她难以相信刚刚还好好的两个兄弟,在一瞬间上演一幕冰冷的抢夺兵符的剧目,看着眼前的赫连辰萧,顿时江楚吟觉得,这个小正太真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妖怪,不管是行为还是语言都是一个十足的怪物,她在内心不断的提醒自己要远离这个人,可是眼前她想救下七王爷,她恨不得冲过去,抓住赫连辰萧然后揪着他的耳朵大吼几句:“你疯了,你疯了。” 顿时站在赫连辰萧身边的一个黑衣人身影一闪已经将江楚吟抓在了手里,同时抓着江楚吟站在了赫连辰萧的身边,赫连辰萧看都不看她一眼,然后又是一剑朝着赫连瑾刺去。 “住手,赫连辰萧你疯了,看清楚,站在你面前的是赫连瑾,是你七哥。”你难道就下得了手。后面的半句话,她没有说出来,因为这个时候的那一剑已经刺出了,这样的一剑顿时让表情没有起伏的赫连瑾也是稍稍的皱了一下眉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江楚吟,赫连瑾的心里顿时有着一种强烈的负罪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此时的江楚吟被黑衣人用冰冷的剑架着,他的心顿时被剑刺了一般,似乎赫连辰萧那一剑不是刺在她的身上,而是他的心上。 “十七,够了。”赫连瑾的声音明显的大了,站在一边的江楚吟顿时有些焦急的看着眼前的赫连瑾,她知道此时的赫连瑾一定是很生气,也是这样时候,赫连瑾的心顿时有着一种莫名的愤怒,看着眼前的赫连辰萧他一手推开站在自己身边的黑衣人,一把抓住了赫连辰萧的剑,剑刃被他握在了手中。 “七哥……”赫连辰萧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满脸冰冷却毫无杀气的赫连瑾,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狠狠的伤了七哥,以后的七哥都不会像以前一样的对自己好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和七哥一起下棋,一起嬉戏,他的表情顿时恢复了冰冷的样子,然后看着眼前的赫连瑾,淡淡道:“七哥,我没有胡闹,请你将虎符交给我。你说过……”似乎想要说,但是他突然止住了口,一时间他不知道怎么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你想说,能者居之?”几个字让站在那里的赫连辰萧浑身一颤,他的确是那样想的,本来就是能者居之,整个过程之中,他都不知道怎样来刺激七哥,他想着拿到虎符,解救了边关危机之后,再回来向七哥请罪,他没有考虑的太多,因为他知道边关的匈奴军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就算是冲着十三哥来的,也不会没有行动,他猜想着,边关在天黑之前一定有一场大战,毕竟匈奴军都是好战分子。 赫连瑾笑了几声,淡淡道:“十七,你还小,不知道的事情还很多,这次战争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场战争,你要知道,十三的军队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指挥的,就凭这我手中的虎符,你以为就能调动么?”顿时赫连辰萧的表情一僵,这一点虽然他也考虑过,但是他已经想好了对策,不过,现在的问题就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了解他,就连他最敬重的七哥都不知道他意图吗?他的心中有些不悦,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此时的他只能强逼着赫连瑾将虎符交给他。 “七哥,这件事我已经考虑好了,你之需要将虎符交给我就是,其余的事情你大可不必担心。”江楚吟顿时在心中暗骂赫连辰萧自大狂妄,不可一世,在她的记忆里,虎符是什么她当然知道,那是古时调动军队的兵符,这个小正太还想趁着夺权么,一想到此处,江楚吟顿时有些紧张的看着眼前的赫连瑾,赫连瑾似乎感知到了江楚吟的眼神淡淡道:“十七,你先把楚吟放回去,我们的事情,我们单独谈,可以吗?”声音之中有着一丝的乞求的味道,这个时候这样的味道完全的被赫连辰萧听出来了,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赫连瑾会这样的保护一个女子,但是每当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就会有些不爽,他看着眼前的江楚吟,顿时笑了几声道:“七哥,虎符今天我是要定了,我赫连辰萧说过要什么东西,好没有失手过,现在我不但要虎符,还要这个女人。” “赫连辰萧,你还是不是人?你今天吃多药了!”站在那里的江楚吟大骂着,她刚刚还想开口大骂,顿时感受到一阵冰凉的感觉,顿时她住口了,看着眼前的黑衣人那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就如冰山上的一个冰人一般,顿时他浑身颤抖了一下,看着眼前的这个黑衣人,他大吼一声,以示不满。 赫连瑾看着眼前的赫连辰萧,他那原本没有任何波澜的湖水淡淡的惊起了一阵波纹,顺着风的大小变得不能再平静了,他看着眼前的江楚吟,顿时心里有些担心,这个女人为什么总是在自己窘迫的时候站出来,自己的棋子,不过是一个工具罢了,他不希望她有感情,只要有心就行了,那颗心,忠心。 瞬间,恐怖的气息又一次起了,赫连辰萧淡淡笑道:“流痕,虎符!” 声音这个时候已经是说给赫连瑾听了,赫连瑾当然听得出来了,只是一瞬间他不知道怎样来回答,虎符的的确确在流痕的身上,十七竟然能够推测出虎符不再自己的身上,也就是说明了,赫连辰萧对他的情况已经很了解了,不过赫连瑾只是淡淡笑道:“十七,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呀。”声音之中夹着的感情赫连辰萧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只是这个时候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闲情来解释给赫连瑾听了,他只想着赶快拿到虎符,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赶到边关。 “十七爷,你放了七爷吧,我跟着你走。”赫连瑾顿时感到了一阵无语,这个时候的这个女人真是天真单纯的可爱,而站在一边的赫连辰萧却是不这样想,他看着眼前的这个江楚吟顿时明白为为什么江楚吟为什么成了赫连瑾的妾,还对她那样的的好,原来不是因为她本身的漂亮,而是因为她的样子像一个人,顿时赫连辰萧笑了几声道:“七哥,我们做一个交易。” 赫连瑾也是淡淡的笑了一声,缓缓道:“十七,你要和七哥玩什么?” “七哥,现在江楚吟已经答应跟我走了,我也可以放了你,不过我要条件就是,你交给我虎符,我放了江楚吟,并且让她在我出行期间继续呆在你的庄子上。”说话轻描淡写,似乎听着一切都是合理的,只是这个时候的江楚吟几乎要被气爆了,她大吼一声道:“赫连辰萧,你在乱说什么,我本来就是王爷的人,什么时候又成了你的人了!”此话还没有说完,便已经被人点了哑穴,只得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二人。 赫连瑾上前几步,将赫连辰萧的剑放到一边道:“十七好生会开玩笑,七哥现在很累了,要回去休息了,天色已经很晚了,大家都散了吧。”似乎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整个过程被赫连瑾说成是一个简单的小游戏一般,站在那里的赫连辰萧顿时有些气愤了,他不能接受一直都把他当做一个小孩子看,他走到江楚吟的身前,一把拉着江楚吟,然后一把将她按到在地上,顿时那张小巧的嘴落在了江楚吟的脸上,然后转过身对着赫连瑾道:“这个女人是我的,现在是,以后也是。” 顿时原本一直压抑着自己的思想的赫连瑾听到这样的话,顿时有些气愤了,浑身几乎可以明显的看到在不断的颤抖着,他的心中有着两个不同的声音:“她不过是一颗棋子,她的去留和死活根本就不关你的什么事,要记住你的下棋的人,怎么会因为一颗棋子而不顾整个棋局呢:她是楚凌,楚凌,就算她不是楚凌,也是自己先遇到的,楚凌,楚吟连名字都是这样的像,江家的人,原本就是罪人,要永远向自己恕罪,不是吗,她的死活只有自己能控制,别人不能,不能。” 十七看着有些纠结的七哥便知道七哥也对这个女人有了感觉,不过他的心中就是不能放开这个女人,因为他知道这个女人是第一个看过他身体的人,他也看过了她的身体,他们都只能是对方的,故而赫连辰萧已经早就认定了这个女人,看着眼前的七哥也是心有所念,顿时一阵莫名的气愤感。 “七哥,虎符给我!”声音几乎是用吼得,然后又是不顾江楚吟的反应吻了下去,虽然不懂接吻,可是他的动作很是温柔,这一点江楚吟能够感觉得到,她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不过八岁的十七王爷,这样的手段,这样的行为几乎让她的脑海里只剩下两个字:妖怪。 “你真的要虎符?”赫连瑾的声音之中夹着一阵不屑和满不在乎,似乎这个虎符在他那里几乎就是一块废品一般。 十七站起身,看着赫连瑾,淡淡的点头。 他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是否过激,还是其他了,但是他此时只想拿到虎符,一心一意只想拿到虎符,毕竟边关还有这十几万的大军,没有虎符是难以调动的,并且光光凭着自己的手段和身份并以一定能够调动军队,故而必须要虎符,做到师出有名。 第四十四章:虎符3 第四十四章:虎符3 “大将军!”流痕在不远处大吼着,跪在了地上。 “闭嘴!”赫连辰萧大吼一声,剑尖直指流痕,顿时站着他身后的一个黑衣男子身影一闪已经剑尖直指在了流痕的眉心,只要他一动,瞬间丧命。 “十七,不要胡闹。” “七哥,我没有胡闹,把虎符给我,我以后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你要知道,双方交战不是儿戏,岂是你说去打就去打的,这些事情一定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七哥,你就是怕,你就是不敢,赫连辰萧不是那样的人,今天我说了,我一定要拿了虎符,不然这里的人一个都走不了,我相信我还是有这个实力将这里的人都杀光的,只要七哥愿意。” “十七,你说话越来越放肆了,这里是我的庄子,你敢乱来么?” “为什么不敢,七哥,我在只说一遍,虎符!”顿时赫连辰萧的剑抵在了赫连瑾的眉心,就如那个黑衣人抵着流痕的眉心一般。只要轻轻的一动便没有任何的悬念的只有一个结果。 流痕站在那里,浑身一颤,眉心顿时触到了那冰凉的剑,似乎有着点点冰凉的感觉浸入身体,流痕大吼道:“住手,虎符在这儿。”顿时赫连辰萧一挥手,那个黑衣人一手夺过流痕手中的虎符,然后再手中翻了一下,点了点头。 “走,七哥,保重。我的女人托你帮忙照顾。”声音远远响起,已经被一个黑衣人托着走了十几丈远。 流痕顿时跑到赫连瑾的身边道:“大将军,没事吧,这……”他没有说完,便缓缓的站起身,朝着庄内走去,一路山他没有再看任何的人,江楚吟站在那里,她的哑穴被点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流痕走到江楚吟的身边,解开她的穴道道:“快去看看,将军……”话没有说完,江楚吟已经知道了,毕竟一个原本就已经处处受到冷落的人,就已经很是难受了,更何况还是一个王爷,更可恶的,身边的人都不理解还处处来威逼欺压他。 江楚吟看着那个身影有些落寞,他知道其实或许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自己明白自己需要什么要干什么,一瞬间江楚吟话也不说的跟了上去,整个夜就在这个时候开始来临了,整个夜幕慢慢的变得宁静,有些虫鸣鸟兽的也只是片刻的安静,赫连瑾走在回书房的路上,一路上都是让他烦心的虫鸣鸟兽,他突然觉得在冬天应该没有这样的虫鸣鸟兽,是在嘲笑自己么,他有些怒气,他一步步都走得很沉,他明显的感到了身后有着一个身影,他开始跑,直到书房的门口,一把剑挂在书房的墙壁上,似乎有很多的灰尘了,不知道上一次用它是多久了。 他站在那里,手拿着那把早已尘封的剑,剑尖上有许多的尘埃,他握着剑,顿时一股冰寒直接顺着手心传道身体的各处,赫连瑾不免一个寒战,他大吼一声,一剑劈下,顿时出现了一个长达一丈长得口子,地面有些土石飞起,他站在那里,不断的喘息着,手中的剑垂在地上,恐怖的第一剑的确是有些用力过猛了,恐怖的力道几乎是一瞬间原本的寒夜撕碎了,一剑及地,荡开一层剑气,或许没有人知道其实这一剑只是他的一半力道,手臂又一次开始流血,血水几乎是一次次的将他的衣襟染红,他不顾,这点小伤,他早已经不在乎,只是他想不通为什么赫连辰萧也会看上了那个女人,那个此刻正躲在那个角落里看着自己哭泣的女子。 的确这个时候的江楚吟正躲在一个角落看着近乎发了疯的赫连瑾,她第一次看到了这样疯狂的赫连瑾,她知道这是一个人的压抑到了极点不能在压抑所表现出来的,一瞬间爆发实在吓人至极。 江楚吟看着眼前的赫连瑾,顿时大惊。她想要大吼,可是她忍住了,她紧紧的将自己缩成一团,不说话,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个不断疯狂的舞着剑的赫连瑾,她突然有种想要冲上抱住赫连瑾的冲动,他的伤口还在流血,受了那么重的伤,为什么,为什么。 赫连瑾一剑劈下,开始颤抖,手臂开始剧烈的颤抖,右臂顿时一动,捡掉在了地上,一阵恐怖的力道将他瞬间包裹着,那是一阵疼痛,钻心的疼痛,他的心中突然觉得自己爱上了一个人,这个人竟然又一次的是江家的人,江家的人,为什么。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直不能摆脱江家的人,起先的江楚凌,现在的江楚吟。连名字都只有一字之差,更有着出奇相似的相貌,顿时赫连瑾有些气愤了,他想要屈身去捡起地上的剑,可是全身的真气打乱,他也没有察觉到。 “噗!”一口血喷出,一瞬间他倒在了地上,浑身无力,他依稀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肩头就如一只手在不断的冲进自己的身体,似乎想要从自己的身体里掏出什么恐怖的秘密来一般,他将自己关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小屋,可是身边却有着无数的人在不断的朝着自己涌来,一瞬间他几乎站不起,他几次努力的站起来,却感觉自己早已乏力了。 “王爷……”一个声音,让他的脸色顿时一变,这个声音,不是楚凌的吗,只是楚凌真的会来扶自己一把吗,自己是一个无情的人,我亲手杀了自己的爱人,楚凌最后的眼神,我都可以看得出,她是永远不能原谅我,甚至当时因为气愤,我连她的尸体都没有找到,难道这就是上天的安排,让我一辈子都怀着那样的情债,让自己一生都不得安宁,要是这样的话上天好残忍。 “王爷,王爷,……王爷,你的伤,王爷……”声音之中夹着一股股泪的味道,赫连瑾能够听清楚眼前的人的声音,有着一种让他难以释怀的东西,他知道这就是所谓的情,他感受到了一滴滴的泪水打在自己的脸上,他的嘴角出了血腥之外,还有着一种苦涩的味道,那是什么他知道,那是什么他也明白,他就想听她呼喊,他不想醒来,他只想他抱着自己,他不想躺在这冰冷的地面。 江楚吟看到赫连瑾的捡掉在了地上,接着便是一口血喷出,她知道这次赫连瑾受的伤极重,她不想再躲在一个角落里,她冲出去,她看到躺在地上的赫连瑾,很是安静,她不断的呼喊着,他不答,她不断的为他擦着嘴角的血迹,她想要将他扶起,她太急躁了,她无力了,她拉不起他,好不容易,她将他扶着站起了,他紧紧的靠在她的背上,他不断的喘息,她喘息的更加的厉害。 “王爷,不是说你是下棋的人吗,那我们这些棋子呢,你不管了吗?”她第一次这样直白的表达自己的感情,她只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喜欢上这个人,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一直只把自己当做影子的赫连瑾,为什么自己现在竟然想着自己要是能够安安静静的当做他的棋子就好,哪怕哪一天我这个棋子过期了,他将自己仍在一个不知名的地上的时候,她也不在乎,只要他过得好就行了,这叫什么,江楚吟的心里暗暗的流着泪,她知道这叫做什么,可是她也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下人。 “楚凌,楚凌……”模糊之中江楚吟听着这个让她有些熟悉的名字,至始至终她都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一瞬间她几乎是有泪流出,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的她感觉到了自己不再是自己,自己是楚凌就好了,那么这个人人都惧怕的七王爷却是能够钟情的一个人,她笑了几声,含着泪答应了一声。 江楚吟知道这一次赫连瑾受了重创,她同样知道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真心的对王爷好的,其实赫连瑾是一个很孤立的人的,在这样的情况之下要是没有一个人在他的身边的话,他会感到孤立无援的,这样一个世人都仰望的位子,王爷,却是也有着许多不为人知的苦楚,他淡淡的笑了:“楚凌,楚凌,是你回来就好了。”声音像一个孩童,站在他前面的江楚吟顿时大把大把的泪。 这个时候江楚吟也是感到了浑身乏力,不过十丈的距离,她却走了好久,她拖着那受伤的身体,血腥让她的心更加的紧张,她几乎是一瞬间想到了很多,那样恐怖的血腥之下是什么,她不明白,亦或是太明白而不想说,她收起泪水,暗自鼓励自己:“江楚吟,你要自己加油,加油。还有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一会儿就可以休息了。”她一步步的都是很沉重的,一步步都让她气喘嘘嘘。 “楚凌,楚凌,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江楚吟感知到了背上的赫连瑾情绪有些激动了,一个人在悲伤状态下所能呈现出的不光光只是一种让自己难以明白的失措,更多的是一种真情的表露,此时的赫连瑾就是其中的一种,江楚吟双手拉着赫连瑾那一只没有受伤的手,一步步的朝着书房走去。 书房外的台阶有些高,早已经乏力的江楚吟一触到台阶,便跌倒在地上了,这个时候的江楚吟不禁大叫一声,因为实在是太痛了,她的膝盖直接被这样的台阶磕破了,血水几乎渗出了袍子。 “王爷,王爷……”江楚吟连忙趴着扶起平躺在地上的赫连瑾,她明显的又看到那伤口上有些血水渗出来,血腥味更浓了,她的心顿时疼痛的厉害。 第四十五章:楚吟 第四十五章:楚吟 “王爷,你没事吧,你不要吓我。”江楚吟将赫连瑾抱起,赫连瑾又是一口血喷出。江楚吟顿时紧张的连忙为他擦着嘴角的血,一遍又一遍的唤着王爷,一遍遍的泣不成声。 天色已晚,这个夜晚必定会成为一片散漫烟火旖旎的天,却不曾想,天际的月光都有些落寞的影子,抬着望着那原本碧蓝却是已经?噶说奶旒剩??鲆苟荚诿扛鋈说男睦锫??某了?摺 第四十六章:解药 第四十六章:解药 这个夜不会是那么的平静的,模糊的月华就已经注定了这一夜的风会肆意。 在子林园内,紫林坐在院子里,她的身后站着一个黑衣女子,她们是在等,等着一个人,亦或是其他。 “事情怎么样?”一个女子的声音,紫林的都顿时颤抖,端着的茶杯顿时掉在了地上,站着她身后的女子刚刚动,顿时已经被封住了穴道,恐怖的力道让她几乎瞬间呆滞了。 紫林缓缓的站起,以此来掩饰自己的恐惧,她淡淡笑了一声道:“办好了,不过这件事我不能出手。”声音有些颤抖,顿时站着一边的女子转过身,一身青衣,带着青色的面纱。 “哦,说来听听。”站着那里的那个青衣女子上前几步,有些轻挑的问到。 青衣女子上前接着道:“希望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眼光一转,顿时露出一股杀气。 “玉竹姑娘在庄子上,不过我身受重伤,不便动手,我只能告诉你行踪。”紫林看着眼前的青衣女子,她当然知道玉竹在哪里,不过现在夏草一旦插手,这件事便不再会是那么的简单了。整件事原本就不是那么简单,谁会想到会突然冒出一个青衣女子,谁也不会想到突然出现了一个江楚吟一样,这件事整件事都在无形之中变化着结局。 “在庄子上?”青衣女子有些惊讶,她看着眼前的紫林的样子倒不像是在骗人。 紫林继续说道:“她在夏草堂。”几个字,让青衣女子的脸色一变,她顿时觉得这个事情并不是自己想想的那么简单,夏草堂,顾名思义便知道是哪里,是夏草居住的地方,七王爷身边的四位丫鬟,春夏秋冬,有着各自的庭院,并且和紫林苑一样豪华,故而当青衣女子听到的时候,顿时有些惊讶了。 “夏草?”有些惊异的眼神,同时眼神之中露出一阵有些恐怖的惊异,夏草堂里他已经去找过,并没有发现有其他的异状。 紫林淡淡一笑道:“你不相信吗?” 青衣女子不答,只是淡淡的一笑道:“你最好不要说谎,因为我要你几时死你便几时消失。”说这话的时候站在一边的丫鬟的穴道已经被她冲开了,她连忙站在紫林的身前,一双眼神冰冷。 “自然,我没有骗你的必要。”声音很低,恰恰让靠近的青衣女子听见了,紫林站在那里,浑身有些不自然。青衣女子靠近,一手抵在紫林的脉门,顿时紫林感觉一个东西进入了身体,这一次有一种甘草的味道。 “这是解药,第二次的,现在我想知道赫连少卿的消息。”紫林淡淡一笑,接着道:“我想知道你知道十三爷消息的目的。”还没有说完顿时已经被青衣女子锁住了咽喉,冰冷的声音让紫林几乎有些颤抖。 站在紫林的身边的那个黑衣女子手一伸,顿时已经出来一柄长剑,还不等紫林开口,她已经被一道青影包裹,站在那里不动,紫林微微的闭眼,她知道这个女子的手段,缓缓道:“好,我不再问,不过希望你手下留情。”第一次紫林有些屈服了,毕竟她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能死,因为夏草还没有开始行动,她还有活着的价值。 “……”青衣女子没有说话,紫林看着黑暗之中她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她便知道这个女子一定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或许自己在七王爷府上做的一切都是在为别人做的嫁衣。 夜里的风似乎大了,紫林一动顿时一口血喷出,靠近黑衣女子的时候,她伸出手为她解开穴道道:“小晴,没事吧。” “噗!主子,小的没事。倒是您的身体……”紫林淡淡的笑道:“你快走吧,这里马上会很不太平。” “什么?”站在一边的黑衣女子顿时一惊。 “小晴,我知道你家乡还有一个母亲,你快回老家去,然后隐姓埋名生活吧。”紫林的声音有些吃力,她知道自己已经不能保住身边的两个随从了,第一个就是因为自己的冲动,害死了小雨,她淡淡的笑了声道:“小晴,快走吧,我们都不是别人的对手。”声音之中有着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无奈。 黑衣女子连忙扶住紫林道:“主人,你说什么,小晴听不懂。” “小晴,你也看到了,在她的面前我们根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就算是主人也没有实力和这个人一博,经过了几次的交手,我连她的面容都没有看清楚。”紫林说着有些失落的,似乎以前数年积累出来的自信顿时被这个青衣女子的出现完全的打破了,她慢慢的走进屋子,身后的小晴一脸的惊疑道:“主子……”从小被抓到了这里,从小跟着紫林一起训练,到如今早就有了感情,可是在这样的危机的时候,她却要独自离开么,她当然想自己的母亲,从小就离开,她也没用机会,可是真的这次就能离开么,或许能,可是她怎么可能放下紫林一个人离开。 “小晴,快走吧。”几个字让小晴顿时落泪,都说一个杀手只是流血不应该流泪,可是这个时候的小晴是断然不会再有杀手的情怀的,因为做了这么久的杀手,他们都已经累了。当她第一次看到杀手,第一次杀人的时候她都知道自己的命运不是自己的,自己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件武器,亦或是只是一颗注定了结局的棋子,那颗棋子就是死。 小晴没用说话只是跟在紫林的身后,紫林转身看着眼前的黑衣女子,这个叫做小晴的女子,小晴是一个怎么样的女子,她还不知道吗,在她的身边已经这么多年了,她已经害了小雨,她不想再害小晴了。 紫林淡淡一笑道:“小晴,快走吧。”紫林转身不再看她。 “主人,我不走。”小晴的语气让紫林一怔,紫林背对着小晴道:“你敢违背我的意志,你不想活了吗?” “我……”小晴没用说完,紫林一手抓住了小晴的脖子,冰冷的声音让小晴顿时浑身一颤:“现在我不需要你了,你滚吧!”说着一用力,顿时小晴被扔出了几丈远,然后紫林头也不回的进屋了,关门不再回头看。 一进屋,紫林便是一口血喷出,她努力的想要平复自己的心情,然后她缓缓的坐在有些昏暗的烛火下,她知道或许夏草已经开始行动了,因为严冬已经来了。 …… “王爷,你怎样了?”江楚吟看着躺在地上的赫连瑾,他的浑身越来越冷,她很担心,她触到赫连瑾的额头,顿时大惊,连忙将他抱起靠在自己的怀里,一瞬间江楚吟才示意到,赫连瑾的身体在一点点的变得滚烫。这个时候她们已经进了书房,书房的炉火已经很暗了。 “救命呀,救命呀……”江楚吟大吼着,这个时候的江楚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不知道应该去找谁。此时她只想到了冬梅,冬梅说过要保护自己的。 江楚吟已经泣不成声了,“王爷,你等着,我去找人哈。”顿时冲出去,此时的赫连瑾淡淡的一笑,他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江楚吟一点点的消失了,他的心里有种东西也在慢慢的消失着,他知道像要成就大事就要忘记一些人和事,要抛弃一些东西。 缓缓的赫连瑾站起来,他一把撕开肩头的血衣,然后坐在那里。 “流痕。”声音很小,但是此时在外面的流痕已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打开一个白色的瓷瓶,将药一点点的倒在伤口处道:“主人,好了。” 赫连瑾淡淡一笑,站起身,接过流痕的一件新衣,然后双手合十一掌打出,顿时整个书架倒塌了,整个书架瞬间碎开,里面的书散的一地都是。 “走!”声音一出,顿时消失在了房间内。 一路上已经泣不成声的江楚吟直接的朝着住处跑去,她只是想要找到冬梅,她没有一个人可以依靠,在这里。 “冬梅,冬梅……”一进门她便大喊。 “小姐,什么事?”春桃的声音,江楚吟连忙转身,她怕此时的春桃看到了她的样子,春桃连忙上前问道:“小姐怎么了?是不是王爷出事了?”顿时站在一边的江楚吟浑身一颤,她几乎是掩饰不了,她也不说话,直接的朝着回跑,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此时会这样的毫无头绪。 “小姐,小姐……”顿时春桃也是跟了上去。 …… 啊! 冲进屋子里的江楚吟顿时大叫起来,此时的春桃也是瞬间冲进屋子,顿时她惊呆了,地上有血迹,四面都是一团混乱,她顿时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江楚吟几乎是吓得不敢出声,她好不容易说道:“王爷,王爷她突然浑身很烫,伤口还在流血,我……”说着她又是哭起来,此时的夏草也是连忙赶来了,看到这样的一幕,她的表情顿时一僵。 第四十七章:很久很久 第四十七章:很久很久 “王爷,王爷……”屋子里只有三个人,此时的只有冬梅没有来,江楚吟大吼道:“冬梅呢,冬梅呢?”声音有些急促,其余的二人都是一脸的狐疑。 “小姐,你先不要急,先不要急,我们先去找紫林小姐。”夏草的声音顿时让江楚吟想起了什么,江楚吟大叫着:“不准去,不准去。”春桃不知为什么江楚吟会有这样的情绪,此时的江楚吟努力的平静自己道:“先要保密,春桃你快在庄内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出现,夏草你一定要保密,守在这里,不准任何的人进来。” 说着便匆匆的冲出了门,她的心里想着这件事一定和紫林拖不了关系,正好十七王爷和七王爷发生了冲突,她便要利用这点空隙么,紫林太狠了,这样狠的女人,江楚吟丝毫没有考虑自己,她气冲冲的朝着紫林苑冲去。 紫林刚刚坐下的时候,顿时门被人粗暴的推开。一个喘着粗气,浑身血腥的女子站在门口,通过样子,她已经知道是谁了,只是她感觉很是奇怪,为什么会来找自己。 “紫林……”江楚吟深吸了一口气,大吼着。 紫林转过身,桌上的烛火顿时跳了一下,瞬间她颤抖了一下,因为一个转身的动作已经让他耗费了太多的体力,现在的她感觉自己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了。 “有事?”声音明显是酝酿了很久才发出的,因为她现在实在是太虚弱了。 “紫林,你以为你还能掩饰多久么,在我的面前你是一个什么人,我完全的知道,你还敢装吗?” “装?”紫林惊讶了。 “哼,你敢说你没有对王爷动过心思吗?”顿时紫林的心一惊,自己对王爷的用心,难道被这样的一个单纯的小丫头看穿了,她顿有些自嘲的笑着道:“就算我对王爷用心,王爷的心也不再我的身上。” 顿时江楚吟冲进来,一瞬间将紫林紧紧的抓住,然后大叫一声:“卑鄙!” 这样的声音倒是让紫林一时间陷入了一阵迷茫之中,她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江楚吟会这样的说自己。但是她认为江楚吟的到来不过是为了一场完全的女人之间的战争。 “我有什么卑鄙的,我做事从来正大光明。”紫林吃力的回答。 “正大光明吗?正大光明!”说着直接的将此事的紫林直接的推开,身体碰到了就近的桌子,顿时紫林狠狠的一咬牙,嘴角有些血水流出,可是灯光有些暗,江楚吟根本就没有看到她的表情。 “哼哼,现在你高兴了,你高兴了。”说着又一次的抓起紫林,这一次她清楚的看到了一脸卡白的紫林,紫林淡淡笑着,嘴角又是一股血流出,这一次惊讶的是江楚吟,江楚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心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不祥的预感。 “你怎么了?”声音有些小,江楚吟松开手,紫林顿时坐在了椅子上,她一直按着胸口,上次受了重伤还没有好,几日之前有一次受了重伤,现在她几乎已经毫无力气了,她看着眼前的江楚吟,顿时淡淡的笑了一声道:“其实王爷喜欢的人还是楚凌,你只不过是一个影子罢了。”说话间显出一阵失落和惆怅。 江楚吟上前道:“你是怎么受的伤?” “你不是看到了吗?”江楚吟顿时惊住了,淡淡笑道:“难道……”她没有说话了,瞬间她发现自己也许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夏草,春桃。 “站住!”看着想要离开的江楚吟,她大吼着,她想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这一刻起,她已经知道了,江楚吟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告诉我吗?”这一次紫林的声音有些轻柔,她实在是没有力气。 江楚吟站住门口:“我只想问你一句,你们真的没有对王爷动手?” “什么!……”紫林站起来,一口气吐出,她连忙撑住桌子,嘴边喃喃:“她动了?” 江楚吟顿时一惊,缓缓道:“什么,你知道是谁?快,快告诉我,我去找她!”声音之中第一次夹着一股愤怒,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站住一边的紫林淡淡地笑了一声:“多久的事?” “刚才,不久,王爷浑身发烫,伤口还在流血,我就想去找冬梅,但是我回来的时候却没有人了,冬梅不在,春桃就和我一起。” “春桃!” “夏草还来了。” “夏草!” 顿时紫林陷入了一阵的担忧,看来是真的行动了,夏草真的行动了,可是为什么冬梅也不在,冬梅,她想着,突然间她的心一震,冬梅。 “你知道是谁对不对?”江楚吟满怀希望的说道。 “夏草现在在哪里?” “夏草,我让她站住那里守着!” “什么!”紫林顿时脸色一变,浑身顿时颤抖了一下,眼前的江楚吟看到了紫林的动作,顿时也是浑身一震:“是夏草对吗?” 紫林没有回答,只是点点头! 江楚吟已经消失在了紫林的面前,紫林还没站起来,顿时已经看到了窗外有着一道影子,这道影子好熟悉,熟悉的让他有些难以置信。“他怎么,难道……”她的心顿时狠狠的颤抖了一下。 月光似乎有些昏暗了,这个时候整个避暑山庄都在发生着混乱,而这个原本就形同虚空的山庄里,却是有着几股势力在不断的演绎着他们各自的想法,这个时候有个声音响起了; “主人,现在准备去哪里?” “走!”‘ 站在那里然后指着一个方向,那个地方他们再熟悉不过了。 紫林站起身,刚刚打开门,顿时院内已经站着一个人,这个人一身红色的衣服,一瞬间她的面色大变,嘴边喃喃:“你们的任务完成了。”说话之间有着一种让她自己心疼的感觉。她的眼神看着那个黑色的影子,她的心顿时一震,那个方向不是去禁林的么。 “紫林姐姐,怎么旧伤不好,又添了新伤,不会是今晚上受的伤吧?”声音之中有着一种不屑。 紫林一听这句话,顿时心中狐疑,不是说这件事是夏草操办的,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紫林带着玩味:“今晚我没有出去呀?”语气明显的充满了另一种不屑,只是此时的夏草顿时大怒道:“不要在我的面前装蒜,就你的样子我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抢功的人,不过今天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主人那里只会任在这场变故之中存活下来的人,你嘛,去死吧!”话音刚落口,顿时手中的剑一出手,就直接的抵在了紫林的腹部,紫林根本就没有力气抵抗。 “去死!” 噗噗!接连两口血吐出,这个时候的紫林几乎是完全的没有反抗的力量。 “夏草,你也回不去了,因为王爷根本就不是我劫走的。”此话一出,站在不远的夏草顿时一惊,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夏草几乎是难以相信,她上前几步道:“哼,你不要想浪费我的时候,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人会帮助你了,你就去死吧!” 嘭! 一把剑挡住了夏草。 “主子,你没事吧!”紫林躺在地上,声音有些虚弱道:“小晴!” “愚蠢,你以为你就能挡住我吗?”小晴站在那里顿时一怔,不过她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了,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紫林,她大叫一声:“主子,快走!”紫林有些吃力爬起,她想说什么。可是此时她突然发现自己现在只能逃,不然不但小晴会死,就连自己也会。她要留着命,她还要见她心爱的人一面,她还要为小晴报仇,她内心不断的说着,自己不能死。 这条长长的路,她似乎走了很久,很久。 第四十八章:守林者 第四十八章:守林者 “小晴,还不放手吗?”夏草的剑狠狠的贯穿了小晴的胸口,只是这个时候的小晴双手紧紧的抓住夏草的手臂,连同剑身一起狠狠的贯穿进自己的身体,她淡淡的笑道:“夏草姑娘,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一个完全没有头脑的人。” “什么!”顿时夏草一怒,将剑身直接的贯穿。 “悲哀!” “不可原谅。”顿时夏草将整个剑身都穿过了她的身体,就是一瞬间小晴一口血喷出,死死的抓住了夏草的双臂,她现在的心里只有一个目标,便是给主子争取时间,她死死的抓住夏草,他能够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的丧失,但是就是这样的一瞬间她十分的高兴,故而连笑都是那么的真实。 …… 小晴,小晴。 紫林的意识慢慢的模糊,但是她看到前面一排排的树木的时候,她笑了,只要进了禁林,就能保住自己了。 等江楚吟回到书房的时候,哪里早已经没有了人一瞬间江楚吟大骇,她一个人朝着住处奔去,正在路上的时候,便看了玉竹一个人坐在门口,似乎已经晕了。 “玉竹,玉竹,……”江楚吟连忙走进,不断的摇着玉竹。 玉竹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江楚吟,顿时哭着大叫着:“小姐,小姐。” “玉竹,玉竹,真的是你,真的是你……”这样一时悲伤,一阵重逢的感情让江楚吟几乎难以接受。 “小姐,小姐,你怎能了?”看到江楚吟身上的血,顿时大惊。 “没事的,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不是?”看着眼前的玉竹,一身的脏乱衣服,便知道受了不公平的待遇,此时的江楚吟连忙淡淡的问道:“他们有没有打你,你在哪里?” “没有,只是关着我,不给我吃的。”说着她便小声的哭泣起来。说着说着,她又用力的擦着眼泪,然后小声说道:“刚刚一个穿着青色的衣服的小姐救了我,让我在这里等着你。” 江楚吟顿时想到了是谁,连忙道:“那个女子呢?”玉竹摇摇头。 江楚吟坐在那里,她突然觉得好怪,整个事情不断的在她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直到最后完全的没有了任何的思绪。 …… 等夏草循着血腥的味道追着的时候的,一直到了禁林,顿时她的心一震,这个地方她几乎是从来没有进去了,因为这个地方一直以来都是禁区,看着在门口留下的血迹,她一咬牙,走了进去。 黑夜里的光很暗,夏草一进去便感觉失去了方向感,在朝着前面走了百来步,血腥渐渐的少了,到最后只有黑夜的清冷和寂寞,一条路她一直朝着前走,这个时候的夏草有些惊讶了,这里原本就有些阴暗,此时更是吓人,晚上有些薄薄的雾,雾气几乎瞬间将整个林子包裹住,夏草走着走着几乎没有任何的方向感,她隐约听见了人声。 等冬梅站在江楚吟的眼前的时候,江楚吟第一个反应便是一惊,此时的冬梅穿着一身淡淡的青色的衣服,身上还有着一身的血腥之气。 “冬梅,你……”江楚吟不敢相信眼前的冬梅竟然是这样子的,这个人好熟悉。这个时候的玉竹从屋里走出,顿时一惊,她大惊道:“恩人!”顿时便要跪下。 “冬梅,你……” 顿时,冬梅一改平日的样子,然后淡淡的一笑道:“楚吟小姐,走,赶快离开这里。” “离开,为什么?”江楚吟问道。 “因为这里很危险。”冬梅的声音淡淡的回答,几乎根本在看江楚吟,便朝着王爷的书房而去。 江楚吟和玉竹连忙跟上。 “站住!”春桃的声音,冬梅站住那里,看着站住书房门口的春桃,淡淡笑道:“你想要阻止我?”声音很淡,让跟在冬梅身后的江楚吟和玉竹二人顿时大惊。 “春桃,夏草才是……”还没有说完,春桃已经上前几步,看着眼前的冬梅道:“没有看出来,原来那次在禁林见到的人是你?” “不光是你,我相信王爷也猜到了。” “王爷,王爷怎么会?”春桃淡淡笑着说。 冬梅上前几步,走进屋子,看到屋子里的混乱局面,顿时皱眉道:“我们还是先找到王爷吧?” 春桃看着眼前的冬梅,手中的剑瞬间出手,冬梅身影一闪,夹住了春桃的剑尖。 “你是……”春桃停住了,她没有动,一直保持着出剑的姿势,她紧紧的握着手中的剑,看着冬梅的眼神之中有着一种惊愕,这些年一直都是冬梅连一剑都接不住,但是此时的冬梅显然是给了她太多的惊讶。这一剑,竟然被她轻轻的便弹开了,这样的一瞬间她便知道眼前的冬梅已经不是那个她熟悉的冬梅,单单一剑便已经将双方的差距拉开了。 冬梅看着春桃的样子,笑着道:“我相信王爷也不希望看到你在这里死吧。” “王爷?你知道王爷在哪里?” “不知道,但是一个地方一定有线索。”冬梅上前几步,捡起地上的一片碎屑物,正是一片碎开的窗木,冬梅看了一眼整个窗子的样子,完全的没有损害,顿时一惊,眉头一皱道:“王爷的房间还有谁来过。” “没有人,就王爷一个人在。”江楚吟肯定的说。 冬梅的脸色一变,但是瞬间又恢复了冰冷,然后小声道:“去禁林。” “禁林!”三人顿时大惊。 江楚吟连忙摇头道:“我不去。” “小姐不去,玉竹也不去。”冬梅上前几步,然后冷笑一声道:“那你们就等死吧!” 春桃脸色突变,顿时跟了上去。 ……禁林里一片黑暗,黑夜下,一个身着黑衣的身影,穿过了树林,站在了两棵大树的面前,这两棵大树在周围的树群里比起来都要粗壮的多,黑衣人站在那里,看着不远处已经躺着一个女子。 “紫林……”声音有些小,但是躺在不远处的那个女子淡淡的笑了一下,黑暗之中根本看不清,她吃力的想要爬起,凌厉的风已经将她的身体吹得冰凉,她躺在那里,她的浑身已经由冰冷到麻木再到毫无知觉。 “……”她被黑衣人扶起的一瞬间,她没有说话,她已经完成了自己的承诺,她看着黑衣人的眼睛,眼睛里有着的是一种温柔,并不是冰冷。 黑衣人扶起她:“你的伤?”顿时一颗黑色的药丸喂到她的口中。 “咳咳,主人,这次,这次……”她还没有说完,身体一动,顿时腹部的伤口流出一股黑色的血。 黑衣人摸下一点血迹在鼻尖一过,顿时大惊道:“这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自己秘制的毒药,看着丝毫没有血光的紫林,顿时她有些怒道:“是谁?”两个字让紫林都感到了冰冷的杀气,但是她已经在也无所畏惧了,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使命已经完成了,从那一剑穿过她的身体的时候,从她进入禁林之后,她便知道这毒已经顺着经脉蔓延进了身体,此时已经蔓延进了五脏六腑,要是没有其他的原因她知道自己最多可以活到天亮,她再也走不动了,但是她想知道,她还想见一面她心中的那个人,哪怕是一面也好,可是这个严冬将要到来之际,会满足这个将亡之人的愿望吗? “谁?” 紫林淡淡的笑了一声,嘴里轻轻的吐出了一个字:“夏……”似乎无力了,她不住的喘息着,此时的黑衣人顿时身影一闪,将倒在低山的紫林抱起借着黑夜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明明这里有人,怎么突然不见了。”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不出瞬间又有一个男子出现在他的身边,二人在这里寻找着,突然一个男子蹲下来道:“这里有血。”又将血在鼻子上一嗅道:“这是一个女子的血,和那次的一样,这次的好像中毒了。” “我在这里守着,你快回去报告给大人。”一个男子说着,另一个人一听,顿时在地上一点,瞬间消失在了原地,躲在不远处的黑衣人一脸的惊愕,这又是什么人,这里竟然还有其他的人,难道?他不敢想,能够通过声音辨别方向,能够通过血液辨别男女辨别受伤等,这些人不简单。 这个时候,他听到了一个声音,是脚步声,连忙身影一闪跃到了就近的树上,看着身下经过了一个女子,女子一身的红衣,紫林淡淡一皱眉,她知道是谁,此人正是夏草。 “谁?”那个青年男子站在那里,丝毫没有动,只是看着眼前出现的女子,一脸的冰冷,在他的意识里,只有两种人,一种人便是敌人,一个便是主人。 没有说话,顿时出刀,这才看清楚青年用得时短刀,出刀之狠绝,夏草还没有反应已经在肩头落下了两处刀伤。 “你是谁?”夏草顿时大骇,更是将剑护住全身。 “守林者!”三个字让几乎躲在不远处的黑衣人都是一惊。 夏草见状便知道自己已经不敌了,顿时想要逃走,可是接下来的招数,招招致命,招招见血,不到几招下来夏草已经感觉有些不支了,浑身都是伤口,血早已经将整个衣服染得鲜红,在冷风之下一遍又一遍的显得刺痛。 …… “小心,跟紧了。”春桃在前面吼道。身后紧跟着的是江楚吟和玉竹,跟在最后的是冬梅。 噗噗…… 顿时一阵悉悉索索额声音闪过,春桃和冬梅都停了下来,江楚吟和玉竹更是畏惧的缩在了二人的身后。 “小姐,玉竹怕,这里会不会有……” “有什么……” “鬼呀。”玉竹说的特别的小,但是江楚吟已经听到了,顿时浑身一颤,想到那日的情景,不免看着身边的冬梅。这个时候的春桃和冬梅都是站在那里看着四周,冷风起了,江楚吟和玉竹都是不停的打着冷战。 “冬梅,你感觉到了没?”春桃的声音有些小,但是此时的冬梅冷笑一声道:“来了,我们一人一面。”春桃点点头,一听这样的声音,顿时江楚吟和玉竹更是惊住了,这下该怎么办,两边都来了,江楚吟一直紧紧的跟着此时的冬梅。 “冬梅,你说过要保护我的。”冬梅淡淡一笑道:“楚吟小姐,跟紧我。” “那我呢?”玉竹声音之中有些惊慌。此时春桃一把拉起春桃的手,然后二人同时道:“走!待会儿在那颗断树的地方汇合。” 江楚吟被冬梅抱起在林间穿梭着,这个时候江楚吟看到了身后顿时闪过了一个黑影。一瞬间冬梅脸色一变。“冬梅,后面有人。”江楚吟轻声道。 “是紫林。” “紫林?”江楚吟顿时大惊,因为她在之前刚刚才见过紫林,紫林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样的地方。 “不可能吧,紫林受了重伤,我刚刚都看到她吐血了。”冬梅停在了一个枝桠上,然后有些严肃的问道:“多久的事?” “就在你遇到我之前。”顿时冬梅瞬间抱起江楚吟,朝着那个影子而去,这个时候的冬梅移动的身影很快,几乎是一瞬间便已经看到了那个黑影。 “怎么了?”冬梅停住了,站在了地上,顿时有些寒气瞬间朝着二人涌来。 “前面的不是紫林,这个人我见过。” “谁?”江楚吟问道。 冬梅不答,朝着前走,但是不在是追着黑影,不远处,有一阵刀剑的声音,让她顿时惊住了。她看着眼前的两个人,那个人正是夏草,冬梅一眼便已经认出了这个已经浑身是伤的女子。 啊!江楚吟还没有叫出来,便已经被冬梅捂住了嘴,冬梅瞬间蒙上面纱,将手中的剑交给了江楚吟,淡淡的一笑,一闪,黑暗之中有着一股凌厉的气势瞬间擦过了青年男子的刀锋上。 “谁?”青年男子退后几步,黑暗之中他似乎看得很清晰。 站在哪里不断喘息的夏草看到眼前的这个青衣女子顿时一惊:“你,你……”她半天没有说出来,这个时候的冬梅淡淡的一笑道:“你是谁?”指着眼前的青年人。 青年男子看着眼前的这个青衣女子淡淡一笑道:“守林者。” “守林者?”冬梅淡淡一笑,然后瞬间出手,手中虽无剑但是已经不知哪里出现了几个泥丸,淡淡的一笑道:“那你只有永远的守在这里了。”声落,身影一闪,已经出现在了青年的身边,手中的泥丸瞬间出手,青年男子瞬间出刀,嘭的一声,虽然手中的泥丸消失,但是此时的冬梅已经卡住了男子的咽喉。 “说,你到底是谁?”他不会相信,眼前的这个男子这么的年轻,有着这么好的刀法,绝不是一般的人。 “守林者!”男子面无表情。 咯吱!顿时那个男子倒下,此时的夏草看着眼前的女子脸色大变,她虽然一直只是听紫林说着这个女子,今日见了,她几乎是难以抑制的恐惧,比之刚刚的陌生的青年男子更加的恐惧。 “你是谁?”夏草身体向后退了几步。 第四十九章:自由 第四十九章:自由 “王爷在哪里?”声音很轻,让夏草浑身一震,对于这个事情她也只是一个不知情者,这片禁林她是第一次进,没有想到这里面是如此的恐怖,眼前的青衣女子在她的眼里完全是一个陌生人,她确信这个人是第一次见。 夏草又是朝着后面退了几步,缓缓道:“我也不知道。”声音有些颤抖,她一心想着斩杀了紫林,然后便可以领到功劳,可是当她动手的时候才知道这个事情的策划者不是紫林,本来就怀着疑问的她当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已经暴露了目标,就只有灭口了,故而追着紫林进了这个禁林。 冬梅上前几步,缓缓的看着眼前的夏草,那张还算清秀的脸上已经有着一道刀伤了,她笑着道:“我看你还是说实话吧,不然就只有当守林者了。”轻声却是布满了杀气。 “的确,我是真的只是知道这件事,但是我真的不知道王爷在哪里?”冬梅淡淡的笑了,缓缓的她看到了一个黑影,黑影一动,顿时她的身体也跟着动了,因为她看到了江楚吟的身体也动了。 夏草站在那里,她看着青衣女子的身影一点点的远去,慢慢的松了一口气,然后拖着疲惫的身体不知道方向的走着,她没有目的地,她的目的地就是出禁林,她想着紫林中了那么深得毒,恐怕此时早就已经毒气攻心了吧,一想着她便笑着,然后纵身一跃,吃力的落在了树枝上,光秃的树桠枝上有些刺骨的冰寒,可是此时的她根本就不在乎,她在乎的只是找到一个地方尽快的让身体恢复,伤口简单的处理了一下,然后便寻找着出林的路。 “放开我!”江楚吟终于挣脱了搂着她的黑衣人的手,然后大吼了一声,顿时冬梅听见了那个声音,身影一闪,已经看到了眼前的黑衣人,黑衣人,她顿时一惊,这个人不就是上次遇到的那个人么? 咳咳,黑衣人咳了几声,然后将江楚吟放下了,放下的一瞬间,江楚吟看到了虚弱的紫林,紫林看着眼前的江楚吟不免有些惊讶道:“你怎么进来的?”声音虽然很虚弱,但是也显出了她的惊讶,毕竟这里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地方。江楚吟更加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她不免退后几步,然后坐在地上,她想吼出来,但是身后站着的黑衣人拿剑指着她,她捂住嘴,张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紫林,她小声道:“你怎么了,好点了没?”明显江楚吟是想先扯点关系,不然待会儿被杀的时候,连个求情的人都没有。 “你先回答我,你怎么进来的。”声音很轻,显得很吃力,黑衣人站着那里,看着眼前的江楚吟,一脸的杀气,眼神足以让她颤抖起来,故而她一直不看她的眼睛。 江楚吟有些小心的朝着紫林坐近,然后小声道:“是春桃带着我们进来的。” “王爷喃?”紫林的声音有些小,但是还是让黑衣人听见了,黑衣人看着眼前的紫林,紫林淡淡笑着道:“我是想知道七王爷现在的去向。” “不知道。”江楚吟摇摇头,然后有些畏惧的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一脸的恐惧。 嘭! “是她!”黑衣人顿时大惊,身体一侧。那柄剑直接的朝着黑衣人而来,这一侧依旧触到了她的衣襟,黑夜里一道身影出现在了江楚吟的身边,一把拉起她站在了一边。 紫林躺在那里,看着眼前的双方,顿时她的脸色大变。 “上次的仇还没跟你算呢?这次竟然主动送上来。”黑衣人的声音顿时变得阴厉,让站在那里的江楚吟听得心惊,已经是深夜了,这个林子里能够沾上的月光很少,双方都是模糊的,更何况各自都带着面纱。江楚吟站在冬梅的身后,她看着眼前的二人,她看到黑衣人的时候就知道这个人不是好人,可是此时看到受了重伤的紫林的时候,她便有着一种想要保护紫林的冲动。 “是吗?还以为谁有这么大的权利,能够操纵太后身边的人,紫林姑娘都要臣服,就连王爷身边的夏草,秋菊都是你的得力干将,经过上次的交手,我才知道,原来在深宫大院里的人还真是不简单。”冬梅的话中有话,对方当然听得出来,站在冬梅身后的江楚吟只是看着紫林。 黑衣人上前几步道:“我知道你是谁了,这个声音好熟悉。”黑衣人淡淡一笑,然后又笑着道:“我是说一个蒙古国的郡主不会只会那点本事的,果真不错,看来你这次来并不单单是为了选夫吧。” 冬梅淡淡的笑了一声,然后上前几步,她毫不遮掩的将面纱取下来,然后看着眼前的人道:“我其实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要不是我和人有约定,我才不会参与你们这样狗屁的权位之争。” “冬梅?”紫林的声音有些小,但是站在那里的冬梅听到了。她笑着道:“冬梅早就死了,在几个月前,当旺财进入七王爷府上的时候我就进来了。”当时的冬梅正在后院里打扫,正好遇到了从院子后面进来的多纳郡主,多纳郡主不过一拳便将这个丫鬟了结了,又因为自小在草原长成,北方有许多的奇人异事,从小耳濡目染,经常外出闹事的郡主面对一个小小的易容那更是小事情了。接下来她便成了冬梅。 这个时候多纳干脆将自己的面具撕下,然后淡淡道:“旺财姑娘,记得我吧?” 江楚吟顿时惊住了,原来自己身边那个一直大大咧咧的女子竟然是多纳郡主,这个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她顿时吓得准备跪下了。 “不过好像贵国的手段也太不高明了,我只是为了我的夜鹰才来的。” “十三爷?”江楚吟的心顿时被震了一下,当多纳在她的面前提起赫连少卿的时候,她的心顿时一怔。 黑衣人更是笑了起来,看着眼前的一幕幕她几乎感到好可笑,淡淡道:“十三现在被打入天牢,你以为你就能将她救出来吗,。”声音之中夹着一股不屑和不可一世。 多纳淡淡一笑道:“我知道你要在皇上的枕边吹风,当然十三爷出不来,但是我已经想到了办法,你就等着吧,小小的十七就能平定边关的动乱么,你想的也太简单了。” “什么,十七去了边关?”黑衣人的声音顿时一软,浑身都有些颤抖。 “呵呵,看来你的手下还是不够精明,十七黄昏时候出发的,估计现在已经到了,明早或许就有消息传回来了,好或是不好的全凭着你的态度了。”多纳说话间根本就不再看眼前的黑衣人,她这一次更加能够确信,这个人是谁,当朝的太后,柳皇后。 黑衣人看着眼前的这个来自蒙古国的郡主,冰冷的语气充满杀气:“多纳郡主是在威胁我?” “不敢,不敢,只是提醒。”多纳站在那里,然后轻声道:“相信太后是明白人,我的意思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声音很小,江楚吟听不见,这样的声音只有二人间才能听得清楚。 江楚吟看着眼前的多纳郡主,她才发现以前的看人看得多差,只是怪自己的眼光太差了,怎么就没有看出来呢,但是的确就算是此刻让她去相信,她也是难以相信,那个在自己身边的冬梅,有着那样复杂的背景,郡主多纳,好吓人的身份。 “我相信你是明白人?”多纳的声音提高了点。 这个时候的黑衣人浑身一颤,她不能出手,她知道自己的旧伤未好,根本就不是眼前这个深藏不漏的多纳郡主的对手。黑衣人淡淡的笑了一声道:“郡主真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我喜欢,好我答应你的条件,不过我有几个条件。” “好,说说。”多纳淡淡的笑道。 “第一,我要一个人的命,第二,我要你保护十七在边关大战之中凯旋回朝。你答应我的条件之后,我便立马为你办到你的事,怎么样?”黑衣人的说话温柔了许多,此时的江楚吟顿时惊住了,要一个人的命,不会是赫连瑾的吧。 “我只能答应你的第二个条件,我一般不杀人。”多纳的声音让身后的江楚吟顿时白眼,什么叫做一般不杀人,那么多情况都是不一般么,经过这些天的观察,多纳当然知道这个柳太后想要干什么,权倾朝野,现在已经道了立储之时了,故而谁为储君,必定会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在朝中的地位之中,最可能成为储君的便是七王爷赫连瑾,十三王爷赫连少卿,十七王爷赫连辰萧,故而朝廷之中也是党羽密布,很多的党羽都是十三爷和十七爷的,唯独七王爷的党羽最少,有时候皇上立储就会选上那些党羽少的以后才能有利的控制,这也是柳皇后关心的,故而多纳知道十三爷暂时柳皇后根本就不敢动,但是七王爷就是他们眼中的第一个猎物。 多纳上前道:“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是每个人都是你想的那样,或许有些人什么都想得到,到最后什么都没有得到,有些人什么都没有想,最后得到了很多的东西。有些时候这个叫做命运。” “我从来不相信命运,只有你们草原上的人才信那一套,我们是大好的名族,不要把你们那些小民族思想加给我。”黑衣人的声音有些怒气,但是她没有动手,江楚吟一直站在多纳的身后,她知道的只有现在之后多纳能够相信了,眼前的任何的人都不能相信了,她很想问一下赫连少卿的消息,可是她突然意识到了多纳郡主和十三王爷的关系,顿时打消了那个念头。 噗! 坐在那里的紫林一口血喷出,引起了江楚吟的注意,江楚吟走到了紫林的身边,扶着紫林的手,顿时大叫道:“好烫。”可是此时的紫林却感到了浑身的寒气刺骨。 “是毒发作了。”黑衣人的声音很淡,和多纳之间似乎达成了一个协议,他们没有动手,紫林坐在那里,又是一口血冒出,黑色的有着一股浓浓的臭味,令人作呕。 江楚吟看着多纳道:“郡主,你见识多,看看紫林姑娘是怎么了?” 多纳靠近紫林,然后手一触到她的脉门,顿时大惊,这不是一般的毒,这是一种叫做绝命散的毒,此毒无解,从小就熟悉生存技巧的多纳郡主,自然是知道很多的毒药的一些特征。 黑衣人看着此时坐在那里紫林,她淡淡一笑道:“郡主对毒药也是这么的有研究么?”此话明显的带着一种讽刺的意味,多纳检查着紫林的伤势,只是摇摇头道:“中了剑毒,还在强行的运动,随着血液毒液已经浸入了她的五脏六腑,没有……”她没有说完,江楚吟已经知道了结果,她看着眼前的紫林,这个平时和自己显得有些争宠的女子,这个时候显得竟然是那样的虚弱。 …… 在禁林的深处,一个青年男子在一片空地上用自己的刀狠狠的在领近的树上砍了三刀,刀刀相合,瞬间在他的眼前的一棵大树开始动了,他站在那里,纵身跳下了一个安排好的洞内。 不进不知道,洞内别有洞天,里面布置的好似一个宫殿,这个时候一排和他一样的青年男子朝着他走过来。 “主人在等你!”青年男子顿时朝着不远处的一个房间走去,屋子里有两人,一个坐着,一个站着,坐着的人一身白色的袍子,他靠在一张椅子上,显得十分的慵懒,接着明亮的烛光,他看着一本名册。 “主人,这都是你的就属,只要你一个口信,那些人都会忙活起来的。”身边的流痕淡淡说道。 坐在椅子上的白衣男子正是赫连瑾,赫连瑾淡淡笑了一声,那笑让人听着有些畏惧,他淡淡笑着道:“我现在只想知道两个问题,一个是父皇多立太子,二则是我们现在能够调动的绝对忠心的军队有多少。”军事决定力量,这一点赫连瑾早就知道,也正是他明白这一点故而才专心的离开朝廷那个宫殿,那个囚笼,然后安安心心的培养自己的军队。 “现在可以调到的军队大概有八万,现在还有一万的精英部队在训练,这里的数百名几乎都是一等一的高手随时听从主人的调遣。” 赫连瑾淡淡一笑道:“还不够,者可用的八万军队还有一大部分是十三的夜鹰军吧。” 流痕点点头,赫连瑾一脸的愁容,毕竟不是自己一手带出的军队,会有些不放心。不过在这片禁林里秘密集训出来的几百名青年高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足以以一当百之勇。 “主人,主人……”一个声音响起,流痕站在那里,叫了一声:“进来。” “怎么这么没有规矩,不能等主人想完了事情在说。”流痕有些不悦道,这个时候的赫连瑾淡淡摆手,示意无碍。 “什么事?”流痕站在那里不悦道。青年男子顿时跪在地上道:“主人,我们又发现了上次的那个女子。” 赫连瑾的脸色突变,难道是因为看穿了我的计谋,然后跟着进了禁林,要是这个地方被发现了的话,自己的计划就完全的化为了泡影。赫连瑾站起来,看着眼前的流痕和青年男子道:“这件事情,你们去搞定,不要留下任何的痕迹。”话已经说明了,这里名曰禁林,自然有它的可禁之处,故而才被称为禁林。 流痕点头然后出了宫殿,然后一招手,身后出现了十来个青年男子。 一路上流痕就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她知道这一次的对手不单单是单个的人那么的简单,他一路上想了很多。 …… “紫林……”江楚吟看着眼前的紫林一点点的有些熬不住了,紫林知道自己或许在也见不到那个在他心里的人,那个高高在上的王爷,她不过是一个身份低贱的杀手,一个放在任何的身边都是定时炸弹一般,让人感到畏惧。 这个时候的江楚吟看着眼前的紫林顿时想到了自己,自己不是和紫林一样没有一个能够说话的人,她想着自己还好,自己还有一个玉竹,可是紫林什么都没有,等着她的只有没有的表演,不断的演出着自己不喜欢的样子,不断的想着怎样让自己更加能融入自己的角色,这个时候的江楚吟,突然多么的同情紫林,看着紫林那一张面无血色的脸,顿时有些心疼。 天渐渐的要亮了,其实黎明前的黑暗才是最可怕的,任何的人都会畏惧的便是黎明前的黑夜,这个时候的黑夜是最漫长最怕人的,更何况在严冬到来的时候,或许明天就会是严冬了。 “多纳,紫林真的就……就没有救了吗?”多纳看着江楚吟的样子淡淡的摇摇头,她有些漠然的看着眼前的紫林,和这个人她根本就不熟只是在七王爷的府上才勉强的见过几面,故而她根本就不需要帮助一个这样的人。 江楚吟扶着已经奄奄一息的紫林,他知道一个人最后想要完成的愿望一定是最真诚的,她便问了紫林:“紫林姑娘,你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自由。”两个字很低的声音,但是让江楚吟听着顿时一震。 第五十章:自由2 第五十章:自由2 天渐渐的要亮了,整个禁林的温度更加低了,冷得江楚吟直接的哆嗦了,江楚吟看着眼前的几人,她不知道为什么在她的眼里有的出了惊疑再无其他,她一个人安静的靠着大树,然后缓缓的想着一个人,亦或是几个人。 “紫林……”多纳一手搭在紫林的脉门上,此时的紫林衣襟有些模糊了,她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或是事物,一瞬间她只是能够感受到有着一个人搭在她的身体某处,她能够感觉到四周的风很阴冷,除此之外,她几乎是感觉不到任何的东西了。 紫林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至少她还想要看看眼前的人,她想记忆一个人,她知道自己心中想的那个人已经不可能来了,她的眼睛十分的疼痛,几乎是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她想要努力的将自己的眼睛睁开,可是她努力了几次,最终还是失败了,她的脸上已经开始冰凉了,她知道毒性已经开始快速的蔓延,蔓延到了脑子,一旦自己的脑子完全的被毒充满,那么自己将会再也没有任何的感知。 江楚吟看着眼前努力睁着眼睛却流着泪的紫林,淡淡的心惊,她走进在紫林的身边小声问道:“紫林,你有些什么遗愿么?”紫林听到了这个声音,有些颤抖,她感觉是不是通过空气传声的,而是脸颊上的面骨,她想要回答,她还想见一个人,哪怕就是远远的看着,就一眼就够了,可是她再怎么说都已经说不口了,毒素已经麻痹了她的声带,她几乎感觉到了头痛欲裂。 “紫林,紫林……”江楚吟感觉到了她的身体在快速的变冷,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应该对于她的事情,她几乎是一无所知,故而此时的江楚吟只得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紫林,她没有任何的措施,她握着的手,几乎就如寒夜里的枯树枝,慢慢的消失了光滑,露出了枯燥的枝干,让她几乎是感到了一阵恐惧的颜色。 站在一边的多纳看着眼前的紫林,顿时想到了十三爷,想到了她心中的夜鹰,为什么她会不惜抛弃一个郡主的身份,她只是想得打那个让一见就在难以忘记的男人,赫连少卿。虽然她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可是她从紫林的眼神里已经看出了她想要得到的,她只是想要得到一个人的关心和重视,一个女人就是这样的理想,可是怪只怪你参与了这场看似无硝烟却又步步为营的太子之争,这样的结果其实已经让多纳知道了赫连少卿要是不尽快的离开这个地方的话,也将会是和紫林一样的结果,因为赫连少卿太没有心机了,他就是那么一个直来直往的人,在他的心里有着的只有他的兄弟情谊。 多纳站起来,看着一直站在不远处的黑衣人,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看到了一个拖着孤独身影的皇后,谁不疼爱自己的儿子,更不用说在皇族之中,皇族之争的争斗只有一个结果便是你死我亡,永远没有平局,平局的出现就是这个王朝不复存在的时候,多纳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人口里称颂的柳皇后,或许有很多的人都不知道,当朝的柳皇后其实是一个武林高手,更有着一批武林高手围在他的身边。多纳看着那个修长的身影,顿时感觉到了,其实在这样的局里,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一个终极目标,可是这样的生活就真的那么重要么,关键是要看你的对手是如何的强势,亦或是如何的仁慈。 “多纳郡主,紫林她不行了,你快来看看呀……”江楚吟有些焦急的叫着,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来自现在的江楚吟怎么忍心看到一个平时在自己的身边处处想要算计自己的女子就这样的在自己的怀里死去,她的心会久久的不安慰的,多纳坐在她的身边,然后又一次的扣住了脉门,只是一瞬间,多纳轻轻的摇摇头,她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紫林的样子就如见到了自己一般,难道自己的命运最终也会和她一样么,多纳的身子重重的抖了一下,她知道自己不过是这个王朝的一个过客,自己来不过是为了自己爱的人,那个像夜鹰一样的男人,赫连少卿。 这个时候黑衣人顿时冲到紫林的身边,一把推开此时的江楚吟,然后将紫林搂在怀里,紫林可是她一手养大了,即便只是一个杀手,可是对于她来说意义已经非同一般了,这个人的存在不光光是一个人的存在了,而是一个让她有希望,一直以来在宫外都是紫林再为她安排一切,突然间紫林要离开了,就如她的臂膀突然被人砍下了一般,她是无论如何都难以承受的。站在那里,她看着眼前的二人,身影一闪,已经消失了。她要带着紫林离开这里,她不能让紫林再这片林子里死去,她要找一个干净的地方,让她安心的走好。 “紫林……”多纳拉住了江楚吟道:“不要叫了,我们走吧?” “走哪里去?”江楚吟有些惊疑的问道。多纳淡淡的回到道:“去和春桃汇合。”江楚吟连忙点头,因为毕竟玉竹和春桃在一起,她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多纳刚刚一动身,顿时便已经感知到了一阵血腥气息朝着自己的方向而来,对于之前突然冒出的青年刀客,她已经很是惊疑了,此时这样的血腥和不安的感觉,更加的让她有些惊异了,难道这里还有着其他的势力,在赫连王朝,她似乎再也想不出第二个可以用这样强大的力量的人,出了她的夜鹰哥哥。 夜鹰之歌,一曲未尽。 林子里面已经开始显出一点点的微光了,凌晨前的黑暗就要过去了,可是就是在这个时候,多纳感到了一阵极大的不安,凭他来自草原的敏感,她知道这里一定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有些东西不能说,只能做,就如谋权篡位。 “多纳郡主,我好怕。”被多纳抱着一路上都在狂奔,江楚吟早已经浑身哆嗦了,江楚吟都感觉到了一阵恐惧袭来,这个林子本来在她的记忆了就有些古怪,而且第一次就已经让他恐惧了,她的心里是旧的阴影未消,又添了新的的畏惧。 江楚吟看着四周都是一片朦胧,有些暮白的光在林间穿梭着,勉强照亮着前面的路,一段接着一段的路,可是在江楚吟看来竟然完全都是一样的,她知道这就是传说之中的迷宫么,当然这不光是迷宫那么简单。 …… 春桃站在一棵断树上,她看着四周,注视着四周的一举一动,她一直追着一个黑影,却在这里消失了,这里可是她和冬梅约定的地方,故而她的心中更是担心,这个地方明显的有些古怪,原本在她的记忆里完好无损的一排排树木,竟然被砍了一大片,这里也有着没有变动的痕迹,比如自己脚下的这棵断树,就没有变,这棵断树是整个林子的一个标志,这是赫连瑾告诉她的,她突然想到,王爷会不会被人掳到了禁林,只是藏在了一个不知道的地方,这么说的话,这一批人,要比玩自己和王爷更加的熟悉这片林子,一瞬间春桃的心突然被什么震动了一下,比自己和王爷更加的熟悉这片林子的,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夜鹰十三,赫连少卿。 站在断树上,她看着眼前的一大片树木都被砍伐过了,而且痕迹都还是新的痕迹,她实在是想不出为什么这里会有一大片的树木被砍,这里原本就已经很是耀眼了,要是将树木再砍掉不只是成了一个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她想着想着,顿时一皱眉。 “春桃姑娘。”靠在断树边的玉竹小声的喊到,春桃身影一闪,下了大树道:“什么事?” “这里好怪哟,这里的树怎么都不见了,还有这么宽阔的一大片,你看树上还有着一个好深的口子。”玉竹的话顿时让春桃一惊,站在高处春桃只是看到而来这里宽阔的一面,却没有看到就在断树之上,有着一个深深的口子。 春桃去伸手去触到那深深的痕迹,顿时大惊,这道口子明显不是一刀能够造成的,而且痕迹是新的,也就是说这个口子是不久前才留下的,一瞬间春桃大骇,上前道:“玉竹,快走!”此声一出,顿时玉竹大惊,春桃一把拉着春桃便腾空而起,春桃感知到了一阵动摇,虽然很小,接触到了地面的时候,才发现地面竟然有些微微的震动,她根本就来不及多想,因为一瞬间已经证明了,她的脚下有人。 “春桃姑娘,我们……”声音还没有落口,顿时已经被春桃封住了嘴,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玉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一看到春桃的动作,顿时便已经明白了什么,赶紧也是自己紧紧的捂住自己的嘴。 春桃看着不远处跳动的身影的,顿时皱着眉头,心中暗道:“怎么是夏草。”一起生活了几年,春桃已经对夏草冬梅都是很是熟悉,但是在这一刻突然感觉眼前的这些人都是好陌生,陌生的让她完全的不认识了,她几乎是感觉不到任何的温暖,似乎一瞬间整个山庄上的人都完全的变了摸样,不管是身边的人,亦或是其他,本来七王爷就已经是一个受尽了冷落的王爷,在山庄上,连个护卫队都没有,整个山庄都是空空的,要不是荣娘手下有着一大批的人维持着庄上的生活的话,估计很难见到几个人影。春桃一直是跟着七王爷的,从一开始到受尽冷落,她当然知道赫连瑾的性子,不过她毕竟只是一个丫鬟,不会明白主人的心思。 赫连瑾坐在那里,他的面上带着一个面具,面具上有着一道血痕,痕迹鲜明的就如刚刚划伤的一般,他的身前站着十来个青年男子,持刀持剑者占多数。 “主人。”十来人齐呼。 赫连瑾自然知道眼前的人便是自己暗暗的培训出来的一流的高手,他淡淡的点头,然后看着眼前的十来人,心中有着一阵满足,毕竟这十来人的手上又有着几十人的队伍,他觉得可以拉出去试练一下了。 “黑虎。” 靠在最中间的一个男子连忙跪下道:“请主人指示。” “林子里来了客人,请进来吧。”声音很轻,说完便转身不语。身后的十来人都是散出去了。 黑虎走出去,在地上一点,抓住了上去的绳索,在靠近洞口的地方,一翻身,模糊之中已经来到了禁林,此时这个动作却被躲在那里的春桃看见了,春桃先是一阵惊讶,然后一脸惊疑的追了上去。 玉竹跟在后面然后慢慢道:“怎么了?” 春桃连忙封住她的嘴,让她别出声,春桃身影一闪,已经跟在了那人的身后,黑虎淡淡的身影在黑夜里很快,快到让春桃都有些惊愕了,不出一炷香的时候,黑虎站着了一颗断树旁,这一次这个地方,春桃第一次来,她顿时惊住了,这里竟然和之前的那个地方一模一样,连断树都是一样的。 黑虎站着断树旁,一个口哨的动作,顿时一声浑厚的声音发出。 春桃惊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幕,她看着眼前的这个青年男子,顿时惊愕,她没有动,只是躲在一棵大树之后,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玉竹更是丝毫不敢发声,整个过程之中,春桃已经点了她的穴道,她动都不能动,更别说说话了。 不出片刻,在黑虎的身边出现了几十个黑衣青年,春桃满脸的惊慌,这样的对手真是太可怕了,她身影一闪,接着模糊的天气,顿时已经朝着不远处的断树处而去,她要去通知冬梅他们,让他们小心,此时春桃知道这片林子又一次的改变了样子,已经不再是她记忆之中的那个样子了,难怪王爷找不到,或许就是被这一批人抓了起来。 一想到王爷,她的心便是一紧,她没有停留她直接的朝着断树而去。 “你!”当春桃刚刚站稳,顿时身后有着一把剑抵在了她的腰间,春桃出于本能的将剑挡开。 春桃有些惊讶眼前的夏草的样子,有些带着惊讶道:“夏草你怎么了?” 夏草看着春桃身边的那个女子,她一眼便已经认出了是谁,玉竹,她的脸色有些微变,然后淡淡的笑道:“这个女子?”玉竹由于被点了哑穴,根本不可能说话,她看着眼前的夏草,顿时惊愕,她想告诉春桃,这个夏草是个坏人,可是无奈她的哑穴被封了。玉竹努力的朝着春桃而去,紧紧的抓着春桃的衣襟,她不停的扯着春桃的衣襟,然后又指指自己的嘴,示意自己要说话,可是此时的春桃似乎并没有关心此时的玉竹,她看着身边的夏草,浑身的刀伤,那刀伤几乎和她触到的那刀痕是一样的手法,顿时春桃有些惊疑的问道:“夏草,你身上的伤?” “春桃,难道你没有遇到么,这林子里有好厉害的刀客。”说话间夏草看着眼前的春桃,春桃顿时脸色一变道:“刀客?” 这个时候的夏草看着春桃身边的玉竹,她想着一定将她斩杀,不然春桃一定会与自己动手,到时候根本就再也出不了这个地方了,这个鬼地方,她几乎是有些惊愕的看着眼前的春桃,因为春桃的表情有些怪异了。 “啊,啊……”玉竹的哑穴被春桃解开,玉竹还来不及说话,便大大的喘息一口气道:“她,她……”还没说出口,顿时夏草已经直接的卡住了玉竹的脖子。就在这个时候春桃已经用剑指住了夏草的咽喉,相差不过一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玉竹一脸的卡白,她看着眼前的这一幕顿时吓得不敢说话了。 “春桃……”夏草顿时有些傻眼了,她几乎是想不到春桃会出剑,暮白的天际下,距离之间有一约莫着一寸的距离,夏草不敢动,手刚刚触到了玉竹,便停住了。 这个时候的玉竹咳咳了几声,然后有些恐惧道:“她她,她是……” 春桃看着眼前的夏草,一脸的呆滞,她便知道夏草有问题,因为从她刚刚看到夏草的时候就已经感觉不对了,夏草是绝对不可能一个人在禁林出现的,因为夏草向来不喜欢出手,可是刚刚却看到了夏草浑身是伤,而且还很严重,一定是刚刚经过了激烈的打斗所造成的现象,此时的夏草看着眼前的春桃,她也突然觉得烟的这个人好陌生。 “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夏草的声音之中夹着一丝的畏惧。 春桃淡淡一笑道:“其实玉竹不说我已经知道了,你就是那个绑架了玉竹的人吧。” 夏草顿时脸色一变,因为此时的春桃已经将剑再向前一动,夏草顿时一脸的惊恐,剑尖几乎抵在了自己的咽喉上,她动都不能动,因为没有任何的东西能够快过此时春桃的手,只需要一个心思,夏草便会消失了。 第五十一章:约定 第五十一章:约定 “春桃姐姐,你可能误会了,先把剑放下来再说吧。”说话间夏草慢慢的将手中的剑紧握,脚下也在微微的移动,借着暮白,她的移动几乎被眼前的二人忽略了。 玉竹连忙躲开站到了春桃的身后道:“就是她,就是她,她是个坏人!”声音急促,生怕没有机会说话了一般。 “夏草,我现在只想知道王爷的下落。”春桃的声音一改以前的温柔,露出了赤.裸裸的杀气,夏草的脸色微变,她缓缓的朝着后退,这一退足以给她反击的空间。 “王爷?”夏草的脸色也是微变,身体动了一下,春桃没有注意到夏草的脚上已经向后移动了一步。 恐怖的杀气仍然在靠近,江楚吟和多纳躲在那里,他们看着眼前出现的一道道的黑影,顿时多纳惊住了,她的意识感知到了这里竟然来了足足百人,好恐怖的阵容,这些人到底是是谁,赫连少卿吗不可能,她的心中很快就将这个结论推倒了,就算是赫连少卿的夜鹰铁骑的话,这些人的脚上功夫断然没有这样的好,那这些是什么人呢?一时间这个问题直接的困扰着她,她拉着江楚吟躲在了大树的后面,观察着眼前的人的一行一动。 “统领,这里有其他人的痕迹,但是已经离开了。”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响起。 “是吗,继续找。”这个声音让不远处的江楚吟和多纳都是一惊。 “流痕!”江楚吟小声的说道,多纳连忙拉着江楚吟闪开。 “那边有人!”流痕的顿时眉头一皱,一挥手,顿时身后的几十人朝着多纳的身影而去。 多纳暗叫不好,虽然他们追不上自己,但是他们定然比自己熟悉这个林子的路,她一定要想一个方法摆脱这个处境。 江楚吟有些担心了,她淡淡的在多纳的耳边道:“郡主,现在该怎么办?” 多纳淡淡一笑道:“逃呗,人多才好玩儿。”听到话的江楚吟几乎晕倒,顿时一脸担忧道:“要是我们被包围了怎么办?”江楚吟的声音很小,她好害怕,这个禁林真是恐怖,这里怎么又会突然间冒出那么多的人,一时间让她几乎难以接受,但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她几乎是被这样的一幕惊住了,几十个黑衣人在后面追着他们。 “不要说话。”多纳的声音在江楚吟不断的小声嘀咕的时候响起,江楚吟连忙闭嘴,身子一闪,多纳已经的速度又一次加快了,身后的人的影子有些远了,这个时候的多纳看道了一道黑影,她顿时明白了,这个人是谁。 有了,她的心里顿时一喜。 这个时候身后的黑衣人追上来了,此时的江楚吟顿时惊道:“郡主,来了。” “知道,我是故意的。”江楚吟被这话几乎是没有气疯,顿时紧紧的抓住多纳的衣服,站在那里,可是此时一个奇怪的状况发生了,原本追着江楚吟的黑衣人,瞬间朝着另一个方向而去,江楚吟看着眼前的黑影,顿时一惊,她想起了紫林。 这个时候的柳皇后有些吃惊了,原本她就已经有些开始迷路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这个林子竟然在短时间被人改变了,原来很多可以作为记号的树完全被砍伐了,而且还有着很多的地方都出现了砍伐的状况,故而根本就分不清楚方向。 身后的几十个黑衣人停了下来,此时的的柳皇后看着眼前的几十人,顿时脸色大变,这里竟然有着这样的队伍,她不免有些惊愕了,在当今的朝廷上谁还有这样大的财力和权势,能够培养出这样一批青年高手,一时间她的脸色大变,此时已经虚弱到了极点的紫林看到过后更是一脸的惊愕,看着眼前的黑色的人影,她几乎是不敢相信,在自己经常出入的禁林之中还有着这样的一支队伍,突然一阵恐惧吓得她几乎不敢睁开眼,尽管睁开眼也是满眼的模糊,但是她真的是被这样的一阵人影惊住了。 “你们是谁?”柳皇后的声音顿时让站在最前面的流痕一惊,流痕在宫中多年,她怎么会听不出柳皇后的声音,但是人人都知道柳皇后完全没有任何的武力,完全的一个柔弱形象,连专门请了一个剑客专心教导了一个月也只是能够简单的比划出几招动作,可是眼前的这个人的声音,让流痕顿时惊住了。 流痕带着面纱,他们都彼此看不见面容,此时天已经开始亮了,光线暮白,隐约能够看到四周都是人影。 “上!”流痕一挥手,顿时身后的十几人朝着柳皇后涌来。 噗噗噗噗噗! 一连串的人还没有靠近柳皇后和紫林的时候,便直接的被一把小刀穿透了身体,瞬间倒塌在地,流痕顿时惊住了,原本进攻的人也是停了停。但是命令就是命令,哪怕前面是悬崖,让你往前走,你就得一直走不能回头。 噗噗!又有两个靠近紫林的人倒下了,紫林顿时惊住了,她怎么认不得这样的手段,她想起了那个青衣女子。 柳皇后一惊,顿时手中的长剑探出,瞬间穿过了一人的眉心,她向后退了两步,顿时又有十来人围上来。 “快扶着紫林走!”声音刚落,多纳已经出现在了紫林的身前,手中的剑已经穿过了一人的咽喉,丝毫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一剑致命。江楚吟看得几乎作呕,她吓得浑身颤抖,她连忙扶着虚弱的紫林,朝着另一个方向逃窜。 “休走!”一个声音,吓得江楚吟几乎浑身颤抖,脚下一软,顿时二人倒地,倒地的一瞬间,紫林也是一口血吐出,有些腐臭的味道,江楚吟连忙扶起紫林,朝着深处跑。 “快走!”黑衣人的声音,此时黑衣人的另一只手伸出,一柄短剑,双剑在手,柳皇后很少这样的装束的,在宫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人知道当朝的柳皇后还有这是这样的一个武林高手。 多纳身影一闪,站在了柳皇后的身边,二人均是小口i的喘息。 “有旧伤?”看着柳皇后按住胸口,有些吃力的站在那里。多纳问道。对面还有这十来人,流痕站在那里,他一时没有出手,是因为她感觉到了一阵极为的不安,似乎眼前的这二人,并不是自己想像的那么简单。 流痕上前几步,手中的长剑泛出一阵寒气,寒气逼人,让多纳有些惊愕了,这把剑她见过。 “十三爷的剑!”多纳的声音然流痕顿时惊住了。 多纳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这个人的样子完全没有十三爷的那样的气势,顿时她一脸的杀气,冰冷道:“你的手上怎么有十三爷的剑,要是不说清楚的话,这里的人全部都得死。”声音冰冷,她的话柳皇后听进去了,她知道一个蒙古国的郡主手下定然有着强悍的铁骑,这样的林子在他们的眼里不过是小儿科,完全的夷为平地。 流痕的脸色一变,缓缓的道:“十三爷赏赐的!” “哦,这么说你是十三爷的人?”多纳的声音有些轻缓了,但是杀气丝毫没有减弱。 柳皇后的眉头一皱,心中生出千条计谋,可是在此时她只想知道眼前的这些人是谁,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七王爷的禁林,而且全是如此高手,几乎把自己逼得旧伤发作。 “统领,天快亮了。”身边一个黑衣人轻声的说道。 “走!”一声落,顿时身后的黑衣人瞬间消失,流痕也是身影一闪,消失。他看着眼前的二人,顿时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担忧之感,流痕退后几步,收起剑,那布满寒气的剑发出一声脆寒的声音,一瞬间整个空间归于一片死寂,剩下的只是一片血腥的味道。 多纳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身子突兀的坐在地上。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要是在一次的交锋的话,定然挡不住。站在一边的柳皇后终于还是忍不住,一口血喷出道:“这次跌大了。” 多纳淡淡一笑:“出林之后,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十三?” 嗯!柳皇后长长的吐出一口血腥道:“难道你不怕这整个事情的策划者是?” “不会的,因为十三没有这个野心。”柳皇后还未说完,多纳便接上道出了原因,一边的柳皇后淡淡的笑了几声,不愧为草原的人,说话永远都是这么直,只是不知道看人的眼光怎么样? …… 密林里,江楚吟扶着紫林不断的朝着前面走,她此时的心里没有想任何的事情,只想着往前走,不是还朝着后面看看。 “放下我。”紫林的声音明显的很吃力,血水早已成了黑色,夹着一股腐臭的味道。江楚吟有些不适,但是此时她根本就没有想这些,她想的是怎么带着紫林逃脱追赶。她知道留在那里自己和紫林都将成为包袱,其实没有谁会恨谁,人与人之间都是平等的,固然没有恨。 “不放,我们会逃出去的,今天一定是一个大晴天,你信不信?”说话间江楚吟看了看紫林,紫林一脸的卡白,面无血色,表情有些僵硬,明显是忍受着疼痛。又艰难的走了十几步,紫林轻声问道:“楚吟,你不恨我么?” “恨?怎么会,我不恨任何的一个人。”这一句话让紫林的脸色有些变化了,她头一伸,顿时又是一口血喷出,江楚吟连忙扶着她坐下道:“紫林你没事的,你感觉怎么样?” “你不是明天的阳光很好吗?”紫林的声音第一次连贯,似乎吐了一路的血之后,她的身体还比之前清晰了不少。 江楚吟一个不自然的笑道:“是呀,等天一亮我们就能出去了。”说话间看了紫林一眼,紫林按住胸口,血迹早已经将她那张原本还可以看的淡妆脸蛋折磨的所剩无几了。 “可是,我已经出不去了。”可以明显感觉到,说着这话的时候江楚吟的脸色一变,她听着紫林的这句话,顿时心中什么东西碎了一般,看着眼前的紫林,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到,要是自己也走不出这个林子的时候,那么自己还会看到阳光么,她看着眼前的紫林,紫林努力的睁着眼睛,想要看到一些东西,但是她似乎再也看不见了。 “楚吟,楚吟……为什么,为什么天突然黑了。”这一刻,江楚吟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刺到了,浑身一颤,她连忙抱住紫林,此时的紫林似乎显得格外的消瘦,她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怀里这个女子,这个生下来就注定平凡却被现实不平凡的女子,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知道关于紫林的故事,就像以前拼命想要知道自己的故事一般。 “紫林,紫林……”他喊了几声。 “我听得到,楚吟,谢谢你,你不恨我,还陪着我走完生命,我……”还没有说完,她顿时又是一口血吐出,这一次明显是完全的溢出的血,终于不再是完全的乌黑,有些鲜红的东西。 天渐渐的亮了,果然紫林就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她再也看不到了,她知道自己活不到天亮。 “天……亮了吗?”紫林的声音让江楚吟听着便会落泪,这个时候的江楚吟突然感觉到了一阵难以抑制的抓狂。 她尽量的平和自己的声音,温柔的道:“亮了,亮了。”紫林缓缓的一笑,江楚吟看着顿时忍不住泪水直接的打在了紫林的脸上,紫林感觉不到,她的意识慢慢的丢失。 其实紫林知道自己就要离开了,她知道自己在那里,在一个冰冷的地方,这里只有一个自己曾经想要企图控制她命运的女子在一起,这个女子没有恨她,她亲口对她说,她不会恨任何一个人,当然就包括了自己。当紫林看到眼前有一片绿竹林的时候,她就知道,这里一定是他住的地方,她想要进去,可是她怎么也进不去,她只能站着外面看着眼前的一片竹林里有着一间屋子,屋子里有一个男子,坐在那里拿起一颗黑子缓缓落在棋盘上。 “紫林,该你下了……”顿时她笑了,拾起一颗白子,放在他落子的旁边。她想一辈子都在他的旁边,可以吗?她这样的一个微薄的愿望,也是不能满足的吗,她看着不远处的绿竹,一片片的绿竹,她不知道为什么想要进去,难道就是因为那个人在里,那个让他一直念叨在心里的人,她的王爷。 “王……爷……”声音短而急促,江楚吟听得出她的发声,她的脸色突变,看着怀里已经闭上眼睛的紫林,她突然知道其实紫林还是有着未完的夙愿的,可是她已经不能再完成了,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局,不是吗? 紫林缓缓的笑了声,那一声只有她自己能够听到,那样的轻柔,那样的华美,她让自己都感觉有些吃惊,这样的声音在她发出的一瞬间,她的心突然被什么狠狠的刺痛了,紫林笑了,她真的累了,就如小雨最后给她的留的字。 主人,我累了。 她便知道,小雨得到了解脱,可是她呢,她刚刚才有一个自己的追求,可是在她刚刚有了一个追求的的时候,又只能等到来生了,紫林缓缓的走入那片竹林,竹林的有些模糊的影子,她看到了那个书房的门开着,门里有着一个人,高高大大,正坐在棋盘的面前,她的声音永远是那么轻,没有波澜,她看不透她的心,她本就不必要看透他,她只想着在他的身边就够了,那是她唯一追求,可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江楚吟感觉到自己的手慢慢的垂下去,她知道紫林已经追求她的王爷去了,可是她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的流泪,她的手抚过她的脸蛋,一时间她感到了一阵冰冷瞬间穿透她的指尖,突然间他感到了一阵恐惧,这里突然冷的刺骨。 …… 玉竹站在那里,她的身体紧张的靠着春桃,她看着眼前的夏草,夏草一双眼睛里写满了畏惧,其实她的脚下已经悄悄的开始挪动了。 嘭! 夏草突然一动,一剑朝着春桃而来。 “夏草,你是……”话没有说完,手中的剑已经被夏草挡开,剑尖直逼玉竹。 春桃半跪着,手中的长剑一点,顿时反手朝着夏草而去,这样的招式虽然平日了演练了无数遍,但是此时的夏草竟然没有能够避开,她的身体刚一动,顿时剑尖已经瞬间穿过了她的咽喉,只一剑,她便不能够开口说话了,她看着玉竹那颤抖的身体,手中的剑有些失落的掉在地上,嘴里顿时有血充盈而出。 春桃缓缓的起身,她看着眼前的夏草,她原本就没有想着要杀夏草,只是这样的一招她以为夏草会躲,可是一心要斩杀玉竹的她哪里想到了躲开,毕竟玉竹知道了她是谁的秘密,她那双有些惊讶的眼睛缓缓的闭着的时候,玉竹已经又一次的退开了几丈远。 收剑,夏草颓然的倒地,到了最后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想着一心要杀了七王爷,而自己每次都又有些下不了手,她看着那个看见他就颤抖的玉竹,一时间淡淡的笑了一声,她慢慢的模糊了视线,眼前没有任何的景物,她只是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在黑暗里有些淡淡的血腥散出,慢慢的被吹散。 “有人!”一个声音让春桃顿时拉着玉竹躲在了树后。 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十来个人,春桃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十几个人似乎并没看到夏草,在树上砍了三刀,然后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边出现了一个有光的洞口。顿时十几个人遍进去了。一联想到之前的样子,顿时桃花的表情极其的复杂。 第五十二章:都死了 第五十二章:都死了 “走!”一个声音在江楚吟的身边响起,一瞬间江楚吟已经被一个人拉起,她睁开眼看着才知道是多纳,一想到紫林,她便是一阵伤心。 多纳似乎看出了江楚吟的心思,她们继续前进着然后道:“放心吧,她已经被人带走了,会好好的安葬的。”声音有些低,到最后更是显得有些伤感,她没有和柳皇后一路,因为她知道这里的路,故而她指了路给柳皇后,二人便分别了,只是她还有约,和春桃约好在大树下见面的,故而她带着江楚吟朝着那断树而去。 “天亮了。”一抬头江楚吟看着着整个林子都是白茫茫的雾气,早晨的天气更是冰寒刺骨,江楚吟看着前面的周围的一排排的树不免想到,昨晚的一些事情,她突然间意识到,自己是不是进入了别人设计好的一个局之中,而这个设局之人,早就已经不在局中了,当然这样的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一闪而过。 “郡主,七王爷会不会也在这林子之中?” 多纳淡淡道:“不会,以他的性格应该去了边关。”多纳这些日子一直在监视着赫连瑾,她虽然发现了很多的端倪,可是她也不敢妄下定论,可是自从昨晚的事情之后,她便已经知道这是个局,一个几乎连自己都可以骗到的局。 “十三爷,我救你出去吧?”多纳不知道多少次进入了天牢,她只想见到她的夜鹰,或许从第一次见到就已经让她迷恋上了她,只是他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会为了一个女子犯下那样大的错,直到她进了避暑山庄才知道,其实赫连少卿已经喜欢上了一个女子,那个女子不是自己,而是他身边的这位姑娘,她想救出赫连少卿,可是当她想救的时候,在朝中有着很多的势力在阻止着她,阻止着十三爷的出来,她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七王爷,因为赫连少卿每次在她的身边必提起的人便是这位德才兼备的七哥,她知道赫连瑾在他的心中是一个什么地位,可是她怎么不知道这样的人其实最可怕,因为他的可怕之处不在于他对你的不好,而是他对你的好。 正如赫连瑾对庄上所有人的好,对朝中每一个人的宽容,对赫连辰萧的放纵,这些都是他在设局么,这些多纳当然是猜不到的,但是她知道七王爷是几个王爷之中最有野心的,像这样的一个野心勃勃的人的身边怎么会没有一群替他效力的人,而他不会相信任何的一个人。 看着她对江楚吟好,顿时多纳的心中便有着一种不祥的预感,她虽然喜欢赫连少卿,但是她也是一个明事理的人,赫连少卿是一只鹰,鹰自然有着他独特的眼光,通过这些天和江楚吟的相处,她才知道,原来江楚吟个赫连少卿本来就是一类人,而自己和他们差的太多,因为自己足够的虚伪。 “不,我不出去,这样会连累七哥的,现在朝中的党羽遍布,而七哥是一个人。”赫连少卿的声音让多纳有些担心,他是那么的信任赫连瑾这个人,就连在他的身边的赫连辰萧也是如此的信任的赫连瑾,这是多么危险的一个事情呀,多纳突然觉得整个事件的发轫便是赫连瑾,突然想到这片禁林,那些无端出来的高手,还有流痕。黄昏时候的赫连辰萧夺了虎符去边关,都足以说明了这一切一切都是如此的巧合么。 多纳实在想不出接下来,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开始,这件事会这样的过去么,赫连王朝边关战事吃紧,十七王爷已经不顾冒着杀头的危险入驻边关,下一步又会是什么,多纳身影一闪,拉着江楚吟已经来到了这个断树的旁边。 “玉竹,玉竹……”声音很小,此时的江楚吟有些小心翼翼的喊着。 多纳看着四周的环境变化,也如春桃一样,大吃一惊,这里的所有的陈设都在开始变化,变得有些让她不记得了,她看着那断树上的刀印,突然他感觉到了地面在震动。 “走!”多纳顿时拉起江楚吟的手,瞬间朝着外跑。 “怎么了?”多纳的声音很急,此时江楚吟的问话她几乎只是回答了几个字:“你看后面!”瞬间江楚吟几乎要大叫起来,在他们的身后是足足有百来人的黑衣人朝着他们追来,早上的雾气很大,有些地方几乎还有些隐约的影子。 “是小姐,小姐……”同样感到了威胁的春桃也是呆着玉竹朝着禁林的边缘狂奔,正好二班人马在中途碰头了。 春桃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什么,后面的人已经大吼道:“就在前面,就在前面……”顿时四人朝着边缘狂奔,这里的路虽然变了,但是春桃和多纳还是能够出去的,一时间他们也是不敢在多做停留,纷纷朝着边缘奔逃。 嘭嘭! 四人停住了,在他们的眼前顿时出现了一对人马,足足二十人,打扮和多纳之前见到的是一模一样的,都是青年造型,都是一张张的清秀的脸庞,大多是用刀,当然也有用剑者。 “郡主……”江楚吟有些害怕了,但是一边的玉竹更是害怕,她便拉着玉竹的手道:“玉竹,不要怕。”玉竹连忙点头,紧紧的靠着江楚吟。 “待会儿你们沿着一排大树跑,直走不要回头,便可以回去了。”声音很小,是多纳的声音,在江楚吟的耳边徘徊。 江楚吟顿时一紧道:“郡主,那你们呢?” 郡主笑着道:“我随后来找你们,要是天黑之前我们还没有出来的话,你们就去边关找十七爷,提醒让他小心。”吩咐完了之后,多纳便不再听江楚吟的说辞了,一把将他们拉起,然后给春桃使了个眼色,瞬间出手,一柄小刀瞬间刺破了身后的几人,顿时江楚吟拉着玉竹朝着前面跑去。 “快走。”春桃吼着,然后一剑刺破了一个人的咽喉,身影一闪,隐约在了茫茫的雾气之中。 江楚吟拉着玉竹直接的顺着这条路一直朝着前面跑,她不敢转弯,她怕自己找不到路出去,此时她才想起多纳说的话,顿时不断的走不断的看,她不敢朝着回跑,她一直朝着前跑。 …… 等江楚吟出了禁林已经是到了下午时分了,坐在一片空旷的抵上,顿时她感觉到了又累又饿。 “玉竹,找点吃的,好饿。”玉竹连忙点头,然后跑开,江楚吟这个时候依然是惊魂未定,脑海里一直是不断的血腥画面,紫林的眼神,黑衣人的眼神,恐怖,她不敢闭眼睛,她看着整个院子的假山以及其他,她努力想着自己是看了电视连续剧,她想把这一夜发生的都当做是一场梦,一场自己没有参演的梦,是一幕电视剧,她缓缓的笑道:“有什么了不起,我早就见过了。”她虽然嘴上这样说,可是在她的脑子里却是无数的阴谋与仇杀的纠结体,她几乎是看到了一幕幕的手段游戏,可是她不知道是谁在玩,她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木偶,被一双无形的手牵引着,从一开到现在。 她的脑海里闪现着三个人,赫连少卿,赫连瑾,赫连辰萧。 “啊……”玉竹的一声大叫惊醒了她,她连忙起身,朝着叫声的地方跑去,现在她的身边就只有玉竹了,她不能让她受到丝毫的伤害。要是玉竹不在了,她一个人就更加的孤独了不是吗? “玉竹,什么事?”她一把扶住惊慌失措的玉竹。 玉竹先是哭了几声,然后有些害怕道:“都死了,都死了!”说话的时候,江楚吟明显的感觉到了玉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什么都死了,玉竹你说清楚点。”她也是有些惊慌的看着眼前的玉竹,一脸的慌张。 “荣娘,还有红梅他们……”她说着便指着不远处的厨房方向,江楚吟又朝前走了几步,这才发现,满地都是尸体,原本山庄上的人就不多,这个时候应该是完全的被杀死了,江楚吟顿时一脸的惊恐,要是昨晚没有进入禁林的话,现在的结局也应该是这样的,她看着满地的尸体,顿时想到了,这样说的话,七王爷就更加的危险,这个时候的江楚吟想起了多纳说的话,天黑之前没有出来的话,就去边关找十七王爷,告诉她务必小心,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说明十七爷也是无辜的,那么说这件事的策划者便是,便是赫连少卿。她有些呆滞了。 玉竹看到了江楚吟的样子先是一惊,然后有些小声道:“小姐,小姐。” 江楚吟在玉竹喊了几声之后慢慢的醒来道:“知道。” “我们现在怎么办?”说着几乎又要哭出来了。江楚吟此时显得格外的冷静,她淡淡道:“先等等,等郡主和春桃出来。” “那要是,那要是,他们不出来呢,回家少爷准不会接受我们,那我们又得流落街头了。”玉竹一边小声说,一边就地坐下,显得有些担忧和伤心。 江楚吟淡淡一笑道:“怎么可能出不来。”她其实也不知道能不能出来,看到了那一个个黑衣人她就浑身发颤,然后她也席地坐在玉竹的身边道:“真要是那样,我们就去边关找十七爷吧。” “你疯了,十七爷还不劈了我们。”说着玉竹一直摇头。 “不会的,十七爷其实不坏。”江楚吟的声音有些诱.惑力,玉竹淡淡的一笑,然后疲惫的倒在了江楚吟的身上。 江楚吟看着躺在她的怀里慢慢的睡着的玉竹,顿时觉得玉竹其实应该活得很开心的,只是因为跟着了自己,要是当初在江府的时候自己没有犯错,也不会将这个小丫头牵涉进来,这个小丫头,和自己一样经常挨打,不给吃饭,她看着玉竹的样子,这个时候的她一定睡得很香吧,一定梦到了好吃的,然后正在一点点的吃着,她笑了,不知道是在笑什么,但是她看着夜幕一点点的跟进的时候,她的心突然的变得紧张起来。 春桃和多纳走散了,被两堆人围着,春桃已经感觉到了无力,她不断的逃,她不断的逃。不知不觉间她又一次来到了一个地方便是断树那里,此时的她想着之前见到的那一幕,她想搞清楚是一个什么事。 腹部和大腿都中了一刀,伤口极深,要不是及时处理了一下,恐怕只有废了。春桃向前几步,她走到那片空地上,然后在地上不断的搜索者,她想要找到一个突破口。 只是这个地方的草有些不同,严寒的冬天,竟然有着些微的草芽,让她格外的惊奇,她看着那一遍又一遍。 春桃自然不知道这里有着什么,但是她知道这里一定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些追杀他们的人都是从这里面走出来的。春桃不断的侧耳听着地面,她不禁惊讶了,下面竟然有说话的声音,她顿时脸色一沉。 嘭! 声音不像之前那么大,她轻轻的打开了一个暗口,那是一块有些奇怪的石头,她轻轻的想要进去,伤口此时触到那寒冷的地面顿时一阵疼痛,她咬着牙,然后一点点的打开了那块石头,然后身子一纵,已经进去了。 一进去,顿时春桃惊住了,这里就如一个宫殿,比之山庄里面还要豪华。 “你去那边看看。”一个声音,让春桃顿时惊住了,她躲在哪里,小腹一动气,顿时一股血流出,她咬着牙,手中的长剑已经在这个地下的灯光下露出了影子。 噗! 剑很快,一招致命,春桃的腹部又是一股血流出,这里的风没有外面的大,相对来讲还是必要的温和,一瞬间春桃已经前进了近百丈。一路上已经斩杀了十来名守卫,她依旧没有看到什么结果,至少她想要的结果她还没有找到。 “主人马山准备离开。”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顿时春桃的心跳加速,终于要见到这个幕后的策划者了么,春桃淡淡一笑,她紧紧的按住腹部的伤口,血已经染红了她的整个手掌。 顿时在前面的那片空地上顿时集结了十来人,每个人都是黑衣,和之前在外面看到的那些人事一个摸样,个个都是一阵杀气,春桃看着眼前的十来人,她认得了其中的一个人,那个人与她交手,竟然与她不相上下,顿时春桃感觉到了一阵恐怖,她不知道还会不会见到王爷一面,要是自己暴露了身份的话,自己将会被留在这个洞内,他才不想被留在这个洞内,她努力的平息着自己的心跳,让自己的血气尽量的顺畅,幸亏这里的温度不比外面的低,不然她的伤将更快速的恶化。 其中一个青年男子开口了:“主人,你准备什么时候走?” “今晚。”两个字,让站在那里的春桃有些惊愕了,这个声音好熟悉,她不敢妄加猜测,她一直静静的躲在不远处,血水已经流了一地,之前的十几个人虽然都是一剑致命,可是那也要动用真气,一旦牵动了真气,顿时便会使伤口裂开。 春桃靠着墙壁,她能够清晰的听见声音。 “主人,进入禁林的人都……”话没有说完,顿时止住了。又一个人的声音响起:“主人,今晚进入的人之中竟然有……”没有说完,这个时候屋子里一个人的声音响起。 “皇后,郡主么?”声音之中夹着一阵满不在乎,这个时候站在外面的人都是没有了声音。 “主人,现在该怎办?”这个声音让春桃也是大惊,在王爷的身边呆了这么多年,对王爷身边的人的声音还是很熟悉的,而且在这里也没有必要刻意伪装,更加让春桃惊愕了。 其实她更惊愕的是那个在屋子里说话的人的声音。那个声音让她几乎是动也不敢动,腹部的伤口又一次流出了鲜血。 第五十三章:慕容景岩 第五十三章:慕容景岩 夜其实和白昼一样,都以为白天可以看穿很多的东西,就如赫连瑾下棋只用黑子一样,只喜欢用黑子来填在那些有些空缺的地方,而白子往往存在于现实,只要一动,便会有动静,然后动静的大小便在于黑子的衬托。 春桃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亦如她此刻靠着墙壁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生存毫无意义,甚至从一开始就有着一种被命运控制,任何人都逃不过,不过春桃的命运却是完完全全的掌握在了一个人的手中,这个人便是赫连瑾,她听着那个从深处传来的声音,一时间浑身几乎有些惊恐,这个声音她是那样的熟悉。 “十七那边的情况怎么样?”过了很久,屋子里的声音又一次传出来。 “十七爷还有一个时辰就到边关了,要是主人现在启程的话,在明早便会准时到。”声音之中有着一种让自己都不相信的语气,这个声音让春桃不免站了起来,她一步步的走出,这一次他毫无隐藏的出现在了在这十几人的面前,他看着站在最里面的流痕,顿时一脸的惊愕,她的心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刺了一下,原本她已经开始怀疑了,此时的她更是有些确信了,这个人,这个在屋子里说话的人,这个人自己一定认识。 “你是谁?”流痕连忙止住了身边的一个男子的出手。 春桃一步便是一滴滴的血滴在地上,她的眼前有些模糊了,她不得不将剑支在地上,一步步的朝着前面走,她看着眼前的十来人,最后她将眼神停留在了屋子里,她几乎看不到任何的动静,屋子里就如没人一般,这个时候她已经大抵猜到了屋子里的人是谁。 “王爷……”她的声音有些轻,有些吃力,流痕的表情顿时变了,一脸的杀气。 春桃在向前一步,顿时被几个人围住,流痕站在了门口,手中的剑已出鞘。 “外面是春桃吗?”声音起,春桃顿时脸色一变,她当然知道自己侍候多年的王爷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原本以为王爷不会唤出她的名字,更不会说话,可是此时她的剑有些颤抖了,顿时有些乏力了,跪在了地上,剑插入了地下,剑锋上还有一点点的血滴下,是从她的手上流出的。大腿上的伤口又一次裂开,血一滴滴的顺着洁白却早已被血迹沾染的大腿流下,打在地上,形成了一片血红。 流痕在门边轻声道:“正是春桃。” 咳咳,屋内一阵咳嗽声,然后淡淡的笑了一声,声音很轻:“原本我就知道在我身边的春夏秋冬之中你和冬梅最聪明,最顺心,那是因为夏草和秋菊都是皇后的人,我一直没有拆穿他们就是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冬梅的尸体我是在后院找到的,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了在我身边的冬梅不是冬梅,只是那个时候还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进入为我的府中,到了后来才知道多纳郡主是为了保护一个人,才来的。不过这些都不影响我的计划。”说话间语调一直是平和,丝毫没有任何的起伏。 春桃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她只能听道那个声音,那个她一直侍候的这么多年的人,她淡淡的笑了,她想问什么,想要说什么,但是她此时已经无力开口了,突然间眼前的这个人离自己的距离很远,好远,让她再也看不见他的慵懒和与世无争,原本这些都是故意装作出来的,她知道为什么七王爷会说只有她和冬梅最懂事,不是么,最懂事,最顺心,在这个时候最顺心便是不要泄露他的秘密,在任何的时候只有相信一种人能够死守住秘密,那便是死人。 “你走吧!”屋内的声音稍稍有些迟缓,似乎是经过思考才说出来的,这个时候的春桃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她原本以为整个事情都是一个错觉,可是当他昨晚第一眼看到王爷的样子,甚至在很久之前的那次醉酒就已经知道,这个王爷已经与自己之间有了距离,她原本就不能把握住他的性情,从那时起她就更不能想到王爷想要干什么,想要吃什么,她不知道为什么王爷会喜欢吃那种粗豆糕,原本以为是为了怀念一个人,也正是楚吟的出现,她便以为这个王爷会变,变得自己认识的那样,可是原本就血沾满手的人,又怎么能够洗掉自己手中的血迹呢,只会越洗越浓罢了。 禁林出现了血迹,王爷丝毫没有在乎,那时因为他知道是谁,这个时候的春桃完全的看得清楚,可是她依旧不能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亦或是那样的幻想。 “你走吧!”三个字让她将所有想说的话完全的吞了回去,但是她感知到了她的犹豫,这或许就已经足够了,犹豫不就代表着他的心里还有着一丝丝的怜悯吗,可是春桃要的岂是主子的怜悯。 “谢谢王爷。”四个字同样让她听不见自己的声音,她想要站起,可是大腿已经麻木了,她将那柄长剑伸出,长剑上还有着一个桃花的记号,那是代表她身份的剑,这把承载着她名誉的剑,也将带走她的全部。 噗!声音短而急促,流痕缓缓的一惊,他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不会和春桃一样,他知道的远比谁都多得多。 “主子,该动身了!”一个青年的声音,完全没有人在乎微闭着双眸的女子,一瞬间流痕上前几步,她看都了眼前的春桃,眼角竟然有些泪痕,他知道,自己有些东西不该想。 “流痕!”流痕身影一闪,已经消失在了原地。 在这一次多纳受了重伤,她一步一个血印,缓缓的走出了禁林,只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了人,她在也没有力气施展身法,她缓缓的朝着院子的深处走去,只是这个时候的她已经感觉达到了极限,这个极限让她自己都已经难以挺过。 …… 塞北的风大,严冬更是凛冽,才一夜便已经有了皎洁的白,满地银装。 赫连辰萧是在深夜到的,第一仗将在凌晨的时候打响,由于赫连辰萧拿着虎符,调动了军队,面对尽在咫尺的匈奴军,他似乎完全有把握一般,一个小小的孩子站在帅帐之前,远处的火光已经照亮了整个营地。 这一战赫连辰萧早就想好了,他自然有头脑,而且还极为的冷血,一来就斩了路上抓到的匈奴人斩首祭旗。这让原本不出战的匈奴军一个个都是怒火冲天,恨不得撕碎了这个小脚色,在他们的眼里眼前的军队不值一提,他们一直只想和夜鹰铁骑交战,可是这样的一个举动让他们忍无可忍。 夜里便有大军直接的攻打,可就是这样狂热的匈奴军队,在第二天便退去了,从此人人都知道了赫连王朝有着一个只有才几岁的孩子,挂帅一夜击溃匈奴军的佳话。 那一夜,赫连辰萧带着百来人直接进入了敌军的营地。慕容国的军队不堪一击,一夜直接击溃了慕容国的高层统帅。 还记得那一晚天空还撒着些微的雪,雪花很美,借着模糊的火光几乎是可以看到地上的血和雪相容,赫连辰萧坐在慕容国的中军大帐,整个大帐之中没有一个人敢动,身后都是一柄利刃抵着,只要谁一动便会丧命,慕容国统帅慕容天,直接被绑着跪在赫连辰萧的面前,当时的赫连辰萧才有八岁,一个小小的孩童,竟然能够有如此的心机和手段让跪在那里的慕容天几乎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整个过程,慕容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那个字便是你字,其余的话完全的被他自己活生生的咽下去了,整个夜里只剩下外面的厮杀声和倒酒的声音。 “慕容统帅,请!”赫连辰萧端起酒杯却是没有喝而是上前几步,倒在了地上,顿时众人都是一震。接着便有几个将军的人头掉在了地上,此时的匈奴军队完全的冲向了赫连辰萧的大营,这个时候的赫连辰萧淡淡一笑道:“慕容国还真是有本事。” 几个字顿时在场的人一震,又是几个将军的人头落地,此时的慕容天浑身一颤,这个赫连国的小家伙竟然有着比他哥哥还要狠绝的手段,他的脸上顿时流出了汗水,他望着眼前的这个人的样子并死死的将他的样子记在了心中。 “慕容统帅,你怎么不喝?难道怕本帅下毒!”此声一出,顿时慕容天的脸色大变,连忙接过黑衣人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赫连辰萧笑了,淡淡的笑了几声道:“既然慕容统帅不欢迎本帅,那么本帅就走了。”声音很轻,但是在场的人听了都是一震,这样的人难道还是人吗,是异类。 “最后提醒你一句,明天早上我不希望在看到你。”这次说话才是最可怕的,慕容天很难忘记一个只有几岁的孩子能有那样的眼神,那眼神里有着一种让人心惊胆颤的警告,他当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那一夜匈奴军虽获得局部的胜利,可是赫连王朝的将士,只杀统领和将军,这一战匈奴看似胜利其实损失程度远远高过了赫连王朝。 第二天,慕容国撤军,接着几天接到消息,慕容景岩大怒,斩杀慕容天,并扬言亲自带兵铲平赫连国,这个声音一出,顿时引起了赫连王朝的恐慌。 赫连瑾是在第二日到的,来的视乎正好是慕容国撤军之时,这一次的计划完全出乎了赫连瑾的意料,他没有想到赫连辰萧能够在一晚上打破了慕容天的军队,可是事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他不得不恭喜,心里确是焦急的如热锅的蚂蚁。 这一切来的太快了,让他根本就难以反映。 严冬的雪在第二天下得很大,大得让院子里的多纳清醒了,她吃力的站起来,当她回到皇宫的时候,皇宫已经传来了消息,说是十七爷一晚上大破敌军,成为了第一个在最短时间大破匈奴逼其撤军的将领。 “皇上,昨晚七王爷府上被人血洗,七王爷的家中丫鬟无一生还。”刚刚将被子送到口中的老者顿时一愣,手中的杯子剧烈的抖起来。 “七儿呢?”他的声音有些苍老的,但是还是很有劲道的。 官员半天没有答话,好久等皇上再一次问的时候才回答道:“只是听闻到了白日里十七王爷抢夺虎符,重伤七王爷,然后便再无七王爷的消息。” “什么!胡闹,边关捷报时我就生疑了,为什么不是七儿,而是十七,这一看倒是合了朕之前想的。”坐在龙椅的老者一脸的怒气,然后轻声问道:“那七儿的伤?” 官员摇摇头。 “这个十七,太胡闹了,速速昭十七回宫!”声音有些严厉,明显是气着了,这个时候柳皇后出来了,端着一杯清茶道:“皇上,别动气伤了身体。”柳皇后的声音一出,顿时站在下面的官员被皇上支走了。 “十七就是你惯坏了,现在竟然公然夺了老七的帅印,你说……”柳皇后一听顿时脸色一变,她突然想起了多纳说的话,顿时大惊,这件事并不是那么的简单,在皇上的面前她没有表现出一丝的不悦以及其他的意思,她淡淡一笑道:“辰萧还不是为江山着想,你看不是匈奴见了我们的辰萧也是吓得连忙撤军,一夜击溃匈奴,会被人认为是妖怪的。” “胡说,那是我儿天生神像,哈哈……”说着开心的笑起来,毕竟这个消息要比赫连辰萧多帅印要开心的多,边关的战事竟然在一夜之间扭转了,这样的一个人物出现,让赫连王朝几乎沸腾了。 不过好事和坏事总是接踵而至的。就在赫连王朝大摆庆功酒的时候,慕容景岩的战书直接的下到了王朝。 “皇上,不好了!”一个官员急匆匆的朝着大殿而来,大殿上都是一些老臣都是一个个有些惊疑的看着这个上前的官员。 “什么事,大惊小怪。” “皇上,这是,这是……”官员没有说完,皇上一挥手,顿时站在身边的一个太监便上前取了呈上来了。 “哈哈,哈哈……”皇上看了之后大笑起来道:“慕容国动气了,慕容国主,慕容景岩亲自率领三十万大军……”皇上的声音有些酒气,可是在朝下的人都是一个个跪在那里进言。 “皇上,不可大意呀,这个慕容景岩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可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当年可是一人大战匈奴数百人,擒得匈奴主帅。”皇上的笑声戛然而止,这些事情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看着眼前的这些老臣,便知道这个慕容景岩的分量。 柳皇后站起来,轻声道:“皇上既然慕容景岩亲帅三军,就说明根本就没有谈判的可能性,只有战!” “可是……”他没有说完,柳皇后当然明白意思,她一字一字道:“十三!” 下面的老臣见到柳皇后开口了,都是一个个的称颂十三王爷如何如何的能征善战,如何如何的足智多谋。 …… 正要回朝的赫连辰萧听问到了这个消息之后,顿时惊愕了,她不相信王朝的人竟然会这样的认为自己,夺帅他认了,可是为什么会有人趁着七哥重伤血洗七王府。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么,十七看着远处有些昏暗的天际,那是王朝的方向。 “王爷,急报!” “什么,这么快!”这份急报便是慕容景岩率着三十万大军朝着赫连王朝的边缘进军,七哥,他的脑海里顿时冒出了一个念头,七哥现在还有伤,而且流痕又是十三哥的人,七哥在边关便是孤身一人,这是自己冲动造成的么,赫连辰萧看着边关的方向,在他的眼里出现了那个在他身边出现的七哥,难怪他一见我的样子很不高兴,原来是因为这个,看来自己还是太幼稚了,七哥想的远远比自己远的太多了。 “王爷,该走了。”身边的黑衣人小声道。 “王朝有什么最新的消息没有?”赫连辰萧的声音有些轻,她想到听到关于王朝的声音,其他人的他其实都不想听到,他最想听到的便是关于赫连少卿的消息。 黑衣人有些低声道:“皇朝内最新的消息,皇上已经准备恢复十三爷的帅位,迎战慕容景岩。” “还有喃?”其实赫连辰萧已经想到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么快,是因为自己的鲁莽吗。 “另外,七王爷的府上一夜被完全的杀光了,无一生还!”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赫连辰萧的身体一颤,他的脑海里顿时出现了一个人,江楚吟,那个轻薄自己的女人。 “情况属实吗?”黑衣人点点头。此时赫连辰萧的脸色瞬间变了,然后看着眼前的黑衣人,顿时大吼道:“去找,一定要找出生还的,我要找一个叫做江楚吟的女人。” 黑衣人吓得顿时跪在地上道:“是,属下马上去办。” 站在那里,赫连辰萧的心很乱,因为自己的鲁莽吗?他不断的责问自己,自己的鲁莽不但伤害了七哥,还做了好人救出了十三哥,更加的害了江楚吟吗?他的心中很乱,他一闭眼,深深的吸一口气,这里已经远离了战场,可是他依然嗅到了血腥,在他们的世界里任何的地方都会有着血腥味存在。 “慕容景岩!”赫连辰萧有些愤怒的吼着。 第五十四章:放开她 第五十四章:放开她 null 第五十五章:圣女 第五十五章:圣女 进了城就可以找到吃的了,江楚吟淡淡一笑,然后拉着玉竹朝着城中跑,城门口依稀还有着两个人在守门,看到江楚吟和玉竹的时候都是色色的笑了一声。 此时的江楚吟几乎快要吐出来了,可是她现在已经饿得想吐酸水了,她拉着玉竹冲进城里,没想到城里的街上的人也是很少的,固城,还真是固城,江楚吟坐在台阶上,玉竹靠在她的身边,玉竹大概是太累了也太饿了,不一会儿就已经靠着江楚吟睡着了,还不停的伴着嘴,然后说声好吃。江楚吟不免有些伤感的看着来来往往的依稀的人,雪花一点点的落在地上,她坐在一个台阶上,没有什么雪花,她感觉到好冷,她也好困,她想睡一觉。 这个时候一个粗暴的声音顿时惊醒了她,她刚一睁开眼,顿时惊住了,眼前已经站着几个男子了,男子都是一个个狰狞的面孔,一时间她连忙摇醒玉竹,可是此时的玉竹睡得太死了,一直都摇不醒。 “大哥,货色不错,回去画画装还是个美人儿。” “这些天有重要的客人要来,兄弟们带回去。”声落,江楚吟已经感觉浑身无力,直接的被一个大汉扛着走了,她想要大叫却是叫不出声,她流泪了。 为首的一身横肉,他站着最前面,然后道:“兄弟们,我们的英雄来了,那就是十七王爷。” “十七王爷来了?” “真的吗?” “真的,探子报告说了十七王爷并没有回朝而是半道回来了,慕容景岩的大军,还得要我们的英雄来抵抗。”说着大汉又是一阵大笑。 或许赫连辰萧不知道,这些人是谁,可是就是因为她那一夜之战,让匈奴的首领一个个的都死于固城的时候,在这里居住的人就已经把他奉为了固城的英雄,之前他们受尽了屈辱,城内的女子几乎都没一个干净的,而他们这里有着一个习俗便是将最干净纯洁的东西献给他们心中的英雄,不用说了,十七王爷赫连辰萧的举动让他们获得了幸福,他们自从那夜开始,就已经将赫连辰萧作为了他们心中的英雄来崇拜,故而要将最好的东西献给他们心目之中的英雄。 江楚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和玉竹都在一个屋子里面,他们并没有绑着他们,在桌子上还有着好多的好吃的,江楚吟醒来的时候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一直以为这是一个梦,她狠狠的揪了自己一下,果然是真的,她不免叫了一声,然后喜极而泣冲向桌子,抓起一个鸡腿就是大口的啃起来,她连忙催醒玉竹。 “怎么了,小姐,我正在吃大饼呢,不要叫我。”江楚吟顿时塞给了她一块麦饼,玉竹嗅到香气,眼睛也不睁,便吃起来,因为她怕一睁眼就不见了。 “玉竹,快来,这里有好多好吃的,快来吃。”玉竹吃完了一个麦饼,然后满足的睁开眼,顿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桌子上真是丰盛的大餐,玉竹也不顾什么,拿起就吃,大口大口的吃。 “小姐,这是哪里呀?你可真有本事,骗了这么有钱的一家,玉竹一醒来就有吃的了。”玉竹说着也懒得再听江楚吟的回答,便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江楚吟顿时惊住了,这个时候她才想起自己被抓起的样子,那个大汉狰狞的样子,让她顿时有着一种想要将刚刚大口大口吃的东西吐出来的冲动,她突然间意识到了一种情况,就是古时那些快要死的囚犯都会吃一顿大餐,有酒有肉的,就和现在一样,她突然意识到了一阵危险,会不会是因为这个缘故,自己要被。 她不敢想了,她看着依然狼吞虎咽的玉竹,半天说不出一个字。 “两位小姐醒了。请慢用,稍后奴婢将为二位沐浴。”声音之中有着一种羡慕,一时间倒是让江楚吟二人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等那个女子退出去的时候,玉竹才悻悻一笑道:“小姐,她竟然叫我小姐,小姐,你真是太厉害了。”接着玉竹又是大口的吃起来,江楚吟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玉竹笑了笑,她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玉竹,回想着之前的情况,她实在是想不出这是唱的哪一出。 不多时候,他们都已经吃饱了,坐在那里,打着咯,玉竹一脸幸福的看着眼前的江楚吟道:“就知道小姐有本事,哈哈,真饱。”说着就想睡觉的样子躺在那里。 江楚吟想了很久也是想不通,也就索性不再想这些了,事情一步步就知道了,反正现在也是生死难料,还不如先享受着,想着想着,便又是拿起一块糕点,喂到口中。 吱呀,门被推开了,一个大汉走了进来,江楚吟的心顿时紧张起来,将玉竹抱在怀里,看着眼前的大汉丝毫不敢说话。 “两位姑娘醒了,酒菜还可口吧?”问话间已经失去了先前的狰狞,倒是把此事的江楚吟一惊,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满脸的横肉却是翻出一阵笑,让她觉得更是可怕。 “姑娘。”他的声音又有一次的起了,此时的楚江吟大惊,连忙大叫一声,吓得玉竹睁开眼睛,玉竹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顿时也是有些害怕道:“你,你是谁?”玉竹说着便当在江楚吟的身前。 大汉看到脸色微微的一变道:“我是会给你们幸福的人呀。”说话间有些小声的笑,可是隔着这么近的玉竹顿时惊住了,她连忙挡在江楚吟的身前道:“你给玉竹吧,小姐已经有人了。”玉竹当然害怕,可是此时的玉竹看着眼前的这个男子,便是一阵火大,心中想着,这个男人是谁,要是敢动小姐一下,就给她拼了。 “呵呵,好。小菊,给两位姑娘沐浴。”一声起顿时玉竹和江楚吟都是大惊道:“不。” 大汉也不理睬二人,然后走出门去,一个穿着粉红色棉袄的女子走进来,江楚吟想着,这个肯定就是他们口中的小菊吧,她看着眼前的这个小菊,缓缓的不自然的笑了一声,然后道:“你出去。”声音之中有着一种担心和畏惧的神情。 “两位小姐,小菊是来侍候两位小姐沐浴更衣的。”顿时江楚吟站起来看着眼前的小菊,并不是那种年轻的小姑娘,而是一个妇女的样子,顿时有些不解,心中更是担心的可怕。 小菊上前,江楚吟顿时惊住了,小菊的手上竟然拿着一把短刀,刀光外泄,一瞬间将江楚吟和玉竹吓着了,玉竹连忙道:“你,你,你要干什么。”小菊淡淡的笑道:“小姐请随小菊到后堂。”这一下江楚吟更是担心了,她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一脸的慈祥,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杀气,可是她的心几乎一瞬间害怕到了极点,因为从小她便知道了一个道理就是越是漂亮的女人,越狠毒,越是慈祥的人越可怕。 “我和小姐不去。”玉竹身体上前一步道,但是明显的有着惊慌和说不清的畏惧。 铛铛。 小菊将手中的短刀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一招手,身后出来了四个丫鬟,都是和她一样的年龄,都是将手中的东西放在了桌子上,有刀有剑。顿时江楚吟和玉竹几乎吓得不敢说话了,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小菊,满脸的恐惧的神色。 “带两位小姐道后堂。”声落,几人便上前直接的将江楚吟和玉竹架起,二人几乎是被这样的一幕吓呆了,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人,这个时候有个妇女朝着她笑了几声,江楚吟顿时浑身发麻。 浴缸很大,是一个木桶,里面早已经弄好了花瓣和其他,她和玉竹就这样一人被放进一个桶内,然后再水里将他们的衣服一件件的脱得精光,江楚吟想要反抗,可是这个时候的小菊手中拿着一柄长剑,站在她的身边,她动也不敢动,只得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小菊,她怕得时正洗着突然有个人闯进来,这样的话她便只有死了,想着她就发麻。 “喂,喂……”两声之后,她才看到有人转过来,还是站在那里的小菊,江楚吟顿时闭嘴,看着在她的身边的两个女子,都是看着她然后笑着,为她小心的擦拭身体。小菊上前道:“小姐,怎么了?” 江楚吟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摇头。 这个时候的小菊比了个继续的手势之后,在江楚吟身边的两个女子又开始给她小心的擦拭着。江楚吟顿时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两个女子,在一个女子转身的时候,她突然看到了一个很长的口子从耳边一直到了颈部,顿时她惊住了,而另一个女子更是有一个伤口,十分的吓人,原本想要说话的江楚吟此时连忙闭嘴,然后享受着这个极为不自然的沐浴过程。 整个过程江楚吟都是提心吊胆的,此时更是,身边的两个怪异的人给她一件件的穿好衣服,好生华丽,让江楚吟想起了在七王爷府上的日子,这个时候她又想起了很多的事,她想着多纳给她的说话的,有人要害赫连辰萧,那个小正太。本来就没有给她留什么好的印象,可是他还是对自己不错,还护着自己,这一点就应该帮他了。 等他们穿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站在外面的小菊淡淡的笑着道:“真漂亮。”一听这话,顿时江楚吟紧紧的抓住玉竹的手,二人都是很不自然的站在那里。 小菊刚要走,顿时江楚吟开口了。 “先别走。” “小姐有什么吩咐。”江楚吟对这件事情越来越摸不透了,她看着眼前手中拿着一把短刀的小菊有些畏惧的道:“你们抓我有什么企图?”声音到企图的时候更是小了。 小菊一脸的羡慕道:“小姐,好好的休息,过几天你便是我们这里的圣女了。” “圣女!”顿时一个词让江楚吟几乎呆滞了,这个词在她的意识里可是那种很有权势的人。 “是呀,圣女会献给我们的英雄。我们的英雄会在这几天到来的。”说话间身边的四位女子都是满心羡慕的看着江楚吟和玉竹,顿时江楚吟一脸的惊愕,这叫什么事,河伯吗。顿时她笑着道:“我看,还是不了,这个圣女……”她还没有说完,顿时小菊道:“你们几个好好的伺候小姐,有什么事来找我。”说着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眼前的江楚吟。 江楚吟浑身一震,玉竹抓住的手更加的紧了。“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逃走。”她说话说的很小,玉竹连忙点头,她看着四个丫鬟,她知道都是聋哑,这下子她们说什么他们都听不见,可是此时一个女子上前朝着他们招手,江楚吟顿时一脸的惊愕道:“你能听到我说什么。” 那个女子有些伤心的低头,然后连忙摇头,这一下倒是把站在那里的江楚吟惊住了。 “你,玉竹我们不管她们了,我们先来商量一下。”玉竹点点头,便坐在了那里,丝毫的没有把身边的四人放在眼里,然后淡淡的笑道:“就今晚,趁着这身衣服,趁着吃饱了喝足了,我们爬墙出去。”说话间他们谁都没有注意站在他们的身后的几个女子都是一脸的苦笑。他们当然不知道这些人的身世,这些女子都是可以看懂唇语的,故而就等于正大光明的商量着逃跑。 然而江楚吟还有些不放心,她悄悄的给玉竹道:“待会儿你假装出去,我随后就出来哈,我们在那个窗子下面汇合。”说着还暗自的笑笑以为多么的高明。 “你,过来……”江楚吟指着其中的一个女子道,然后还做了个过来的手势,顿时那个女子便走近一脸的笑容。 “我,我现在……”她认为她说话她又听不到,顿时比了个吃东西的动作,顿时那个女子连忙点头,然后准备离开,这个时候的江楚吟又拉着身边的一个女子推着比了个一起去的动作,两个女子都是相视一笑然后离开了。 现在屋子里只有两个女子了,江楚吟想着怎样支开他们,便说道:“你们带着她去一趟……”然后按住肚子,两个女人淡淡一笑,然后玉竹便朝门外走去,两个女子连忙跟上。 江楚吟一看成了,长舒一口气,然后悄悄的出门,将房门关闭了,站在了第二个窗台的下面,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候,玉竹有些高兴的跑到她的身边道:“成了。”顿时二人抱着笑了一声,又连忙停住道:“走!”说的很小声,这个院子很大,江楚吟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她悄悄的向前走,走到了一个假山的地方,她看到了一个人,正是白日里那个高大威武的男人,她缓缓一笑轻声道:“玉竹,我们跟着他。”玉竹点点头,然后二人便悄悄的朝着男子的方向而去。 一路上并没有其他的人,跟了约莫着一刻钟的时候,江楚吟突然发觉不对劲了,渐渐的人越来越多,二人有时躲在哪里,便有一个男子上前道:“前面不远就到了,很好看的。顿时二人几乎狂晕,这是什么跟什么。 跟着跟着又走了几百步,这个时候江楚吟顿时惊住了,这里四面的灯火,无数的男人和女子站在那里,他们的腰间都别着武器,就如一支经常作战的民兵队伍。江楚吟也是释然的,毕竟这里是边关时而便有着战事,故而时常便有着的就是打仗,有着民兵团队也不足为奇的,可是她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都集结在这里。 玉竹顿时大吼一声,吓得江楚吟连忙看向玉竹。 嘭! 江楚吟站的地方顿时被一阵阵的火光照亮了,江楚吟顿时浑身颤抖,还没有搞清楚一个状况,自己已经被两个女子架着上前了几步。 “这便是我们要上奉给我们的英雄的圣女。”一个声音顿时将江楚吟的神魂拉回,她看着四周的人,顿时惊愕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她跟着这个人来到了这里,难怪路上还有人给自己说话,这一切搞得如此的滑稽,一时间江楚吟还没怎么反应过来。 下面已经是一片欢呼了,这一下江楚吟无语了,这一下自己成了砧板上的肉了,都已经洗干净了,只等烹宰了。 “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此时的玉竹几乎要哭起来,江楚吟握着她的手轻声道:“没事的,没事的,有我在,我会保护你的。”玉竹站在那里,浑身依旧在颤抖,她小声道:“小姐,我们还逃不逃?” “逃,逃毛呀!”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江楚吟有些愤怒的大吼一声,身边的一些男子都看着她,她连忙一个不自然的笑。 …… 回到了住处,江楚吟一脸的沮丧,看着身边的站着的四人,四人淡淡的笑着。江楚吟淡淡的笑着道:“你们都听得到我们说的对不对!”说话间她不禁一脸的怒气。 四女都是点点头,玉竹和江楚吟顿时惊愕额,张大了嘴边。 “他们都是能够看懂唇语的,所以你们别想着逃跑,就算逃出了这个院子,也出不了城,因为现在全城的人都知道你就是我们固城奉给英雄的圣女。”小菊的声音让江楚吟顿时转身,她一脸的怒气还没发出,顿时已经被小菊手中的短刀吓得完全的缩回了心里。 第五十六章:圣女2 第五十六章:圣女2 又是一个有些雪花的夜,多纳轻缓的起身,她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这一天的恢复,她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她站在那里,看着窗外有些灯光亦有些雪花。 “王爷……”她看到了屋外站在院子里的赫连少卿顿时惊讶的喊道,这个时候,一个女子连忙上前扶着多纳,多纳碎碎步朝着赫连少卿走去,赫连少卿转过身,看着朝着他走来的多纳郡主,不免点点有些皱眉道:“你怎么出来了?” 多纳看着头上有些些微未融化的雪花便道:“王爷,怎么一个人站在这里。”对于他的问题她避而不答,她只是笑着关心她关心的人,赫连少卿上前几步,这个夜的雪花很清寒,或许是严冬的关系,整个地面都是一片湿润,赫连少卿之前没有察觉,此时才感觉到了一阵清冷,顿时道:“外面很冷,你快进去吧,不然伤口还没好有染上了风寒就不好了。”说话间他又一次的转过身,看着眼前的月光,亦或是雪花。 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这么冷的天,赫连少卿的心被什么冻了一下,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兀的想起这个女人,可是他又是心甘情愿的去想这样的一个人。 “王爷,想江姑娘了。”声音有些低,她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一个她心目之中的王子,可是他的心却再也装不下第二人了吗,多纳感觉很冷,不禁打了一个冷战,身边的丫鬟连忙上前为她盖上一件温和的袍子。 多纳是草原人,草原人那里这么的柔弱了,她微微一笑道:“王爷为何不去找她,我们之前约好了,让她去边关找十九王爷。”声音很淡,说着还将自己的袍子亲自为赫连少卿披上,然后转身,走进屋子。 或许是外面的寒气太重了,多纳已经感知不到温和了,亦或是此时赫连少卿的反应,她不是在乎赫连少卿是不是在她的身边,他只想着赫连少卿能够记住她,在他的生命里有着自己这样一个不离不弃,至死不渝的跟着他的人,一个愿意为了他付出一切的人。 “王爷……”她进屋了,看着那个亲自被自己披上袍子的夜鹰,在黑夜里似乎更加的显眼了,望着有些不明亮的月光,顿时多纳流出了眼泪,她自嘲的笑了。 赫连少卿站在那里,他是个人,怎么感受不到多纳的情怀,只是他感觉自己承载不起那份情与爱,多纳郡主一个蒙古的郡主,一个从小喜欢草原的广阔的女孩子,怎么会适合在这样名利熏心的王朝之中的生活,这里的生活本来就是一个极为恐怖的生活,每个人的生活状态都在几大势力和权欲的纠结之中。 边关。赫连少卿看着那月光下的寒气,突然间他想到这样冷的天,她会不会受不了这样的寒气。 江楚吟躺在床上,顿时惊醒来,她喊着王爷,顿时将在一边的玉竹几乎吓得连忙站起来了。 “小姐,你怎么了,不会是白天被吓着了吧。”江楚吟不断的喘息着,她在梦中见到了赫连少卿,她看到了那张忧郁担心的脸,她可是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脸,这个不可一世的夜鹰十三才不会有这样的情节,但是她又的确的看到了,十三爷在召唤她,她只是想要轻轻的答应一声,可是这里的夜好冷,她都不得不缩成一团。 江楚吟坐在那里,浑身都是一阵冷汗,她看着眼前的有些困意的玉竹,不自然的笑着道:“玉竹,快睡吧。”玉竹自然不会客气,江楚吟轻轻的为她盖好被子,然后坐在那里,看着屋内的灯光昏暗,她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着一种被狠狠的刺痛的感觉,难道是严寒的到来,她梦到了赫连少卿,在梦里,赫连少卿依然是那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只是多了一分憔悴和忧郁,江楚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样的情感,她想要上前去问他,可是他不理她,他还要打他。 江楚吟能够看到自己身上的一道道鞭子的痕迹,却丝毫没有疼痛,他就那样子看着赫连少卿,她想要问问他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当日要那样说,为什么让自己在七王爷府上等了那么久。这个时候的江楚吟突然意识到,会不会是十三爷已经从天牢出来了,而去七王爷的府上,可是找不到自己,这才会托梦给自己,让自己明白,十三爷赫连少卿在不断的寻找自己么。 自己真的是个傻子么,天牢是那么容易出来的么,更何况现在自己要想一个办法去提醒十七爷,十七爷现在很危险,多纳,她又想到了一个人,多纳郡主,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还有春桃会不会已经出了禁林,可是自己已经离开了,我等到了晚上,可是没有人,那里又有那么多的死人,自然的她不敢在那里久呆。 看着屋内的灯光一点点更家的暗了,她淡淡的笑道:“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办?”她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此时的江楚吟坐在那里,靠着软和的被子,一时间她也没有再多想什么,只想着尽快的找到赫连辰萧,然后将这个消息告诉他,讲这么重要的情报给他应该能够保住命,她想着想着便缓缓的睡过去了。 …… 一夜的雪花一直延伸道了很远的山河。 赫连瑾坐在大殿上,这是一个零时搭建的指挥帅帐,因为听说赫连少卿被父王重新任命为元帅,自己便只有好好的利用这一优势,他看着眼前的流痕,似乎这个时候没有其他的棋子在他的身边,流痕似乎永远留在他的身边的将军了,赫连瑾缓缓笑道:“其他的人呢?” 流痕半天不答。 “要走的就让他们走吧,本帅从来不追究。”说话的时候还故意的将本帅两个字说的极重。站在一般的流痕虽然有些不解,可是他知道每走一步,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故而每一步都有着他的特殊的意义。 流痕上前道:“那,那。” “这件事等十三来了在说吧。”流痕的声音还没起,顿时赫连瑾忍不住回到他。 “十九爷也回来了。” “十九?”赫连瑾明显有些惊愕了,他不知道十九这次不进朝封赏而折回来的原因,难道仅仅的是因为慕容景岩的这个名字么他拦着流痕,似乎想在他的身上找到什么答案,可是流痕一声没出,只是低着头,不再说话。过了好久,赫连瑾笑了几声,缓缓的站起身,朝着殿外走去,淡淡道:“十三,十九都来了,看来又有好戏看了。”站在他身后的流痕顿时一惊,脸色突变。 雪花似乎开始打了,这一天夜里,赫连辰萧已经到了固城之外,望着眼前的城池,顿时身边的黑衣人道:“王爷,这里便是固城,过了固城就到了边关了。”赫连辰萧一脸的冰冷,难以想像一个才有几岁的孩子坐在轿子里,身边站着四个黑衣人,缓缓的进了城,而此时的固城里里面已经挤满了固城的男人女人。 “发生了什么事?”赫连辰萧听到了一声声的欢呼,便坐在里面问道。 身边一个黑衣人道:“王爷,固城的人民在欢迎你。”赫连辰萧的脸色先是一变,然后带着一点满足的笑道:“看来那一战对我的影响还不是一般的大。” 这个时候一个大汉上前几步然后跪下道:“王爷,请在固城呆上一晚,让我们好好招待您。”赫连辰萧点头,站着他身边的黑衣人,顿时上前道:“带路。”两个字,顿时又是一阵欢呼,赫连辰萧见到这样的欢笑丝毫没有任何的感觉,因为这些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是不值一提。赫连辰萧沿着这条长长的街道走了数步,他站着门口,看到了院子内一片欢腾的景象,他的脸色一变,瞬间他似乎看到了什么,但是此时他没有表现出来。 “请圣女。”三个字。 这个时候正在屋子里还在打跺的江楚吟二人,顿时被这样的声音吵醒了,江楚吟脸色一变,大叫一声:“不好了,这下子完了。”玉竹更是惊愕的看着门口。 江楚吟不免吃惊,她知道一般的英雄都是十分的老了,至少也有个四十来岁,像赫连少卿那样的人毕竟是少数,此时她想到的便是怎样趁乱逃走,此时门外站着几个人,她不敢动,转眼一想,自古英雄都是好色的,英雄难过美人关吗,凭着自己和玉竹两个人,还不能将他灌倒,然后再逃走,无数的想法在她的脑子里过了一遍。 想着他便是一阵慌乱,此时的玉竹更是紧张的看着若有所思的江楚吟,她知道小姐正在想办法,故而一直没有打扰,此时的她可谓是热锅里的蚂蚁,不知道该干什么,她只是紧张的看着门口,心里默念着小姐快点想,快点想。 一想到圣女,江楚吟就是火大,这里的人真是一个个的怪胎,她还不知道为什么这里有什么狗屁英雄出现,这里的人也是怪异之极,她几乎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都是那么的冰冷,随手伸手都是刀剑。 “小姐,想到了没有。”玉竹小声的说,她几乎是听到了声音,是屋子外的声音。 江楚吟听到了一个声音,顿时脸色一变。“请圣女!”这三个字顿时让她几乎要哭了,但是她装出一脸的镇定的道:“玉竹,你就呆在这里,不要乱跑哟,这件事我自会摆平的,看我的。” “可是,小姐,我怕……”江楚吟几乎有些无语了,你怕什么,圣女又不是你,请的是自己,你一个丫鬟紧张什么。 江楚吟站起身,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和首饰,然后带上一块粉红色的面纱,既然这个人是他们的英雄,那我就一定要让他们的英雄出出丑。想着江楚吟顿时笑了几声。 “不是吧,小姐,你还笑得出来,你不是喜欢上了这里的那个英雄了吧。”玉竹看到了江楚吟的邪笑,顿时心中更加的为小姐担心了。 江楚吟上前几步,然后笑着道:“怎么会,我才没那么笨呢,面都没见,我怎么会喜欢上这个人。好好呆着吧。”说着江楚吟便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赫连辰萧坐在了楼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这个只有几岁就能威震一方的十七王爷,就连匈奴也是吃了败仗。赫连辰萧也是惊讶什么圣女,不过既然来了,见见这个什么圣女也不错。 “王爷,这个圣女是我们固城的一点心意。”赫连辰萧的脸色顿时变了,他的心里顿时一惊,虽然没有成年,但是对这些事还是有些常识,赫连辰萧看着眼前的大汉一笑,并不理会,站在他身后的四人都是一愣,然后一双冰冷的眼睛看着想要靠近赫连辰萧的大汉,瞬间那个大汉退后几步,一边赔笑,一边吼着。 “请圣女。” 江楚吟看着眼前慢慢的出现了一个女子,女子一身青色的衣服,带着粉色的面纱,此时的江楚吟快速的搜索着,她想看看这位英雄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看过了一圈之后,她几乎是没有看到什么特别有气质的人,一时间浑身都要气炸了,感情是被人玩了,此时的江楚吟一脸的桃红,她的面纱依然没有摘下,此时坐在高处的赫连辰萧顿时看到了这个女子,他的心一紧,这个女子好熟悉,那个样子,那双眼睛。 “王爷,这就是我们选出来的圣女。”赫连辰萧上前几步,顿时两个黑衣人站在前面,四面的人都自动的让开了一条路。 “啊!”江楚吟顿时大叫出来,她几乎是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前几日就在她的身边的这个十七王爷竟然就是这个城里人人敬仰的英雄,虽然她不知道什么事,但是此时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她正有事要和这个小正太谈谈呢。 赫连辰萧也是大惊,她还没走近,便听到了江楚吟大叫一声,这个声音她更是熟悉了,他的脸上有的是惊讶,当然也有其他的表情,他看着眼前的女子然后做了一个过来的手势。 江楚吟顿时一惊,她没有摘下面纱,可是此时她一步步的朝着赫连辰萧而去了,赫连辰萧站在她的身边,然后轻轻的将她的面纱摘下,江楚吟一眨眼,她看到的的赫连辰萧并没有惊讶,而是淡淡的笑了,那笑有着一种嘲讽的味道。 “你!”江楚吟顿时一脸的涨红,他笑着道:“我很喜欢这份礼物,谢谢。”赫连辰萧的话顿时让在场的人都是一喜,然后都是开始喝酒吃肉。 “看来你是逃不脱我的手心了,我的女人,江楚吟!”江楚吟万万没有想到这些人口里说的英雄是这个小正太,坐在那里,她一直没有动,只是听着那晚的战争有多么多么的激烈,之类一流的话。 当听到打仗的布局的时候,江楚吟顿时有些惊讶了,但是她没有想到的,这个妖孽一般的小正太还领着几百人直攻进了敌人的总部,这样的战术让江楚吟顿时大骇,难不怪这个小妖孽一夜便将蹲守在边关的敌军打得全线崩溃了,这样可怕的手法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想出来的。 月光,今夜似乎有些月光,江楚吟直接的被人两个黑衣人送到了一处宅院,这里比之前的要豪华的多,宅院里没有一个人,可是当江楚吟一开门的时候,顿时便有一只箭直接的插在门口,吓得江楚吟再也不敢开门了。 一直蹲在一个角落里,她突然觉得这个十七王爷,这个小正太是多么的可怕。 吱呀,不知道什么时候门开了,江楚吟顿时被惊醒,她就蹲在门旁边的一个角落里,门一开,她顿时惊醒了,此时她看到了那个小正太。 “你怎么到了这里?” 声音有些轻挑,但是有着一股杀气,瞬间有些清冷的空气吹进来。 “我,我……”江楚吟看到那个眼神,她有些说不出话,蹲在那里,有些畏惧的看着赫连辰萧。 赫连辰萧上前几步,缓缓道:“本来以为你已经……没想到你竟然到了边关。”赫连辰萧的声音有些小了,消失了冰冷,有的是一种稚嫩的语气。 江楚吟站起来,走到赫连辰萧的身边,为他倒了一杯茶水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晚我们进入了禁林,出来之后就成了那个样子,我没有办法,想着……”她后面的话没有说,她觉得有些话不能说了。 “是吗?看来你还是奔着本王来的。”说话间接过茶水,喝了一口。江楚吟连忙摇头说道:“不是,不是,才不是呢。”她为了强调还接连说了三次。 第五十七章:演戏 第五十七章:演戏 “不是?”赫连辰萧反问,尚有些稚嫩的声音却透露出阵阵寒意。他抬眼,将手中的茶碗放到桌上,发出咣当一声响。 江楚吟不由得浑身一颤,不知这个浑世小混王又在打什么主意,要怎么捉弄她,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几步。 “怎么?本王就这么可怕?”赫连辰萧犀利眼神仿佛要将江楚吟透穿通。不过却又皱着眉头,“这里的茶真是难喝,就像是洗碗水。你这个圣女打算用这洗碗水谋害本王?” 江楚吟不解地看着赫连辰萧,不知他怎么说这么没头没脑的话。不过,她也是个聪明剔透的人,看向窗外,原来有玉竹早已经被这固城的人打发休息去了。另派了几个人候在窗下,监听这里面发生的事情。 看来,这里的人们是打定主意,要用她江楚吟这个圣女去讨好这位英雄,以此来做筹码,确保这次在与慕容国之战中,这位英雄可以全力出击,保他们固城不受战火摧残。 这场戏得演下去,不过……江楚吟看看眼前这个还不到十岁的小正太,怎么也想不出来,他怎么能……怎么能消受得起她这个圣女。 “英雄别生气,”江楚吟一边说,一边走到窗边,故意冲着窗外大声地说:“英雄别这样……我可是固城的圣女,请你自重。” 接着,做戏做全套的,江楚吟竟然来了戏瘾,她跑到桌前,将刚刚赫连辰萧喝过一口的茶碗拿起,扔向窗户,大声地喊叫:“来人啊,救命啊,英雄不要这样……” 看着江楚吟无厘头的一系列的举动,赫连辰萧头上一连划过好几只乌鸦,还有三道黑线,知道这个江楚吟鬼主意多,却并不打算和她一起疯闹。 不过他的沉默,却让江楚吟有些不满,她走到赫连辰萧身边,蹲下身来,凑到他的耳边,小声地说:“英雄,你要陪合我啊,这可是固城人民对你的期望,不然,他们还给你送来别的圣女,我,你就不用担心啦,一定不会“那个”了你的,可其他对你景仰万分的姑娘们,可就保不准,会不会那个了你啊。” 耳边轻声细语的江楚吟身上,飘来阵阵的独特的香气,说话时喷出的气息,也在赫连辰萧的耳边骚弄着他的心弦。 赫连辰萧虽然还小,但对男女之事也略知一二,可这女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他的极限,却又对她无可奈何,他退后几步,用一种厌恶的眼神看着江楚吟。 “你说话只管说,何必靠得这么近。”稍带一点鼻音的赫连辰萧有些不满。 江楚吟奇怪地看着这位十七爷,纳闷,这个阴晴不定,很会折磨人的小魔王,怎么变得害羞起来了。 不过江楚吟也没太深究,只当是他不喜欢自己靠得太近,必竟,堂堂威武凶狠,令人闻风丧胆的十七爷竟然会被江楚吟弹弄小弟弟,多多少少会留下点心理阴影。 但是看着这个赫连辰萧半天没有动作,江楚吟也打算放弃等他配合的奢望,正想着怎么把这戏演完。 “圣女,你就乖乖地跟了本王,要是伺候得王本高兴,说不定,就带你回都城,让你享尽荣华福贵,还能保你的固城平安无事,快放弃抵抗。”没想到赫连辰萧竟然开口配合起来,江楚吟很是高兴。 不过,江楚吟怎么回味着,这几句话,赫连辰萧说得那么的熟练,老道,好像对无数的女子说过同样的话,在这里说起来驾轻就熟,无比顺耳,合情合理。 戏还是要演的,拖的时间久了,会让人怀疑的。江楚吟暂时放下心里产生的这奇怪的不满情绪,也不知道自己是吃得那门子的飞醋。江楚吟甩甩头大声的喊道:“不要,我不要什么荣华福贵,啊……” 只听“嘶”的一声,江楚吟撕裂了自己的上衣,音效配得天衣无缝,她简直是太有才啦。赫连辰萧吃惊地看着撕坏上衣的江楚吟,片刻停顿之后,马上接上,“圣女,你果然冰清玉洁,乖乖地别动,让我好好爱你。” 说完,赫连辰萧“噗”的一声吹灭了桌上的油灯,屋子瞬时变得漆黑一片。 江楚吟眼前一黑,突然大腿一阵刺痛,忍不住“啊……”的一声叫了出来,低头一看,原来是赫连辰萧正在掐她。 “最好继续叫下去,不然外面的人会怀疑。”赫连辰萧小声地说。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江楚吟明白他说的意思,脸上腾起一阵热气,要不是灯被吹灭,一定会被赫连辰萧看到她满脸的羞红。 “啊哈……啊……”江楚吟真是后悔想出这个法子,她坐在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叫上两声。累了,伸手去拿茶碗,想要润润喉咙,摸了半天,没摸到才想起来,茶碗刚刚已经被她自己打碎了。 过不上一会儿,江楚吟侧耳听窗外,发出阵阵脚步声,她靠过去,从窗缝向外望去,看到有两个妇女正离开的背影,她们好像还在相互小声地说笑着。 “她们走了?”赫连辰萧低沉的声音传到江楚吟的耳中。想到她江楚吟正和一个冷酷无情,杀人无数的小魔头共处一室,还漆黑一片的时候。江楚吟不禁脊梁一阵发凉。 “嗯。”不敢多说,怕哪一句说得不对,惹怒了眼前的赫连辰萧,她江楚吟真的会英年早逝。 黑暗的屋子里弥漫着沉默地尴尬,江楚吟和赫连辰萧都不再出声,江楚吟双手将胸前撕开的衣襟拉紧,裹住身体,走到椅子的位置,摸索着坐下。 赫连辰萧独自坐在床边,夜里的黑暗,挡住了他的面容。 下弦月的月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在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看着这凄冷的月光,回想起自己在穿越后离奇的悲伤的还有愉快的种咱际遇,一阵思念21世纪家乡的乡愁油燃而升。 江楚吟轻叹一声,站起身来对着月光,低声吟念: “无尽愁思谁能解,山也遥遥,路也迢迢。回忆往昔床前月,吾尚懵懂,卿亦高洁。谁知世事又无常?奴身辛劳,心且孤傲。何日梦醒返故国,此时凝睇,雨恨云愁。” 那轻软的声音,婉转缠绵,似有百般怨念与恨意,却又含蓄深沉,言而不尽。既让人怜惜这吟风弄月的词人,又让人不禁想去安慰这千愁百感的吟诗者。 “江楚吟,你过来。”赫连辰萧听罢这一首词,虽不知是何人所做,也不知何朝何时所作,但这诗里透露出的怨与恨,却让他心痛。 “你想干什么?”怎么也不像刚刚吟诗时的幽怨悲伤,反应和警惕性让江楚吟像一只炸了刺的刺猬般。不但没有听话地过去,反而又退开了几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怕一个才七岁大小的小正太。 赫连辰萧轻轻摇头,只好换了另一个战略。利用他是小正太的天然优势,还有江楚吟做为女性与生俱来的母性光辉,他故意装做脆弱的样子:“我怕黑,你来陪陪我。” 他说完,还像是小孩子般伸出了双手,要江楚吟抱抱。果然中计,江楚吟犹豫片刻,最终还是没有抵挡得了做为女性的母爱,她走过去,和赫连辰萧并肩而坐,将他揽在怀中。 没有了平日的纷争,也没有了王爷的身份和威严,也没有了等级和险恶的人心。只有这下弦月的月光,还有两人的心跳和呼吸声。一切都是那么的和谐。 从来没有这样的宁静感,赫连辰萧靠在江楚宁的怀里,渐渐地放松了警惕,进入了梦乡。 耳边响起窗外鸟儿清脆的鸣叫声,清晨的阳光洒在江楚吟的脸上,暖洋洋地,却也传来阵阵刺挠感。江楚吟用手去挥散脸上的异物,却不想怎么也赶不走。 极不情愿地,江楚吟睁开了朦胧的双眼,眼前却出现赫连辰萧天真可爱的大眼睛。 “啊……你要干什么?”江楚吟立即睡意全无。双手护在胸前,身体更是躲到床里。 “都睡在一起了,还见什么外。过来,让本王好好亲亲。”赫连辰萧拉住江楚吟要她靠近。只是江楚吟打死也不肯就范,两人就这样拉扯起来。 “英雄?您可睡好?”门外响起敲门声,一个妇人正候在外面。 “很好很好。”赫连辰萧笑意灿烂,却不放开抓着江楚吟的手,一定要她过去。 “那我们可就进来了?”门外人试探地问道。 “进来,进来。”赫连辰萧没有反对。笑意更浓,手也越抓越紧。 当众人们出现在床前,看到赫连辰萧正春风满面地调戏着衣冠不整的江楚吟的时候,都忍不住会心地笑了。看来前一晚英雄很开心。 这可叫江楚吟羞得,想赶紧找个地洞钻进去。 而那两个守在窗前的婆子,一个面露得意,用胳膊肘杵了一下,另一个脸上略有沮丧的婆子。低声说:“怎么样,我说行的吧。”还不住的用手遮挡着嘴,更是意味深长地笑着。 赫连辰萧这时面向里,背向着众人,对江楚吟咬着牙恶狠狠地说:“你最好听话点,不然有你好看。” 众人也附和着:“圣女,英雄才俊,对人体贴又温柔,你可一定要好生侍候,要听话才是。” 江楚吟咬着牙,只好乖乖地顺着赫连辰萧,让他将自己抱进怀中,任由他的狼爪将她全身上下摸遍。 “看来,英雄兴致未尽,我们也不好打扰,只是这军情紧急,才不得不……” 江楚吟抬头看看说话的老头,她记得他,就是这个叫固清洪的人,把她和玉竹两人逼成这步田地的。 第五十八章:固城之劫(上) 第五十八章:固城之劫(上) 这个固清洪,江楚吟暗自盯着他,心里气不打一处来,刚刚和玉竹来到固城的时候,本意为就此可以躲过十七和老七的虐待。 不想,在街上闲逛的时候…… “竹玉你看,”江楚吟拿着街小商贩摊位前的一支花,那花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制作的,轻盈飘逸,风一吹顺风舞动,就好像空中飞舞的蝴蝶。 “好漂亮啊,小姐,”竹玉看到这奇异的饰品,也惊叹得不得了,她跟随江楚吟在各个皇子的府中,皇宫中游历,什么富贵豪华的饰品都见过,才还试着戴过。可就没有见过这样薄如雪片,轻盈如斯的饰物。“和你好配啊。” 竹玉说着,也拿过摊位上的另一个黄色的同类的饰品,戴在江楚吟的头上。 小商贩见这两个姑娘也长得水灵白嫩,以为是有钱人家的小姐和丫头,从府上跑出来玩耍,看她们喜欢这物件,也在一旁赞叹道:“是啊,姑娘长得如天上嫦娥般美丽动人,气质举止也不同与一般大家闺秀,配上着翼翅钗就更加娇艳动人,人见人爱,肯定会被皇子弟一看中,带回城都,享受荣华富贵……” “我才不要回去都城。”江楚吟听着小商贩的赞叹,心中轻飘飘,都飞到云里雾里云了。心情好极了,不过一听到他说到都城,皇子们,就心里气不打一处来。为什么要过上好的生活就一定要进到宫里。 “是,是,是,皇子们不入姑娘的眼,那就随姑娘,这钗您是要还是……”小商贩顺着江楚吟的话说下来,她爱上哪上哪,和他无关,只要买东西能给钱。 江楚吟用镜子,照了照戴着翼翅钗的自己,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十分好看,可是一摸口袋,发现,身上没有一文钱。 “玉竹,你看看,你的口袋里有没有钱。”江楚吟有些不好意思的用胳膊悄悄地撞了撞玉竹。 玉竹赶快也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小姐,我也没有钱了。” 她们俩的窘态小商贩看得可是真切,堆满笑脸的表情立刻就换了一副,“没钱?没钱还充什么富家小姐。在这里妨碍我生意。让开让开,别挡着。”马上就抢过玉竹手中的玉钗,“快走开,走开,别站在这……” “等等,这两位姑娘看的什么东西,都算在我的帐上。”就在小商贩撵着恋恋不舍的江楚吟和玉竹离开的时候,一个油腻腻的声音从她们的背后传来。 “啊,是固大守城,您大驾光驾本小店,真是让本店今天蓬荜生辉啊,快请进,请进,”这小商贩脸上的表情真跟有个开关似的,见什么人一按开关马上就变脸。 江楚吟暗自感叹这小商贩变脸绝技的时候,回头望去。看看是哪位好心的慷慨富家子弟帮助自已和玉竹摆脱这尴尬的窘境。 江楚吟后悔啊,后悔回头去看这个人,还不如就停留在刚刚听到声音时,还能有点遐想的空间。什么高大英俊,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什么的形容词一概都没有办法用在这个人的身上,哪怕一丁点儿……也用不上,根本就不靠边儿…… 典型的土地老财,恶霸土绅的横样,甩着一身随着走动不断上下颠动的赘肉,脸上也是一堆横肉,笑起来露出满嘴的黄牙,简单就是肥猪…… 固清洪,固城的守城,地方的一霸,在固城里豢养了一群家丁,对不服从他管理的人,就拳打脚踢,威逼利诱,抢人媳妇,霸占民田无恶不作。 他之所以能这么嚣张,全凭着他的老爸上辈子积得福,在抵御匈奴的战斗中,救了皇上的命,所以被封为这固城的守城,还获了黄马卦一件儿,他死后,就把这积业留给了他的儿子固清洪,要他继承固家的优良家训,效忠皇上。 遗愿有没有实现,不得而知,如果他在天上看到固清洪在固城这般凶神恶煞的样子,恐怕就后悔向固清洪推上这不归之路。 “嗯,算你还识相,这两位姑娘长得这等标志可人,怎么会没有钱戴这什么破钗,”固清洪说着,就走到跟前,肥肉厚重的大油手,搭上了江楚吟的香肩。 “她们看过什么,戴过什么,统统包起来,算在我的帐上,给这两位姑娘送上。”固清洪说着就色迷迷地看着江楚吟。那肥猪手也开始不老实地在江楚吟的身上摸来摸去。 玉竹看了自然不能让江楚吟吃亏,也不管他什么守城守地的,大声说:“你放肆,怎么对我家小姐这般轻薄无理,放开我家小姐。” 玉竹这一喊不打紧,这固清洪倒才看到她,见这玉竹长得虽不如江楚吟美艳,但也很耐看,还有点小脾气,应该很有意思,这固城的女人们,都没有这两个姑娘皮肤细腻,娇艳动人。 “你家小姐?如果你愿意和你家小姐一起侍候我,你也就成小姐了,不必侍候她啦,”说着固清洪竟然伸手去拉玉竹。 “你放开。玉竹我们走,老板,这钗我们不要了。”江楚吟推开这一堆肉山似的固清洪,有些厌恶他的这种做为。摘下头上的钗往台子上一扔,转身,拉着玉竹转身走出店铺。 “站住,固守城说,要你们去府里面坐坐,陪他聊聊天。”这会儿固清洪不说话,他身后跟着的一个彪形大汉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对着她们喊。 “小姐,怎么办?”玉竹有点怕。 “别理他们,我们走。”江楚吟拉着玉竹,头也不回,就当是没听见他说的话,一直往前走。 “敬酒不吃,吃罚酒。”固守城没见过这么不识抬举的,“本守城说话算话,把她们给我带回去。” 接着,跟在固守城身后的几个壮汉,不由分说的,就上前抓着住江楚吟和玉竹,把她们扛在肩上,任由她们踢打,硬生生就抬着她往固清洪的府坻里走去。 “放我下来,救命啊…放我下来…”江楚吟不断的用拳头打着,扛着自己的那个壮汉,不过倒是她的手打痛了,那壮汉半点反应都没有。 太没天理了,这就是公然的强抢民女,可是没有一个人敢于上来阻拦,江楚吟在壮汉背上一边捶打着壮汉的后背,一边偷瞄旁边行走的过往人员。 没有一个人上来见义勇为的,全都装聋作哑的,好像是看不到这不和谐的一幕,江楚吟不相信,没有一人会看不见她们。 她用力一甩脚,鞋子就飞了起来,落在了路边一家卖布的摊子上,可是让江楚吟绝望的是,那个卖布的人竟然捡起鞋子来,走到壮汉跟前,笑嘻嘻地双手将鞋子奉上。 “壮士,您的鞋。”江楚吟看不到卖布的脸,但也可以想到,那张趋炎附世的丑脸。 “给她穿上。”壮汉竟然提出这种要求,那卖布的竟然也按着他的要求去做了。 还有没有天理了。 江楚吟赌气地蹬着脚,就是不让那人给自己把鞋穿上,但是,壮汉好像也是烦了,便一把按住不老实的江楚吟,让卖布的把给她套在脚上。 之后,江楚吟不死心,故技重施地又甩了几次鞋,但结果都是一样一样地。再后来,江楚吟知是没有希望,便用手肘支撑着下巴,靠在大汉的后背上,机械地喊着:“救命啊,救命,救命啊,救命……谁来救救我们……” 一路上,江楚吟的嗓子喊哑了,却没有一个人来救她们。 进了固守城的府里。 “诶呦……痛死我了,你轻点倒是……”江楚吟被扔到了一张大床之上,头昏眼花。 爬起来,壮汉一阵风般地不见了。 “你们把玉竹带去哪,玉竹……玉竹……”江楚吟一骨碌爬起来,跑向被关上的门,不停地敲打着那门。 不管怎么拉,怎么撞,那门纹丝不动。 江楚吟跑到别的窗子别,试着打开,却也同样没法出去。 “放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玉竹……”不甘心就这样被固清洪抓住,江楚吟做了最后的挣扎。 不断试着新法子,想爬上房梁,江楚吟一拍脑门,就开始动手挪着桌子。 突然,门打开了。 江楚吟慌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转过身来面向门口。 一个三十多岁,浓妆艳抹,穿金带银,寰佩撞击不断发出声响的女人走了进来。看到屋子里面被江楚吟闹得一团乱,微愣了下。心说,这小妮子真还挺能闹的。 “这位姑娘,第一次来固城吧。”女人涂抹着艳红唇膏的嘴唇一开一合。 “……”江楚吟不明她的来意,看着她不说话。 “我才来固城的时候,真的是一朵花一般,比起你来,可真是不相上下。”女人如烟花般寂寞的眼神,看着江楚吟。 “……”依旧不说话。江楚吟心里在琢磨着,这固什么什么守城到底要搞什么鬼。 “可是,我的未婚夫,却在新婚当晚就被这固清洪杀了。我洞房花烛之时,没有和青梅竹马的夫君共枕,却和这杀夫仇敌睡在你身边这张床上。”女人指了指江楚吟身边的那张床。 “你为什么不杀了他。”江楚吟听了女人的话,不由得同情起她的遭遇。 女人见江楚吟说话了,嘴角略微向上扬了一下。在江楚吟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我能怎么办,女人这一辈子,不就是要找个能养活自己,疼惜自己的男人吗?青梅竹马怎么样,情深意重又能怎么样,连他自己的命都保不住,又怎么能保护我呢?” 女人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指戏弄着桌儿上的一只蚂蚁。 “就像这只蚂蚁,怎么能主载自己的命运呢?”女人长长的指甲拨弄着不断逃开的蚂蚁。 “不试试怎么知道。”江楚吟不相信宿命这种东西。 “试了能让他复活吗?时间可以重新来过,我的生活还可以回到重前吗?”女人看着蚂蚁的眼神起了杀意,一用力,就将这走投无路的蚂蚁捻得碴子都不剩。 “所以,我劝姑娘你,像我一样,只要有一个男人能保护你,就接受他。不要再抗争,蚂蚁是不会左右自己命运的。” 女人站起来看着江楚吟清澈的眼睛,“你叫什么名字。” “江楚吟。” “真是一个好名字,却也是江中楚歌,霸王别姬,忘记它吧,你现在只是固府里的一个侍妾。”扔下这句话,女人像一朵云彩一般飘出了房门,门就那样的开着。没有关上。 江楚吟愣愣地望着女人的背影。不甘心,怎么可以屈服。七爷对她百般凌辱,十七对她的欺负她都没有低头。这个小小的固城守城,也不会让她折服,他和七爷,十七爷比起……呸呸呸……他根本不配合皇子们比。 “你叫什么名字。”江楚吟大声问消失身影的女子。 第五十九章:固城之劫(中) 第五十九章:固城之劫(中) null 第六十章:固城之劫(下) 第六十章:固城之劫(下) null 第六十一章:大敌压近(上) 第六十一章:大敌压近(上) 不过张妈出去了一阵,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返回来,见紫昙正坐在固清洪的身边,就在一旁招手叫紫昙过去一下。 紫昙看到张妈回来,知有事要说,见固清洪有一个劲自顾自的发狠要抓江楚吟,咒骂那两个人是小妖精,抓到之后要剁了喂狗之类。便起身离开。 “什么事?”紫昙有点不满意。 “夫人,不是我故意在这个时候回来,确实是有难处……”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 紫昙立即会意,原来是没有银子了。 这个固清洪虽然放心把府里和城中的事情交给紫昙去做,但内心里还地紫昙不放心,重要的事情都必须经过固清洪同意才能去办。 比如大笔的银子,还有生意买卖,超一定限额的,都需要经过固清洪的那半个符印才可以调用,如果经办人是紫昙的话,需要固清洪的符与紫昙的那半个合在一起,才可调用限额内的银子。这在很大程度上就控制了紫昙的活动。 紫昙的半个符印的额度这个月已经用完了,张妈去帐房领钱的时候,被拒之门外,好没面子。 “夫人,有些事,您还是要和老爷争取一下,我这张老脸面子是小,这耽误了给老爷拿药,我可是担不起这罪……”张妈话里有话,说得紫昙心里很不舒服。 心里一阵烦恼,挥了挥手,制止张妈继续说下去,“行了,”随手从头上摘了枝金钏下来,递给张妈。 “嘿嘿嘿……夫人,我这就去办,”张妈双手接过金钏儿,笑得脸上的皱纹一堆一堆地。 “下去吧,”紫昙有些头疼,转身向立在一旁的众老妈子一挥手:“你们都出去。” 张妈贼溜溜的小眼睛,转上几转,“都出去,都出去……”招呼着,和众老婆子们出去了。从外面把门关上。 紫昙走到榻前,扶着固清洪,“老爷,这里血气太重,我们回房休息,” 固清洪点点头,半闭着眼睛,“回房,回房。一定要把那两个小妖精给我抓回来。”看来固清洪受到的刺激太大,三句话都不离,要抓住江楚吟和玉竹。 “老爷,你想要派谁去捉拿,那两个小妖精?”紫昙扶起固清洪,向屏风后面走。 “把所有家丁都给我派出去,搜遍全城,挖地三尺,一定要把她们给我抓回来!!”固清洪声嘶力竭的大喊。 “那谁来保护你和固宅里人的安全?”紫昙又问。 “………………”固清洪答不上来,吱唔了半天,“还是留两个在固宅里。” “老爷,这固宅上下的家丁,可有一个月的工钱没发了。”紫昙看固清洪冷静了又说起银子的事。 “这么快。”固清洪有些不高兴。“那些家丁有那么缺钱?”他开始明白,紫昙又开始向他要财权了。 以前紫昙也曾经向固清洪索要他那半个符印的保管权,不过固清洪没答应,实在没办法了,就想出了个法子,造了另半个符,一个月供她支几百两。 这个女人真是贪得无厌,几百两还不够用,还要他整个固清洪的财产。如果不是她还有用,固清洪早就把这个老女人送去窑子,还能赚几个钱。 “老爷,我不管事之前,你也知道,这就是每月必须的。”紫昙柔声说。 “可比之前高出十几两。”固清洪更加不满。 “这人手又多了不是,还有这些新来的女子,都需要银子来打点。”紫昙却寸步不让。“像今天,打发府里这么多人出去搜城,还有这医药费,张妈去提银子的时候,还被拒绝,你说我……”紫昙的话还没有说完。 “知道了,还需要多少。”固清洪不耐烦。 “一百两。”紫昙也不是省油的灯,让我的人在帐房那里丢了面子,害我损失了根金钏,一百两已经算是够少的了。 “五十两,”固清洪语气已经开始变得不爽。 “请盖一下您的符印。”紫昙马上拿出写有五十两的纸张,要固清洪盖印。 这个女人是存心要逼死我啊,固清洪心里已经产生了杀机。他拿出符印,在纸上盖了个印章,然后,甩开紫昙,自己走进房中。 “既然老爷您嫌麻烦,不如就将府里的财务交由紫昙来打理,紫昙每天都会向您通报情况的。”紫昙追进房中,更进一步地要求。 “我累了,要休息,你出去吧。”固清洪往床上一躺,闭上眼睛,“等等,把小红给我叫来。” 紫昙转身出去,恨恨地关上房门。 固清洪躺在床上,心里也在发狠地说,这个不知满足的女人,意为管了几天事,就想做起他固家的主来,真是越来越没数了,得找个借口弄死她。 想着想着,连伤带痛,迷迷糊糊地睡过去,朦胧中,小红柔软温热的香体绕了上来,固清洪睡着前还想着,再等等弄死紫昙,她办事还是很顺我意地。 紫昙出了固清洪的卧房,便招呼张妈过去找她。 “夫人,大夫已经打发走了,这多余的银两……”张妈市脍的嘴脸,紫昙了心里很不舒服。不过脸上一副冷淡。 “你自己留着吧。” “好咧,夫人奶奶,”张妈回着话,转身就要离开。 “张妈,你等等,还有个事,你要办好。”紫昙叫住了张婆子。 “有什么事,奶奶您尽管吩咐。”张妈哈着腰,心里高兴劲儿还没过去。 “去把东面的柴房打扫干净,你亲自在门外等着,不管看到什么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过问,也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特别老爷的家丁,你能不能办到。”紫昙眼中严厉的目光,让张妈不敢直视。 “没问题,没问题,夫人交办的事情,奴才一定办得妥妥当当。”不住地点着头,张妈退了出去。 晚上时分,宅子外搜找江楚吟的家丁们纷纷无功而返。气得固清洪将手里的药碗扔到地上,吓得一旁的小红,花容失色。其他的侍妾也都去固清洪的卧房里,很快里面就又欢声笑语起来。 这一切,紫昙在自己的房中,一字不差地都知道,张妈,还有其他的几个老婆子们都把这件事,添油加醋地学给她听。 忽然,门外火光冲天,马蹄阵阵,一片喊杀之声。震得固府和整个固城天摇地晃。 固清洪的家丁,紫昙的耳目,就纷纷回来禀报,令人胆寒的消息,“匈奴人又杀回来了。就在城门下。” 天无绝人之路,就在固城人发,和固宅中人,惊慌失措想要逃命之时,又有人来报,曾挽救固城于水火之中的“英雄”回来了。他带着大批军队就在东门外。 固清洪像看到救星一般,开城门,将赫连辰萧等人一同迎接进了固城。 固府大院,夜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人来人往,莺歌燕舞,穿梭不绝,歌舞声平。 固清洪笑脸迎人,双手举碗,迎着端坐于正上方的十七王爷,固城的英雄,赫赫有名杀人不眨眼却与年龄极不相符的赫连辰萧。 “赫连辰萧大人,小的固清洪,欢迎您的大军及时雨赶到,挽救固城于危难啊……”不过话才说了一半。就被赫连辰萧身边站立的一员猛将大声喝止。 “放肆,这是我们的大将军,皇后的嫡系皇子,皇上亲封的萧地之王,萧王的名讳可容你这等草民直呼?”声音洪亮,震得旁边的乐器嗡嗡直响。 更是吓得固清洪胆子都要破掉。笑容僵在脸上,手里举着酒碗,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也不知这萧王发起怒来,是不是要将他固清洪一家上下全部灭口。 “固守城,不必惊慌,这征东霍将军是与你在说笑,”正在这固清洪胡思乱想之际,赫连辰萧稚嫩略带鼻音的声音响起。 说着从桌上拿起一碗酒,一只手端起,伸到前面,“固守城,多谢你的盛情款待,喝了吧。” 抬抬手里的酒,要固清洪干了,赫连辰萧看着固清洪僵了脸上又爬上了笑容,连连点头,一仰头喝了干净。他就瞧也不瞧固清洪一眼,将手里的酒碗,重新放到桌上,一口没喝。 “固守城,最近本王身体不适,这酒,本王就不喝了,您自便。”赫连辰萧奶声奶气地说着。 “大将军高兴就好,大将军高兴就好……”固清洪抹抹嘴角的酒水,不断的点点陪笑。不过心里却极不服气,一小孩子家家,装什么装。 “大将军,一路上旅途劳顿,小民为大将军还有众位将士准备了歌舞,请尽情享用。”固清洪一脸笑意,拍拍手,一队环肥瘦燕们鱼贯而出,穿着极为暴露,年轻都只有十七八岁,都是固清洪刚刚从各民户家里抢来的。让紫昙稍训练一时半刻,就换上衣服上来了,有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接着音乐响起,这些女孩子们开始翩翩起舞。动作生硬,不整齐,还有一个最小的女孩子,不小心被长长的裙摆绊倒,摔在地上,呜呜直哭。 赫连辰萧原本面无表情的脸上,开始有点不高兴,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霍将军看了赫连辰萧的样子,再看看这些一看就是被抢来的女子们,知道赫连辰萧要追究,便先开口:“大胆固清洪,竟敢以这些资质差的女人来敷衍萧王。” 这一怪罪,吓得台下的那群女子,都愣在原地,更有胆小的,早已经瘫坐在地,原本她们被抓来时,就被恐吓说,如果惹得固守城的客人不高兴,就会被买到妓院,现在看到这个威严但年龄不大的大将军不高兴,自己的命运更是不可揣测,个个吓得面如土色。 第六十二章:大敌压近(中) 第六十二章:大敌压近(中) null 第六十三章:大敌压近(下) 第六十三章:大敌压近(下) 赫连辰萧突然把话锋转到霍起夫身上。 正呆呆地看着紫昙的霍起夫,一听这话立刻收起目光,竟然有些害羞起来。双手不停地摆动,“哪有,哪有。大将军又拿属下说笑了。”但又忍不住多看了紫昙一眼。 此时,紫昙心中也是上上下下,她向霍起夫看去,发现他正看向自己,忙低下头去。这个霍将军真是一表人材,二十二三上下,长得并不像一介武夫,相貌虽说不上是英俊,却也是英气逼人。 “紫昙,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啊。”赫连辰萧语气像个大人一样。 “回将军,小女为将军准备了一份厚礼。”紫昙心说,机会来了,就乘这个时机,把江楚吟送出去。 “什么厚礼?”赫连辰萧眼中闪出孩童般的好奇眼神。“拿出来让本王看看。” “只是…………”紫昙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难道还是什么见不得光东西?”赫连辰萧有点生气。 “不是,不是,只是这份厚礼很特别,需要大将军你亲自去打开。”紫昙小心地挑选着词语。生怕这个萧王一个不高兴扔下她一人,气愤而去,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要我亲自去打开,什么厚礼,还挺神秘,霍将军,你猜猜看,是什么东西?”赫连辰萧玩心大起。也不知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做不懂,故意问霍起夫。 “这…………”霍起夫心中有了点眉目,只不过不好当面说出,赫连辰萧问到他的头上,他竟也语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他也心有怀疑,这个年龄不大的萧王,他行吗………… “大将军,这份厚礼就是贵重在这神秘感上,说出来就不好玩了。”紫昙忙插嘴进来。 “也对,”赫连辰萧故作了然于胸的姿态,“嗯,还是管家你想的周到,要我亲自打开,别人打开就不好玩了。” 这句说的直白且突然,就连紫昙听了,琢磨不透这大将军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管家,你带本王去看看,本王很想知道你的这份厚礼,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赫连辰萧起身,要跟着紫昙走。“你带路。” “是。”紫昙心中一阵惊喜,没想到这个时候,刚刚还对自己视而不见的萧王,现在竟然对自己的请求格外感兴趣,不知道这萧王到底是何心思。 不过,也想不了那多,紫昙在前面带路,带着赫连辰萧去了江楚吟和玉竹的房间。 “诶……”赫连辰萧又是一个命令,“霍将军,你不要走啊,和本王一起去看看,说不定有意外惊喜呢。”发现霍起夫正准备退下,赫连辰萧叫住他,要他同自己一起。 “这……”霍起夫已经知道这厚礼,不是巨额黄金就是美女佳人,不论是哪一样,他都不方便出现在那里,不乘这个时机开溜,还待何时,只是……这赫连辰萧到底打的什么主意。“大将军,你有贴身侍卫的保护,我这个征东将军就不必跟去了吧。” “你吱吱唔唔个什么劲,走,跟我去看看,固守城的厚礼到底是什么。”赫连辰萧语气开始不而烦。 “属下遵命。”霍起夫只得跟在后面。 拐了几道弯,前面出现一间灯火通明的屋子,门口守着几个老婆子。那几个老婆子一见紫昙来了,便纷纷迎上前来,又见身后跟着几个高大精壮的男子,看上去年纪都不大,只有一个个头比较矮小,走近了一看,原来唇红齿白,面若桃花,眉目间透着一股杀气。 不过,这几个老婆子可不知道赫连辰萧,传说中的大英雄,杀敌无数,战功赫赫的萧王是个七八岁的孩童,以为他身后的那一身深黑色战袍,披挂着战甲,手持宝剑的这个人就是萧王本人。只是这个孩童出现的太不是场合,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叫一个男童跟着来呢,莫非…………这萧王还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老婆子们越过赫连辰萧,直接向着霍起夫跪了下去,口里还叫着大英雄萧王,英勇神武,什么天神再世之类。 霍起夫一脸错愕站在那里。 紫昙心中暗骂,这个老没用的东西,怎么能乱拜?萧王心情刚刚好起来,这样一闹,不知又会怎么样。 倒是,赫连辰萧看着错愕的霍起夫,“哈哈哈…………”大笑起来。 “萧王,你怎么还愣着?”赫连辰萧竟然顺水推舟地叫霍起夫是大将军。 这霍起夫可不敢和萧王开这种玩笑,上一次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立战功的小将,本来还挺有前途,结果,赫连辰萧不知怎么听说他抢了别人的老婆做自己的小妾,就也是开玩笑般地说以后大将军的位置就是那个小将的,那小将竟也欣然接受,还直呼萧王名讳,称兄道弟起来,不想刚刚还谈笑风生,下一秒就手起刀落,将那小将首级拿在手里。同在场的人宣布他的罪状,其中就有一点是以下犯上,不尊皇权。 这一次到底是何原因,自从自己跟从萧王以来,一直遵守军纪,没有半点违反行为,霍起夫马上跪倒在地,请赫连辰萧宽恕。 “唉……霍将军,你就是太过认真,一点都不好玩。”赫连辰萧没有生气。只是有些不高兴,他甩甩手。“霍将军,你快起来吧。陪本王去看看屋子里的礼物。” 那几个老婆子知道是弄错人了,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本应还在大人怀里撒娇的男童,竟然就是那个杀人无数,战功赫赫的萧王。 “你们这群无知奴才,还不向萧王请罪,求萧王饶你们不死。”紫昙赶快喝醒那帮吓傻了的老妈子们。 “哦,哦,萧王饶命,萧王饶命,奴才们都是老眼昏花,有眼不识泰山,只当萧王是个少年却不曾想这等年纪就有如此功绩,奴才们都是群有眼无珠之辈,就请萧王饶了奴才们吧。”这几个老妈子跪在地上,还有几个直打自己的嘴巴。 “本王今天心情很好,都无罪,下去吧。”赫连辰萧无心跟这些老妈子们纠缠,推门就进去。 “是你们……”赫连辰萧见了屋里的人,吃了一惊。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江楚吟。 赫连辰萧想和江楚吟单独说上几句,却不想那个电灯炮玉竹也在,就叫门外不敢进来的霍起夫,“霍将军,霍将军,你进来。” 霍起夫以为屋中有埋伏,马上闯了进来,没想却看到江楚吟与玉竹两个冰清玉洁,美若仙女的女子,马上转身又要离开。 “霍将军,别走,看看,这两个礼物,你喜欢哪件,本王心情今天大好,送你一个。”赫连辰萧说是随他挑,结果走到玉竹身后,用力一推,将玉竹那小蹄子,推进了霍起夫怀里。 霍起夫美女入怀,见又是这般香艳夺目,也不矫情,打横抱起玉竹,也不管玉竹怎么捶打挣扎,对赫连辰萧说了声:“多谢萧王,属下先告退。” 接着,霍起夫抱着玉竹就出去了,门也从外面被关起来。 屋里只剩下江楚吟与赫连辰萧。 “你怎么可以把玉竹就这样送人。”江楚吟万分焦急。想要追出去要人,可被赫连辰萧拽住。 “女子大了就是要嫁人,霍将军并无家眷,又战功累累,你还不放心我给玉竹挑的丈夫吗?”赫连辰萧几句话,就让江楚吟停下脚步。 “可是,你也不能就这样…………”江楚吟还是没有办法接受这没有感情的配对。 “你放心,霍将军懂得怜香惜玉。”赫连辰萧往椅子里坐,很玩味地看着江楚吟,“说,你是不是来找我的。” …………………… 就这样,江楚吟被这个站在床前,正用贼溜溜的鼠眼不停打量着她的固清洪害得,和赫连辰萧坐在同一张床上,被众人不停用暧昧的眼神洗礼。 固清洪看着赫连辰萧身边坐着的这个女人,好生眼熟,猛然想起,就是这个贱女人,用刀子捅了自己的一刀,还把自己绑了个结实,从眼皮底下逃跑的女人,她怎么就成了固城的圣女?怎么上了这赫连辰萧的床? 一定是紫昙那个婆娘搞的鬼,固清洪眼中发狠,不过,在赫连辰萧面前,他不敢发作,只得低着头和众人站在一起。 江楚吟看到固清洪八成是认出自己来,心中有火不敢发出来,便仗着赫连辰萧在,恶从心生,想要捉弄捉弄这个贼心不死的老淫贼。 “大将军……。”江楚吟突然娇里娇气地喊着赫连辰萧,并不习惯江楚吟这般动静,赫连辰萧也是第一次听到江楚吟发嗲的声音,不禁打了个寒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赫连辰萧知道这个江楚吟又有鬼主意,只是不知这倒霉的受害者是谁。很有兴趣地陪着江楚吟继续演下去。 “我的心肝儿,还不愿意我走吗?”赫连辰萧就连这种话也能说得出来,江楚吟在心里吐了一百零九次,现在还有想吐的感觉。“看看,固城的人都在催着我去杀敌呢。” “我不要你离开楚吟嘛,我要跟你一起去战场。”江楚吟两眼放光地看着赫连辰萧。 “胡闹,”赫连辰萧生气一嗔,“你一个女人家,是不可以上战场的,不过,我准你在一旁观战。”赫连辰萧点点江楚吟的鼻子,纵容地说。 “嗯,奴家知道,大将军,最疼奴家了。”说着江楚吟就靠在赫连辰萧的怀里一阵缠绵。 看得床前的人都不好意思再站下去,在往下面,很可能,这两个人就又要滚起床单来了。 “好了,好了,楚吟,乖……”赫连辰萧赶紧把江楚吟推开,怎么这个女人不断摩蹭着自己的胸口,自己会产生一种奇怪的感觉。不好,不好。 “随我一同出去吧。”赫连辰萧捏捏江楚吟的鼻子。 床前站着的这些人,看一夜之间,这赫连辰萧与圣女就这般如膝似胶,又成全了一对佳人,一个高兴过头的老婆子,突自冒出一句:“恭喜大将军。” 众人都回头看那老婆子,赫连辰萧脸上也看不出喜怒,不说话,坐在那里看着江楚吟穿鞋。 说错话的人,立即噤声,低头立着,不敢再发出动静。 第六十四章:大战在即(上) 第六十四章:大战在即(上) “哎呦……”江楚吟娇羞地叫了一声。右脚顺势向前一蹬,刚刚挂到脚上的鞋飞出半米远,不偏不斜地打到固清洪的肥脸上,留下了一道清晰的鞋底印。 “我地心肝儿,怎么了?”赫连辰萧不看固清洪,只看江楚吟,“是不是,伤着手了。”说着,捞起江楚吟的小手,放到嘴边轻轻地哈着气。 “大将军,我的手伤着了,穿不了鞋…………”江楚吟不停的转动着身子,蹭着赫连辰萧的身子,这一蹭,赫连辰萧的身上更加反常,不知什么原因,赫连辰萧一阵躁热,忙推开江楚吟,和她拉开一段距离。 “心肝儿,本王亲自为你穿上这七寸绣花鞋。”说着就看向固清洪。 这固清洪再不识抬举,也懂得这个时候赫连辰萧想要什么,忙捧着鞋跑到跟前,为赫连辰萧递上鞋。 “不嘛,不嘛…………”江楚吟又一次扭动身躯,贴向赫连辰萧,赫连辰萧一掌挡在江楚吟的胸前,不要她继续靠上来,江楚吟低头看看他的手,赫连辰萧忙收回来手,脸上有阵热。 “我不要你给我穿,我要……我要……”江楚吟又恢复嗲声嗲气,“我要他” 江楚吟玉葱纤细的手指指向了送鞋上来,还没把鞋交出的固清洪。 “我要这位肥佬儿给我穿。” 固清洪看着指着自己鼻尖儿的纤细手指,左躲躲,右躲躲,都没能闪过,指着自己鼻尖儿的手指头。 “诶嘿嘿嘿…………”固清洪喘着粗气,笑嘻嘻地说:“圣女大人,您可别拿我开玩笑啊。”说着就转身要跑。 “固守城,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江楚吟拉下脸来,声音里有种不能抗拒的威严。 “这…………”固清洪抱着鞋子看向赫连辰萧,以为大将军会制止这个女人的要求。没想到…… “你听到没有?圣女要你给她把鞋穿上。”赫连辰萧伸了伸下巴。 “是,是,是……”固清洪不敢怠慢,忙弯下肥胖的腰,打算给江楚吟把鞋给穿上,心里暗自在说,江楚吟你个小贱人,不要落在我手中,要是你哪天落在我手上,我非让你死得好看。 江楚吟知道固清洪心里的鬼话,偏偏晃动着脚,不让固清洪能有机会把鞋套上。固清洪怎么也对不准前后不停摆动的脚,于是伸出脏猪手就要去抓江楚吟的脚踝。 “大胆,本圣女的脚岂是你这种人可以碰的。”江楚吟大声喝斥。吓得固清洪赶紧收回手,老老实实地为她穿鞋。 江楚吟玩了一阵,觉得没什么意思,这个固清洪身体肥胖,弯下腰好久,已经开始出汗,有一颗汗珠还滴到江楚吟的脚背上,厌烦了这个游戏。 江楚吟便歇住了脚,让固清洪把鞋穿上。正当固清洪长呼一口,直起腰准备离开。 “等等,还有一只鞋呢,固守城,你想让我就这么出门啊。”江楚吟这个时候觉得特过瘾,怪不得人人都想当皇上,原来指使别人的滋味这么好啊。 固清洪怒气将发,但看到阴着个脸的赫连辰萧,便偃旗息鼓乖乖地再次弯下腰,给她穿上左脚的鞋。 “嗯,固守城你果然是人才,鞋穿得都这样的有技艺,以后我一定会在大将军面前常常提起你的。”江楚吟笑眯眯地看着固守城。 赫连辰萧觉得这固清洪肯定得罪了江楚吟,但经过这一番折腾,江楚吟的气也该消了。再闹下去就有些过了。 于是,“好了,固守城你是个有用之才,他日本王必定向皇上奏请,封你为郡守。你们都下去,本王有要事要与其他将军商谈。”赫连辰萧打发众人离开。 正说着,霍起夫带着玉竹走进来。众人正要出去。 “霍将军你进来吧。”赫连辰萧招呼霍起夫,观察着他的表情,不过怎么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情况。 江楚吟一看是玉竹进来,忙上前拉住她,左瞧瞧,右看看。“你没事吧?” 只见玉竹面若桃花,羞达达地摇头。 江楚吟是真的不明白,玉竹这表情是做了呢,还是没做了,还是真的就只是情窦初开。 “你到底有没有受欺负,倒是说话啊。”江楚吟一个劲儿地问着玉竹。可是玉竹就只是低着头含着笑,句话也不说。 赫连辰萧看着玉竹的样子,再看看霍起夫望着玉竹情深意重的眼神,完全把他这个大将军都给抛到九霄云外云了。 “嗯哼…………”赫连辰萧清了一声嗓子。 “大将军,”霍起夫这才回过神来,给赫连辰萧行了个礼。 “霍将军,昨晚休息可好?”赫连辰萧故意问他。 “好,好……谢大将军关心。”霍起夫结结巴巴有点语塞。 “玉竹姑娘可好?”赫连辰萧又问。眼睛还死死盯住霍起夫。非要抓点什么马脚来。 “好……咳……”霍起夫更是一阵语塞。话不成句。 赫连辰萧见已经达到目的,便哈哈大笑起来,看样子两个人是郎有情,女有意,也不枉他一片好心。成全了一对好姻缘。 “外面的情况怎么样?”赫连辰萧不打算再玩下去,便转而问到城外匈奴人的情况来。 一提起战事来,霍起夫立即一副严肃的样。 “禀报大将军,城外昨夜聚集大量的匈奴兵,但不知是何原因,今早不见一兵一卒,昨夜据报,匈奴兵马也只在城外徘徊一阵,便全部撤离。”霍起夫将昨夜和今晨的情况一一报告给赫连辰萧。 “为何?”赫连辰萧继续追问。 “匈奴兵向来以抢掠劫杀为主要战争目的,大概是昨夜见固城城门紧闭,防守森严,不便久攻,才退回大漠。”霍起夫并不知其原因,也只能做大体的猜测。 “我不想听到大概,要十分肯定。”赫连辰萧下床,“去城上看看。”说着也不含糊,出门视察军情。霍起夫也紧随其后,跟着走出房,在临出门前,深深着与玉竹对望片刻,才转身离去。 江楚吟也看出玉竹和霍起夫眉目传情,便一把扔开玉竹的手,佯装生气地说:“好啊,玉竹,我真是看清你了,有了霍将军这个新靠山,就不离你的主子了。” “小姐,小姐……”玉竹本还沉浸在甜蜜的回忆里时,听江楚吟这么一说忙解释,“小姐,你误会了,我和霍将军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我们想的哪样?”江楚吟故意追问。 “就是……就是……”玉竹突然变得结巴起来,中了江楚吟的计,只好全盘都老实交待出来。“还没有在一起。” “还没在一起?可刚刚看到你们那无言的传言,你来我往,完全把我和萧王当做空气一样,还说没在一起。”江楚吟装做不相信。 “小姐,真的没有,昨晚……昨晚……我被起夫抢走……”玉竹才说了半句。 “啊哈……终于让我找到证据,还说没什么,都叫人家起夫,这么亲切,还说没有?快说到底怎么回事。”江楚吟不怀好意地笑着,紧盯着玉竹羞红的脸。 “小姐,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和……和他怎么样。”玉竹声音越来越小。“他没有强迫我。” “你是自愿的?”江楚吟故意歪曲她的意思。 “不是,不是,当时我真的很害怕,对他又踢又打,他都没有还手。后来……我闹得有点累,又怕他对我有不轨,就乘他不注意,拔出他的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说要是他再过来一步,就自杀。”玉竹说到这里好像还挺委曲的样子。 “再后来……他好像很紧张,忙退到离我较远的地方,对我说,只要我不愿意,他不会逼我。接着就坐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我也坐在床边,不敢多动一下。”玉竹老实地交待。 “就这样?就这么过了一夜?”江楚吟见过笨的,但没见过这么笨的两个人。 “…………他吻了我。”玉竹的脸羞得像煮熟的虾。 “嗯?真的?吻你怎么可能不……快说,怎么回事!”江楚吟的小心肝啊,让这玉竹弄得七上八下。真是好奇心太重的后果。 “就这么,我靠在床边,一开始还清醒,后来就快要睡着了。手里的剑,没拿稳掉就到地上,他像是受了会么刺激般,猛地跳起来,扑到我跟前,动作好快,我都没有看清他是怎么过来的,他就站在我面前,抓着我的手,我害怕得不得了,以为他要对我怎么样,可是后来,看看清是剑掉到地上,就松了口气。”玉竹说着,也惊心动魄。 “他看着,呆了好久,把披风解下披到我肩上,然后拉着我走出去。” “你就让他拉着你,你就乖乖地跟他走了?”江楚吟的口气好像是在埋怨她太容易就投降了。 “嗯……不知道为什么,他带着我共骑一匹马,奔出城门在漆黑的夜里,他在我后面紧紧抱着我,在匈奴兵出没的道路上一阵狂奔。”玉竹无比浪漫的眼睛,让江楚吟看得格外刺眼。 之后的一切就变得顺理成章,一个情窦未开的小女孩,被一个英武高大的将军掳获芳心,两人情投意合,交换信物,私定终身,山盟海誓,至死不渝…… 江楚吟靠在桌子上,不用听就知道结果了……但玉竹好像还在继续说,江楚吟也不好意思打断她的美好回忆。 真是无聊,此刻,江楚吟不禁想像,如果是赫连辰萧和自己共乘一匹马,会是什么样子,一个小孩子坐在后面拥着自己?画面太不和谐,江楚吟甩甩头,怎么会幻想一个小屁孩…………真是脑子坏掉。 第六十五章:大战在即(中) 第六十五章:大战在即(中) 江楚吟拍拍脑袋,看着玉竹还沉浸在浪漫的回忆中,觉得无比的失落。 “玉竹。”江楚吟忍无可忍,打断了还在描述经过的玉竹。 “小姐……”玉竹一脸茫然,不是你要听昨晚的事吗?怎么现在好像又没兴趣了。 “我们去城墙上看看。”江楚吟拉着玉竹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一路上,固府里的家丁、老婆子、丫环侍妾们,见了她们两个都纷纷避让开,没有一个敢阻拦,还都表现出无比敬仰的神情。 江楚吟走路的空当,心里暗想,看来赫连辰萧真的是个好靠山。 街道上,往日的熙熙攘攘热闹繁华的景象,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满眼都破败萧条,路边的小商贩们都落荒而逃,四处都是些背着包裹逃难的人们。原本还是整齐干净的道路,现在也是扔满了被遗落的物品。 江楚吟看着行色匆匆的过路人,拉住其中一个问:“大婶,这里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都要逃走?” “姑娘你还不知道吗?昨天匈奴人来过,虽没有能进城抢掠,但有人说,大批的匈奴人就要来了。不想死,不想被掠去做奴隶的人们都开始逃难了。姑娘你们也快点跟着家人,离开固城,去其他城市躲躲吧。”说话地人也不想多停留,说完就匆匆的奔向城外。 “小姐,怎么办?”玉竹也慌乱起来。 “什么怎么办,去城墙上。”江楚吟根本没有想要离开固城。虽然她没有意识到原因,但赫连辰萧绝对是众多原因中最重要的一个。 “嗯,是,小姐。”玉竹跟着江楚吟逆着人流向前跑去。 一路上,全是逃走的民众,人心慌慌。 好不容易到了城墙之下,又有重兵把守,不准一般百姓进入。可是江楚吟却不管这些,但她不会硬闯,因为还是惧怕那卫士手里明晃晃的钢剑,万一不认识自己是谁,就枉死在一个无名小卒之手,岂不是太可惜,又可悲。 “你叫什么名字。”江楚吟故作镇定的问着守在通道口的士兵。 “你又是谁?”那个灰头土脸的士卒,上下打量了一下江楚吟和玉竹,在他眼里,长得是很漂亮,不过这里不是她们这种女流之辈可以进来的。 江楚吟掐了掐一旁的玉竹,给她使使眼色,玉竹跟着江楚吟这么久,对她也很了解,明白主子的心思。于是危襟正色大喊一声:“大胆,和圣女说话如此不敬,你知罪吗?” “去去去,军事重地,闲杂人等都不许靠近。”小士卒说着就摆摆手,要赶她们走。什么圣女,压根就没听说过。还在这里对他大吼小叫。不过心中也有了一点害怕。 听小士卒这么一说,玉竹心里也虚得要命,看看江楚吟。江楚吟心中也是七上八下。不过她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 “放肆,快去通报你们的赫连辰萧大将军,就说圣女在此。不然要你小命不保。”江楚吟抬起下巴,趾高气昂地看着小士卒。 那小士卒见她这般有气势,敢直呼大将军姓名,也不敢怠慢了,他犹豫不决,是去还是不去,去了,万一这个女的什么也不是,大将军怪罪下来他小命就不保,不去,她要真的是什么圣女,自己也是小命不保。 “还不快去,”江楚吟又沉着声音催了一句。 那小士卒彻底怕了,转身迅速跑向城墙之上。 不多时,赫连辰萧没有出现,倒是霍起夫的身影出现在城墙边。江楚吟见了,还没等打招,身边的玉竹抢先喊起来:“起夫……我们在这里。” 江楚吟真想一把掌拍死这个玉竹,起夫起夫叫得这个开心,想要气死我啊。那个该死的赫连辰萧竟然照面都不打一个。 霍起夫在高处看到了江楚吟和玉竹二人,便底声和小士卒说了几句。那小士卒就恭恭敬敬地跑回来,请她们两人上去。 玉竹满心喜欢地一路飞跑上去,在江楚吟的眼里,就是个没礼数的小丫头,不知道就算是将军,也不可以在士卒的面前叫得这么亲切吧。完全忘了,自己也是靠着报赫连辰萧的大名才被放行进来的。 不过江楚吟看到,霍起夫板着个脸,没有一点柔情的样子,心说,不会不高兴玉竹在众将士面前直呼其名了吧。 才这么想着,事实打破了这一猜想,这个扑克脸的霍起夫见了玉竹,呆板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笑容。百丈高的城墙之上,风声瑟瑟,霍起夫的披风在风中招展,血洗沙战,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铁面杀手,此刻正面带温情地看着奔向自己的玉竹,真是见鬼的浪漫。 江楚吟眼中的这副画面,本应是出现在自己身上的啊,她的赫连辰萧呢,怎么不来迎她。真是悲伤。 “玉竹,你怎么来了?”温柔的都能杀死大象的声音,霍起夫关心的拉着玉竹的手,问道。 “想看看这里的情况,城中的百姓听到谣言,匈奴大军就要来袭。”江楚吟冷冷地说。 霍起夫也收起那罕见的柔情,正色道:“不是谣传。有商人经过前方回到此地,他们带回消息,前方不远处就有匈奴大队人马正在逼近。” “大将军呢?”江楚吟想要看看究竟有何办法去应敌。 “大将军正在前面帐中与众将军讨论对敌之计。叫霍某来陪二位,看看这城内外的景色。”霍起夫说得很婉转,意思就是说,大将军正在忙,怕你们去了误事,所以叫我在这里看着你们不要到处乱跑。 “看风景就不必了,带我去见大将军。”江楚吟也毫不留情面。 霍起夫见状,这个江楚吟并不好对付,又不能命令她去做什么,只得叹口气说声:“好吧。跟我来。” 说着,霍起夫在前面带路。江楚吟和玉竹走在后面。 不多时,一个临时搭建起来供商讨事务的高级将领们使用的帷幕出现在前面。霍起夫将帐篷的帘子掀起,让出空间,请江楚吟和玉竹进去。 弯腰起身,进入帐篷中,江楚吟上下打量,环视了这帐里的情况。大帐正中的空地上,摆放着一张半人高的桌子,桌子正前方,赫连辰萧端坐在大椅子里,他的后面站着一直寸步不离的贴身护卫,江楚吟记得他,就连在昨天晚上她和赫连辰萧单独自处之时,这个护卫也是紧跟其后,当她扔出茶碗发出异声,这个不识相的家伙还闯了进来。 桌子的左边站着三四个将领,右边站有四五个将士,他们都是全副武装,高大威猛,唯有一个江楚吟印象深刻,那人的右脸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虽然已经愈合,但却像是一只大的肉爬虫趴在他的脸上,狰狞吓人。 所有的人,在江楚吟和玉竹进来的时候,都看向她们,眼中充满了杀气,玉竹见状吓得直往霍起夫的身后躲,赫连辰萧抬抬眼见是她们,说:“这两个女人是我固城的守城献给我的,” “大将军,这是军事重地,怎么可以让两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进来,万一她们是匈奴的探子…………”脸上有疤的男人见是两个女人,眼睛在江楚吟的身上不怀好意地上下扫了几遍,马上对赫连辰萧说。 “不必多言,”赫连辰萧一挥手,制止了那个男子的话,“我自有分寸,继续开会。”说完就眼向身旁的男子,“南中大将军,你继续说。” “是大将军,”说话的这个男子稍微上了些年纪,身材魁梧,膀大腰圆,说起话来粗声粗气,长着一圈络腮胡。 “南中大将军?”江楚吟心中暗自想着,应该是军衔,二品以上的官衔,她多少听七王爷赫连瑾提起过这里的官阶。 霍起夫带她们两个进来之后,便也加入到讨论中,江楚吟与玉竹两人就像是透明人般,自由地在这帐中走来走去。 不过她们俩个倒是没敢出声打扰,靠近桌子,听他们说些什么,江楚吟看到,这桌子上是一整副固城和固城附近,用沙子塑造的地势,地形图,惟妙惟肖十分逼真。不由得深深地佩服起这些古人的才华。 “据探子来报,匈奴进军的路线,是沿着这条小道长驱南进,”南中将军用手指了一下,固城附近的一条线,江楚吟伸着脖子,想看个清楚,结果被这些虎背腰圆的武将们,挡得结结实实,一丝纹都没有,她看不见,只得退到一边,听他的报告。 “沿途没有军队抵抗?”赫连辰萧有点阴阳怪气地问。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要发作前的征兆。 “有。是一个叫空仓的三品安远将军,在固城前的安吉岭一线布防,但他遭遇到匈奴的前哨部队,守军完全招架不住敌军的进攻,退下阵来。这股前哨部队便是昨夜聚集在固城外的那股军队。以我的推断,这股敌军见城里灯红通明,必疑有重兵把守。所以没有大举进攻,而是返回等待大部队的支援。”南中将军说得扬扬自得,没有察觉赫连辰萧已经有点怒上眉稍。 “对方大军多少人?”打断南中将军的夸夸其谈。赫连辰萧不耐烦地问。 “这…………”南中将军顿时有点语塞。 “昨夜,属下出城打探,抓到一名匈奴探子,”说话的霍起夫。玉竹一惊,原来,原来昨夜和她出去竟然还带回来一个探子,她怎么没有察觉? “哦?”赫连辰萧眯着个眼看看霍起夫。“带上来,问问。” “是。”霍起夫出去片刻,单手提了个装扮奇特的男子进来,扔在地上。 那男子见了赫连辰萧也不跪,“哼”了一声,便鼻孔朝上,一句话也不说。 “跪下,”霍起夫大声喝到。 那个探子目不斜视。继续望天。 霍起夫接着就上去,朝着那探子的膝盖窝踢了一脚,那探子应声跪下。 “说,匈奴此次是谁带军,一共有多少人。”霍起夫问。 第六十六章:大战在即(下) 第六十六章:大战在即(下) 探子不吱声,不过,气势小了很多。 霍起夫拔出剑来对着那人挥去,接下来就是一阵惨叫。剑锋划过之处,一股鲜血流淌而下,那探子的耳朵掉在地上。 玉竹哪见过这种血腥的场面。吓得大叫一声。江楚吟捂住她的嘴,要她安静一点。 “说,匈奴此次是谁带军,一共有多少人。”霍起夫又问一边。 那探子是害怕了,他叽哩呱啦地说了一堆的匈奴话和汉语的混合语,模糊不清,江楚吟是一点也没听清楚。 不过赫连辰萧似乎没有什么语言上的障碍,就在其他将领,包括霍起夫也稀里糊涂的时候,赫连辰萧有点受不了这个探子的呱躁,向霍起夫挥挥手,“带他下去。” “是,大将军。”霍起夫再次拎着探子出去。 帐中大将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探子到底说了什么。 “大将军,这……”一个将领不解,还什么都没问出来,怎么就扔出去了? “他已经说清楚了,带领这次匈奴兵的是诺顿单于本人,他们的兵力,是我军的三倍。”赫连辰萧当了回免费翻译。 “…………”各位将军都哑口无言。 一个八九岁,还一副孩子模样,一开始真的有些不服气,不过种种事件,杀人不眨眼,对无数事件了若指掌,不由人不信服。 江楚吟听了赫连辰萧的三言两语,心下也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有帝王的潜质。真的是一个天才。古书上所说的天资聪慧,一岁说话,二岁识字,三岁作诗,都是真的,这七岁孩子竟懂得两国语言,真是见识了。 “怎么都不说话了?说说你们有什么好计策退敌。”赫连辰萧有点不耐烦,一群武将。一点有意义的事都没说到。 “大将军,以我之见,不如诱敌深入…………”霍起夫走到桌前的地图前,指着地图的各个地点,开始说起来。 “等等……”赫连辰萧举起手来,没让霍起夫继续说下去。 霍起夫看向赫连辰萧,不明白他的意思。 “格褚,你把她们俩送回都城,确保万无一失,如有闪失,掉一根头发,就要你用命来抵。听明白了吗?”赫连辰萧命令站在身后,自己的贴身护卫。指着江楚吟和玉竹两个。 “主子,我的命是用来保护您的。我是不会离开您的。”格褚倒是不怕赫连辰萧。 “这是命令,”赫连辰萧不耐烦,他今天怎么心情一再被影响,都怪江楚吟,都是她在附近才扰得他心神不宁。 格褚心有不甘,却也确实放心不下赫连辰萧的安危,毕竟他还年幼。不过,主子的命令不可违抗。只好领命。 可是江楚吟却不愿意离开,她要留在这里,留在赫连辰萧的身边,为什么要送她回去。就算匈奴大军攻城,只要能和赫连辰萧在一起………… 怎么会想一定留在他的身边?这个瘟神,小魔鬼般的人物。可是……江楚吟不明白现在的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对眼前这个小男孩恋恋不舍。 格褚走到站在一旁的江楚吟跟前,手一伸说道:“小姐,请。” “哼!!你让开,”江楚吟拔开挡在自己眼前的格褚,走到赫连辰萧的直指着他的小脑袋,“你就这么急赶我们走?” “…………”赫连辰萧额头上的青筋开始突起。咬着牙,强忍。 “你就这么讨厌我们两个?”江楚吟心中气愤不已,“你让我们走,我们偏就不走,”凭什么一有危险,就要把她们送回去。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们……为什么……为什么……有福可以共享,而有难则不能同当?心中的话,江楚吟没有说出来,讲出来的,竟然也只是些负气的话。 “还不赶快把她们俩个给我带出去!!”赫连辰萧开始头痛起来,真是个难缠的女人。 “是,主子。”格褚领命,一手挟起江楚吟,就走出帐外。 “小姐,小姐…………”玉竹见她的主子被带走,她也就不得不跟在后面,一起离开了大帐。 霍起夫看着匆忙离开的玉竹似是不舍,却又无法上前。 “赫连辰萧,你给我记住,我是不会让你就这么赶走我的,我还会回来的,赫连辰萧…………”江楚吟挣扎的声音,回荡在城墙之上,终于消失。 帐中的将军们,也看得有些发愣,一边感叹,真是个暴烈如火的女子,一边惊叹,这个平凡女子竟然敢直呼大将军名讳,竟然也敢不服大将军的命令。更让他们称奇的是,赫连辰萧竟然对这样的一个女子毫无办法。 “霍将军。”赫连辰萧见江楚吟终被带走,心中说不上是放松还是悲伤。只得让自己做起事来掩盖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 “是,属下在。”霍起夫也赶紧收回望着玉竹消失的身影的眼神。 “接着说。”赫连辰萧在江楚吟被带走后,也还是一样的心烦意乱。 “是,我军首先可以让原来的守军做为诱敌的部队,与匈奴大军接触之后佯装不敌,向预先设好主阵地的这个方向,”霍起夫在地图上指了个方位。“撤退,诱敌深入。” “其次,在主阵地构筑袋形阵地,以主力守卫前方营垒,就像是第一道阻力,抵挡匈奴军的强大攻势,并由我率领一支轻装精锐的突击部队,在匈奴军锐气被挫,不知不觉进入我们包围之后,主动出击,不定方向,四处骚扰,消耗匈奴的有生力量;其三,派杀伤力强大的3.5万人埋伏在两翼,待匈奴军队不堪骚扰分散出击之时,及时穿插到匈奴后方,切断其退路,协同主阵地做战。其四,将大块的匈奴军队分割成四个小部,以绝对优势的兵力消灭强大却数量微少的敌人…………” 会议一直进行着。不过江楚吟是听不到这些了。她被格褚,这个不苟言笑,不懂笑为何物的木头疙瘩,扔到她房间的床板上,重重的发出一声响。 “哎哟……痛死我了,就不能轻点吗?”江楚吟揉着屁股,都快被摔成八瓣了。 “小姐,主子吩咐要你马上收拾行李,即刻出发。” 江楚吟斜着眼白了格褚一眼,真是个不懂怜香惜玉的木头,就连说起话来也是机械,千篇一律,没有节奏,没有感情。 这个人是不是,脑袋里就没有感情这个概念啊,江楚吟心里嘀咕着,看不出来本小姐现在很伤心,很难过吗?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还算是个人吗? “小姐,请你快一点。” “你的任务是保护我们的安全,什么时候开始管起我的事来了?”江楚吟故意一动不动。 格褚见江楚吟还是不肯动手收拾,便放下手中的剑,四处翻找江楚吟的衣物,展开一块大的布巾,将江楚吟的衣物生活用口,乱七八糟的一团堆在里面,然后打了个活扣,背在背上。 “你,你,你这是干什么?”江楚吟看着格褚忙上忙下,一点也不在意女生的物品。一点也不避讳。“你干嘛翻我的东西,”自己都有点害羞,私密的衣物被男子翻出,太太太丢人了。 “我来帮小姐收拾。”格褚没有情绪的语气,“您累了,就好好休息一下。” “小姐,这……”玉竹看着格褚连自己的东西也一起装了起来,也不知道了该怎么办了。 “收拾好了,”格褚摆了摆搭在肩上的包裹,“我们可以出发了。” 江楚吟没料到,这个格褚竟然自作主张的替她们收拾行李,本来还打算磨蹭一阵,等赫连辰萧商讨完军务,回来后,再找他理论,说不定就可以留下了。 可是这个瘟神,这么快就替自己还有玉竹都收拾好东西,催着自己上路,怎么这么不给面子。 “不行,你收拾的太乱,我……我……想着就不舒坦,心里不舒坦,就走不动道,不行,还不能走。”江楚吟开始乱找借口。 “对不起,小姐,属下不会收拾东西,让小姐你不舒服,不过,我们现在一定要上路,走不动没关系,我可以和固守城借辆马车,乘车走。”格褚带着江楚吟的物品,钱财出了门。 那边军事会议好像还再进行,刀疤脸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来。他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服,来到了固清洪的家里。 江楚吟当然不会就这么乖乖地被带走,她从房间里出来,挨间房的看,突然,她发现固清洪怒气冲冲的进了一个房间,她也轻手轻脚地跟了过去。 “你个贱人,”江楚吟刚刚将耳朵贴在窗户上,就听到一声清脆的巴掌声。“找你把江楚吟那个小娘们儿抓回来交给我,你竟然说都不说一声就把她送了大将军,你干的好事。” “老爷,如果不是这样的话,万一大将军对你接待有所不满,你不就人头不保了吗?”是紫昙的声音。“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老爷你好啊。” “为我好?”固清洪不阴不阳的说:“是为了你自己吧,怕那个小娘们的风光超过了你,你就没有立足之地了吧。” 江楚吟从窗缝里看进去,紫昙倒在地上,固清洪还不解气,又上去踢了几脚,正踢在她的小肚子上,疼得她蜷在一处。 “我对你已经够好,府中大小事务全部都交你一手打理,你还不知足还想要我全部的家产,你是不是想着我早死,好成全你…………”说着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江楚吟看得真切,这个固清洪真是禽兽不如的东西,这紫昙处处为他,他却不令情,只想着自己快活,还把本应撒在自己身上气,全部都撒到她的身上,紫昙果然命苦。不过怎么说,这紫昙也是救了自己和玉竹一命,要帮帮她。 紫昙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到两个男人的身上,第一个男人连自己都不能保护,第二个男人却不值得为他陪上一生的幸福。江楚吟下定决心。 就在这时,一个家奴急冲冲的,从远处跑来。 江楚吟赶紧找到一个地方躲起来,见家奴进去不多时,固清洪和家奴一起急急忙忙的出去。等他们走远了,江楚吟这才走出来,看看屋里情形,紫昙倒在地上,头发乱做一团,挡在脸上,看不清表情。不过,江楚吟知道,她在哭,无声地哭。 江楚吟想进去安慰几句,却没有进去。因为此时,进去,会让紫昙更难过,无济于事。不如,帮她得到,她最想要的东西。 第六十七章:逃跑被掳(上) 第六十七章:逃跑被掳(上) 她最想要的东西,是爱情。她应该拥有一段美好的爱情。江楚吟又开始在那里停住,心中感慨万千。 不过,江楚吟又自己开始犯愁,固清洪好办,让赫连辰萧随便找个罪名,把他给处理了,可是,谁能配得上紫昙呢?这是一个难题。 就在江楚吟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后背一阵凉风,“不好。被人发……”她的内心独白还没有结束,一个人扣住了她的喉咙,把她拽到阴暗的角落里。 “你要干什么?”江楚吟看清楚眼前的是一个蒙着脸的男人,正在恶狠狠地问着她。好像要掐断她的喉咙一般。 “………………”江楚吟想要说话,却发现发不出声,那个男人掐得太重了,气儿都快喘不过来了,别说说话了。 那个蒙面人微微松开手,江楚吟才有机会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了,“你不能杀我,我是大将军的,如果你杀了我,大将军会杀了这固府所有人,包括你。” 江楚吟不知道他的来历,也不知道他为何突然出现。先乱说一通,说不定还能诈出点什么来。当然还是保命更要紧。 那人不作声,不过还是紧盯着江楚吟,江楚吟突然发现,这个蒙面人有一双美丽的蓝眼睛。“你的眼睛好漂亮。”忍不住夸奖起一个对她有生命危险的人来,因为江楚吟直觉这个男人不会杀了自己。“你就是那天劫我们回固家的人,你是紫昙的手下。”江楚吟自己都觉得,她不去作侦探都白瞎了她的推理天份了。 那个蒙面人还是不作声,不过垂下眼,“不要伤害紫昙,我可以担起所有的罪名。” 这个人也太好骗了吧,江楚吟心里大喊,要么这人就是个笨蛋,现在杀了自己毁尸灭迹,谁也不会查出凶手,要么就是自己说到了他最在意的人或事,慌了手脚,乱了方寸。看他身手这么敏捷,应该不是笨蛋,那就是说中了他的心事。 “你喜欢紫昙,”江楚吟脱口而出。那个男子一言不发。吼,一点挑战性都没有,他的心事也太好猜了。 “你放心,我不会害紫昙的,她没把我交给固清洪那头老肥猪,就是救了我一条命,我江楚吟是知恩图报的人,她的这个恩情,我一定会报达她的。”江楚吟没有说假话。 “最好说到做到。”蒙面男人知她是个单纯之人,这一点自她说第一句,他就知道,江楚吟不会对紫昙不利,这就好。他准备转身离开。 “你不想和紫昙在一起吗?”江楚吟问。男人停住了脚步。“我可以帮你。反正我很讨厌固肥猪,他对紫昙很不好,他配不上紫昙。” “你想怎么样?”男人转身,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杀机。 江楚吟突然发现,和这样的人,是不可以讲条件的,他可以随时动一动手指头就可以要了你的命,而之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而知道这样的人的秘密,也同样有着生命的危险,他不喜欢被人要挟,用他最在意的人要挟。 “咳咳咳……你放心,不是要你听我的,”江楚吟摸摸脖子。“只是有个计划,不知道你愿不愿意为了你在意的人和我配合一下下。不过,你不配合也无所谓。我自己也可以办得到。” “什么计划。”蒙面人问。 “你知道,匈奴就要攻打固城,紫昙是不会离开这里的,而我,就要被木……被人带走,我想帮紫昙,可也得我在这儿,才行啊,我被带走了,不也使不上劲儿吗。”江楚吟讲着道理,不过,这个蒙面人能不能听明白她的意思啊。 “所以,你要我帮你留下来?”蒙面人总结了一下。 真聪明啊,江楚吟心里叹着,果然是个有灵气儿的人,跟着紫昙的人也都是精明人。嗯嗯,不错不错。 “我帮你得到紫昙,怎么样,可成交否?”江楚吟马上和他谈起生意来。 “可。”蒙面人点头。接着转过身去。飞身一纵不见了。 “诶,诶,我还没没说我的计划呢。”江楚吟在他身后追了两步。结果影子也没追上。 “都不可靠……”江楚吟嘟着嘴,甩了甩手。跺跺脚,往外走去。 经过回廊时,与一人擦肩而过,那人正从一间房里出来,模样长得和一般人不大一样,怎么这么像外国人,这个年代也有外国人,也真奇怪。 不对,这固城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出入,不会是这固清洪私通匈奴人?想着,江楚吟不禁多看了这人几眼。那人见江楚吟只是个女眷,以为她不过是固清洪的一侍妾,也没多想,眼睛不住地在这个长相佼好的女子脸上浏览了几下。淫笑着走开了。 江楚吟看看他出来的房间,这不是刚刚固清洪进去的那一间吗?想着也走过去偷偷往里看了两眼。这一看,真吓了一跳。里面有个刀疤脸,正是她在大帐里见过的那个将军,他怎么在这里,不是还正在开会吗?那个匈奴人………… 糟糕,真的是固清洪私通匈奴人,那刚刚的军事秘密,恐怕也就是被带出去了。江楚吟心中大叫不好。 不行,我要去告诉赫连辰萧。江楚吟转就要出去。不过,她眼前一花,然后,眼前就一眼,再接着,就失去了知觉。 当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在一辆,上下颠簸的马车上了。玉竹正坐在一边,好像是睡着的样子。 江楚吟掀开马车的帘子,看到驾着车的是木头疙瘩格褚。知道和他说不清楚,索性一甩手,把帘子放下。和他说了,他也不会听进去,只会一味的执行赫连辰萧交给他的任务,任务的内容就是,把江楚吟给带回都城里去。 但自己现在必须要回到固城,要找到赫连辰萧,告诉他,他的属下中有匈奴的细作,他的作战计划被泄露。重要的是,赫连辰萧他现在很危险。 可是这一切也只是自己的猜想,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单凭见到一个长得像匈奴人的家伙,貌似和刀痕脸在一个屋子里面呆过一段时间,就说刀痕脸是匈奴的奸细,这也是自己的一言之词,如果刀疤脸不承认,那不就打草惊蛇了。 江楚吟很焦急,坐在马车里不断的思索着怎么才可以拿到证据,抓住把柄,让赫连辰萧知道这件事。还有,当务之急就是,怎么可以从这个武功高强且不听自己话的格褚眼皮低下逃跑。 和格褚套套近乎,说不定还有可乘之机,江楚吟掀开帘子,“格褚。” “小姐什么事?”格褚继续赶路,头也不回。 切,这么没礼貌,好歹看我一下啊,江楚吟心里念叨着。 “我想上厕所。”江楚吟想,这样不也是可以有乘会逃走的吗? “好,你等等。”格褚将马车停在一边。又从身上拿出一副绳索,绑在江楚吟的手腕上。打了个结,然后放开。“小姐,请快些,不然天黑前,我们就赶不到安全的地方了,这附近匈奴人很多。” “知道,知道。”江楚吟快速跑到林子深处,格褚看不到的地方。她张望了几下,确定,这个地方格褚看不到。便开始解手腕上的绳索,不过这个结,打得好奇怪,不管江楚吟用什么方法,都没有办法把这个结打开。 不过,还有办法对付,江楚吟拿出藏在腰间的小匕首,用力向着绳子割去。 “这个格褚,怎么连他的绳索也像他的人一样,这么不好对付。”江楚吟暗暗地报怨。试着割了几下,结果,还是弄不断。 江楚吟咬咬牙,还是放弃了这个办法。乖乖地走回去。 “小姐,忘了告诉你,这不是普通的绳子,一般的兵器是无法割短它的。”格褚说。 “嗯,呵呵呵…………”江楚吟挤出一丝不自然的笑容冲着格褚笑了两声,心里暗暗地骂道,这个木头疙瘩,看着挺老实,其实大大地坏,坏得直冒水,一般兵器对付不了,不早说,害得我浪费时间。 气呼呼地上了马车,江楚吟又开始想些鬼主意,人与人之间之所以会有矛盾,一定是出现了沟通上的问题,江楚吟心里想起,以前学过的一些公关的专业课,看看这个格褚沟通沟通,看能不能会有什么转机。 “格褚,”江楚吟隔着帘子,叫格褚。 “什么事,小姐。”还是冷冰冰的声音。 “你多大了。”江楚吟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 “十八。” 真是言简意赅啊,江楚吟无奈。 “有意中人了吗?没有的话,姐姐帮你物色一个。”江楚吟觉得,这么大年纪的男孩子应该都挺想往这种事的吧。 “我的命是主子给的,我这一辈子只为主子一人而活。” 这是什么思想,赫连辰萧也不是什么好家伙,竟然用这种思想来毒害这么可爱…………又可恨的小伙子,真是丧尽天良。江楚吟没招了,都不感兴趣。 “那你用的什么兵器啊。”江楚吟绝望了,打算彻底放弃沟通这个办法了。她把头靠在车棚上,问出了最后一个,她自认为不会有什么结果的话题。 “午子钺。” “什么?”江楚吟从来没听过,这个东西,古代不是用剑就是刀的吗,什么什么,跟什么什么………… “午子钺。”格褚又说了一遍。见江楚吟没有反应,便从腰摸索出两把外形奇异的兵器,递进车中。“就是这个。” 江楚吟接过来,仔细端详着这两把小巧锋利的短兵器。 这对兵器,像是两弯新月相对交织在一起,不论是刀柄尖端,还是护住手指的位置,都是锋利的刀刃。寒光闪闪。 “这子午钺,又叫子午鸳鸯剑,一雄一雌,使用起来,开合交织,不即不离,就像是鸳鸯一般。”格褚的话变得多起来。“这个兵器,是主子替奴才精心挑选的,因它外形和练法都与众不同,使用它时,步走八方,动中有静,静中有动。随心所欲,变化万千,易攻难防。” 第六十八章:逃跑被掳(中) 第六十八章:逃跑被掳(中) null 第六十九章:逃跑被掳(下) 第六十九章:逃跑被掳(下) 江楚吟不敢在这荒郊野外多做停留。拉着玉竹在树林里一阵狂奔,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只有自己和玉竹粗重的喘息声。 顾不得树枝刮在脸上的疼痛,也顾不上看后面格褚是不是追上来。江楚吟只是向着相反的方向一阵奔跑。 “小姐,小姐……玉竹……玉竹跑不动了。”玉竹在后面已经没有力气。 江楚吟也上气不接下气,香汗淋漓。 “我们休息一会儿。”江楚吟也停下来。她坐在一棵树下,用袖子擦擦额头上的汗珠。 “小姐,这里是哪里啊?”玉竹在漆黑一片的树林里,四处张望,抱着双臂,非常害怕。 不远的地方还不时传来阵阵的狼吼声。 “小姐,我害怕。”一听到儿狼叫声,玉竹忙一下子靠紧江楚吟。全身上下抖个不停。 江楚吟也不认得回去的路了。她看着黑压压的一片树林,心中也升起了阵阵惊慌,有些后悔这么莽撞地跑出来。如果就在这林子里走丢,找不到回去的路,怎么办才好。 “别怕,我们会找到回去的路的。”尽管心里没有底,江楚吟还是要安慰着玉竹,也像是在安慰着自己。 “嗯,小姐,不如我们回去找格褚吧。”玉竹建议。 “不行,”江楚吟心里暗暗和格褚抱歉,但既然已经跑出来,就一定不能走回头路。“我们要回固城,赫连辰萧身边有奸细,我必须要通知他。” “小姐……”玉竹还想说什么。 “别再劝我,玉竹,有奸细的事,你谁都不可以告诉。”江楚吟叮嘱玉竹。 “嗯,我知道了。”玉竹咽下要说的话,点点头。 这时,远处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还有点点的火把。江楚吟抬起头,估计着这马蹄声和这火把的方向。 “我们在这里。”身边的玉竹却跳起来,不停地招呼着,她以为是固城的军队出来,“我们在这里……” “玉竹,你在干什么?”江楚吟忙一把将玉竹拽下来,捂住了她的嘴。很是不满的小声责问她。 “小姐,有人啊,有人就可以带我们回去了。”玉竹声音里带着兴奋。“为什么不要叫他们过来啊。”玉竹有些不解。 “这里是匈奴人常常出没的地方。”江楚吟小声地说着,仍然紧张的观望着那些火把的动向。不知是敌是友。 “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赫连辰萧的人。”江楚吟也说不准。她希望这是他的部队,这样她就可以很快地再次见到他了。 “我再喊喊吧。”玉竹站起来,又要招呼那些人过来。 “玉竹,别出声。”江楚吟又一把玉竹拉下来,“嘘……你小点声,” “为什么?”玉竹不明所以。 江楚吟很紧张地,再次伸着脖子,向马蹄声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些人好像发现了什么,正冲着她们方向过来。 “糟糕,玉竹,千万不要再出声了。这些人很可能是匈奴骑兵。”江楚吟有些声音颤抖。 “不会吧。我们刚刚出来半天时间,离固城不会太远。怎么可能是匈奴的骑兵?”玉竹不肯相信,以为江楚吟在大惊小怪。更是认为,匈奴离自己还很远。 “玉竹,你是怎么了?是不是希望那些人就一定霍将军的军队?”江楚吟见玉竹有些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连她的话都不相信。 “对不起,小姐,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玉竹见江楚吟是真的生气,才不敢在多说话。低着头,声音也小下去。 “他们正向我们这里过来,不要出声,观察仔细,百分百确定是赫连将军的军队,再现身,不然可能会被匈奴人掳走。”江楚吟也不再责备玉竹。 她们两人找了一处可以藏身的地方,躲了起来。 那群马蹄声渐渐的近了。火把的亮光照亮了这附近的地方。 江楚吟和玉竹向里面靠了靠,躲得更靠里。她们静静地听着那群人的声音。果然,是江楚吟猜中了,那群人说的全部都是她们听不懂的匈奴话。还在周围来回的徘徊,好像是在寻找什么。看来,他们刚刚是听到这边玉竹的叫声了。 玉竹见果真是匈奴兵,吓得也是不敢大声喘气。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张大眼睛,希望他们不要发现自己的躲身之处。 江楚吟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看他们的样子,一个个像是在搜找着什么,看没有什么动静,为首的那个长满大胡子的男人,手向后一挥,说了几句话,其他的人便和他一起向回返。过了一刻钟的样子,马蹄声渐渐听不到了,那些匈奴人的火把也消失在树林里。 “呼…………”这时,玉竹长长舒了一口气。 “嘘……”被江楚吟制止,“小点声。我们最好不要在这里长留,快点走。”江楚吟总觉地着,那帮人是听到喊声而来,没有理由找不到人就离开。她还是觉得有些蹊跷。 “嗯。”玉竹这回点点,大气也不敢再出一声。 江楚吟和玉竹两人,从藏身之地走出来,就在她们正准备往前走的时候,突然四周围火光大亮,她们被骑在高头大马上的匈奴兵围在正中间。 原来,匈奴人早就发现了她们躲藏在树丛里,怕她们还会跑掉,于是就假装离开,等她们出来,将她们包围起来,这样她们就成了瓮中之鳖,想跑也跑不了。 “怎么办啊,小姐?”玉竹躲在江楚吟的身后,害怕得要命。 “玉竹,我给你刀你收好了吗?”江楚吟一面在原地看着不断围着自己和玉竹绕圈圈,大声兴奋吆喝着的匈奴兵们,一边小声地问玉竹。 “收好了,小姐。”玉竹流下了眼泪,她明白小姐的意思,如果出现什么意外,就用匕首自己了断。 “那就好,记住,不论发生什么,不要放弃,等我去找你。”江楚吟怕玉竹误会她的意思。“那匕首不是用来自杀,是用来杀他们的。重要的是要活下去。明白吗?” “嗯,我明白,小姐。”玉竹点点头。 江楚吟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她紧紧握着玉竹的手。 “跟我一起跑。就现在,跑。”江楚吟给了玉竹了个暗示,两个人一起朝前方跑去。 但是,匈奴人没有让她们跑出包围。大胡子的匈奴人,催动着马匹,飞奔上来,一把揽住玉竹的腰。把她掳到马背上。另外一个跟在他后面的独眼人,掳走了江楚吟。 “啊…………救命啊…………放开我,小姐……救我啊……”玉竹求救的声音回荡在树林里,与匈奴人胜利抓获猎物的吆喝声还有马蹄声交织在一起。 “玉竹,记住我说的话。”在玉竹的声音消失前,江楚吟大声地对她方向喊着。 玉竹就这样消失在江楚吟的视线里。她在独眼人的马背上颠簸了好久,感觉骨头架子都要散开的时候,感觉到马的速度降了下来。 那个独眼的骑马人,还有其的匈奴人都开始吆喝起来。江楚吟也觉得眼前的黑暗被火光冲散。她抬起头来,发现,前面就是匈奴人的一个营地。大队的匈奴人马都聚集在这里。 她被掳到匈奴军中。江楚吟心中暗暗想着。不知道玉竹现在何处。 不过,这个时候,江楚吟也是自身难保。这个独眼的匈奴人,下了马,将江楚吟像牲口一样扛在肩上,也不管江楚吟怎么踢打折腾,依旧没有减慢前进的速度。 旁边的众多普通士兵,跟前独眼的匈奴人一起前进,一边高声地淫笑着。 进了一座帐篷,江楚吟被狠狠地扔在地上,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自打她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做过这样激烈的运动,先是被扔到马背上狂奔,再被人扛,再被扔到地上,全是被抛来扔去。全身上下可能都是瘀青了。 江楚吟坐起来,发现这是个简易的单人帐篷,这个独眼人应该是小有地位的。可以一人独享一顶帐篷。看来今晚,他是有事做了。 江楚吟向后退去,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什么,很可能会被这个恶心的独眼匈奴人给强暴了。不过,好在她还学过一两招女子防身术,不知道现在在实战中管不管用。 那独眼匈奴人,一边脱衣服,一边说着不熟练的汉语,一边淫笑着江楚吟逼进。江楚吟看着独眼人不断靠近,脑中迅速的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当独眼人脱光上衣之后,便向着江楚吟扑了过去。动作敏捷如狼一般凶猛。江楚吟没能逃过他的魔爪。 “啊…………放开我。”江楚吟大叫。挣扎着想要逃开。 不过,独眼人的力气大得出奇,江楚吟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匈奴人一把就撕开了江楚吟的外衣,接着开始在她的脸上,脖子上,还有胸部,一阵乱亲。 江楚吟鼻子充满了匈奴人身人的腥膻气味,还有臭汗味道,她有点绝望,但努力地冷静下来,停止了挣扎。 匈奴人以为她已经乖乖的认命,所以放松了钳制,控制江楚吟双手的力量也有所减轻。江楚吟心生一计,她强忍着胃里的翻腾,冲着匈奴人露出了她甜美的笑容。 那独眼匈奴人一看,身下这个美人正在冲他笑,于是也裂开大嘴笑了起来。他抬起上身,骑在江楚吟身上,将她放开,双手开始解自己的裤带。 江楚吟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不过她还是强忍着浓烈的恶心感,用手抚摸上那个男人赤.裸的胸膛。脸上还挂碰上违心的笑容。 那匈奴人脱下裤子,毫不掩饰地将他的下身露给江楚吟看。他站起来,将江楚吟抱起,放到床上,然后七手八脚的开始脱起她的衣服。 江楚吟对着男人笑得开心,推开男人的手,匈奴人不解地看着她,只见她自己缓缓地为自己款衣解带。 那匈奴人点着头笑着,也不再强迫江楚吟,看着她脱衣服。警惕心也更放松了。江楚吟笑意盈盈,一边解衣带一边有点挑逗似地看着匈奴人。使得那独眼人更加心神荡漾起来。完全忘记了眼前的这个女人是他刚刚抢回来的江楚吟。 只见江楚吟心里暗骂,独眼龙别怪我,要怪也只怪你色字当头。就在她解到腰带时,手碰到了子午钺,她双手握紧剑把,眼里露出寒光。 在那独眼龙还没有意识到他命将休矣的时候,江楚吟握着钺的左手,朝着那独眼龙的咽喉处猛地一挥,右手也握着另一把钺,挥向那人的腹部。 顿时,血光飞溅,一股腥热的液体,喷到江楚吟的脸上,离得太近,没来及闪开。一摊肠子也哗啦一下,流到床上。 那独眼龙甚至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没有搞清楚的时候,便命丧黄泉。他甚至连喊都没来得喊,但他也无法喊出来。就这样一边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一边倒了下去。 江楚吟从来没有杀过人,也没有料到,这剑是如此的锋利,竟然没有使多大力气,便切开了那人的腹部。 她无意之间,割断了匈奴人的声带气管和血管。血喷了江楚吟一脸,一身,还在继续流着,屋里充满了血腥的味道。江楚吟看到那一堆从匈奴人腹部流出来的一摊肠子,立即干呕了起来。 帐外的士兵好像察觉到这里面的异常,便在外面询问,江楚吟这才回过神来,假装娇羞地叫了两声,外面的人才没再问什么。 可是,杀人的阴影一直萦绕在江楚吟的心里,刚刚匈奴人在她眼着绝望的眼神,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还有那匈奴人临死前,因为无法呼吸而发出的恐怖的咕噜声,也一声回荡在江楚吟的耳边。 江楚吟吹灭灯,脱掉身上所有沾着血液的衣服,不断地擦拭着身上和脸上的血迹。一边默默的流着泪。 就这样,江楚吟像掉了魂一样,擦干净身上的血液之后,呆呆地坐了大半夜,脑子里一片空白,忘记了自己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也忘记了她爱的人,忘记了所有的一切。直到寒冷的空气,让她苏醒过来。 对了,还有玉竹,不知她现在怎么样了。江楚吟开始有了意识,开始恢复正常人的思维。 “我不能继续呆在这里,要去找到玉竹,离开这里。”江楚吟擦干眼泪,不停地对自己说着:“我还要回去固城,还有赫连辰萧在那里等我。他还有危险,玉竹也有危险。我必须要坚强起来。不能就这样被击败。” 第七十章:敌营探信(上) 第七十章:敌营探信(上) 大帐里的烛光已经被江楚吟吹灭。帐外篝火的光亮将匈奴营中,一队队夜间巡逻士兵的身影倒映在大帐之上。 江楚吟借着帐外的火光,在充满着血腥气味和惊恐气息的营帐里寻找到一身匈奴士兵的衣服,可能是这个独眼龙的,江楚吟又看了一眼他的惨状,心胃里的恶心感已经没有刚刚那样的强烈。不过,她再也不想与这个被剖腹的死人再呆在一起。 穿上这身并不合适的衣服。江楚吟小心翼翼地从帐篷里走出来。左右张望一阵,确定没有巡逻的士兵在附近,才迅速地跑出来。 在附近的各个营帐附近穿梭,江楚吟在每一个她经过的帐篷旁边,都偷偷地听上一阵,希望能找到玉竹的声音。 应该就在附近的,江楚吟心里想着,加快了寻找的速度,她知道,如果天亮之前还找不到玉竹,那她们就都跑不掉了。而她因为第一次杀人,而在帐里耽误了太长的时间,玉竹恐怕已经被………… 江楚吟不敢再想下去,想到她刚刚和霍起夫两人私定终身,现在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玉竹她……心中一阵难过,如果自己能马上恢复过来,如果自己不耽误那半天的时间,说不定,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找到她了。 靠在帐篷旁停了一阵,江楚吟睁开眼睛,望着天空中的下弦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只要有一线希望,都要找到玉竹,一切都会过去的。 寻找了许多地方,不同的营帐里,要么满是呼噜声,要么一片寂静,空无一人,要么就是匈奴军妓的叫喊声,没有玉竹的声音。 江楚吟几乎都要绝望了,抬眼望去,在这里起码要有至少上百个帐篷,要怎么才能找到玉竹,她再一次深吸一口气。蹲了下去。眼泪再一次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突然,她身后的帐子里走出了两个男人,江楚吟忙躲起来,小心地伸出头去观望,那两个男人一边整理着衣服和裤带,一边好像很满意地互相说着话,还有些……如果江楚吟没有听错的话,有些淫意的大笑。 等那两个男人走远,江楚吟正准备离开,帐里又走出一名年轻的女子,江楚吟只好又躲回去,看看那个女子,月光里,那个女人娇小美丽,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感。 好像不是匈奴人,江楚吟发现这个女子的长像没有匈奴人的特征。匈奴人一般都是高鼻梁深邃的眼眶,高大的个子,不论男女都几乎是碧绿的眼眸,而这个立在帐前,一脸忧伤的女子长得平坦的面部轮廓,没有一点那些特征,江楚吟推测着,这个女子很有可能是汉族人,她被匈奴人抢夺而来,充当军妓。 不过,这个女子在帐前的时候,实在太长了,江楚吟的脚都有点麻了,她还没有要回到帐子里的意思。只是在帐前看着月亮,向着一个方向久久的凝望。 不知是怎么搞的,一向小心的江楚吟就在此时,竟然与那女子也有了同样一种情感,明知自己的家就在那不远的固城,却无法脱身离开这里。 她感伤天意作做弄,不心地碰到了一旁的树丛,发出了异常的声音。 “谁?谁在那?”女子听到异常的声音,向着声音的方向,也向着江楚吟走过来。 江楚吟心中一阵惊慌,跑是没有地方跑的,也不能跑,万一被其他的匈奴兵发现自己,那个被自己剖了腹的独眼龙,也会被发现的。那样的话,就只有死路一条。 不过,自己听懂了刚才那个女子的问题,她说的汉语,她是汉族人,就像刚刚自己分析的一样。与其死路一条,不如赌上一把。江楚吟咬了嘴唇。站了出来。 “我。”江楚吟尽量做得没有任何的危险性。小声地说着话。 “你……你……你是谁?”那个女子一连退了好几步,几乎要大声叫出来。 她要是大声叫起来的话,自己可就真的完蛋了。江楚吟心里大叫着,不能让她喊出来,说时迟那时快的,江楚吟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反应力有那么的快。 江楚吟看到,不远处又有两个匈奴兵正小声说笑着向着这个方向走过来。她马上冲上前,捂住了女子的嘴,将她拉进了她的帐篷里。 “咳咳…………”刚一进帐,江楚吟不楚咳了好几下,被这帐子里充斥着的浓烈的腥膻的男人的味道给熏得。怪不得,这个女子不愿意进来,宁愿在低温的帐外站着,也不愿进来暖和。 “嘘……”江楚吟捂着女子的嘴,贴在她的耳边说:“别出声,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们同是汉人,都是被抓到这里来,我需要你的帮忙。” 听了江楚吟说的话,这个女子的挣扎变得小了。她开始听话了。 “我松开你,你不要喊,我会告诉你我的事情,好不好。”江楚吟问着。 那个女子点了点头。江楚吟松开了手,那个女子转过身来看着江楚吟,她借着外面微弱的光线看到,抓住她的也是和她一样的汉族人,而且,看起来也是个女子,她便不再那么害怕,胆怯地问着:“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我叫江楚吟,是固城人,”江楚吟没有说明自己的身份,“也是被匈奴人掳来的。不过我正在寻找和我一起被抓来的人。” “你怎么会跑出来?不怕被发现吗?”女子问着,她也很想能跑出去。 “嗯,所以我要快,需要你的帮助,你叫什么名字?”江楚吟看着女子,向她求助。 “我叫春红。”女子小声地说,“我是在回家的路上,被突然出现的匈奴人给抓来的。”说着春红眼中充满了泪水。 “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春红望着江楚吟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这……”江楚吟有些犹豫,找玉竹就已经很麻烦了,再带着一个走,会更加麻烦。“固城的军队就要攻打过来,到时候,我们就都可以离开这里,在这之前,可能还不能逃出去。” 春红眼神里的希望熄灭了。不过她还是依旧抬着头说:“好,我帮你,既然你能逃出去,就帮我给我家人捎个口信,说我很好,很快就可回去,叫她们不要担心。” “春红,你放心,我们会一起逃出去的。”江楚吟握着她的手,对她说。 这时帐外的那两个匈奴兵走近了,江楚吟马上屏住呼吸,警惕地盯着帐篷的帘子。春红这时对帐外说了几句匈奴话,那两个要进来的匈奴兵听了之后,好像挺生气,咒骂着就走到别的方向去了。 等他们的声音消失之后,江楚吟问春红,“春红,你知道这里有一个匈奴兵,是独眼龙的样子,” 春红一听到独眼龙,眼里充满了恨意,“我当然知道,我不仅知道,就连他化成了灰,我也认得出他来,就是他,把我劫到这里,强奸了我,还逼我做军妓,我恨不得杀了他。” “那他跟着的那个领头的你知道吗?”江楚吟心中想,这个仇我替你报了,不过她没打算告诉她。 “你是说,呼衍铁?”春红看来对这匈奴军营里的事情,知道得不少。 “应该就是他。他在哪个营帐,”江楚吟有些焦急,因为玉竹现在就和那个匈奴人在一些,这个时候……恐怕已经名节不保。 “你为什么要找他?”春红有些警惕, “我的丫头被那个抓走,我要去救她。”江楚吟实话相告。 “她真幸福,有个这么好的主子。”春红有些落寞。“呼衍铁是个军队的小头目,他的营帐离这里不远,你跟我来。” 春红决定帮助江楚吟,她也曾想着把江楚吟交给匈奴人,不过,这样对她并没有什么好处,不管怎么样,她是个汉族女子,在这里就是个被匈奴人发泄的工具,就算交出了江楚吟也不会被高看一等,更不会因此而被放回家去。 江楚吟是个好人,春红虽然和她没有太多的接触,但尽凭她愿意去寻找一个下人,去救出一个身份低微的丫头,而不愿自己逃跑这一点,春红就十分的敬佩。反正自己已经是一个残花败柳,能帮助两个同族的人,她愿意冒这个险,就算搭上自己的性命。 春红已经不侈望能够回家,能够见到她的心上人,能够再看到她你父母,她能不能活过明天,能不能坚强到天天被匈奴人强暴而不寻死,她都不敢保证,还能有什么希望吗? 这个江楚吟的身上有一种春红没有而却万分羡慕的东西,就是对生活的希望,对现实的不妥协,别管她是怎么知道江楚吟有这个希望的,她就是知道,她看到江楚吟第一眼的时候,她的眼神里就透露出那一股对生的渴望,对命运的不妥协。 春红走在前面,叫江楚吟不要说话,跟在她的后面。“楚吟,不要说话,这个时间是巡逻换哨的时候,不会有人经过的,只要跟着我走,不要四处张望,你穿着匈奴人的衣服,不会有人起疑的。” 江楚吟点点头:“春红,谢谢你。” 穿过一座帐篷,果然没有遇到巡逻的士兵,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比别的帐篷都要大上一倍的帐篷出现了。 “你要找的人就在前面那个帐篷里,我只能把你送到这里,祝你顺利,如果有什么危险,你记得我帐篷的地点?救出人来,就回去找我。”春红看着前面的帐子前,把守着两个士兵,她便不再向前走了。“小心一点。” 江楚吟看到那个帐子里的灯已经灭掉了,而且好像还隐隐约约地听到女人的哭声,从那里传出,心中焦急万分,春红说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着急归着急,江楚吟也没有办法,绕开守在前面的士兵,进去帐篷里,她在原地急得团团。要离开的春红,看到江楚吟着急的样子,低着头,咬住下唇,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 “楚吟,”春红拉着江楚吟的手,看着她说:“一会儿,我去把那两的士兵引开,你的动作要快。” “春红…………谢谢你。”江楚吟看着月光下,更加凄美的春红,知道,她所说的引开意味着什么。不过现在,没有任何外援的情况下,只有这一个办法。江楚吟只能接受春红的这个帮助。 春红看着江楚吟,笑着摇了摇头,接着款款地走向了前面的那个帐子。 江楚吟远远地看着春红走过去,在那两个士兵前面转了两圈,那两个士兵对看了一下,便跟着春红走远了。 江楚吟看他们离开,马上跑到那帐子前,将头贴到帐子上,仔细听着里面的情况,只听到有女人被捂住嘴的呻吟声,和男人粗重的喘息声。 第七十一章:敌营探信(中) 第七十一章:敌营探信(中) 江楚吟咬咬牙,轻手轻脚的掀开帘子,走了进去,帐子里的空间很大,不过床的位置一目了然,黑暗里,江楚吟看到一个男子正背向着自己,做着有规律的活塞运动,而他身下的女子,被男人的背影挡住,江楚吟看不到。 但她听得出,那正是玉竹的声音。虽然被堵住了嘴,但熟悉的声音,江楚吟再了解不过。 男人可能正在兴奋当中,也可能对帐中的安全十分放心,也或许对自己的武功过份自信,竟然没有发现,他的身后有一个黑影正一步步的靠近。 江楚吟咬着牙,轻轻的走到他的背后,手里一直紧握着从格褚那里拿来的子午钺,可能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她现在的眼神是有多么的可怕。 就在那个男子察觉到危险的那一瞬间,他回过头来,却连叫出来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他的喉咙已经被锋利的刀刃划开一道口子。 江楚吟急忙后退好几步,喷出的鲜血没有溅到她的身上,而是落在了地面上,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血腥的味道,江楚吟显得是那么的淡定和从容。她站在黑暗中,清楚地看着那个男人临死前的困惑清楚地看着,男人的表情由愤容到疑惑到恐惧再到毫无生机。 等到鲜血停止了喷射,江楚吟这才走近那个已经没有生命的男人的躯体前,将还是以坐立姿势死去的男人推到地上。没有再多花一秒钟时间去看那个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的尸体。 江楚吟快速地查看着男人身下的女子。 她的双手被布条绑到了床头的柱子上,头发凌乱地散在床单上,身上更是一丝不挂,嘴巴里被塞了一堆条,江楚吟赶紧解开她手上的绳子,扶起她,拨开她脸上的头发。 “玉竹!!”江楚吟心里满是愤怒。真的是她,真希望这个人不是她的玉竹,希望自己找错了人,可是……眼前这个已经不成人样晕死过去的女子,就是昨天还满怀情思,对未来生活充满希望,对霍起夫的爱情充满幻想的玉竹。 江楚吟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除了床上玉竹身下的一滩血之外,她的身上没有什么明显的外伤。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玉竹!!你醒醒,玉竹!!”江楚吟必须在守在门口的那两个士兵回来之前,带着玉竹离开这里,而要自己背着她,看起来好像有点吃力。 玉竹在江楚吟的招呼声中,缓缓地睁开了双眼,不过,玉竹好像没有看清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就是一阵猛地挣扎和踢打,还不停地,跟疯了似地大呼着“不要过来,救命,” 江楚吟忙捂住了她的嘴巴,轻声地说:“玉竹,是我,我是你的小姐,我是小姐啊!!”玉竹这才停下挣扎,仔细看清了来人。 “小姐,真的是你,你来救我了…………”说着趴在江楚吟的怀里一阵痛不欲生地大哭。 “好了,好了,一切都过去了。”江楚吟温柔地抚摸着玉竹的后背。等她稍微有点平和下来,就起身,从地上找到她的衣服。 “玉竹,快穿上衣服,我们走,不然等守兵回来,我们就来不及了。”江楚吟一边找着衣服,一边嘱咐着玉竹,一时间忘了观察玉竹有点反常的举动。 再当江楚吟抬起头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玉竹手里正拿着自己给她的匕首,正要捅向自己的腹部。吓的江楚吟慌忙扑过去,夺下了她手里的匕首。 “你疯了吗,玉竹,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却要自杀。”江楚吟生气的吼着她。 “小姐,我已经不是完璧之身,已经没有脸面回去再见霍将军,我配不上他了……你就让我死了吧。”玉竹眼中已经是空洞无神,万念俱灰。 江楚吟生气地将手里的匕首扔到地上,气极败坏:“好,好,你心中只有一个男人,你连我你都不认得了,我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救你,你不知恩图报,还和我说什么不想活了。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好,既然你回不去,我就绑上你,把你留给这匈奴人当军妓,看你是不是还想着霍起夫。”说着就捡起地上的布条,做势要绑上玉竹。 “小姐,不要,小姐,我错了,不要把我留给匈奴人……只是……只是……”玉竹害怕地向后退缩着,眼中的泪水又哗哗地涌了出来。 “霍起夫要真的是个男人,真的喜欢你,就不会在意你的经历。”江楚吟看玉竹已经有点理智了,便柔声地说着。“玉竹,快点穿上衣服,跟我走。这些事情留到以后再去打算。现在最重要的是,从这里安全的出去。” 玉竹害怕被留在这里,天天被匈奴人强暴,所以真的不敢再去想霍起夫,也不敢再去什么贞操不贞操的。拾起江楚吟给她的衣服,穿在身上。 “玉竹,现在如果你不愿意为自己活,就当是为了我,为我而活,”江楚吟看着玉竹身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心中有些内疚,是自己要玉竹一起回固城的,她没有保护好玉竹,让她受了那么大委屈,江楚吟她也是有一定责任的。 玉竹没有责怪她,可是江楚吟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小姐,我不会再寻死了,我的命是你救下的,为了你,我也要好好的活着。”玉竹看着江楚吟说着。 “我们走。”江楚吟看看一点都没有怨恨自己的玉竹,心里的愧疚感更加强烈。她无法原谅自己,只因自己的任性,就让玉竹受到了如此大的伤害。 江楚吟心里又多了一个打不开的结。她可以去说服别人,可以去开导其他的人,但唯独没有办法开导自己。 出帐之前,江楚吟看看地上的尸体,想了想,又转身加去,用力的把他抬向床上,不过以她一个人的力量,没法搬动这个二百多斤重的壮汉。 “玉竹,你来,帮我把他搬到床上去。”江楚吟只好要玉竹来帮助,她知道,玉竹现在很是惧怕男人,就算是个死人…………好像死人更让人害怕…………玉竹也有所顾及。不过,顾不了那么多了。 玉竹犹豫了半天,不敢靠近,江楚吟也管不得那么多。“玉竹,快点帮忙,别站在那里。” 玉竹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抬着男人的脚,和江楚吟一起把他抬到了床上,江楚吟用被子,把尸体盖上,掩盖好一切有人进来去的迹象,心里想,即使是被人发现,这里出了事,也要等到明天早上,那个时候,自己和玉竹应该已经找到藏身之处。 这回,江楚吟才点点觉得,可以离开,她拉着玉竹的手,掀开帘子,观察了一下外面四周的情况,没有什么危险和巡逻兵的出现。 她们才走出来,刚走了几步,就看见远远的,那两个守兵正走过来,江楚吟拉着玉竹找到一个帐子,在后面躲起来,等那两个人过去,才出来。 “小姐,我们要去哪儿啊?”玉竹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她们要去哪啊。 江楚吟心里也没有什么打算,跑出去,过不了多久一定会被骑着快马的人追上,被抓回来,就算不会被发现,出去之后,在树林里面,也会迷失方向,找不到去固城的路。 不跑出去,万一他们发现有两个军官司被杀死,一定会戒备森严,到时候她们想往外跑,也跑不了,如果匈奴兵再在营里搜查起,她们到底要怎么办。 “小姐?”玉竹又叫了一声陷入沉思的江楚吟。 “嗯?我们去找春红。”江楚吟突然想起,春红说过,如果实在没有办法,就去找她。 “春红是谁?”玉竹不知道,刚刚江楚吟的遭遇。 “她也是一个汉人,不过被留在这里,现在是匈奴的军妓。”江楚吟简单说了一下。 玉竹想到自己的遭遇,又听到春红的身世,感觉自己虽然不幸,但比起这个没见过面的春红来,自己还算是走运的。 江楚吟和玉竹,一路上小心谨慎地走着,终于回到了刚刚春红的帐篷前。 春红此刻也正站在帐外,她看到江楚吟和玉竹,赶紧跑上前去,拉住了她们的手。眼中充满了泪水。 “你就是玉竹?”春红看了看玉竹问道。 “是的,你是春红?”玉竹也问着。两个人相同的遭遇,感觉有很多话要说。不过此刻不是说话的时候。 春红拉着她们两人走进了帐篷,小声地对她们说:“天就快亮了,天亮之后,一般不会有人来我这里,你们只要呆在这里,就不会有事,我会给你找吃的和喝的,不过,以后你们打算怎么办。” “春红谢谢你,我们打算在这里呆上一段时间,赫连的军队就要打过来,我们可以乘机离开这里。”江楚吟说了自己的打算。 “你说的是真的吗?赫连的军队找到这里了?”春红有些激动。因为她随着匈奴的大军四处游荡,辗转好多地方,虽然匈奴与许多赫连国的军队遭遇,但赫连国的大军都没能找到匈奴的主力,也就这里。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们这次一定会找来的。”江楚吟觉得,赫连辰萧如果知道她们失踪了,应该会下令派人寻找她们。可是…………她在他心中,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此刻的她心里也没有把握。只能欺骗春红,同时也欺骗着自己。 “嗯,我相信你。”春红从江楚吟的表情上看出来,她说的话,她自己都没有办法相信,但有希望总比一点希望都没有要强。 第七十二章:敌营探信(下) 第七十二章:敌营探信(下) 就在这时,营中突然脚步大乱,许多士兵都纷纷从帐中跑出,还有一些人在大声的叫嚷着什么,不过江楚吟什么也听不懂。 “发生什么事了?”江楚吟问春红。 “应该是有刺客,那些刺客杀了匈奴人。”春红仔细地听听,那些人喊的内容。“好像是呼衍铁被杀…………还有独眼龙……啊……不会是你……”春红听清楚后,一边说,一边突然好像联系到什么。 春红吃惊的抬起头看着江楚吟。“真的是你……” “嘘……不要声张。”江楚吟点点头,“对,是我。” 春红脸上露敬佩之色。她从心底里佩服眼前个女子,都是被掳来的悲惨的女人,自己就没有胆量杀死要强暴自己的人,而这个女子,不但敢于和这些凶残的人们抗争,而且还敢于和他们撕杀。 “他们不会找到这里吧。”江楚吟担心地问。 “不会,这里他们只有晚上才会想到。”春红很肯定地说着。 “不过,出了这么大的事,也不能很肯定,他们不会在这里搜查。”春红隔了片刻才说。“放心,我有办法。不会让他们找到你们的。” “嗯,谢谢。”江楚吟很感谢这个素不相识,却一见如故的春红,她真是帮了自己很大的忙。 “如果你们能逃出去,记得要向我的家人报平安。”春红嘱咐着。 “我们一起逃出去。”玉竹拉着春红的手说。 “我也想,只是……”春红说了一半,便停住,不再说下去。以她现在的这个样子回去,村子里的人们会怎么看待她,她的家人怎么对待她……就算能逃出去,她也是断不能回到家乡了。 “好了,先不说这些。”江楚吟知道,她的心里是难过的,又是一个有家归不得的人。“春红,你知道这次匈奴出兵,他们的领军是谁?” “这……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听一些来过我这里的匈奴大将说,这次是匈奴的单于亲自领兵,据说还要一直打到都城去。”春红说着。她的消息来源一般都是很准确的,谁会在意一个军妓呢。 “匈奴单于?”江楚吟努力的在脑中搜索着,有关这个人物的信息。不过,白费脑细胞,什么也想不出来。 “单于,就是匈奴国王的一种统称。”春红看江楚吟一脸疑惑,开始科普知识的普及教育。“现在的这个单于凶残无比。”春红一脸认真地说着。 “我听说,现在的匈奴单于,是杀了他的亲生父亲之后,才登上单于的位置的。”春红说起来也是滔滔不绝的。不管走到哪里,女人天性就是八卦地。 “是吗?”江楚吟吃惊是睁大了眼睛。弑父之人,在赫连国里,是绝对不可能登上王位的。 “不错,这个匈奴单于不仅对他的父亲很是无情,就连他最爱的女人也是毫无感情。”春红见江楚吟这么有兴趣,反正现在也出不去,就和江楚吟说起了单于的一些事。 玉竹听了更是觉得不可思意,怎么可能会有这么血腥的事情。 “这个年轻的单于,小的时候就很聪明,不过老单于,就是他的父亲并不喜欢他,在他的妈妈去世之后,就想立另一个女人的儿子做单于,于是就把年轻的单于送到了月国,就在年轻单于刚刚抵到月国的当月,老单于就派兵攻打月国。”春红讲得口若悬河。 “那不是要置他于死地吗?”江楚吟不由得脱口而出。 “是啊,可是年轻的单于很陪聪明也很勇敢,他在得知父亲攻打月国之后,就杀了月国的看守,抢了匹宝马,逃回了匈奴。”春红继续说着。 “他还回匈奴,他的父亲能放过他吗?”江楚吟觉得,这些匈奴人的思维太不正常,不能用一般人的思维去衡量。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了,老单于见了跑回来的年轻单于,竟然很高兴,表扬他勇敢,还封他做了大官。”春红也是很奇怪。 “那单于为什么还要杀他的父亲?”江楚吟问道。 “这个年轻的单于恨他的父亲,所以就训练了一批死士,要求,他的箭射向那里,死士的箭也要射向哪里。不听命令者,杀。”春红脸露恐惧。 “年轻单于有两样最喜欢的东西,一样就是他那时候骑着的一匹汗血宝马,一样就是他的爱妃。”春红继续说着,:“可是有一天,单于就把他的箭射向了他骑的宝马,有的死士犹豫不决,单于就杀了没有射箭的人。” “过了一段时间,单于又把箭射向了他的爱妃,有的人没有射击,便又被处死。”春红停了停,还没有继续说下去。江楚吟接着说:“最后,他的箭射向了他的父亲,老单于。所有的死士把箭也都射向了老单于。” “嗯,是这样的。”春红点头,“于是,年轻的单于就继承了单于的位置,而不服从他的人,也都被他一一消灭。” “你是从哪里听说这些有关单于的故事的?”玉竹有些心惊胆寒。这些有关单于的故事太有背人伦和常理。 “都是每天来我这里的匈奴士兵和将领说的。”春红有点不自然。 玉竹也发觉问到了春的红的痛处,便一时也不吱声。 “春红,依你看,这些匈奴兵什么时候会换一次扎营的地方?”江楚吟忙将话题引开。 “大概十天左右换一次地方。”春红想了想。“他们经常更换驻扎的地方,就是为了避开敌人的搜索。” “难怪都说匈奴是马背上的民族,果然是飘乎不定,”江楚吟说着:“这样,赫连的大军即使想要打来,也要先找到他们驻扎的地方,可是,要找到驻扎的地方,要有多么的不容易啊。”江楚吟有些踌躇,她们在这里要等待多久,才可以等到赫连的军队啊。 “不过,最近,我听一个军官说,他们怀疑这里有赫连队的探子。”春红神秘兮兮地说着。“只是怀疑,因为最近与赫连的战争中,赫连国的军队总是抢得先机,让匈奴的大军措手不及,总吃败帐。” “这让单于很是恼火,在以前于敌人的对决中,是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春红把她听到的这些事情,一一说给江楚吟听。希望可以帮到她们。“所以他们怀疑有敌人的探子混进来了。” 就在这时,帐外响起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一队匈奴人马在这附近停下。 “等等,我出去看一下。”春红听到声音,心中有些不安,因为这些军人好像是要来搜查她们这些军妓的帐篷。她起身走向帐篷口,停了停又转回来:“我看这情况,不太好,好像事情闹得还挺大。一连死了两个匈奴说大不小的军官,而且还神不知鬼不觉,匈奴人一定很害怕。一定会严密搜寻的。我看,你们还是先躲起来,免得他们进来。” “好的。”江楚吟点点,她看看周围,可是帐子里实在太小,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 “你们过来这里。”春红笑了笑,她走到铺在地上的毯子边停了下来,招呼江楚吟和玉竹过去。接着,将毯子掀起来。 江楚吟看到,毯子下面是地面,没有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看看春红,有点奇怪。春红不慌不忙地在那地面上找到一个把手,那个把手极为隐秘,是凹在地下面的,只有仔细看,才可以看到。只见春红用力一抬,那里便出现了一个黑黑的大洞。 “你们进来这里,”春红像变魔术一般地,变出了一个藏身之地。“这里是我偷偷挖的地洞,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挖一个,用来藏一些珠宝,地方不大,但藏下你们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春红说着:“只是地方小,委屈你们了。” “不委屈,真的很感谢你。”江楚吟说着,但拉着玉竹跳了进去。 春红从外面把盖子盖上,又铺上了毯子。又仔细地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破绽,这才走出帐子,看看外面的情况。 春红出去之后,才知道,昨晚的事情真的很严重,死了两个军官,而且有一个军官的死像极为残忍,骇人。就连是匈奴士兵多年在外征战,看了那血腥的场面,有一个年纪尚轻的士兵还夺门而吐去了。 匈奴军们极为恐慌,他们料定这杀人的凶手一定还没有逃远,于是在营中展开了大规模的搜查,在营外,也派出了大股的军队进行追踪。 上级对这件的发现极为震惊,竟然在匈奴营中出现了这类事件,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营中任何地方都不可以错过,包括军妓营里,也要找,挖地三尺也要把这个凶手找出来。不然,这对于匈奴军队的军心稳定会造成极大的不利影响。 春红在外面看着那群既穷凶极恶,又心里害怕的匈奴士兵,正在将一个个军妓拖出帐篷,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的扔出来,也随手偷走两件值钱的东西。 “长官,这个你给我留下吧。”一个被扔出来,跪在地上的女子求着匈奴兵。不过没有得到什么同情,反而被那匈奴兵踢了一脚,将那女子苦苦哀求要留下的物品,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继续搜。 “啊……长官我这里真的什么都没有啊,”另外一个帐子里,被扔出来的女子也一边哭着,一边哀求着,但是,她们的请求根本就得不到应有重视,而更可以说,匈奴兵也只是把她们当成是发泄的工具看待,根本就没有把她们当成是人。 终于,搜查的队伍到了春红的帐子前,春红害怕受到皮肉之苦,赶忙躲到一边,给搜查的军官让开道。那群匈奴兵看了她一眼,倒是挺乖巧,便走了进去。 第七十三章:临时内应(上) 第七十三章:临时内应(上) 看样子,也只是例行公事一般的翻东西,可是,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这个小帐篷里是藏不下一个人的,连藏身的地方都没有。 匈奴兵可不管这些,就算什么人也没躲藏,也要翻找一番,他们在帐子里将春红的东西番了个底朝天。连带着随手拿走了一些值钱的东西。 江楚吟和玉竹躲在地洞里,听着上面杂乱的脚步声。 “小姐…………”玉竹害怕被发现,紧张地抓着江楚吟的衣袖。 “别出声,他们不会发现我们的。”江楚吟拍拍她的手,安慰她。 突然,黑暗里透进一丝光线,玉竹赶紧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喊出声来。看来是有人把铺在这地洞上的毛毯掀起来了。 江楚吟也是很紧张,万一被发现了,不只是她和玉竹,就连春红也会受到牵连。 春红看着有个士兵正掀起这毯子,有些紧张,但强装着没什么事。 “这位爷,你看,我们也不容易,这毯子,你就给我留下吧。”春红强颜欢笑着,努力不要那些士兵看出什么破绽。 “少废话……”那个士兵撇了春红一眼,鄙夷地瞅瞅她,发现她长得还不错,把毯子往地上一扔,不怀好意地看着春红,“怎么没发现还有你这么漂亮的婊子呢。” 士兵捏捏她的下巴,凑进了低声和她说:“晚上来,就不要算钱了。”接着挥挥手,“走了,走了,什么都没有。” 还在帐篷里转悠的其他士兵,看了看没有什么东西,也不想多停留,还有很多的地方要去搜查,便出了这帐篷。 听着脚步声渐渐远去。春红赶紧跑到地洞前,把盖子掀开,随着沙土的滑落,江楚吟和玉竹看到了春红的脸。 “快上来吧。他们走了。”春红伸出手,要把江楚吟拉出来。 “他们都走了?”江楚吟还是有些害怕。不过,握着春红的手,用力从洞里爬出来。 “都走了,什么也没发现,不过今天晚上,会有人来。”春红就像说着平常家常话一样。说着自己晚上的安排。 “晚上我们四处走走,不会在这里。”江楚吟看着春红正在拉着玉竹的手,心中有点替春红担心。不过,这个处境,身不由己。也只能如此。 “天就要亮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事,昨天的事情闹的好像挺大。”春红看着江楚吟有些不解,她不知道,江楚吟杀死的那两个军官,其惨状是如何,如果她见到,恐怕也不会奇怪,这些匈奴兵为什么会这样惊慌失措。 江楚吟心中也是有些阴影,她为了生存不得不杀人,这也是她有生以来,亲自动手去结束另一个鲜活的生活。也深刻的体会到,原来人吃人,是会发生的,不是不人道而是没的选择。 见江楚吟不出声,春红以为是她也害怕,所以开口安慰着她:“其实也没什么,匈奴兵也就是翻腾一阵子,找不到什么也就不再闹了。” “你们暂时呆在这里,应该不会有危险,他们就算是猜到有奸细,也不会想到,你们躲避在这里。”春红说得是实情。 这时,帐外已经出现了微弱的阳光,不知从哪里来的公鸡鸣叫的声音传进来。 “天亮了。快开饭,我出去找点吃的。”春红对江楚吟说。接着便走出了帐子。 “小姐,我们以后该怎么办,赫连辰萧能找到我们吗?”玉竹问着江楚吟,可是江楚吟也不知道答案。她也只能是冲着玉竹笑笑。 “等等吧。我们把周围的情况摸清楚之后,再做打算吧。”江楚吟看着帐篷壁,有些惆怅地说着。 过了不多时,春红拿着几个馒头回来。“只有这些,就将就些吧。”将馒头递到江楚吟的手里,自己什么也没留。 “你呢?”江楚吟看着正看着馒头咽口水的春红问道。 “我……吃过了,”春红结巴巴地说着。 江楚吟一眼就看她在说慌。一定是军营里定量发放食物,而她们多出来的人是不可能多领,否则就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算了,还是你和玉竹吃吧。我不饿,昨天的事,让我很恶心,现在看到这些吃的,就有些咽不下去。”江楚吟将干粮塞回到春红的手里。 “这…………”春红确实是有些饥饿,她也是好久没有吃到东西了。饥肠辘辘,见江楚吟将干粮塞回来,便心里不想再还回去。 “快吃吧。”江楚吟冲她点点头,便把脸转向一边。 于是,春红和玉竹两人将干粮分成两份,便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江楚吟的心思已经飞出了匈奴营,飞到了远在千里以外的固城里,不知道赫连辰萧现在是不是已经发现她们不见。会不会为自己的安危担忧。 在这种危难的时刻,江楚吟的心中只有一个人,就是赫连辰萧,他皱眉的样子,他开心大笑的样子,还有他杀人时的凶恶模样。 “白天我们出去,会不会有人发现。”江楚吟甩甩头,问着春红。 “这…………”春红就着凉水正在吃着馒头,一时说不出话来。硬咽了咽,又喝了两口水。春红才顺过气来。 “最近匈奴兵又出去掳来了不少的女子,她们大都被安置在这附近,一时还没有消点人数,但是她们的行动范围受到严格的管制,你们出去只怕会被抓到那里,很可能就出不来了。”春红说着,“还是不要在白天的时候,四处走动为好。” 江楚吟听了有些丧气。不可以四处活动一直要呆在这里,恐怕会被闷坏,不过也只能这样。 “楚吟,过一会儿,我们要去洗衣服,你们就呆在这里,不要随便走动。”春红擦擦嘴,起身要出去。 “洗衣服?”玉竹有些不解,“你的衣服吗?” “不是,是战场上士兵的衣服,他们的衣服都分派给这里的女人。”春红又穿上件衣服,初冬的天气,有些寒冷,井水也是冰凉刺骨。 这时,玉竹才发现,春红的手已经是有些红肿。这些人过的日子真的很辛苦。 “我出去了,你们要小心。”春红冲着玉竹和江楚吟笑了笑,便掀起帘子走出去。 外面的天刚朦朦亮,江楚吟透过门帘子的缝隙向外看去。一个个女人们从帐篷里走出来,排成一个长队,在旁边的几个士兵身前,抱起地上高高一堆的衣物。然后转身离开,走去有水的地方。开始洗起衣服。 江楚吟仔细看看,在这队女人们的旁边站着几个匈奴士兵,全程都在监督,清点着人数,不过当人们都散开后,士兵们也好像放松了一些,有几个还聚在一起聊天。还有的去几个长得不错的女人跟前,挑戏一下。 天很快就亮起来,江楚吟看清了匈奴士兵身上穿的盔甲,与赫连军队里士兵的盔甲有所不同,匈奴人的头盔看起来,好像是青铜质地,江楚吟隐约记得,历史教科书里关于青铜的介绍。 那头盔,顶端有方钮,素面无沿,两侧护耳下方各有一个小洞,穿过那小洞,系着带子,可以将头盔固定在头上,不至于四处乱晃,头盔两面都开口,这让江楚吟好生奇怪。 这岂不是两面都可以戴进去。江楚吟感到挺有趣,与一般的不同,与赫连军队的盔甲更是不同,江楚吟仔细想想,这样的头盔系戴起来比较方便,在物质资源少的情况之下,以较少的装备能够最大程度上的保护好自己。 再看匈奴人的铠甲,比起头盔来,它的资源更少见,铠甲是由青铜制成,在编织方面是 好像是显鱼鳞状分布上,非常坚实,分为前后两片,众多的圆形青铜片,由它们之间的皮条连系组合起来。 江楚吟心里不由得惊叹,怪不得这些匈奴兵可以这样的善战,他们有完备的军事装备,优良的战马,士兵……人品虽然说不上有多好,但是他们矫健,凶狠,再配上这坚固的盔甲,和无比锋利的兵器,难怪会有人用“兵利马疾”来形容匈奴的军队。 江楚吟回忆起自己曾在《史记》看过一段文字:“其攻战,斩首虏赐一卮酒,而所得卤获因以予之,得人以为奴婢。故其战,人人自为趣利,善为诱兵以冒敌。故其见敌则逐利,如鸟之集……战而扶舆死者,尽得死者家财。” 不过,没过多久,江楚吟就看到,匈奴大营里,一片欢腾,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春红和那一群洗衣服的女人们,都被打发回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春红进到帐子里,江楚吟迫不及待地披头就问。 “嘘…………”春红看了看外面,看到那些押解她们回来的匈奴士兵没有注意到这边的情形,便赶快合上帘子,蹲在江楚吟和玉竹身边,神色忧伤地说:“听说,赫连的军队偷袭失败,被打退回固城,而匈奴大获全胜,今天晚上要庆祝一番,所以要我们都回来,晚上去参加他们庆祝盛会。” “赫连军败?”江楚吟心里一阵难过。“你还听说什么了?” 春红忙着换上衣服,“只知道,匈奴军这一次差点就中了赫连军的埋伏,好在及时撤退。” “及时撤退……”江楚吟心里在默默地想着,还是没来得及通知赫连辰萧他们军中有内奸。看来,已经晚了,而自己和玉竹,也回不去了。 而玉竹却也遭到匈奴人的糟蹋……一切都是自己一时的冲动,全都是自己想要当什么救世主般的人物,想去告诉赫辰萧这个情报,完全不顾自己是不是有能力做到,还害了玉竹。 江楚吟心中又是一阵难过。春红看江楚吟不出声,以为她是担心没有办法逃走。 “楚吟你放心,今天晚上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你们乘着他们狂欢之机,连夜逃走。应该不会被发现。”春红走到江楚吟身边。 “不,不是,”江楚吟只是想说,不是想要怎么离开。“我不担心这个。” “那你是担心赫连军队?”春红也是聪明灵利之人。“别担心,赫连军也没有受到什么损失,只是无功而返。先头部队的损失稍大。” :临时内应(中) 第七十四章:临时内应(中) null 第七十五章:临时内应(下) 第七十五章:临时内应(下) 江楚吟没明白他为什么要和自己说这些。 “前些天,有两个匈奴军官惨死在帐中,是你们做的?”蒙面人问道。 “是。”江楚吟没有隐瞒。 “做的好,不过这也让我提前暴露了行踪。”蒙面人无奈地笑笑,果真是自己人做的。 “…………”江楚吟没有做声,又是自己,又是自己的行为,让一直潜伏在这里的人暴露了行踪。怎么会这样。如果什么都不做,赫连辰萧也已经发觉了内奸之事,也已经做好了完备的计划,全都是自己的自作聪明,使得玉竹受到了牵连,也使得原本顺利的计划被提前发现。 “不过,也算是天助赫连军队,让我在这里还遇到你们。”蒙面人倒是没有责怪她们的意思。 “在明晚,子时,将这个点燃,赫连大军就知道这匈奴大营的位置了。”蒙面人将怀里的一样东西交到江楚吟的手里,“你们是女人,在这里不会被怀疑,而我,现在已经暴露行踪,看来是回不去了。”说着,蒙面人站起来, “等等,壮士,”江楚吟拉住他的手,不明白他是什么用意。“你…………这是……” “这就交给你了,我现在的用处就是引开匈奴人,剩下的就拜托你们了。”蒙面人说完,便飞身跳入了黑暗的夜里。 接着江楚吟听到,匈奴人追赶的声音,她不知道蒙面人的下场和结局,但是她知道,一定要完成蒙面人交给她的任务。 “小姐…………”玉竹叫了一声江楚吟:“我们怎么办?还走吗?” “不走了,”江楚吟看看玉竹,心中有些喘不上来气一般的难过。“你能同意吗?” “小姐,我听你的。”玉竹点着头,转眼之间,已经有两个人在眼前相继失去了性命,她不能这么自私,抛下所有,什么都不管,就这么离开。 “好,只有这一次,就让我再做这一次决定。”江楚吟已经不敢再自作主张。怕她的行为再给其他的人带来伤害。 但是这一次,这一次,是蒙面用他的生命换来她们的安全,也是蒙面人用他的生命来相信自己,不能再做错了。江楚吟将蒙面交给她的信号灯,揣在怀里。 远处的嘈杂已经散去,没有人再追逐刺客和内奸。江楚吟和玉竹,在下弦月下急急的奔回春红的帐篷。 “只要再忍耐一天……”江楚吟不断地对自己说着,“只要再忍一天,就可结束这所有的一切。”许多人已经为因自己的任性付出了太多的牺牲。玉竹的清白,蒙面人的生命,春红的性命,都因自己的一时自大的想法,而变得那么脆弱。 “小姐,我们到了。”玉竹拉住还要继续向前走的江楚吟。她发现,江楚吟变得有些沉默,心情也变得格的低沉。是因为听说赫连军队的失败,还是因为看到了汉的卑微遭遇,还是因为蒙面人的自己牺牲,还是因为受伤的内应在她们面前自尽?玉竹心里将这几天的经历回顾了一番,可无论哪一样,都和江楚吟小姐没有半点关系啊。小姐她为什么这样难过? “是吗?”江楚吟回过神来,看到春红的帐子就在眼前。而那附近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喝醉了酒的匈奴兵在游荡。 “我们进去吧。”江楚吟拉着玉竹钻进了春红的帐子。幸好,里没有人。 江楚吟坐在帐里,静静地一句也不说。只是手里紧紧地抓着那蒙面交给他的信号灯。 “小姐,你没事吧?”玉竹越来越觉得,江楚吟不同于以往。 “玉竹我没事。”江楚吟淡淡地对玉竹说。声音里没有一点情感。 “哈哈哈…………再喝点,再喝点……”帐外这时响起了春红的声音。还有两个匈奴兵的醉言醉语。 “是春红,她以为我们走了,带了匈奴人回来。”玉竹紧张地看着帐外。 “没事,”江楚吟似乎没有什么反应。 “小姐,她们就要进来了。”玉竹很害怕,如果他们进来,发现里面有人,一定会引来更多的匈奴兵,到时候就跑不了了。 “你们等一下啊。”春红让匈奴兵在外面等候,春红准备将帘子掀起,让这两个进去。不过,就当她刚刚掀起的时候,就看到了玉竹正从里面向外望。 “啊…………”吓的尖叫了一声。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玉竹和江楚吟并没有走。 “怎么啦?叫什么?见鬼了?”匈奴兵叽哩呱啦地问着。春红马上把帘子重新放下,带着这两个士兵去了别人的帐子。过了许久,春红才一个人回来。 “你们这是怎么啦?”春红一进帐篷就抱怨起来,“都说好要走了,怎么又跑回来,害我吓了跳,要不是我反应得快,知道隔壁帐子里没有人,把那俩个匈奴人带过去,你们就死定了。” “春红姐,你就别说了。今天我们走的时候,碰到了赫连军队的探子,他是因为我们杀了匈奴兵而暴露了行踪。小姐现在正自责。”玉竹对春红说着。 “那赫连军的探子怎么啦?”春红好像早已经对生死习以为常。 “被匈奴人抓走了,八成已经死了。”玉竹低下头说着。 江楚吟一句也没说,她一直都在自责。 “哦,这样……”春红听了也只是微微顿了一下。“其实,像这样的人,他们都是早有觉悟的。”春红说着。 “觉悟?”玉竹不明白。 “既然他们早已经选择做了探子,就早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会是这样,只是早晚而已,不必为他们内疚,他们只是为任务而生存,任务完成他们的一生就算是成功了。生死,早已经不是问题。”春红早也已经看透生命。 “楚吟”春红走到江楚吟跟前,蹲下面对面地和她说。“这就是探子的命运,没有办法改变,这是他们的宿命。” “宿命…………”江楚吟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了,真的是宿命吗?难道自己的宿命也已经注定好。 “放下吧。”春红叹了一口气。 “以前,这个帐篷里住着两个人,一个是我,一个叫做江华,是一个绝世的美女,也是被匈奴人抢来做军妓的。”春红幽幽地说起了自己的过去。“我们是好姐妹,都是在村子里订了亲的,都是在同一次战争里被抓来的。” “被匈奴人抓来的第一晚,江华拼命的反抗,但没有逃脱悲惨的命运,我就在她的旁边,看着她晕死过去,看着她被匈奴人强暴,可是我也没有好到哪里,那晚有三个匈奴人上了我。”春红语气平淡,像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春红。”玉竹想到自己的遭遇,又听到春红比她还惨,听得流下了眼泪。将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 “我没事。”春红拍了拍玉竹的手,看看她,又继续说下去。 “第二天,等我醒过来的时候,匈奴人已经不见了,我只看到江华呆呆的坐在床边,身上一丝不挂,她手里还紧紧地攥着她的未婚夫给她的信物。”春红的眼泪流出,而她却毫无知觉。 “后来她拼了命地逃出去了,”春红接着说,“但又回来了,自己回来了,她的丈夫不愿意接受一个被匈奴人糟蹋的女人,村子里的人也嘲笑她。叫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回来之后,她还是在那张床上,和一个匈奴人在一起的时候,先是杀了匈奴人,然后自杀了,我就在一旁,看得一清二楚。”春红擦擦眼泪。“所以,在战争,女人的宿命已经被注定,要么是富贵容华,要么下贱如我,要么就像江华…………” 江楚吟听了春红的故事,心中感到无力,原来,真的是宿命……全都被注定好了……不管是从什么地方来到这里,只要进入,一切就被规划好了,无法逃脱,无法超越。 “小姐……”玉竹看着江楚吟呆滞的眼神有些害怕。 “春红,我懂了,”江楚吟点点,“不过,我还是会继续抗争下去,就算我是下一个江华也好,每个人的命运不同,我宁愿相信,宿命本来就是自己给自己定下的一个咒语。” “其实,我也想过自杀,不过,我没有这个勇气。”春红笑了。 “其实,活下去才需要更大的勇气。”江楚吟看着春红,“你也在等待,等待宿命被你改变的一天。” 春红看着江楚吟笑了,没有说话。 玉竹听不懂两个说些什么,不过,小姐笑了,说明她已经想开,没有事了。这样她就放心了。 “怎么又回来了?”春红问着,“不是说,今晚就逃走的吗?难道想开了,想留在这里我匈奴兵搞在一起?” “才不是。”玉竹一听春红说起话开始放浪起来了,便生气的打了一下春红。 “那是为什么。”春红笑得更加开心,只是个玩笑。玉竹就当真了,真是个可爱天真的女孩。 “我们还有件事要做。”江楚吟对春红说。“不过现在这件事,还不能告诉你,不然你也会有危险。你现在就准备好逃走,因为今晚会有大事发生。我能说的也只有这么多。” 江楚吟说得比较隐晦,没有把详细的计划全盘告诉春红,不是不相任春红,而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安全。 “你放心,”春红知道,江楚吟不愿把事情告诉,她也就不再强求。“我会照顾好你们,直当你们离开。” “你也准备好,离开这里,开始你的新生活。一定要活着离开这里。”江楚吟看着春红,她那灿烂美丽的笑容,就像黑暗里一丝阳光,温暖而珍贵。 第七十六章:大破匈奴(上) 第七十六章:大破匈奴(上) null 第七十七章:大破匈奴 (中) 第七十七章:大破匈奴(中) 这口气无论如也要讨回来。艳莺心里暗暗发狠地说着,也很快跟在她们的身后,想要听清楚这几个到底说些什么。 “楚吟这里就是匈奴兵营里,相对比较宽阔的地方。”春红指着前的一片开阔的地方,转过头来指给江楚吟看。 艳莺见到春红回头,赶紧闪身躲到了一棵树后。侧过身去继续监视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春红转过头时,只是看到林子里有一条不清楚的黑影晃动了一下,其他的就没有什么动静,也就没在意,是不是有人在后面。 “春红,你在看什么?”江楚吟看到春红稍微愣了一下,也回过头去,什么也没有看到。 “好像有条黑影。”春红摇摇头,“可能是我看错了,什么都没有。” “是啊,不要这么紧张,现在应该还不是匈奴兵巡逻的时候。”玉竹也学着观察匈奴兵的巡逻时间。 “嗯。”江楚吟站到空地的中央,将发信号的炮竹插到了地上。拿出火信子。 “啊,果然是要通敌!”躲在树后一直监视着春红和江楚吟一举一动的艳莺,看着她们的动作,和她们的行为。 心里想着,艳莺便偷偷地退了回去,想要马上找到匈奴的巡逻兵,又不能被春红发现。不过就在她向后退的时候,不小心踩到了一根树枝,树枝断裂开的声音,清脆地回荡在空旷的天空中。 “谁在那?”玉竹听到声,向那个方向走过去。 艳莺吓得不敢出声,屏着呼吸紧张的看着玉竹。不过玉竹没有什么动静,也就没有再往前走,她也害怕如果真的是什么人跟过来,万一遭遇上岂不是坏了大事。 江楚吟点燃了火信,将那信号的炮竹点燃,顷刻之间,三发明亮的爆竹随着尖利刺耳的声音冲向了黑暗的天空,在空中发出了犹如白昼一般明亮的光茫。 就在江楚吟发出这三发信号灯之后,黑夜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天空里又被黑暗重新包围起来,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就像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 江楚吟和玉竹,春红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事情。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而不远处,又响起了巡逻匈奴兵的赶向这里的脚步声,还有大声的喝责声。 “我们快走,匈奴兵很快就会赶到这里。”春红拉着江楚吟,向林子的深处跑去。 “快来人啊,快来人啊。”艳莺看着她们三人就要逃走,马上大声招呼着远处匈奴巡逻兵,要他们到这里来。“有人通敌,这里有赫连军队的奸细!!” 听到后面有人在招呼敌人,春红停下片刻,听了听。“是艳莺,我没想到她竟然会跟过来。” “春红,快走吧。就算她不喊,匈奴人迟早也是会追来的。”江楚吟拉着春红的手,叫她不要再停留。 “春红,快跑。”玉竹也一把拉住想要冲回去的春红。要她不要做傻事,回去于事无补,不能制止她的喊叫,也不能阻止匈奴兵的前来。 “别管我,”春红把手一甩,甩开了玉竹的手。 “你要干什么,春红,你回来。”玉竹想再伸手去抓住春红,想不到她竟然向向反的方向跑去。 “我去把匈奴人引开,你们快走。”春红传过来微弱的声音,竟然是叫玉竹和江楚吟她们自己跑掉。 “春红,赶我们一起走。”玉竹还想去追上春红。却被后面江楚吟的手一把抓住。 “玉竹,别追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江楚吟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情感。或许她们真的需要春红引开匈奴人,为她们的逃拖延一些时间。 “小姐……春红她……”玉竹不敢相信,春红会为了她们而用自己去引开匈奴的追兵。 “春红,别伤心,说不定,我们还会再相遇。”江楚吟说着善意的谎言,就连她自己都不大相信,她们还是不是能再见到春红。 “真的还会在相遇吗?”玉竹有些动摇,以为小姐说的是真的。 “我们走吧。”江楚吟拉着玉竹向林子的深处大步跑去。 刚刚跑了没多久,就听到后面传来一声惨厉的尖叫。 “小姐,是不是春红被…………”玉竹听到女子的声音,停下来回头看去。不过,黑漆漆的黑里,什么也没有,什么也看不见。 “玉竹,我们走。”江楚吟还是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不是她铁石心肠,对一个有情有义,为了救自己的女子毫无情感,只是,如果真的是她被匈奴人杀死了,她们就更不应该停留下,她和玉竹就是拼了命也要逃出去,这样,春红才不会白白死去。 “不要杀我,我是好人啊。”艳莺跪在地上,满脸绝望地看着正在向她逼近的匈奴人,他们手明晃晃的大刀正要向她砍过去。 “是我,是我叫你们过来的啊,刚刚春红,哦……”艳莺知道,这些匈奴人从来都不会记得她们的名字,忙换了一个方法:“就是住在我旁边的那个女人,她私下通敌,她带着两个女人来到这里,发出了信号烟火。” 艳莺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比手划脚步地向匈奴兵解释着。不过,看着面无表情的匈奴兵,艳莺真的绝望了,他们并没有听自己的解释,而是执意的认为,自己就是那个放烟火的人。 艳莺看看早就已经消失在林子深处的春红,而此刻,匈奴兵们赶来的时候,这里只有她一个人,而她再多的解释,好像也是多余,在他们的眼里,她就是那个通敌的人。并没有逃掉,正被他们抓个正着。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艳莺辩解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就连她自己也听不到自己的辩解声。 “春红,我恨你,我死后是不会放过你的!!!”艳莺突然抬起头向着天空,发出了刺耳尖锐的叫喊。 可是,还没有等艳莺再喊第二遍,她的头颅就被匈奴兵锋利的大刀砍下,滑落到一旁。她最后一眼看到的就是,对面林子里,刚刚跑过来的春红,还有黑暗的天空,还有稀稀疏疏分布在天空中的星辰,还有自己没有了头颅跪在地上的身体。 远处的春红听到这艳莺死前发出的尖利的诅咒,看到了艳莺的惨死,她明白,赶来的匈奴兵,是把监视自己的艳莺当成了奸细,而她们因为跑得快,没有被发现。 春红赶紧一闪身躲到树后,而匈奴兵们,提着春红的人头,又向前走了几步,看了看地上的烟花残骸,已经下了结论,就是艳莺通敌。 然后,匈奴兵们转身就要回去,复命。 春红蹲在树后,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流个不停,她再次从树后看向前面,匈奴兵们已经离开,而艳莺的尸体,没有了头颅的尸体,还倒在那里,没有人管。 艳莺死了,还记得,刚刚被掳到这里,江华自杀死在自己的身边,自己最害怕最绝望,最无助的时候,是艳莺在一旁,陪自己说话,是她给自己讲她家乡的故事,唱她家乡的歌谣给自己听,让自己不那么害怕,让自己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因为争得更多的关注,艳莺便与春红疏远了,甚至变得有些敌意,春红流着泪继续回想着。 “这个链子是单于给我的…………”艳莺得意地举着一条玛瑙翠绿的项链,给所有在军妓营中的女子们看,炫耀着只属于她的光荣。 “艳莺姐,给我们也看看…………”围在艳莺周围的其他女子们,都纷纷用羡慕的眼神看着她手里的项链,也都想再看看,匈奴单于送给她的精美的东西,那是一种荣誉的象征啊,因为没有什么尊严可言,就连一条狗都可以欺负的妓女们,却可以得到单于的赏赐,真的是天大的荣誉。 “小心一点,可别给弄坏了,”艳莺高傲地抬着下巴,伸手将链子拿到人群中央,让所有充满着羡慕眼光的女人们都小心的碰着这根链子。 “真的好美啊…………”当链子经过女人们的眼前,她们发出这样的感叹,这让艳莺无比的自豪和无比荣耀。 “哇……好漂亮啊……”一个女子想要用手去抚摸一下这,发着绿色光芒的链子,却被艳莺一手打开。 “只可以看,不能碰,要知道这可是玛瑙的,很值钱的,如果碰坏了,你是赔不起的。”艳莺绝对高高在上地说着。 “就是,就是,只能看……”旁边一些谄媚的女子也都拥了上来,挤开了刚刚因为要碰一下这链子,而被艳莺训斥低着头不敢做声的女子。 “艳莺姐啊,”一些笑上挂着虚伪笑容的女子,挤上前来,“就说你是我们当中,最美丽最有气质的女子,就连单于都能被你给吸引住,以手有什么事情,艳莺姐,你可要照顾我们啊。” “那是一定的了,只要你们都好好地听我的话,我一定把能接近单于的机会多让给你们一些,让你们也去见识一下贵族的风采。”艳莺将项链揣回怀里。趾高气扬的回了自己的帐子。 却不知,在她进去之后,那些刚刚表现得羡慕不已的女人们,马上就换了另一副嘴脸。而春红就一直站在她们的身看着这一切。 “呸,有什么可自豪的……不就是个妓女吗,还真当自己是个什么黄花大闺女……”一个女人呸了一口。 “就是,有什么可炫耀的,还不是靠会叫上几声…………”说得更难听也有,春红没说什么,默默地回了自己的帐子。 在狂欢之夜前不久。 “单于真的没有要我上去吗?”艳莺站在春红的对面,对可以杀死人的眼光盯着春红,“以前单于是点我的啊。” “你就别再问了,单于记不住你的,”匈奴兵不耐烦地推开了艳莺。 “一定是搞错了,刚刚我看到,单于他点着是我的,不是她,她只是离我近一些而已,不然,不然……你再上去问问单于,一定是你看错了。”艳莺还在做最后的努力,她不敢相信,单 第七十八章:大破匈奴 (下) 第七十八章:大破匈奴(下) 于竟然没有点她上去,和单于坐在一起。 以前一直都是她艳莺才有资格上那高台之上,居高临下,俯视这所有的男男女女的啊,怎么这一回会不是她呢。一定是搞错了。 “大哥,大哥,你再上去问一下,好不好。”艳莺抓着来挑人的匈奴兵,不肯让他离开。 “你让开,别在这里纠缠不休,别还以为自己真的是什么后宫妃嫔,还争什么宠,不就是一个靠男人吃饭的妓女,还在这里觉得自己有多清纯……”匈奴兵一把推开抓着自己胳膊的艳莺,恨恨地奚落了她一番。 接着,带着春红便走向了单于所在的高台之上。 艳莺在春红的身后,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却被另一个女人所取代,而随之而来的,是更多人的白眼和嘲讽。 “算了吧,艳莺,别以为自己真的是单于专属的女人了,你也不过就是一个玩物罢了。” “想开一点吧,快去讨好一下别的男人,说不定,晚上还能赏你几两银子。” “别在这里愣着了,艳莺,想去单于身边,也得看看你自己的模样…………” 嫉妒,仇恨,失望,怨气,统统涌上心头,艳莺看着高台之上,单于身边那一块本该就属于自己的地方,却被春红所取代,心里开始变得扭曲。 春红想起来,那是艳莺最后一次对着自己笑,她坐在匈奴单于的身边,看到艳莺一直站在下方,看着自己和单于,嘴角却挂着绝望的笑意。火光之中,竟然有些骇人。 可是现在,就在不远处,艳莺的尸体就躺在那里,没有一丝生命,春红再次回过头去看着那里,匈奴兵们已经走远。一切都恢复了平静。 树林中,起风了,风吹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还夹杂着阵阵血腥的味道。 “小姐,怎么还没有动静。”玉竹以为,只要发出了信号,赫连军队就会像天上的神兵一样,马上出现在眼前,即使,即使不会马上出现,现在已经过了好一会儿了,该有人出现了。怎么还没有动静。 “小姐,难道真的是匈奴人的计谋吗?为了引出军中的奸细,而设的一个骗局吗?”玉竹有些绝望。 “不要乱说。”江楚吟打断了玉竹的猜想,其实,江楚吟的心里也是十分慌乱,她也一直问着自己,为什么还没有动静,为什么还是一片寂静。 “会有人来的。”江楚吟说给玉竹听,但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嗯,嗯,小姐,我们要去哪。”玉竹和江楚吟在匈奴营地后面的树林跑了一阵,好像分辨不清楚方向。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 “嘘…………”江楚吟突然将玉竹拉到一旁的灌木丛中,蹲下来,小心的看着前。 “…………”玉竹不知道江楚吟看到了什么,紧张害怕地伸长了脖子,看向江楚吟正张望的方向。 啊……有几个上下跳动的黑影,无声无息,就要黑色夜幕下的幽灵,他们身形敏捷,动作利落,没有一丝声音。 “他们是什么人?”江楚吟在心中大声叫喊着,“是赫连军队的人已经赶过来了,一定是赫连军队的人。” “小姐,我看见了。”玉竹激动不已,她小声地冲江楚吟说道。 “别出声,”江楚吟不敢现在就暴露自己的藏身之地,因为对方是敌是友还不清楚,冒然出去,很可能就成为刀下亡魂。 只见那一小群人马,个个身着黑色夜行衣,头上都蒙着黑色的头布,看不出脸面,手中都拿着锋利的武器。眼中闪着凶残的光芒。 江楚吟看着他们的架势,是直奔着匈奴兵的营地去的,个个都是杀气沉重,眼睛只看着营帐的方向。 怕是杀手吧,江楚吟心里暗自念道着,应该就是去刺杀匈奴兵的刺客吧。 “小姐,他们是什么人?”玉竹小声地问江楚吟。 江楚吟惊得马上用手捂住了她的嘴。不过,好像已经来不及,一个黑衣似乎已经察觉到了什么,侧耳听了听。不过好在,再没有什么声音,那黑衣也没有再怀疑。只是像其他的黑衣人挥了一下,便跳跃一下,不见了踪影。 江楚吟吓得一身冷汗,而玉竹认为这没什么可值得大惊小怪。黑衣人的听力不会这么好。 可是就在江楚吟以为黑衣人们没有什么反应,而玉竹也根本就不认为会有什么危险之时,那个听到声音的黑衣,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她们的身后。 可是江楚吟和玉竹都在全神贯注地看着那黑衣人的动向,根本就没有想到,会有人出现自己的身后。 在江楚吟感到身后一阵凉气之时,已经晚了,那黑衣人上前就向江楚吟和玉竹的脖子后面重重一记,她们立即便失去了知觉。 当江楚吟再度恢复意识的时候,眼前闪着刺眼的火光,她心中一惊,忙爬起来,四处寻找着玉竹的身影,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 “你的胆子果然是大,竟然能从格褚的手里逃跑,也算你有点本事。”一直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的声音,响在耳边。江楚吟听到那个声音的一刻,以为自己已经不在人世间。 但是当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发觉还有感觉,江楚吟惊喜万分,眼里泪水,怎么也控制不了的流了下来。 “赫连辰萧…………”江楚吟转过头来,只能说出这几个字来。 “你好大胆子……敢违抗本王的命令,私自逃跑,知不知其罪当诛?”赫连辰萧看着江楚吟一脸的惊诧,就知道自己刚刚说的话,她一句也没听到。 赫连辰萧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他拿这个江楚吟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怕她在前线阵地里受到伤害,将她送回国都,结果路上竟然杀出个蒙面人,牵制住几乎天下无敌手的格褚。就在匈奴人常出没的地方逃走了。 格褚也被自己狠狠地惩罚了一番。现在自己也只是一个愿望,想着能再见到江楚吟一面,那怕只是她的尸体也好。 不过,赫连辰萧没想到的是,竟然是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江楚吟,发出了信号,报出了匈奴军的位置,她是怎么得到这个信息的,她在匈奴的营中经历了什么。 赫连辰萧看着一脸泪水的江楚吟,心中一阵疼痛,却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玉竹呢?”江楚吟不知道要和赫连辰萧说些什么,也不知道,赫连辰萧板着一张扑克脸,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好想着叉开话题,缓解一下现在紧张的气氛。 江楚吟看着赫连辰萧拉着老长的脸,好像要把自己杀掉一般,她心中惊恐万分,在万恶的匈奴营里没有送命但对着这张杀人的脸,自己真的快要被杀死一般。 这个女人,见了自己竟然第一句是问一个丫头在哪,自己到底在她心中什么地位,难道自己身为赫连王国萧王的身份,也不能让她死里逃生之后,见到自己时问候一声吗? “玉竹她在哪里?”江楚吟尚未流出的眼泪,看到赫连连辰萧冒着火的眼睛,硬生生地被吓了回去,而问着玉竹下落的声音,也莫名其妙地越来越没有了底气。 “本王就这么不入你的眼吗?”赫连辰萧恶恨恨地盯着江楚吟,丝毫不理会她的玉竹到底在什么地方。 “萧王…………”江楚吟吓得眨了眨眼,咽咽口水。 “不许你叫我萧王!!”赫连辰萧大吼一声,江楚吟一声也不敢再出。 过了许久,赫连辰萧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些大,脾气有些猛,心情也有些不好,可是这一切都在自己身上从没有发生过,怎么见了这个江楚吟,所有的问题都出现了,难道,这个江楚吟真的是上天送来克自己的女人吗?如果真的是这样,应该乘现在心情极差的时候,杀了她,免得她再影响自己的心情。 可是,要真的杀了眼前的这个女人,赫连辰萧又沉默了,他是不会允许有任何人伤害到她,他之所以这么担心,这么生气,正是因为关心着她,而看到她对自己的关心毫无察觉,甚至毫不领情,心中就早已经将她杀死几千回。 最后,赫连辰萧叹了口气,退了一步。 “叫我辰萧……在你面前,我不是萧王,只是赫连辰萧……”赫连辰萧淡淡地说。 江楚吟吃惊地看着无可奈何的赫连辰萧,他何时如此容忍自己,竟到了这种地步。 “不会追究我逃跑的罪过吗?”江楚吟只想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安全了。 赫连辰萧点点头:“不再追究……” “你会原谅我吗?”江楚吟更加追问。 “已经原谅……”这个笨女人,还看不出本王的心意吗?赫连辰萧的怒气又在一点点的积累。 “也会原谅玉竹吗?”江楚吟再接再励。 终于,赫连辰萧忍无可忍,走到江楚吟的面前,在一脸惊诧的江楚吟面前,伸手抓住她的头,将她按向自己,两个人的嘴唇就这样毫无预警地碰在了一起。 第七十九章:心中噩梦(上) 第七十九章:心中噩梦(上) “赫连辰萧…………”江楚吟等到赫连辰萧离开自己的双唇,有些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你……还不到十岁。”江楚吟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是不是有恋童癖或者什么的其他不正常的心态。她竟然没有推开他,她竟然还闭上了眼睛,很享受。 “…………”赫连辰萧正在怀疑,自己怎么会对这样的女人有感觉。“你就不能闭上嘴吗?” 江楚吟一副无辜的样子,但是她很乖地闭住了嘴。但还是用手势比划着,竹子,还有玉,很认真地拿出一块玉,比划着,然后用自己极大的想象,比划着一节一节的竹子。 赫连辰萧看着江楚吟的样子,心中看的很是无奈,只好妥协,“把玉竹带进来。” 这时,江楚吟才注意,她正身处于一个温暖的营帐中,外面是整齐的行进军队的脚步声。她有些不可思意地看着周围,分明是个帐子的样貌,可是好像却是正在前进,怎么能做到这一点的?好奇,真的很好奇。 “你想知道,这本应该驻扎在地上的帐篷,怎么会随军行进?”赫连辰萧看出江楚吟在想些什么,无奈自己又是这么配合她的好奇。 “…………”江楚吟猛地点头,她不敢说话,怕赫连辰萧这个阴晴不定的家伙又开始发作。 “因为你……”赫连辰萧已经对江楚吟无法生气了,他彻底败给她了。“因为你昏迷醒,所以将你安置在这大帐中,保证你的安全和身体。” 江楚吟不敢置信的用手指指自己,意思赫连辰萧当然明白,“是的,就是因为你……”然后一动不动地盯着江楚吟。 这种炽热的目光,让江楚吟浑身不自在,如果不是因为,赫连辰萧还是个孩子,恐怕这功夫,她早就被这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的男子,吃得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吧。 不过,江楚吟的救星来了,玉竹很是时候地被带了进来。 赫连辰萧注视到江楚吟身能将钢铁都溶化的目光,终于转移到一旁。江楚吟马上觉得,身上千金的重负,立刻不见,轻松了许多。 “小姐……”玉竹一看到江楚吟,马上就飞奔而至,完全不顾赫连辰萧是不是在声,也完全没有其他人的存在。 她扑到江楚吟的情里,“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地哭了一阵,接着又说,“我见到霍将军,我……我……我没有办法面对他。” 江楚吟此刻也分不清楚,玉竹是为了能见到自己而哭,还是因为见了霍起夫,今非昔比的身份情形而难过。 她轻轻抚着玉竹的头发,轻轻地说:“玉竹,你还有我…………” 不想,玉竹哭得更加伤心。 赫连辰萧用手指抠了抠耳朵,起身走到帐子口,看着蜿蜒数千里的行军部队。一言不发。 “报……”一个手持军令的探子骑着马,从远处奔来,在帐子口停下,“禀告大将军,匈奴军队已经完全被控制在我军的包围圈中。” “嗯……”赫连辰萧似乎对这样一个结果,心中早已经料到,甚至连多一句话都懒得再说,挥挥手,要探子再探。 “见到霍将军了?”江楚吟轻声地问。抚着伤心哭泣的玉竹。 “嗯。”玉竹带有鼻音的腔调,泪眼婆娑地看着江楚吟,还有话没有说出来。 “和他说什么了?”江楚吟接着问她。 “什么都没说。”玉竹低着头。“但是,我……” “那就什么都别说了。”江楚吟淡淡地说着。 “小姐,这怎么可以…………”玉竹明白江楚吟的意思,她怎么可以隐瞒,怎么可以对霍将军不忠。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江楚吟看着玉竹,毫无表情地说。 “…………”玉竹似乎还有话要说。 “报…………禀告大将军,”一匹快马又一次在帐前停下。 “说。”立在帐口的赫连辰萧背向着江楚吟,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已经与匈奴兵交战上。”信使策马报完,又急驰而去。 “来人……”赫连辰萧大喝一声,“备马。” 江楚吟抬起头看着赫连辰萧,不明白他要干什么。 “萧王,你要去哪?”江楚吟坐在床边问着赫连辰萧,玉竹伏在她的膝盖上,双目疼红的看着赫连辰萧。 “你们就呆在这里,不许离开……”赫连辰萧话刚出口,就停住,他暗自地摇了摇头,就算命令她们,她们也不会乖乖地听话。 “不要四处乱跑,战争在即,注意安全。”赫连辰萧还是换了一种柔和语气,微微侧过身来,看着江楚吟。 江楚吟也不明白,为何赫连辰萧会改变.态度,不过她是不会听话,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她要到前线,她要看到赫连辰萧安全地指挥战斗。 不多时,一匹汗血宝马被牵到帐前,赫连辰萧飞身便跃到马背上,拉着马的缰绳,在原地转了两圈。看看帐子里,好像不放心似的。 “格褚……”赫连辰萧向着夜空里喊了一声。 “属下在,”一个黑影像鬼魂般,出现在赫连辰萧的马前。 “你看着她们,不可有任何闪失。”赫连辰萧没有因为他上一次任务时,没有看好江楚吟而处罚他,只是不允许他再出现在自己身边,这对于格褚来说,比痛打他50鞭还要难过。 “是,属下遵命。” 赫连辰萧布置完毕之后,这才调转马头,策马绝尘而去。 听着帐外马蹄声的远去,江楚吟起身,向帐外张望,还是深夜,繁星满天,有蜿蜒几里的赫连大军,正在飞快地向前行进。令江楚吟感到奇怪的是,众多的马匹,和众多的士兵,竟然没有一个马蹄声,没有一声马的嘶叫声,也没有一个士兵说笑发出铠甲碰撞的声音。 是偷袭!江楚吟第一个想法就是这样,在收到信号之后,先行的刺杀小队先行前进,后面的大部队,将匈奴的大本营团团围住。 江楚吟这时才发现,自己身处的帐篷,是被架在两辆马车上的,走起来还算平稳,而帐子的四面壁,被覆盖上厚厚的黑布,里面的光线,一丝也没办法透出来。 就在江楚吟正在发愁,如何能得知前方战况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眼前。“格褚?”江楚吟着那个黑影问着。 “是属下。”声音里还没有一丝情感。 “进来,我有话要说。”江楚吟拉开帘子,让格褚进帐篷里去。 “有什么事,小姐可以现在吩咐。”格褚没有动身。 江楚吟觉得在许多士兵面前,要格褚去准备战马,到前线去,怕是会受到阻碍。 “你不进来,我就不说。”江楚吟毫不退让,“如果你不要听,我就自己去想办法。”江楚吟听到刚刚赫连辰萧只是让格褚负责她们的安全,并没有要限制她们的行动自由,便以此为危胁。 格褚犹豫一阵,知道扭不过江楚吟,也就只好进去了帐篷。 当江楚吟看清格褚的脸时,才明白,为什么格褚不愿意到这有光的地方来。原本没有是光滑平坦的脸部,现在已经却被一道伤痕破坏,看样子是被刻意划上去的,为什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做为一种惩罚的痕迹。丑陋,扭曲,就像是一道可怕的大虫子,趴在脸上。 江楚吟呆呆地看着那道伤痕,会不会和自己有关。 格褚看到江楚吟直愣愣地盯着自己脸上的那道疤痕,有些不好意思,便低下头去,想要掩盖那条丑陋的印记。 “这伤是…………”江楚吟靠近,想要碰一下那伤痕。 “小姐……”格褚忙退后,跪倒在地,“你有什么吩咐。” 玉竹也走上来,当她看到那条一直延伸到脖子,锁骨,更向下的地方,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冷气。 格褚见他的颜面吓到其他的人,心中有些不安,把头低得更底。不敢再抬头。 “格褚,这道伤,是不是和我有关。”江楚吟心惊不已。 “是属下办事不利,没有能保护好小姐。”格褚没有回答江楚吟的问题。 “是赫连辰萧伤的你?”江楚吟心中在说,格褚的武功高强,除非他不还手,否则不会有人能在他的脸上留下道这样的伤痕。 “…………”格褚没有作声,默认了当日是赫连辰萧一怒之下,拔出剑,本想一剑砍死自己,却中途改了方向,只是在脸上留个下了这道痕迹。 “属下罪有应得……”格褚认为,这是他的过失,并不是将军的错。大将军没有要了他的命,便是对他最大的宽容。 江楚吟不在想着要去前线,她看到又一个人因为自己的一时贪玩而受到了牵连。 她沉默了,坐在椅子上,心中再一次充满了内疚感。 “小姐,请问叫属下来,有什么事吩咐。”格褚低着头,烛光在他脸上投下一道阴影,将那伤痕掩盖住。 “…………”江楚吟沉默下来,她想去追随着赫连辰萧上战场,去匈奴大营里,她还存有一丝幻想,认为,春红还没有死,说不定她会遇到春红。她想要去匈奴大营里,去寻找那个托负给她重要任务的蒙面人,她想知道,那个蒙面人是不是还活着。 “小姐?”玉竹走到江楚吟身边,她感觉到,小姐越来越多的时间里,发愣了。小姐这是怎么了,格褚身为一个护卫,没有完成主子的命令,受到这样的惩罚,是非常正常和合理的,就像是自己,如果没有完成命令,而被施以鞭打,她也不会有任何不满。 第八十章:心中噩梦(中) 第八十章:心中噩梦(中) 可是,玉竹感觉到,小姐不是这样认为的。她将所有的过换,都归咎于她自己的过错,自己被强暴,是她的过错,春红被杀害是她的过错,蒙面人被抓,生死未卜,也是她的过错,就连格褚被喜怒无常的赫连辰萧划伤脸,也都归咎到她自己的身上。 “小姐不必自责,那是大将军的过失,”玉竹将格褚脸上的伤的罪责推到了赫连辰萧的身上。“格褚没有保护好你,也是他没有想到更多的方法,不全是你一人的过错。 江楚吟知道,玉竹是想开导她,她抬起眼看看玉竹。“玉竹,不要说了,格褚没有找到好的办法阻止我的任性,赫连辰萧他找到了。” 玉竹一愣,原来是这样,既然大将军的话小姐不听,也不愿听,那么那些没有看住小姐的下人就成了牺牲品,而小姐却又是一个极不愿牵连他人的人,当小姐看到一个个下人因她而受到惩罚,小姐的内心就会越加痛苦,也就越发不敢肆意行事。 那个赫连辰萧果然阴狠。玉竹心中埋怨。小姐心中这般难过,只因为赫连辰萧罚了格褚。 “小姐要你去备马,你要护送小姐去前线观战。”玉竹体会江楚吟心中的纠结,她替江楚吟作了决定。 “等等,格褚……”江楚吟阻止了正要离开的格褚。 “小姐……你……”玉竹以为江楚吟不愿因赫连辰萧会迁怒于别人,而不敢动作,心中升起一丝愤怒。 “只备两匹,你与我一起去,玉竹,你要留在这里,你不能再出现任何闪失。”江楚吟终究还是自由的,她不愿受到任何人的牵制。 “小姐,我是愿意与你一起的,就算被……”玉竹停了一下,“就算是死了,也是我心甘情愿的,小姐,你不愿我们因你而受伤,可你有没有想到,即使我们被伤害,只因是为了主子你,也是毫无怨言的。” 江楚吟脑子里面乱作一片,心里大喊着,乱了,全乱了,这些人全都疯了。 怎么可以对主子这般愚忠,就算是主子做错了,也是对的,就算是主子叫她们去死,也是毫无怨言的,真的是疯了。 江楚吟扶着头,没有再看玉竹,“够了,你不准出去这帐子,半步,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丫头。”一句话吓得玉竹停在了原地,不敢再前进。 格褚也返身出了营帐,不多时,他骑在马上,牵着另一匹马,停在了帐前。 “玉竹,呆在这里,我很快就回来。”江楚吟不想再让自己在意的人们受到伤害,她叮嘱了一句便飞身出了帐子。只留个玉竹一人。 “格褚,你在前面带路。”江楚吟飞身上马,对格褚命令。 “是。”格褚催马前行,江楚吟紧赶在后。这马蹄子,已经做好了处理,飞驰起来,竟然也是毫无声息,只是发出阵阵的震颤感。 “格褚,”江楚吟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勒住缰绳。唤住格褚。 “小姐,什么事。”格褚也是极为敏锐,立即停住。 “你记得,大将军身边,有一个刀疤脸的人吗?”江楚吟问道。 “有,”格褚回答着。 “你觉得这个人如何吗?”江楚吟询问着格褚,看格褚是什么看法。 “戾荣?官至骠骑将军,是匈奴后裔,但却被遗弃,因为脸上有残疾,后被皇上委托萧王的老师抚养,对萧王一直忠心不二,曾因救萧王而断其左臂,性情直爽,但有时捉摸不透,更是自三年前得知自己是匈奴人以来性情大变,易怒,暴躁,去年更是因为脸上的残疾,而自己拔刀将其剜去,形成如今这脸上疤痕。”格褚勒马停下,向江楚吟汇报。 “在这次围攻匈奴人的时候,他有没有什么异常的表现?”江楚吟知道,格褚是应该最熟悉靠萧王身边每一个人的情况的。 “这……”可是这一次,格褚有些犹豫了,他的注意力都只放在了萧王一人身上,这戾荣,他只了解其以前的事情,最近情况,他真的无暇顾及。萧王对他也是信任无疑。 “小姐,你觉得这人有何不妥?”格褚不明白,江楚吟为什么现在提到这个人。 “此人,现在正在萧王身边?”江楚吟有些着急,这个戾荣隐藏得这么好,连警惕性一直这么好的萧王都疏于防范,只要此刻他不在赫连辰萧的身边就好。 “是,我将马匹交给萧王时,戾将军正跟在萧王之后。所以我才放心离开。”格褚回忆着刚刚的情形。 “糟糕……”江楚吟心中一惊,那戾荣说不定正要向萧王下手。“他是匈奴的奸细。” 格褚的表情看不听楚,但可以想像,他难以置信的样子。 江楚吟此时,没时间向格褚解释,“萧王有危险。” 她大呼一声,便策马向着前方奔驰而去。格褚则马上紧随其后。 不远处仍是寂静一片,只见到前方有点点火光,应该就是匈奴营帐篷点燃的篝火。没有大队人马撕杀喊叫的声音,但细细听来,好像有些骚动。 “萧王现在在什么位置?”江楚吟焦急地询句着格褚。 “小姐,不要急。”格褚仔细地辨别了一下位置,“小姐,跟我来。” 说着,格褚踢了马肚子一下,跑在江楚吟前面,带着江楚吟向着一个方向奔去。江楚吟紧跟其后。 身边不断有赫连军队的士兵不断被落在身后。耳边呼呼地风声,不断灌进江楚吟的衣襟中,寒冷的风使得她不禁打着寒战。 可以感觉到,地势开始变得向上升起,前面的匈奴营地全景已经开始全部展现在眼前。江楚吟知道,这里是一个高地,指挥的军官们,应该就在这里观看着整战斗的发展。 “什么人?”格褚正在飞驰之时,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卫士喝住了他们。 “吁…………”格褚拉住马头,停了下来。“萧王亲卫兵,格褚。” 黑暗里的那个拦截的人,听到报名,便无声息地让开。江楚吟继续跟着格褚,在经过刚刚那个卫兵冒出来的地方,注意观察一番,不由得惊吓出一身冷汗,那里的卫兵个个手持尖刀,而且大量的士兵手持弓弩,个个在黑暗中瞄准了她和格褚。 那些卫兵如黑暗中的鬼魅一般,无声无息,但个个却目光紧盯着他们。只要有半点可疑,千万发弓箭就会射向他们。 不过,他们没有半刻停留,直奔着前方指挥官的方向绝尘而去。 就在前方全部匈奴营地,全部景象尽收眼底的时候,格褚停下来,也示意江楚吟停下来。 “萧王……”格褚恭敬小声地叫了一声。可是江楚吟还什么都没有看见,她看向格褚,哪里有什么人影? “嗯……”阴沉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不远处响起。 惊得江楚吟连着勒马退了几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旁边,怎么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太可怕了。 “楚吟?你也来了。”黑暗里浮现出赫连辰萧,妖魅但却幼小的脸的轮廓。而且,随着赫连辰萧的出现,他身后跟随着的众将军也跟着现了身。就像是从黑暗的空气,凭空冒出来的一般。 “萧王……”江楚吟刚想开口告诉他,他身边的戾将军,是匈奴的奸细时,戾荣爬着丑恶疤痕阴鸷凶恶的脸,也出现在赫连辰萧的身后。 戾荣那双细小闪着凶狠绿光的眼睛,正紧紧地盯着江楚吟,江楚吟看到,他正离着赫连辰萧只有一匹马身的距离,如果此刻揭穿他的身份,赫连辰萧会被置于极其危险的境地。 “是,萧王,我想见你。”江楚吟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换了另外的一句话。 “玉竹呢?霍将军可是日夜思念得紧。”赫连辰萧坐在马上,心情大好地开着霍起夫的玩笑,看来这一次,战事是全部把握在手中。 “霍将军,你的玉竹没有来啊。”赫连辰萧回过头看着位于戾荣身后的霍起夫,大家都发出了笑声,只有霍起夫略有不好意思地低着头,身下马儿,也好像懂得主人的心情,不安地走动着。 “大将军,各部分军队已经到达了指定的地点。只等您一声令下。”一个级别低的传令官,跑步上来,跪在马前禀报着现在的军情。 “那就打吧?”赫连辰萧好像是在征询着其他人的意见,其实,脸上的笑意已经有些消失。周围的人,更是没有人敢出声,这等军事命令,岂是其他人能出声的。 “还愣着干什么,大将军已经下令,进攻!!”看着那个传令官还跪在那里,不知所措,格褚喝斥着他。那个传令官得令后,马上起身,飞一般地跑向另一个方向。 “这一次,各位将军敢和我赌上一次吗?”赫连辰萧依旧好像在和各位将领开着玩笑一般,心情轻松,一点也不像正在指挥着一声大决战。 “上一次因为军情泄露,使得就要进入包围圈的匈奴主力逃过一劫,这一次,本将军临时起意,想要在今夜进攻匈奴大营,看这匈奴人是不是天兵神将,还能得到消息。”赫连辰萧的小脑袋扫视着所有在声的将军,看来他开始怀疑有人是奸细。 第八十一章:心中噩梦(下) 第八十一章:心中噩梦(下) “怎么?没人敢和我赌上一局?”赫连辰萧有点失望。 “我和你赌,”江楚吟从后面上来,走到赫连辰萧的身边,有意将他与戾荣隔开。 “哦?”赫连辰萧来了兴致,大眼睛里闪着亮晶晶的光芒。“你赌这次匈奴不会得到消息?” “不,我赌,这次匈奴会得到消息。”江楚吟很坚定地看着赫连辰萧的方向,其实,她在注意着赫连辰萧身后戾荣。 “哦?你这么肯定?”赫连辰萧的脸上浮现出杀气。 “是。”江楚吟点点头。 “好,有各位将军在场做证,输了,你要怎么样?”赫连辰萧以为她会认为自己的大军会必胜,没想到,江楚吟竟然公开和息唱反调,存心不让他安心。 “任由大将军发落,楚吟决无怨言。”江楚吟只想让赫连辰萧对他身边的人有所警惕,并不是真的想要和他打什么赌,可是这话到了嘴边,就不得不说。 “嗯,好,好,格褚,替我记下。”赫连辰萧用马鞭指着格褚,要他记住江楚吟的话。“楚吟,你可要顺便替本王想想,本王要怎么发落你……”话语里充满了让人误会的暧昧。 江楚吟心里着急,这个毛头小子,毛还没有长全,就会挑戏她这良家妇女了。真是家教不严。 就在这时,前面的匈奴大营里杀声,喊声震天,赫连辰萧也不在继续说笑,一言不发地观看起前方的战况。 江楚吟则无心看前面的战况,只是一直盯着戾荣的动向。 “楚吟,我看这次,你是输定了。”赫连辰萧好像没有意识到身边的危险,还在和江楚吟开着玩笑。 “戾将军,你怎么看?”赫连辰萧点到戾荣。 “大将军英名,此仗必胜。”江楚吟听着这个声音,就觉得,他心情不轨。戾荣依旧不动声色。陪在赫连辰萧的身边,比以前更加靠近。 “嗯,还是骠骑将军懂我心意。”也不知道这赫连辰萧到底是怎么想的。江楚吟在心里着急,却无法此刻就说出真相,平时的敏锐和犀利,此时都到哪里去了,这么一个定时炸弹在身边,他怎么就一点没有查觉呢? 江楚吟在黑暗的影影绰绰之间,仿佛看到戾荣在靠赫连辰萧的过程,手中的长剑似乎也拔出了半米。好像马上就要抽出来,将赫连辰萧砍死。 就在这时,赫连辰萧猛地回头看着戾荣:“骠骑将军,你可愿与我共赴前线,杀他个痛快?”赫连辰萧略有挑衅地差距着戾荣。 江楚吟心中更是着急,这恐怕是戾荣最巴不得的吧,远离护卫,乘机痛下杀手。这不正中了这个匈奴奸细的计了吗? “当然愿意。大将军之命岂敢违抗。”戾荣的声音里略有一丝笑意。 “大将军,上前线杀敌本是末将们应做之事,让我们也跟随您一起前去。”霍起夫在后面大声请命。 “请大将军让末将也一同前去……”令一个江楚吟不认识的将军请命。 这让江楚吟紧张的心情稍有缓和。如果有人跟随,戾荣将会有所顾忌。 “好啊,既然如此,我们就同去?”赫连辰萧很高兴他手下的大将,兴致同他一样的高昂。 萧王扬鞭催马,汗血宝马扬起前蹄,长啸一声,奔下山坡,直奔那火光冲天,杀声震耳的匈奴大营。 江楚吟心中非常着急,她骑着马在山顶之上,来回徘徊,她不能这个时候独自一人带着格褚冲到前线,她深知刀剑无眼,也不愿在这战场上给赫连辰萧增添麻烦,更不愿让格褚为了保护她而身陷险境。 “报…………”远处传来探子的战报,那探子气喘吁吁跑到山顶之上,在江楚吟的马前跪下,“禀告小姐……” “这位将士,你们的大将军已经在前线……”江楚吟以为这名探子错将自己看做是大将军,所以才向她报告战况。 “正是大将军要卑职将战况通报小姐。”探子气息未定。“经我军奋力杀敌,匈奴大营中主将几乎全部消灭,只有匈奴单于,率领主力部队不知去向。” “大将军如何?”江楚吟紧张地追问。 “大将军要卑职传话,我好得很,你可想好如何接受本王的处罚?”探子报完,便起身:“小姐,卑职告退。”接着又骑上快马,策鞭而去。 江楚吟心中一阵温暖,原来,他竟如此细心体贴,怕自己担忧他的安危,还专门派人告知他的一举一动,这是多么大的信任和依赖,在如此激烈的撕杀搏斗之中,他也竟然还有心情问自己打赌之事,这是何等的信心。 江楚吟望着探子马蹄声消灭的方向,那里除了点点火光之外,就是震天的喊杀声,她什么都看不到,什么人影也看不清,不过,她仿佛已经看到了赫连辰萧幼小却强悍的身躯,正在挥刀杀敌的样子。 “报……”又一探子来报,“大将军要卑职传话,本王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畅快,杀得真是开心。楚吟,你可想好方法,哈哈哈……” 格褚看不清江楚吟的脸究竟是什么表情,不过,以他多年在大将军身边,以前他从未如此的在意一个女子的心思,江楚吟是个例外。如果这个江楚吟出了什么意外,大将军会如何……就连格褚也不敢去想。 “大将军不会有事。”格褚在江楚吟的身淡淡地说了这样一句。 “……”江楚吟也只是盯着遥远的前方,一言不发。她心乱如麻。 前方的喊杀声越来越小,火光却依旧冲天。江楚吟开始盼望着探子的再次来报。 “格褚,你听到探报的马蹄声了吗?”江楚吟开始不相信,为什么这么久探子还未来报,是不是赫连辰萧出了什么事? “没有,小姐。”格褚忠实地回答着她的问题。 一分钟就如同一个时辰般的漫长。 终于,探报的马蹄声近了。 “报……”探报滚下马背,连报喜讯:“匈奴大营已经攻破,大将军叫卑职带着小姐与格褚一同去匈奴大营,大将军说,小姐一定想见到某些人。” “好,你在前面带路,”江楚吟已经再也抑制不住焦急的心情。 “亲卫军听令。”就在传令官带江楚吟离开前,他高高举起一样东西,那东西在黑夜闪闪发亮,江楚吟看清,那是一块发着荧光的令牌。 更令江楚吟惊诧不已的是,周围本是寂静无声,空无一人之地,竟然突然凭空冒出许多士兵。他们全副武装,手持利器,一副只要有敌出现就会冲上前去将他砍成碎块的样子。 刚刚江楚吟听传令官所说,这些人是亲卫军。他是把保护自己的士兵留在了自己的身边?江楚吟只觉得,心中一阵难受。 “在!”那些亲卫军整齐地回答着。 “大将军有令,护送小姐至匈奴大营不得有误,不得有半点闪失,违者提头来见。” “得令。”众将士齐声答复。 “请小姐紧随卑职,”传令官翻身上马,调转马头,飞奔前进。 江楚吟也忙催动坐骑,跟在传令官的身后,格褚寸步不离,而亲卫军们,则四散开去,形成一个大形的圆圈,将江楚吟和格褚紧紧包在其中,如有人来袭,必要先突破这死士一般的亲卫军的防线,再要经过格褚的贴身保卫,才可能接近江楚吟。 他把他的生命保障都安排在自己身边,那他自己怎么办,江楚吟心里更是一阵焦急,快马加鞭,恨不得此刻能够立即飞到那个赫连辰萧的身边,然后好好的责问他一番,为什么这么不珍重他自己的生命安危。 “小姐,就在前方。”传令官用马鞭指指前方火光通明之处。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江楚吟看到前方,战场上一片狼籍,耳边时时传来一些残喘气息的将亡者的呻吟声。匈奴大营的军旗已经倒下。取而代之的是赫连军队的铁鹰战旗。在火光里迎风飘飘。 江楚吟此刻只想马上见到赫连辰萧,她惊奇地发现,那群刚刚在黑暗中,形一个大圈将自己围在中央的亲卫军们,已经又消失不见踪影,她四处张望,发现,亲卫军只在暗处保护着主人的安全,从不出现在有光的地方。 “哈哈哈……”远处传来一个孩童狂放的笑声。江楚吟再熟悉不过,那就是赫连辰萧。他在打扫着战场。 “楚吟,你来的正好。”赫连辰萧看到江楚吟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笑得更加嚣张,“看看,这是谁,”他用手中的长剑,坐在马背上指着一个人,问江楚吟。 那人身负重伤,跪在地上,已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在原地不断的挣扎。 江楚吟仔细地看看那个人,她不认识,从来没有见过,不知道赫连辰萧见了这个人为何如此高兴。 “你不认识?真可惜,你在匈奴大营里多日,应该听说过此人才对,他就是大名鼎鼎的匈奴智囊左贤王须卜圭,哈哈哈,匈奴人连他们的智囊都丢掉,无暇顾及,看来,这一赌,我赢了。”赫连辰萧很是高兴。 原来,他所谓的想要见到的人,就是这个左贤王?江楚吟有些失望。她呆呆地看着赫连辰萧,一时说不出话来。 “禀报大将军,我们在匈奴营中发现了一名赫连死士。”一个士兵跑上前来,后面有两个士兵,将一个满身鲜血,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的人架到赫连辰萧的面前。 “属下办事不利,没有能完成大将军交付的任务,没有能够放出信号。”那个人浑身是伤,竟然还可说话清楚。 江楚吟不可思议地看着那人,好像觉得他的声音有些许的熟悉。 “嗯?不是你亲手放的信号?”赫连辰萧有些疑惑。他们分明是看到信号才得知匈奴大营的地点。 “不是卑职。卑职只是将信号弹交给了两名出没在匈奴营中的女子。”他实话实说。 “两名女子?”赫连辰萧看向江楚吟,眼里充满了疑问。 江楚吟认出这个人的声音,是他,他就是那个蒙面人,他还没有死。江楚吟跳下马,跑到那人身前,却不知从哪里下手去扶起他。“壮士,真的是你。” 赫连辰萧看到江楚吟对那个死士表现得格外亲切,觉得十分刺眼,眉头一皱,挥挥手,“带下去,带下去……” 那人被带走。地上留下一道鲜红的血迹。 江楚吟望着那人消失的背影,心中多少有些欣慰。蒙面人没有死。 接着,又传来一阵女人的哭泣和求饶声。江楚吟寻声望去,是军妓营里的女人们。她焦急地奔跑过去,在那些被绑着坐在地上,满身是土的女人群中,寻找春红的身影,她直觉着春红应该没有死,她不应该死的…… 赫连辰萧本来只是想对江楚吟说,这一次他赌赢了,没想到,这个女人,到了这匈奴营地,怎么跟疯了似的,那些妓女们有什么可看的? 他无奈地赶在江楚吟的身后。格褚下马,寸步不离江楚吟。 “春红?”江楚吟看到一个身形,真的很象是帮过她,救过她的那个义气女子。不过,当她看到她的脸时,失望了,不是。 “你这个女人,真是麻烦。”赫连辰萧有点抱怨。 江楚吟回头去,看到戾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在赫连辰萧的身后。她大惊。然而,一名士卒押着一个匈奴人,此时来到了赫连辰萧的马前。那人正是出现在固清洪府中的那个匈奴探身子。 第八十二章:搬师回朝(上) 第八十二章:搬师回朝(上) “报告大将军,正是这个匈奴探子。”押犯人的士兵只说了这些,只江楚吟觉得奇怪,赫连辰萧怎么知道这个人的? 但江楚吟并没有将这个想法放在心上,她只是一直盯着那个突然出现在赫连辰萧后面的戾荣。他的举动实在太可疑。 “嗯。”赫连辰萧冷哼一声,下马,走到那探子身前,冷冷地看着他。 那探子一开始还是做出很有骨气的样子,一副不怕死,任由你处置的倔劲,但他抬起头,还没有看清楚赫连辰萧,这个匈奴兵中传已久的赫连大名鼎的大将军的样貌,一道寒光闪过,这探子的耳朵便被砍落,掉在地上。 探子惨叫着捂住耳朵,血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抬起头看到赫连辰萧阴森冒着寒气的眼神,吓得浑身发抖,不住地磕头求饶。 “大将军,你饶了我吧,你饶了我吧。”探子跪在地上,不停地叫喊着。 “真是没有骨气,还以为你能强硬到底,原来,匈奴人竟是这样没出息……”赫连辰萧抬眼看向周围的士兵。 “赫连军所向披靡,赫连军所向披靡!!”满山遍野里响起了响彻天地士兵们的呐喊声。 探子被这股气势吓得更是破了胆,伏在地面上不敢抬头。 “说,是谁和你联系?”赫连辰萧冷冷地问着。 那探子还在犹豫着,低着头,眼睛偷看向人群。 “你说什么?”突然,赫连辰萧俯下身子,将头贴到那人的嘴边。 探子只是略略抬起头,眼里也有些疑惑,江楚吟睁大了眼睛,盯着赫连辰萧的动作,她离赫连辰萧很近,离得探子也是很近,可是她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啊。 “你说的可是实情?”赫连辰萧猛地抬起头来,难以置信地看着那探子。大声地置问。 江楚吟看那探子的表情,好像也是很惊讶,却还来不及再说什么。 “来人把他给我带下去!!竟敢污陷我们赫连军中将军。严刑伺候!!”赫连辰萧就已经发出了命令,但那个探子却好像是疯了一般,挣开来人的控制,冲向赫连辰萧,江楚吟惊吓,却来不及反应。 “饶命啊,大将军,饶命啊,我什么都说……”探子话还没有说完,便再也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就在江楚吟大声尖叫之时,一道寒光划过,冲向赫连辰萧的探子,连手指头还没碰到他,就口冒鲜血,呆在原地,眼中尽是绝望和无助,话也没办法说出口,就被戾荣灭了口。 “大将军,不要听他的胡言乱语。”戾荣收起剑,冷酷残忍的眼睛里发着凶光。 江楚吟心中了然,这分明是杀人灭口。 “骠骑将军,你太过敏感,”赫连辰萧似笑非笑地看向站在身边,近在咫尺的戾荣,“他什么也没对我说啊,你认为他会对我说什么?” 啊,原来赫连辰萧早就怀疑军中有内奸,而一直没有发作,只等这一刻逼他现形,江楚吟恍然大悟一般,张大嘴呆在原地,小小孩童,心思缜密如此,阴狠绝决于此,不将人逼上绝路却不罢手的一个男人。 “戾荣……”赫连辰萧转身直视着戾将军,“我向来待你不薄……” 江楚吟紧张地盯着眼前急转直下的情势,手里出了一把冷汗。目不转睛地盯着戾荣,生怕出什么变故。 格褚此时也明白,原来,第一次的引君入翁之计,事先泄露,竟然是戾荣所为,以他凶狠好斗的本性,应该不会乖乖束手就擒。 “大将军,你不信我?”不愧是骠骑将军,面对如此的不利局面,他竟然还可以镇静自若,只是江楚吟可以看到,戾荣额角的青筋,正在一突一突地跳动。 “信,当然信你,不信你,也要信我的老师不是。”赫连辰萧没有了刚刚狠绝之意。“不过戾将军,你也得有所交待……” “人都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好说!!”戾荣理直气状,不肯伏首认罪。 “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赫连辰萧的侧脸,在江楚吟的这个角度看来,是那么的胸有成竹。甚至,江楚吟还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错觉,那赫连辰萧的嘴角,还略微向上扬起。怎么看都像是什么计谋得逞一般。 江楚吟心中暗暗纳闷,不能够啊,这戾荣已经杀人灭口,他现在死不承认,也是死无对证,这赫连辰萧能拿他怎么办。这样,他还怎么会这样有信心。 “大将军,你要信我……”戾荣诚恳地请求着赫连辰萧的信任。就连江楚吟看了,也觉得,他应该不会是出卖赫连军的内奸。 “好,我相信你,”赫连辰萧点头。“不过,为表你的真诚,把你的武器交出,铠甲退下。跟我回营,此事再从长计议。”说着,赫连辰萧便转过身,不再看向戾荣。看样子是被他说服。 也太容易就相信戾荣,江楚吟心里不禁有点情惑,但戾荣诚恳的表情,和他真挚的话语声调,江楚吟怎么也不会相信,他就是奸细,可是,却又是自己亲眼所见啊,这到底有什么误会。 可就在江楚吟几乎就要完全认为戾荣已经没有了嫌疑的时候,正准备开始四处寻找春红的时候,突然她看到戾荣眼中凶光闪现,手中的兵器已经出鞘。寒光过处,直指赫连辰萧。 可还没有等江楚吟惊声尖叫发出之时,身后的格褚早已经利剑出鞘,将戾荣连带手腕接着剑一同砍下,顿时戾荣右手血流入注。 戾荣一声不发,他哈哈大笑,丝毫没有因为手被砍下而痛得大叫。 “留他全尸。”赫连辰萧已经不再看戾荣一眼,转身就要离开,脸上阴沉眼中闪着凶光。 江楚吟抬头看去,只见戾荣依然大笑不已。很快,似乎是没有痛苦,笑声戛然而止,戾荣脸上笑容依旧,却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奸细已经除去,心中一块大石已经去除,江楚吟也松了一口气。真是虚惊一场,原来赫连辰萧早已心中有数,他已经知道谁是奸细,此刻也只是做场戏给全军将士,还有自己看。他的心事,真的很难捉摸得透。 江楚吟心中叹了口气,自己还在笑话自己,简直就是多余地操心,万事竟然就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什么担心都是多余,就在她想要上马,随赫连辰萧一同离开之时,从格褚身后,黑暗的夜空里,飞出一道箭影,速度之快,形势之突然,就连格褚也疏于防范。 江楚吟只因思念赫连辰萧,所以她的目光一直就没有离开过赫连,只觉应该是有危险逼近,江楚吟下意识地冲到赫连身前,将他抱住,顺势倒在地上,转了个身。 赫连辰萧一惊,但为时已晚,他感觉江楚吟就在他的胸前,已经中了一箭,那中箭的震颤与箭入皮肉的残酷声音。使得赫连辰萧的瞳孔瞬间收缩,他紧紧抱住向他倒去的江楚吟。 “有刺客……”格褚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江楚吟中箭倒下的瞬间,亲卫军还有其他将领早已经找出刺客射箭的位置,那刺客已经是死人一个。身首早已经分家。 格褚马上跑过去,掀开那人蒙在脸上的黑布,不是匈奴人,他脸上没有任何一处匈奴人的样貌特征。“尸首带回营去,他身上的任何一样东西都要保存完整。”格褚吩咐亲卫军。 当格褚再回过头来看的时候,赫连辰萧抱着失去生命迹象的江楚吟,坐在冰冷的地上,在身前投下长长的一道黑影,看不清他的脸,只看到江楚吟身上鲜红触目的血液,还有那张苍白无生气的凄惨却绝色美丽的脸。 “楚吟,楚吟…………”赫连辰萧怀抱着气息微弱的江楚吟,什么也不顾,什么也不管了,他的世界一下子变得比这黑夜还要漆黑,耳中什么声音也听不到。只有江楚吟流着血的脸庞还毫无血色的肤色。 谁也没有想到,戾荣暴露之后,还会有人实施暗杀,赫连辰萧也过于自信,他以为大局全部都掌握在他一人之手,战场之上无一匈奴人生存,也不会有他没有掌握到的意外因素,可是这一次,他大意了,他失算了,他以为,内奸已经掌握在他的控制之内,才敢将江楚吟带到这战场之上。 没想到……赫连辰萧不容许这样的字眼出现在他的身上,不应该发生这样的事,绝对不应该。 赫连辰萧眼球发红,大声喊叫:“军医……快让军医过来。” 格褚忙从军中,揪出一个被眼前的瞬息变化吓得不知所措的小老头,扔到赫连辰萧的跟前,“赶快医治。”老军医惊颤颤的查看着江楚吟,背上的箭,那箭深入肌肤有半寸之多,箭上还闪着绿色的液体。 “这箭有毒,要马上取出,大将军,请你放开小姐。” “就这样取出箭头,你应该有办法。”赫连辰萧不放开江楚吟,他不肯原谅自己的大意,让他最在意的女人,在自己的眼前中箭。 他不能让她再有任何不测,就算是再有人来行刺,也要先通过他这一关。决不会再让江楚吟离开自己的视线。 军医看赫连辰萧如此的执着,只好就这样为江楚吟动手术。 霍起夫此时带领部分士兵,将赫连辰萧,江楚吟,格褚还有老军医围在中间,背向中间,面向外,将里面的人挡得死死,外面人想看也看不到里面正在进行什么,而大部队,还是进行着常规的清扫战场。 那群军妓们也早已经被带离。至于如何发落还不得而知。 老军医小心翼翼地用剪子将箭头附近的衣服剪开,剪断长长的箭身。又从随身携带的用具箱中,取出一个锋利的小刀片,在火把上烤了烤。 接着就开始要为江楚吟取出她身上的箭头。 “大将军,好在这箭身偏了半寸,不然江姑娘这会儿恐怕已经…………”军医为江楚吟的幸运而向赫连辰萧报喜。只是他抬眼看到的是赫连辰萧一副杀人的眼神,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老军医虽然刚刚被眼前的突变,吓得浑身发抖,可是这会儿为病人医治起来,却是手脚稳健,不慌不忙,有条不紊。老军医从医多年,各种的刀伤剑伤的处理积累了丰富的实战经验,但是他看起江楚吟的箭伤来,还是觉得有些触目惊心。 那泛着绿光的箭身,淬着剧毒,接触上的皮肤已经红肿起来,甚至开始流起黄色的脓水来。 第八十三章:搬师回朝(中) 第八十三章:搬师回朝(中) “哎哟,这伤不得可不轻啊,这箭头刺穿了肩胛骨,伤着肺了,医治好了,恐怕也会落下后遗症喽……”习惯性的看着伤口自言自语,突然觉得有一道寒气逼人的目光,要把他杀死一般,老军医偷偷抬眼看看,果然,赫连辰萧正用杀死人的目光盯着他。 老军医赶紧闭住了嘴巴。如果不是及时医治,恐怕…………活不过今天,可就算是及时医治好了,还是会留下一连串的后遗症。 “这出箭之人,是定要杀死这中箭人啊……”好像又忘了自在何处,赫连辰萧阴沉的脸还在自己的面前,老军医又自顾自地说了起来。不过,赫连辰萧很快就没有时间去想着怎么把老军医千刀万剐了。 因为,老军医手中的薄刀片,割开了箭伤,他在伤口处割开一道寸巴长的十字花,又拿出一把叫不上名子的金属长刀,压住伤口用力向下,将其中的黑红毒血全部挤出,接着还是不停的向下压挤。 江楚吟早已经昏死过去,可是这剧烈的痛苦感,让她既使是在昏迷之中,也仍然不由自主地不住颤抖。赫连辰萧虽然没有受伤,但他随着江楚吟的痛苦,心中的煎熬更甚于她。 格褚站在一旁,他没有看着江楚吟的伤,而是警惕地看向四周,他的再次疏忽,导致了江楚吟被刺客所伤。他内心的痛苦无法形容。只恨受到伤害的为什么不是自己。 他不容许自己再出现这样的错误,也不容许再有他要保护的人出现任何闪失。 刀锋所到之处,血肉模糊,老军医也不顾什么怜香惜玉之说,他将箭头附近所有的黑红色肉快全部用刀锋刮掉,顿时江楚吟肩上的血流如注。继续向下挖去,很快就看到了箭头,那是个锋利无比的带倒勾的长箭头,它深深地嵌入到江楚吟的骨头之中。 骨头周围也出现了黑色的血肉。老军医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伤口,他手起刀落,那箭头当啷一声掉在地上。江楚吟也在昏迷中呻吟几声,便不再动弹了。 到这个时候,已经距离江楚吟中箭有三四个时辰了,天边已经出现了清晨的太阳,鸟儿也在叽叽喳喳地零星地叫了几声,天快要亮了。 老军医擦擦额头上的汗,还没有停下手里的活,只是将箭头取出,将有毒的血放掉,将感染的肉割掉,他又从包里取出一小包白色的药包,打开,洒到江楚吟肩上的肉窟窿中。止住了汩汩不断的鲜血。 再接下来,他像变魔术一般,从包里又拿出来一套像缝衣服用的针具,还有金丝线,他小心翼翼地将线穿入针眼中,刚要下手去缝这伤口。 “你给我小心仔细着缝,留下了疤痕,我就用你的人头把它添平。”赫连辰萧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此话一出,老军医竟然不敢下手,这哪里是他能够控制得好的,已经剜出这许多的肉来,这箭刺得如此之深,别说缝上伤口会留下难看的疤痕,就说不缝这伤,这疤也是一定要留下的。 缝也是会留疤,不缝也是会疤,老军医举着针,不知该怎么下手。 “你还愣在哪里做什么?没看见她流那么多血吗?”赫连辰萧真是不懂这必然会留下疤痕,故意为难老军医,还是他现在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常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理智尽失了?老军医又是偷着看看赫连辰萧,这个传说阴睛不定的小孩子,把心一横,不能让这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因为失血过多而死掉。 留下个伤疤就留下吧,老军医心里暗自想着,动手缝起伤口来。 很快,不住的鲜血很快就止住了。初冬的天气,虽然也是寒风凛冽,但老军医此刻已经是大汗淋漓,身上的衣衫已经全都湿透。他将最后一针缝合之后,收起金针金线,便累得一下子坐到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赫连辰萧此刻依然没有理智般,“你这个庸医,她怎么还是不醒?” “大将军息怒,这是刚刚中的箭伤,中箭的这位小姐失血过多,需要好生的调养,这伤是没有大碍,可这箭毒还是要长期服用我给开的中药。”老军医似乎已经没有太多的力量去害怕,坐在地上不再动一动,无力地看着赫连辰萧,也无力求饶。 格褚看着失去理智的赫连辰萧,俯身到他身边:“大将军,我们现在身处敌营,随时都可能有敌军出没,为了小姐的安全,我们还是回营吧。” 这一句话提醒了赫连辰萧,他才开始有些醒悟起来,意识到他现在还不安全,于是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头沉静了一下。对格褚轻轻地说:“你带着小姐回去吧,叫玉竹照顾好她。” “是,大将军。”格褚从赫连辰萧手中接住江楚吟,可是赫连辰萧怎么就放不开她。“大将军……”格褚看着他,又轻声地提醒了他一句。 “嗯……带走吧。带走吧。”赫连辰萧终于放开昏迷中的江楚吟。看着他由格褚抱着骑上马背,消失在微亮的黑暗中。 赫连辰萧从地上爬起来,飞身上马,霍起夫看到大将军已经恢复常态,便来到他的身边,默不作声,围在四周的士兵们也都各就个位,清扫战场。 “还有匈奴残兵吗?”刚才的事好像没有发生一般,只是赫连辰萧的声音里透出了些许的嘶哑。 “部分降兵,还有军妓。听候大将军的处治。”霍起夫将刚刚的打扫战场的情况简单与赫连辰萧报告。 “刺客什么身份?”赫连辰萧问道。 “不清楚,但不是匈奴人。”霍起夫看清了那刺客的脸面,不是匈奴人。但也不认识,难道是赫连国中,有人派人乘乱谋害大将军。会是谁? “嗯?”赫连辰萧转过头看了一眼霍起夫,显然,这个答案让他有些意外。 “你确定?” “是,大将军。”霍起夫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并不敢乱下结论。但实事不容置疑。 赫连辰萧沉默不语,赫连瑾?还是赫连少卿?他们这么快就开始动手?皇父身体健康尚好,太子之位一直是赫连瑾的,自己与他也无利益冲突,母后也是喜欢瑾胜过自己,不会因为自己在战场上大败匈奴,就会招致瑾的恐惧,来杀他确保太子之位。 这刺客会是谁所派?赫连辰萧眼中充满了杀机。 “你去给我查出来,我要这个人死无全尸。”赫连辰萧咬牙切齿。 “是,大将军。”霍起夫领命。 “等等,”赫连辰萧想到些什么,叫住了格褚,“江楚吟受伤的事,严密封锁,任何人不得透露消息,那个刺客怎么样?” “已经死了。”霍起夫回答。 “放出消息,刺客还活着,所有于刺客接触过的人都要严格控制他们活动范围。”赫连辰萧吩咐着。 “是。大将军。”霍起夫看着赫连辰萧,他好久没有见到过赫连辰萧脸出现这样的表情了,记得还是在一年前,他随大将军与皇上围猎,大将军被一头猛虎所伤,当时大将军还只是个孩童,他面对猛虎脸上并无惧色,出现的神色正与现在相同,嗜血残酷,阴狠绝断。他要大开杀戒了。 霍起夫领命,一路上,回想起,大将军当年与猛虎一战,当他赶到之时,大将军与猛虎两个已经全身都是鲜血,已经分辨不出到底是谁的血。他吃惊地看到,在大将军的嘴里还有一块血淋淋的肉块,他正将它吐到一边。 猛虎的肚子上鲜血直流,受伤不轻,可能连猛虎也不知道,它惹上的人,并不会放过它,不知道它当时是不是已经后悔,见又有一人出现,猛虎有逃跑的迹象,但大将军并不打算放过它,只见大将军,低身一滚,猛虎以为时机当了,想要冲上去咬住大将军的喉咙,却不想,赫连辰萧迅速更快力量更大地,滚到猛虎腹部,从腰里掏出匕首,将猛虎最柔软的腹部划开一条大大的口子。 而猛虎知道末日已到,在做垂死挣扎,四肢爪子不停地搔向身下,想将赫连辰萧抓出,可是它失算了,赫连辰萧竟然用四肢撑住猛虎四肢的关节窝里,头顶着猛虎的下巴,使得那猛虎不论怎么滚动抓骚,都无济于事。丝毫伤不到赫连辰萧。 自己想上前去斩杀了猛虎,却怕伤到它身下的赫连辰萧,正站在一旁看着那猛虎吼叫挣扎,不多时,猛虎便失血过多,内脏淌了一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自己看着满身鲜血的赫连辰萧从猛虎身下走出来,七魂已经吓掉了六魄,而大将军却安然无恙地咧开嘴大笑起来,露出全身上下,唯一白色的地方。 这次,是那个叫做江楚吟的女人,让大将军再次出现了那种就连猛虎也惧怕三分的神色。 赫连辰萧没有随着霍起夫的离开而离开,而是依然站在原地,监督着赫连大军的战后清查工作,军心要稳,大将军的职责,赫连辰萧没有忘记自己的责任,不会因为心爱的女人而抛弃全部。他一直监督着大军结束了当晚的清理。 格褚带着血染衣衫的江楚吟出现在玉竹面前的时候,玉竹吓得更是面无血色。 “这是怎么啦?小姐临走的时候还好好的,这也就一夜的功夫,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小姐……”玉竹哭泣着,看着格褚将江楚吟安置在床上。 “她为保护大将军,中了刺客的箭。”格褚起身对玉竹交代。 “你是大将军的影卫,你也在那,为什么小姐会受伤,你在干什么?”玉竹此刻也变得刻薄起来,小姐是她生命的支柱,如果小姐有了什么三长两短,她要怎么办。 格褚低着头,他已经是第二次没有完成大将军的任务。再一次使得江楚吟出事,他内心此时并不比玉竹好很多,只是他没有资格反驳。 “小姐……”玉竹见格褚还是像根木头一样,杵在帐篷边,一言不发,不管她怎么责难他,格褚就是不说一句话,气不过,打也打不得。玉竹只好转过身,在江楚吟的身边坐下。握着江楚吟冰冷的手,默默地为她祈祷。 接着,天边的白光越来越亮,太阳在天际露出了头,温暖的阳光照进了帐子里。玉竹的眼泪也流干,只是呆呆地坐着,看着一动不动的江楚吟。 前进的大军,此刻也停止了前行。前方传来令为振奋的军报,匈奴大本营全部击溃,匈奴单于逃走,大部分守军投降,行刺大将军的刺客被抓。 可是,这帐中的人,玉竹和格褚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玉竹站起身来,走到格褚身边,“你去打些热水来。” 格褚以为玉竹要打他出气,没想到只是让他找水,他点点头走出帐子,不多时端着一盆热水进来。 第八十四章:搬师回朝(下) 第八十四章:搬师回朝(下) 玉竹用干净的布巾,为江楚吟擦拭身上的血污。 “我们小姐是最爱干净的人,她的身上是不容许有半点污迹的。怎么可以让她这么脏?”说着一边擦着江楚吟没有知觉的身体,一边喃喃自语。 “如果小姐醒了,发现让她这么全身血污的躺了一夜,她一定责难我的。”玉竹的眼泪又开始流下来。 “小姐从小到大是最怕痛的,这伤得这么重,她一定会受不了的。”玉竹说着说着,便伏在桌边,呜呜地大哭起来。 “赫连辰萧你真是一个害人精,我们小姐就是被你害成这样。”玉竹哭着哭着又开始埋怨起赫连辰萧,就是为了他,江楚吟去挡这一箭,“小姐你为什么这么傻呢……” 沉浸在悲伤中的玉竹,完全没有注意帐中气氛的变化,也没有注意到,身后又多出了两个人。赫连辰萧风尘仆仆从前线赶回来,想看看江楚吟的情况,进了帐子,就看到江楚吟又恢复了往日的干净,身上的血污被玉竹清洗的干干净净,她正静静地躺在床上,就像睡着了一样,床边的水盆里,则是刺目的红。 “都是那个赫连辰萧,那个妖王,小姐,你不能有事。”玉竹一边骂着赫连辰萧,一边哭着祈祷。 赫连站在没有一丝察觉的玉竹身后,不说话,脸色却也没有要怪罪的意思,只是看着江楚吟紧闭的双眼。 “大将军,这一晚是关键的时候,如果这位小姐在太阳升起之后还是昏迷不醒的话,就准备事吧。”老军医刚刚冒死进谏的话,现在还回荡在赫连辰萧的耳边。 如果玉竹的咒骂能让江楚吟从昏睡中醒来,那他甘愿让玉竹骂上一整年,也愿意为此献出他的生命。 “小姐,你怎么可以这么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呢。”玉竹接着说,“你不能一睡不醒啊,小姐,玉竹还等着你陪玉竹去看雪,陪玉竹回江府。” “小姐…………”玉竹越哭越伤心,想着在匈奴营中,自己最绝望的时候,小姐都能安然将自己救出来。可是现在,大军都获胜了,小姐怎么就出事了呢,“小姐,你还有好多事没有完成呢,你还欠着玉竹好多愿望没有实现呢………… “是谁?这么吵?”就在玉竹痛哭流涕的时候,江楚吟紧闭的双眼已经要睁开,却一直睁不开,她皱着眉头,张开嘴。“怎么这么吵,吵得我都睡不好觉。” “小姐……”听到江楚吟的声音,又看到她有了反应,玉竹又惊又喜,她马上来了精神,不哭也不骂赫连辰萧了,“小姐,你醒了?你吓死我了。” 一直站在玉竹身后,不说话,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赫连辰萧,此时眼里显出了生机,他大跨步地走到床边,身上的铠甲发出当当的响声,他带着一阵凉风,直逼玉竹。 没想到,“你不许碰她!!”玉竹挡在赫连辰萧的身前,把他和江楚吟隔开。“你一接近小姐,小姐就会出事,上次为了你被匈奴掳走,这次也是为了你变成这个样子,只要与你有关,小姐都会变得很糟糕,你走开。” 玉竹说什么也不让这个罪魁祸首接近江楚吟。 赫连辰萧看着床上的江楚吟,满脸全是关切的表情,他知道,玉竹说的全是事实,可他却不能因为这些而不再接近江楚吟,他就是不能离开她。 “玉竹,你在吵什么。”江楚吟再次不满的发出抗议。 “小姐……”玉竹拉住江楚吟的手,伏在她的胸前。忘记了江楚吟背上的伤。玉竹压在伤口上方,痛得江楚吟嘶地一声。 看到玉竹这么胡闹,赫连辰萧再也不想忍耐下去。他向后看去,给了一直陪着他站在玉竹身后的霍起夫一个眼色。 霍起夫会意,上前又是打横将玉竹抱起,“玉竹,别闹了,你的小姐大伤未愈,经不住你这么闹腾。”霍起夫在玉竹的耳边轻声地劝着。“乖,不要闹了,你看,你家小姐,不也是嫌吵吗?”更是不由分说地,将不肯离开江楚吟的玉竹强行抱离了帐篷。 “小姐,小姐……”玉竹的呼唤声消失在帐篷外。 “我陪你去骑马,不要吵大将军和小姐。”霍起夫将玉竹放在马背上,自己坐在她的身后,揽着她,牵着马的缰绳。慢慢行走在军队的边缘。 玉竹靠在霍起夫的胸口,不再喊叫,也不再挣扎。她思念这样的温暖,她日夜都在思念着霍起夫身上熟悉的气味,思念着他令人留恋的声音。 “起夫……”玉竹一夜没睡,清晨时又见到江楚吟一身鲜血地被格褚抱回,惊恐万分,情绪激动不已,现在小姐已经醒来,而赫连辰萧又陪在她的身边,她松下一口气,渐渐地困意也袭上心头。 “你会一直像现在这样爱我吗?”玉竹心中一直藏着那个秘密,小姐不要她再提起,可是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还像以前一样面对霍将军了。 “会。”霍起夫轻声地说。 “不管我发生什么,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一直像现在这样对我吗?”玉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地已经变成了喃喃自语。 眼皮像是千斤重一般,玉竹还有好多话要对霍起夫说,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他,可是困意袭来,玉竹再也抵抗不住这强大的倦意,在霍起夫的怀中,睡去了。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的玉竹。”霍起夫的话,玉竹没有听见,就已经沉沉的陷入梦中,她心中的那个噩梦还一直伴随着她。 霍起夫则看着熟睡的玉竹,又抬眼看着天边的旭日,眼中沧桑无限,她在匈奴营里发生的事,他已经知道,可是玉竹却一直不向他提起,他痛惜她,怕她再受到伤害,所以也不再和她说破,只是他看到她如此难过,心中也泛起阵阵苦涩。 初冬寒风阵阵,大帐中却暖意融融。 赫连辰萧紧握着江楚吟的手,紧张地看着她苍白的脸。 “楚吟,你睁开眼。”赫连辰萧看到了希望,江楚吟她醒来了,她有救了,只要她熬过了那一夜,她便安全了。 “嗯?”江楚吟努力地睁开眼睛,她看到,眼前的正是赫连辰萧。 “你没事就好。”江楚吟看到他安全,便又要闭上眼睛,她好累啊,好困啊,真想就这样好好的睡上一觉。 “不许你闭上眼。”赫连辰萧似乎不会温柔地哄人。“格褚,你去把军医带来,让他给楚吟看看,熬过了前一夜,还会不会有危险。” 赫连辰萧担心江楚吟的伤情还会有什么变化,不敢让江楚吟昏睡过去,叫着她,命令着她,不要她再睡下去。 “楚吟,只要你现在陪着我继续说话,你什么样的要求我都会答应你。”赫连辰萧发狠地说。 “你可是萧王,说话要算话。”江楚吟虽然迷糊,但却清醒,她还想着春红,在那群军妓中没有见到她,也没有听说有她的尸体,一定还活着,她一定要见她一面。 “当然。”赫连辰萧听到江楚吟还会和他讲条件,心中就放宽了许多,心情也随之好起来。 “我要你帮我找一个人。”江楚吟动动上身,后背立即传来一阵像是被撕裂的感觉,她无力叫喊,只得停下说话。 “楚吟?”赫连辰萧听着她的话,忽然停了,他心里害怕,又唤了她一声:“你说,是谁,我就是把整固城附近的地面挖开三丈,也要把她给找出来。” “大将军,只是个弱女子,不必这样大费周张。”江楚吟想顶嘴,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这般的无力。 还会和我顶嘴,说明还很好,赫连辰萧心中更加宽敞,有些笑意,“叫什么?” “叫春红,是匈奴营里的一个军妓,我们在匈奴营中帮过我们很多。但是刚刚我却没有发现她。她会不会已经…………”江楚吟一阵伤感。 “你要找的人,我一定会把她带到你面前,不管是死是活。”赫连辰萧一脸霸气。 江楚吟如果不是受伤,她一定会和赫连辰萧吵起嘴来,又是这般没有理由的霸道。 “她对我们有恩……”江楚吟气若游丝,可赫连辰萧就是不肯让她入睡。 “大将军。”格褚的声音在帐外响起。“军医来了。” “哦?军医,你快来看看,她醒了,还会有危险吗?”赫连辰萧站起来,着急地看着依然满头是汗的江楚吟。 “我看看,我看看。”老军医走过去,摸摸江楚吟的额头,又看了看她的伤口,“没事,没事,伤口有些感染,况且箭头有毒,需要喝药调养些日子。千万不要受了风寒,不然以小姐的体质恐怕会抗不住……” “少废话,”赫连辰萧打断他的自言自语,“赶快开药方,” “是,大将军。”老军医忙给江楚吟把脉,然后,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在沉重的压力中,老军医诊断完毕,写了药方,然后才敢再说:“我这就去开药,只是军中的药材有限,补品也不充足,……” “好了,缺什么尽管交给格褚,需要的药材补品,一样不会少。”赫连辰萧看了看药方,交还给老军医。 老军医领命退了出去。 第八十五章:回朝途中(上) 第八十五章:回朝途中(上) “你出去,”赫连辰萧对格褚冷冷地说道。 格褚便低着头退出了帐外,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帐外。 “萧王,”江楚吟想要坐起来,可是背上的伤口,让她只能半卧在床上。 “什么?”赫连辰萧马上走过去,扶着江楚吟坐起,在她的背后垫了一个软垫。用他自己最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我想见到春红。”她低沉着想了一下,“那个半路拦截格褚的黑衣人,怎么样了?” “哼!!”一提到那人,赫连辰萧脸上立即浮出一丝阴冷的神色。江楚吟认得那神色。那是一种会叫人,生不如死的表情。 “你把他怎么样了?”江楚吟有些紧张,她看着赫连辰萧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想要看出些什么线索。 “是你找的人?”赫连辰萧站起来,身上开始流露出让人无法靠近的疏离感。 “你到底把怎么样了?咳…………咳…………”江楚吟一着急,竟然急得咳起来,气急攻心,再加上伤势,咳出了些血。 赫连辰萧看到江楚吟这般难受,不忍心再继续隐瞒下去,“唉…………,你……他被格褚抓起,被我关在狱中,严刑拷打,询问你的下落。” 他本想好好折磨一番这个男人,可没想到,那蒙面人竟也是个硬骨头,不管他用什么残酷的办法,那个人就只是笑,后来把他的嘴堵起来,也没见他有求饶的迹象。 “你怎么可以……”江楚吟又是一阵气急败坏。抚着胸口,一阵气喘。他明明猜道,这人是她找来,帮她脱身,为什么还如此对待他,赫连辰萧就是这样容不下别人的干涉?他要掌握的东西就一定牢牢把握在手中?如果有人敢来干涉,就一定要致人于死地吗? “你就不能看在我的份上……”江楚吟满眼是泪,绝望而凄美。 赫连辰萧看着江楚吟有些说不话来,“他让你从我的视线中离开,我没杀死他,已经是看你的情面。”他转过身。江楚吟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萧王,就看在我帮你挡下一箭,你放过他。”江楚吟手紧紧的抓住胸口,艰难地说着。 赫连辰萧没有说话,他的心中泛起阵阵的苦涩,他什么时候让江楚吟认为,他是一定无情之人,因为是她,只要是简单说上一句,他就愿意为她去做,哪怕是摘下那天上的星辰,他也可以为她做到,为何要用这样的交换。 “萧王……”难道连这样一个请求都不能满足她吗?江楚吟看着赫连辰萧的背影。心中一阵郁闷。 “楚吟,其实……”赫连辰萧刚想说出,其实你不必这样说,你的要求,我都可以满足。就算你不是这样的求我。 “大将军,小姐的药熬好了。”就在这时,老医生从门外进来,格褚也跟着进来,正好打断了赫连辰萧的话。 “嗯,给我吧。都出去。”赫连辰萧按住话,接过药,脸色极差地把这两人赶了出去。 “别动,我喂你。”赫连辰萧见这两都出去后,端着走到江楚吟的身边,坐下,用汤勺从药碗里舀出一点汤,轻轻地吹吹,然后端到她的嘴前。 “萧王……你答应我……”江楚吟没有喝,她心里只担心着蒙面人。 “别说话,喝了它,喝了药,什么我都答应你。”赫连辰萧坚持要她喝下汤药。 江楚吟眼中出现了希望,她没有喝端到嘴边勺子里的药,而是将赫连辰萧手里的碗接过去,一仰头,喝尽了碗中的药。 用手背擦了擦嘴,然后把药碗送过去,“萧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你要答应我,放了蒙面人,我欠他一个承诺。” 赫连辰萧心中叹了口气,你怎么会这么看我,难道我就这么没有信用,江楚吟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会明白我的心意。 “楚吟,你的要求我都会答应。”赫连辰萧端着碗低着头,已经没有了在人前大将军的威风,撅起嘴,像是受了什么委屈一般。 江楚吟看着坐在眼前的赫连辰萧,可惜巴巴的样子,好像自己虐待了他一般,只不过是一个蒙面人被他毒打,而自己却将这所有的罪责全部怪他到的身上,他也是因为担心自己有意外才会将怒气发到蒙面人的身上,这不能全怪他。虽然他的做法太残忍,可是却全是因为自己。用刚刚那样敌视的态度对他,确实有些伤害到了他,必竟他还只是个小孩子。 看到赫连辰萧示弱的样子,江楚吟心里有些不忍,于是,她又柔声说道:“萧王,这些天也让你担心了。” 突然,赫连辰萧抬起头,大大眼睛里充满了晶莹的泪水,好像很是委屈一般,他有些鼻音的声音说着:“我担心你被匈奴人抓去,我怕从此就再也见不到你。” 这在江楚吟眼里,就像是一个小孩子,正委屈地和母亲撒娇,埋怨大人多日不理他,忽略了他一般,可事实是,江楚吟个人的任性和冲动才让玉竹还有很多牵涉其中的人受到牵连。而她自己也是知道这一点,但却不肯低头认错。 但她看到赫连辰萧,因为她的倔强而服软时,更要命的是,赫连辰萧利用他的小孩子的外貌还有他需要她谅解的眼神,还有他可惜的声音,都让江楚吟此刻,母性的光辉照耀起来。 “辰萧……”江楚吟低声地叫着他的名字,然后轻轻地伸手将他弱小的肩头揽进怀里,“对不起,让你担心,其实,我发现戾荣与匈奴人在固清洪的府里见面,但又见不到你,所以才出了这个主意,让这个蒙面人帮我离开格褚,你也知道,我不会什么武功。” 赫连辰萧趴在江楚吟的怀里,呼吸着她特有的体香,然后,满意地笑了,看来这一招对她还是蛮有用地,根本就没听清她的什么解释,总之他知道,这个女人她在他的面前也认错了。不错,不错,看在他心情好的份上,就饶了那个蒙面人吧。 “你是怎么认识这样的人的?你和他不会有什么交易吧?不是你用身体的代价换取了他的帮助吧。”不过…………赫连辰萧一转念,江楚吟是怎么认识这样一个人的?他不假思索地张口就问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江楚吟刚刚还以为,这个赫连辰萧可惜,结果,下一刻马上就露出凶恶的本相来,“你……你怎么这么看我,我们是有交易,但那是蒙面人为了他无法面对的心上人,紫昙,才愿意这么做的。”江楚吟不顾肩上的痛疼,推开了赫连辰萧。 这个貌似天使的小恶魔,真是上一刻让你感觉还在天堂,下一刻就会让你感到地狱的黑暗。太气人了。江楚吟看着这个散发出天使光环的小恶魔,气得话也说不出来。 “原来是这样……”赫连辰萧这时,露出了天真可爱的笑容。 江楚吟决定不再相信这张看似天真的脸,他的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别生气嘛,楚吟……”赫连辰萧摸准了江楚吟吃软不吃硬的个性,便向她耍起娇来。“我也是担心你的安全,所以才会对他下如此狠手,我们这就回固城,放出他来。满足你的要求,你的任何要求,只要是安全的,我都会答应。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赫连辰萧抓住江楚吟的手,左右地摇晃着,再搭配上他那张天使般天真浪漫的小脸蛋,让江楚吟看得心有不忍,这怎么成了她与一个小孩子赌气一般。 “辰萧,其实应该是我……”江楚吟还是说不出口,怎么都不愿再认错,她一向认为,她的思想和身体是自由的,别人是不可以强加干涉,不管假以何种借口,但她看到赫连辰萧这个样子,她迷茫困惑不已。 “回固城,不会耽误你的军国大事?”江楚吟到口的话,硬生生地转变了方向。 “不会,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再对匈奴单于穷追猛打,只会劳民伤财,就算是将单于杀死,月氏等国也会乘机做乱,到时局势更不好控制,不如就此,与匈奴定立和平往来协议,等国库充足,人民生活稳之后,再从长计议吧。”赫连辰萧说起话来,又是一副大人模样。 江楚吟看着赫连辰萧时而严肃,时而天真,时而撒娇,时而正经,时而嬉闹的脸,她甚至产生了错觉,在这个小孩子的体内还住着一个邪恶的魔鬼,他会使人被赫连辰萧天真的童贞的面貌所迷惑,然后被他的恶毒不知不觉中杀死。 想到这里,江楚吟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楚吟,你怎么了,是不是伤口又疼起来了。”赫连辰萧见她抖了一下,以为她肩上的伤很痛。其实也是很痛。 “不碍事……”江楚吟摆摆手。 赫连辰萧也就不再问些什么,他让江楚吟侧躺下,将肩上的伤让出空来,不会被碰到。然后握着她的手轻声说:“我命硬得很,不用为我担心,只有你才可以伤到我。” 江楚吟闭上眼睛,她听到赫连辰萧的这番话,心中不禁又是一颤,但很快她就被药力催眠,很快进入了梦乡。 “格褚,你进来。”赫连辰萧见江楚吟睡熟了,便将她用被子盖实,之后,起身唤进格褚。 “萧王。”格褚进来,鞠躬行礼。 “传令下去,大军回固城,修整几日,搬师回朝。”赫连辰萧声音尽量放低,生怕惊到梦中的江楚吟。 “是。”格褚刚要出去。 “等等,”赫连辰萧暗自叹口气,“派人去固城,叫人不要再对袭击你的那个蒙人用刑,等本王回去后再做处理。” “是。”格褚心里松口气,其实他是十分欣赏那个蒙面人,他的武功可以与自己过上数百招也不见败落,实属高手,如果不是自己使出暗器,伤了他的要害,恐怕,他们大战三百回合也是极有可能,而,那人并无伤他之意,只是有意拖延时间,让江楚吟逃脱。 抓他回去,没料到会让赫连辰萧将所有的怒火都撒在他一人身上,受了如此之重的刑罚,不知还有命等到大将军回固城没有。 格褚领命退下。大军开始调转方向,打了胜仗返回固城。 霍起夫怀抱着玉竹,行走在军队旁,听到赫连辰萧传令下来回固城,便也调转马头向回走去。怀里的玉竹早就已经熟睡。 太阳已经高挂天空,正午时分,大军中途休息,士兵们坐在路边,吃着自带的干粮。心情都很不错,有些思乡情切,有些喜上眉头。全因胜仗之后搬师回朝,可以与家人相逢。 第八十六章:回朝途中(中) 第八十六章:回朝途中(中) 玉竹梦里,却是一片恐怖。 漆黑的深夜,迷雾茫茫,玉竹身着单衣独自走在寒冷的街道之上,她双手抱肩,冷得直抖,不仅是因为害怕,更因为心里的恐惧。 “有人吗?”玉竹颤抖的声音问着,可是四周一片可怕的寂静,还回荡着她刚刚问话。 玉竹不停地向前走着,她深一脚渐一脚走在不平的道路上,就在她惊恐万分之际,前面出现了一个孔武有力男子的轮廓。 “霍将军?起夫,是你吗?”玉竹试探着向前走,努力地想要看清楚,前方是何人。 不过,她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脸面,孤单一人的恐惧,使得她不停地向前走着,试图想要看清对方的脸面。但是,就当她走到离那个人很近的时候,她终于看清楚那人脸庞,是那个强暴她的匈奴人。 玉竹惊恐万分,她大声尖叫,转身拼命的逃跑,但,她没有逃脱被那个匈奴人抓到手里的悲惨命运,玉竹不停地摆动手脚,不停地踢动着腿,可是柔软的她,很快就被压倒在冰冷的地面上,那夜被强暴的残酷体验在梦境中,竟然可以如此迫真地重演。 玉竹绝望地再次经历这一场浩劫。不过,让她更加绝望的事情发生了,就在她正被匈奴人进入的那一刻,前面的黑暗中,再次出现一个人的影子。当那人走近之后,玉竹的心一下子就冷了,那人正是霍起夫,他正惊讶地看着正在发生的一幕。 “啊…………不要…………”玉竹梦中大叫一声。惊得霍起夫一跳。 “玉竹……你作噩梦了?快醒醒……”霍起夫将闭着双眼,却手脚不停抽动的玉竹摇醒。 玉竹睁开双眼,看到正紧张看着自己的霍起夫,伤心地大哭:“霍将军…………我也不想这样的……” 霍起夫心知她是在说些什么,却没有点破,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说:“玉竹,别害怕,有我在,你不会再受到伤害。” 玉竹的身体趴在霍起夫的怀里,不断地上下抽动起伏。伤心欲绝。霍起夫也是心中尤如被刀割一般的痛苦。只苦于玉竹不肯对他说出真相,他也不敢冒然说出他已经知晓的真相。看着玉竹被她心中的噩梦如此折磨,受到如此煎熬,他的内心也万分难过。 赫连军队带着匈奴军中的那批军妓,离开匈奴营地,一个弱小却坚强的身影,站在林子的深处望着渐行渐远的赫连队伍,久久不肯离去。 “只有去面对,才会知道,那个你爱的人,还爱不爱你。”江楚吟的话一直回响在春红的耳边,不是她心存幻想,而是她太想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还值得她去思念。 春红看着队伍的离去,转身默默地离开。 她离去的方向,是她的家乡,是她爱人生活的地方。那里有她的童年记忆,也有江华的悲惨结局,也即将迎来她的结局。 “春红回来了……”村子里的人们都在传着这样一个消息,就好像是一个消失很久的人,已经在人们的记忆里消失的一个,突然又出现在眼前,所有人既好奇,又吃惊。 “听说,她和江华一样,被匈奴军抓去了。”村妇甲对村妇乙说着,她们正看着春红走过她们家的门前,眼神里充满了陌生感和鄙夷的神态。 “是啊,她也敢这样大模大样地走在村子里。真是不知羞耻……”村妇乙用手挡着嘴巴,小声地和村妇甲交谈。 春红听见她们的交谈,却也当做听不到,她们的话伤不了她,她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只是她没有准备好见到她的青梅竹马,见到她会是什么样的反应。是陌生,是鄙视,是躲避还是视而不见。 她没有什么侈望,只希望再见到那个人一眼,看看他然后就离开,找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生活,她的过去,和她的回忆,就让他的冷漠,为她划下一个句号。 春红想着各种与他重逢时的场景,或许他早已经娶妻生子,再次见到他,便是孩童满地跑,幸福的小家庭,或许他还是独身一人,不过再见她已经冷淡的不愿多看她一眼,一个曾经在匈奴营中被千万人践踏的女人,是不配被多看上一眼的。 她的脚步在距离他原来的住处不远,不敢再前进,她不愿看到任何一种她所设想到的情景出现,她心中美好的,悲伤的各种结局,都是她难以承受得了的。 “这不是春红吗?”一位大娘的声音在春红耳边响起,唤醒了春红的沉思。 “张大妈……”春红看清眼前这位布衣苍老,却身体健康的老年妇女,脱口而出,这位张大妈,正是看着春红长大,也看着她与那个青梅竹马一同走到一起的见证人。今日又再次相遇,百感交集。春红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春红啊,你是来找柱子的吗?”张大妈满是皱纹的脸,绽开一丝笑意,她的笑容给心如死灰的春红带去一缕阳光。让她的心温暖起来。 “是啊,张大妈,我回来了……”春红眼眶湿润,她握住张大妈粗糙却宽大的手掌。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孩子啊,你吃了不少的苦哦。”张大妈也是眼角噙着泪花,仔细地抚摸着春红冰冷的双手。 “柱子他……他怎么样。”春红终于出口她最关心的问题。 “柱子啊,他出去找你了。”张大妈一字一句的话,敲打着春红的心。 “出去找我?”春红一愣,她没有想到柱子哥,并没有呆在这里,也没有像她想的任何一种情况。“他去哪里找我的,现在在什么地方?” 春红激动地握紧张大妈的手,她以为,他会像江华的男人一样,弃她而去。可是他没有,他去找她了。他还在为她,不断地寻找她的下落。 “柱子自打你被匈奴兵掳走以后,就十分消沉。”张大妈更是为柱子感到疼惜,这两个苦命的孩子们。 “他在家中奉养着他七十岁的老母亲,直到她去世。后来,江华回来过,带来了你的消息,柱子听说后,便收拾了行囊,说是要去找你。”张大妈将她知道的情况一一告知了春红。 “他去匈奴人那里找我?”春红有些绝望,那是必死无疑。 “没有,他没有去匈奴营中,他四处打听你的下落,知道他自己的力量一定救不了你,于是就加入了赫连的大军。”张大妈沙哑的嗓音,给春红的心带去了光明与希望。 “在赫连的军队中?”春红眼中闪起光茫。她刚刚看到的不正是赫连的大军吗?他的柱子哥是不是正在军营里四处寻找她的踪迹? 春红听了这些话,马上转身飞快地向村外跑去。 张大妈看着春红离去的身影,用袖子拭了拭眼角的泪光,心中为这俩个无缘的孩子感到挽惜。 当春红赶回匈奴营地时,那里的赫连大军早已经不见踪影,四下打听,才知道,大军正在赶回赫连国都,停在固城休整。 她便连夜赶往固城。 赫连辰萧带着军队,浩浩荡荡地回到固城,固清洪带着他的家丁还有固城的老百姓们,在固城门外夹道欢迎着赫连辰萧,和他的赫连大军。 “在下固清洪,固城的守城,恭迎大将军凯旋归来。”固清洪站在城墙下,作揖行礼,迎接着赫连辰切萧。 赫连辰萧骑在马上,没有下去,只是用眼睛瞟了他一下,又看看他身后的随从,没有看到女眷。赫连辰萧便抬起眼睛,冷哼一声,策马,从他的身边越过。固清洪虽十分没有脸面,但也只好满脸堆笑,让开一条道,迎候着大部队的进入。 看着赫连辰萧和他的主要将军们都进到了城中,固清洪才忙跑到赫连辰萧的马前,谄媚地拉着赫连辰萧马的缰绳,“大将军,大将军,在下已经在府中,为大将军备下了丰盛的晚餐,和歌舞,欢迎大将军和各位将领再次光临本府……”固清洪一边说着,一边小跑着才能跟上赫连辰萧马的步伐。 固清洪浑身的赘肉,在他的奔跑中不停地上下颤抖,十分滑稽。 “嗯,看到固守城你如此辛劳,本王就给你这个面子,今晚就在你府上过夜,不过,上一次的歌舞可真不像话,还是你们城中的圣女能讨本王的欢心,这一次,本王想单独再见一见你的侍妾们,不知可否。”赫连辰萧故意一再试探固清洪的底线,看他到底能忍多少。 如果他现在发作,赫连辰萧可能还会看得起他一些,死也给他个体面的死法,只是这个固清洪实在是能屈能伸,屈屈几个侍妾何足挂齿呢? “这个好说,只要大将军看中的,不管是谁,不管几个,都是本官的荣耀,也是她们的荣幸啊。”固清洪竟然说得如此自然大方。 “那好啊,就全部带来我房间,我来挑选一番。”赫连辰萧冷笑一声,“固守城,前面带路吧。也骑上一匹马,看着你这样,怪累的。” 听不出是再嘲讽他,固清洪还以为是,已经讨得赫连辰萧的欢心,博得他的赏识。乐得高兴地直说:“多谢大将军,多谢大将军关心,前面不远处就是在下的府坻,不必再乘马,” “嗯,那就有劳了。”赫连辰萧也就不再劝说。 固清洪步行跑在前面,命令着家丁去开门,迎接赫连辰萧和他的将领们进入府中。 赫连辰萧来到固府正门前,下了马,众将领们也都纷纷下马来。跟着固清洪进了府中,府内的家仆们也诚惶诚恐,忙着准备所有的物品用具。 “大将军,请跟在下这边走。”固清洪说着,就要把赫连辰萧带向他当时想要非礼江楚吟的那间禁锢侍妾的屋子里。 赫连辰萧也就有太多的疑问,带着格褚,霍起夫一起跟着固清洪往里面走去,其他的将领们都停在大厅里,由其他的家仆安排接待事宜。 “大将军,这里可是在下专门为你特地准备的,”固清洪一副猥琐淫秽的表情。赫连辰萧看了之后心中十分不舒服。但他还是要将计划进行完,他答应过江楚吟。要帮她完成她的愿望。 “有劳固守城。”赫连辰萧淡淡地说着。 进了房间,从房顶垂下的白色幔帘,被换成了红色轻纱,里面的情影若隐若现。 风吹动着轻纱轻轻飘起,只是有此轻纱下端抬起,盖到了赫连辰萧的脸上,让他十分厌恶。挥手将那轻纱挥掉。 第八十七章:回朝途中(下) 第八十七章:回朝途中(下) “大将军……”正当赫连辰萧刚刚摆脱轻纱的骚扰,阵阵妖魅娇媚的喊声,让他又不禁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格褚!!”赫连辰萧听到叫声,马上就意料到,会有女人扑上来,他及时叫着格褚,要他护驾,格褚忙挡在他的身前,将他与那些将要上来的女人隔开。 “各位姑娘,请止步。”格褚挡在赫连辰萧的身前,将那些身如软蛇,不停想要靠近赫连辰萧的侍妾们拦在赫连辰萧的半步之外。 “将圣女也带来。”赫连辰萧实在无法忍受这里的脂粉味道,他捂着鼻子,强忍着打喷嚏的欲望。他命令着霍起夫,要他将不便出来,还受着伤的江楚吟也带进来。 “是”霍起夫有些可怜赫连辰萧,为了要完成江楚吟的承诺,强迫自己去面对这些女人,真的是很意外。 固清洪见到赫连辰萧对这些庸脂俗粉不感兴趣,又叫属下去叫圣女,那个戏弄自己的江楚吟来,知道他的口味。 于是,挥退了那些侍妾,又吩咐着:“把紫昙带来,你们都下去,下去…………” “老爷……”侍妾们有些嗔怪地拉着固清洪。 “下去,下去…………”固清洪有些不耐烦的样子,喝退了那些女子。 “大将军,快坐,快上坐。”固清洪一边请着赫连辰萧坐到台子上面的软塌上坐下,一面又招呼着家丁上了酒菜。 赫连辰萧也看到了,那些被绑住手脚,几乎赤身luo体的不服从的女子,倒在地上。 “这里还不错吧。”固清洪还自以为很符合赫连辰萧心意一般的自我夸赞着。 “嗯哼哼……”赫连辰萧看着固清洪的一副自以为视的笑脸,想着一会儿他的下场,不由得又发出一阵冷笑。让固清洪看着有些头皮发麻。 “报告大将军,圣女已经来了。”格褚在门外通报。 “快请进来。”不等赫连辰萧说话,固清洪马上站起来,迎向外面。 格褚带着四个人,抬着躺在大床上,箭伤还未恢复的江楚吟走了进来。 “过来。”赫连辰萧要那家丁将江楚吟安放到自己的身边。 “这是出了什么事,圣女出了什么事?”固清洪一脸担忧,好像出了事的,是他的亲娘一般,“圣女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啊。快上来些补品,给圣女补补身体。”又在自作主张的张罗着事情。 “不必麻烦,”江楚吟声音弱弱地说着,“固守城你多有辛苦,不必麻烦,唯有一事想麻烦守望城你。” “圣女的事,就是本守城的事,有事尽管说。”固清洪看着赫连辰萧就在一旁,当然竭尽全力巴结着她。她要是高兴了,赫连辰萧说不定也会高兴得打赏自己。 “带紫昙来见我。”床刚刚着地,江楚吟侧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气若游丝。 固守城眼珠骨碌碌地转动了两下,以为江楚吟此时得了大将军的宠爱,有了靠山,就回来找紫昙报当日之仇。自己现在可要站对了方向,是时候该抛弃这个贪心太多的女人了。 “等一下,马上带到。”固清洪立即面露凶恶,叫着家丁,要他们将紫昙带来。 “进去。”不多时,一个五大三粗的男壮丁,很粗鲁的将紫昙推进了房子。 紫昙见了江楚吟,心中也料到她可能是为何被叫来,只是她并不知道蒙面人于江楚吟的交易,她以为今天,她是要被报复的日子。 “跪下,见了圣女快跪下。”固清洪见到紫昙踉跄的进来,又落井下石地叫她跪下。 “固守城,怎么可以这么对待紫昙姑娘?”赫连辰萧此时张口质问固清洪。 这时,固清洪此时有些迷惑,这个大将军到底再搞什么,既然要处质紫昙,却又救她一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不过倒是紫昙张口说起话来。 “不必了,大将军,圣女对我有什么不满,今日可以一笔清算。”说完便站在原地,直视着赫连辰萧,她得知了,蒙面人,她的得力帮手,她的心中的萌动情感的人,已经被赫连辰萧抓进死牢,她打听到,蒙面人已经被严刑折磨得不成人形。 “有骨气,我很喜欢。”赫连辰萧笑了起来。江楚吟则不吱声,她只管配合赫连将这场戏演完即好。 “来人,将行刺格褚的蒙面人带进来。”赫连辰萧大声的命令着。 紫昙一听到这个蒙面人,脸色立即变得异常的苍白。她挺直的胸膛,也不自主的塌了下来,蒙面人是她的一切,是她情感的底线。 不多时,一个满身血污的男子被人拖了进来。家丁重重的将那个男人摔到地上,然后出去了。 “楚衡,”紫昙见了男人,也不再冷漠,她向着男子扑倒过去,“楚衡,你睁开眼睛,你为什么去做这种傻事。”紫昙哭着,一边抱起男子,不停地抽泣。 “你们想要怎么样,一切都是我做的,为什么要去他下如此狠手,江楚吟,你要报复就冲着我来…………”紫昙说着,便泣不成声。 “紫昙是吗?”赫连辰萧脸浮现出一种让人难以捉摸的笑意,然后拿起手边的一小杯白酒,在手里把玩着,看着下方,抱着楚衡痛不欲生的紫昙问着。 “是,是,是下官的侍妾。”固清洪又开始谄媚起来,他看着赫连辰萧好像对她有那么一点点意思,忙说着。“大将军,看着怎么样,喜欢的话,今夜…………” “固守城倒是蛮大方的。”赫连辰萧看看固清洪,似笑非笑。 “只要是大将军喜欢的,下官就忍痛割爱。”固清洪做得有些不舍,却又巴不得将紫昙推出去的样子。 “好啊,我倒是对她很兴趣,”赫连辰萧看着紫昙笑得天真。 “紫昙,听到没有,大将军对你很有兴趣,快过去,坐在大将军身边。”固清洪一听,马上走到她跟前,粗暴地拽着紫昙的手臂,要将她拉到赫连辰萧身边。而紫昙却并不愿意动。坐在原地,抱着楚衡不动,做着必死的打算。 “紫昙,别给你脸,不要脸。”固清洪大声喝斥。 紫昙依旧一动不动。楚衡就是她的底线,谁出事她都可以应对,唯有楚衡,她没有办法接受他受到伤害。 “固守城,不要对我的女人这么没礼貌。”赫连辰萧看起来,是要玩到底一样。 “是,是,是……”固清洪一边点头如倒蒜,一边换了一副语气,“紫昙,快去到大将军身边,这个什么什么的,你不要在抱着他,多晦气。” “固守城,真是对本王照顾的尽心尽力……”赫连辰萧对着固清洪报以安慰的话句。 “这是应该,这是应该。”固清洪更加高兴卖力地劝着紫昙。 “固守城,有几个问题,本王有些不解。”赫连辰萧玩够了,看江楚吟也面露倦色。便脸色一沉,问到正题。 一旁的格褚也是手握长剑,一脸阴沉地站在固清洪的身边,盯着他。 “大将军请问,下官能解答的一定全力回答。”固清洪觉得气氛有些压抑,但也没多想。 “我的一个朋友,在你的府里看到过一个匈奴人,”赫连辰萧说着。 “怎么可能,一定是看错了。”固清洪开始觉得头上的冷汗开始冒出。 “你是说,本圣女也会看错?”江楚吟此时开口说话。 固清洪看着江楚吟,开始有点明白原来,今天并不是想要对付紫昙,目标是他,他心中开始升起一种狠狠的凶劲,看来今天是要冲着他去。 “大将军,不要信这个女人,这个所谓的圣女,其实是个野蛮的女人,只是被这个紫昙换了个身份摇身一变,就成为了固城的圣女,大将军,这个女人才有通敌的嫌疑。”固清洪在赫连辰萧的身上还有一丝希望。 “哦?你是在说本将军,捡了一个野女人?还是你把一个野女人塞给本王,来应付本王?”赫连辰萧脸色越来越难看。 “固清洪,你看看这个人是谁。”格褚将两个人的人头扔到固清洪的面前。吓得固清洪跌坐到地上。 当固清洪看清那人头是谁时,更是脸色大变。不过脑子里面快速地转动起来,人已经都死了,也是死无对证,死不承认,他没有证据不会将自己怎么样,固城的大权还掌握到自己的手里,你一个大将军也不可能熟悉固城里的一草一木。 “紫昙姑娘,”赫连辰萧此刻已经不再理会固清洪。 紫昙听出这时,锋芒并不是指向她和楚衡,而是向着固清洪而去,当听到赫连辰萧在叫她,她抬起头看向赫连辰萧。眼中充满了疑惑。 “你的能力本王很赞赏。”赫连辰萧说得很诚恳。 “你觉得应该如何处治这个私通匈奴的奸细。”赫连辰萧接着问。 “大将军……”固清洪此刻明白,他已经被判了死刑。他凶相毕露,“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无凭无据就定我的罪。” “本王就是王法,有本王在,本王就是证据。”赫连辰萧更加阴沉地对着穷凶极恶地固清洪。 固清洪此刻摊坐在地上,浑身摊软。全身冷汗。抖如筛糠。面入土色。 紫昙明白,赫连辰萧起先只是在戏弄自己,而真正的目的是要将固清洪扳下去。情形转得太快,紫昙一时反应不过来。 “紫昙小姐……你既然没有什么意见,那本王就决定,固清洪叛国,就地正法,紫昙你以后就接任固清洪的位置吧。”赫连辰萧笑着宣布了这个结果。 紫昙还处在迷茫之中,不知道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第八十八章:矛盾初现(上) 第八十八章:矛盾初现(上) 江楚吟这时脸上才浮现出一丝笑容。“紫昙,这是你应得的,也是我承诺他的。”她看看被紫昙抱在怀中的那个男人。冲着紫昙笑道。 “他和你有什么承诺?”紫昙一点也不知情。 “这要等他醒了,你自己去问。”江楚吟笑着对紫昙说,不过,她的额角已经明显有汗水,身后的伤口开始隐隐出现血迹。 赫连辰萧见江楚吟很是满意,他的脸上也轻松起来。开始有了笑意。“本王今天很累,要休息,紫昙,你是这里的新当家,要安排本王还有本王的一群将领的食宿啊。” 而滩坐在一旁的固清洪则连滚带爬地爬向赫连辰萧,“萧王,萧王,你就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这个人怎么还在这?”赫连辰萧这个时候好像才看到,一旁还有一个人的存在,他不满意地看着一旁的格褚。 格褚走上前去,拉着固清洪的胳膊,要将他拖出去。固清洪见赫连辰萧没有什么救他的意思,他转而又爬向了,坐在一旁地上抱着满身是血的蒙面人的紫昙,“紫昙,看在你我夫妻一场,你就替我求求萧王,还有圣女,饶我一回,啊,紫昙,你就替我说几句好话吧…………” “格褚,你还不赶快把这个人带出去。”赫连辰萧被固清洪的哭喊弄得心烦意乱。 而紫昙也是呆坐在地上,手里抱着男子,一动不动,看样子也是没有听到这个固清洪的救助。格褚也毫不分说,一拳打在固清洪的头后,将他打晕,将他拖了出去。 “你可满意?”赫连辰萧转过头,笑看江楚吟,发现她的额上渗出细细的汗珠,探身一看,后面的伤口又撑开。脸上的笑意又消失一空。 “来人,叫军医。”赫连辰萧也没了心情继续再这里呆下去,只一心想要医治好江楚吟的伤。 他叫来了军医,得到的结论是,尽早回都城,在良好的环境里,长期的调养,才可以有所缓合。 赫连辰萧听了这个结论,便将原来在固城停留一个星期的计划,提前了四天,在固城停留了三天,便匆忙地搬师回朝。 途中,江楚吟一直高烧不已,赫连辰萧还有玉竹都一直守在她的身边,老军医也是一副被大将军折腾得可惜的样子,寝食难安,刚刚松口气要喝点水,水杯刚送到唇边,就听到赫连辰萧大叫,来人,小姐怎么又出血了,来人,这药怎么这么热。 倒是玉竹很是体贴细心,为老军医安排好一切的食宿,当老医生被赫连辰萧使唤得满头是汗的时候,她便会及时地递上一条湿热的毛巾。老医生每到此刻都会投以感激的目光。 行军途中,春红骑着一匹她变卖首饰买来的骡子,一路追赶,终于赶上了返回都城的大军。她沿着行军的队伍一路寻找,结果什么也没有找到。 正当春红失望,想要离开,失神任由骡子自己向前走的时候,一个衣着布满灰尘的士兵,赶了上来,“这位姑娘,请你离着军队远一些,大将军下令…………” 这士兵的话,在看到春红转过来的脸时,停顿住,眼神在春红的脸上,定住,那个士兵和春红两个人的脸上,都表现出同一种吃惊的神色。简直就是不相信,还能见到对方一样。 “柱子,是你吗?”春红话还未说出口,已经是泪流满面。 那被叫做柱子的男子,呆呆地往前走,他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要离得更近一些,看得更清楚一些,看得更真切一些。 春红跳下马来,走到士兵的面前,用手摸了摸他布满灰尘的脸,将那脸上的灰擦拭干净,仔细看清楚,“柱子……” “春红……”士兵任由春红的抚摸,他看着她,感受着她真实的体温,感受着他的存在。 “我回过家乡,没有找到你,听说你来找我……”春红流着泪。 一旁经过的队伍中,不断有人向着他们看过来,看到这情景,无不感动,也都揉着鼻子,思念起各自家中的亲人。 “以为再也见到你……”士兵结巴的说着,他在匈奴军中的军妓群里寻找过,没有春红的身影,又听说前一段时间,有一个妓女通敌,被就地正法。 以为那个被杀的人就是春红,士兵心灰意冷,跟着赫连的大部队走回都城。没想到,春红竟然自己出现在这里,重新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 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团,周围是军队经过时踏起的尘土,灰尘弥漫,而两人抱在一处,成为茫茫荒漠中一道美丽的风景。 事情很快就传到了赫连辰萧的耳朵里,江楚吟听说这件事,料想应该是春红,她将发生在匈奴大营中部分事情告诉了赫连,请求赫连能够通融一下,让春红与柱子相聚在一处。 赫连辰萧经不住江楚吟的劝说,威逼和利诱,只得同意春红随军同行,并同意在队伍到达都城之后,会容许柱子回家成亲。 霍起夫在行军的途中,时常会到江楚吟的帐中,以汇报军情为名,实则是想与玉竹相遇,而玉竹则因心中有事,对霍起夫连连躲避。 这一日江楚吟喝了药,睡下,赫连辰萧也没有在一旁守候,只有玉竹一人守在江楚吟身边,格褚也暂时被调回赫连的身边。 玉竹回想着这几天,她对霍起夫不冷不热的态度,还有霍起夫看着她时,无奈有话要说却碍于小姐和大将军在场无法说出口的眼神。玉竹不禁又是一阵伤神。 “玉竹,”就在玉竹难过之时,霍起夫出现在的身边。 突然出现的声音,惊得玉竹慌的站起来,看着霍起夫长满胡茬,憔悴的脸庞,她鼻子一酸,不由自主的哭了出来。 霍起夫知道她难过些什么,默默地走上前去,将她揽入怀中,无声地按慰着她。 “霍将军,我……我配不上你。”玉竹内心很煎熬,小姐告诉她,痛苦的事情不要说出来和心爱的人一起分担,尤其是这样的事情。玉竹这些天,一直受着内心的折磨。 “为什么?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还是我没有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了委屈…………”霍起夫听玉竹这么说,以为她就是要不再理他,他们的关系就这样结束。 “不……不是,”玉竹慌忙摇头,心中一阵纠结,是不是他已经知道什么了,他话里,分明就好像知道她受到了委屈。 “那是什么?你不愿意与我在一起?”霍起夫双手握住玉竹的肩膀,紧张地看着她。 “不,不是。”玉竹看着霍起夫的双眼,不愿离去,恋恋不舍。她眷恋着霍起夫温暖的胸膛,思念着他的拥抱。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霍起夫看着玉竹,眼神似乎要穿透她的身体看到她的一切。 “…………”玉竹的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她害怕,害怕一旦说出了真实的情况,她就会失去霍起夫的爱,再也不能得到霍起夫温暖的怀抱。 “玉竹……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你在我的心中,始终都是最纯洁,最美好的。”霍起夫重新将她纳入怀里。 “我已经不再纯洁……”玉竹说出了憋在心里很久的话。 霍起夫证实了心中的想法,玉竹肯对他说出这样的事实,他反而心里松了一口气,终于没有失去她。 “起夫,我配不上你,你是赫连国大将军的得力助手,你有大好前程,你可以得到皇上的赐婚,你可以…………”玉竹心中一阵悲伤,喃喃地说了一大堆。 霍起夫却看着不知所措的玉竹,心中更加的痛惜。 “玉竹,我本配不上与你说话……”霍起夫看着玉竹的双眼,准备告诉她有关他的一切。 “嗯?”玉竹不明白。她不解地看着霍起夫,不明白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跟我来。”霍起夫拉着玉竹,走出帐子,骑马飞驰,离开行进中的队伍,直奔远方的一处山脉。 玉竹紧紧靠在霍起夫的怀中,不知道他要把她带到何处。 就在马儿跑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玉竹眼前出现了一处冒着热气的泉水,现在还是初冬时分,天气寒冷万分,而这里却如同世外桃源一般,气温温暖如春,泉水里冒出的热气,腾腾地喷向脸上。 “好暖和啊。”玉竹不禁感叹着,她随着霍起夫一同跳下马背,在干旱的大漠中随军行走多日,一直没有机会能够好好的洗个澡,玉竹看到这温泉,高兴得直奔过去。 “这是我和大将军在一次战事后,发现的,你可以在这里洗个澡。”霍起夫温柔地看着玉竹。 玉竹很想马上洗洗全身,这些天的泥尘满天的生活,简直都快要变成一个泥球,玉竹想要解开衣襟的时候,却停住了,一旁霍起夫正看着她。 此处温暖如春,距离大队人马距离也很远,更让玉竹心跳如雷的是,此处只有她和霍起夫两个人,霍起夫看着她的眼神,目光里燃烧着的火焰却比这温泉中的水还要烫。 玉竹本想要解开胸襟的手,变成了抓紧胸口处的衣服,她满脸通红,坐在泉水边,用手不停地拨弄着热水。 霍起夫看着玉竹害羞的模样,眼中的黑色眼眸变得更加深不可测,他的举动让玉竹后悔如此信任他,与他来到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 就在玉竹弄水之时,霍起夫自顾自地宽衣解带起来,他将布满灰尘的铠甲一件件的卸下,扔到地上,铠甲与地面的碰撞发出阵阵的撞击声。 玉竹抬起头看向霍起夫,只见他已经将上身的衣服全部脱掉,露出了精壮的肌肉,玉竹见到那布满大大小小伤痕,却完美的luo体,立即羞红了脸,全身莫名其妙地发起热来。她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抬头看霍起夫。 不过就在刚刚的一瞄,玉竹好像看到,霍起夫的上身左胸口处,好像有一处烙印,那烙印玉竹以前在被朝廷抄家,极其低下的人身上曾经见到过。赫连王国的法令中,只要是因谋反而被抄家的主犯及其嫡系亲属,都要被施以极刑,但遇到大赦之年,极其严重的主犯依然要被杀头,而他的嫡系则处以黥刑。 就是胸口处靠近心脏的位置烙下一个,代表终生为奴的印记。让这个被烙印的人,终生带着这个印记,抬不起头。 第八十九章:矛盾初现(中) 第八十九章:矛盾初现(中) 矛盾初现(中) 玉竹印象中,赫连国几十年前一起惊天的谋反中,有一个男童存活下来,被当今的皇上法外开恩留下,难道就是霍起夫? 好奇心,催使着玉竹又抬起头,想要看清楚,霍起夫左胸上的那个伤疤,到底是不是奴隶犯的标记,可是当她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她对上的却是霍起夫的整个胸膛。 “啊,”玉竹又羞又惊,脚下不稳,向后倒去,眼看就要掉进池中,被霍起夫一手把住,玉竹没有掉进温泉水中,却跌进了霍起夫如火一般炽热的怀中。 “你看的没错,我是一个奴隶。谋反者的儿子。”霍起夫让玉竹看得清楚,不再隐瞒自己的身世。 “玉竹,是我配不上与你在一起。”霍起夫拉开与玉竹的距离,“我会给你带来灾祸,如果有人再追究当年的谋反事件,或是有人以我的身世大做文章,都会给你,我身边的人带来无限的灾难。” “不,不,”玉竹紧紧抓住霍起夫的手,不再顾及男女之间的禁忌,她不是因为这个而躲开霍起夫的。玉竹摇着头,却犹豫着怎么说出原因。 “起夫,我不会因为你的身世而对你疏远。”玉竹解释着。她是有难言的苦处。 “我也不会因为你发生过什么,而对你有所不同。”霍起夫抓紧玉竹的手,将它贴在自己的胸口处,那个耻辱的印记之上。让她的手感受着那个烙印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玉竹心中一阵激荡,她明白霍起夫现在对她坦承布公。既然自己可以不在乎他的身世,难道说,霍起夫就一定要在意她的过去吗? “小姐说的对,”玉竹此时不知道要怎么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感情。“她对我说,过去的就让它都翻过去。我终于明白她的意思。” “玉竹……”霍起夫看着玉竹的双眼,满是真诚和火热。 玉竹对上他漆黑如夜的黑眸,心中一阵紧张。“起夫,我……” 霍起夫看到玉竹这副羞涩的模样,心中一阵好笑,更想要捉弄她一下。他站起身来,动手开始解起自己的裤带。玉竹看到这一幕,吓得连连后退,惊叫着:“你,你要干什么?” “我能干什么啊,好不容易来到这有说的地方,当然是要好好洗个热水澡。”霍起夫倒是百无禁忌,大大方方的脱起裤子来,很快在玉竹面前就脱了个精光,羞得玉竹,用手挡住了眼睛。不敢看过去。 “哈哈哈…………”霍起夫恶作剧般的大笑着跳进水池中,溅起无数的水花,落在了玉竹的身上。 “你真是太坏了。”玉竹一阵生气,她也不客气地用水泼着站在池子里的霍起夫。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玉竹,你也下来洗洗。我背过身去,不会偷看你。”霍起夫笑着任由玉竹将水泼到他的身上,脸上,和头上。“不然,很可能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你都没有办法去洗澡哦。”霍起夫看到玉竹犹豫不决的样子,故意说得洗澡会很难。 “这……”玉竹虽然不愿意与一个男子,共同洗澡,但一个星期再也遇不到这样的地方,忍受无法澡浴的痛苦。她想了想,最后终于妥协。 “你背过身去,不准转过来偷看。”玉竹要霍起夫转过身去。霍起夫听话地照做。嘴角却噙着笑意。 玉竹看到霍起夫转过身去之后,开始动手解自己身上的衣带。衣服一件件的褪去之后,玉竹小心翼翼地一步步走进了池中。 温暖的泉水使玉竹的身心都为之振奋。她一开始还是小心翼翼地,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因为就在不远处,霍起夫正背对着她,也在同一个池子里洗着。 不过很快,玉竹就有些大意,有点忘形。她大动作地玩着温泉里的水,大声地嬉笑着。几天来的不快,与烦恼一时都不见了。 玉竹很快就发现,她的快乐引来了她的悲哀。就在玉竹得意忘形,玩耍着温泉里清澈的水时,她自己的笑声,引来了一个让她心惊胆寒的人。 当玉竹再次抬起时,头上的阳光已经被一副健康结实的胸膛挡住,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阴影。玉竹恐惧的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男人,笑容在脸上凝聚。 “玉竹,我愿意把自己交给你。”深不见底的眼睛正看着玉竹,让她感到一阵眩晕,“你愿意把你自己交给我吗?”霍起夫拿起玉竹的手,将它按在自己左胸口上的烙印上。问着玉竹。他目不转睛略微有点激动地看着玉竹。心中有些焦急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嗯。”玉竹感觉到自己的脸上火辣辣地热,手上的温度也像是燃烧着强烈的火焰。她低着头,羞涩的点了一下头。然后就不敢再抬头来。 见到玉竹同意,霍起夫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抬起,用自己火热的唇覆盖上玉竹那妖艳欲滴的红唇。两具年青渴望的身体紧紧拥抱在一起。 温泉里一片春色旖旎,尽管外面是初冬的寒冷。 赫连的队伍依旧在前进,并且距离都城的位置不远。就要进入都城。回到那个权力纷争的地方。赫连辰萧骑在马上,看着浩浩荡荡向前进的队伍,心里又泛起一阵烦恼。 不过赫连辰萧明显地察觉到,霍起夫这两天倒是心情大好,脸上泛现出被爱情滋润的神情。玉竹这个丫头在服侍江楚吟的时候,神态和透露出来的氛围,让赫连辰萧都察觉到有明显的不同,霍起夫越来越多次地往江楚吟的大帐里跑,而玉竹见到霍起夫时的神态也很不自然。 “你有感觉到吗?”玉竹出去倒药渣,帐里没有人的时候,江楚吟很是八卦地问着赫连辰萧。“玉竹这两天不大对劲。” “嗯,是。”赫连辰萧一如既往地没有太大的反应,他似乎并不关心这些下人的事情。他还在担心着,回到都城之后,面临着一系列的阴谋还有父皇的考查。 “她好像已经和霍起夫两个有夫妻之实。”江楚吟这两天一直闷在帐中休息,养伤,她的伤口大部分已经愈合,但因为箭上有毒的原因,她的伤好得十分缓慢,不过,江楚吟经过调养已经看不出大碍。 她靠在床头,自顾自地说着:“也不知道,他们两个什么时候开始的?萧王……”江楚吟看向赫连辰萧的时候,发现他并没有认真再听她讲话,江楚吟不满地叫了一声他。 “嗯?”赫连辰萧回过神来,“你刚刚说什么?” “把玉竹许给霍起夫,你觉得如何。”江楚吟有些生气,不过她的丫头未来比较重要。她的未来还需要赫连辰萧的首肯才行。 “哦,”赫连辰萧一听,原来是这样的小问题,既然两人两厢情愿,又没什么不妥,让他作的个牵线的月老,也是成人之美,“可以。” “这可是你说的。”江楚吟立即来了精神,她立起上身,马上唤来玉竹。 “玉竹,你来。”江楚吟一脸的笑意,“萧王,把霍将军请来吧。有件事萧王为你主持公道。” 玉竹一听要叫霍起夫来,急得一身汗,以为她和霍起夫的事被小姐发现,将军要处罚霍夫,吓得赶紧跪下,“小姐,这事不能怪霍将军,是我愿意的,我愿意与霍将军在一起。” “我知道,你愿意,可也得有个名分,是不是?大将军知道你和霍将军是两情想悦,所以想成全你们俩个。”江楚吟笑吟吟地看着玉竹。“这是个喜事啊,你怎么这么害怕?” “这是真的吗?”玉竹一听,要为自己和霍起夫两个一个名分,公开他们的事情,自然是喜不自禁。 “当然,小姐我怎么可能骗你?!”江楚吟嗔怪玉竹,玉竹羞答答地点着头。 “大将军,”这个时候,霍起夫也出现在大帐外。 “嗯,霍将军,你进来。”赫连辰萧阴沉个脸,好像有什么事要怪罪他一样。 “遵命。”霍起夫也觉察出赫连辰萧的心情不好,他谨慎地走进来,看到江楚吟也是一副阴沉的面孔。玉竹也跪在一边。心中预感到,大将军肯定是听说了什么。问到玉竹,这是要追究他们两个人的罪。 “大将军,这件事完全是属下的错,与玉竹无关,是属下一时冲动。”霍起夫也不等赫连辰萧开口说话,就抢先着把罪都揽到自己的身。生怕赫连辰萧怪罪玉竹。 “是吗?”也不知道赫连辰萧是不是真的想捉弄一下他一向沉稳,且办事深得他心的属下,还是赫连辰萧真的是本来就这般阴阳怪气。说起话来似乎有些不高兴。 “是。”霍起夫低着头,双手抱拳,举高过头。“与玉竹完全无关,全是属下的一人的错。” “怎么办,玉竹,我要成全,也只能成全霍起夫一人,与你无关,看来,我想当个牵线红人,只有一人,我可怎么办。”赫连辰萧转向玉竹还有江楚吟,装成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第九十章:矛盾初现(下) 第九十章:矛盾初现(下) “大将军……”玉竹听着霍起夫的话,心里很是高兴和欣慰。脸上禁不住露出笑意。但大将军也是故意在为难霍起夫,叫她怎么办?只好也跪在地上。求着赫连辰萧。 “萧王,你这不是故意在为难玉竹吗?”江楚吟坐起身来,掀开被子,要下地。玉竹赶紧上前扶住江楚吟。 “小姐,小心……”扶着江楚吟,玉竹心跳不已。 “小姐……”霍起夫听着江楚吟说这话,立刻明白了赫连辰萧原来是故意戏弄他们两个。抬起头,心中也是十分的感激。 “萧王,你就不要捉弄这两个下人了。”江楚吟缓缓地走到赫连辰萧的跟前,有些艰难地蹲下,“玉竹出了这种事,我这个做主子的也有调教不严的过失,如果你一定要怪罪的话,就连我也一起罚了吧。” “楚吟,唉……你心思缜密,明白我的意思,偏偏让我做这个坏人。你当好人。”言语之间,流露出一股嗔怪之意。不过江楚吟听得出来,他是对自己有着无奈。 “还不快来谢谢萧王。”江楚吟拉过玉竹跪在地上,要她和自己一起谢过赫连辰萧。 “唉……本想戏弄你们一会儿,你家小姐心疼你,怕你受委屈,就赶紧叫我成全你们了。起来吧,起来吧。”赫连辰萧无奈地抬抬手,要她们站起来。 “萧王如果不答应将玉竹许给霍起夫做正室,我就不起来。”江楚吟此时也较起真来。 “唉…………”赫连辰萧苦着个脸,“不是早就答应了吗。” “起来吧,起来吧,同意,同意……”赫连辰萧抬抬手。 “谢大人。”霍起夫马上站起来,走过去扶起了跪在地上的江楚吟,玉竹也随着站起来。 霍起夫喜上眉梢,隔着江楚吟看着玉竹。笑意吟吟。玉竹则是低着头,嘴里噙着微笑。 “霍将军,你找个吉时,将玉竹娶进家去吧,不要欺负人家。”赫连辰萧脸上终于显现出了笑意。 “谢将军,谢将军……”玉竹和霍起夫又同时跪下,道起谢来。看得赫连辰萧和江楚吟也不禁笑得开心。 接下来行军的几天时间,江楚吟静静地在帐中养伤,玉竹和霍起夫两个人情意正浓,赫连辰萧也在忙着筹备回到都城中如何对付那几个和自己过不去的人。 转眼,赫连辰萧的大军已经到了都城的城门外。 “霍将军,你带领大军驻扎在城外,随时候命,我与其他众将一同进城,听候皇上的封赏。”赫连辰萧单独与霍起夫商讨。 “大将军是担心有什么变数?”霍起夫试探地问道。 “变数倒是不会,只因朝中有不少人,曾因你是罪臣之后,与父皇强烈反对你出任,到参与军队事务。如今你立了战功,回来领赏,难免还会有人拿你的过去大做文章。”赫连辰萧对霍起夫说。“不如避开锋芒。” “一切听大将军按排。”霍起夫觉得也是这么一回事,皇上当初赦免他的死罪,留在身边的时候,就有很多朝中的大臣反对,如今这样回去,一定也会让皇上为难,坏了喜庆的气氛。 接着,赫连辰萧才召来其他的将军,与他们布置回都城之后的事宜。 格褚闪身进帐,赫连辰萧看到后,将最后的一些事情布置完毕后,叫各将军回营休息,当帐中只剩下霍起夫一人时才问:“将奏报送到皇上手中了?” “是,大将军,皇上的召书随后就到。”格褚回答。 “父皇还有什么话说?”赫连辰萧接着问。 “一切小心。皇上叮嘱奴才。”格褚一丝不敢遗露掉任何信息。 “嗯,知道了,还有别的什么事情,七哥还有十三哥他们有什么动静?”赫连辰萧接连问。 “他们都在皇上身边,臣没有听到他们说些什么。”格褚说。 “看来,他们也都知道萧王你今天要回宫中。”霍起夫在一旁说。 “嗯……”赫连辰萧点着头,坐回椅中,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洪亮的奏报声响起:“圣旨到……” 赫连辰萧赶忙整理衣服,走出帐外,跪倒在地,迎来父皇的圣旨。 那个宣读的内务大臣,念完皇帝的旨意,将圣旨递到赫连辰萧的手中,便满盈脸笑意地扶起赫连辰萧,“萧王,恭喜你啊,打了个大胜仗,皇上还的皇后这些天都十分高兴,都等着这一天的到来呢。快快回宫吧。” “李公公,多谢你,”赫连辰萧从旁边的格褚手中接过一个大金元宝,塞到李公公的手里。“小小心意,他公公你也辛苦。” “哎哟哟……萧王您真是太客气了,这是份内之事,不辛苦,不辛苦。”李公公笑得眉眼都合到一起去。“在下公务在身,就不多停留,萧王,在下告辞了。”说着李公公将金子放入怀里,便离开。不过他在走之前,伏在赫连辰萧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 赫连辰萧点点头,表示明白,便送了李公公几步,回到帐中。 “已经有人先行在城门口迎着我们了。”赫连辰萧冷笑着,“看来,还没回到宫中,这纷争便自动找到我的头上来了。” “格褚,传我的命令,马上集合各将军,着好衣饰,进宫。”赫连辰萧的精神似乎十分亢奋,好久没有与这些过招,大漠的匈奴,并不能成为他冲击皇位的阻碍,反而成为了他更接近皇位的一个良好的工具,真正挡在他面前的是他的同父异母的两个哥哥。 风和日历,初冬睛天,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微风抚面,赫连辰萧带着他手下的十几元大将,骑着马,从营地出发,直奔都城。 就在他们到达城门口的时候,看到城口两侧百姓夹道而站,都争相目睹大胜匈奴的赫连国大将军的样貌,当百姓们看到为首的竟是个十岁左右的孩童时,都禁不住发出啧啧的惊叹。 “大将军神武,赫连国的神将……”人群里不知是谁先喊了这么一句,接着众多的百姓也都跟着喊了起来,喊震天,听得其他几位大将军心里很自得。 一行人跟在赫连辰萧的身后,通过百姓的夹道欢迎,个个都是喜气洋洋,过了城门,进走在街道之上,走向皇宫的这段路上,两侧做买卖的生意人,早就已经被皇宫的士兵们清理一空,空出整洁的一条大道,供皇子通行。 尽管这样,还是有一些妇女和爱看热闹的人们,站在道路两旁的房屋门前,目睹着赫连国大将军的神武风采。还有的姑娘看着骑在马上的将军们,窃窃地笑着,不好意思地看着他们经过自己的身前。 更多的人们是一片敬仰之意,欢呼声胜利的喜悦气氛,扬溢在整个都城之中。 就在他们通过了长长的街道,皇宫的大门近在咫尺,在通向皇宫护城河的桥上,站着前来欢迎的大臣和赫连家的皇子们,阵阵音乐之声飘进耳中。 仰慕大将军风采的百姓们,也都到这里便都退了回去,他们深知皇宫重地,是不允许一寻常百姓随意入内的。 赫连辰萧带着众将行止桥边,看着站在对岸和桥两侧的欢迎官员们,听着耳边皇家音师们奏的音乐,却停下了脚步。 “大将军,怎么不走了?”一旁的南中大将军问道。 “下马。”赫连辰萧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命令身后所有的将军们下马,停止前进。 将士们领命,都下了马,莫名其妙,不明白赫连辰萧为何要停止前进的脚步。 两岸的人们就这样对峙着,桥上迎候的官员们也都面面相觑,不明白,皇上下旨迎接大将军回宫,可是这大将军,萧王怎么就不动了?难道是在等什么人? 赫连辰萧为什么不前进,其实心中明白的人是七王爷赫连瑾。不过他没有想到,赫连辰萧竟然心细至此竟能看出他的鬼计。 就这样僵持了一阵,赫连瑾跟自己身边的一个人小声说了几句,那人领命离开,不多时,奏着音乐换了一首曲子。 这时,赫连辰萧才重新上了马背,开始往前走。但到了桥边,便马上又翻身下了马,将马交给一旁的下人,他身后的众将也都跟跟着下了马。走上这鑫水桥。 众将都是一头雾水,不明白这大将军,怎么一会儿走一会儿停,也不明白他为何要停,又为何要走。就在他们上了鑫水桥,经过护城河,进入皇宫的这段路上,南中大将军忍不住心中的不解,他走快几步,来到赫连辰萧的跟前。 “大将军,刚刚在护城河外,为何我们要停止不前。”南中大将军小声地问着赫连辰萧。 “你没听出刚刚的音乐,只有皇上出行才可以演奏,你我何等身份,只不过是打迎了匈奴兵,怎么可以陪得上皇上才可使用的乐曲。”赫连辰萧大声地回答着南中大将军的问题,故意说给旁边的官员听。 “有这等事?是谁要害我们于不义。”南中大将军以及所有在旁听了赫连辰萧说辞的将领都十分气愤,自己在边境打了胜仗回来,拼了生命的代价,只为能在封赏时谋得个职位和赏识,对皇位并无二心。 可是这出计害他们之人,真是用心险恶,一个不慎,不仅战功烟消云散,还会被加上个谋反的罪名,这怎么能不生气。 “诶,各位将领,莫要动怒,想来,这人只是针对我赫连辰萧一人,只是让各位将军虚惊一场,本王十在是过意不去。”赫连辰萧按下众怒。 “大将军,这是哪的话,大将军虽年岁不大,但杀敌一点也不比我们这些人差,你带着我们出谋划策,打了一个又一个胜仗,我们的战功有一半都是大将军你的。”南中大将军慷慨激昂的说着。 “就是,就是……”一旁的将领也在附合。 赫连谨看着赫连辰萧,正在扇动着众将士的情绪,双手搭在腹前,身体不时的向前一晃一晃,显得悠闲自得,仿佛他们说的事儿,与他一点关都没有。 “谁要是敢谋害与你,我南中大将军第一就不同意。” “对,谁敢谋害大将军,就是与我们大军过不去。”不少大将都情绪激昂。 赫连谨与赫连辰萧无声的斗争就在众将士的示威声里告了一个小段落。 两人谁也没有占上风,却谁也没有吃亏,打了个平手。 “诶,这是哪的话啊,南中大将军,如果有人真的要害本王,还有皇上为本王主持公道,你们这个样子,可会要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大做文章啊,南中大将军你们可是效忠于皇上的,本王可不能指挥你们啊。”赫连辰萧看闹也闹得差不多,赫连谨也没占到什么便宜,再继续下去的话,传到父皇耳中,可就不好收拾。 第九十一章:第一场雪(上) 第九十一章:第一场雪(上) “大将军……”这时候旁边的大臣们赶忙上来,“皇上正在宫中等你,快快进宫去吧。” “是啊,是啊,大将军皇上还要封赏各位将军。”其他和事佬儿,一直不敢出声的大臣们这时都发出声响来。 “那应各位的意见,我们还是尽快进宫。”赫连辰萧没有再继续闹下去,见好就收吧,带着各将军便走过鑫水桥。 “十七弟,”一直在一旁,没有任何表示,等待着这场闹剧平息之后,赫连谨才一副刚刚看到赫连辰萧的样子,展开双臂,迎了过去。“多日不见,你又瘦了。” 赫连谨满脸笑意,如天空中温暖和煦的阳光,上前不由分说地迎面抱住赫连辰萧,将他抱起在空中转了两圈。在其他将士和臣子的眼中,这两个弟兄,真是兄友弟恭,一副和乐融融,久别重逢,经历生死离别见面之后的重逢。 “七哥也是日渐操劳。”赫连辰萧双脚着地之后,整理下自己的服饰,抬起头眼中闪着阳光的明亮光芒,天真无邪地笑着。“看你的黑眼圈,定是为国出谋划策,操劳过度。” 赫连辰萧话里带刺,听得是这么回事,可是赫连谨听得明白,不过也就当是问候过了:“那里那里,十七弟严重了。” “请吧。请……”赫连谨一伸手,亲自迎着各将士,迎接他们进入宫门之中。 赫连辰萧笑看前方,扬首挺胸带着大胜匈奴的将士们进了宫墙森森的大门之中。 赫连成身着黄色龙袍端坐于朝廷之上,威武庄严,众大臣肃穆安静地立于两侧,高高的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明媚的阳光照射进略有沉闷的大厅之中。 赫连辰萧带着众将领,大步跨入朝堂之上,对着高坐在龙椅之上的赫连成跪拜行礼,众将领高呼万岁。 看着最小的儿子,带领着众将士凯旋而归,赫连成心中喜悦万分,他的眼中露出了少见的笑意,柔声地叫跪在地上的赫连辰萧和众将士们起身。 一旁的内臣宣读了封赏的召书,众将士领了封赏都觉得很是满意。赫连成心情也很好,长久以来,一直是一块心病,现在已经去除大半,心里向着赫连辰萧的天平又多了一些。 之后,照常规,有本上奏,无本就退朝。此时,赫连成心情大好,宣布于今天夜里在宫里举办一场宴会,给赫连辰萧等将士接风。 赫连辰萧领了命,便与众臣一起退了朝。不过,他没有直接回城外营中,他让将士们回各自在都城的家中休息,与家人团聚。自己则去了他的萧府。 江楚吟早已经被安置在萧府中,赫连辰萧急着想要去见她一面。 “萧王,”玉竹见赫连辰萧刚刚从朝堂上回来,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匆匆赶过来,“小姐刚喝过药,正在睡觉。” “我进去看一眼,”赫连辰萧点点头表示会小点声。他绕过玉竹,小心的走到床前,江楚吟正躺在床上,闭着双眼静静地睡着,她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不过表情很是恬淡,赫连辰萧在她的身边坐下,看着她坐了一阵,玉竹在门外看进来,她看见赫连辰萧的脸上泛现出一种令人向往如溪水流淌般地温柔。 不多时,赫连辰萧便退出来。“照顾好小姐,今晚我要出去。小姐要是醒了,就告诉她我来过。” “是,萧王。”玉竹行了个礼,目送赫连辰萧离开。 夜晚的皇宫里,一片灯火通明,歌声飞扬,欢笑声声。 赫连成的皇家宴客厅里,两侧布置着桌凳,群臣坐在离皇上较远的地方,举盏向前,离赫连成较近高一级的平台两侧,设置着小桌凳,赫连辰萧,赫连谨还有好久没见忙于事务的赫连少卿坐在那里。他们观赏着台下正中翩翩起舞的宫女。 仙乐飘飘,衣袂飞舞,宫女的表演赢得了在座大臣们的称赞。 “辰萧啊,你小小年纪就立此军功,朕还有你的母后都为你感到骄傲。”赫连成看看一旁坐着的皇后,神态与上午在朝堂之上的严肃截然不同,此时,就如同一个大家长一般,为自己的儿子取得了令人艳羡的成绩而感到自豪。 “我的萧儿啊,快来坐到你母后的身边,让母后好好看看你。”皇后伸过手,要赫连辰萧坐上去。 赫连辰萧也像个与年龄相符的小孩子一般,听话地走过去,坐在母亲身边,靠在母后的身上,撒起娇来,给皇后欢喜得,一个劲儿地捧着他脸,“我的萧儿啊,你又黑了,哪里像一个七八岁的孩子童,都怪你的父皇,非要你带着大军去那草不生根的大漠。” “你这是慈母败儿。”赫连成拿起一杯酒,递给赫连辰萧,“像个男子汉一样干了它。” 赫连辰萧对于赫连成即敬又怕,他恭敬地接过赫辰成的酒,却被皇后挡下,“成,他还小,不可以喝酒。” 赫连成只好将酒杯交给皇后,“你就是宠着他。”赫连辰萧乘机将头埋在皇后的怀里,假装撒娇的样子,然后一只眼睛偷看着赫连成。赫连成则是无可奈何。 赫连少卿的眼神一直没有离开过,台下那群跳舞的宫女们。不过,他对女子的爱慕只是限于欣赏,至于占有,他赫连少卿想要什么样的女子,都会有人自动送上门来,强迫别人的事,他没有什么兴趣。也不屑去做那种有伤皇子体面的事。 赫连少卿喝着酒,他的神态是那么的优雅得体,他的笑容是那么的温暖和煦,就像是春天的阳光,而他流露出来的那种温润的气息,更是让所有的女子都为之倾倒。 不过,天下的女子唾手可得,只有一名女子让赫连少卿觉得是那么的不可接近,那么的迷雾重重。这个女子就是江楚吟,她有着少女一般纯真的性格,却有着火焰般热情,她有着温柔的一面,但却刚烈起来,让一个男人也没有办法应对得了。 “十七弟,我敬你一杯,恭贺你凯旋而归。”赫连少卿想到江楚吟,又想起这是在庆祝赫连辰萧大胜匈奴的宴席之上,举起杯,转向还趴在皇后怀中的赫连辰萧。 “少卿,你弟弟还小,在我面前不许他喝酒。”皇后好久没有将辰萧抱在怀中,这一回来,简直就不想再让赫连辰萧离开自己。 “那十七弟以茶代酒,喝了哥哥这杯酒。”赫连少卿倒也爽快,一仰头就将杯中酒干掉。赫连辰萧对他的这个异母哥哥很有好感,虽然他不是自己母亲所生,但对皇位没有什么想法,单纯地追求他的皇子生活,谋求一个知他心思的红粉知己。 “多谢十三哥。”赫连辰萧也毫不犹豫地干了茶水。 赫连瑾心中郁郁不欢,他的母亲本应该是现在坐在皇上身边的人。而他现在也本应是坐在赫连辰萧这个位置上的人,可恶的一个歌女,害了自己的母亲,他越想越生气,不自住地握紧了拳头。 “七哥,十三哥都敬我酒,你怎么迟迟不举杯?”赫连辰萧端着手中的茶,向着正愣愣地看着地板的赫连瑾,“不然,父皇又要说我夺取此薄彼。” “祝贺你凯旋归来。”赫连瑾只觉得自己这杯是杯苦酒,但即使是苦酒也还得强迫自己歌下去,就像当年母亲不得不喝下父亲送去的那杯毒酒。 赫连瑾的思绪飞回到以前,他听说的有关自己母亲还有现在坐在皇上身边那个女人的事情上。 “过来啊,我在这里…………”皇宫的院子里一群孩童正在玩着捉迷藏的游戏。一个身穿黄袍的七岁孩童,眼睛被一块黄布挡住,正在摸索着抓向旁边不停嬉笑的女孩子们。 “我在这里,你抓不到我。”几个顽皮的女孩,故意在穿着黄袍的男童耳边大叫几声,然后飞快的跑开,那男孩子寻声过去,却捕了个空。 就在这群孩子们玩得开心时,几个年纪大的宫女,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孩子,向这边走来,她们没有注意到黄袍男童正向她们走去。 一个不留神,黄袍男童一把抱住老宫女身旁的女童,大声欢呼:“哈哈……我可抓到你了。”他掀下眼罩,却发现,自己抱在怀里的女孩,不是和他一同玩耍的那群女孩。 “太子……”老宫们被突然出现的黄袍男童吓得,立即跪在地上,低着头不敢起来。她们冲撞了刚刚登极不久的皇太子赫连成。 “你就是太子?”被抱着的女孩子一点也不害怕,她好奇地抬起头闪亮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赫连成。 “阿娇,还不快跪下,不可直视太子……”跪下的宫女赶紧一把将还在好奇地看着赫连成的阿娇按倒在地,要她低下头去。 可是阿娇看着赫连成,咧开嘴笑起来,那笑容让赫连成百看不厌。 “你们平身吧。”赫连成也一直盯着阿娇,人如其名,娇嫩的皮肤配上水汪汪的一双大眼,虽是小小年纪,却也是风情无限。 “你叫阿娇?”赫连成手里拿着黄色的眼罩,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怎么有一种似曾相识之感。她的相貌如此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我叫陈阿娇,是被选入宫做绣织女童,我一出生就在平常百姓家,怎么可能见过贵为太子的你呢?”阿娇声音清脆,宛如山涧潺潺的泉水声。 “阿娇,不可以这样同太子说话。”一旁的宫女出了一身的冷汗,这阿娇刚刚进宫,没有受过皇宫中的各种规矩的管教,这般无理的同太子说话。 “没关系。让她继续说。”赫连成看着对他一脸无所畏惧的阿娇,心里产生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情素。 “我说完了。”阿娇笑嘻嘻地回答着。 “你是绣纺宫里的女童?”赫连成问她。 “是,”阿娇回答他。“你会来看我吗?”不知怎么,阿娇觉得这个皇太子一点也不像传说中的那样厉害,反而让她觉得很亲切。 “你希望经常看到我吗?”赫连成反问。 “当然,”阿娇天真的回答。 “为什么?”赫连成心中有些莫名的不快,难道知道了自己是皇太子就希望能摆脱绣纺宫,想要经常见到他。 “因为……”阿娇有点犹豫,在想着该不该说出这句话。不过她抬起头,看到了赫连成鼓励的眼神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说出一句让赫连成差点背过气的话:“因为你长的像我们家后院的大黄狗。” 第九十二章:第一场雪(中) 第九十二章:第一场雪(中) “噗,”一旁的宫女没有意料到,阿娇竟然给出这样一个答案,忍不住笑了出来。一旁看着的女童们,也小声地笑着。 “我像大黄狗?”没想到是这个答案,赫连成又好气又好笑。 “对啊,特别是你的眼睛。像极了。我想家的时候,你要是能来看看我,我看到你的眼睛就会像看到大黄狗一样,也就不会那么想家了。”阿娇说着,竟然有点黯然神伤。 “那我就常常去看你。好不好。”赫连成开心的笑了,他喜欢这个女孩,她天真可爱,没有心机就像是纯洁的一张白纸。 “嗯,等着你,”阿娇冲赫连成摆摆手,跟着宫女们离开院子。 而赫连成望着阿娇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开。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阿娇坐在绣纺宫外的台阶上,望着满天的繁星,双手撑着下巴,两只大眼睛不停着眨着,可是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沿着眼角流了下来。 “想家了?”一个幼稚的声音,响起在阿娇的头顶上。 “大黄……”一个身着黄袍的男孩再次出现在她的眼前,阿妖忍不住叫了他的外号。 “嗯……”赫连成第一次被人叫做这个名字,不过他咳了一下,接受了这个新的称呼。 “你怎么知道我在想家。”阿娇拉下站在一边的赫连成,要他与自己并肩坐在一起。 “你的眼泪。”赫连成顺从的坐下,小阿娇的情况与他十分的相近,赫连成小小年纪便被立为太子,父母也狠心地将他交给宫中的老师,很久没来看过他。 赫连成本不是皇后所生,他的母亲只是后宫里地位普通的一个美人,只因皇后一深吻谋反事发,被皇上灭族,新立皇后没有子嗣,认了赫连成为她的义子,立为太子,皇后为了让赫连成能和她更加亲近,便把他接到身边,不容许他再回去见他的生母。 虽然身为皇子,高高在上,却也去天空的繁星,虽然耀眼但却离得十分遥远,遥不可及。 “你也在想家。”阿娇看到了赫连成眼角的点点星光。 “嗯。”赫连成点点头。 “想家的时候,就来看看我,”阿娇对赫连成说。 “如果,我当了皇上,你就当我的皇后吧。”赫连成不知为什么,就说出了这一句。 “太子,你说的是真的吗?”阿娇虽然不知道,皇后对她意味着什么,不过她知道一点,就是她如果成了皇后,她就可以天天和赫连成呆在一起了。 “你愿意吗?”赫连成转过头来,看着阿娇。 “只要能和你天天在一起,我愿意。”阿娇点点头。赫连成笑了,笑得开心。 十年转眼间过去了,赫连成长成一名英武的翩翩少年,他的婚事也成了一个大的问题,皇后问他:“成儿,你已经长大成人,该立太子妃,你喜欢什么女子吗?” “母后,儿臣年少之时曾对阿娇许下诺言,定要娶她为妻。”赫连成没有忘记当年的约定。 “阿娇?”皇后想了想,却对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既不像哪个王公贵族家的女子,也不像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大家闺秀。“她是什么来历?” “她只是宫中绣纺宫里一名女工。”赫连成如实禀告。 “哦,她的父亲任何官职?母亲出身何家?”皇后问赫连成,“堂堂皇太子的太子妃,不可身份太低。” “她的父母无名无份。” “成儿,这恐怕欠妥。”皇后脸色变得不太好看。“普通的女子进入皇家,不是不可以,随便给她一个妃子的名分便罢了,可是要立她为太子妃,恐怕……会被天下人耻笑。” “母亲,您说的儿臣都知道,只是儿臣早已经与阿娇立下盟誓。请母亲准了儿臣的请求吧。”赫连成不屈不挠,一定要娶阿娇为后。 赫连谨想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看了看坐在台上的父亲,他坚定的目光,似乎现在仍然可以看出一丝端倪。不过,可恶的沈谷女,也就是现在赫连辰萧的母亲,她的出现让出身平寒的母亲身体情况更加的糟糕。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皇后她生了,是个男婴。”内臣报着一个刚刚了生的婴儿,给焦急地等在纱外的皇帝看。 赫连成看了一眼小小的婴儿,一阵喜悦。他急急地走进帐内,只见阿娇一身的汗水,头发凌乱地散在床上,脸色苍白。 “阿娇……”赫连成握着她的手,高兴激动地看着她。“你还好吗?” “皇上,让我看看他。”阿娇虽然筋疲力尽,却依然要看看刚刚出生的婴儿。 内臣报着婴儿,交给阿娇,阿娇强撑着坐起来,抱起婴儿,亲着他。 “阿娇,这个男婴,起什么名字好。”赫连成问阿娇,“耀,怎么样?” “皇上,我希望你我的孩子能健健康康的成长,谨慎的做事。并不图他能继承王位,只愿他可以平安无事,就叫他谨,好不好?”阿娇看来已经厌烦了宫里的权利争斗。还有妃子之间的争风吃醋。 当年赫连成虽然履行了诺言,立自己为皇后,可是自从在这后位上的第一天,阿娇就感觉到这后宫是块是非之地。她可以要皇上娶她为妻,却不可以要皇上只要她一人,身为九五之尊,后宫佳丽三千,是十分平常之事。 宫里有个王美人,她美艳动人,曾经独占皇上一年,对其他宫中的妃嫔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甚至连她这个皇后都不放在眼里。阿娇没有什么举动,倒是王美人的一个同乡好姐妹,有一天跑到阿娇身边,神秘兮兮地报奏她,说王美人在她的寝宫里使行咒语,要咒死皇后。 阿娇知道,皇宫之中是不可以做法,行咒。王美人破坏了宫中的规矩。不得不治。于是她带着一行内臣,来到王美人的寝宫,发现王美人正和一个道士口中念念有词,烧着符咒。 阿娇立即叫内臣将王美人拿下,罚治了道人,撤走了祭坛,清扫了寝宫,王美凄厉的叫骂声,一直回荡在后宫之中。阿娇没有等赫连成下令,就第一次动用了身为皇后的生杀大权,将王美人活活打死在冷宫之中。 后宫的嫔妃们一下子就噤声,她们见识到了皇后的狠狠和绝断。没有一个人再敢像以前那样,趾高气昂,见了阿娇便也退避三尺。 赫连成不是她一个人的,他要被三千人分享,阿娇以为的天天相见,却变成了天天独守空房。忍受着豪华囚牢的生活。 上天是眷顾她的,让她怀了身孕,产下一名男婴,以为这样就有人可以陪伴在她的身边。可是事与愿违,赫连成对这个嫡长子,排位第七的赫连成寄予了厚望,希望他可以像自己一样,七岁便可以被立为太。继承皇位。 于是,自从赫连谨出生之后,他便被带离阿娇身边,接受皇子的教育。阿娇更是天天不能见到自己的亲生儿子。 更让阿娇难以接受的是,赫连成移心别恋。那是在赫连谨一岁的生日宴上。赫连成的姐姐,初阳公主,姗姗来迟,一来便要献给赫连成一支歌舞。也为赫连谨的生日宴锦上添花。 赫连成与阿娇自然十分高兴,初阳公主却不怀好意,她拍拍手,一名身材样貌姣好的女子应声而出,在皇宫乐队的伴奏中,跳起了轻纱薄衣舞,舞步轻盈,腾挪飞移,半掩脸庞。 赫连成看得如痴如醉,阿娇看到到,赫连成看那舞女的眼神,就像当年在绣纺宫台阶上看自己的眼神一模一样。 那舞女一曲跳罢,赫连成迷醉其中,用力鼓起手来,下面的大臣们也跟着拍起手。而舞女也没有要撤下的意思,她纤纤细手一扬,取下面罩,将她美艳动人的面容,展现在赫连成的眼前。赫连成的眼中除了爱慕,更多了一丝的惊艳,阿娇心痛地察觉,赫连成的心早已经不在自己身上,就算还有谨,却也留不一颗帝王的心。 那女子开始张开樱桃小嘴,婉转动听的歌声,从她的双唇中缓缓流出,就像是清晨跳跃在树稍上的小鸟,还像是远方的琴声。 伴着歌声,初阳公主的舞女翩翩起舞,声瑟合弦。美仑美奂。赫连成更是看得如痴如醉。 一曲唱罢,那女子就如同清晨的一缕青烟,用红纱做面,挡住脸庞,悄然退下。这次赫连成没有拍手,也没有喝彩,看着女子离看的身影,呆呆地不做声。 初阳公主看出赫连成动了凡心,便对他说:“皇帝哥哥,我的礼物,你可满意?”赫连成这才想到,应该打赏,却没有问那女子的姓名,也没有给她赞赏。 “她怎么就这么退下了?”赫连成指着刚刚舞女离开的方向,问着初阳。 “皇帝哥哥,你喜欢她?”初阳大胆地问着赫连成,完全没有将一旁抱着赫连谨的阿娇放在眼里。 “初阳,你就别再拐变抹角,是不是前段时间,你要提拔你的丈夫,我没有同意,你便用这样的办法。”赫连成毕竟不糊涂,他太了解初阳的个性,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不择手段地得到。 “真是可惜,那个职位,我已经给了皇后的哥哥,陈立平,他已经赴任去了。”赫连成因皇后诞下皇子,赫连成龙心大悦,便将中领军三品军官之职,封予了阿娇的哥哥。至于初阳公主的丈夫郑季,赫连成没有给他一官半职。 这个郑季功夫平平,没有什么太大的政绩,初阳公主却是个好强之人,她不能允许自己的丈夫被别人嘲笑,而自己身为皇帝的妹妹,也脸上无光。 只是最近一段时间里,赫连成也隐约的感到,初阳公主还有外臣的一些势力,都想要排挤阿娇皇后一派。阿娇在当初刚刚被立为太子妃的时候,确时是无依无靠没有后台,但她在位的这十年之中,不断要自己提拔她的娘家人,她的两个哥哥,她的父亲,还有她的侄子们,都被要求升职,委任重要的朝廷之职。 “皇帝哥哥,你就忍心,看着你的皇妹在外被人笑话是一个捍妇吗?”初阳公主没有提什么做官之事,只是拿自己在坊间被人取笑一事说给赫连成听。 “哈哈哈…………”赫连成第一次听说初阳公主被平凡的百姓称为捍妇,不过这个形容倒是挺符合她的特征,忍不住大笑起来。“怎么会有人改这么说朕的妹妹。” 第九十三章:第一场雪(下) 第九十三章:第一场雪(下) “就是因为我的那个驸马,郑季,一直碌碌无为,只是个五品小官,让其他的人敢这么说他,也敢拿我个皇帝的亲妹妹开玩笑。说我是夫弱,妇强。叫我怎么再面对我的丈夫。”初阳公主撒起娇来。 赫连成笑着点头,转向一旁的皇后阿娇,“臣妹说得也是个道理,皇后你觉得呢?” 阿娇点点头,她有何话说,初阳公主讨得皇上的开心,向他为自己的丈夫谋个一官半职,怎么好说不是呢。今天又是谨的周岁生日,气氛不可以被破坏。 “初阳,郑季他自己也要下功夫才是,这样吧,这件事朕记下了,以后有好的官位一定给你的丈夫正正名。怎么样?”赫连成在众大臣的面前,同意了初阳。 初阳笑得就如同,天上的太阳一般,热烈奔放。 而一旁的阿娇则黯然失色。怀中的小婴儿也没能挽回赫连成已经不在她身上的心。 华灯初上,宫中响起了打更的梆子声。已经很晚。阿娇抱着婴儿入睡,赫连成则是一夜未归。 则一处别院里,赫连成正看着满天的繁星,不知他是不是正在回忆,当年与阿娇共坐一处,山盟海誓之时。 不过宫中的沉寂,被一串细碎的脚步声打断。赫连成回身,他看到,刚刚那个在宴席上翩翩起舞的红衣舞姬。 “韦子盈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着,红衣舞姬便跪在赫连成的脚下,却大胆地仰起头来,看着他。 “你不怕朕吗?”赫连成想起了当年的阿娇,她也是这样看着自己的。 “皇上,你不可怕。”韦子盈说。 “为什么?天下的人可都说朕杀人不眨眼,是个血腥的脍子手。”赫连成故意将传言夸大,想要吓唬着个美丽的女子。 “可小女子听说的可不是这样。”韦子盈一副认真的模样。 “哦,你听说的是什么?说来听听。”赫连成很感兴趣,想要知道,普通百姓对他的评价是什么。 “可是,皇上,你总要让小女子换个姿势说给您听吧。这样我会累坏的。”韦子盈顾盼流莹的大眼睛,眨眨地看着他。 “你起来说。”赫连成要她站起来。韦子盈站起来,轻轻一跃,便跳到赫连成眺望的高台护栏之上,坐在那里,背后便是高高的楼台,下面有百余丈高,看得赫连成心惊胆颤。 “你……你下来说话。”赫连成生怕她一不小心,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可是那韦子盈,就高兴地晃着双脚,将皇上的命令当做是耳旁风,并没有听话地下来,而哈哈地笑了起来。 “偏不下来,皇上可以叫禁卫军将小女子拿下啊。”韦子盈看到赫连成担心的样子,很是开心,她越发的放肆起来,干脆一跳,站在了护拦之上,摇摇晃晃地在那上边走起独木桥来,她轻松自如,可看得赫连成一身冷汗。 赫连成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女子敢对自己说的话,不放在心上,他担心之余,上前,迅速地拉下她,将她抱在怀中。警告地说:“不许再这样,不然的话,朕可就要杀你全家。” 不想韦子盈却笑得更大声,“皇上,我是孤女,没有家人,你吓不到我。” 赫连成心里又是一颤,与自己的处境也是如此的相似,虽有父母,却没有家一般的感觉。只有皇位的争夺权利的战争。 “怎么?皇上没有办法了?你还没有让我告诉你,普通百姓是怎么看你的呢。”韦子盈见赫连成抱着自己,却不说话,好像在想什么事情,就故意提醒他,他还没有让自己害怕他。 “他们是怎么看我的?”赫连成将韦子盈放在地上,却紧紧地拉着她的手,要她不要再到处乱跑,跳到那高台之上。 “原来我不相信,刚刚我是真的相信了。”韦子盈说。脸上还是挂着甜甜的笑容。 “怎么?”赫连成感觉,自己在这个小女子的面前真的有一种无力感,有些人喜欢权力,只要给他们一些小权,他们便可以对他伏首称臣。有些人喜欢女色,只要赏赐给他们一些美丽的女子,他们便会对他言听计从,还有些人喜欢金钱,只要打赏他们金子,他们也就会对他忠心耿耿。 可是这个女子,是这么的神秘,她无所求,却时刻让自己牵肠挂肚。赫连成有些着迷地跟在她身后,问着她。 “他们说,皇上你是个痴情的男子,当年对五岁孩童许下诺言,要娶她为妻,便一诺千金,成为了万人之上的君王却没有忘记当年的约定。”韦子盈看着赫连成,眼中充满了向往。 “从刚刚皇上你担心小女子的安危,我相信了他们的说法,皇上,你不仅痴情,而且还多情。”韦子盈主动上前,吻住赫连成的双唇。 赫连成接触到那双柔软的香唇,便如同的干柴碰到了火星一般,迅速燃烧起来。他紧紧的抱着韦子盈,狠狠地亲吻着她。与她一同度过了赫连谨的第一个生日。 就是眼前坐着的那个韦皇后,赫连辰萧的母亲,那个偷走了父皇心的舞女。初阳公主用来窃取权力的工具。如今,却堂而皇之的成为了母后,而自己的亲生母亲,陈阿娇却渐渐失去了她往日光彩,她的家族,也受到了至命的打击。 赫连谨的母亲更是在嫉妒的操控下做出了一系列让父皇失望的举动。 当韦子盈与赫连成缠绵绯侧之时,初阳公主再一次出现在宫中,她这次不是来向赫连成为自己的丈夫要官职的,而是向赫连成求助。 “皇上,你这一次一定救救郑季,”初阳一向优雅的仪态,现在却被惊慌失措的举动代替,这完全失去了一个皇家公主应有的仪态。 “什么事情?初阳。”赫连成从没见过一直以来都很高傲,从不肯让外人看到她有一点不尽礼术的地方。可是今天,太奇怪,太反常。她一贯高贵的仪表不见了,衣冠不整,脚步慌乱。完全不像是一个皇家的公主。 “皇上,我初阳向来是老老实实,在家相夫教子,郑季也只是想谋个高官厚禄,这并无可厚非,只是自从我将这韦子盈送予皇上你,我就灾事连连。”初阳泣不成声。 “初阳,到底是什么事?”赫连成很是惊讶。 “先是我丈夫的在官场上的提议屡屡得不到应有的重视,接着就是我的家奴,连连被其他的人所伤,我本不想将这些事说与皇上哥哥,不想给皇上哥哥增添麻烦,和烦恼。只是这次……”初阳伏倒在地上,大器起来。 韦子盈也是惊慌不已,她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虽然皇后对也冷眼向待,但碍于皇上的面子,也不敢对他下手。 可是这并不代表,与她有关的其他人,不会幸免,韦子盈是孤女,可是她是被初阳送进宫来,郑季只是个小小的五品官员。太多可以对她形成打击的人与事了。 “到底是什么事……”赫连成也是焦急。 “我的丈夫,失踪了,他自昨天早上出门上朝,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皇上,他是不是被人绑架了。”初阳害怕得大哭起来。 “大胆,谁人这么大胆子,敢对皇室的人,动手。”赫连成大怒。 “皇上,我的丈夫一向谨小慎微。从来不敢得罪什么人,可是这一次,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初阳抹着眼泪。 “会不会,和我的进宫有关?”一旁的韦子盈提醒着赫连成。 “不会的。怎么会和你有关。”初阳否定了,不过初阳却继续说着:“不会是和韦子盈有关,要么也是有些人,对韦子盈受到皇上的宠爱眼红,她没有什么家人,可她是臣妹送进来的,如果要嫉恨,也会对着臣妹来,只是臣是皇上的亲妹妹,这样只怕会把事情搞大,而韦子盈原本也是臣妹为了要给我的丈夫升官而进献给皇上哥哥的。会不会和这有关?” 虽说是这样的无端猜测,赫连成回想了这几天的一些事情,皇后阿娇的嫌疑最大,她竟然连这样的事都做得出来? 可是赫连成还是不愿意相信,与自己生活了这么多年,贤淑的皇后,会做出这样的事。 “初阳,你容我再调查一番,你容我再找寻证据。”赫连成犹豫了,如果真的是皇后所为,她的罪过一定是不可饶恕的。 “皇上,我不求能找到真凶,只求能把我的丈夫救回来,请你帮帮臣妹,如果郑季出了什么事,臣妹也活不下去了。”说着初阳公主,又一阵大哭。 赫连成的心动摇了,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就是皇后所为。 “皇上,不如你去找皇后,和她商讨一下此事,却也不要说破,只是轻点几句,臣妾认为,皇后贵为母仪天下之人,不会做出这等事来。只是一些对皇后的遭遇气不过的人,如何去做,也是皇后她自己也控制不了的。”韦子盈在一旁旁敲侧击着。 “子盈,这件事,我还是听你的,和皇后去商讨一下,说不定,只是初阳的丈夫一时贪玩,忘记了回家。” 第九十四章:雪中的人(上) 第九十四章:雪中的人(上) “皇上,请你一定要为臣妹作主啊。”初阳在一旁哭得不可开交。“一定要帮臣妹找到郑季啊,绑架他的凶犯……”初阳稍微沉默了一下,咬了咬牙说:“只要郑季能回来,臣妹暂时不追究她。” 初阳一副认定了凶徒一般,让赫连成很是恼火。皇后阿娇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报复的仇恨让阿娇已经变得面目可憎。让赫连成有时也觉得,以前是不是看错了人。 “阿娇,最近你在做些什么?”赫连成来到皇后宫。他没有多余的寒暄,也没有往日的笑容,见了笑脸相迎的皇后,批头就冷冷地问。 “皇上,为什么事,如此置问臣妾?”皇后一脸不解。可看在赫连成的眼里,却好像故意装做这个模样,他心中感到万分的厌恶。 “你心里明白。”赫连成看着皇后虚伪的表情,越发觉得,郑季的失踪就是与她有关。 “皇王,你来找母后。”赫连谨此时已经长大成三四岁的小男孩子。他很欢喜看到赫连成来到这里。 “成儿,从此以后就不要和你生活在一起。他也长大了,该自己独立生活。”赫连成看到谨正跌跌撞撞的走过来的时候,想着他和这个阴险的皇后一起生活,迟早也会变得不可救要。 “皇上,成儿还小,请不要让他这么小就和一些不认识的宫女奶娘们一起生活。”阿娇有些慌乱,在这陌生的宫里,谨就是她唯一的生活支柱,如果没法有了他在身边,阿娇简单无法想象,要如何才要生活下去。 “阿娇,初阳最近和我哭诉,她的丈夫郑季被人绑架,生死未卜。”赫连成说话只说了一半,他要看皇后的反应,到底是不是她所为。 可是皇后的反应,让赫连成更加怀疑是她所为。“皇上,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后的警觉性立即产生。赫连成看在眼里更加疑心,她便是整个事件的谋划人。 他不动声色,只是暗中观察她的神态,没有真凭实据,不可轻易将罪名安在皇后身上,也不可打草惊蛇。 “皇上,你认为是臣妾谋划了此事。”阿娇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赫连成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再做解释。 “皇后,你好自为知,只要郑季安然无恙,初阳公主也不再追究。”说完,赫连成背着手便要离开,阿娇呆地原地,心中一阵荒乱,不知是何人要将这绑架之事,安放在她皇后的身上,皇上已经不再相信她了,而是听信其他谗言的人,没有任何人证物证,听是听凭他人的随口说辞,便对自己不再信任。 皇上的心已经不在她的身上,阿娇看着年幼的赫连谨,泪散衣襟。至今,赫连谨还记忆犹新,母后抱着自己哭得伤心欲绝。 再看看现在,赫连辰萧正坐在那个陷害母后的韦子盈身边,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此刻看在赫连谨的眼里,分外的刺眼。他回想着,母后被带出宫的时候,韦后就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自己,而现在,她正看着赫连辰萧的眼神里,却充满着慈祥和爱意。 在赫成成与阿娇谈过之后,不久,郑季就被安全地送回家中,就连郑季回到府上,惊魂未定,与绑匪共处了几日,也不知道绑匪究竟是何人,究竟来自哪里。 “你再仔细回想一下,”初阳有阳嫌弃郑季的脑子不好使,“怎么可能你与绑匪同处多日,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他们的声音长相。” “我被吓坏了,他们关着我,都是蒙着脸的,也不说话,凶巴巴的,我以为我就要没命了,可是昨天,他们竟然就把我放了。”郑季一脸憔悴地低着头。 “初阳,你就不要再为难郑季了。”赫连成也在一旁,他非常关心这件事情。他内心里更加笃定,绑架郑季的人就是皇后。 “一定是那个皇后,”初阳此时凶相毕露,见伤不得韦美人,就拿我和郑季两人出气,直到皇上哥哥你去置问她,之后不久,郑季就被放回来,一定是她见事情败漏,无法再继续下去,才肯放人。“ “初阳,不要陷皇后于不义。”赫连成对阿娇还是有感情,他不愿将阿娇逼上绝路。 “皇上哥哥,这件事一定有个说法才行,如果皇后还不死心,明天,后天,说不定还会弄出什么花样来。”初阳狠狠地说着,郑季坐在一旁揉着太阳穴,一副身心疲惫的样子。初阳很是不耐烦地的撇了他好几眼。好像在觉得,这个男人真是没有一点用处,被人欺负到头上,却一声不敢吱。还要她一个女人出来为他主持大局。 “皇上……”初阳一再逼迫皇上。 “我已经不再追究此事,不论是不是皇后所为,朕都不愿意再追究下去。郑季,你以后小心便是。”赫连成觉得此时头疼不已,转身不顾初阳的叫喊,离开了初阳的府里。 回到皇宫,赫连成不自觉地便走向了韦子盈的寝宫,只有在她那里,才会得到真正片刻的安静和休息。 “皇上,你今天很疲劳。”韦子盈见了赫连成一脸疲惫的进来,迎上去关心地问候着。“还是在为初阳公主的事烦心?”不过看了赫连成不愿理她的这个问话。便换上另一笑脸,“皇上,你看。” 赫连成看着韦子盈,不解:“看什么?” 韦子盈故弄玄虚,眨眨眼:“你猜,看看我与平常有什么不同?”韦子盈站在原地,转了一圈。 “别再考我了,告诉朕,到底是什么事情。”赫连成已经忘记了刚才在初阳公主那里不快,他抱过韦子盈,想要把她转上一圈。却被她惊叫着制止。 “皇上,千万要小心。”韦子盈的惊恐引起了赫连成的怀疑。 “怎么?莫非……”赫连成惊喜地看看韦子盈的肚子,然后又看看韦子盈。 “是的,皇上,我有喜了。”韦子盈高兴的爬在赫连成的怀里。赫连成也是万分的高兴,这真是一件令他高兴的喜事。刚刚被初阳扰得纷乱的思绪现在全都不见。 欢喜的气氛再一次降临在宫中。特别是韦子盈的盈福宫里,连进进出出的宫女内臣们,都是格外的喜气洋洋,每当被其他宫的宫人们问道的时候,盈福宫的宫人们都会喜气洋洋地回着,我们主子有了龙种了…… 与盈福宫有着巨大对比的,是皇后宫,这宫里一片愁云惨淡,栖在金丝笼中的八哥,也无精打采地自梳理着五色六色的长羽毛。宫女内臣们各个都一言不发,生怕惹了皇后的不高兴。前些天,负责给皇后娘娘梳头的紫娟,不小心弄掉了皇后的两根头发,皇后便大怒,仗责了紫娟三十大板,结果,她已经没有呼吸了。 自从那以后,所有的宫女们都不愿意去侍候皇后,都争着抢着给总管的内官塞钱,要内臣将自己安排到其他宫里去,最好是盈福宫,听说韦美人经常打赏她手下的宫女和内臣,很多时候他们犯了小错,都不会被责罚,只是被训斥几句。 转眼又是几个月过去,韦子盈的肚子渐渐大了起来。赫连成也每日常跑到盈福宫里来,与起子盈常常厮混在一起。 有一日,韦子盈正和赫连成坐在床边,赫连成正爬在韦子盈隆起的肚子上,仔细的听着她肚子里的小宝宝的动静,有的时候,赫连成会大惊小怪地抬起头来,告诉韦子盈小宝宝在踢她的肚子。韦子盈也只是用一种慈爱,宽容的目光来看着像初次做爸爸的赫连成。 “你感觉到了吗?胎儿正在动……”赫连成看着韦子盈笑嘻嘻地。 “是啊,皇上,他想早一点出来这个世界呢。”韦子盈摸着肚子说着。 宫女们这时候端上一杯清凉的茶来,赫连成接过喝了几口。就在这时,韦子盈突然抚着肚子开始大声地呻吟起来,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来。 “皇上,皇上我的肚子好疼。”韦子盈痛得想要从床上站起来。赫连成手中的茶杯也被扔到地上,盈福宫乱做一团。 “快叫太医,快叫太医。”赫连成大声的叫着,内臣们慌乱地往太医院里跑去。 不多时,一群老太医跟着盈福宫的内臣,跑步来到了韦子盈和皇帝的身边。 老太医给疼得苦不堪言,不停大叫的韦子盈小心地诊治着,个个都摇头,不知道韦美人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你们倒是说啊,到底是个什么问题……”赫连成有些生气,这群医生,朝廷花着雪白的银子养着你们,到了需要用到你们的时候,却这么没用,个个都说不出什么病。 “以老臣多年的行医经验,韦美人的病状很奇怪,老臣们看不出什么问题。不过长久这么痛下去的话,美人腹中的胎儿,很可能就保不住了。”一个留着长长花白胡子的老太医,颤抖着说着。 “你们这群没用的东西……”赫连成大怒,他一脚踢飞了刚刚落在地上的茶杯,茶杯砸在一旁的柱子上,碎了一地,发出巨大的声响。“韦美人要是出了事,我要你们个个都陪葬。” 所有的宫女和内臣们都吓得,一声不敢吭,跪下一片。老太医们也是汗洒衣襟,跪在地上,不敢大气出一声。 “皇上……”这时病榻上的韦子盈,挣扎着爬起来,拉住怒气冲天的赫连成,虚弱地说:“皇上,如果小皇子没能降临,胎死腹中,也只是怨他没有这么好的福份,怨不得这些下人和太医,皇上息怒,要多造福缘。” 赫连成听了韦子盈,在如此难过的时候,心里还是只为别的下人着想,心里不由得感动,他忍着心中的怒火,握着韦子盈的手坐在床边,不再说话。 这时候一个韦子盈身边的亲信宫女夏荷,急急匆匆地跑进来,看到一屋子的人都跪在地上,一旁的茶杯碎片散落一地,个个都噤声不敢言语。 赫连成沉着个脸,而韦子盈又疼得在床上紧握着赫连成的手,呻吟不已。 看到夏荷急匆匆地跑进来的时候,赫连成抬眼阴沉地看了她一眼,正要发作。夏花却没有一点害怕的样子,她不顾赫连成杀人一般的眼神,快步走到赫连成的身边,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岂有此理,怎么会出现这种事。”赫连成听了立即站了起来,“来人,把禁卫军给我叫来。”说着便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留下一屋子不知发生什么事的太医还有宫女,夏荷还站在原地,看着赫连成怒气冲冲地走了,便看了看半撑起身的韦子盈一眼。 韦子盈给夏荷使了一个眼色,夏荷会意,便对着下面跪着的人说:“你们都下去吧。没事了,皇上不会怪罪你们,是皇后在宫中施行巫盅之术,在害美人娘娘,与汝等无关,都下去吧。” 第九十五章:雪中的人(中) 第九十五章:雪中的人(中) 跪着的太医和宫女们这才站起来,太医跪谢了韦美人,宫女和内臣们则是窃窃私语着,原来是皇后在行这种害人之术,难怪连太医们也查不出什么原因。 就是啊,平时看着皇后就是一副阴气很重的脸,看着就让人害怕,听说,她为了维持自己的容貌,还请外面的巫师给她找死婴作法呢。 这皇后真的是太狠毒了,竟然想到就这种方法来害韦美人,可怜的美人,怕是婴儿不保了。 不会不会,韦美人平时待我们这么好,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出事的,我们一起为韦美人祈福吧。 宫女的小声议论,韦子盈听得一清二楚,她招呼过夏荷,在她的耳边吩咐了几句。夏荷点点头,便起身:“你们留下两个,守着美人娘娘,不准离开半步,出了事,拿你们是问。” 夏荷指着宫女中最小的两个,命令着她们,两个小宫女低着头答:“是”。 接着,夏荷对着韦子盈点了点头,便出去了。而韦子盈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赫连成带着禁卫军冲进了皇后陈阿娇的宫中,一进入皇后宫,就连身为军人的禁卫军,见了这死气沉沉的宫闱,都不禁产生了一种寒意。 乌鸦落在宫墙上,宫中没有一丝的生气,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闻的气味,好像是一种烧东西的味道。大家捂着鼻子,走进宫里,只见皇后一人孤独的坐在大堂里的坐椅上。皇后宫里虽没有人气,但皇后的装扮还是打理得光鲜亮丽,美艳逼人。 阿娇看着皇上带着禁卫军进来,有些吃惊,她站起来,宫女们也一脸惊慌地看着闯进来的人。还没等阿娇说些什么。 赫连成一声令下,“给我搜。”禁卫军便呼拉拉的全部,冲进了皇后宫中,不顾皇后的惊愕还有宫女们的慌乱。宫前宫后,四处搜找。 这时,夏荷赶了过来,她看着皇后与皇上,一个宫内,一个庭院中,两人相互对立着,一个凄惨绝决,一个怒火冲天。 不过这些是皇上与皇后之间的情感纠葛,夏荷只有她心里的事,她看了看皇后身后的一个宫女,那宫女见了夏荷,便向一旁凋零的牡丹花丛里看了一眼。夏花明白。便走过去装做摔了一跤,禁卫军有几个过去,将夏荷拉起,“你是什么人,还不赶快退下。” “是,”夏荷低着头赶快离开,不过一个眼尖的禁卫军,看到,牡丹花下的土壤和其他的地方有所不同,于是他用手中的剑扎了扎那一部分。那里的土壤比较松,这引起了禁卫军的疑心,他上前一步,蹲下用手拨开那里的土壤,里面的东西露出了一部分小角。 禁卫军拉起来那部分东西,是个用布做的人偶,上面插满了银针,布满被利器插坏的痕迹。“这是什么?”禁卫军将这个布偶高高举起,高过头,赫连成也看到,他接过那个东西,仔细的看了看,“你在宫里行巫盅之术?” “我没有,”皇后看到那个东西,吓得连连后退,她不敢相信这种东西会出现在她的院子里。 “没有?”赫连成把这个东西拿过来给她看,“你还要否认,这是什么!!”赫连成生气不已,将东西扔到地上,“把她那下,送进冷宫,等候发落。” “皇上,本宫什么都没有作,我是被陷害的。”皇王跪在地上,梨花带雨,哭得头发也变得有些凌乱不堪。 赫连成甩手离开,不顾身后皇后的哭声。赫连谨此时听到消息,赶到那里,看着父皇怒气冲冲的离开,身后跟着禁卫军,他跑进院子,里面是悲伤欲绝的母亲,他抱住母亲,却被父皇派来的人拉走。 “我的谨儿,谨儿,我的谨儿…………”身后是母亲悲痛欲绝的哭喊声。 “以后她就不是你的母亲,她被嫉妒之心冲昏了头脑,她让朕的十七皇子差点就无法出生。”赫连谨被带到赫连成的面前,他的父皇就是这样告诉他,他的母亲以后的命运。 “是,父皇。“赫连谨那个时候就不在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表露出来。他知道,他的母后是清白的,一定是有人在害她,一定是那个韦子盈做的手脚,但现在他要忍,他的母后被人害成废后,他一定要忍耐。 “你退下吧,以后不要去你母后那里。”赫连成冷冷地嘱咐了赫连谨几句,就叫他离开,不知为什么,只要看到赫连谨,他就会不自觉地想到他的母亲。还有他母亲鲜红的嘴唇。 “恭喜皇上,韦美人的肚子已经停止痛苦了。”当赫连成赶回盈福宫的途中,一个盈福宫里的小宫女,兴高采烈地赶过来,“皇上,韦美人的肚子已经不疼了。”小宫女高高兴兴地蹦跳过来,一时也忘了给皇上行礼。 皇上听了这个消息,也没有在意小宫女的失礼,“走,快回宫守着你们娘娘。”小宫女领命又跑了回去。 赫连成此时心里更加肯定,一定是皇后的在搞得鬼,她派人绑架了初阳公主的丈夫,看到韦子盈怀孕怕她危胁到皇后的地位,就用巫盅之术来害人。如今被抓个现形,还是死不承认。 不过,什么事都没有比韦子盈此刻的安全和平安来得更重要,赫连成匆忙赶回盈福宫,一进到宫中,就看到一行人,宫女内臣还有太医都迎上来,恭贺他,说韦美人母子平安,都没有事了。 看到坐在床塌上,正在喝着汤药的韦子盈,赫连成心中满是喜跃,他快步走近韦美人,“子盈,果然是皇后害你。现在你没事就好。” “皇上,臣妾还是不相信皇后会做出这样的事来。”韦子盈一脸可人惜的样子。 “算了,不开心的事就不要提它。”赫连成挥退了宫中的侍女们,与韦美人亲亲我我起来。 赫连谨心中充满了恨意,充满了对现在的皇后,赫连辰萧的母亲的恨,是她设计害了自己的母后,又杀死了当时的经手人夏荷,还是夏荷知道韦子盈过河拆桥之后,偷偷跑到自己的府里将所有事情告诉自己。 “谨王,”夏荷兰跪在地上,满脸是泪,“只求谨王能救我家人,至于我自己,我知道我活不长了,韦美人当了皇后,她以前的那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她就越安全,陈皇后身边陷害她的人,韦美人已经将她们全部处死,以前涉及到陈皇后绑架郑季的人也全都莫名其妙的死于非命。” “我也将离死不远,不过我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谨王,陈皇后所有的罪名,绑架郑季,巫盅之术,都是韦子盈安排的。”夏荷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赫连谨。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赫连谨反问,他怕又是韦子盈搞出来的鬼,将自己也弄得身败名裂。 “谨王,你可以不信我,不过我也活不了多久,等到我死于非命的那一天,你自然就会信了。”夏荷落漠地说着。“只求谨王在夏荷死后,看在夏荷将全部实情告谨王的情面上,保全夏荷家人的性命。” “你有何证据?”赫连谨看来是要致韦皇后于死地的,他要证据。 “谨王,如果我有证据的话,还用来求您保全家人的性命吗?求一个死敌的儿子,”夏荷绝望了,“韦皇后做事,果绝,狠毒,没有一个人能幸免,如果有证据的话,皇上杀她百次都有了。” 赫连谨心里颤抖着,果然自己的母后是被人所害,而这个害之首现在却独掌后宫大权,自己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与她相抗衡。 “好,我答应你。”赫连谨同意了夏荷的要求。 果然,时日不多,夏荷的尸体就被发现在后宫的池塘里,传言说她和宫外的男人有过什么不可告人的一段情,被人发现,最后投池自尽。 听到这个消息的赫连谨心里十分明白,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夏荷果真被人灭了口。 宫里为赫连辰萧举行的胜利宴会还在进行着,宫外天色已经更晚了,忽然有人在门外叫了一声,“看,天,下雪了。” 赫连成听了有人冒失的喊声,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很有兴致地拉着皇后的手:“盈,随朕出去看看今冬的第一场雪吧。” “好,皇上。”韦子盈情意绵绵地看着赫边成,随着他一同走下大殿高坐,沿着铺在大殿中央的红毯,浩浩荡荡的走向宫外。 赫连辰萧也随着一同走下高坐,回到两位哥哥的身边。他看到赫连谨正在喝着闷酒,知道今天的情景触动了他的记忆。 想必他也是在想念他的母后,陈阿娇吧。赫连辰萧多多少少听闻了一些有关于陈皇后的事情,陈皇后被废之后,自己的母后韦子盈便登上后位,陈皇后也独自黯然地悄无声息地死在了无人照看的冷宫里。 不过,这并不能引起赫连辰萧对赫连谨的同情,赫连辰萧十分明白,正因为他的这个七哥心中藏着太多的恨,所以对他以后的前途和赫连国的前途都将会是一个巨大危胁。 “两位哥哥,父皇和母后都去观赏雪景,不知两位哥哥,是否愿意一同前去?”赫连辰萧笑着问道。 第九十六章: 雪中的人(下) 第九十六章:雪中的人(下) “当然,只要父皇母后高兴,”赫连少卿站起来,大大咧咧地就走到外面,站在韦后的旁边。 赫连谨抬起头看看赫连辰萧,他正用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态看着自己。便放下手的酒杯:“父皇母后既然有这样的雅兴,我们做儿臣的自然不会败了他们的兴致。” “请吧。”赫连辰萧伸了伸手,想要赫连少卿走在前面。 不想赫连谨站起身来,还是手一揽,将赫连辰萧抱起,搂在怀中,大步走向宫外。 雪花稀稀落落,随风飘落,如同三月里空中飞舞的柳絮,韦后伸出手,接了一朵雪花在手,细细一看,是六瓣,马上融化成一小滴水。 大雪并没有掩盖住满天的星辰,繁星闪烁雪花旋转,宫里的人都沉醉在这初冬的雪景之中。 萧王府内,家眷们也都出来观景,门外挂着庆萧王凯旋的大红灯笼,照亮了整个庭院。 “小姐,外面下雪了。”玉竹看着窗外飘落的白色飞絮,转身和斜靠在床头的江楚吟说着。 “哦?”江楚吟看了看窗外,果然是白茫茫亮晶晶。“萧王还没有回来吗?” “还没有。”玉竹呆望着外面。心里也在挂念着,正守在城外大营里的霍起夫。不知道他此时,是不是也在欣赏着美丽的雪景。 而城外的霍起夫,向着赫连辰萧王府的方向伫立在雪里,久久地凝望着,身上早已经覆盖上一层雪花。 不平静的一夜,就在这初冬的第一声雪中,静悄悄地度过了。 窗外的雪花不停地从空中坠落,落在庭院的台阶上,发出淅淅索索的微小声音。江楚吟夜里没有睡熟,她听着窗外雪花降临人间的声音,静静地躺着。 一切都是那么的宁静和安详。夜静静地,雪也是悄悄的。 江楚吟不久便陷入了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她看到了匈奴大营里血红色的月亮,又好像回到了她杀死匈奴军官的那一夜,血淋淋的内脏,还有生命将要熄灭前的挣扎。 好像有无数的冤魂正在从地上升起,发出凄厉尖锐的呼啸声,在江楚吟的耳边不断的盘旋,好像是要将她带到地狱,与那两个枉死的匈奴兵一起陪藏。 “你害死我们,你,要同我们一起下地狱。”突然,血色的月亮下冒出一个满脸鲜血的匈奴人,做势要抓江楚吟,要拉着她往地下沉。 “啊…………”江楚吟大叫,一身冷汗地坐起身来。 “小姐,你怎么了?”玉竹点着灯,从外面的隔间走了进来,“又做噩梦了?” “玉竹,你陪我在这里坐会儿。”江楚吟看到玉竹就好像到一根浮木一般,叫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小姐,别凉着。”玉竹拿来一件毛皮披肩,给江楚吟披上。然后坐在她的身边,将灯放在一旁,陪着江楚吟坐在床边。 夜,静悄悄。 太阳的光线照射到玉竹的脸上时,已经天亮了,她揉揉眼睛,发现自己在小姐的床上睡着了,再仔细一看,竟然发现,小姐不见了。 玉竹急忙整理衣衫,慌忙四处寻找着江楚吟。 就在玉竹着急时,她听到庭院里,传来阵阵琴弦奏乐的声音。她推开房门,看到赫连辰萧正坐在皑皑白雪之中,身前放着一把千年古椅桐木制成的九霄环佩琴。 江楚吟则立在白雪之中,衣袂飘飘。 只见赫连辰萧左手按弦取音,右手拨弹琴弦。抬头看着江楚吟,右手挑、勾、剔、打在琴弦上奏出一连串的音符。 江楚吟闻听琴声翩翩起舞。琴声淡静、虚静、深静,舞得则是温润调畅、清迥幽奇。 玉竹看着竟有些痴迷。在这树枝上一夜白雪形成的树挂,洁白无染。 琴瑟和鸣,人景交融。 一曲毕,赫连辰萧似是意犹未尽,不过难改孩子的调皮本性。刚刚还是一副幽雅淡淡的文静样子。 下一刻竟然跳起来,从地上抓起一把雪,高高扬起,向江楚吟扬去。弄得江楚吟满头满脸全部都是雪花。 江楚吟看着洁白无暇的雪花,捧在手中,口中念到:“才见岭头云似盖,已惊岩下雪如尘;千峰笋石千株玉,万树松罗万朵云。” 赫连辰萧不满意他的恶作剧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便又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扬到了江楚吟的脸上。 这下激起了江楚吟的玩心。她也毫不示弱地扬起手中的雪花。 “玉竹,快来帮我,你还在看什么。”江楚吟自知,论玩的花样,她玩不过赫连辰萧,只好叫来一直在旁边观看的玉竹。 “是,小姐。”玉竹的年龄也不大,她捧起雪花,向赫连辰萧身上撒去。 “不行,你们以多欺少,格褚……格褚,你出来。”赫连辰萧唤着他的暗卫。 “萧王,有什么吩咐。”一如继往的板着个脸。格褚就像鬼魅一般出现在赫连辰萧与江楚吟雪仗的战场之上。 “快,帮我打她们,她们以多欺少。”赫连辰萧玩心大起,也顾不上什么王爷的身份,直接就以你我相称。 “是,萧王。”格褚无奈,他是萧王的手下应该听从指挥。可这下手怎么把握轻重啊,格褚手里拿着一块雪球,正思量着要不要用全力打过去的时候,一个雪球,“啪。”的一声,打到了格褚脸的正中央。 “哈哈哈……”玉竹开心的笑了起来。“哪里有站在那里等着叫人打的啊。” 格褚看着笑得前仰后合的玉竹,也被激起了一阵玩闹的心。他马上报以厉害。将雪球打到了正在嘲笑自己,无心顾敌的玉竹。 “啊,你偷袭。”玉竹指控格褚的这一举动。没想到一向古板的格褚竟然回了玉竹一句:“有来无往非礼也。”便又扔了一块雪过去。 这下可热闹起来,萧王府的大院子里面,主仆几人打闹成一团。赫连辰萧还是觉得,这样玩得不够过瘾。他大声唤出家中的大小仆人,把他们分做两队,互相打起雪仗来。 江楚吟嬉闹一阵,玩得开心,可是背上的伤痛又因为剧烈的运动,开始变得疼痛起来。不知是累得,还是因为痛得,她的身上出了些汗。 有些玩不动了,江楚吟撑着腰,气喘吁吁。香汗淋漓。 赫连辰萧看到江楚吟伤情发作,便也停下来,走过去扶着她。“楚吟,你还好吧。” “我还好。”江楚吟看着打成一团的家仆们,烦心的事一扫而空。如果不是肩上的伤,她一定还会好好的疯上一阵。只是…… “听家奴说,你昨夜做噩梦了?”赫连辰萧时刻都在关心着江楚吟的一切。 “嗯?你的消息还真灵。”江楚吟没想到,原来赫连辰萧一大早来自己的房间,原来不是为了让她欣赏他的琴技,还有看她再为他舞上一曲。而是为了昨天夜里自己惊叫而起的事。 “为什么?可以告诉本王吗?”赫连辰萧扶着江楚吟坐在庭院的台阶上,看着家仆们欢笑着打着雪仗,一边轻声地问着江楚吟的心事。 “是不是在匈奴营里发生了什么事?”赫连辰萧早已经听说,江楚吟在匈奴营里杀死了两名匈奴军官。原本不敢相信这样一个弱女子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来,但从这几天他的观察来看,的确是这样了。 江楚吟没有作声,事情已经过去了,匈奴营中的事,说与不说都没有什么意义,难道现在说出来还是为了要博取赫连辰萧的疼惜吗? “我第一次杀人,是在前年的狩猎场上。”赫连辰萧看看江楚吟一直沉默的样子,也没有等她继续说下去,便自顾自地自己说了下去。 “我与父皇一同去林场狩猎。本来是有格褚等人的守护,谁知在追赶一只成年的公鹿的时候,我的马跑得太快,与后面的随从分散开来。”赫连辰萧看着雪中嬉戏的人们,和江楚吟讲着自己的故事,自己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的事。就连自己的母后,为了不让她担心,也没有和她说起这件事。 “没想到,当我射杀了那头公鹿之后。”赫连辰萧停顿一下,“高兴不已之时,四周的树林中,突然跳出许多蒙面的黑衣人。他们手持利器,认清我就是他们目标之后,便群起而上。” “我的座骑飞快地向回奔跑,却没有逃过杀手射来的利箭。马中箭死了。我也只得从马背下挣脱,向回跑。喊着格褚,却没有任何人回应。”赫连辰萧又停了下来。 江楚吟算算,前年,赫连辰萧才六岁,六岁的孩童,遭遇到这种事情通常都会选择逃跑,或者被惊吓得不知道如何应对才是。 “后来呢?”江楚吟问他。 “既然叫不来人,我也就只好面对那群杀手,我不能等死。”就像江楚吟在匈奴营中一样,她也不能等死。赫连辰萧眼里再露凶光。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原来,杀手的血也是鲜红的。”赫连辰萧好像再次回到那个杀人的时刻。“他们的血也是有温度的。” “我还记得,那个临死前发出的声音。”赫连辰萧淡淡地说着。“就像是喘不上气来,难过的声音时常还出现我的梦里。” “你不害怕吗?”江楚吟问着。小小年纪,竟然经历这样的事情。真是难以想像,帝王家的孩子,谁说一定就是幸福的? “我也是这么问我的父皇。”赫连辰萧如实说着。“他告诉,其实很简单,习惯就好了。就可平时杀死一只鹿一般的容易,很平常。” 赫连辰萧说着,捧起地上一捧雪,扔着前方。 “所以,我就慢慢的习惯了一年的时候,再次杀人,也是刺客出现的时候,不过再面对一个生命在我命前消逝,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感觉。”赫连辰萧似乎已经麻木。但心底还是隐藏着一些恐惧,一孩童本应存在的恐慌。 第九十七章:父皇考验(上) 第九十七章:父皇考验(上) 江楚吟看向赫连辰萧,知道他这是在安慰自己,可是自己却又产生一种想要保护他的想法,终究还是个孩子,不应该受到这些事情的污染。 “不知道,你的感觉是不是和我的一样,但是就在刚刚杀人的前一个月里,我也是总做噩梦,梦到被杀的人,满身的鲜血,要抓我去阴曹地府。”赫连辰萧将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事情,分享给江楚吟听。 “习惯就好了。”赫连辰萧不知如何安慰一个女子,这个女子还是自己最在意,最不愿让她受到伤害的人。 “赫连辰萧?我会好起来的。”江楚吟试着叫着他的名字。感觉真的有点亲切,好舒服。 “嗯。”赫连辰萧应了一声,接着便像一头出笼的小老虎似的,蹦起来,冲进家仆中,打起雪仗来。 院子里的欢笑声,感染了周围的一切,就连枝头的鸟雀,也都在喳喳地应喝着。 日子平淡地过着。江楚吟的伤也恢复得差不多,已经可以骑马运动。玉竹和霍起夫两人也结为了正式的夫妻,俩人正过得情意浓浓。 朝堂之上,众臣与皇上共讨大事,散朝。 “辰萧,谨,少卿,你们随朕一同到你们母后那里去一趟,有事商议。”赫连成在朝臣散去之后,叫住他们几个,“董叔敖、蒋绾你们二人也一起来吧。”随后叫着了两个朝中的大臣,叫着他们几一起,好像是有事要商讨,又不像是国家大事。却又不能轻视。 “是。”众臣领命,便跟着皇上的内臣一同走到后面。 韦子盈正在她的盈福宫里,与宫女和其他的嫔妃们赏着院子里的梅花。嫔妃们都纷纷迎合着皇后的意思,出着诗句应着皇后的题目,也有些勾心斗的样子。不过,都讨得韦皇后的高兴。 “本宫喜欢这梅的坚毅。越是寒冷就越是旺盛。”韦皇后看着满枝的梅花,说了一句。 身后跟着的各宫嫔妃们也都争先恐后的说着,“我也以为,梅花是百花中最有品格的一种花。”说话的是寒香宫的香妃,她是刚刚才选进宫的秀女,不过长得清秀,又会讨得韦皇后高兴,赫连成也喜欢她的机敏。所以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就从一个小小秀女,升到妃子的地位,她的家中也跟着她光耀门楣。 “对,对,对香妃说得很对,梅花在众花中既清洁,又脱俗,菊花略显富贵,而芍药又脂粉味过重。”站在香妃身边的是永庆宫里的贤妃,一向以刻板守教条闻名,她深得韦后的喜欢,就是因为她凡事都要讲出一些韦皇后写给后宫嫔妃们的《嫔妃则》里的一些话语来。 而贤妃的舅舅也是朝中议事主管人事的重臣,赫连成虽不是十分喜欢她,但对她的印象也还是不错的。 “冬梅,你说说看。”韦后问着她身后一直站不做声的宫女,看她是什么意见。 “皇后娘娘喜欢梅花,是因它洁白无暇,却又可抵御寒冷,在万物皆休的冬季,唯它傲寒而立,才可称之为百花之首。”冬梅的话好像正说到韦后的心坎里。 “还是冬梅最解我意。”韦后将一只手搭在冬梅搀扶的手上,缓慢地向前走去。 初雪霁晴,天气寒冷,在这雪地里,后宫的众妃子们也陪着皇后站了半个早上,个个早就冻得手冷脚冷,却一个也不敢表现出怕冷的样子。还要装做兴致勃勃,赏梅赞梅。 不过,不是每一个妃子的身体都是那么好的。正当韦后与众妃子们兴高采烈地论着,到底是梅花的气节高,还是菊花比较高洁的时候,站在众妃嫔最后面的一个浑身抖动的妃子,还没等说出一句话,就一头栽倒了。 众妃子们都只是口里关心着。“呀,良妃,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了…………”可却做散开状,都躲得远远的。正怕迁连进去。这良妃身体一直不好,在外面站了这么久,还没来得吃早饭的良妃就支撑不住,晕倒了。 大家都心知肚明,韦后不喜欢这个妃子,她凭着有一手的好字,就独自占着皇上数个月,而且还冷言冷语地对过去问候的其他妃子,所以她将大部分后宫女人都得罪了,最近听说她的身体是越来越差,皇上过去她那里的时候,她竟然不肯再见皇上。 连皇上的面子都不给,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其他嫔妃的口口相传中,都是这么说她的。可是她还是我行我素。皇后也曾多次派人去她的宫里,叮嘱她要多注意身体,和周围的宫人们处好关系。皇上对她也是一片痴心,就不要和皇上再动小脾气。 可她就是不听,面对其他宫人们对她的关心,她反倒当成要害她似的,避而不见。傲慢的不得了,所有的嫔妃都看她不顺眼好久了。 今天,是雪后的好日子,皇后要所有的后宫嫔妃都到她的院子里去赏梅花。可这个良妃,偏偏起得晚,梳洗都来不及,也没有吃上早饭,还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中途大家兴致刚好的时候,她却倒在地上了。 这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吗。真是的,其他的嫔妃个个都离她远远的,让她一个人地雪地中躺了好久,直到太医来的时候,良妃的宫女担心地哭着。扶着她的主子,让她离地面上寒冷的雪远一些,但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这么个好的气氛就都让这个晦气的女人给破坏了。”贤妃撇了一眼,地上的良妃,心中似乎很不高兴,“《嫔妃则》里说过,身为人妻,就要受得住饥寒,这么一点寒冷就受不住,怎么有资格侍奉皇上。”说着也不顾她的死活,背过身去,不愿在见她的脸,好像她十恶不赦。 “看来她是太冷了才晕过去,真是可怜,应该好好养养了。”香妃表现出一点点可怜她的样子,不过马上也就没有下文,还是只让她躺在寒冷刺骨的雪中。 “去找个太医来,看看良妃到底是什么问题。”冬梅领会了皇后的意思,替皇后说出她要说的话:“皇后宽洪,不因良妃失态昏倒治她的罪,但她宫中的侍臣们,没有照顾好良妃的身体,导致良妃破坏皇后的兴致。良妃好好静养,其他侍臣们罚俸半年。” 跟在良妃身边的侍女哭得更伤心。 “哭哭泣泣的干什么,这么好的心情,全让你给哭没有了。”旁边的一些宫女,听着良妃的侍女哭得心烦,抱怨着说了她几句。 “我家主子这些天,吃不进,喝不下,就算吃进去一些东西,也都吐出来。身子骨儿大不如前,做奴才的没有及时请太医诊治是奴才的过错。奴才伤心,我家主子如此可怜。”良妃的宫女忍着悲伤反驳着看热闹人的冷言冷语。 就在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太医慢慢腾腾地走过来,他看到躺在地上的良妃,脸色苍白,双目紧闭。穿着单薄,心中便有了一点谱。只见他俯下身来,慢条丝理的给良妃把着脉。 一旁的妃嫔宫女们都看着,心下在想,这皇后怎么就看着这个晦气的人躺在这雪地里,破坏了高大好的气氛,就应该把她拉下去,关在冷宫里呆上几天。以后所有的大型喜庆的活动都不要让这个扫把星似的人出现。 半盏茶的功夫,太医就抬起头,看向皇后,面露喜色地说:“恭喜皇后,也恭喜皇上,这良妃怀上龙种了。” “啊,竟然有这种事,太奇怪了,皇上这几天都是在贤妃那里。怎么可能……”太医的话一出,一旁站着的人们立即窃窃私语起来。 “对啊,这时间对不上啊。”皇后身边的内臣总管想了想,也冒出了这么一句话。 “太医,你确定良妃这是怀孕了?”一直冷眼旁观的皇后,这时候开口说话了。 “回皇后的话,老臣很肯定,良妃是怀孕。”太医点点头。 良妃的宫女紧张地看着太医,当太医肯定的话说出来之后,她立即就像是被冤枉了一般。大喊凄厉地哭喊着:“这不可能,良妃不可能是怀孕,她前些天还有月事,根本不可能怀孕。” 就在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赫连成带着三个皇子,两个大臣走进来,一进门便看到这闹哄哄的闹剧,“这是在干什么,乱做一团。”赫连辰萧看到这种场面,心里一沉,知道母后导演了这一场戏,一定是又有妃子不服从她的管教,要除之而后快。 众妃子们见了皇上,还有外臣,再加上赫连辰萧的大喊喝止,马上就不做声,低着头退到一旁。皇后见了赫连成来了,也就不再任由那些妃子们闹下去。 “你们都退下吧。良妃的事,冬梅,你就把她带到后庭,等她醒过来,再仔细问清楚。退下去吧。”皇后挥挥手,要那些不相干的人们都退下,后宫的事,不应该要外臣知道。皇家的事不要传到宫外比较好。 一干人等,听到皇后的发话,便默默地退下了。良妃还没有转醒过来,由两个内臣给抬出去了,她的侍女抹着眼泪跟在后面。也出去了。 原本闹哄哄的大院儿里,瞬时间,就变得安静和严肃。赫连成也就没有再细问是怎么一回事,不过他看到良妃,心中就有些明白,但是也装做不知情,不愿插手。 “子盈,你来。”赫连成心情还是很好,根本没有受到刚刚喧闹的影响。他上前拉着韦后的手,很是高兴地向宫内走去。 赫连辰萧,赫连谨,赫连少卿还有两个大臣,一行宫女内臣,都跟在皇上和皇后的身后,进入到盈福宫。 这盈福宫还是和以前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依旧是那棵苍劲的梧桐树,温暖光照充足的大堂。韦子盈当上皇后之后,不愿去皇后宫里,那里阴气太重,陈皇后大行巫盅之术,让原本庄重的皇后宫变得魍魉重重。没有人愿意再到那里。 她一直就住在了盈福宫里。虽没有什么大的变动,但韦后身边的侍女和内臣都作了大换血。以前的旧宫女,还有内臣几乎一个不剩。所有有关于韦后过去的事情,都随着旧宫女们的离去而消失得无影无踪。 “皇上,什么事要你下了朝就过来。”皇后受到皇上好心情的影响,把刚刚良妃带来的不好心情都丢到九霄云外云了。韦后也是满脸笑容地看着皇上,好奇地问着。 “坐,坐,坐下。”赫连成将韦后按进坐位里,他也在一旁坐下了。摆摆手,:“你们也都坐下吧。”示意着旁边的皇子们和大臣们也都坐下。 “三个月之后,就是你们母后的生日。”赫连成说出了此次的目的。“事逢大胜匈奴,喜上加喜,朕决定,为了庆祝皇后的生日,要为皇后盖一座长寿宫。” 赫连成此话一出,下面的两位大臣,有点坐不住了,又要花钱,出征匈奴之后,国库里的银子,已经所剩无几,还要留做应急之用。现在要为皇后盖一座长寿宫。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说什么也不能同意皇上的这个想法。 “皇上,请你三思啊,为皇后祝寿可以换其他的形式,大兴土木盖一座耗时费工的长寿宫,这可是万万使不得的。”蒋绾听了赫连成的话,马上就站了起来,他将双手抱在胸前,冒着皇上大怒的危险,大声地极力阻止。 “这长寿宫要建多大,要建多长时间,需要多少银两,这都是一个庞大的数目,皇上,现在战争刚结束,百姓们禁不起这样大的工程。”蒋绾还是一味的反对。 第九十八章:父皇考验(中) 第九十八章:父皇考验(中) 蒋绾是以冒死进谏而闻名,只要是他认定,对国家不利的事情和工程,他就算是丢了官职也要反对到底,赫连成很是赞赏他的胆识还有他为国尽忠的一片忠诚。 这也是赫连成什么事情都要带上蒋绾的原因,听听他的意见,可以打消自己一些一时冲动临时做出的不考虑后果的决定。 这一次,赫连成料到他会反对到底。但是赫连成这回好像是铁了心一般,知道他会反对,但自己也一定要坚持到底。 “蒋绾,你先别急着反对,朕既然想为皇后做点事,让皇后高兴高兴,怎么这么扫朕的兴呢。皇后也是一向勤俭持家。这一次就让皇后也高兴高兴。”赫连成看着不停反对的蒋绾,不急不缓地说着,然后又看着一旁坐着的几个皇子的反应。 “皇上,臣妾的生日没有什么心愿,只希望我们一家人能坐在一起喝杯酒,快快乐乐地吃一顿团圆饭就好了。不要为臣妾浪费金钱,现在正是国库紧张之时,不可再有什么大工程,劳民伤财,要真的如此,这长寿宫建成了,臣妻也不敢进去住啊。”韦皇后在一旁看着,觉得现在建造一座宫殿,确实是有些劳民伤财。也劝赫连成,不要这么做。 “各位皇儿,你们是什么意见,谨儿,少卿还有辰萧。”赫连成将目光转向坐在一边的几个皇子,证询他们的意见。 “父皇,蒋绾说的有道理,现在国库空虚,正是需要钱的时候,此时不宜再大兴土木。依儿臣之见,皇后的长寿宫还是要再等等。”赫连少卿心计最少,他觉得蒋绾说得有道理,就一五一实的回了赫连成的话。 不过,赫连成听了之后,脸上明显有不高兴神色。看来赫连少卿没有说到他的心上,反而惹了他生气。 “你呢,谨儿,你是懂父皇心思的。”赫连成冷着个声音,问着端坐着没有什么表情的七王爷。他端起一旁的茶杯,喝了起来。眼神却没有离开赫连谨。 “父皇,儿臣愿为父皇将这宫殿建成。并能赶在母后生日时献给母后。”赫连谨知道,父皇的心思,其实并不是真的想要建这么一座宫殿。只是想通过建宫殿的这个话题来试试他们的忠心,和是否能体会父皇的心思。 不过,这一次一向心思缜密的谨王也失算了,他没有想到,赫连成是真的要建宫殿,不但要建,而且要建得气势磅礴,宏伟壮观。 “你要如何筹钱呢?”赫连成接着问。 “这…………父皇难道不想从国库中出钱吗?”赫连谨有点意外。他不解地看向他的父皇。 一旁的蒋绾也有点不明白。如果国库不出一分钱,就可以为皇后建立一座宫殿,既可以讨得皇后的欢心,又体现了各皇子的办事能力,还能让皇上心愿满足。这何是两全其美,简直是一举多得的大好事。自己为什么一开始不弄清楚就一味的反对。 从进了盈福宫以来就没有说话的董叔敖,此时听明白皇上的意图,他暗自笑了,原来,皇上是借此来考查一下各位皇子的能力。真是妙哉妙哉。他也喝起茶来,他偷看看旁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蒋绾,更是冷笑一声,心里说,也不弄清楚皇上的想法,就起来反对,幸好皇上不计较,不然够你死上好几回的。 “父皇,有意为难儿臣。”赫连谨抬眼仔细看看赫连成的眼神,发现他的眼神里全是认真,没有半点玩笑的意思。 “皇上…………”皇后伸过一只手,握住赫连成的手,“不要为臣妾的事费神。更不要为难谨儿,皇上,算了。” “诶,皇后,你与朕的皇儿们是有办法解决这些困难的。”赫连成冲韦子盈笑笑,还是要他们其中之一接受这个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父皇,这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国库一分银子也不出,就要盖起一座宏伟的长寿宫。”赫连谨确实有些不满,“恐怕儿臣无法接受这样的任务。” 赫连成没有怪他:“谨儿,这事情是有些为难,不过谁能完成这个任务,太子之位朕将优先考虑。” 赫连辰萧听父皇这样说,看来是将太子之位公开要他们三人竞争取得,没有要独传嫡系的意思,他看看母后,韦子盈的脸色也有些微恙。可她也不好说什么,这事赫连成从来就没有和她商议,太子之位本应是皇后之子,可现在赫连成要选其中之一,也不知道赫连成心中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与他共处这么多年,韦子盈承认,到现在,她还是不很了解这个皇上。 赫连谨不作声,看起来太子之位对他的诱.惑力也不是那么大,还是他就是认为这只不过是赫连成要将太子位送给韦子盈的儿子,赫连辰萧而故意设下的一个局,没有一个人能完成父皇交给的,一个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之后,太子位就悬空,皇上想给谁便给谁,任何人都没有什么理由反对了。 “怎么,你们三人没有一人能接下这个工程?”赫连成有些失望。韦子盈心中也有些黯然。 蒋绾也不作声,只要无害于国家的事,怎么做都可以,皇室中的人为一个太子位争得头破血流,他一个做臣子的也无能为力。 董叔敖则也是报着一付看好戏的心态,看谁能接下这工程。他的心里还是略微偏向赫连辰萧,他打心里佩服这个年岁不大,却武功与学识一项都不差的小王爷,更是因他独领大军,大破困绕朝廷三十余年的匈奴之围。只是他的处境太难,前太后之子气势汹汹,手下的大臣谋士们遍布朝野,小王爷赫连辰萧朝中根基尚浅,说不定,这一题是赫连成专门为赫连辰萧而设,军队他已经立住根基,朝臣中的人脉,经过这次事情,或许也就建立起来。最高明的还是要属当今的圣上了。董叔敖思索一番,不禁佩服起皇上来。 赫连辰萧不敢冒然接过这个工程,他在朝中根基尚浅,如何筹款,如何做一些文职工作,他还没有一点经验。 还在犹豫的时候,董叔敖起身,“皇上,臣认为,此事还是非萧王莫数。” 听到此言,赫连辰萧惊得抬起头来,怎么这个董叔敖推举起本王来,本王与他并无什么往来,他为什么要推举本王。 这话好像说到了皇上的心坎里,“董卿家,说说你的看法。” “臣以为,萧王为韦皇后的嫡长子,他为母亲筹款兴建长寿宫,本就是一项孝举,他的孝行将会为天下的子女作出表率。其二,萧王刚立战功,在朝中尚有威望,借此威望可以助他做成大事。”董叔敖看清了皇上的心思,其实赫连成本意就是想要赫连辰萧做这工程,只是不愿点他姓名,惹得赫连谨不满,要他的这个七王爷输得心服口服。 “嗯,董卿家说得有道理,”说中了他心里所想,赫连成很满意,他看向赫连辰萧,“萧儿,你能否为你的母后建造一座长寿宫呢?” 赫连辰萧一脸惊讶,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可这董叔敖的一番话,还有父皇的殷切希望,还有母后正投向自己期待的目光,让他没有拒绝的余地。他呆呆地看了父皇片刻,才缓缓站起身来,“回父皇,儿臣愿意。” “嗯,这样就皆大欢喜。”赫连成开怀大笑起来,心情大好,可此时,韦子盈充满了担忧,如果她的萧儿无法建成,到时候,皇上又会是何等的失望,大臣们又是何等的嘲讽呢。 “皇后,还是你萧儿有胆识啊。哈哈哈……”赫连成并没有意思要结束谈话。“走走走,我们去看看你的长寿宫建址的地方。” 赫连成又拉起韦子盈,要带她去看看建造地址,这让韦子盈更加相信,皇上思虑这件事已经很久,他要三个儿子争夺帝位的想法是深思熟虑的,连长寿宫的地址都早已经选好了,这之前,她是一点都不知情的啊。 常常共枕睡在同一张床上,竟然不知道丈夫的想法,韦子盈第一次对赫连成感到陌生。不过她还是强作欢笑,跟着赫连成一同走出盈福宫。 “来,你们也随朕一同前去。”赫连成叫着二位大臣,董叔敖和蒋绾,还有三个心中各自思索的儿子。 蒋绾起身看着董叔敖,笑着直摇头,“叔敖啊叔敖,你果然是一条千年的大虫!” “此话怎么说?”董叔敖与蒋绾私下是不错的朋友,他们虽脾气性格不同,但却义气向投, 总是相互开玩笑。董叔敖刚刚坐看蒋绾傻傻地劝戒皇上,不明皇上心意,也不作个提醒,让蒋绾吃了一记闷亏,在他面前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堪,他知道,这蒋绾又要取笑他了。 “你可是皇上肚里养了千年的虫精啊,皇上一举一动,你都揣摩得一清二楚,不然你怎么能知道皇上原来早有打算的呢?”吃了闷亏的蒋绾气不打一处来,便狠狠地嘲讽起董叔敖。 第九十九章:父皇考验(下) 第九十九章:父皇考验(下) 不过董叔敖了解蒋绾的脾气秉性,也不气恼,只是笑笑说:“彼此彼此,如若不是这样,你我怎么会被皇上亲点,跟着来趟这淌浑水?” 两个大臣说说笑笑,你一句我一言地跟着皇上与皇后走出了盈福宫。 赫连少卿心思根本就不在皇位上,至于父皇的心思,还有对太子位的争夺,他都不放在心上,至于父皇的心意究竟是什么,他也不想花费心思在这上面。与其花时间在揣摩父皇的心思,不如多找些美人,共饮几杯。 赫连谨心中有几分看好戏的心态,父皇想要培植十七弟在朝臣中的地位,需要花些时间和精力,而且有他这个根基深后的皇子在,怎么可能让十七得惩?只是用这种方法,父皇不知道是如何想的,未免也太冒险了些。如果十七弟做不到,岂不是在朝臣中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赫连辰萧则是忧心忡忡地跟在所有人的身后,他眉头紧皱,他了解父皇的苦心,可是这样的任务,他实在是有些做不来啊。 不一会儿,让赫连辰萧更加始料不及的事情发生了。赫连成带着众人来到皇宫中最大的一块地上,这地面积有百丈之余,前后均看不到宫墙,赫连成雄心勃勃地在这片地上旋转了一圈问道:“这块地怎么样。” “很宽阔,皇上,不知您带臣妾来这里是何用意?”韦子盈心中大叫不好,如果这么大一片空地上建造一座宫殿的话,那要耗费多少银子?这银子国库一分钱都不出,要她的萧儿如何去筹得?但她还是面带笑意地问着赫连成。 “当然是要为你建造长寿宫,就在这里,你们看怎么样?”赫连成说着,观察着每个人的神态。 皇后默不作声,看着这片宽广的土地,心中泛着愁。 董叔敖连连点头:“皇上英明,这片地正处于皇宫中心位置,是一块风水好地,要萧王为他的母后在此处建造宫殿,再合适不过。” 蒋绾则看着这一片广大的土地,有些咂舌,他不禁在心里为赫连辰萧捏了把汗,这要如何才能筹到这笔银子。他没有说话,只是皱眉。 赫连少卿看看这地,觉得确实不错。他暗暗地点着头:“做为建造宫殿的地址来说,确实是一块好地方。”他本不想参与到太位的竞争之中,所以凭心而论,真的是不错一块地方。 赫连谨很是庆幸自己刚刚推掉了这个差事,如此一块土地,再加之国库空虚,要在这里建成一座要父皇和皇后满的宫殿来,简直是不可思意。 赫连辰萧听了父皇的话,差一点就吐出一口鲜血来。这哪是为母后祝寿,这分明是父皇有意要逼死他啊。 “萧儿。”赫连成看着这地方,带着皇后四处转了一圈,看到赫连辰萧正站在土地的中央,便拉着韦皇后走了过去。“你觉得这里如何。” “回父皇,很好。”赫连辰萧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描绘自己此刻的心情。他眼中有些茫然。只能顺着赫连成的话继续说下去。 “既然这样,萧儿,你先将长寿宫的模型交上来,给朕还有你的母后看看。”赫连成兴奋地和赫连辰萧说着。 “遵命,父皇。”赫连辰萧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再说话。他脑中一片空白。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完这个任务,一点头绪都没有。 “回去吧,回去吧,朕要与皇后再看看这里,皇儿们都回去吧。两位卿家也回去吧。”赫连成摆摆手,见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要他们都回去。 “是。”各怀心事的这几个人,都行了礼,退了下去。 “十七弟,这事你完不成的。”赫连少卿拍了拍赫连辰萧的肩,“要知道,就这一根柱子就需要白银五百两,你要上哪儿去筹这笔钱啊。还是再和父皇说说,推了这差事吧。” 赫连辰萧看了他一眼,没有作声,“多谢十三哥关心。” “十七,你还是要量力而为啊。别宫殿没有建成,却惹来一身笑话。”赫连谨则在赫连辰萧的身后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 “多谢七哥提点。”赫连辰萧面无表情。就连赫连谨也猜不透他到底想些什么。见他不怒也不急,怪没意思,便嗤笑了两下,先他而去。 江楚吟与玉竹在萧王府中谈论着事情,见赫连辰萧沉着个脸心事忡忡的回来,便放下手的活计,走到院子里去。 却只见赫连辰萧像是受了很大的气一般,将手中的马鞭,向地上一扔,也没理江楚吟独自一人走到书房里去。不出来,也不出声,呆了好久,连中午饭都没有吃。 江楚吟知道,赫连辰萧一定是在宫里遇了什么难事,回来又不好和其他人商量,只得一个人在屋里想办法。她也就不再去打扰。 “格褚,你告诉我,萧王在宫里发生了什么?”江楚吟不能直接问赫连辰萧,她还是可以去问随行人员的。 不过,格褚知道的也不多。他吱吱唔唔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不过江楚吟还是有了一点线索。 “和什么事有关?”江楚吟帮着格褚理清思路。“最近有什么事,大事要发生?” “好像和皇后有关。”格褚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点有价值的消息。“大事?大事倒没有,应该是皇上很重视这次皇后的生日。” “生日?”江楚吟听格褚思路不清的话里有一条重大内容。“是皇后要过生日?” “我刚刚没告诉你吗?”格褚很吃惊,“皇后的生日这么重大的事情你会不知道?” “当然不知道,萧王又从来没和我提起过。”江楚吟有些生气,她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皇后的生日,又没有人专门通知她。如果不是萧王为这件事烦恼,她也不会专门去打听皇后的事情。 “萧王应该是为皇后生日的事而烦恼。”格褚很肯定地说着。 “皇后生日应该是一件很喜庆的事儿,怎么会烦恼?”江楚吟不解。“是不是皇上要萧王替他的母后做什么事,很难办到,萧王才会如此烦恼吧。” “好像是吧。”格褚不是很确定,他只是零星地支言片语的听到一些关于,皇后,生日,长寿宫什么的事。 “对了,还有一个长寿宫。”格褚一下想到,这个宫他从来没听说过。“长寿宫我从来没有听说这个名字。” “嗯?长寿宫?”玉竹歪着头想了一下,“怎么这么像是皇后生日有关的宫殿。” “你没听说过,也就是说,皇宫里没有这么一座宫殿是吧?”江楚吟问格褚。 “嗯,确实是没有。”格褚对皇宫,萧王府,都城里所的地理位置,建筑名称都了如指掌,他没有听说过,就说明,皇宫里确实没有。 “与皇后生日有关。”江楚吟开始运用她强大的推理能力。仔细的分析起来。“一座没不存在的宫殿名称,萧王很烦恼。” 联系在一起,江楚吟似乎有了头绪。 “会不会是皇后生日,皇上想为皇后建一座长寿宫,”江楚吟的头上亮了,“可是,这是件好事啊,萧王为什么要烦恼呢?” 她又转念一想,还是有些想不通。 “会不会是皇上没有要萧王做这件事,再或者会不会,是萧王的建议而皇上以国库空虚为由而不同意呢。”玉竹也加入了她自己的议见。 “应该不会,萧王今天上朝之前还没有想过,给皇后祝寿的事情,这个建议应该不是萧王提的,而且现在国家刚刚打完仗,国力不强之时,只有皇上才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江楚吟很肯定地说道。 “也对,其他的大臣不会提这样不合时宜的建议,皇子们也没有这个想法,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皇上他自己想出这个办法,”玉竹很同意江楚吟的这一个推断,而且肯定了它。 “那这和萧王不高兴又有什么联系呢?”玉竹问到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对了,格褚,今早议事时还有谁跟着去了皇后的盈福宫?”江楚吟问格褚。 “还有两个朝中大臣,董叔敖,蒋绾。”格褚如实回答。 “那两位大臣在朝中是何脾气,他们回来之时,心情如何?”江楚吟再问格褚。 “那两位朝臣是共认的贤臣,不容许有任何有害国家行为高出现,只要是有害国本,他们两人,特别是蒋绾,会极力反对,而且会一直反对到皇上改变主意。”格褚对这些事情还是十分了解,不愧是赫连辰萧身边的护卫。 “他们的心情,挺好的。”格褚回想,董叔敖和蒋绾两个人出来的时候,他正等在萧王的马车旁,他看到两心情舒畅,还互相打着一个什么赌。 “国库空虚,为皇后修建长寿宫是要耗大量国库银子,有伤国本,而这两位贤臣却满面春风。”江楚吟理出了一些头绪。“萧王闷闷不乐。莫非是皇上将这个任务交给了萧王,却不要萧王动用国库的银子来建成这个宫殿。” “啊……”玉竹听了失声大叫,“这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难怪萧王一直闷闷不乐。”格褚听了江楚吟的推断,也不管是真是伪也觉得这就是事情的真相。 “如果真的是这样,萧王现在的处境真的是很难过。”玉竹深是同情赫连辰萧。 第一百章:筹资建楼(上) 第一百章:筹资建楼(上) “萧王……还是在为筹款之事大伤脑筋吗?”江楚吟忧虑地看向赫连辰萧的书房。他已经在那里面独自呆在三个时辰。 “小姐,小心着凉。”玉竹看江楚吟还是站在院子里,看着书房。便拿来一件厚厚的雪狐披肩,披在她的肩头。 “董叔敖进去也有一段时间了吧。”江楚吟问玉竹。 “是啊,萧王回来后,不久就差格褚去找他,这会儿,进去共同商讨已经有三个时辰了。”玉竹为江楚吟撑起一把纸伞。 天上又开始飘起雪花来。密密麻麻的一片片,纷纷扬扬。 茫茫白雪地中,站着点点红色与粉色。江楚吟与玉竹一直站在那里等候着结果。 “小姐,我们还是回房去吧,等一会儿萧王与董丞相出来之后,奴婢会告知小姐的。雪地里寒冷,小姐你的箭伤会复发。”玉竹看着江楚吟,她知道江楚吟替赫连辰萧担心,可是光是这么等着看着,也无济于事啊。 雪越下越大,庭院里的几棵小树的树枝上,已经积累了厚厚的一层雪。天色渐晚,树上的雪层给小树穿上了一件白色的外衣。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玉竹,你说,长寿宫若是仿照这玲珑剔透的雪景,建造出来,会是什么样子。”江楚吟看着枝头的雪挂,问有些抗不住寒冷的玉竹。 “小姐,那一定是别出心裁,绝无仅有的。可是,这要什么样的能工巧匠,才能将这雪挂修建得美轮美奂,逼真绝妙呢。”玉竹觉得江楚吟的这个办法很好,可是实现的可能性却不是很大。 “会有办法的。”江楚吟决定不管这钱怎么筹,以她在现代的一些见闻。皇家筹款应该不难。这建筑的风格,以劳动人民的智慧,不会成问题,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 “小姐,回去吧。”玉竹冷了,站得这么久,全身都已经变得冰冷。 “你先回去暖和一下,我再等等。”江楚吟不想赫连辰萧如此的烦心,可此时进去劝说,不会得到预计的效果,可能还加重他的压力。不如等在这里,不能分担他的忧虑,却也可以体会他的处境。 “董丞相,你可有好的办法,能筹到这笔款子。”赫连辰萧打仗在行,指挥军队也没有发过什么愁,那是因为军响粮食都是朝廷供给,大军从来不用为银子和生计发愁,他有的是对敌的计谋,可面对这纷繁复杂的宫廷斗争,面对胜利归来,父皇砸下的这一重任,赫连辰萧真的有些乱,他理不清头绪,也摸不清父皇的心思到底是什么。 “萧王,稍安勿躁,其实这银子出处并不困难…………”董叔敖还要说些什么,不过他看到赫连辰萧来来回回在书房里不停地走动,他便很识相的住了嘴。 “董丞相,你说,父皇到底是什么想法,明知这件事困难这么大,还把它与太子位联系在一起,是不是对我失去了信心。”赫连辰萧狂乱的样子,制止了董叔敖想要继续说的话,或许这位小王爷的压力真的太大,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事务还有理所当然是他继续的太子位,突然又出了变数,心中有不安是可以理解的。 还是年岁太小,沉不住气。董叔敖有些忧虑,这样沉不下心来,他能顺利克服万难登上太子之位吗?自己的宝会不会压错人了。 “萧王……办法其实是可以想的。”董叔敖再次开口,不过他依旧没有说完。就被赫连辰萧焦虑的问话打断了。他无奈,只好看向窗外,透过窗子微微欠开的缝隙,他看到一个身影立在雪地里,已经好久。不过,他并没有提起,重要的事情还有待解决,顾不得他萧王家务事。 “董丞相,你帮我想想,萧王府里的哪些地方能节省出这么一大笔的银子。”赫连辰萧说着,便坐到桌子前,打开一个空白的帐薄,用笔在上面写起来。还叫过董书敖给他看看,还有哪些地方他没有想到。 董叔敖不能逆了这位小王爷的意愿,只得耐了性子陪着他一笔笔地计算,一文钱一文钱的算着,他有些不耐烦,抬头看向窗外,那个女子还站在雪地里。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萧王爷,那位小姐在这雪地里已经等了整整三个时辰了。”董叔敖再次看向窗外,发现江楚吟还是立在雪地里。 “谁?”赫连辰萧这才发现天色渐晚,才看向外面。“楚吟?她在外面多久了?”赫连辰萧抬起头来,有些吃惊。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怎么可以这样胡闹。”他扔掉手里的笔,冲出书房。 董叔敖看着赫连辰萧的身影,有此担忧,萧王对这名女子的关心程度远远超出了对一般友人的正常范围。身为皇位的准继承人,如果有个情感上的牵绊,是会很麻烦的。 站在书房里,董叔敖不知是喜还是应该高兴。希望这位江小姐可以明白萧王的处境。 “楚吟,你怎么站在这里。”赫连辰萧跑出去,来到江楚吟的身边,仰起头,看着落满雪的江楚吟。 “萧王,你肯出来了?”江楚吟还在和赫连辰萧开着玩笑。“你看看这雪景多么美。”没有现会赫连辰萧的嗔怪,反而将他的注意力转到周围的景物上。 “我在说你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就站在这雪地里。”赫连辰萧根本没有什么心情和她看雪景。生气地拉着她的手,往书房里去。“你的手好冷。”赫连辰萧摸到她的手上。又在埋怨。 “玉竹在哪里?”赫连辰萧带着江楚吟进了书房,也没有介绍这里的人,批头就开始发火:“这个丫头越来越不知轻重。真的是要把她换出去。” “萧王,消怒,是我叫她回去休息的。”江楚吟淡淡一笑,赫连辰萧关心的方式真是让人接受不了,她已经有一些习惯。“这位是?”江楚吟看看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高高瘦长须的老头。 “在下董叔敖。”老头行了个礼,自我介绍起来。 “唉…………”似乎拿江楚吟没有办法,赫连辰萧叹了口气,抬手指了指董叔敖:“他是父皇的重臣,赫连国的左丞相。” “小女江楚吟。”江楚吟也是行礼,她看这个大臣精瘦,眼睛里冒着智慧的火光,但为人极其低调的样子,应该是不简单,不能小看他。光凭现在就可以投下赌注在赫连辰萧这一边,就可知此人大胆有胆识。 “江小姐,在下也久闻大名,久仰久仰。”董叔敖也是客气了一番,接着便不做声了。 “董丞相,对筹资建楼有什么好的建议?”江楚吟很想知道,整整一天的时间里,他们讨论的结果如何了。 “你自己看看吧。”赫连辰萧让江楚吟自看看桌上的一个帐本。也没给董叔敖什么说话的机会,“这帐薄上,董丞相和本王已经把所有能截下银子的项目都算上了。还是不够。” 江楚吟算起帐薄细细地看起来,只见上面将萧府上上下下每一位家仆,还有每年的收入,府中管辖的佃户,所有的资产加在一处,都不够建造一处别院的。 “怎么?”江楚吟吃惊地抬起头,看着赫连辰萧,“萧王打算从萧王府里出所有的费用?” 江楚吟说完这一句,董叔敖好像挺感兴趣地看着她:“江小姐有何高见?” 江楚吟没有作答,而是找个地方坐下,挫着冰冷的双手。好一阵,她才开口问:“董丞相,你可有什么好的计谋,小女子只是有些替萧王担心,若是这银子全部从萧府出,等不到三个月后皇后生日,就只这一个月,我们就都要在街上度过这一年尾了。” “哈哈哈,江小姐真会说笑。”董叔敖大笑,似乎这个难题从来没有难倒他。不过在和赫连辰萧相处这么长时间,怎么就不说他到底有何想法呢。江楚吟看着他,脸上笑着,可眼睛里却没有什么笑意。 “堂堂萧王,怎么可能被逼得流浪街头呢。”董叔敖摇头。“你太不了解皇上了,他也就是考查一下每位皇子对他与皇后的孝心而已,并非一定要皇子们真的倾家荡产,萧王尽了力,也就尽了孝心,到时候,皇上自然就会出手相助了。”董叔敖说得条条是理。 赫连辰萧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听着董叔敖的说法。江楚吟看看赫连辰萧,再看看董叔敖,心中在盘算着,真的到这种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吗? “丞相真的没有什么好的计策,能帮萧王走出困境了吗?”江楚吟盯着董叔敖的眼睛,问他。 董叔敖沉默,半响,开口说:“臣有一计,不过怕是会破了很多人的财。” “什么?说来本王听听。”赫连辰萧眼睛亮了起来,整整一下午的时间,他叫董丞相来,就是想要他帮忙想想主意,可是,董丞相一来,自己又心浮气躁地一味地列着单子,根本就没有给他说话的时间。这也不能怪他有话不说,是自己根本就没有给他说话的余地。 “臣以为,这笔银子萧王是要出,但不是出全部,也不是一半,而是五百两。”董叔敖慢悠悠地说着。便说便看着赫连辰萧的反应。 果然,赫连辰萧就有些坐不住:“你说什么?五百两?五百两别说一座宫殿,就算是不久要做给父皇看的宫殿模型的一个底座都不够。董丞相,你是拿我开玩笑呢吧。” “萧王,你听董丞相把话说完啊。”江楚吟安住赫连辰萧的心。此时脸上终于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果然,这董叔敖已经想好办法。“你就是什么都太心急。” “董丞相你继续说吧。”看了江楚吟一眼,赫连辰萧就蔫了下来,只得闭住嘴,要董叔敖说下去。 看看这两个人,一个暴躁入如火,一个温润如玉,还真互相补充。董叔敖心中暗暗庆幸,幸好有这么个能让赫连辰萧安静下来的女子。不然,这事情真说不定就被耽误了呢。 “不错,不过,萧王为皇后建长寿宫,就是尽孝道,而这尽孝道,不能只让一个皇子出钱出心意,这天下还有百官,百官对皇上的忠心,对皇后的敬仰平时无处体现,此刻皇后要建宫殿,不正是一个大好时机吗?也可以尽尽做臣子们的孝心啊。”董叔敖慢条丝理的说完这一番话。 江楚吟听过之后,心里赞叹,果然是妙计,也难怪他不肯说,如果传出去,是董叔敖要全部官员都尽孝心,出银子的话,这天下的官员怕都被他得罪尽了,不过如果是萧王要尽孝心,这事就另当别论了。 赫连辰萧听过后,沉默了半刻,才又问:“依董丞相的意思,本王应如何做?”他心中有了一个大体的概况,果然不需要他出全部,这向官员们征收一部分的孝心银子,也是可以。可这事要怎么去做啊。 董叔敖微微一笑,在赫连辰萧的耳边,嘀嘀咕咕地说了一通,说完之后,赫连辰萧抬起头来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萧王,看来董丞相已经为您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难题,楚吟也想向萧王请命,”江楚吟看赫连辰萧这副样子,就知道,这事有出路了,便也想将自己建造琉璃长寿宫的设计用在里面,她乘着萧王这会儿有了办法,心情大好的时候,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第一百零一章:筹资建楼(中) 第一百零一章:筹资建楼(中) “哦?楚吟你有什么事要对本王说?”赫连辰萧有些吃惊,他心中很是感谢江楚吟就如夏日里酷暑的当头一杯解暑的凉茶,浇灭了他心中躁动的火气,也感谢她可以让他有耐心地听董叔敖的建议。她做得已经够多,无须再做什么,自己的心已经是属于她的。 “萧王,对于长寿宫的模型可有什么好的想法?”江楚吟提问,她知道,赫连辰萧只为了筹款的事就忙得焦头烂额,哪里有什么心思去想那个模型。 “这…………”赫连辰萧这时才猛然间想起来,父皇还要求先看看长寿宫的模型,这带兵打仗可以,可这做个什么手工活,他真的是一窍不通,一想到这些,他不禁心里又狂躁了起来,赫连辰萧不安地在坐位上蹭了两下,心中很是烦闷。 看到他的这个样子,江楚吟心下有数,他是没有想,也没有时间去想,他根本也不在行。只看他烦躁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的事情。 江楚吟微微一笑,在战场上的大英雄,怎么到了这琐碎事情上就这般没有耐心性起来。“萧王,如果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如先暂时将这个任务交给楚吟,楚吟将在半月之内拿出一样让萧王您满意的样本,如果这期间,您有了更合适的人选,不妨也可让楚吟与之相比较。不知萧王能否同意?” 这是江楚吟向赫连辰萧要任务,要为他分担他的忧虑,董叔敖一开始还觉得这个女人也就是平常普通的一名女子,不过通过刚刚她的言谈举止,还有她的这一番请命,他对这个女人的看法有所改变。说不定,说不定她可让赫连辰萧成就一世霸业。 江楚吟不知道董叔敖心中的想法,如果她知道他的想法,她一定不会在这个董叔敖的面前直接向赫连辰萧请命。 “你可以为本王造一座长寿宫的模型?”赫连辰萧原本也只以为,江楚吟性格泼辣,小气爱财,可却没有发现她竟然还有这方面的才能。眼下就可以接过这个任务,让他也有些不敢相信。 “怎么?萧王您不相信我的能力?”江楚吟看出了赫连辰萧迟疑。她反问着赫连辰萧。 “当然不是。”赫连辰萧是想追求她的,当然不会直接说出他的置疑,不过,他毕竟还是小孩子,什么心情自然都写在了脸上,就算他否认,江楚吟也看出他不相信自己可以完成。 “萧王。”这时一董叔敖张口说话:“不如我们给这位江小姐一些时日,让她拿出模型来看看,在这段时间里我们也是没有什么头绪,等臣马上就在民间走访能工巧匠,也让他们都按要求,结合他们的想法,在规定的时间内造出个模型来,几件比较一下,哪一件能符合萧王,皇上皇后的意思,就选人用哪一件,不偏不倚,萧王议下如何。” 赫连辰萧苦恼了整整一下午的时间,都没能有什么进展,而将楚吟从雪地里拉进来,这短短的一个时辰里,众多的难题,便迎刃而解了。真的是感谢她。 “好,好,就照董丞相的办法。就这么定下了。”赫连辰萧拍板,真的是该好好庆祝一番。“董丞相,今夜就留在本王府内,本王要好好的宽待你一番,为本王解决了这么样的一个大难题。”赫连辰萧心情大好,感情舒畅了许多。于是就想要留董叔敖在他府中。 江楚吟听了,心里一急,这可万万使不得,现在太子之位并不明朗,董叔敖肯来帮忙已经是需要很大的风险。如果要留他一晚,这消息传出去,七王爷那边,不知道还要传成什么样子。 “萧王,臣家中老母亲身体欠佳,需要臣的陪伴。”董叔敖没有敢直接回绝,这萧王的性情古怪是出了名的,如果触怒了他,后果恐怕还是很严重。 “怎么?”果然,听了董叔敖软软的回绝,赫连辰萧的脸色果然不好看。“董丞相是嫌本王府的款待不符你要求,不愿赏本王这个脸面吗?” 又是这种阴阳怪气,一点气度都没有。江楚吟心里暗自嘀咕着。 “萧王,楚吟倒是觉得,董丞相并没有这个意思,是萧王你太小心眼。”故意激怒赫连辰萧,江楚吟说着赫连不爱听的话。看到他的脸色更加难之后,话题一转,又陪笑道:“萧王董丞相可是冒着很大的风险来到咱们萧王府里呢。” “有刺客要刺杀他不成?”赫连辰萧对江楚吟就是发不起火来,就算江楚吟故意刺激他,他也没有办法发怒,反倒静下心来听她的话。 “这比刺客还可怕,刺客可以防,而这不利的谣言,可是防不住的,董丞相在朝中是元老,他本应对皇上出谋划策,可是现在却在咱们萧王府里。如果让七王爷知道,他会怎么联想,太子之位还不明朗,萧王你这不是想害董丞相?”江楚吟的话,字字如刀剑一般刺向赫连辰萧的心中,这朝廷里的斗争,远比那战场的撕杀来的更加的可怕。 “江小姐说得很对。”董叔敖不得不再次对这个其貌不扬的女子刮目相看。他由心底为萧王感到庆幸,如有此女在萧王身边,太子之位定可手到拿来。 “果真如此?”赫连辰萧显然对朝中的险恶了解不够深刻。不过他天资聪颖,有着绝好的理解和领悟力,心到江楚吟如此说,再加上董叔敖敬佩的目光。他心中渐渐明了。也就不再为难董叔敖。 “董丞相,那就恕不远送。”赫连辰萧打消了留他在府上一夜的想法。不过总觉得,他帮自己理清了筹款的思绪,应该表示点什么谢意。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萧王,这天气寒冷,董丞相衣着又如此的单薄…………”江楚吟提醒了赫连辰萧,这次大胜匈奴,从匈奴大营中缴获了不少匈奴的貂皮货色极好,大部分都上贡给了皇上和皇后,还留了几张在萧府,今天可就派上了用场。 “楚吟说得对。”赫连辰萧点点头:“子衿,你进来。”子衿是萧王府里管事的总管家,年龄不大,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干练与机智。 “萧王,有什么吩咐。”子衿应声进来,只见她上身穿着红色紧身左襟短褂,下身是深蓝色十摺散花大裙,既将她的年轻姣好的面容衬托出来,又显得她大方得体。 董叔敖见这位年轻漂亮的管家,也不由得多看了两眼。江楚吟可是没有漏下,董叔敖的这个神态,心下就在暗暗捉摸着要给这个子衿找个好婆家。董叔敖的脸,俗话说就是老起来看。其实他的实际年龄,并没有那么大。三十出头?江楚吟暗自猜测。听说他至今还未娶妻。 “去拿一张本王从匈奴大漠带回来的貂皮,包裹好,在准备好车马,送董丞相回府。”赫连辰萧吩咐着。 “是,萧王,这貂皮的成色和大小,子衿就一人拿主意了。”子衿回话,这声音甜而不腻,清软爽快,听得董叔敖手脚不知怎么的就觉得十分酥软。 “嗯,下去吧。”赫连辰萧也没太在意董叔敖什么表情,挥挥手就让子衿退下去。 江楚吟看着董叔敖看着子衿的身影,眼睛久久不肯离开。不禁笑了一下,赫连辰萧看了便问,“什么事,你笑得这般突然。” “此事机密,不可泄漏。”江楚吟神神秘秘地看了董叔敖一眼。没告诉赫连辰萧她笑的原因。不过赫连也没有什么好奇心去追究。 “董丞相,多谢你的计策,让本王能在短时间内找到办法。”赫连辰萧站起来道谢。董叔敖也马上起身,两人一边客气着一边走出书房。 外面的天气完全黑下来,雪花还在悄悄地落下。一行人行走在这新下的雪上,发出清脆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马车已经在萧府门外等着,马儿喷着鼻息。子衿已经将礼物放入马车之中。候在马车的旁边。 “丞相慢走,本王就送到这里。”赫连辰萧站在院子中央,挥手与董叔敖告别。江楚吟也站在他的身后,看着董叔敖。 随着马蹄声渐渐地远去。赫连辰萧转身来,不由分说地拉着江楚吟回到她的房间。 “玉竹,你是怎么搞的,让你家小姐一个人在这大冷天里站这么久,也不通报我一声。”赫连辰萧看来是和玉竹算帐来的。 “是我不要她去打扰你的。”江楚吟把他的怒气拦了下来。“是我看你心情烦闷,不敢前去添乱,又想为你做些什么,一时又想不到好的办法,只好站在外面看着你。” “你这是何苦呢。”赫连辰萧的火气立即就消了一半。“你的伤,还没好,医生说随时都可能因为天气而复发。你怎么就这么爱惜你的身子呢。” “萧王。你…………”江楚吟看着赫连辰萧,脸上尽是感动。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不过马上却又笑起来:“你怎么变得像一个婆婆妈妈的女人了呢。” “你敢笑话本王。”赫连辰萧这才觉察到,自己又被戏弄,又气又好笑,他一副要找屋子里的能打人的东西的样子,一边追打着江楚吟。江楚吟一边躲一边笑。两人又闹在一起 第二日,赫连辰萧很早便起来,去上朝。江楚吟也没有睡太久。她起来找到子衿。 第一百零二章:筹资建楼(下) 第一百零二章:筹资建楼(下) “子衿,你知道,这都城里,谁的木匠手技比较好,好有谁会做玻璃制造工艺?”子衿听了江楚吟的这两个问题的心里一阵的嘀咕。一直听说萧王爷的这个女伴很是奇特,尽说一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事情,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不过子衿是训练有素的管家,女经理人,她用她所能理解的事物,对江楚吟的话做了回答:“江小姐,城中的能工巧匠众多,各个都身情绝技,才可在这人才济济的大都城里有一席之地,不过,这能人之中,有一人名叫固马的工匠,是公认的强中之手。江小姐如有需要,我可以请他来见你。”子衿井井有条地回答着她的问话。 “只是,江小姐所说的玻璃?是样什么物件?奴婢知识浅显,不明所以。”子衿听不懂江楚吟所说的玻璃,江楚吟转念一想,也对,这个年代还没有这种发明。 江楚吟有些为难,如果没有了玻璃的映衬,只是木制的宫殿模型,很难在众多的能手之中脱颖而出。这要怎么办。就在她为难之际。子衿说话了。 “江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需要的那种玻璃是什么样子,不过你需要什么样的材料来制造,只要是这里有的,我都可以给你们找得来。”子衿说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江楚吟转念一想,没有这种材质,可以自己制造啊,对啊,好在自己还是记得玻璃的制造工艺和流程的,这要感谢穿越之前,自己老爸经常在自己的电脑上做一些有的没的化学方程式。她老爸是个工程师,所以她对这些化工制造方面多少有些耳闻。也曾经跟着老爸去参观了一些玻璃制造厂子,对这方面比较了解。 “太好了,子衿,今天我就和萧王说,要你来帮我,我需要你这样能干精明又会算帐的帮后。”江楚吟高兴得不得了,她拉着子衿的双手,好不激动。 子衿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这江楚吟是怎么了。她只得随着江楚吟一起高兴,尽管她不知道,江楚吟在高兴些什么。 “子衿,我需要那个叫固马的师傅,不知道能不能请他来帮忙,”江楚吟开始重新理清步子。 “只要价钱合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子衿想了想。“但是如果萧王今天奏请皇上,要城内的能工巧将都拿出一个样本,皇上批准的话,难不保固马会想单干。” “是啊,”江楚吟也犯难了。自己空有想法,却不懂得手艺,这确实难办。“不过,我们可以合作。”江楚吟又心生一计。“子衿,我们有优势的,第一,这固马现在并不知道皇上会向全城的人征集样本,我们就打这时间差,让他先接下我们这担活,这样召书下来之后,他也就不能再接其他的工作了。这样做虽然有些不光彩,但是也确是双方有利,我敢保证我的一定会被采纳。第二,我有一项秘密武器,一旦拿出,一定会赢。” “这样也不负他固马的名望了。”江楚吟对子衿说着。 “好,既然小姐这样决定了,子衿着就去办。一定不会叫固马出什么问题。”子衿领了命令就立即出去找人,一点都没有耽误。 江楚吟好久没有这般兴奋,她搓着手,高兴不已,终于可以做点什么。以往的那些忧郁也一扫而光。 “玉竹,你备好纸笔,我需要写一些材料,要子衿去找。”江楚吟回到房间,要玉竹去磨墨。 玉竹没见到江楚吟如此高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从匈奴大战回来,小姐的心情始终像是阴天一般,没有什么笑容,也没有什么开心的事情。不过,昨天萧王将小姐带进书房之后,小姐的心情就变得好起来。 玉竹赶忙备好了纸笔,又开始为江楚吟磨起墨来。一边充满了好奇心,看着江楚吟要写些什么。不过很快,她就失望了,玉竹本以为,会看到什么图样,结果,江楚吟写一大串的什么她全都看不懂的符号啊,拐上好几道弯,有的还带个小尾巴,一点就不像是汉字。 看不懂江楚吟在写些什么。玉竹好奇地问:“小姐,你这是在写什么?我怎么一个字也看不懂。” “你当然看不懂,这是化学方程式。”江楚吟继续埋头写着。不过接下来的一些字,玉竹就认得记个了,不过具体是些什么,她还是搞不懂:“配料,熔制,成形,退火……”这些她多少能猜测出,可能是什么工序之类。可下面的什么:“石灰石,长石,纯碱,硼酸…………小姐,这些都是什么?”玉竹一边念一边问江楚吟这些是要做什么用的。 “等你看过之后就知道了。”江楚吟没时间和玉竹说话。她一边回想着,制造玻璃需要的原材料一边写下来。错一个可就错大了。江楚吟不敢有一点懈怠。 不多久,江楚吟写好了所需要的东西。她看了看,挺满意,不过还是不大放心,这些原料的名称,是现代的,和这穿越之后的古代能一样吗?迟疑归迟疑,江楚吟把心一横,这玻璃是一定做出来的,不管是精制还粗糙,这绝对会是一个噱头。 子衿的办事效率也很快,就在江楚吟看着原料单子,迟疑的工夫,子衿带着固马进来了。“小姐,固马我请来了,他愿意接这份工。” “小姐。在下固马。”一个体格健壮,皮肤黝黑的男子,跪在江楚吟的案前,江楚吟马上站起来去扶他。 “固马快起来,是我有事相求的。”江楚吟一看这个男子,比她高出一头之多,一看就是一个长时间从事体力劳动的人。 江楚吟的心性也是个爽快之人,她一看这固马,长得憨厚老实,心里不忍就这样让他失去一个与其他人竞争的好机会,也不想对他有所隐瞒。便也没有按照原来与子衿商量的那般瞒着固马。而是全盘托出:“固马,这一次可能会让失去一个很好的机会,你还愿意帮我吗?” 固马看看子衿,子衿也有点意外,不过她明白,江楚吟是不想让固马吃亏。 “固马,我家小姐的艺和技术虽不如你,不过她的设计,还有她在朝中的位置和影响力,绝对会让你的手工被皇上选中。”子衿对固马讲明。“而仅凭一个普通工匠的力量,你是很难有机会被赏识的。只要你肯留下来帮忙,我们家小姐是不会亏代你的,应属于你的那份荣誉,萧王府也绝不会去同一个工匠去抢。” 江楚吟听着子衿对固马的一番话,觉得这子衿真应该去做谈判专家。 “子衿管家,你这是在折损固马,固马本就是一介草民,不敢有什么争功争利之心,有一份价钱合理的差事,固马不敢再多求其他。”固马听了子衿的一番沉思了片刻,决定留下帮忙。 江楚吟松了口气,一件事情已经解决,还有就是这最最重要的事情。他拿起桌上的单子,将子衿拉到一边,将单递给子衿看,“子衿管家,你能不能给我让到这单子上的材料。” 子衿接过来,看了看,皱起了眉,“这……这些东西,我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这怎么办才好。”江楚吟一听慌了,没有这些,最关键的东西就做不出来,制胜的法宝也就没有。 “小姐放心,这个不难,我找上几个懂得铁器制造和一些炼丹术士,一定可以找到这上面的东西。”江楚吟觉得此时子衿的笑容,简直可以用圣母头上的光环来形容。 不多时,赫连辰萧还没有下朝,江楚吟和子衿已经将应该备的材料找全。在萧府后山的一块空地里面弄了好几个大坩埚,还有作坊。开始要熔制玻璃。 “小姐,你觉得这真的可行吗?”玉竹看着几个家仆正卖力的将一大堆沙石放进一个大锅里,下面烧着火。觉得这方法,分明是在做法炼丹一般,真的可行吗。 “不要多问,看着就是了。”江楚吟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这可是第一次将记忆里的东西实践出来,可不一定能成功,万一不行,可要向谁去讨教呢。希望能成功。希望能成功 子衿则是忙着指挥着家仆,将火烧得更大些,将那些原料放入大坩埚里。加热。 火雄雄地燃烧着,站在附近的江楚吟和玉竹,被这雄雄的火焰散发出的热气,热得脸上通红。天气虽冷,但却每个都是热得满身是汗。 不多时,一个家仆看着坩埚里许多已经开始融化开,并且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快,快来看,已经变得有些透明了。”几个烧火的家仆围上来,远远的看着那锅里奇怪变化。“真神奇啊。江小姐,你这到底是什么法术?” 江楚吟看着锅里的液体,不过还不到火候,她也没有太大的高兴。“别分心继续加热。”她全部心思都集中在这关键的一刻。 她要人找来一根长的中通铁管。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锅中挑出一团透明的液体,聚集在铁管的一端。然后从另一端向其中吹气。 第一百零三章:琉璃模型 (上) 第一百零三章:琉璃模型(上) 只见那一团透明的液体,经江楚吟一吹,竟然如同一个肥皂泡一样,鼓了起来。其壁也透明,晶莹剔透,光洁美丽,周围观看的人们无不惊叹称奇。 更让玉竹还有家仆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方是,这透明的物体,虽然像肥皂泡一样透明,却不像肥皂泡一样易碎。当遇到寒冷的气温,那成形的中空圆形透明物,竟然定住形。不再发生任何变化。 就连见识广的子衿见这个东西,也啧啧称奇,“江姑娘,这是什么东西,这等神奇。” “这就是我所提到的玻璃了。”江楚吟稍稍一用力,将这圆形中空的玻璃球,从长铁管子上掰下来,拿在手上,还有点温度,不过足够定型。 “玻璃?”子衿觉得稀罕,从没听过么奇特的名字。她靠近江楚吟仔细察看了一下江楚吟手里的物品。“江小姐,你要用这东西做什么?” “可以用它来做瓦,和窗户,这样光线就可透进房中,还可反射太阳的光芒,让整个建筑看得分外的与众不同。”江楚吟将手里的玻璃器皿交给子衿,让她拿在手里把玩。 子衿只觉得,这江楚吟简直就是在变戏法一般。把几样不起眼的石块和沙子,放在一处加热之后就可以造出这么个奇特的新物件。江楚吟一定有什么为常人所不能。 “子衿,今天多谢你的帮忙,让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太好了。”江楚吟看着第一锅的玻璃就这么顺利的产生出来,后面的事件就好办多了。 “江小姐,不要这么说,这东西奴婢是从没见的。今算是开了眼界。”子衿眼中的佩服是无法掩饰的,这让江楚吟多多少少有了那么一小点的虚荣心。 “子衿,我还有一个难题,就是如何能让固马将这玻璃运用到模型中去。只怕他……”江楚吟想到,虽然这玻璃是试生产成功,可这加工成需要的形状,还有需要的硬度,她是不在行的。这就要有经验的老手才可办到。 “江小姐,赫连国的能工巧将举不胜举,只要这种东西能生产出来,之后要它变做什么形就可以出来什么形状。这个你放心,包在我的身上。”子衿看着新奇的物品眼中直发光。江楚吟是没有想到,这个子衿有着很强的经商头脑,看着东西,她已经想到是不是要大批量,大规模的产生,一定可以大赚上一笔的时候。 “真的?”江楚吟很惊讶,“你真的可以做到?”她有点不敢相信,怕是这子衿说大话。 “江小姐,你几时见我说过大话。”子衿看出江楚吟的不信任。不过她没有太反驳,只是接着说:“江小姐,你只管将这物品的生产原料配好比例,绘出所需要的形状,还有所需的数量,其它的事情就包在子衿的身上。” 江楚吟看着子衿,心中不禁暗暗赞叹,真是巾帼不输须眉。“那就有劳子衿姑娘。” “这事好办,只不过子衿有一事相求,”子衿将江楚吟拉到一个背人地方。 其他的家仆还有玉竹,都围着正冒着热气的大坩埚,看着那神奇的玻璃。 “什么事,只管说。”江楚吟有些不解。这个子衿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的神秘。 “江小姐,只求你能准我继续生产这玻璃,把它用于经商。”子衿开口说,她已经想到如何用这东西,赚钱了。 “哦。”江楚吟此时只一心放在了生产和制造长寿宫的模型上,经子衿这么一说,她也想到了,这玻璃一定会成为一个赚钱的好商品。“子衿,我答应你,等这长寿宫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一定会助你。”江楚吟想了想,这原料的配方,现在只有她一人掌握在手,子衿虽替购了一些原料,但操作的具体方法,还掌握在她一人的手里。所以,钱是可以一起赚地,还可以助赫连辰萧一臂之力,说不定,就连她自己也可以成为这富贾一方的小富婆呢。 两人臭味相投,一拍既合,还没有开始制造模型,就开始计划起以后如何发财。江楚吟贪财的因子又冒出来。 事情商议妥当之后,江楚吟便挥散了家仆,带了她吹制而成,虽没有什么用,但却看着很精致的中空玻璃球,回去府中。在那里或许赫连辰萧已经回来。 “萧王还没回来?”一进院子,江楚吟便大喊着。家仆们经过这里,都冲着江楚吟挤眉弄眼的,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看他们的这副样子,江楚吟猜测可能是有什么不速之客到这里来。 江楚吟停下了喧闹,轻轻地走到书房的窗户下,偷偷地看着里面到底有什么人。 “十七弟,不知你的工程完成了怎么样?”赫连少卿正站在书房的正中央,背对着江楚吟的位置。 “今天朝上父皇同意你的建议,颁旨要全城的工匠出谋划策,在期限内拿出一样长寿宫的模型。看来这一回十七弟你真的是要大干一场。”赫连谨也在,他正坐在书桌正对面旁边的椅子里,看着书桌后面的赫连辰萧。“不过,我还是替十七弟你担心,长寿宫的建造的费用,你要如何才可以筹集得起来。” 原来是两个哥哥来看赫连辰萧的笑话的,江楚吟站在窗口边,心中了然。还是不要掺活到这三个史弟间的争斗中去,虽然以前和那个很会捉弄人的十三王爷在一起,被他弄得很惨以外,那个赫连谨,还没怎么和他打过交道。但看着个样子,还是挺不好对付,三十六计走为上。 江楚吟这么想着,转身就准离开,不过事情往往会违背人的真实意愿。这条定理在江楚吟的身上淋漓尽致的表现出来。 啪嗒,江楚吟踩在一枝枯木树枝上,发出清脆地一声响。江楚吟瞬间石化,动作停在原来的样子不敢动弹一下。 “是谁在外面?”赫连辰萧的声音。很快窗子被人推开,兄弟三个一起走到窗边,他们看到了江楚吟僵在那里,正准备逃离的样子。 “是我,”江楚吟心说,既然被发现了,就大胆地面对好了。她转过身,笑眯眯地对着这几个王爷,行了个礼。“萧王,谨王,十三王爷,” 挨个行了个礼,江楚吟起身便要装做没事一般,准备乘他们没什么想法的时候就离开,不过,赫连少卿最先反应过来,指着江楚吟:“十七弟,这不就是我上次和你说过的那个旺财吗?她怎么在你这里。” “十三王爷,您的记性真好。”江楚吟脸上一阵干笑,也不敢随便落跑。她看着赫连辰萧,想要赶紧退,谁知道这个十三王爷又会想出什么花招整她,那一次叫她学狗一样在地上爬,她就已经领教过这十三王爷的手段,真是一点也不会怜香惜玉,真是和这样的王爷玩不起,她江楚吟可是真的伤不起啊。 “哈哈哈,你这个女子正合我意,很有人能和本王过招过得如此过瘾,今天碰到,十七弟,你就把她送给十三哥我吧。”赫连少卿脑子好像少条信号什么的,他没有看出来,一提到要把江楚吟带走,赫连辰萧的眼睛里就发出一阵凶光。像是把十三王爷生吞活剥了一样。 赫连少卿见了江楚吟格外的高兴,完全没有接收到赫连辰萧的危险信号,他竟然忘形得从窗口跳了出来,跳到江楚吟的身前,想要牵着她的手就往外走。 赫连谨倒是看出了点什么,不过他倒没有说破,只是叫住了赫连少卿:“少卿,你太鲁莽,这江小姐可是十七弟的座上宾,怎么可以让你说带走就带走?” “也对,十七弟你倒是同意不同意将这旺财送于我啊。”赫连少卿拉着江楚吟的手,傻笑着看着铁青个脸的赫连辰萧,似乎一点也没察觉到有哪里不对。 江楚吟看到赫连辰萧那付要杀人的样子,她便很懂得礼数地,对着赫连少卿再次行了个礼,巧妙地把手抽了回来,“十三王爷,小女子虽曾在王爷府上住过一段日子,可现在在毕竟是萧王的家奴,恐怕不能随十三王爷你回府。” 赫连少卿抓抓后脑勺,看着江楚吟一副知书达理的淑女模样,心里有些犯嘀咕,这才几日不见,怎么就变化这么大呢,十七弟去大战匈奴之前,见着江楚吟还是一个嘻闹不已的小女孩样子,这随着十七弟来之后,整个就变了一个,是不是在匈奴营里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不过十七弟年纪尚轻,应该不会是和她有什么实质的发展,哪会是什么。赫连少卿了江楚吟半天,怎么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呆呆地站在雪地里。 “十三哥,你快进屋子来,”赫连辰萧看到江楚吟已经表明心意,不愿意随着赫连少卿离开萧王府,他的心里也舒展了许多,于是放松心情叫着赫连少卿。 “是啊,十弟,快进来,你要是想要与江姑娘叙叙旧,就进到屋子里来说话。外面那冷,你皮厚不怕冷,江姑娘一个女孩子,身体单薄,怕凉着。”赫连谨也对着赫连少卿说着。 “也对,江姑娘,你也别怪我,以前本王是觉得与你非常投缘,也从来没把你当到是一个姑娘来对待,以前的事如果多有得罪,还请姑娘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记恨本王才是。”赫连少卿听了七王爷的话,再看着江楚吟丰姿绰约的身姿,猛然在这一时间意识到,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旺财,其实是一个很韵味的女子。一下子,一向不把江楚吟当女生的赫连少卿,竟然对她有了一种特殊的情感。 江楚吟看着刚刚还一副大咧咧的样子,想硬要把自己带走的赫连少卿,心里早就已经不再记恨以前他的捉弄,只是觉得这个十三王爷是个真性情,直来直往的人,倒也就坦然了很多,她看着赫连少卿,报以真诚的微笑,“小女子只是个奴才身份,怎么敢与王爷计较呢。” “那最好,那最好。”赫连少卿又开始在傻笑。 “十三哥,快进屋子里来吧。”赫连辰萧阴沉着脸发话。这才叫赫连少卿停止了傻笑,他又拉着江楚吟的手。 “楚吟,随我一起进屋里暖和一下。”十三王爷一直忽略赫连辰萧要杀人的眼神。拉着江楚吟的手,将她带到书房里。 江楚吟只得跟着十三王爷进屋,她为难地看着站在窗边沉着个脸的赫连辰萧,也不好再把手硬生生的抽回来。 “你手里拿得是什么?”赫连谨的眼神比较尖,他看到进了房的江楚吟,手里拿了一个透明的薄薄一层像是河里结得冰一般的东西。 第一百零四章:琉璃模型 (中) 第一百零四章:琉璃模型(中) 也没等江楚吟回答,他便拿了过去,细细的端详起来。“这个东西真是从没见过。十七弟,你原来还留了一手,看来你是胸有成竹赢得这模型的竞争,不过,十七弟你也太不厚道,既然十拿九稳能拿出个好的模型来,何苦又折腾全城的工匠呢。” 赫连谨用手摸了摸这透明的物件,并没有像他想像的立即溶化掉,也并不冰冷。他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材料,也不知道这叫什么名字,不过,他猜出来,如果将这个东西用于长寿宫的建造,一定会取得惊艳的效果。现在他就可以看到反射着阳光的晶莹剔透的宫墙柱子,或者是雕梁画壁。 赫连辰萧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神奇的东西,不过他见七王爷如此说,也就毫不客气地接下了这样的夸赞,一定是这江楚吟一个下午不知道再搞什么明堂,弄出了这么个新鲜玩意儿,刚刚在窗下偷看书房里面的情形,想必也是为了将这个东西拿来给自己看,没想却撞到了十三哥还有这七哥。 “能让七哥开口称赞的事情,真是不容易,这你要问问江楚吟,全是她要建个模型拿来和其他的工匠们比试,这事,我也是刚刚知晓。”赫连辰萧虽然推得干净,但语气里也透露出一种心得出来的骄傲感。 “哦,是江姑娘的作品?真是巧夺天功,太美了。”赫连谨这时才又正眼看了看这个站在他面已经很久的女子,她好像还是很些本事的。赫连谨心里暗自说着,他又看了看手里这个玻璃的器皿,从来没有见的材质。能让十七弟如此的信任,让十三弟为之不知不觉地沉伦,还可以造这般奇异物件的女子,不知道她到底是何来历。 也忍不住对看了江楚吟几眼。刚看这个女人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不过看得次数多了,赫连谨心里评价着,还真有那么一点说不出来味道。不过,赫连谨对于她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不过是一个能讨人欢心小姑娘罢了。他没有想到,以后的日子,正是这个让他没有放在心上的小姑娘,让他在争夺太子位,甚至是帝位的道路上,屡屡受挫。 “七王爷过奖了,”江楚吟暗中观察着赫连谨的神态,发现他也只是对那个玻璃物件感兴趣,心里松了口气。“这只不过是奴婢不经心从一个江湖术士那里得来的方子,起初听那术士说得神乎其神,小女也是万般不相信的,不过这次皇后的长寿宫工程,小女子突然想到,用这个东西或许可让皇后更加高兴,所以就想试上一试,没想到,竟然真的成功。纯属侥幸。” 江楚吟当然不准备把自己穿越的真相告诉这个居心叵测的七王爷,见他又这么的追问,只得随口编了个故事,想把这事件给糊弄过去就算了。她也不打算把这个玻璃的制作工艺全盘托出,她还想要靠这个赚上一大笔呢。 “哦,这个江湖术士本王倒也想再见上一见。”赫连谨可能听出了江楚吟有糊弄之意,还是要见上江湖术士。 江楚吟心里慌了一下,不过她抬头偷看了赫连谨一眼,发现他的也只是试探性的问问。便决定一骗到底。 “王爷,江湖术士本是居无定所,来时再其身影,可是去时就又找不到他的一丝痕迹。小女子恐怕不能将那术士带来见王爷了。”江楚吟扯了个谎,要把这事盖过去。 “哦,是这样,这术士之言可真是准确,江姑娘可真是幸运。”赫连谨把玩着这器皿一语双关地说着。 “谢王爷吉言,这缘分之事本就说不准。”江楚吟有来有往,话说得滴水不漏,让赫连谨一时也没了对词。 “楚吟,你也累了,这物件,你留下,先回去房里休息,本王还有事,要这两位哥哥商议。”赫连辰萧见话也说了,东西也看了,就要打发江楚吟回去。不想,赫连谨和赫连少卿都很反对。 “别急着让她回去啊,我好不容易才又见到江姑娘,想多和她说说话。”赫连少卿又想上前拉住江楚吟,不过被江楚吟以上前倒茶的姿态,给巧妙地回绝了。 “就是,十七弟,你也让江姑娘在这里听听,都不是什么外人。”赫连谨主要是想看看江楚吟在赫连辰萧心中的地位。也就要想留下江楚吟。 “既然两位哥哥没有什么意见,楚吟你就留下来,为几位王爷倒茶。”赫连辰萧也没再坚持。 “是,萧王。”江楚吟低着,答应着。 “两位哥哥,一起来到本王的府坻,想必就是要看看本王到底有什么方法来筹集这款子,”赫连辰萧坐在书桌后面的紫檀椅上,缓缓地,“说实话,小弟也不知道要怎么样才可能在短时间里筹到这笔款子,不知道两位哥哥,可有办法。帮小弟一把。” 江楚吟立在一边,心中暗想,董叔敖已经与赫连辰萧商议下了对策,只是自己也没听到他们到底说的内容是什么。可是这赫连辰萧却没有和两个哥哥说实话。看来,他们哥仨也是在斗得紧。 “十七弟,你这回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啊,皇上已经下旨了,要你主要负责这项工程,可你还没有筹款的办法。要是不能在三个月内建好,”赫连谨看看赫连辰萧,想从他的表情上找到什么珠丝马迹。不过他没有找到什么破绽。“父皇怪罪还是小事,恐怕群臣的意见就难以平息。” 江楚吟听赫连谨如此说,觉得也是事实,心里有些没底,她偷偷看看赫连辰萧,他的样子还是样原来一样,没什么变化,就连眼睛也是没有眨一下。 也不知道这赫连辰萧心里在想什么。谁也摸不透。就连与他相处多日,也能说得上是比较了解赫连辰萧的江楚吟,此时也不敢说,这萧王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七哥,你别在这里危言悚听。”赫连少卿打断了赫连谨的话。“父皇怎么会让十七弟出事呢,到时候,如果十七弟不能筹集到全部的款子,父皇是会出手帮忙的。” 这种想法倒和董叔敖第一次的说法不谋而合,人人都认为,赫连成会帮他的儿子一把。就连赫连辰萧的哥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倒也是。”赫连谨将这玻璃器物放在书桌上,走到一边。背向着所有人。 “哥哥们,不要这么沮丧,帮臣弟想个万全的办法。”赫连辰萧还是好像一筹莫展的样子,向两个根本不可能帮他想办法的哥求助。 江楚吟心里说,萧王此刻你怎么变得傻了呢,他们两分明就是来打探消息的,怎么可能会帮你想办法呢,不在背后笑话和阻挠你就是好事,怎么还会帮你呢,你怎么还向他们救助。 “唉,本王真的是爱莫能助啊。”赫连谨好像说得很沉重。似乎事情已经成定局没有办法再挽回一般,就等着看赫连辰萧出丑一般。 “臣弟啊,当初你就不应该接这个工程,现在你要是将这工程推出去,可能还来得及。”赫连谨又提了个什么也不是的馊主意。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七哥,你容臣弟再想想。”赫连辰萧的语气透出一丝疲惫,江楚吟听得真切,容不是亲身体验,她还没有发现这赫连辰萧有当奥斯卡影帝的潜质。“看来是时候将这个出力不讨好的差事推出去了。本王真的很累。” 赫连谨此次来访的目的好像已经达到了。于是,他便起身。“臣弟,既然你这么累,就早早的休息,不要为了这事情伤了身体,你年纪还小,要注意多休息。”说着便要告辞。 “七哥,你在多呆会儿,陪陪臣弟,臣弟现在很需要七哥你的鼓励。”赫连辰萧又露出小正太特有的欺骗面容。江楚吟一见这神情,立即觉得怎么这么熟悉,感情每一次他一示弱,都是他装出来的。江楚吟立即有了一种被欺骗的感情。 “十七弟,七哥有要事在身就不能陪十七弟共商大事,恕七哥不能久留。”赫连谨执意要走。赫连少卿见状,也站了起来。“十七弟,那本王也告辞了。” “子衿……”赫连辰萧的声音里透露着一种让人听了很心酸的疲惫感。 “萧王,有什么事?”子衿闻声进来。看到两位王爷准备离开,明白。“七王爷,十三王爷,你们的马车已经备好,就在侧门外。”子衿早就已经准备妥当。 “嗯,十七弟告辞。”再次道别,两位王爷心满意足地离开了。他们已经达到了这次的目的,他们看到赫连辰萧狼狈的样子。也心里认定,他这场仗是败定了。 “二位哥哥,臣弟实在很累,絮不远送了。”赫连辰萧马上虚弱得好像起不来身。 “别送了,别送了。”赫连少卿倒还是有点同情心,忙阻止了要起身相送的赫连辰萧。“十七弟我们自个儿走就是了。你多休息。唉……小小年纪,就这么大压力。”一边叹息着,一边与赫连谨随着子衿出了书房。 江楚吟也出了书房,看两位王爷上了马车离开了,才回到书房里。 “楚吟,快告诉本王,这是物件叫什么名字。”江楚吟刚回到书房,赫连辰萧充满活力的声音就响起来。江楚吟看着此时的赫连辰萧,满脸的高兴,还十分的好奇,刚刚那种没有力气非常疲倦,无心无力的样子完全不见了踪迹。 “这叫做玻璃。小女还以为萧王真的很疲劳。”江楚吟对赫连辰萧说。 “玻璃?这个名字不像是中原的名字啊。”赫连辰萧依然很高兴。“刚才对着那两个虚情假意的人,我当然疲劳得很啊,见到你就不同啦。楚吟,你就是我做事的动力啊。” 小小年纪倒是挺会哄人高兴的。江楚吟心里虽有不满,但听了他说的话,还是很高兴的。 “不错,这东西确实不是中原的产物。”江楚吟如实回答。 第一百零五章:琉璃模型 (下) 第一百零五章:琉璃模型(下) “可是,楚吟刚刚对七王爷可不是这么说的啊。”赫连辰萧又开始追问这东西的来历了,就知道他没有相信自己的鬼话,江楚吟心里翻了一记白眼。 “嗯,不错,我只是不想告知七王爷这东西的真正来历,怕他起疑。”江楚吟只好如实说,看来自己什么都瞒不过萧王的眼睛。 “那这是什么来历。”赫连辰萧想知道真实的说法。 “这是我那个时代,从国外传进来的东西,而且在所有的建筑上都用了这个物品。很普通的一种物品,就像现在的蜡烛一般常见。”江楚吟没有隐瞒。 “哦,是这样。”赫连辰萧知道江楚吟经常说出一些奇怪的说。经常说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也不能接受这个时代的一些事情。他以为这是江楚吟一人的疯话疯语,不过现在他倒是有点相信。 “萧王,你觉得这个想法如何?将这个透明的物品用于长寿宫的建造,我可以保证,皇后一定会非常喜欢。”江楚吟对赫连辰萧保证。 “嗯,限你一周之内,必须交出模型,不然,本王就采用其他工匠的模型。”赫连辰萧点头,不过嘴上说得还是那么的严格。 “是,萧王。”江楚吟也正式的领了这个任务。 自从江楚吟接下模型建造的这个任务后,就天天和固马还有子衿泡在了后山的作坊里。那里,虽是冬季,也还是闷热一片,许多江楚吟只有在画中才能实现的样子,和模型,在固马的手里全部都变成了现实。 这让江楚吟不得不佩服固马的经验,还有固马的手技。不论什么样的木材只要到了固马的手里,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要它长成什么,就会长成什么样子,只要固马手中的刻刀挥到,那物品马上就变成了江楚吟想像中的样子。 工程进行的异常顺利,所有的样子都在固马的手里变成了现实。江楚吟和子衿看着这日渐成型的模型,高兴异常。 就在距离交模型的前三天,固马失踪了,他在应该出现的时间,没有出现在作坊里面,这可急坏了江楚吟,固马是最重要的人,如果他不来,什么事都不可能进展得顺利。 “子衿,你没有见固马吗?”江楚吟找到子衿,问也固马出了什么事。 “没有见过,他没有去作坊吗?”子衿也觉得奇怪。如果这个工程获得皇上的赞赏,固马就可以成为主要的施工头目,他的利益很可观,他没有什么理由,就在快要成功之前,自立门户,毁约单干啊。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江楚吟推测,她看看了就要完成的模型,拉着子衿,“你知道他的家在什么地方吗?” “嗯,知道,”子衿点头。 “带我去。不可以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出任何的差错。”江楚吟十分坚定,如果是固马家中的事情她可以帮他解决,如果是有人危胁不要他出面,她可以叫萧王对付,什么都不能阻止她将这个工程完成。 “就在这里。”子衿带着江楚吟穿过小巷子在一所简陋的小房子前面停下。 “这就是固马的家?”江楚吟看看这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小房子,有点不敢相信,这么一位技艺高超的工匠,生活居然这么拮据。 她们跨进院子,虽然院子狭小而简单,但是却十干净整洁。所有的工具和物品都摆放得井井有条。地上没有半点垃圾和杂物。 进了屋,里面没有人迎出来接客人,也没有什么声音。 “固马,你在吗?固马。”江楚吟大声地喊叫着。 “你们是找这里作木工的固马吧。”旁边院子里走出来一个老妇人。颤抖着问江楚吟。 “是的,大娘,请问,你知道固马去哪了吗?”子衿问那位老妇人。 “最近,他经常很晚才回来,听说他是为一位王府里的小姐做木工活,收入还挺可观。不过他昨天回来之后,看了一封信,就匆匆忙忙地出去了。现在还没回来。”老妇人说着。 “信?谁送来的信?”江楚吟问。 “我也不认识,送信的人是女子,不过好像我在万春楼里送菜的时候有见过一两回。”老妇人回忆到,“以前我身体好的时候,是很能干的,一个人种菜,收菜,还自己推销……”老妇人一说到自己的过去,就格外的有精神。她一开口就涛涛不绝。没注意到江楚吟已经拉着子衿飞快地跑出去了。 “小姐,我们这是去哪?”子衿问江楚吟。 “去万春楼,我觉得固马应当在那里。”江楚吟急急地走着,一刻也不停下。 到了万春楼门口,许多风尘女子,手里挥动着五颜六色的丝巾站在门口,或者二层的阁楼上,向下面经过此处的路人打着招呼。 江楚吟和子衿到了门口,便被两个男子给拦下了,“两位小姐,你们仔细看清楚了。这里是万春楼,是男人们来的地方,你们…………”男子上下打量了一番她们两人,便一副不准入内的样子。 “进去不就是花银子吧,本姑娘什么都缺,唯独不缺银子。”子衿从袖中取出一锭大银,在男子的面着晃了晃,“如果你们敞开大门,不做生意的话,我们小姐可就先走了。” 子衿说着就将银子收起来,转身就要走。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鸨,见了那白花花的银子,忙上前,满脸堆笑地拉住了子衿,“姑娘哟,怎么不欢迎你们呐……你们就是我的亲娘哎,快里面请,里面请……”说着就将江楚吟和子衿给带进了万春楼。 不过,她们俩的行踪,一分不差地,全部被跟在她们身后,赫连辰萧派来专门看着江楚吟的探子报告给了赫连辰萧。 “我要找一个叫固马的人。”江楚吟批头就对老鸨说。那老鸨还正要介绍给她们一些姑娘呢。一听说要找人,脸马上拉了下来。 “固马?没听说过这个人。”老鸨转身就要走,不过临走又回头看着她们两个,脸生得很,又是进来找一个男子,说不定是外地来投奔亲戚的两个外籍女子。样子长得也还算清秀。 出去不多时,便又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壶酒,老鸨给她们俩把酒倒上,陪着笑说:“我刚刚想起来,确实是有个叫固马的木匠来过这里,是要为一个叫绣织的女子赎身,不过钱不够,被我们一顿教训,关到柴房里去了。” 老鸨要她们把酒喝了:“来来,既然来了,这房间的费用里包括这酒水钱,不如喝点酒再走。” 江楚吟正觉得口渴,就一口喝了下去。“他差多少银子赎人?”江楚吟问。 “差这个数。”老鸨伸出三个手指头。 “三百两?”子衿问。“正是。”老鸨点头。 “这不难,只要你肯放固马,我们小姐不仅可以为绣织姑娘赎身,还可以为固马赔偿你们的损失。”子衿见江楚吟着急,也就直接开条件。 “这不难,留着那个木匠也没什么用,马上就可放人。来来姑娘,心急火撩的说了半天话,喝口酒水润润嗓。”老鸨说着递给子衿一杯酒。 子衿料想自己是王府中人,这老鸨不敢加害于她,于是没有防备,也就一口气喝了。 没想到这酒刚下肚,江楚吟和子衿就觉得这天旋地转,不一会儿,就一头栽到了桌上晕睡过去。 那老鸨示意门外候着的两个男子进来,将她们两个抬进里面。将她们绑了起来,又用冷水泼醒了她们。 “你们两好生听着,从现在起,不管你们原来是什么人家的大小姐,都要听我的话,乖乖地给我接客人,不然,有你们的好看。”老鸨换上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你这个胆大包天的老女人,你知道不知道我们…………”子衿气得直骂,不过她还没有说完,两个一旁站着的男子,便用布条封住了她们的嘴、 “听着,你们最好老实一点,不然你们的细皮嫩肉可就要遭殃了。给我掌嘴。”老鸨示意一旁的男子,打子衿的嘴巴。 那男子也毫不客气,便上去狠狠地抽着子衿嘴巴。 “今天就便宜你们两个,先验验这两货。”老鸨看这两女子是来寻男人的,猜着应该不会是处,所以就要这两个恶丁试试她们。 那两个男人听了高兴,不由分说,就将子衿和江楚吟身上的衣物撕扯开,不管她们怎么反抗和叫喊。老鸨则在一旁冷眼看着。 就在江楚吟和子衿快要被男人遭踏的时候,门外闯进来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地叫着:“妈妈,不好了……出事了,外面来好多兵马。” 那老鸨还没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的时候,就听见外阵阵的惊叫声,还有桌椅被摔碎的声音。老鸨忙站起来,要往外走。 那两个男人也停了下来。 那老鸨刚出门,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扔回了进来。嗖的一下撞到了墙上,咽过了气。翻了白眼。小丫头一看这光景吓得腿立马就软了,坐在地上,不敢动一下。 两个恶丁,正准备去看看什么事,出了门,也马上退了回来,他们刚刚嚣张的样子,烟消云散,因为他们每个人的脖子上都架了一把刀。 第一百零六章:琉璃茶杯(上) 第一百零六章:琉璃茶杯(上) null 第一百零七章:琉璃茶杯(中) 第一百零七章:琉璃茶杯(中) “辰萧……”江楚吟叫着他的名字。“谢谢你。” 赫连辰萧前时的脚步停了一下,没有吱声,便又往前走去。江楚吟跟在他的身后,心里还有好多话想要对他说,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跟着本王干什么?”赫连辰萧转过身,脸上有点尴尬的样子。 江楚吟有点不明白,想要和他说说话,他烦了吗?江楚吟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着赫连辰萧,不过赫连辰萧却是一脸被打败的样子。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着本王,本王只是想一个人去如厕,这也不行吗?”赫连辰萧肯求着。 “啊…………”江楚吟惊退了两步,没有再跟着赫连辰萧。 看着她的样子,赫连辰萧心中又是一阵好笑,好久没有捉弄她了,自从……自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不再把江楚吟当做是一个男孩,不再把她看作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家奴了。 愣了片刻,赫连辰萧才收回放在江楚吟身上的目光,咳了一声,转身走开了。 “小姐,”玉竹此时出现在江楚吟的身后。“固马和绣织正在您的房中。” “我这就回去。”江楚吟站在雪中,又看了会赫连辰萧的背影,转身回了房。 只见固马和绣织正坐在下位上,喝着茶。见了江楚吟进来,忙放下手里的茶跪在地上,直说着:“恩人,多谢恩人的救命之恩。”还连连给江楚吟磕着头。 江楚吟一直以来对这种跪拜的礼节接受不来,见了固马这个身高八的大汉给她跪下磕头,也是极不习惯,“啊呀,固师傅,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啊。”说着就忙去扶固马。 玉竹也上前去扶起绣织。把她们按到座位上。 “快别这样。”玉竹见江楚吟很是不安,好像肩上的伤又开始作疼。于是又去搀扶着江楚吟,扶她走到上坐。服侍她坐下。然后说:“固马师傅,你可千万别对我们家小姐行这大礼,不然,我们小姐该不高兴了。” “玉竹,快别再吓唬他们了。”江楚吟坐定,听玉竹这么说又笑了。“固师傅,你和绣织姑娘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固马是个老实本份的人,而这绣织也看着很是清秀,并没有太多的脂粉味道。怎么会发生固马被关在万春楼的事。 “江小姐,是这样的。”固马开始讲述他和绣织之间发生的事。 “我本不是都城中人,与绣织也是从小两小无猜的青梅竹马,两家人也都认同我们这桩婚事,我家世代都是木匠出身。从小便跟着父亲做木工活计,在家乡里也是小有名气,到了适婚的年龄,我与绣织两人便结婚了。可是时间不长,村中便有一个恶霸看中了绣织的美貌,将她强抢了去,要她做小老婆,可是绣织抵死不从。家父与我也是不断地去求他放过绣织。结果那恶霸打伤了家父,又将绣织卖了人贩。”固马说到这里神色黯然。 “家父年岁大了,经不住这番折腾,被恶霸打伤之后,就一病不起,不久就去世了。我四处打听绣织的下落,终于得知她被转卖到都城的万春楼里。”固马看看绣织满是泪水的脸,伸手握住她。“于是变买了家里财产,奔到都城来,想要为绣织赎身。可是,那老鸨怎么也不肯放人,将价码抬得很高,我只得在都城里以这木工的手技赚钱,想要凑够这赎身的钱,没想到,那老鸨竟要绣织去接客人,绣织抵死也不从,给我送了封绝笔信,要自杀。” “固大哥…………”绣织不要固马再说下去。看着固马的双眼早已经红肿。 江楚吟正为他们的悲惨的遭遇伤怀,只听得身后的玉竹早已经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个不停。“小姐,他们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江楚吟无语,“幸好你们能遇上萧王,”江楚吟马上转移了话题,她要把这屋子里气氛转化转化。本来是皆大欢喜的嘛。怎么弄得这么伤感煽情呢。 “多谢小姐,多谢萧王的救命之恩。”固马又要跪下身去。 “快别再跪了。”江楚吟赶紧阴止了固马的动作。“只要你安心将这模型做完,就是对萧王最大的感激了。” “一定,我固马今后一定为萧王效犬马之力。”说着又要跪。 “固师傅,别跪,千万别跪。”江楚吟有点怕了这个固马,都说男子膝下有黄金来的。这固马怎么总是想要跪下啊。 “是,小姐。今天因为绣织,耽误了模型的建造,不过我保证,在限定的时间内,一定会按时完成这个任务。”固马这回坐在座位上坐牢了。 江楚吟松了口气,不是因为固马保证一定会按时完成任务,而是他终于不再跪了。 “小姐,”子衿此时进来,自从她被赫连辰萧训斥过之后,她的态度马上就有所变化,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的无拘无束,而是显得距离感一些。“固师傅和绣织的房间已经安排好,萧王吩咐,以后他们就都是萧王府里的人了。” “知道了。”江楚吟说。“子衿,你们带他们去自己的房间吧。天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江楚吟对着固马和绣织两个人说。他们两人千恩万谢地离开。 “小姐,这一天,你和子衿姑娘上哪去了?”玉竹问江楚吟,她并不知道江楚吟一大早出去是干什么,萧王找不到,之后怒气冲冲地带着人马出去。一定和江楚吟有关。 “去了万春楼。”江楚吟小声地对玉竹说。 “啊,万春楼。”玉竹一听这个名字,就吃惊不已,“那里可是男人才去的地方,小姐,你们可真是大胆。”难怪萧王会这样生气。 “小姐,那万春楼里是什么样子的?”玉竹想了想竟然还有点怨江楚吟没有带她一起去。 “你个小蹄子,一边怨我不带你去,一边还敢教训我。”江楚吟挥手就在玉竹的脸上掐了一把,弄得玉竹连连讨饶。 又是一天。距离皇上规定交上模型的日子越来越近,固马有了绣织,心思更加集中,灵感也如泉水一般不断地涌出。那模型的样子日渐出具规模了。 在江楚吟琉璃的装扮下,还有固马精湛的木工手技之下,一座长见方一点五米有半人之高的长寿宫的模型已经做出来了。那附盖在房脊上晶莹剔透反着太阳光茫的琉璃瓦,镂空雕刻的房檐,别致的窗门,还有池塘假山,无一不制作得巧夺天功,令人啧啧称奇。 “萧王来了。”子衿先来到萧府大院儿里,那惊为天作的长寿宫模型就摆放在那里。不能不让人细细的观摩一番。 固马和江楚吟这两个主人的创作者,紧张地站在模型旁边,看着萧王要进来的地方。 “这是长寿宫的模型?”萧王看到摆放到院子中央的模型,刚一眼就完全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这模型竟然如此的夺人眼球。他更没想到,江楚吟还有这般的才干。“这是你们做的?”赫连辰萧走得更近,他细细地看着用琉璃作成的瓦片,不相信那是人力所能为,用用去触摸了一番,竟然凉凉的很光滑。 “这是什么材料。”赫连辰萧望着江楚吟问道。他觉得这种像冰雪般神奇的材料,是人间不会出现的,就连传说的广寒宫中,才有可能会出现这种神物。 “萧王,这就是小女那日拿给您看的玻璃啊。”江楚吟提醒他。 “哦。”赫连辰萧想起那日的一个透明圆球。但用来做这长寿宫的房顶,真的是太让人意想不到。他在心里已经决定就采用这个模型。不过还要与其他的众多模型做个比较。 “萧王,你觉得怎么样。”江楚吟很紧张,她很想知道赫连辰萧的想法。 “很好。”赫连辰萧连连点头,“父皇和母后一定会非常喜欢。今天的选拔,你和固马随我一同进宫去见皇上。”说完便命子衿,将这模型妥善保管。用马车抬入宫中。 “小姐,你要随萧王一同进宫面见圣上?”玉竹很是兴奋,好像比她自己去还要高兴。 “是的,快给我准备件像样的衣服。”江楚吟也是很紧张,她从来没有见过赫连辰萧的你父亲,不知能生出赫连这样儿子的男子会是什么样子。 “对了,我还要为皇上准备一份礼物才是,”江楚吟想着,这次可是去见家长,怎么也得拿点礼物什么的。“玉竹,你说,我应该带点什么?” 玉竹也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对了小姐,你不是会做玻璃吗?不如用那琉璃做个什么物件,可以日常用到的还很精致典雅。” “嗯,就这么定了。”江楚吟怎么就没想到呢。“快快,快叫固马来。”江楚吟挥手吩咐着玉竹,“对了,对了,快给我研磨,拿纸来。” 玉竹站着,不知道是先去叫固马,还是去给她研磨。 “还站在那儿干什么呢。”江楚吟回头看着站着发愣的玉竹。“快点啊。” “小姐,我是先做哪一样啊。”玉竹有点左右不是。 “你去让子衿叫固马,你自己为我研磨。”江楚吟挥了挥。这么点小事还要她想。 第一百零八章:琉璃茶杯(下) 第一百零八章:琉璃茶杯(下) “是。”玉竹出了门,不久就回来了。 为坐在书桌前手杵着下巴暝思苦想江楚吟研磨,玉竹为江楚吟面前铺了张白纸。然后,站在一旁看着江楚吟头歪来歪去,思来想去地在纸上画来画去。 玉竹看了看,江楚吟画的内容。一开始什么也不样,后来渐渐地看出来花样。那是九条活灵活现的龙。在戏一颗红色的珠子。 玉竹左看看右看看,虽然这是龙,不过在江楚吟的手里,怎么画起来像条歪歪斜斜地像是蚯蚓呢。不过她看了忍住不敢笑,依旧默默地研着磨。 “小姐,你叫奴才。”固马进来行了礼,站在桌前,看着正在忙着画画的江楚吟,不知道她叫他来什么事情。 “刚刚萧王爷说了,”江楚吟没时间抬头看固马。“要你我随着一起进宫,让皇上看看咱们的知寿宫的模型。” “是,这个奴才已经知道。”固马伸长脖子,想看看那画得是什么。却更是看不到什么。 “所以,我觉得,空手去是不怎么讲礼貌。”江楚吟歪着头又想了想。“让你帮忙来看看我画的图样,造成这个样子的琉璃茶杯。”江楚吟画完最后一笔,好像很满意的样子,向固马招招手。 “过来看看,这个是九龙戏珠的图样,茶杯要这么大小,”江楚吟用手比划着,“要是浮雕着,突出在杯子外面。杯壁上是龙身。”江楚吟指着纸上的图样。给固马解释着听。完全没有注意到固马的表情,是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他那样子,都快弊出内伤来了。 “你看明白没有?”江楚吟盯着固马,不懂他脸红脖子粗是为什么。“这个茶杯的盖子上呢,是龙头,这杯盖的把手位置是个红色的珠子,整个就是九龙戏珠了。”说完很是自毫地看着固马。“怎么样,我画得不错吧。” “噗……”终于固马还是没有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江楚吟不解。 固马不好说这图的设计固然是好,但这画画得实在是…………不好恭维啊。 “奴才觉得,这可以成为现实。只是需要些时间。”固马避而不谈画得像与不像的事情。“奴才还认为……” “什么?”江楚吟觉得这固马笑得很可疑,不过倒是想要听听他要说什么。 “这长寿宫毕竟是皇后的生日礼物,所以这次去宫中,皇后也一定会出现,只为皇上送上琉璃杯,只怕会冷落了皇后。”固马说出了他担心事。 “你说得对,这一点我倒是忽略了。”江楚吟歪着头。又想了想。提起笔在纸上画了起来,不多时。她举起画纸。“听说皇后喜欢梅花,连她身边的宫女都起名,叫做冬梅。所以,在送给皇后的琉璃杯子上,要烧制出梅花的图样来,喏,就是这个样子。” 固马看看那纸上的梅花,差一点又喷出来。不过,他忍住。 “小姐,这点子非常好,您只管将您的想法说与奴才们听,其余的,您就看结果便是,这画画的事,还是奴才们来。”固马说着,接过江楚吟手里的毛笔,又取过一张白纸,在那上面画起来,不多时,两张杯子的图样出现在纸上。 那画得简单就与真物相差无几,真实地跃然纸上,笔墨粗细有致,让人百看不厌。 “想不到固师傅画起画来,也是这般地出神入化。”江楚吟再回头看看自己画的那九龙戏珠,赶紧偷偷地将那画纸毁尸灭迹了。 固马看到江楚吟的小动作,却没有在追着说。只是问:“小姐,您看看,这样子符不符合您的心意。” “嗯嗯,太好了,比我自己想得还更完美呢。”江楚吟赶快奉承起固马,果然是能工巧将,这说起来不是盖得。 “需要多久才可以烧制出来。”江楚吟问着。 “需要一两日,最快也得一天一夜。”固马仔细算了算。 “嗯,这就交给你了。”江楚吟只觉得自己的那点小功夫,真的是班门弄斧。“对了,这颜色还是要纯黄色,不要那种要黄不黄看起来稀稀疏疏的。你能做到吗?” “能,小姐这个你放心,只要你想到的尽管要求,奴才一定尽全力。”固马不住地点着头。 真的不敢再拿出来献丑了,就依固马所说的吧,江楚吟暗自在想,她只管说出想法,实施的事情,还是交给行家去办吧。真是丢不起那个人啊。 隔了一日,固马果然说到就做到,他拿着刚刚烧制而成的茶杯,过来给江楚吟看,正巧碰到了萧王,赫连辰萧看着固马急急忙忙神神秘秘地往江楚吟的房间里走去,便迎上去拦出了固马的去路。 “固师傅什么事,这般着急。”赫连辰萧看着固马好像在藏着什么东西。“你拿得是什么?让本王爷看看。”说着就伸手要拿。 固马也不好再藏着什么,只好将刚烧制出来九龙戏珠和雪中探梅的茶杯从身后拿出来,递给赫连辰萧看。 “这是你作的?”赫连辰萧端着杯子仔细地看着,真真是巧夺天工的又一物啊,这世上谁能想到这样美妙的图案呢。又有谁能将这变为现实的呢。不用说,一定是江楚吟。 “回王爷的话,是,不过这样子是江小姐说给奴才听得,奴才安照江小姐的吩咐去做这两个杯子,打算在进宫时,一个献给皇上,一个献给皇后。”固马如实说了。 “很好的想法。”赫连辰萧对这两个杯子爱不释手。“怎么没有本王的?”他不点不大高兴。固马听了以为赫连辰萧这是在责怪他,吓得忙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王爷恕罪,奴才实在是没有想到…………” “算了算了,起来吧。你没错,你应该赏。”赫连辰萧笑着将杯子递到固马手里。将他扶起来。“走,本王同你一起去见见江小姐。” 固马认定自己害了小姐,以为萧王怪罪江小姐,心中有些不安。 “楚吟,你有好的玩意儿,也不想着本王。”赫连辰萧一见了江楚吟竟然是用撒娇的口气在说话。看得固马一愣一愣的,刚刚萧王还阴沉着个脸,像是个大人。这会儿,就又像是个被冷落的小孩子。 “萧王,这是小女的不对。萧王喜欢什么样的。可以和固师傅说啊。”江楚吟起身行了个礼,然后回他的话。 “不,我要你为我设计一个杯子,就像你为我的父皇和母后设计的那样。”赫连辰萧竟然耍起赖皮来。 “好,好,萧王,您是主子,做奴才的,听主子的吩咐。”江楚吟更像是一个哄孩子的阿姨。固马在一旁看得不敢吱声。刚才还为江楚吟担心,会不会受到责难,不过这会看起来,这个担心是多余的。固马的眼光在江楚吟和赫连辰萧两人的身上流连了一会儿,得出一个结论,这萧王对江楚吟的感情绝对不是那简单的。 “固马,快给我看看那样子做出来了吗?”江楚吟想到,一定是赫连辰萧看到她要固马做给皇上皇后的茶杯,才会到她这里来讨一个的。 “是,小姐,您看这做得符合您的要求吗?”说着固马就奉上了那两个杯子。 玉竹也凑上来,看了看,与赫连辰萧的看法是一样的。她对这两个杯子看了之后,也是不愿意放下,简直就是神仙才配使用的器皿,太神奇太美妙了。世间竟能有这样的物品存在。 “嗯,不错,不错,固师傅,你的手技真的很高超。”江楚吟一个劲儿地夸着固马的手艺。 “小姐过奖,小姐过奖。”固马听得很受用,笑着道谢。 “你们都好好准备一下,今天就随本王入宫。”赫连辰萧突然说出这个事情,让所有的人有点措手不及。 “可是,这太突然了。”江楚吟一开始,只是以为进宫之前会给她们好几天的准备时间。可是这却突然就叫她出发。 “是,三天前就已经对你们说,要入宫见父皇和母后了。怎么还觉得突然?”赫连辰萧抬起一直观看着杯子眼睛。 “哦,不,不是。我们这就准备进宫。”江楚吟马上不言语。 “嗯,快点准备。”赫连辰萧拿着杯子冲江楚吟说:“这玩意儿,我替你保管着,交给本王的父皇和母后。子衿会来通知你们何出发,快点。” 说着便拿着那杯子走了。江楚吟无力地坐在椅子上,这分明就是明抢嘛,把她和固马的功劳全部都抢到他一人的身上。真是和土匪没有什么差别。 不过,沮丧归沮丧,固马退了出去,江楚吟还是要打起精神来,准备入宫的衣服。还有介绍这琉璃长寿宫的说词。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子衿进来,告诉她是出发的时候了。 “好,我这就出去。”江楚吟初次出宫见皇上和皇后,多少会有些紧张,她穿上精心挑选的衣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既不显得突出艳丽,抢了宫里人的风采,又显得独特显明,能在人堆里面一眼就可以看到她的打扮,保守中有着新意,新意且不张扬,她看着这身衣服冲镜中的自己,点了点头,转走了出去。 江楚吟走到侧门外,马车已经候在那里,固马上了后面的一辆车,赫连辰萧则上了前面的马车,子衿和她共坐一辆车。这辆上放着那花费了多日的心血才打造而成的长寿宫模型。 “小姐请上车吧。”子衿在催着江楚吟。 总觉得这次进宫,心里有些不安,江楚吟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不舒服,像是预感着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她站在马车下,久久不肯上车。 “我们走吧。”不过,江楚吟也没有太迟疑,上了马车,吩咐子衿可以走了。 “是,小姐。”子衿不知江楚吟到底在想什么,只以为她是紧张快要进宫,见到皇上和皇后而紧张。要马夫催马前进。 第一百零九章:面见圣上(上) 第一百零九章:面见圣上(上) 冬日的清晨,寒冷且黑暗,马车的木轮压在积雪上,发出悦耳的声响。江楚吟和子衿坐在车中,一言不发,看着被包得严严实实的琉璃模型。 “皇上他是什么样的人啊。”江楚吟随口问问子衿,想打破坐在车中无聊的气氛。“皇后将我送给十七,一开始,我很不开心,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把我从十三那里抢走,要我跟一个与我有过过节的人在一起。一定是皇后想要为十三王爷出口气。” 子衿静静地听着江楚吟的话。 “后来才明白,十三虽然年纪尚小,但是被寄托了皇后与皇上很大的希望,他从小就被要求要同其他几个王爷一样,离开母亲,单独生活。十三王爷身边没有母亲的关怀,也没有人能进入他的内心。表面上看他是一个坚强不可能被摧毁的人,可私下里,却是一个极其依赖他人的小孩子。”江楚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起关于萧王的事情。 子衿还是一言不发。两人沉默了片刻,“江小姐,你知道为什么萧王出现在万春楼的时候,对我发那么大的火,之前,他从来没有对大声说过一句话。” 江楚吟很吃惊,她发现,原来她对子衿一无所知。 “为什么?”江楚吟很了解子衿这个女子,她对赫连辰萧是既怕又敬,对事情处理得让自己这个一向都很挑剔的人,都很满意,她是怎么被萧王发现的。 “其实,原来我是在万春楼里做事的。子衿的名字是萧王后来给我取的,原来我并不叫这个名字,我的名字叫做玉琴,是万春楼里的头牌。”子衿低着头,回忆起以前的生活。 “这姑娘可是个雏儿,他父母原是个大户人家,是个大家闺秀,琴棋书画无一不能。只不过,她一家几十口被人给谋害了,家奴都发配充军了,我这是动用了些手段才从监军的手里偷了个空,将她给弄了出来,想要个好价钱。”一个人伢子,正坐在桌旁,和万春楼的老鸨谈着生意,玉琴就跪在一旁的地下,低着头。 老鸨撇了人伢子一眼,也没说话,起身走上前去,用手挑起玉琴的下巴,端详起她的样貌来。只见这玉琴面色红润,珠唇黑眼,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眼泪,十分惹人可怜,长得更是俊俏美丽,如果好生打扮一下,一定可以称得上万春楼的头牌。 “长得是不错,只可惜她的家人是朝廷的犯人,一家本应该都是都被发配充军的。这万春楼可是都城里最热闹的地方,保不准就会有一两个朝廷的官员来到这万春楼里快活一番,要是被他们撞见这朝廷的钦犯,我这生意可就没法做了。”老鸨眼睛一转,对着人伢子诉苦。 “老妈妈,别人我不了解,你的手段我还不清楚吗?”人伢子一听这话语,像是要往下压价钱,当然不让。“别人可能会怕这朝廷上的官员,你可是七爷手下的人,还怕官不成,” 老鸨马上不让:“正因为是七王爷,出了事,他更加不会放过我们这些下人。不行不行,这人我们不收,你还是带走吧。”老鸨说着就开始赶人。 人伢子急了,要是老鸨不敢收,这都城里怕是没人敢要,送出城外,谁还有钱出高价要这女子呢,加上上下打点的费用,车马费,恐怕还不够买她的钱。“得得,老妈妈,讲价的事,我说不过你,这个数。”人伢子伸了四个指头,“这是最低了,实在不行,我就自己收了当个小老婆。” 老鸨人伢子这个样子,知道这是最低价,也忙笑着说:“我就说,你可以是个好说话的,以后还会有合作的时候,人你就留在这里,去帐房里结帐吧,喏,”老鸨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纸,上面早就写好了价钱,递给人伢子。“拿好,凭这个领钱,” 人伢子极其不高兴,没赚多少,还谈下一次,转身就要走。不过被老鸨拉住:“等等,急什么,我知道你一直对我们这里的悠攸姑娘很感兴趣。”老鸨贴在他的耳朵边上对他说:“今晚作为你的酬劳,就让悠悠姑娘免费陪你一晚。怎么样。” 这人伢听了这话,才喜上眉梢,对着老鸨千谢万谢走出了房间。 老鸨关上房门,转过身,脸上的笑容马上消失不见,她冷冷地命令跪在地上的玉琴:“你叫什么名字啊。” “玉琴。” “站起来,抬起头来。”老鸨坐回到椅子上,翘起一条腿,傲慢地说着。 玉琴怯生生地站起来,抬起头看着老鸨一脸的凶恶。 “嗯,你的这个名字不用改了。”老鸨再次上下打量了一下玉琴的身材,玲珑有致,窈窕别致。是个可造之材。 “下个月,就是万春楼里的花魁大赛,到时候,所有万春楼里的名牌都要出来。就做为你出来的第一次,如果有客人能够出高价得到你,你就陪他一晚。”老鸨告诉她,一个月之后就要接客。虽然说法好听一点,出场隆重一点,但最终的目的就是要她走出做妓女的第一步。 “老鸨,求求你,”玉琴扑通一下就给老鸨跪下。“你要我在这万春里做什么都成,洗衣打水,烧饭倒茶,什么都行,我可不可以不接客,我还有个未婚的丈夫,他还在等着我回去。”玉琴声泪俱下。哭得很是伤心。 “笑话,”老鸨脸上的神色更是严厉,她啪的一下就将手里的茶碗盖给扔到地上,吓得玉琴立即就不敢在作声:“你当这里是收容所,只要可以打个杂,帮个小手就可以在这里白吃白住?简直是白日做梦。你在这里好好的想明白,一个月后,不管你是愿意,还是有愿意,都要出去给我接客。” 老鸨说完之后,就甩开手出去了。门很快就关上,从外面锁上了。 玉琴坐在地板上哭了好一阵,一夜就这么过去了。天亮了,窗外传来阵阵鸡鸣声。一缕阳光照进了万春楼。玉琴听见门外出现了些动静。她马上擦干眼泪,站起来向门口,以为会是老鸨同意她的说法。只可惜,出现在那里的是一个上了岁数的女子。 “玉琴是吗。”那女子手里端着早饭,站在门外。 “是,老鸨呢?你让我见见她,我什么都可以做,只求她不要让我接客人。”玉琴又开始哭起来,拉着女子的手不肯松开。 “玉琴姑娘,你先不要哭。进去坐下。”女子柔声地劝着玉琴。“我是这里的管家,你以后叫我花姐就可以了。”说着示意玉琴回房里坐下,门外也出现了两个凶神恶煞的男子,看着玉琴。 玉琴只好退回到房中,坐在饭桌边上,花姐端着饭进来,门外的男子将门重新关上,花姐将饭菜放到了桌上。便开始劝说起玉琴来。 “姑娘,你这样的人,花姐我在这里十几年,见得多了,不管她们开始是怎么的哭,怎么的闹,到最后,都得乖乖地去接客,有些还成了万春楼里的头牌。所以啊,玉琴,花姐劝你一句,你也要想开点,你的那个未婚夫如果还想着你,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你在这里,也免去了不少的劳苦。比你被发配充军的要好。”花姐看来是经常做这种劝导的事,一说起来就滔滔不绝。 “花姐,如果你叫不来老鸨,我求你帮我个忙,你帮我把这封信交给城中太常府里的三公子,楚江儒,他看了这封信就会来救我的。花姐求求你,求你一定要帮我这个忙。”玉琴从袖中取出一封信,交到花姐手上。花姐看了看信,便犹豫了一下,玉琴看她犹豫着,便忙将自己身上的首饰耳环项链一并摘下,塞到花姐的手里,“花姐,我身就只剩下这些了,求你帮帮我。” 花姐又看了看玉琴塞给她的首饰,品质还不错,于是就接过信,放到胸前的衣襟里,又将玉琴的首饰收好。笑着对玉琴说:“玉琴姑娘,这封信我会交到太常府的,只是那个楚公子会不会出现,只怕是老妪也不好说啊。我劝你还是不要报有太大的希望。” “花姐,只要你能送到,他就一定会来救我的。”玉琴心里对楚江儒一片痴心,她认为只要楚江儒听说了她的消息,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来将她救出这万春楼。 “好好,我收了你的钱,就一定会替你办的,玉琴,你还是将着饭吃了吧,你不是还盼着你的未婚夫来救你吗,别在这之前你自个儿的身子倒是先垮了。”花姐站起身来,推了推饭碗,便转身离开了。 玉琴以为自己有救了。 “我以为楚江儒会来万春楼为我赎身,带我离开都城。”子衿已经没有眼泪,她幽幽地说着。“可是却一直没有等到他的消息。” “会不会是那个花姐,把信给了老鸨呢,她们可都是一伙的。”江楚吟觉得一定是有人做手脚,才使得这事情出了差错。 子衿黯然地摇摇头,叹了口气。 玉琴将信交给花姐之后,心情就舒畅了许多,天天也吃饭,老鸨派来人叫她学习弹琴唱歌,跳舞,她都学习得很快,让所有万春楼的女子们看着翩翩起舞的玉琴都好生嫉妒,老鸨看着站在台子上唱着跳着的玉琴笑得更是合不拢嘴。 老鸨的房间里,花姐正站在中央。 “花姐,玉琴交给你的信,你交给了楚公子了?”老鸨用她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指,捏起一颗葡萄放正嘴里。 “是,我是亲手交到楚公子手上的。”花姐毕恭毕敬地说。“只是我有一点不明白,妈妈你完全可以将这信毁掉,为什么还要我送去呢。” “哼……”老鸨吐出口里的葡萄核,冷笑一下:“我是让这个天真的小丫头乘早醒悟,她心里有牵挂,就让她的那个牵挂亲手将她送上末路,这样她也就能死心踏地地为我做事了。” “还是妈妈高明,还是妈妈想得周全。”花姐忙拍着老鸨的马屁,那一天,她收了玉琴的信,并没有马上去送信,而是到了老鸨的房间,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对老鸨讲了。老鸨竟然没有反对,让她去送了信,还让她打着七王爷的名号进的府,一路通行,楚江儒对她也是恭敬有佳,收了信还请她喝了茶,亲自送她出了大门。只是一直都没有动静来赎人。 一个月马上就要到了,玉琴心里越来越焦急,她见了花姐,把她拉到没有人的地方,小声地问她:“花姐,我拜托你帮我送的信,你送到了吗?” 花姐看着玉琴心里万分的可惜,心里想果然是老鸨看得对,一个身带重罪的钦犯,谁会为她舍去大好的前程呢,花姐万般无奈地说:“玉琴姑娘啊,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啊,这信,你交给我的第二天,我就到了太常府上,亲手交到了楚江儒的手上。” “你已经交给他了?”玉琴心中有些失望,“他有没有说些什么?”玉琴的声音有些激动失常。她身体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他什么也没说。”花姐眼里充满了同情。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他不可能不来救我。”玉琴像是疯了一样大声喊叫起来,还在为花魁比赛准备,在舞子上练舞的姑娘们都吓了一跳,纷纷停下来,看着玉琴出了什么事。 “你一定是在骗我,”玉琴拉着花姐的手,疯狂地晃动着,像是要将花姐摇散架。“你一定没有把信交给他,太常府里的人是不会让一个来历不明的人随便见二公子的。你一定在说谎。”玉琴哭得泣不成中蹲坐在地上。 第一百一十章:面见圣上(中) 第一百一十章:面见圣上(中) 老鸨听到这边的动静,出来,看到玉琴正拉着花姐大闹。便冷笑一声走上前去:“玉琴你别闹了,是我叫花姐,用七王爷的名字进去见的楚江儒,他看了你的信。” “用七王爷的名号见到了楚江儒…………”玉琴呆呆地坐在地上,停止了吵闹,不断地重复着这一句话。 老鸨看到玉琴老实了,便使个眼色,叫旁边的男仆将玉琴拖回了她的房间。“好了,好了,散了吧,继续好好练,花魁大赛就要开始了,抓紧时间练习。”老鸨转过身对着身后还在指指点点玉琴的人说着。 那些姑娘们也赶忙散开,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去了。 老鸨看着这繁华满楼的万春楼,开心的笑了。 花魁日当天,万春楼宾客满座,灯火通明,欢歌笑语香气袭人。 玉琴打扮妥当,头带珠钗,略施粉黛铜镜里的她,朱唇粉面眼中含情妩媚动人。身着浅粉色薄纱轻衣。今晚她要演出的一曲《伤怀》,边唱边舞。 不知道她的第一个男人会是什么样子,楚江儒会不会在最后的时刻来救她离开。玉琴到了这个时候还心存幻想地认为,楚江儒一定会出现,一定会救她。 外面的音乐响起来,花魁大赛开始了,第一个在台上表演的是万花楼里的第二名牌,百荷,只见她杏眼含春,凤眼微睁,粉脸红润,半躺着出现在台面上,身上的薄纱轻绸已经半褪到腿部。 玉琴爬在她房间里的窗户边,高高地看着楼下高台上的舞蹈。百荷妩媚地起舞一颦一笑都风情万种,引得台下的男人无不垂涎三尺。她杨柳细腰如水中游鱼,挺翘的臀部随着音乐的节奏时而快速地抖动,时而轻轻地扭着。就连玉琴这个女子,目光都不愿意离开她的身上。 一曲舞罢,全场掌声雷鸣,台下的人竟相出着价格,有的已经将最初的一百两白银的价码,抬到了五百两。价格还在不住地往上抬高。 最终,一个满身是赘肉的肥胖的财主,以六百两的高价标得了百荷的这一夜。 玉琴看着百荷笑得如夏日荷花般灿烂的笑脸,也不知她此时是真的开心,还是强颜欢笑。 再接下来的柳青,她的强项是琵琶,只见她纤纤细指在琵琶的琴弦上轻轻撩拨,那琴弦便发出了阵阵令人陶醉的人间仙音,不过,台下的男人似乎对这个弹琴伯技艺并不感兴趣,几个不识名却穿戴华丽的男子,甚至已经开始打起哈欠来。 一曲弹毕,堂中无人喝采,只有廖廖几声拍掌声。开始要喊价了,玉琴为这柳青担心,没想到,虽没有几人愿意抬高价钱,但一人,他的声音如同神坻,出现在大堂之内,“八百两。”没有想到,会有人看到柳青这样的女子。 那人相貌堂堂,一表人材,看起来像是个读书之人,他气宇轩昂,上前就将柳青抱起走入房中,玉琴看着这样一幕心中无限惆怅,女人的命运谁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呢。那百荷遇到了那样令人作呕的胖子,而柳青似乎遇上了一个让她满意的男人。 玉琴心中感慨,她的目光无意间在大堂里扫视,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楚江儒,“他最终还是来了,”玉琴心中微微的颤动。“他一定是来接我离开的,在花魁大赛上将我标下,然后从长计议,毕竟,太常的二公子是不可以娶一个妓女做妻子的,就算能做小的,她也会一生感激楚江儒。”玉琴在楼上死死地盯着楼下正挥扇看着台子上表演的楚江儒,心中万般激动。 门外,响起了花姐的声音:“玉琴,该你出场了。” 玉琴从沉思中惊觉,于是她擦干脸上的泪水,整理了一下衣服,随着花姐走下楼去。她被安排在最后,所有的男人们都屏住呼吸看着,最后一个出现的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国色天香。 只见玉琴款款走出帘幕,台下出现了一阵的小骚动,玉琴一开始以为是自己的出现,是不是衣服穿得不对,脸上的妆出现了差错,她有些无措之时,发现,原来引起骚动的并不是自己,而门外进来了一个五六岁大小的男童。 玉琴哑然失笑,怎么会让一个孩童来这里,他的家人难道不管他的吗?可是她再一看,跟在这男童身后的跟着的全部都是些武功高强的卫兵,气势一点都不容小觑,台下的人们都在交头接耳,在传说着这个男童的身份。堂内的气氛更加紧张。 乐曲此刻响起,玉琴来不及多想,朱唇微启,只听歌声幽幽,如森林中风吹动树叶发出的簌簌声,又如高山中流出的山泉,清亮透明,一望见底,水中的游鱼欢快地游动,又如大漠夕阳下呜呜的羌笛忧伤悲凉。 歌声响起,台下一片静寂,没有人出声,生怕惊了这美妙如幻境般的乐声。没有人的眼神离开了这一身粉纱的女子。 玉琴无心顾及其他,她的眼里只有楚江儒,他是不是也在为她而惊叹,他是不是也在盯着她。舞蹈中,玉琴向楚江儒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他在看她,他的眼里满是惊喜。 玉琴心中激动不已,希望赶快结束这歌舞,好让她能和楚公子在一起。 果然,报价竞争得很激烈,玉琴看着楚江儒,他也在叫着价格,只是价格一直在上升,很快已经超过了一千两白银。楚江儒不再喊价,他能出的只有这么多,他的在朝中担任太常的父亲是不会给他银子出来争一个风尘女子的,这是他全部的存款。 玉琴失望了,她更多的是绝望,她已经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也看不到其他的人。她眼中只有无助地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高价买走。 最终,一个声音结束了这场纷乱的争抢。“五千两黄金。” 所有的人都保持在上一秒的动作和表情。对,他们没有听错,五千两,黄金。人们寻着那个声音看去,正是刚刚姗姗来迟的男童。 人们都在小声地议论着这个人的身份。声音也传到了泪流满面的玉琴的耳中。 “这个人是谁?出手这么大方?” “你不知道吗?他就是另人闻风丧胆的皇十七子,萧王,赫连辰萧啊,” “难怪,能为一个风尘女子出手如此阔绰。” “也值得,这花魁如此标致动人,只是,这……行还是不行……” “还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花姐已经上来,“萧王,选中你了,还不赶快去谢恩啊。”接着推搡着玉琴要她赶紧收拾妥当去迎接萧王。 玉琴凄美绝然地看着还站在那里,恋恋不舍的楚江儒。她希望他这个时候能站出来,阻止这场交易的继续,虽然明知不可能,但也要为她试一下。她希望这个时候,他能冲上台来,不顾一切地拉着她一起跑出万春楼,不管世界是不是毁灭,天是不是要塌下来。 不过,什么都没有发生,玉琴的希望一样都没有实现,她昏昏沉沉地被带到了一间房中,萧王正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他的身后站着两个卫士,都看着玉琴还有和你一起带门来的老鸨。 “萧王,你可真是我们万春楼里的稀客啊,今天您能来我们这里,真是我们的荣兴啊,”老鸨笑得脸上开花。还不停地指挥着小丫头们往房里的桌上摆上瓜果之类的食物。 “你出去,留下她。”萧王没有说话,而是他身后的士兵发话。 老鸨笑容僵在脸上,有点尴尬,不过她毕竟是长年在这场面上打拼的老手,既然人家对她这个老女人没什么兴趣,她还算是知趣地干笑两声,“好,好,这就走这就走。”说完忙退了出去。 屋中,只有玉琴和萧王还他的手下,玉琴一心只想着外面的楚江儒,并没有心情看赫连辰萧一眼。 “你很忧伤……”赫连辰萧淡淡地说,他无心来万春楼这种地方,只因父皇冷冷地对他说了一句没有见识,便心中黯然,父皇从来都没有表扬过他,也从来没有拥抱过他,小孩子一时用气,便来到这据说最能长见识的地方来,他一眼就看到了玉琴,看到了她眼中的忧伤,就如同他。 “为什么?”赫连辰萧问玉琴。不过玉琴一句也没听到。还在想着门外的楚江儒。就差那么一点点,如果没有别的竞争,她就会跟着楚江儒离开。她就可以去亲自给她的父母坟前上一柱香了。 “大胆!!萧王爷在问你话,你竟敢不回。”士兵大喊喝斥玉琴。 被声音惊醒的玉琴抬起泪眼,看向赫连辰萧,他也是那么的忧郁。好像并不开心。玉琴此时也顾不上那么,她还是幻想着如果能有机会离开这里,她的楚江儒一定会好好待她,会为她做任何事。 玉琴跪在地上,跪行至萧王的脚下,抓着他的衣摆,哭求他:“萧王,我求你,我求你帮我离开这里,你的恩情,我一定会报达你。” “放手,萧王岂是你随便触碰。”士后上前就要将她拉走。 “等等,本王有话要说。离开这里,你要去哪?”赫连辰萧没有生气,他示意士兵不要动玉琴。让她把话说完。 “我有未婚夫的,他是朝中太常的二公子楚江儒,他今天有来,只是能力不足,你放过我,求萧王成全我和楚江儒。”玉琴抓紧这个时机。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啊,你的忧伤是因为你不自由。”赫连辰萧有些明白。“如果给了你自由,你就会开心吗?” 玉琴不明白赫连辰萧的意思。她有些茫然。“会……” “这很容易,”赫连辰萧点点头。“你陪我聊天,明天一早,就替你赎身。” “真的吗?”玉琴眼中燃起了希望。 赫连辰萧看到她眼中的希望,心中好像舒畅了许多,原来,不管自己做得怎么样,父皇都会严格要求自己的,他是不会让自己轻松的。这何偿不是一种关心。赫连辰萧心中不快乐,似乎少了一些。 “你起来。坐吧。”赫连辰萧眼中流露着少有的亲切。 玉琴看着赫连辰萧,心中无限的感激。一夜两人聊了许多,包括玉琴的父亲在朝中做官,如何被牵连到是非之中,她与楚江儒的婚约等等。赫连辰萧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人虽小,但周身却散发出淡雅而温和的气息,好像可以包容所有一切。 不知不觉中,天亮了,萧王还是没有倦意,他的士兵也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似的,依然警觉地看着周围的动静。玉琴有些困了,打了个哈欠,反正萧王已经准了她的请求,允许她去见楚江儒,还答应为她赎身。她的警惕心渐渐放下。 第一百一十一章:面见圣上(下) 第一百一十一章:面见圣上(下) 玉琴靠在桌上,头刚刚碰到胳膊,便睡了过去。士兵看到玉琴睡了,便要将她喝醒。赫连辰萧手一拦:“就让她睡吧。你去为她赎身。不要惊扰到她。等她醒了,就送她回太常府上。” 赫连辰萧,吩咐完毕准备离开,但在门口又停住。转身,“你在太常门外等着,她还会出来的。到时带她回来见我。如果她没有出来,就不必了。” “是。”士兵答应着。赫连辰萧便出去了。 江楚吟听到这,心中不禁再一次为赫连辰萧感到同情,他原来那么小,就那么不幸福。真是可欠缺父爱的小孩子。 “你后来为什么没有留在太常府?”江楚吟刚刚问完,就后悔不已。自己真该扇自己个耳光。 “哼哼……”子衿冷笑两声,江楚吟心感寒意。 “如果不是这件事,我还是会一直天真下去。”子衿又陷入到了往日的回忆之中。 “玉琴小姐,太常府到了,萧王吩咐,萧王府随时都欢迎你去。”士兵搀扶着玉琴下了马车。玉琴很感激地对着他点点头。 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见到楚江儒。玉琴下了马车,便飞奔到门口敲着大门,要人放她进去。不久,玉琴的身影便消失在大门里面。士兵则遵照萧王的命令还是停在门外,没有离开。只是他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停下。 “江儒……”玉琴如愿地再次见到了江楚儒,她幸福得以为自己身在天堂。她紧紧地抱着楚江儒,投入在他的怀里。只是她高兴得没有注意到楚江儒好像并不太欢迎她。 “玉琴……”楚江儒将他拉开一段距离,脸上没有什么喜悦之色:“玉琴,我们……我们不可能再回到过去。” 玉琴料到楚江儒会有所为难,她说:“没关系,我理解,我们的婚约可以改变,” 听了玉琴的这番话,楚江儒似乎有点轻松。“真的?” “是,我明白你的难处,也知道太常大人是不会接受我这种身份的儿媳。”玉琴说得很清楚。 楚江儒连连点头。“玉琴,你真的是通情达理。” “我可做小,我不求做大,只要你爱我,我什么都可以。”玉琴接下来的话,让楚江儒再一次沉下脸来。 “玉琴……”楚江儒将玉琴推开,背过身去:“你怎么还不明白,我们是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你再说一遍?”玉琴有些发愣,楚江儒分明是爱她的。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楚江儒大声地吼出来。 “为什么?”玉琴此时欲哭无泪。 “你的父亲是朝廷的犯人,已经被斩首示众,你又单独和十七王爷在房间里共处一晚,满都城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你叫我如何再收留你。”楚江儒有些烦躁。 “你也知道,十七王爷他不会对我怎样。”原来还是介意自己的声誉,楚江儒真正关心的不是她玉琴,而是他自己的声誉,亏自己还一厢情愿地以为他会救自己于水火。 “是,他是不会对你怎样,天下人都知道,十七王爷性情怪异,喜怒无常,他与他的士兵与你同在一室,一夜的时间什么都会发生……” 玉琴一时无话可说,这是她心中的那个楚江儒吗?他怎么突然间变得那陌生,“你们是这说,他会想看着他的手下与我…………” “别说了……”楚江儒好像很痛苦似的。玉琴此时竟然有些想笑。 玉琴看着楚江儒的背影,已经再也哭不出来,她冷笑两声:“楚江儒,我玉琴与你今天恩断义绝。”说着转身头也不回便离开了太常府。 玉琴离开太常府,心中已经了无悲伤,她自由了。只是她该何去何从。从此灰心丧气,自报自弃,回到万春楼里继续她的生活。还是从此做个无家可归的流浪者。 正当玉琴在太常府外徘徊,不知道到她该去哪的时,萧王的士兵驾着马车从隐蔽的地方走出来,“玉琴小姐,萧王吩咐,如果你出来,就接你回萧王府,” “是啊,我还欠着萧王爷五千两黄金。”玉琴突然想起。 “上车吗。”士兵示意玉琴上马车。 “我还要还我欠萧王爷的钱。”玉琴毫不犹豫的上了马车,再也没看身后的太常府。 后来,赫连辰萧觉得玉琴这个名字脂粉味太浓,就将她改名为子衿。 “萧王怎么知道你一定会出来。”江楚吟觉得不可思意。 “他太了解都城里的每一个官员。”子衿跟随萧王多年,萧王虽是个孩子但他远比一个成人的压力还要大,甚至大到让你心疼的地步。可是萧王还是不开心,因为他的父皇从来没有对他满意过。 “萧王真的不可思议。”江楚吟叹到。 “你的出现让萧王改变许多。”子衿了解萧王什么时候是开心的,自从江楚吟来到萧王府,萧王的改变是很多的。她甚至嫉妒江楚吟,那个可以改变萧王的人,为什么不是她。 “他只是个小孩子。”江楚吟还想说些什么,这时,马车已经停下。马车的帘子被掀起。几个内臣模样的人恭候在外面。 “江小姐,请下车。”内臣独特的音质从外面传来。江楚吟只得停下说话,下了车,子衿没有被允许进宫,她单独留在车上,等着进宫后的结果。 几个内臣又匆匆地走到车前,小心翼翼地将模型搬下来,抬着向宫里走。江楚吟想要跟在那些抬着模型的内臣身后。却被身边的内臣叫住。 “江小姐,那边是正门,请随我从侧门进去吧。” 江楚吟这才收回视线,随着内臣往里走。固马也从马车上下来,跟在江楚吟的身后。偌大的皇家宫群,有一队队的换班侍女禁卫军经过,也有日常打扫卫生的宫女在打扫。可是一切都井井有条,一点声音都没有。 江楚吟小心谨慎,就连呼吸的声音都控制着降低了好多。 “公公,我们这是去哪?”江楚吟知道这是大内禁地,不可喧闹,但她还是忍不住要问这个带路的人,到底这是去哪。 “嘘……不要多问,只管跟我来。”内臣压低声音地对她说。一副生怕惊动人的样子。江楚吟只得收声。跟在他的后面。 “江小姐,一会见了圣上,不要抬头正视圣上,也不要多说话,进去就跪下听圣上的吩咐。”内臣将江楚吟和固马带到一间房门口,压低着声音说着。 “你,”内臣指着固马,“你们听到了吗?”固马忙点头,他现在就被这皇宫里的气氛所震慑一点动静都不敢出。 “放心吧,公公,宫中的规矩我多少懂些。”江楚吟对内臣笑笑。 “哎,不要对皇上说我这个字。”内臣有点着急,“要说奴才,知道了吗?” “嗯,奴才知道了。”江楚吟拍拍内臣的肩,一副放松的样子。 “小心。”内臣还是不放心的嘱咐。 “外面是谁啊,进来。”这时,屋里响起一个男子的声音。 内臣马上不敢再说,低着个头,掀起帘子,要江楚吟和固马进去。 江楚吟一脚便跨了进去,她看到十三王爷,十七王爷还有七王爷,另外还有一些外臣们都聚在这面积并不大的房间里,观赏着她与固马建造的模型。 江楚吟低着头,偷瞄了一眼赫连辰萧的表情,好能得出个什么线索,这模型到底是行还是不行,为什么只有这一座模型被摆了出来。其他的工匠还有模型都在哪里。 “见了皇上还不快跪下。”一旁的小内臣小声地着急地提醒江楚吟。江楚吟这才想起,皇上他老人家也在这里。忙跪下:“奴才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固马看江楚吟跪下,他也卟嗵一声跪倒在地。 第一百一十二章:筹款办法(上) 第一百一十二章:筹款办法(上) “这琉璃模型是你做出来的?”一个苍老低沉有力的声音在江楚吟的头顶上响起,江楚吟听到这个声音,心里一颤,感觉着这个声音的穿透好强。就连她的手指都随着这声音颤抖起来。 一定是当今的圣上了,江楚吟不由自主的抬起头来,把刚刚内臣嘱咐的事全都忘到了脑后,她看到一个气宇轩昂目光炯炯的老人正看着自己,她与那人的目光刚好对上,似乎有一把利剑穿透她的心菲。 “是,也不是。”江楚吟被皇上的威严所震撼,语无伦次地回着皇上的话来。 “嗯?什么叫是,也不是啊。”皇上被江楚吟似是而非的回答,搞得有点涕笑皆非。“说来听听。”不过看皇上的表情和他说话时的轻快神态,江楚吟知道,皇上并没有生气,她便放心大胆起来。 一旁的内臣躬着腰,立在一边,心里为这个第一次面圣就如此大胆的小姑娘感到着急。暗自里为她捏了一把汗。 “回皇上的话,这是,是因为,我只是想出了这个点子,提供了制作这模型的原材料,这不是,是因为,这模型我只知道它应该成为什么样子,而不会去制作,做工出力的事情,不是奴才做的。这都多谢固马师傅。”江楚吟平静地回答着。语言流畅条理清楚,说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让听的人感觉心情舒畅非常舒服。 “看来,你这个小丫头还挺谦虚。”皇上哈哈大笑,一旁的内臣也松了一口气,江楚吟这时候微微的笑了一下,低着头,瞄向一旁站着的赫连辰萧。他短小的身材站在众多高大的人群里显得那么的孤独和寂寞,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心中的情绪。 “来,起来吧。”皇上心情大好,他叫江楚吟站起来,“来给朕说说,这长寿宫的材质,和这建筑的样子,有什么特别之处。” 江楚吟有些皇恐,她生怕哪句话不对,对触怒了皇上,牵连到萧王,她站起来,还是低着头,不敢做声,只是静静地等着,想着用什么样的话,才可以说好这模型,让皇上采用。 “怎么不说话。”皇上故意有些生气地吓唬江楚吟。 “回皇上的话,奴才正在想,如何能用语言将皇后的贤惠对洁表达清楚。”江楚吟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到皇上,她可以清楚地看到皇上穿着的龙袍还有他手指上的饰物。 “哈哈……”皇上大笑,转身将皇后从房间的屏风后面带出来。“你看看,你让这个小姑娘如此的为难。”皇后原来一直都在屏风后面听着刚刚的对话。 江楚吟忙又跟紧跪下,给皇后嗑头,固马还有屋中的群臣也一起跪下给皇后请安。江楚吟在众人都为皇后跪拜之时,偷偷地看了皇后一眼,她是个雍容华贵的中年女子,眼角上虽然已经爬上了岁月的痕迹,但她姣好的面容,完全可以想像得出,她当年是如何的美艳动人。 “你就是江楚吟?”皇后叫众人平身,转过身对江楚吟说。 “是,”江楚吟赶忙低着头,尽管她没有抬起头看着皇后,但她还是强烈地感觉到,皇后的眼神正在上下打量着她身上的每一个部分,甚至是说有些敌意和苛刻。 “我听说,你发明了一样新的材料,叫做什么来着……”皇后看着下面的臣子们,问着。 “回皇后的话,是叫做琉璃。”董叔敖回话。 “哦,琉璃,就是这透明的东西?”皇后走过到模型被那精致光亮美丽的小型建筑引吸住了。韦皇后被这美丽的模型所引吸,她的目光没有离开那留光溢彩的飞檐画梁。她伸出手去摸了摸,感觉到那并不是什么冰,而只是一种透明的材料时,心里一阵欢喜。 “真的很漂亮,皇上,臣妾很喜欢。”皇后看着赫连成,眼中满是惊喜与开心。她眼中只有赫连成一人,江楚吟和固马站在一旁,完全都变成了透明的人。 “母后,”这时赫连辰萧向前一步,有话要说。 “辰儿,有什么话要说。”皇后这才将目光转回到凡间,看向赫连辰萧。她似乎眼里只有赫连成,皇上便是她唯一的靠山,赫连辰萧是她的儿子,但更重要的是能够使她在后宫的地位更加稳固。至于亲情和关爱之情,皇后似乎从来都不认识它们。 “母后,儿臣有礼物要奉上。”赫连辰萧从袖中拿出两个江楚吟和固马制作的琉璃杯子,递给一旁的内臣。内臣小心地将它捧到皇后和皇上的面前。 江楚吟暗暗地瞪着赫连辰萧,她的那种眼神,绝对可以杀死一整排的赫连士兵了。这分明是她和固马两个人想要献给皇上与皇后的,竟然让他从中间给截了过去,硬被说成是他的功劳,这就是大白天里的明抢啊。 皇后接过杯子,仔细端详了一番,不断点头称赞,“这杯子真是可爱精致,以前从没有见过这样神奇的器具,皇上你看,这是我最喜欢的梅花呢。” 皇上也接过那雕着九龙戏珠的琉璃杯看了好久,心中真的是惊喜万分,想不到这辰儿还真会讨他的欢心。“嗯,好,非常好。” “这也是你们做的吧?”皇上转头问江楚吟。江楚吟还在狠瞪着没心没肺强抢功劳的赫连辰萧。听皇上这么一问,马上收回心思说道:“这是萧王爷的一片孝心。” “哈哈……好,好一片孝心,朕很高兴,辰儿的孝顺,这模型就用这个吧。还有,要赏,赏给江楚吟还有那个工匠,”皇上看着江楚吟的眼睛有些别样的光采,皇后看了,心中有些不舒服。 “皇上,还是先不要这么快决定使用哪一个模型。”皇后些时说了让赫连辰萧大为吃惊的话。江楚吟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里。不是都挺高兴的吗,怎么说变就变呢。 “怎么?皇后,你觉得这辰儿的模型不合你意?”皇上有些不解。 “不是,皇上,你想想看,既然您已经召告天下,今日要在皇宫中选定最终的模型,而天下的能工巧匠们也都争相前来,拿出了他们的看家本领,而现在皇上只是在这偏殿里就决定了用皇儿的模型,恐怕要失信于天下,也会让辰儿得了一个不实的名号。”皇后慢慢地解释着。皇上听着心里虽然是说不出什么来,皇后的话也确实在理,但最觉得,皇后并是单纯的因为怕自己失信于天下,而是自己刚刚流露出来,对江楚吟有意思的眼神,让这个皇后产生的嫉妒之心。 “皇后说的有道理,还是按原定的计划,将所有的模型与工匠都召集到正殿,朕和皇后要亲自挑选。你们都下去吧。”皇上虽同意了皇后的说辞,但心里已经开始不高兴。赫连辰萧自然也是看出了父皇与皇后之间的微妙气氛,一声不吱地,示意江楚吟与固马一同退了出来。 “刚刚皇后为什么不同意直接采用你的模型啊。”江楚吟像是大脑里缺了一根弦一般,傻呼呼地问赫连辰萧原因。 “就如母后所说。”赫连辰萧懒得和她解释。不过想到父皇看她的眼神时,他的心中也掠过一丝不快。“江楚吟,以后不该说话的时候就不要说话,不该出头的地方就不要出头。”赫连辰萧突然冒出了这么两句话。 江楚吟被他无缘由的训斥弄得莫明其妙。她应该没做错什么事,也没惹到赫连辰萧吧,怎么这么说话呢。“萧王爷,奴才我是怎么得罪你了?”江楚吟有些生气,完全没有来由的乱发脾气。 赫连连辰萧看着江楚吟生气的表情,又不能直接告诉她,说,我父皇,就是当今的圣上,刚才有点看上你了,你是我赫连辰萧的人,不许你在我的眼皮子下面给我红杏出墙。他看着江楚吟,憋了半天,一句话也没有说,一甩袖子:“你回去马车里,固马一人随我去即可。”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楚吟气得直跺脚,可是也没有什么办法,也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怎么说变脸就变脸呢,她好歹也是出过劳动力的人,怎么可以就这样剥夺了她出人投地的机会呢,还是天妨英才啊。 固马也不知道赫连辰萧为什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只好小声地劝着江楚吟:“江小姐,你还是回去吧。不然萧王爷又不高兴了。” 江楚吟看着固马一脸的担心,心里更加气恼,不过又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只好跟着身边的内臣出了宫。这一次的进宫就宣告破产了。她甚至连皇上办公的地方都没见到,就被赶了出去,好歹看看皇宫长什么样子也好啊,还能回去和玉竹吹吹牛什么的,这下可好,只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偏殿里面呆了一会,就被撵回去,真是颜面何存啊。 江楚吟越想越气,竟然委屈地哭了。小内臣看看直抽达鼻子的江楚吟,安慰着说:“没去也好,早点回家里歇着吧。” 江楚吟听小内臣说,早点回家歇着,气就更不打一处来,呜呜地哭得更厉害。小内臣一看劝不好,反倒哭得更厉害了,便一句也不敢再多说,低着个头带着江楚吟向外面马车处走去。 “这是谁在皇宫大内里哭啊。”挑毛病的来了。小内臣一吃惊,忙向四周张望,是七王爷。小内臣忙行了礼:“七王爷,这是萧王爷的家奴,在圣上面前说错了话,让奴才带着她离开这里。” 七王爷一眼是江楚吟便停下前进的脚步,走向江楚吟。伸手去抬她的下巴,要她把脸抬起来,原来在萧王府里只有几次打过照面,一次是黑夜,没有看清楚她的长相,一次是在下雪的天气里,她头低得很深,也是没有看清她的样容。 可这个江楚吟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就在自己快要淡忘了这么一个人的时候,她却又出现在眼前,好像在提醒他,不要忘记她。而正是这一种牵绊,让七王爷赫连少卿,对这个总是出奇不易地出现在眼前的女子有了一种想要认识她的感觉。 心中还满是委屈的江楚吟,也没有搞清楚,这来人是谁,就被他抬起了下巴,她也一时没有反抗。 赫连少卿抬起了江楚吟的下巴看到的是一个哭得伤心一脸委屈,楚楚动人惹人怜爱的女孩子,一时间看得有些失神,仿佛是那个人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那个让他恨之入骨,却又爱到骨髓的女子,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 “楚菱……你怎么会在这里。”一时间赫连少卿竟真的以为,江楚吟便是他夜里梦里常常思念怕人儿。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加重了许多。竟不可控制地一手将她揽到怀里,紧紧地抱住。 他的这一举动可吓坏了一旁的小内臣,这里可是皇宫大内,怎么可以有这么猛浪的举动出现,这太大胆了,要是让皇上看到,可是要杖罚的,小内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想阻止,却又不敢得罪了七王爷,想提醒他们注意一下场合,自己的身份又不身份又不够格。急得他在原地直打转转。 “你放开我,”江楚吟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正在轻薄自己,她猛地将他推开。自己也后退了好几步。 她不是楚菱,赫连少卿心中告诉自己,楚菱是不会这样推开自己的,她对自己是惟命是从,不敢有半点的反抗,眼前的这个女子长像虽然很像楚菱,但是,她的一举一动,她的性格气质与楚菱截然不同,一个柔弱如水般令人疼惜,一个却强烈如火般令人神往。 “江小姐,我们还是快离开吧。”小内臣一看,两个终于分开了,太好了,好在周围没有一个人看到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可以免受责罚了。说着也顾不得许多,拉着江楚吟的手,就往门外走。 空荡荡的大广场上,只留下了赫连少卿一个人望着江楚吟消失的身影,久久没有动作。 第一百一十三章:筹款办法(中) 第一百一十三章:筹款办法(中) 江楚吟身上酸痛不已,刚刚那个七王爷抱着她,抱得好紧,好像就要将她勒死一般。她自问,自己没有得罪过七王爷,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她。还有,那个楚菱到底是谁,莫非自己长得和那个楚菱很像? 但是她管不了这么多,现在她还在为赫连辰萧那个小魔头无缘由地冲她发火而难过着,没心情去探究七王爷和那个与她长得极像女子之间的事情。 “江小姐,马车就在前面。小的就不送了。”内臣走到城墙根儿,便指着萧王爷家的马车,不再多送。 “多谢公公,”江楚吟道了谢,便走出了皇宫,这一次她进皇宫的感觉,与她事先设想的截然不同。原本以为会是一个欢天喜地的领赏宴,没想到到头来,只徒留了一个悲伤难过的回忆,外加被七王爷轻薄的事。 上了马车,子衿看出了江楚吟刚刚哭过,便问:“小姐,出什么事了?” 江楚吟见子衿如此关心她,鼻子又一酸,哭得更伤心,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经过,还有七王爷的轻薄都说给了子衿听。 子衿深思了片刻,问:“江小姐,你的哥哥,是不是江南富户江楚奕?” 江楚吟很奇怪,点点头:“你知道我的哥哥?”原来他们一家在都城里还是很有名的。 “你不知道你还有个姐姐?”子衿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江楚吟一脸茫然地摇摇头,她还有个姐姐,怎么哥哥一点都没跟她提起过?为什么上一次在七王爷的避暑胜地见到她的画像,原来,不是自己,而是自己还有个姐姐。难怪七王爷见她就像是失了魂一样,原来是把自己当成了别人。 “当年这件事很轰动。”子衿看着江楚吟的样子,就知道她一定不知道发生的事情。 “发生了什么事情?”江楚吟追问子衿。 “这个……你还是回去问你的哥哥吧。”子衿不想再把事情提起,毕竟已经过去许久,江楚菱好像也去世很久了,就不必要再提起这件事了。 江楚吟见子衿这般为难,知道,这件事一定有什么隐秘,她也只好不再追问下去,想到江楚奕,江楚吟还真的想念起她的哥哥来。不知哥哥现在可好,有没有给自己找个嫂子。有没有可以让她欺负的小外甥。 她回想起小的时候,哥哥为自己上树摘柿子,被农户发现,拿着棒子追着打哥哥,而自己则躲在一旁吃着刚刚接到的柿子。还有哥哥为了不让父亲发现自己的书没背熟,故意背错书里的句子,让父亲只责罚了他,而忽略了自己。 哥哥一直都是在保护着她,保护着她的家人,可是突然有一天,父母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都不在了踪影,只有哥哥在身边安慰着年幼的自己,还是哥哥,用年幼的肩头担下了江家上上下下的产业,与叔叔嫂子们争夺属于他们的家产,撑着江家的产业,还为了继续江家的事业而不断的奔波,想想自己,也只是不断地给她惹麻烦。 江楚吟有些担忧,一些本不属于她的记忆全部浮现了上来,是不是她在这具躯体里的时间长了,渐渐的也会被同化掉吧,原来的自己恐怕正在渐渐的消失。 更想到以后的命运不可揣测,现在的赫连辰萧她怎么也看不清他的想法,江楚吟感到空前的无助,哭得更加伤心。 就在这个时候,子衿也束手无策的时候,固马兴冲冲地掀开帘子,没有注意到江楚吟的哭泣,高兴地说:“群臣还有皇上都选定了萧王的模型做为长寿宫的样本,楚吟,我们成功了。”固马大力的推了一下江楚吟 这让江楚吟更是难过,自己错过了这个时刻,而且还是最关心自己的赫连辰萧把自己给赶出去的。让固马这么一推,她借由放声大哭起来。 这一下可把固马给吓坏了。“子衿,我可没有欺负她啊,她怎么哭了?” “与你无关。”子衿摆摆手,“你让她自己呆会,我们出去说话。”子衿起身走下马车。 “选中了我们的模型固然是好,只是……这建造长寿宫的银子,当初萧王和皇上保证的是不用国库一文钱,现在这制作长寿宫的琉璃虽说不费什么银子,可是这么大的工程,萧王府这十几年来的俸禄也够用啊。”子衿对固马说。 “这个萧王爷自有办法。”固马憨笑着对子衿说。“董叔敖和蒋绾两位丞相已经与萧王爷商定了,现在他们就在那琉璃模型旁边,支了个捐款的台子,向群臣们收取为皇后娘娘造楼用的银子呢。” “什么?”子衿睁大了眼睛。“向群臣收?” “是啊,萧王爷为皇后建造长寿宫这是孝举,百官们也个个都是皇上的子民,也是愿意为皇后的生日出一份力的,所以萧王爷也正是应了这一愿望,向各位官员们收取他们的孝心银子啊。”固马一解释,子衿明白了。萧王爷的这一手果然高招,既表了他的孝心,又使百官不得不也出点血。 “不愧是萧王爷。”子衿点着,她更加敬佩赫连辰萧。固马也连连点头。“是啊,是啊。” 坐在马车里的江楚吟早已经擦干泪眼泪竖起耳朵,听着马车外面的这两个人说话。可是她并没有松一口气,这样的捐款,效果恐怕不大。 “江太常,白银五百两……” “李秩俸,白银五百两……” “……………………” 内臣在长寿宫模型旁边站定,看着每一个经过捐款箱子的官员,从他们手中接过银票,大声地喧读着上面的金额。 朝臣们也是自觉的排成一队,挨个经过这捐款箱子,将手里的银票交给内臣,而赫连辰萧则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的记着帐单。每一笔每个人都记得详详细细。 虽然朝中的官员们大部分都捐了银子,却还是有一部分站着观望。也不知道是没有钱,还是想等待其他皇子的意见。 这个时候,七王爷府上的家丁拨开人群:“让一让啊,建长寿宫是为皇后她老人家祝寿是显示做儿子们的一片孝心的时候,我们七王爷捐黄金一千两。”说着将银票交给了内臣。内臣看了看确定了金额,也大声地宣读了一遍,“七王爷黄金一千两。” 话音一落,这下面的大臣们就开始议论开了。 “哟,七王爷也捐了,一千两黄金呢,真是孝顺啊。我们也很去捐上吧。” “七王爷捐了,我们也落了后,怕是晚交了,还会被埋怨。” “交吧,交吧,皇后生日怎么能眼看着没有什么表示呢。” 旁观的一部分大臣们纷纷给家里的人捎带口信,让他们速将银票送来这皇宫。一时之间争先恐后地开始捐银子。 不多时,十三爷王爷的家臣也来了,他替十三王爷将银票交到内臣手上,大声说:“我们家十三爷,为表对皇后娘娘的孝心,捐建楼黄金一千两。”说着拱拱手,转身一阵烟般的走了。 “啊,十三爷也捐了一千两,别看着了,快交上这银子吧。” 另一部分观望的官员,也都纷纷捐上了银子。 赫连辰萧依旧面无表情地在这记帐薄上写着,看不出他的喜怒来。眼看着太阳已经渐渐接近中午时刻。赫连辰萧站起来,对还没有交上捐银的官员们说:“各位大人,今天就这样散了吧,没有捐银子的官员们,也不用着急,明日还是在这里,这捐银台还设立。明日再来,今日大家都回去歇着吧。” 百官们听赫连辰萧这么说,便也灰头丧气地离开了,还有好些没有当天捐上款的官员们还在互相埋怨,“看看,都怪你,还要再观望一阵,现在可好,想要捐现在也捐不上了,如果这萧王回去翻记帐薄,查对谁交的快,谁交得慢,那可就全怪你。” “不相干,明天不是还继续吧,今天没捐上,明天可以继续捐,萧王就算察看了,也不就因为这治我们罪。” “这个可难说,萧王,出了名的阴晴不定,他可是说翻脸就翻脸。” “有道理,没听说,小孩的脸三月的天。” “这以后要是他当了太子,恐怕,我们的日子可都不好过喽……” “嘘…………” 群臣们散了。赫连辰萧让格褚将这银票都带回萧王府去。他则与董叔敖等大臣先到侧宫里去商讨事情去。 “回去吧。”格褚出来,见了等在宫外的几个人,对他们说:“萧王捐银子事今儿已经结束了。” “萧王爷人呢?”江楚吟伸出头来问。冻了一下午,现在还没在赫连辰萧那家伙一面呢。也不见他来道个歉什么的。 “萧王爷有要事,正在与董丞相蒋丞想商讨。”格褚将一应物品都搬到车上。子衿则摘过捐款的箱子。好好的保管着。 江楚吟只得做罢,坐回马车里,回萧王府里去了。 “江小姐,你先进房歇着吧。”子衿下了车,对江楚吟说,“萧王爷还不一定什么会回来,小姐你身上有箭伤,还是不要太操劳的好。” “嗯。”江楚吟心中不快,闷闷地下了车,玉竹也候在外面,扶着江楚吟回了房。 “董丞相,这次捐款还算是顺利啊。”蒋绾一进门便高兴地大发感慨。“还以为萧王这次会有很大阻力,从刚才的情形看还是很不错的。”蒋绾看了看后面进来的两个都是阴沉个脸,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这次捐的银子一共有多少?”赫连辰萧问道。 蒋绾一时语顿,他只是听到每个官员捐的银子有多有少,最多的有黄金一千两,最少的也有几十两,可是并没有大体的印象。共有多少。 董叔敖沉思了一阵,抬起头来说,:“大概也都五十万两左右。” “才五十万两。”蒋绾伸了伸舌头。这还不够长寿宫前,开凿个水池需要的银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筹款办法(下) 第一百一十四章:筹款办法(下) “都城里的官员们,今天有八九成都已经捐上了银子,而其他没有捐银子的,也都是清贫。董丞想你捐了多少。”赫连辰萧看看有些不太自在的董叔敖。 “王爷,臣明日再……” “算了,你的那份算在本王的头上吧。你在都城里做官多年,你一年的俸禄怎么够你捐着银子。”赫连辰萧冲董叔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董叔敖则是十分的感激,他给赫连辰萧深深地鞠了一躬。 “距离建造宫殿需要的银子数还很多。”赫连辰萧皱着眉头,他现在可是一筹莫展了,没有谁再能帮他出出什么主意了。 “蒋丞相,你可有什么好办法。”赫连辰萧问着蒋绾。可是他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董叔敖还在为自已的贫苦而感到惭愧,也没有再抬起头来。 “你们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赫连辰萧又问了一遍,回应他的只是一片可怕的静寂。赫连辰萧静了静,深吸一口气。挥挥手:“两位丞相辛苦了,也是要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董叔敖点点头,蒋绾也行了个礼,两人退出了房间。 赫连辰萧这时看着那本帐单,心里有些慌乱,这个办法想出来的时候,曾经高兴过一阵,可是捐钱下来的结果,却是意想不到的。怎么办,没有什么退路,也没有第二方案。 焦急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赫连辰萧的心情差极了,他现在可以说是山穷水尽之时。迫在眉睫,却又没有可以解决的办法。模型已经造出来,款也大张旗鼓地捐了,可是这银子数目远远够不上需要的金额。 心中的焦虑,让赫连辰萧越来越烦躁。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此刻不知为什么,只想着能见上江楚吟一面。今天早上父皇看着她眼神里,分明流露出一种爱恋的神色,父皇是个情圣般的人物,见了江楚吟这心思细腻,长相清秀,而且还多才多艺的女子,怕是也动了心。 可是怎么可以这不小心,明知父皇的心性,可偏偏忽略了她的光彩,是会让所有接近她的男子都没有办法看不到的。不可以让父皇将她夺走,可是看着她被自己骂,难过的样子,又余心不忍。 也不知道她现在,心情好些了吗。赫连辰萧看看外面的太阳,已经开始向西边落下。为母后建造长寿宫,筹款的事情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 赫连辰萧起身回府。 “小姐,你多少吃点饭吧。别这么闷闷不乐。”玉竹将饭菜摆在桌上,看着一脸沮丧,两眼通红的江楚吟,第n次劝她吃点东西了。 “我吃不下。你饿你先吃好了。”江楚吟无精打采地说着。她的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的大门,在等着赫连辰萧回来。 玉竹哪里能听江楚吟的话,知道赫连辰萧今天早上一定给江楚吟脸色了,弄得她不开心,现在也吃不下去饭。解铃还需系铃人,可是却苦了她这个做小丫头的,主子不吃,她也不敢动筷子啊。 正在玉竹愁眉苦脸,寻思着有饭不能吃的痛苦时,突然江楚吟猛地站起来,玉竹忙看向窗外,原来萧王爷回来了。可是江楚吟站起来却没有要跑出去。只是看着赫连辰萧的身影消失在书房。她又重新坐下,看着满桌饭菜,没有一点胃口。 “江小姐……”子衿的声音出现在门外。 “子衿姑娘,你快进来,”玉竹站起来迎了出去。 子衿看着江楚吟这副模样,便在玉竹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玉竹听过之后,对子衿点点头,没有问题,玉竹便送子衿出了屋。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江楚吟百无聊赖地问着玉竹。感觉这两个有点神秘,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过算了,要是平时,一定会骚着玉竹的痒,要她说出是什么事,可是今天,什么事都没有心情。 “没什么,平时的一些小事。”玉竹将这事给盖了过去。“小姐,你的心情这么不好,我陪你出去走走吧。”玉竹提议,“总在这屋子呆着,心情也不会好的。” 江楚吟看着玉竹神采奕奕的样子,也不好拒绝这个丫头的邀请。必竟是为了缓和自己的心情。于是就站起来,:“也对,我们出去散散心,也好。” “就是,就是,常闷在屋子里,心情只会变得更差。”玉竹很是高兴,江楚吟就觉得自从刚刚和子衿小声不知道说些什么之后,就有点不对劲,一定是在搞什么鬼。也罢,看看她们能搞出什么花样来。 “去哪里?”江楚吟顺着玉竹的话问。 “什么?”玉竹没想到江楚吟很是配合得好,一时还没跟上。“哦,去后山吧,后山烧琉璃的窖洞那里听说结了许多奇异的冰。” “也好,去看看吧。”江楚吟披上貂皮披肩,走在前头,往后山走去,玉竹急急地赶在江楚吟的背,出了门,刚好看到子衿正站在大门口,她见了江楚吟忙行礼,而后面的玉竹,则慌乱地给子衿比划着。 江楚吟全当没有看到。去后山到底有什么奇异的东西。她走得很快,玉竹在后面赶得很辛苦,一边跑一边嘴里喊着:“小姐,你慢点,等等我。” “不是你说要出来散散心,怎么倒成了你陪我了。”江楚吟头也不回地快速走在去后山的路上。没有察觉,身后的玉竹早已经不在叫喊。 江楚吟停下,却没有回头看,她听到还有脚步声跟在身后,以为是玉竹喊也喊累了,只得认命地跟在自己的身后,正在后悔提议出来散心这个建议的时候,心中就不由得一阵痛快,一种幸灾乐祸的开心。 于是乎,江楚吟走得更快。可是她听得后面的脚步声,依旧跟得很紧,心里觉得奇怪,玉竹的身手,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了。正当她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想要回过头去看看的时候,脚下地步子太快,踩上一块石头,江楚吟一下子就坐在了地上。脚踝被扭伤。 正当江楚吟揉着脚踝的时候,一只小手也伸了过来。江楚吟惊觉,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跟在身后的玉竹,已经被赫连辰萧取代了。是他一直跟在自己的身后。 江楚吟赌气地不让赫连辰萧帮自己揉脚。她把身体转向别一边,不看赫连辰萧,而赫连也充分发挥了他的无辜的本能。他死缠着江楚吟一句也不说,却执意要为江楚吟看伤处。 无声地争了半天,最后,江楚吟扭不过赫连辰萧,只得叫他替自己看脚上的伤。 “这里疼吗?”赫连辰萧先开口问江楚吟,他仔细的轻按江楚吟脚腕上的一处, “不疼。”江楚吟如实地回答。 “这里呢?”赫连辰萧又换了个方位捏了一下。 “嘶…………”江楚吟咧着嘴叫了出来。赫连辰萧马上停住用力。抬起头对她说:“你扭伤了脚,不过没伤到筋骨,过两天,就会没事的。” 赫连辰萧说完,手还是一直捏在江楚吟的脚上,眼睛一直看着江楚吟,直盯得江楚吟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早上……”赫连辰萧终于说出他心里纠结了半天的话。 “父皇看你的眼神……”赫连辰萧话说了一半便停住。 江楚吟是何等的聪明灵俐,知道皇上对也有意,而赫连辰萧在一旁吃醋。只是不好发作出来,用生气向她发火来表达他的不满。 “你吃醋。”江楚吟一针见血。 “…………”赫连辰萧没有作声,他看着江楚吟的眼神更加深沉,江楚吟似乎也察觉到赫连辰萧身上正散发出来的危险气息。便扭过头去不再看他。 “今天捐的修楼的款项,远远不够。”赫连辰萧连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和江楚吟说起最让他烦心的事情。好像就算事情不能解决,但只要是能和江楚吟说一说,心情就会好起来,事情也会有所转机。 第一百一十五章:楚吟筹银(上) 第一百一十五章:楚吟筹银(上) “都城里的官员都捐过了?”江楚吟听了赫连辰萧的话,脑子里开始飞速地旋转起来。她与哥哥江楚奕长年经商,多少也见过不少在外地的官员,那些官可是肥得流油。挥金如土。 赫连辰萧有点垂头丧气,他在别的人眼前不愿表现出来的情绪,在江楚吟的眼前不想再掩饰。“是,几乎所有的官员都捐过,只有极各别的,明天再捐上,还相差甚远。”赫连辰萧为江楚吟温柔地揉着脚。 “还差多少?”江楚吟紧跟着问他。 “建楼至少要用三百万两白银,而现在仅有五十万。”赫连辰萧说话的生意显得有气无力。 江楚吟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心痛,小小年纪,父不痛母不爱,还有这一群巴不得他死的大臣还有兄弟们。真的千万别入皇家门,要么就做皇上,要么就会被撕碎最后连骨头楂都没有了。就在这时,江楚吟突然想起一件事,她从靠近亵衣的地方摸出一颗珠子,那珠子碧绿透通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你看看这个。”江楚吟将珠子交给赫连辰萧,要他帮忙看看这珠子的质地。 “什么?”赫连辰萧接过珠子,看了看,便知道这珠子价格无法估量,但看这珠子的成色和光泽,就无法估量。 “你看这珠子多少钱。”江楚吟问赫连辰萧,却没有把话都说出来。 赫连辰萧抬眼看看江楚吟,没想到这个丫头平时,哭穷喊贫,此刻竟然可以拿出来这么一样无价之宝。“从哪得来的?” “你先说这珠子多少钱。”江楚吟没有回答赫连辰萧的话。 “至少五十万。”赫连辰萧也是懂得这珠子价值。看着这颗珠子,爱不释手。 “这是我哥哥送我防身的,可是我一直都舍不得当掉它。就算是最艰难的时候,我也不曾想着要卖掉它。”江楚吟看着赫连辰萧,“这送给你,就当是我的捐款。” 赫连辰萧吃惊地看着江楚吟,忙将珠子放好,塞回到江楚吟的手里:“这是你哥哥交给你的,我就算再难筹齐银子,也不能收这个。” “这珠子是我哥哥,用十五万从江南巡抚那里买下的。”江楚吟也没再推让,将珠子收好。“他那里像这样的珠子,还有不少。只是他的爱妾想要得到我们江家的玉镯子,便逼着巡抚用低价将这珠子卖予我的哥哥。” “江南地区富庶,有不少富豪,也不足为奇。”赫连辰萧点点头。 “都城里的官员,天子脚下没有什么钱,可是在边远,或者是地方被封的王公贵主们,可是很有实力的。”江楚吟看赫连辰萧并没有什么反应,只得再说得更进一步。 “哦?”赫连辰萧看看江楚吟,明白她并不是真的要捐银子给皇后,这个吝啬的爱财鬼。但却提供给自己一个十分有用的信息。都城之外的官员和分封的贵族们才应该是这笔银子的真正来源。 赫连辰萧不得不又要重新看待江楚吟这个一直在他身边,却总是让他惊喜连连的女子,这辈子,一定不会放过她。要不是自己年纪尚小,一定现在就要了她。 “怎么?你不是没给地方上的王爷们还有官员,下发皇后生日的召文吧。”江楚吟水灵灵的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赫连辰萧,一点也看不出什么痛来。 赫连辰萧一时手重,正好掐在江楚吟脚踝的疼处,惹得江楚吟大叫一声:“哎哟,你想杀死我啊。”这才把赫连辰萧从刚刚沉迷中拉出来。 连连为江楚吟轻揉,“还疼吗?”赫连辰萧眼中尽露柔情,手忙脚乱。 “不要你再帮我揉了,这样我还能多活两年。”江楚吟收回脚,忍着痛,要站起来,赫连辰萧忙扶着她,伺候得比玉竹还殷勤,江楚吟心里偷偷地乐起来。 不过一提起玉竹来,江楚吟也是很想好好教育她一番,怎么可以自作主张地让赫连辰萧跟上来呢,原来这就是她的坏主意啊。难怪子衿和她小声嘀咕,不让她听到。可也多亏了她们的好心,赫连辰萧和她才可又说话了。 “萧王爷,”江楚吟想起一件事来。她扶着赫连辰萧开始往回走。出来散心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就不必要再往前走,回去歇着,脚也崴伤了,没什么心情再继续散步。 “叫我辰萧。”赫连辰萧紧紧地抿着双唇,似乎有些微愠,江楚吟心里不以为然,叫你的名字还管我那么多。不过心里却喜滋滋的。 “辰萧王爷。”江楚吟改过称呼之后,依然叫赫连辰萧哭笑不得。“让我帮你草拟一份皇后生日孝举的召书。” 赫连辰萧看看江楚吟,冒出一句:“女人家不可以干政。” 一句就堵得江楚吟头脑发晕,眼前小金星不停地飞。什么女人不得干涉政事,这分明是性别歧视,就连琉璃杯子功劳你都要抢去,自己献给皇上,中途还把我给撵回来,这简直就是明目张胆地瞧不起人。 可是怎么样才可以改变赫连辰萧的想法呢,江楚吟也没有马上于他争执,好不容易的片刻和穆不能因为一话就给破坏了,更何况,她现在脚上还有伤,如果,赫连辰萧真的生气弃她而去,她可真得在这寒冷的天气里坐上一阵子了。 “不过……”没想到,江楚吟心中正在激烈的斗争,积极想着法子让赫连辰萧改变主意的时候,沉默良久的赫连辰萧开口说话。 江楚吟马上屏住呼吸,看着赫连辰萧,他好像也在做着巨大的思想斗争一样,似乎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 “不过,你如果肯在格褚的保护下活动,也不是不可以,出来做事。”赫连辰萧不愿意看到江楚吟皱眉,他可以为了她的高兴做任何的事情。只要江楚吟能开怀一笑。 “我愿意,我愿意,我当然愿意,格褚是个好同志。”江楚吟乐得差点就要蹦起来,不过脚上的伤,让她不得不老老实实地站在原地。 “同志?”赫连辰萧很明显对这个词的来历不明确。江楚吟总是时不时冒出来几个让他听不懂的词语。 “额,这个可以忽略不计,格褚很好,只要他不干涉我的行事就好。”江楚吟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赫连辰萧好像也被这笑容所感染,冲着她也咧嘴笑了。早朝时的阴霾全部都烟消云散。 回到府里,玉竹见到江楚吟受了伤,忙上前替下了赫连辰萧,扶着江楚吟进了房间。 “玉竹,快为小姐我准备笔墨纸研,本小姐要写文章了。”江楚吟心情大好。玉竹看着出去前还无精打采的江楚吟,和萧王爷相处了短短的时间后,就变得如此生龙活虎。也不知道这萧王爷用了什么手段让小姐如此高兴。 “是,小姐。”玉竹应着,马上忙活起来,江楚吟歪着头绞尽脑汁,搜肠刮肚地找出所有的她能知道的词汇,来堆砌这篇召书。不过江楚吟想了半天,依然没有什么结果,文章写撕,撕了写,怎么也达不到她的要求。 玉竹在一旁看着江楚吟一会儿高兴,一会儿又烦恼,也帮不上忙,只好在一旁伺候着。 就在江楚吟心烦不已,将笔扔到一旁发脾气地说:“不写了,这古文真是难写。”的时候,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那人看了屋子里一地的纸团,还有处于焦头烂额状态的江楚吟,张口说着:“江小姐,什么事让你如此的心烦?” 这人是谁,江楚吟抬头一看,竟然是当朝的丞相蒋绾,他正笑嘻嘻地看着自己,玉竹也没有料到蒋绾会来到这里,愣在那里忘记了行礼。 “蒋丞相,小女子失礼…………”江楚吟忙半张着嘴,站起来,要给蒋绾行礼。 “江小姐,快别多礼”蒋绾扶起江楚吟,笑嘻嘻地对她说:“萧王爷说,你要帮他起草一份有关皇后生日的诏书,发放给都城以外的所有官员。” “正是,”江楚吟起身,一瘸一拐地回去坐下。 “江小姐真是替萧王爷解了燃眉之急。”这个蒋绾该不会是来拍自己的马屁吧,应该不会,江楚吟看着这个一相古板,不通人情的蒋绾,此刻笑得灿烂,一定是有什么事让他很钦佩。“老朽一直以为,萧王爷沉迷于女色不可自拔,但如今这琉璃长寿宫,琉璃龙杯,还有要外派官员的捐款的计谋,全部出自江小姐,真是让老朽佩服佩服。”蒋绾说的是实话,也不知道赫连辰萧是怎么对外宣传的,怎么这个老头子对自己这般仰慕。 “蒋丞相,您这次来小女子的房中,就只是来表扬我的?”江楚吟耐着性子将他的话听完,很想知道,他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诏书一事,萧王爷要臣来助江小姐一臂之力。”蒋绾这才慢悠悠地说明他的来意。 “蒋丞相,你来的正是时候,”江楚吟一听,是赫连辰萧派他来帮自己写诏书的,大喜,果然还是萧王爷了解她,大包大揽地将事情揽下,却没办法完成,还是需要他来帮助。 “江小姐,把你写的给我看看,还要做何改动。”蒋绾伸手就要江楚吟写过的。江楚吟有点为难,写了这么久,只写了三行怎么读也读不通顺的句子。 第一百一十六章:楚吟筹银(中) 第一百一十六章:楚吟筹银(中) 江楚吟看着蒋绾一定要看,只得硬着头皮将纸交到他的手上。然后快速低下头去,蒋绾本以为会看到一篇才华横溢,文采飞扬的文章。没想到,刚一读开头,就让他咬了舌头,这句子怎么看不懂。 “这个…………”蒋绾有些为难。“江小姐,这文章明天一早就要呈给圣上,由皇上诏告天下官员。可这……” “那就有劳蒋丞相,”江楚吟马上堆起笑脸,求着蒋绾帮她,“玉竹,快去准备一杯上好的龙井,再给蒋丞相准备椅子。”一听蒋绾要帮她,江楚吟立即来了精神,吩咐着玉竹忙前忙后。 蒋绾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变脸,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身体验,还真不相信这世上还有像江楚吟这样的女子,前一刻傲慢高据,一听到对她有所帮助,马上笑脸相迎,真是奇怪的一个人,难怪萧王爷会被她迷住。 蒋绾坐下,提起笔来,稍稍思索片刻,便哗哗地挥动起手中的笔,洋洋洒洒地写起来。不到一柱香的功夫,蒋绾便大功告成,将写得密密麻麻的正楷小字的纸张拿起,递给站在一旁一直观看的玉竹。 “请江小姐指教。”蒋绾示意玉竹读出来,要江楚吟听听,再稍做修敢。 “指教不敢当,一同欣赏,学习学习。”江楚吟也转向玉竹,要她读出来,听听。 玉竹端起刚写好的诏书,清了清喉咙,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约,人间百善,以孝为先,故我赫连国以孝治国,子孝父母,臣孝帝父,则天下太平矣,当今王爷,躬行孝道,为贺母后圣寿,建长寿之楼阁,尽娱亲之孝,大内资银,帝国日用之给,圣上竟从大内拨银,各王爷也共出资三千两黄金,以为长寿宫之用,朝野闻之,莫不感佩涕零。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王爷行孝,克已奉亲,历代朝野绝无仅有,孝道之深,感天动地。” 念毕,江楚吟全篇只听得懂一个孝字,还有皇上和各位王爷出的钱数,其余的都听不明白。不过,这就是文章的妙处,越是听不懂的,就越是受到别人的尊重。 “蒋丞相,好文章啊。”江楚吟夸赞道,她笑眯眯地将文章接过来,又他细地看了看。“就用这篇,我看,也就不着改了,直接交给王爷,送交皇上吧。” 蒋绾听到江楚吟夸他,心里自是万分得意,好不高兴,但嘴上还推让着:“哎……萧王爷交于臣的事务已经完成,还是请江小姐多看一看,免得出什么差错。” 江楚吟连连摆手,“怎么会,怎么会,蒋丞相日日为圣上为朝廷鞠躬尽瘁,文章写得自然是好,小女子自愧不如,不敢作理改。就将这诏书直接交上。” 蒋绾听了江楚吟的恭维,心里早已经是飞上了九霄云端。飘飘然起来,他的事情已经完成,也不便同两个未出阁的姑娘坐在一处,便也起身告辞了。 江楚吟的脚伤未愈,只得让玉竹将蒋绾送到了门外,自己还是坐在原处,又将文章看了一边,觉得大部分文字晦涩难懂,如果不看着字面,很理解其意思,要是赫连辰萧不派这蒋丞相亲自来为她写这篇诏书,恐怕明天一早,只能交张白卷上去了。 “小姐,蒋丞相去了萧王爷书房交差去了。”玉竹进来看到江楚吟还在那里看那文章。 “希望能如愿。”江楚吟叹了口气。 皇上准了赫连辰萧的诏书,当天就将这诏书誊抄了几十份,派快骑送往赫连国各个地方官员的官府中去。 只见条条通往各地的驿道上,马蹄飞扬,朝廷快马飞奔在大路之上,骑着马的差官们还在快马加鞭地催着马匹快点前进。 “………………故我赫连国以孝治国,子孝父母,臣孝帝父,则天下太平矣,当今王爷,躬行孝道,为贺母后圣寿,建长寿之楼阁,尽娱亲之孝………………”一个白白静静书生模样的师爷,正站在一张宽大铺着锦缎棉椅的旁边,念着刚刚送到的诏书。 躺在棉椅里的是一个面容妖冶的男子,他慵懒地斜靠在长椅上,乌黑如夜的长发像丝绸般倾泄而下,散落在长椅的锦缎之上,一位侍女正端着一盒新鲜的葡萄,将皮剥掉,发出他的口中。 “这是赫连皇上刚刚送来的诏书?”男子一手把玩着侍女的脸蛋,一手将纤长的身体撑起,薄薄的睡衣刚好滑落他的肩头,这样的男子竟然可以用妩媚来形容他。 “正是。”年轻的师爷回答。 男子抬起他那深不可测的眼眸,看向师爷。“你怎么看?” “属下认为,这是侯爷接近皇室的大好机会。”师爷看着男子。 “哦?”被称为侯爷的男子,正是赫连成分封的地方长官之一夏侯常,他继续了他的父亲祖上世袭的侯位,从小便锦衣玉食,脾气秉性古怪,对地方上的百姓更是残酷。“我作着侯爷的位置已经衣食无忧,为何还要去接近皇室。” “侯爷,您有所不知,这赫连皇室虽说刚刚战胜了匈奴,但皇室内部争斗不已,三个皇子为了皇位争得不可开交。我们要提前站好队,可别当时成为刀下鬼还不知道什么原因。”师爷出谋划策着。 “依你看我要怎么做。”夏侯常拿过盒中的葡萄,放入嘴里,问着师爷。 “不如,先要小的去都城里,问过七爷之后,再做打算。”师爷对夏侯常说。 “嗯,你去吧。” “遵命。” 其他地方的官员和封地公侯伯爵之类,也都纷纷派出了自己的心腹,赶往都城,都纷纷去各自的靠山门上打听消息。 “萧王爷,您的诏书已经全部发往各地。”霍起夫站在赫连辰萧的书桌前。将他手下派谴分发诏书一事汇报给赫连辰萧。 “有什么动静?”赫连辰萧问他。 “各地方官都派了自己的心腹前来都城打探消息,十三爷,七爷府上可都是天天人满为患。”霍起夫将他打探来的消息报告给赫连辰萧。 “嗯,派人将每个王爷府门外当天来几人,都是什么地方的官员,给我详细地记录下来。”赫连辰萧的眼里闪动着深暗的火焰。所有与王爷有私下连系的官员,一旦夺皇位的争斗开始,这些便是要防的人。 “遵命。”霍起夫领命。准备离开。 “等等。”赫连辰萧叫住了他,“好不容易进城来一趟,你想见的人在对面房里。”赫连辰萧知道霍起夫此时还牵挂着一个人,可又不能耽误了正事,自己又不善与属下沟通。就随他去吧。 “是。”霍起夫听赫连辰萧这么,眼睛立即发出异彩,连礼也忘了行,便夺门而出。直奔江楚吟的屋里去。 果然,不多时,江楚吟便一人出来。赫连辰萧在书房里看得一清二楚。 “青书,不是我们家王爷不肯见你,确实是这件事不归七王爷他管啊。”七王爷府上的管家正愁眉苦脸地对夏侯常的师爷说着。 “还请老管家多多指点,此事青书究竟该去问谁?”青书诚恳地问着管家。 “唉,你这都是今天第十二个来问我这事的师爷了。”管家一脸的无奈,这十七王爷搞的什么名堂,所有七王爷的朋友都跑来这问皇后祝寿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你得去十七王府去,皇后生日的事儿你得问十七王爷。” “多谢,多谢,那在下就告辞了。”青书带着包裹离开了七王府。 “各位,各位,请静一静。” 青书来到十七王府的门口,看到那里早已经聚集了一群各地来的师爷,他们都争着问那个站在台阶上长相清秀姣好的女子。 “十七爷怎么说?” “让我们见见十七王爷……” “各位,各位,请静一静。”子衿站在台阶上,看着门外这许多从各地赶来打探消息的人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时门里走出来一人。 这人正是江楚吟,她清清嗓子对着各位师爷们说着:“各位爷,今天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十七王爷公务缠身,没法见大家伙了,为了表示我们王爷的感谢,请各位暂时都居住到前面不错处的客栈里,这食宿一应俱全的,都由我们十七王爷出。大家都去歇着吧。有事,明儿再说。” 青书在众人群里被挤得晃来晃去,见众从都散了,前往客栈暂住下,也便跟着众人去了客栈,在客栈里,还是那位十七王府里的女子,帮忙大家安排住宿。青书瞅那女子气质文雅,办事果断利落,便产生好感,看她有了歇息的空间,便上前去问:“敢问姑娘怎么称呼?” “江楚吟,你就叫我楚吟吧。请问你是何处办事的?”江楚吟笑看着对面的这位算不俊美的年轻人。 “我是夏侯常侯爷府上的师爷。青书”青书自我介绍一番。又拱了拱手。 江楚吟看这年轻男子,眉清目秀,眼睛转得很快,浑身上下透出了一股子狡猾的气息,知道他是想打探些消息,她眼珠一转计上心头。 第一百一十七章:楚吟筹银(下) 第一百一十七章:楚吟筹银(下) “青书师爷,小女子楚吟有礼了。”说着就拜了一下。 “不用客气,其实…………”青书看了看周围没有人注意到他和江楚吟说话,才压低声音对她说:“我次我奉侯爷之命,是想来打探皇后建楼捐款事宜。” “哦”江楚吟好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这个简单,你别看这么多来十七爷府前的师爷们,其实他们私下都找过我们家王爷了。”江楚吟神秘兮兮地看着青书,扯了个慌。 “真的?”青书有点慌乱,“他们都和你家王爷说什么了?” “这…………”江楚吟故作为难状。 青书一看小姑娘有点为难,忙从怀里拿出快银子,沉甸甸地,塞到江楚吟的手里,鼓励她:“告诉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江楚吟掂量了一个银子的分量,还挺重,塞到衣服里面,用手比了比,要青书靠近些:“他们说什么我没听见,但是他们所有的帐目都记在十七王爷的帐薄里了。” 青书听了有些失望。江楚吟好像不愿意让青书赔了这么多的银子,却什么消息又没得到,便又对他说:“明天一早,你就来见王爷,我安排你们在书房会面,到时我把王爷叫出去,你自己看那帐薄不就是了。” 青书这一回喜上眉梢,连声说好。江楚吟看他上钩了,心里很高兴,但还是示意他压低音量,不要让其他的人听到。 青书马上会意,拿起行礼便连连道谢,回到房间里去。 “小姐,你和那个男子说些什么,她如何高兴。”子衿觉得有些可疑。 江楚吟看看子衿,点了点她的鼻子说:“明天,你就知道了。晚上还有事要你帮我。” 子衿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要写这么多官员的名字,还要写上根本没有的钱数,而且这一且都还是瞒着十七爷。 江楚吟看着厚厚的一本新帐薄,点点头,大声说:“子衿,把它填满,”于是子衿便在这里写起了假帐薄。 “不行不行,这个侯爷怎么只捐十万两,要写二十万两,还有,还有这个,这个也要加上十万量。”江楚吟站在子衿的身后,指挥着她。 就这样,子衿累了大半夜,终于造好了一个帐薄,她揉着僵直的脖颈,叫苦连连。却发现江楚吟早就趴在桌子对面睡着了。 清晨,树上的小鸟唤醒了沉睡中的江楚吟,她一骨碌爬起来,“玉竹,玉竹…………”叫了两声才想起,她给了玉竹几天假,让玉竹同霍起夫一同去城外军营里了。江楚吟只得自己梳洗打扮一番,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点点头便转身出了房门。 “萧王爷,我正找你。”一出门,便看到从早朝回来的赫连辰萧。江楚吟跑上前,一把就抓住了赫连辰萧的胳膊,“你还想不想筹集银子。”江楚吟问他。 “当然,我睡觉做梦都在想这事儿,”赫连辰萧莫名其妙地看着江楚吟,“不信?要不晚上来我这里陪我睡,你就知道是不是真的了。” 江楚吟愣愣地真的在想他说的话,发现原来赫连辰萧是在糊弄她,便生气,“你取笑我。” “没有,没有,我真的是这么想。”赫连辰萧一脸的诚恳,但看在江楚吟的眼中,就是那么的欠揍。不过,大人不计小人过,江楚吟自认为她是个大人,不跟他这个小孩子一般见识,便言归正传。“想要筹集银子就听我的。”江楚吟把赫连辰萧拉进书房。 她把昨天造好的假帐本往赫连辰萧的桌上一扔,然后像个导演一般,“一会儿,夏侯常府上的师爷,青书会来这里拜访你,他的主要目的是打探其他的管员到底捐了多少银子,他好出价,但是大部分官员都只是派人来打探,并没有实捐,这怎么才能让他们出钱呢,所以我就想,造个假的帐本,让这个青书看到,他先捐了,其他的也就好办了。” 赫连辰萧坐在椅里,看着在他面前走来走去的江楚吟。什么话也不说。 “你听清楚了没有?”江楚吟自顾自地说了一通才回过头来问赫连辰萧。 “嗯,懂了,懂了,你要我和你一起骗那个青书。”赫连辰萧点点。 “真聪明,乖,一会儿姐姐买糖给你吃。”江楚吟又用手掐了掐赫连辰萧胖嘟嘟的脸蛋儿。赫连辰萧无奈地别过头。 “别总把我当小孩子。” 江楚吟一愣,她没想到小正太会生气。不过她到没怎么放在心上,男孩子嘛,会有自尊心是很正常滴。便转身出去,“记住啊,我发出咳嗽的信号你就要出来哦。” 赫连辰萧眼中的暗火,江楚吟并没有看到,他那深入黑洞般的眼眸里,闪动着欲望的光芒。 “青书师爷,让你久等了。”江楚吟出了侧门,迎上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的青书。 “不碍事,不碍事。”青书忙陪笑。“不知,十七王爷可否有空。” “当然有,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江楚吟一挺胸脯,有点不高兴。 “当然放心,江小姐的手段俐利青书早有耳闻。”青书也赶忙拍着马屁。 “快随我来吧,不能耽误了你的大事。”江楚吟转身,让青书跟在她身后,“十七王爷不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提起银子的事,你可要好自为知啊。”江楚吟一边走一边叮嘱。 “全都仰仗江小姐多多帮忙,”青书说着,又塞给了江楚吟一块大银。江楚吟掂了掂,嗯,和昨天的差不多,看来,还是这些盘踞一方的侯爷们有钱。 “萧王爷,”江楚吟替青书掀起帘子,让青书进去。“这便是我对王爷提起的青书师爷。” 青书进了门,打量起这间屋子,洁白大理石的地面,一尘不染,紫檀木的桌椅书柜摆放整齐,香炉里的薰衣草的香味,袅袅升起。桌子上摆了高高两摞书,桌子后面的大椅子里,坐着一个比例缩小的人,这应该就是江楚吟口中的萧王爷了,只见他唇红齿白,两颊微红,正在看着手中的书。 青书忙冲着赫连辰萧拜下,“奴才青书,给萧王爷请安。” 这时,赫连辰萧才抬起眼睛来,看看跪在地上的青书,“嗯,起来吧。” 青书一听还是个孩子的声音便放开胆子抬头看向赫连辰萧,但他的双眼一接触到赫连辰萧那双寒气凛然的黑眸时,马上吓得又低下头去。那坐的人虽是个小孩子的身体,却散发出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你就是青书?”赫连辰萧装做刚刚知道他的名字。“你就是夏侯府上的师爷吧。” “正是在下。” “你应该去找七王爷才是,怎么跑到我这里来?”赫连辰萧冷冷地问。 虽说是个小孩子,可说起话来咄咄逼人,短短两句话,就已经让青书满头大汗起来。 “回王爷的话,七王爷说这事不归他,应该找十七王爷。”青书有点语无伦次。 “嗯,别紧张,本王只是随便问问。”说着赫连辰萧便将书放下。“你来想打听什么啊?” 青书刚想张嘴说是想问问其他地方官都捐了多少银子,可一下子又想到,江楚吟刚刚提醒他不要提什么银子的事。 到了嘴边的话就又咽了回去,青书挑了一个最安全的话题,“其实这次来就只是想拜访一下十七爷。” 赫连辰萧哼哼冷笑两声,便也不再追问。“你家侯爷可好。” “他很好,他要奴才问候王爷。”青书说了点声面话。 这个时候,江楚吟从外面进来:“萧王爷,刚刚皇后派人来询问长寿宫的事情……”她看看青书便停下来。 “母后派人来,他人呢。”赫连辰萧知道这只是江楚吟的另一个谎言,不过为了给青书一个偷看帐薄的机会,便配合着江楚吟。 “他在另一间房。”江楚吟说着 “青书啊,”赫连辰萧转过身对青书说:“本王先去会见母后的使者,一会儿再来,你自便。” “萧王爷您请便。我不要紧。”青书刚刚打量书房的时候,早已经看到了那本厚厚的帐薄,就放在桌子上。便巴不得赫连辰萧走。 “嗯。”赫连辰萧点头,便出去了。书房里只有青书一人。 他赶紧起身,听听赫连辰萧的脚步声走远了,才跑到书桌前,翻开帐本,“司徒侯爷三十万两,宇文侯爷二十五万两…………”青书看着各地方官的捐款数额,可都是不少啊。幸亏他来看看,不然身上的这十万两和其他的侯爷比起来,可就少多了。到时候,皇后贺寿时,夏侯王爷可是没有颜面啊。 正当青书暗自庆幸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了江楚吟的咳嗽声。青书赶紧将帐薄合上,回到座位里坐好,赫连辰萧刚好进来。 “萧王爷,奴才还有些事情要办,就不扰王爷清静了。”青书达到目的了,也不愿和这个让人不舒服的王爷再坐在一间屋里,便起身匆匆要离开。 “那就不送。楚吟,送客。”赫连辰萧阴沉个脸,好像极不高兴,青书看了便一刻也不敢多留,起身道了别,就出门去了。 赫连辰萧等青书离开,翻开帐薄,那里的有一根江楚吟的头发此刻却没有了。赫连辰萧的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这个青书,果然是看过了帐薄。 再说青书身上只带了十万两的银票,便又动身去了七王爷府上,要七王爷暂借他二十万两银子用用。还好,七王爷的管家将这事通报了七王爷,七王爷看在和夏侯常的关系上,将银借给了青书。 青书在客栈里又住了一夜,他谁也没和说,看着其地方官员们,都觉着,他们在玩心计,已经捐了款,还想互相试探,幸好自己机灵。看到了帐册。 第二天一早,青书就怀揣着三十万两的银票又找上江楚吟。对她千谢万谢。 “青书你这又是何必呢,以后来都城,来看看就好。”江楚吟手握着三十万的银票心里乐开了花。“可是,我们家王爷现在不在,这样吧,这笔银票我替王爷先收下,等王爷回来了,再给你开个收到的单子,你回去也好和你们家侯爷有个交待。” “正是,正是。”青书连连点头,“那就有劳姑娘了。” “那我就不远送了。”江楚吟将青书送出门,便看着他离开。 “辰萧,辰萧……”江楚吟高兴地奔回府里,飞快地穿过回廊,像只展翅飞舞的蝴蝶一般,“那个青书果然中计。他捐了三十万两。”见了赫连辰萧,江楚吟兴奋不已。 可是,赫连辰萧真的很欠揍地白了江楚吟一眼,“雕虫小计。”便抢过银票转身回屋去了。江楚吟愣在原地,心里不服气,小孩子家家,装什么深沉,她在赫连辰萧背后做了几个鬼脸,便跟他进了书房。 “萧王爷,还要麻烦您写一个收单,以证明青书确实交上三十万。”江楚吟耷拉着头,要赫连辰萧写收单。赫连辰萧“嗯”了一声,便递一张早就已经写好的单子。 原来他早就已经写好了。江楚吟原本以为赫连辰萧会很高兴,会扑到她的怀里像个小孩子一样的撒娇,可是现在呢,摆着一张扑克脸,不冷不热,阴阳怪气的。 江楚吟一把拿过收单,说了句:“我出去了。”便转身离开。多少有点小失望,没有见到赫连辰萧开怀大笑的样子,真是可惜,不过江楚吟回头看看那紧闭的书房门,总觉得,此刻的赫连辰萧应该是很轻松的。这样也好。江楚吟淡淡地笑笑。便去找子衿,还有一场戏要演呢。 第一百一十八章:再踏征途(上) 第一百一十八章:再踏征途(上) 江楚吟和子衿两人走在去客栈的路上,远远地江楚吟看到青书正在街上挑选着要带回去的礼物。子衿刚要上去打招呼,就被江楚吟拉到一边。 “子衿,你去缠着青书,我去客栈。”江楚吟小声地告诉子衿。 “你不是要把这收单交给他吗?他这不就在这,怎么不直接给他?”子衿有点不解,看看青书,又看看江楚吟。 “你别管,回去再和你说,青书就交给你了,直到看我和你打招呼,再回来。”江楚吟没有跟子衿解释,一把就将子衿推了出去。正好被青书看到。 “子衿姑娘,你也在逛街。”青书看到子衿,萧王府上的管家,忙上前殷勤的打招呼。 “啊,是青书师爷。”子衿看到青书正走向她,她便挤出一副笑脸,迎了上去。“真巧,你的事情办得怎么样?还顺利吗?” “多亏你家江小姐…………”青书和子衿正在聊着。江楚吟看到之后,便转身从小道赶向客栈。去完成她的计划。 到了客栈,江楚吟先去了青书的房间,故意大声地问客栈老板:“老板这夏侯府上的师爷青书在吗?” 客栈老板看是萧王府上的江楚吟,忙点头过来说:“江小姐,多谢照顾小店生意,” “也是应该的。”江楚吟没太搭理他。“青书在他房间里吗?”此时她也注意到,楼上有好几家的师爷们正探出头来,看江楚吟的动向。 “回小姐,青书师爷刚刚出去。”客栈老板点着头说。“可能今天上午回不来了。” “哦,本小姐看来是白跑一趟。”江楚吟表现出来有一点失望。于是准备离开客栈。 “江小姐,慢走。”客栈里,二楼上的一位师爷叫住了江楚吟。“既然来了,在下就请江小姐到屋里一坐,可否赏脸?” 江楚吟抬头,笑如花魇,“当然高兴之致。”说着,便高兴地一扭一扭地上了楼。她用余光看到其他房间里探出头的师爷们,一副悔不当初,应该早点叫住江楚吟,结果让这个司徒侯爷家里的师爷给抢先了。真是该死。握拳咬牙地瞪着司徒家的师爷,然后关上房门。 “这位便是司徒侯爷家的师爷,宋子扬师爷,久仰……”江楚吟学着一副老道的样子。一边上楼一边与宋子扬打着招呼。“宋师爷,小女子还有事相求呢。” “江小姐,言重了,好说,好说,进来坐。”宋子扬忙将江楚吟让进他的房间里,“何必要求在下,有事尽管说,一定尽我所能地帮江小姐。”说着,宋子扬向着其他的师爷得意地笑笑,便关上房门。 “江小姐,快请坐。”宋子扬连连对江楚吟献着殷勤,“尝尝这茶,这茶是在下专门从边疆带来,准备献十七王爷的。” “宋师爷,你也不必忙了,”江楚吟笑着坐下,端起茶杯,小抿一口,便放下:“真是好茶,香而不浓,回甘绵长。” “江小姐喜欢正好,那在下正好送你一盒。”宋子扬见江楚吟喜欢,忙从一旁桌上拿下一盒,放到江楚吟的手旁。 江楚吟用手摸摸那茶叶盒子,又挪了挪,觉着里面有一点重量,不只是茶叶那么简单。便笑得更加灿烂。“宋师爷,其实是小女子有事相求,何必这么客气。” “不知江小姐有何事相求?”宋子扬倾过身子,看着江楚吟。 “前些天,各位师爷来到萧王府门前要见萧王爷问事的时候,青书大人,哦,就是我来找的夏侯家……”江楚吟故意钓着宋子扬的胃口。 “夏侯家里的师爷,我认识的。”宋子扬接过江楚吟的话,有点着急。“不知江小姐有什么事求在下呢?” “哦,事情是这样的,没想到这青书大人,当夜竟然就找上我们萧王爷,交上了三十万两的捐款,还得到萧王爷的夸赞呢。”江楚吟故意夸大其词,“可是当晚萧王爷有急事离开了,没给他开收单,这不今天一早,打发小女子来客栈交给青书大人,可惜不巧,青书大人不在,小女子可否求宋大人帮忙转交一下?” 宋子扬正想通过江楚吟打听一下其他人的交款情况,好确定司徒侯爷应该交上多少,没想到这江楚吟竟主动要他转交收单,真是难得的机会。 “不麻烦,何必这么客气,那就将收单交予在下。”宋子扬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收单上的金额。 “那就有劳了。”江楚吟发自内心地笑着,将手中的收单交到宋子扬手中,还故意说着:“可一定亲手交到青书大人的手中啊,不然,萧王爷可要责怪小女子了。” 宋子扬接过江楚吟手里的收单,马上打开看起来,确定是不是三十万的收单,也没理会江楚吟的话语。不过确定之后,才忙挂上笑脸,“一定,一定。江姑娘放心。”说着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江楚吟看到宋子扬也中计了,便拍拍衣服站起身来:“宋大人你忙吧,小女子这就走了。不必送了。”江楚吟见宋子扬正在盘算着什么,便也不在久留。 “在下送小姐出去。”宋子扬忙起身,可态度不如先前那般热情。江楚吟心里冷哼,用完就不认识姑奶奶了,哼,只要交上你的银子,本姑奶奶就高兴。 江楚吟便没再理会宋子扬的态度,拿起桌上的茶叶,也没再看他:“宋师爷,小女子可走了。你的礼物小女收下了。多谢啊。”便合上门。走了。 出去的时候,江楚吟注意到,其他房间里的师爷都冒出头来,闻声看向宋师爷的门口,看着江楚吟离开,便纷纷进入到宋子扬的房里。 江楚吟甩甩手里的茶叶,开心地笑了,这下,夏侯侯爷捐了三十万的消息,看来是顺利地传播出去了。就等着坐在府里收银子吧。 一路哼着小曲儿,江楚吟蹦蹦跳跳地回到子衿与青书纠缠的地方,偷偷地看到青书正和子衿谈得开心。便一副刚刚正巧碰到的样子。 “诶?子衿,你怎么在这里?刚刚找你好半天,怪不得找不到你,原来在这里。”江楚吟一副捉奸当场的样子。“青书大人,是你啊,原来子衿一直和你在一起。” “别误会,别误会,在下只是刚才碰巧遇到子衿姑娘,”青书忙摆手,一脸着急地解释着:“也就才一刻钟的时间。” “青书大人,别着急,江小姐与你说笑呢。”子衿瞪了江楚吟一眼,“江小姐,我们回去吧。”子衿说着,便拉着江楚吟离开,看江楚吟高兴的样子,应该事情完成还顺利。 江楚吟笑得暧昧,“青书大人,刚刚我还在找你,如果知道子衿和你在一起,小女就直接叫子衿将萧王爷的收单交送给大人你啦。呵呵……” 子衿见江楚吟得了便宜还卖乖,气得狠狠地掐了她一下。疼得江楚吟咧着嘴,“我们真的要回去,萧王爷还有许多事要子衿管家去忙。小女刚刚去过客栈,将那收单交给了宋子扬大人。” 说着,江楚吟也没等青书说什么,便转身,挥挥手:“青书大人后会有期。” 青书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愣在原地,想想要赶紧拿了收单回夏侯府复命。便转身离开。 “快看看,那茶叶盒里装了些什么。”江楚吟回到房里,连忙将从宋子扬那里得来的茶叶盒子扔到桌上,让玉竹拆开看看里面有些什么。 “这不就是茶叶吗?”玉竹拿起来,看盒子上写着茶字,就单纯地以为,真的是茶叶。 “别问那么多,快打开看看。”江楚吟此刻脚也不痛了,心情也好起来了。坐在桌边看着扬溢着幸福的玉竹:“你和霍将军什么时候成亲啊,需要提亲什么的,本小姐给你当娘家人。” “小姐别取笑玉竹了。”玉竹羞涩地低着头,手里忙着解开茶叶盒子上系着的绳子,可是心里慌乱,怎么也打不开。 “说真的呢,霍起夫要是不认帐,我就要萧王爷命令他娶了你。”江楚吟抢过玉竹手里的茶叶盒子,三下两下便解开。将里面的茶全部倒在桌子上,然后在盒子里翻来翻去,终于在夹层里面翻出一叠银票。 江楚吟眼睛放光,忙急着数共是多少钱,呵呵……江楚吟盯着那银票,一直傻笑着,边数边高兴:“一百,两百,三百……一共五百两。哈哈,发财了……” 玉竹在一旁见怪不怪,她了解江楚吟,这个小气鬼一见到钱,马上就会露出她那做生意的本色,守财奴一个。 江楚吟自己乐了半天,眼睛向旁边一瞅才想起来,边上还有个人,她自己低着个头,又想了想,将银票分了三份,一份自己留着,两份交给玉竹。“喏,这银子三分之一你留着,以便以后有什么不时之需,另一份,你交给子衿,别推让,意外之财,不要白不要,你要不收我可就自己留着了。”江楚吟心里极不情愿将到手的银子再让出去。不过,玉竹和子衿帮着她忙前忙后好久,怎么也得表示感谢一下。 玉竹接过银票。收了起来,她知道,如果一有犹豫,江楚吟马上就会把银票收回去,都取笑了自己半天,也要让她心痛一下子。 江楚吟的目光还是停留在握在玉竹手里还没来得及放好的银票上,好像是与亲生骨肉分离一般。恋恋不舍。 “司徒侯爷府上的宋子扬求见萧王爷,还有好几个其他侯爷府上的师爷都来找萧王爷……”子衿匆匆忙忙跑进来。批头就说。 “那快去通知萧王爷啊。”江楚吟正喝着水。勉强咽下去看着子衿说着。 “已经带宋师爷去见萧王爷了。其他的也都安排妥,要他们分别去见萧王。”子衿笑吟吟地说。 “那你着急个什么劲,”江楚吟连水都没喝好。“害我白惊吓一场。” “江小姐,你用的什么办法,让这些师爷都来捐钱的啊。”子衿特别好奇,江楚吟用了什么办法,短短两天时间,所有还是观望态度的师爷都按耐不住,自主地来捐上银子,数额还不少。 “嘿嘿,心理战术。”江楚吟神秘地冲子衿笑笑,然后示意玉竹将银票交给她:“那银票你收着,是师爷主动送的。” “这……”子衿有点不敢要。 “给你,你就收着吧。”玉竹将银票塞到子衿手里。“不然,她又该反悔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再踏征途(中) 第一百一十九章:再踏征途(中) 子衿收下银票,便接着问:“江小姐,你到底用了什么办法?” “这个你问玉竹,她会告诉你。”说着江楚吟起身走向门外,去看那边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很快一上午的时间,很快的过去,来来往往的师爷们也都穿梭着,都将各侯爷府上交办的事务,完成了。 江楚吟也很快收到客栈掌柜的结帐通知。江楚吟带着玉竹去客栈结了帐,回了府。正巧碰到赫连辰萧刚刚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 “你们去哪了?”赫连辰萧沉着脸问。格褚跟幽灵般从江楚吟身后走出来,向赫连辰萧抱拳。 “有格褚跟着我们,不会出事。”江楚吟习惯了赫连辰萧的臭脸,也没把它放在心上。“去了趟客栈,把师爷们的食宿费用结了。他们大部分已经回各封地去了。” “嗯。”赫连辰萧看着江楚吟,格褚和玉竹一看着气氛,便知趣地退下了。 赫连辰萧走向江楚吟,江楚吟突然间发觉,赫连辰萧的个子长高了,原来才到自己的胸口位置,现在已经到了她的眉毛,就快要比她都高了。男孩子长得真快。 个子长高的赫连辰萧的气势好像更加厚重,江楚吟已经有点害怕他不笑时候,还这个样子的看着她的双眼。怎么会心慌意乱起来。江楚吟已经不像开始的样子敢直视赫连辰萧的眼睛了,他的眼神里面有一种将江楚吟吃掉的感觉。 江楚吟后退一步,移开眼神,不敢再看他的双眼。“萧王爷。没事小女就告退了。”说着就要夺路而逃。 赫连辰萧一把拉住她,距离她非常近,近得江楚吟都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体味。更加心慌,江楚吟挣扎了半天,也没能挣脱他的手,什么时候,他已经变得如此有力了。还是最近自己欠缺运动,身体虚弱,连个小孩子都不如了。 “别急着走。”赫连辰萧的声音也有些低沉和沙哑。 江楚吟吃惊地看着他,难道他已经到了变声期,怎么连他的变声期的声音都那么好听,不像其他的男孩子,变声期一到,个个都像公鸭子的喉咙似的。 “萧王爷……什么事。”江楚吟觉得不可以再像以前那样,把他当成一个小孩子了,他有点危险的气息散发出来。很可怕。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想要什么奖赏。”赫连辰萧虽没有碰触到江楚吟的肌肤,却一直用鼻子摩擦着江楚吟耳旁垂下的几缕头发。弄得江楚吟心慌意乱,心神不定,她觉着自己有点像被捕获的猎物,而捕食者正在欣赏猎物被吃前的惊慌。 江楚吟也没听清清赫连辰萧说的什么话,这是她事后十分后悔的事,以至于,她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气定神闲,不受男色的诱.惑,否则她就不会痛失一次向赫连辰萧狮子大开口的机会,那几十个师爷的食宿费用,还是她自己出的呢。 只可惜,江楚吟像是被追兵追拿一般的落荒而逃,什么奖赏,什么银子之类,她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想。 赫连辰萧则在江楚吟的身后,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心里想些什么就不得而知。 后来,江楚吟坐在椅子上抚着胸口,稳住心神,才回想起来,刚刚赫连辰萧是在问她有关奖赏的事情,她怎么一点都没要呢,她怎么可以什么都不说呢。真真是后悔死了。 江楚吟后悔不已,不过一抬头看到了玉竹,心里就在想,以后有事就要玉竹去通传,免得自己乱了手脚,可是,自己为什么要乱,为什么要慌………… 慌乱的一天过去了。 “江小姐,”子衿一大清早就进来江楚吟的房间里。 “什么事,子衿。”江楚吟刚好梳洗完毕,看得子衿进来,就马上迎了上去。 “我听说,萧王爷昨天通报皇上捐银一事,圣上大怒。”子衿有点不安地说。 “为什么?”江楚吟不解,银子一事,已经解决,是件大好事。怎么圣上会发怒。 “不知道,还听宫里的侍女们说,贤妃听一个小内臣传信皇上一晚都在看着那琉璃模型,想去劝慰,结果皇上就将那个传信的小内臣给杖责,打死了。”子衿的神态很是不安。 “哦?”江楚吟听了,并没有十分不安,她坐在椅子上想了想。“应该和萧王爷没什么关系。” “这就好。”子衿松了口气。 “过不了多久,很可能皇上就要派人去清查各个侯爷每年的财务。”江楚吟揣测着,皇上看到这捐银子的帐目,一定会怀疑各地的实力会不会威胁到皇权,会找各侯爷的麻烦,找机会将各侯爷的封地收回。 “这岂不是要大乱?”玉竹插了一句。 “不会,皇上不想消息泄露,才杀了小内臣。”江楚吟分析着,“不过,事情终究还是瞒不久的。” “不管怎么样,萧王爷的这次任务完成了。”子衿听了江楚吟的分析,觉得心里宽敞许多。 可江楚吟分析过后,对赫连辰萧继承皇位后的前景很是担忧,如果圣上的心愿是要撤销各封地的权力,巩固皇权,而各侯师们自然是不愿意将权力交出来,这势必会有一场恶战。 赫连国很可能会出现两派势力,一派支持十七爷赫连辰萧,取消侯爷的权利,一派会支持七爷赫连谨,反对撤销皇权。 江楚吟的心里没有那么高兴,赫连辰萧……他能在这场纷争和既将到来的争斗中,立于不败之地吗,赫连辰萧是不是也已经看到了这样的未来? “萧王爷回来了吗?”江楚吟问子衿。 “还没有,我先出去了。”子衿起身,“应该就快回来,我要去准备一下。” “快去吧。”江楚吟也不留她。 江楚吟知道,如果皇上追查下来,一定要先通知各侯爷,否则真的查出什么拥兵自重之类的,侯爷们在皇后生日之时发难可就两不相好。江楚吟想了想,走出房间,向天空和高处望了望,找了半天。结果,无功而返。 “小姐,你在找什么?”玉竹很奇怪,什么东西会在天上面。 “找格褚。”江楚吟知道格褚跟在自己身边,做一名影卫,可是想要找他的时候,却连个影也找不到。 “江小姐,你找我什么事?”突然格褚的声音,出现在江楚吟的身后。一条黑影也闪进来,风一般的。 “哇,你一定要这么神出鬼没的吗。”江楚吟跳起来,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怎么一提到他的名字,比召唤鬼魂还要灵验。 “江小姐,找我不必看天上,只要叫我的名字,我就知道江小姐需要在下。”格褚说了一句让江楚吟更加无奈的话。什么话都瞒不过这个格褚。 “那个,格褚,你准备一下,我们打算出一趟远门。”江楚吟决定不再和他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萧王爷知道吗?”格褚无动于衷。 “目前,他还不知道,等萧王回来我会和他说。”江楚吟开始四处找寻要带着的物品。 “为什么。”还是木头一般冰冷的声音。 “为了让皇后能有一好的生日,还为了…………”江楚吟一边收拾,一边说着,后来停住了,转身看看格褚,“你不用知道那么多,快去准备吧。” “是,江小姐。”格褚又如一阵风般,不见了踪影。 “玉竹,你去门外看着点,萧王爷回来你和我说一声。”江楚吟在屋子里面转悠着。想着还要带点什么东西。 玉竹不明白江楚吟为什么突然要出去,去哪里她也不说,真是奇怪。不过她早已经习惯了江楚吟的奇怪举动。也没再多问,玉竹想着便走到门外。 赫连辰萧在上朝的时候,听说父皇昨夜大怒,今日又单独将他召进书房,想必是为了捐款的事。 “萧儿,你说说看,”赫连成进了书房,里面没有别的大臣,只有他们父子两人。“现在众分封侯爷的势力,竟然比皇室还要大,如果有人煽动,你说,会不会出现王朝改换的事出现。”赫连成怒气冲冲,他也听闻,三个皇子中,七皇子和各侯爷的联系非常密切,对太子之位虎视眈眈,但赫连成却对一向合自己心意的十七皇子赫连辰萧非常中意,有意立十七皇子为太子,这才屡屡出难题考验赫连辰萧,也是为他竖立在群臣中的地位。 但封地上的侯爷们支持的则是七王爷,这对于赫连成一直是一个心头大患,可自己的身体却日渐衰老,力不从心,他寄希望于十七子赫连辰萧。 “父皇息怒,分封势力过大,威胁中央集权的隐患由来以久,是时候整治一番,只是母后的生日就在眼前,怕是会冲突。”赫连辰萧气定神闲,这让赫连成心中宽慰。 “朕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消息已经传到蒋绾的耳中,他这头倔驴,已经向朕请愿数次,要去调查各侯爷是不是有拥兵自重的情况,今日,你在朝堂之上也看到了。”赫连成坐在椅子上,挺拔的身躯塌坐下来,显得力不从心。 “父皇请放心,这件事交给儿臣去办,父皇尽管答应蒋绾的要求。”赫连辰萧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他要查出什么事情来,也会在母后的生日之后。” “嗯,还是萧儿合朕的心意。”赫连成满意地笑了。赫连辰萧看着父皇的笑容,心里十分温暖,他想上前握着父亲的手,和他聊聊最近的状况。可还没等赫连辰萧靠近父亲,赫连成就已经挥挥手,疲惫地说:“萧儿,朕累了,你下去吧。” 赫连辰萧有些失望,但他忍住,施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回府的一路上,赫连辰萧一直在想着,到底应该怎么平息这件事,他不知怎么回事,自然而然地想到一个人,江楚吟。但他又摇了摇头,不能让她去冒这个险。可是回到了府上,脚步却不自主地就走到了江楚吟的房间。 “萧王,”格褚在赫连辰萧进房之前拦下了他。“江小姐最近要远行。” 赫连辰萧看他一眼,心里一惊,要远行?难道她已经猜到自己的想法?他冲赫连辰萧点点头, 第一百二十章:再踏征途(下) 第一百二十章:再踏征途(下) 说着:“知道了,你下去吧。”格褚一施礼,便隐去身影。 玉竹看到赫连辰萧被格褚拦下,知道江楚吟要出行的事,赫连辰萧已经知道。便急急地走进房,通知江楚吟这个消息。 “小姐,萧王爷回来了,他已经知道你要出行的事。”玉竹对江楚吟说。 “格褚告诉他的?”江楚吟反问。 “是的。”玉竹对江楚吟很佩服,什么事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真是个大嘴巴。”江楚吟心里暗暗的骂了一句格褚。想到这里,又歪着头想想,格褚会不会打喷嚏之类。唉……格褚是个非人类,不能用人类的常情思考他。 正在江楚吟胡思乱想的时候,赫连辰萧已经进了门来。 “萧王爷,你来了。”玉竹行了礼退了出来。 “听说你要远行?”赫连辰萧进门就问,“要去哪里?” 江楚吟不愿意单独和赫连辰萧相处,她想叫住离开的玉竹,却没能如愿,现在屋子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真是要命。 “我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听到?”赫连辰萧声音高了两度。 “啊。”江楚吟下意识地后退了两步,“还是不为了你。”话语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你真的要去封地?”和他想的一样。赫连辰萧再次问了她一遍。 江楚吟不明白,赫连辰萧此刻是什么样的想法,是赞同她,还是要阻止她。不过不管怎么样,她一定要去。“是,我地要去封地,通知他们……”可是这都是自己的一时猜想,怎么可以拿来说给赫连辰萧听,如果再给她加上一条乱猜圣意的罪名,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通知他们什么?”赫连辰萧看着江楚吟欲言又止的样子,故意地问她。 “总之,要告诉他们……”江楚吟还是搞不清楚今天皇上和赫连辰萧到底谈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正确的。更不能将子衿说的话告诉赫连辰萧。 “什么……”赫连辰萧一定是故意的,江楚吟心里这么想着。算了,把自己的猜想说出来,死就死吧。 “告诉他们,皇上马上就要派人去调查他们。”江楚吟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你怎么知道,皇上会马上派去调查他们,你又怎么肯定,本王会去通知侯爷们注意自己的行为?”赫连辰萧捡了个地儿坐下,看着江楚吟。 “总之,我就是知道,”江楚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你同不同意我去。” “会很危险。”赫连辰萧竟然没有明显地反对。江楚吟又大胆的推测着,他一定是也有这样的想法。只是不愿意让自己去冒险。 “有格褚跟着我,如果你不放心,可以叫格褚或者你的什么其他的武功高手,教我一些防身术什么的。”江楚吟开始施展自己的游说功力。“而且,我也是最佳的人选,首先我是个女生,没有危胁性,表明萧王爷的真诚。其次,我和各位师爷见过面,有过交情。最后,我会绝对的安全,因为有萧王爷在我的背后做强大的后盾。” “看来,你已经想好要怎么对付我了?”赫连辰萧笑笑。江楚吟舒了一口气,听起来像是赞同自己的想法。“防身术不用别人教,本王亲自教你即可。” “你同意我去了?”江楚吟很是高兴。不过她马上意识到,她面临了两项艰难的选择。一是想去封地就必须接受赫连辰萧面对面的防身术教学,二是不要出行。 “怎么?这么快就反悔了?”赫连辰萧奸计得逞,心中得意万分。江楚吟则发觉,赫连辰萧已经开始会陷害她了。 “好,我必须马上出行,不然……不然就来不及了,这次有格褚在就行,防身术以后再学吧。”江楚吟转身要收拾东西,想让自己变得忙起来,忽略赫连辰萧热烈目光的注视。 “来得及,父皇同意本王在本王的特使出行的三天后,才要御史出发。”赫连辰萧笑眯眯地说。 “皇上也同意你通知各侯爷?”江楚吟没想到,连赫连成也选择向侯爷妥协,看来撤销封地侯爷的权力也是势在必行的了。 “你又在想什么?”赫连辰萧见江楚吟竟然在他的面前想其他的事,很是不满。他站起来走到江楚吟的面前。用手掰着她的下巴,微微抬着头,面对面的看着江楚吟。“在本王面前,不许你想别的人和别的事。” 江楚吟吓了一跳,只是短暂的不注意,赫连辰萧竟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猛退了两步,脚下不稳整个身子向后倾倒,马上就要摔倒在地上。“啊……”江楚吟发出了惊叫,不过,只是虚惊一场,她没有摔到地板上,而是扑进了一副精壮的胸膛里。 她被赫连辰萧紧紧地抱在胸前。不管江楚吟怎么挣扎,她都没有办法挣脱他的禁锢,最后经过江楚吟的几番试探性的挣脱,都是以图劳告终,便放弃了无谓的挣扎,只得保持在这种她极不情愿的状态。 “答应我,别在不辞而别,也别再做让我担心的事。”赫连辰萧的手不知不觉得加大力度。江楚吟几乎就要丧命在他的手下。 “我答应,我答应,萧王爷我快要被你勒死了。”江楚吟艰难地回答着。 赫连辰萧放开手,“本王现在有空,教你防身术,”赫连辰萧走在前面。“这是你的荣幸。不许反对。” 江楚吟只得悻悻地跟在赫连辰萧的后边,被他带到了一个大型空旷的练习场地,此刻这里空无一人,只有几个大垫子,射箭的靶子,还有偶尔飞的小麻雀。 “过来,”赫连辰萧走到一个垫子前面,命令江楚吟。“伸出你的手,来抓住我的喉咙。”赫连辰萧脱了外衣。然后要江楚吟袭击她。 江楚吟想也没有想便上前照着赫连辰萧说的去做了。结果,还没等她的手接触到他的喉咙,准确的说,应该只在距他喉咙的3.5厘米的地方,便突然觉得天眩地转。然后就重重地摔在了垫子上,肩上的旧伤,立即痛了起来。 “啊…………”江楚吟躺在垫子上,看着天空上的小麻雀,已经爬不起来了。“萧王爷,你看,天上有好多小鸟……” 赫连辰萧这才想到,江楚吟是个女人,不可以像他们这样的男子天天摔打在一处。 “你没事吧。”赫连辰萧忙上前扶起江楚吟,小心地陪着不是。 “还好,”江楚吟坐在垫子上,“我还年轻。”不过她已经出离了悲伤,变得淡漠和无奈,她江楚吟这辈子是得罪他赫连辰萧了吗?竟然用这种办法来惩罚她。 “格褚。”赫连辰萧大声吼着,“你出来。”格褚便又像一只幽灵般出现。 “刚才怎么不出手。”赫连辰萧大怒。格褚则一脸无辜。“不管是谁,就算是我,只要有伤害她的举动,你都要制止。”赫连辰萧将格褚一顿大骂。 结局是以格褚充当了袭击者,被摔打的角色告终。江楚吟在实人的演示下,学习了生动的女子防身术。不过格褚相对来说,就惨了点,他不仅充当了赫连辰萧的演示工具,也成为了江楚吟的示范工具。 “今天,就到这里。”赫连辰萧看着气喘吁吁的江楚吟提出要结束。他给了格褚一个眼神,格褚便自动地不见了。“希望你不要以为现在的这些就已经可以应对那些真正想要攻击你的人。这只是演练,真正的暗影,下的是杀手,你要足够聪明。” 江楚吟看着赫连辰萧一头汗水,晶莹的水珠挂在他的发梢上,为他增添了更多的魅力,真是个小美男。江楚吟又一次失神在赫连辰萧的美色之中。 “你在看本王?”赫连辰萧发觉江楚吟的失神,不过这一次是他很高兴的,因为江楚吟是看着自己在发呆。 “额……”江楚吟收回目光,低下头。“不,不是,你已经长大了……”江楚吟回想起刚刚见到赫连辰萧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小正太,现在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个男人了。只是还小了一点。 “还记得,你刚见到本王时,对本王的凌辱吗?”赫连辰萧并肩坐在她的身边,陪着她一同回忆他们的过去。 “那不是凌辱好不好,只是觉得,你是那么……可爱。”江楚吟小心地选择着词语。 “回去吧。”赫连辰萧站起来,他不想听江楚吟用可爱这个词描述他。 “你就是很可爱,很天真,很纯真……”江楚吟像是知道了赫连辰萧的软肋,追在他身后,一个劲儿地用她所知道的纯真的语言来描述着他。 突然,江楚吟的话停止了,赫连辰萧再次用他的唇堵住了喋喋不休的朱唇。 良久,“看来这一招,还真是管用。”赫连辰萧与江楚吟分开之后,看着她的双眼。 江楚吟忙着用手捂住自己的嘴,绕过赫连辰萧,跑回府里。 玉竹见江楚吟回来便一头栽到床上,一身灰却没有要洗澡的意愿。她只当她是累坏了,却没有再劝些什么。没留意到的却是,江楚吟的满脸通红。 自打那一吻之后,江楚吟就再也没有见过赫连辰萧,她马上就收拾起程,带着玉竹踏上了前往封地路途。半路上,她们遇到了一位熟悉的人,玉竹的惊喜,霍起夫。 第一百二十一章:皇后生日(上) 第一百二十一章:皇后生日(上) “起夫,你怎么会来。”玉竹见了霍起夫,马上忘记了身前还站着江楚吟,她的眼里只有她的爱人。跑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 “玉竹…………”霍起夫心中也是一阵激动。紧紧地反握住玉竹的手,心中有千言万语,但此刻并不是私会的时候。他恨不得上前拥吻着玉竹,只是不家任务在身。 “嗯哼…………”江楚吟咳了一声。表示她的存在,她可不要成为一个电灯炮。怎么说,她也是个王爷特派的使臣,虽然是上不了台面的通风抱信的人。 “小姐……”这咳嗽声提醒了紧握着霍起夫手的玉竹,她忙松开手,红着脸,走回了江楚吟的身后,低着个头。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妥。 “霍将军,你这是?”江楚吟不明白,霍起夫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赫连辰萧反悔了,不要她们去封地。 “萧王爷要我将这封信交给你。”霍起夫从怀里拿出一封密封的信件,上面写着夏侯常亲启,江楚吟接过来回看了两下。 “为什么要写信,如果以后查起来,这回是个证据。萧王爷没有想到这一点吗?”江楚吟看着霍起夫有些不解。“这个不能交给夏侯常,还不了解他会不会反咬一口,毕竟他是七王爷的门生。”江楚吟摇摇头。 “江小姐认为,夏侯常会轻易的相信你吗?”霍起夫没有收回信。 “他没有理由不相信,”江楚吟一厢情愿地以为,这怎么说也是谨慎行事,照十七王爷的话去做,没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不呢。 “十七王爷与七王爷一直是两大对手,你觉得,身为七王爷门生,一直为七王爷办事的夏侯常,会听信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女管家的话,或者是按十七王爷的指示去办?如果不留下什么让他可以做为把柄,他是不会轻易按你说的去做的。”霍起夫直直地盯着江楚吟。 “这样萧王爷岂不是有很大的风险?”江楚吟犹豫了,有没有必要这么做,这可是事关赫连辰萧的前途,弄不好会被别有用心的人推上被贬的道路。 “萧王爷说,你可以不让他存在任何风险。”霍起夫的表情看起来也不太相信,或许这只是赫连辰萧的一种自我安慰。江楚吟怎么可能让他脱离风险。 “我?”江楚吟更是受宠若惊。“我怎么……”她刚要将话不可能的事,这个意思脱口而出之时,突然心生一计。便打住了,接过信件,揣到怀里。说了句:“知道了。”便转身走了。 不过,完成送信任务的霍起夫没有离开,而是还跟在她们的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 “你怎么还跟着我们?”江楚吟回头看看还跟在身后不肯离开的霍起夫。有点不耐烦,虽然说你的心上人跟在我的身边有点危险,但本小姐我还是有能力保护好她,你这个大男人总跟着我们像什么话。 “萧王爷有令,要下属来保护两位的安全。”霍起夫这才说出了他的来意。 “真的吗?”“什么!?” 这分别是玉竹和江楚吟两人同时发同的惊叹。不用说,就知道,前者是玉竹惊喜的声音,后者是江楚吟难以置信的声音。 “是。”霍起夫点点头。 玉竹马上扑到他的怀里,而江楚吟则呆在原地,呆若木鸡。晴天霹雳从空而降,她又被监视了。她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江楚吟只感觉自己的上空浮过一朵浮云,下起了倾盆大雨,她也行将石化。 “小姐,小姐,”玉竹摇着呆在那里的江楚吟,心里很是不安,小姐最近越来越多的时间里在发呆,是不是中了什么邪? “啊!”江楚吟回过神来。看看玉竹,又看看霍起夫,她没办法赶走霍起夫,也命令不动他,他只听赫连辰萧的命令,所以,只能再一次无可耐何地踏上征程。 一路上,江楚吟尽最大的努力,去回避玉竹与霍起夫两人不经意就会表露出来的亲密。你帮我擦汗来,我帮你倒水。看得江楚吟心里阵阵酸楚。 不过还好,一路上幸好有格褚和霍起夫的双重保护,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江楚吟与玉竹,能够顺利地赶到夏侯常的封地。 进了封地的城市,江楚吟立即就嗅到了一种不详的预感。不知道为什么,她看街上的行人都是行色匆匆,他们看到了江楚吟与玉竹两年轻貌美的女子,都一脸慌乱,欲言又止纷纷躲开。玉竹与霍起夫似乎并没有看到这一点。江楚吟百思不得其解,她们进了家客栈,准备在那里先安顿下来,再去拜访夏侯常,比较来的稳妥些。 进了客栈,店家掌柜一见到江楚吟与玉竹两位姑娘便:“哎呀呀,姑娘啊,你们是外地来的吧,不知道你们这样出门是多危险。” 听得江楚吟与玉竹一头雾水,霍起夫却敏感地追问:“掌柜的,为何如此说话。” “这可不能随便说啊,是杀头的罪啊。”掌柜的没有明白的告诉她们原因,只是摇头,“不要单独去上街,要小心行事。”说罢也不多言语,便低着头收帐,给他们几个带到房中。 自然是江楚吟与玉竹两人一间屋,霍起夫一间屋。江楚吟拉着玉竹进了房间,生怕霍起夫抢了她的人。 “这里有古怪。”江楚吟进了房间,坐在床边上就对玉竹说。“怎么没见一个女子走在街上呢?还有,这里的人个个见了我们都一副见了怪物一样的表情。” 玉竹却没有认真地听,她的心思还是牵挂在隔壁的霍起夫的身上。一副心不在焉的地方。以至于江楚吟的话音落下了半天,却一直没有什么反应。 最后,江楚吟只得放弃了和玉竹沟通的尝试,她闷闷地坐在床上,早知道霍起夫也跟来,就让子衿跟来,现在自己就像是个行动的大灯炮。 “玉竹!玉竹!!”好不容易,江楚吟唤回了玉竹的心神:“如果你想那个人,你就去看看嘛。”江楚吟打开门,拉着玉竹往外走。 “小姐,小姐…………”玉竹不要出去。但却被关到了门外。 玉竹在门外站了一会儿,边迫不及待地走到隔壁房门前,敲开了那里的门,进去了。 江楚吟一直在房里,偷听外面的声音,听到玉竹进了隔壁的房里。于是带上了些银子。轻手轻脚的打开房门,完全没有通知玉竹和霍起夫,一个人走出了客栈。 江楚吟要搞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这里的人对年轻女子的态度如此异常。她在客栈众人的惊恐的眼神里,走出了客栈。 街道上喧哗热闹,远不如都城,可却人来人往不绝于而,江楚吟很是新奇,这里距离都城很遥远,处于与他国接壤之界,人们的着装打扮不同于都城中原之地。她虽自幼与哥哥江楚奕四处走动,做生意。但这里却是没来过,什么都很新鲜。 江楚吟只因想要搞清楚,为什么人们对待她们的态度如此离奇,所以就在街上四处找寻与她同等年纪的女子,不过很奇,竟然一个都没有。来往的人群里像她一般年轻的女子没有出现过,甚至是女性,走在街上的也是用黑色的面纱将脸部严严实实的盖掩起来。行色匆匆,身边必有男子相伴。 真是蹊跷,江楚吟依然是街上众人的注交点。她开始觉得浑身不自在起来。“请问……”江楚吟好不容易看到街边有一个乞讨的老太婆,她没有带面纱,满脸的皱纹,跪在地上,向过往的人们行乞,江楚吟从身上拿了点碎银子,放到她的碗里,然后问道:“老奶奶,这里为什么会看不到年轻女子?” 谁知道,老太婆看着碗里的碎银子很是高兴,一抬头看到是个年轻女子,正问她的话,她吓得张开大嘴:“啊啊”地发出奇怪的叫喊声。江楚吟清楚地看到,那个老太婆根本没办法回答她的问题,她有些骇然。 但是那老太婆的表情似乎比江楚吟的还要惊恐,她不停的挥动着手臂,江楚吟不明白她到底是什么意思,老太婆一边吱吱呀呀地叫着,一边指指划划。江楚吟就使劲地摇头,“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你不要急,慢慢说…………” 就在江楚吟试着想和老太婆沟通一番的时候,突然,有个人从她的身后,勾住了她的脖子,一块带有迷药的毛巾盖住了她的口鼻。突如其来的袭击,让江楚吟没有一丝的防范,她挣扎了两下,便失去了知觉。 当江楚吟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她的眼前是一片的漆黑。她发现自己正躺在铺满稻草的地面上,她马上爬起来,观察一番周围的情况。她身处的地方,是个牢房,周围是女人的啼哭声,还有一些模糊的呻吟声。 江楚吟意识到自己被人绑架,不过四肢却是自由的,她忙摸了摸了自己的衣服,还好,完整无缺,怀里的信也还在,银两也都还在。看来这些绑她的人并不是为了财。不是为财?难道是为了色?江楚吟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胸口。 就在江楚吟惊慌不已的时候,从外面传阵阵脚步声,随着脚步的声音,强烈的火光让江楚吟用手挡住了眼睛,只听得一阵铁锁的铛锒声,接着就是一名女子的哭求声:“不要带我出去,求求你,不要带我出去。” 真是奇怪,被带出去是好事啊,怎么还哭个不停,江楚吟的眼睛已经开始适应了火把带来的光亮,她眯缝着眼睛,看旁边的牢房里发生了什么。只见进来带人的是几个装束孔武的大汉,他们的样貌长得有些像匈奴人,但又不完全像,凶神恶煞,被架起来的女子年轻貌美,不过衣衫不整,头发零乱,看起来像是被人摧残过似的。 但是,那些来人并没有因为女子的哭喊而停止,还带走了同一个牢房里其他两三个女子,她同样是哭着不要出去。江楚吟赶紧闭上眼躺下,装做不醒人世的样子。那些士兵样子的人走到她的牢房前,看了看,说了些江楚吟听不懂的话,旁边就有人解释说,她是今天刚到的,还没有出去过,可能会伤人,那些士兵便又说了些什么,走开了。 等那些人离开后,江楚吟马上爬起来,她听到旁边还有女子在哭泣,便马上爬过去,小声地问,“嘿,这是哪里。她们被带到哪去?” 过了会儿,哭泣的女子,停止了哭声幽幽地说:“这里夏侯侯爷的军营。她们是被带出去满足那些从外疆重金请来士兵的欲望的。” 江楚吟听这女子说话还是很有条理,思路也挺清楚,直觉她应该出身不错。“你是怎么落到这里的?” 那黑暗中的女子叹了口气:“我的父亲本是夏侯常的谋士,因他反对夏侯常拥兵自重,暗出勾结七皇子,企图谋取皇位,便被夏侯常那个奸人所害,我也被抓来供那些外疆来的士兵发泄。” “没有人告发吗?”江楚吟身上一阵恶寒,反意如此明显,竟然没有一人敢告发他。 “告发?”那女子语气里有股嘲讽:“恐怕这位姑娘是外地来的吧,这夏侯常的为人你真的是不清楚。所有敢告发他的人,死的死,充军的充军,还有一些就被送到这里,严格看管, 第一百二十二章:皇后生日(中) 第一百二十二章:皇后生日(中) 哪里还有人敢这样做,就算没有敢告发之人,就像这里的年轻没有背景的女子一样,统统被抓来做了军妓。” 江楚吟听了,果然应了赫连皇帝的猜测,这些分封的侯爷果然有反心,只欠一人的煽动。不能让他们再这样为非作歹下去。江楚吟心中气愤不已,不过也没有办法,皇后的生日在既,不能在皇后生日的时候天下大乱。再忍忍。还是要装做一无所知,将这信送到那个夏侯常手里。 客栈里,玉竹静静地靠在霍起夫的肩上,双手紧抱着他的胸膛。脸上还留着激情过后的红润。“起夫,江小姐说,她要萧王爷下令,让你娶我。” “真的?”霍起夫的声音里充满了高兴。他也紧紧地拥着玉竹。“如果那样,你就是我的了。谁都抢不走你。” “现在我也是你的。”玉竹脸上扬溢着幸福的笑容。 “起夫,你听听。”过了不久,玉竹抬起头,叫霍起夫听隔壁江楚吟屋子的动静。 “怎么?什么声音也没有。”霍起夫很奇怪,安静一些,没有什么异常。 “就是什么声音都没有,才奇怪啊。”玉竹对江楚吟的了解很深刻,她家的小姐,如果一时半刻不弄出个动静来,就不正常了。“会不会,她自己跑出去了。”玉竹想到这个不好的结果,她马上起身,穿上衣服。霍起夫也不敢怠慢,穿起衣服来。 推开房门,果然,里面空无一人。 江楚吟呆在这牢里,过了很久,没有进过食,她算了算,怎么也有两三天了,玉竹和霍起夫会不会找她呢。就在这几天的时间里,她旁边的几个牢房里的女人们,被带出去,又被带回来。出去的时候,哭着喊着不愿出去。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力气再哭闹了。 又过了不知道几天的时间,江楚吟已经饿得没有力气了,她身旁的那个女声响了起来:“就快要到你了。现在你已经没有力气反抗,只要给你一些吃的,你什么都愿意做的。” 江楚吟此时已经没有力气再回答什么。不过要她出卖身体只为吃的,她不会去做,但是,她真的是没有什么反抗的力量了。 果然,不多时,几个士兵就朝着江楚吟的牢房走过来了。江楚吟马上想起自己还认识青书,只能求助他了。于是她使尽最后的力气:“我要找你们的师爷,青书,我是十七王爷派来的人,我有他的书信,快点带我去见夏侯常。” 真是江楚吟幸运,这次陪同那些士兵一同进来的人里,就有青书,他看到江楚吟似曾相识,又听她说,她是十七王爷派来的,马上就想起在都城里的相遇。他仔细的看看,发现果然是十七王爷府上的人。便马上叫几个家仆来,把江楚吟抬了出去。 “你是说,我们的人把赫连辰萧的人给抓了?”夏侯常依旧是一袭白色轻纱,结实的胸肌还有腹肌若隐若现。不过,他的眼里却闪着阵阵杀气。“她都知道些什么?” “好像一直都在昏迷中。”青书想了想,确实每次去牢房里带女子出来的人,都报告说新被抓来的女子一直在睡觉。 “她倒是挺聪明的。”夏侯常饶有兴趣。他将宽大飘逸的外套披在身上,“赫连辰萧,十七王爷的人,我们可不能怠慢了。我们走吧。” 青书愣了愣,这个喜怒无常的夏侯常竟然不杀她。便弯了弯身子,走在前面给夏侯常带路,夏侯常长发滑顺,一泻到腰。腰身精致健壮。 “江小姐,是吧。”夏侯常妖冶英俊的脸出现在江楚吟刚刚睁开的眼前。 江楚吟愣住,天下竟有这样美丽的男人,她竟然会选择出美丽这个词语来描绘眼前的男人,可见,他的魅丽有多大。 夏侯常很习惯女子见到他之后的反应,几乎所有人都是和江楚吟一样,口水就要流下来。他微微一笑,既邪魅又耀眼,用手在江楚吟的眼前晃了晃。 “江小姐。”夏侯常再次唤着江楚吟。这次,江楚吟有了反应,不过,她心中还是不可思议,男人怎么可能长成这样,太暴殄天物,而这样美丽的男人竟然内心如此邪恶。 “是,”江楚吟揉揉眼睛,确定眼前的这名男子是真实的。“你就是夏侯侯爷?” “正是在下。”夏侯常很受用江楚吟表现出来,对他的迷恋。他展了展手臂,宽大的衣袖向后摆了摆。他立起身子,旁边一直侍候的小男童,马上将一把椅子摆了过来,夏侯常坐在椅子里。很有兴趣地看着江楚吟刚刚睡醒的样子。 “哦…………”江楚吟又忍不住看着夏侯常呆了半天。然后像是想起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萧王爷,他有一封重要的信件,要我交给你。”说着江楚吟将信件拿出来,递给夏侯常。 夏侯常还是绕有兴趣的看着她,并没有接过信。青书见状,忙把信接了过来。夏侯常说:“念念。” 青书这才将信的内容读出来。大体的意思就是说,赫连皇帝将要派御史来到你们的封地,如果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最好掩藏好,不然后果自负云云。 夏侯常听完,笑笑:“江小姐,萧王爷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不光是你,还要麻烦夏侯侯爷将这个消息传播给其他封地上的侯爷们。”江楚吟的眼神一直留在他迷人的脸庞上。 “青书,你听到了?江小姐刚刚说的?”夏侯常也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江楚吟。 “是侯爷,属下这就云办。”青书领命,出去了。 “江小姐,我的脸上有东西吗?”夏侯常微笑着看着江楚吟。 “没有”江楚吟痴痴地对夏侯常说着。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忙低下头,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生怕口水流出来。 “江小姐初来此地,便遭到如此的待遇,是在下的失职。”夏侯常站起来坐到江楚吟的旁边。“想要什么样的补偿?”他离江楚吟如此的近,近到都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江楚吟全身失去抵抗的能力,她看着夏侯常结实的胸膛,抬起手轻轻地抚上,结实而有弹性。温暖让人留恋。夏侯常此刻也俯下身子,要用他的唇覆盖在她的唇上………… “江小姐?”夏侯常的呼唤再次将江楚吟从幻觉中叫醒。“想要什么样的补偿?” 江楚吟甩甩头,夏侯常还是坐在椅子,分明没有动过地方,江楚吟拍了拍脸,看来这几天饿坏了,总是出现幻觉。 “给我点吃的东西。”江楚吟听说要补偿,便想也没想,说出了她现在最大的需求。 “哈哈哈,是夏某的失误,让江小姐你受委屈了。”接着夏侯常拍拍手,一桌丰盛的大餐抬了进来,摆在江楚吟的面前。江楚吟闻到肉香,心中大喊一声,我的天啊。便狼吞虎咽起来。 吃过饭后,江楚吟的意识也清醒了许多,知道此地不易久留,应该及早离开。便说:“夏侯侯爷,谢谢你的款待,小女子这就告辞了。” “别急着离开。”夏侯常可能是良心发现,也可能是怕江楚吟真的不高兴,他从袖中取出一样物品。闪闪发光。江楚吟定睛一看,竟然是一颗有如拳头般大小的夜明珠。 “送给江小姐,以补偿你这几天来的委屈。”夏侯常将珠子递到江楚吟面前。 江楚吟尽量装作见过世面的样子,将珠子收好,点头向夏侯常道谢。 “你很有趣,希望我们后会有期。”夏侯常站起来,小男童又将椅子搬回到原来的位置上。跟着夏侯常离开了。江楚吟看着几近透明的衣服,看到他那精壮结实的身材,心里竟然在想如果能把你补偿给我就好了。不过,她又想着这个夏侯常的内心应该是黑色的,拥兵自重还存有反心。不能容忍。太矛盾了。这么个美男子就会香消玉殒,太惜了。 糊思乱想一阵,江楚吟也彻底清醒了。青书这个时候走进来:“江小姐,您的口信,我已经派人以最快的速通传到其各个封地的侯爷府上。您可以放心。夏侯侯爷吩咐,江小姐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满足。” “我没什么别的要求,皇后的生日就要到了,小女子只求能尽快回到都城,以庆皇后的生日。”江楚吟要求马上回去都城。 “这个江小姐放心。”青书点头。“请再多休息几日再做打算。” “不用,不用。”江楚吟想马上就离开这里。“我在这里已经耽误了多日,是离开的时候了,师爷就不要强留了。” 青书见江楚吟执意要走,便鞠一躬说:“好吧,江小姐既然你去意已决,等在下通传了侯爷,便替江小姐安排离开。” “不必麻烦侯爷安排,只要能保证小女顺利离开这封地就可以了。”江楚吟害怕她在离开的途中再被抓起来,就麻烦了。 “是。在下这就去安排。”青书说着,便离开。 就在青书关上房门的时候,一道黑影像鬼魂般出现在他的身后。在青书的背后轻轻一点,青书便立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睡熟了。那黑影从青书的情里找出赫连辰萧的那封信,又将另一封一模一样的信放进了他的怀中,一切做的天衣无缝,接着又轻轻在青书的背上一拍,纵身攀到房梁之上。 青书只觉稍有不妥,但竟未发现刚刚一会儿的功夫,那封信已经被换掉。他揉了揉脖子,便一切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前进了。 第一百二十三章:皇后生日(下) 第一百二十三章:皇后生日(下) 江楚吟此时拉开门,看看四周都没有人,便走出房间,她想四处看看,参观一下这侯爷府是个什么样子。只见这建筑是天井般建造的,中间是个偌大的空地,空地上养了些稀有的小动物,有一只,江楚吟远远地看竟然像她在现代时见过的考拉,还有几只白鹤。 四周是回廊般的建筑房间,有走廊,有画柱,有飞檐,有彩画。这里的气候湿润,亦或这楼阁建在高处,江楚吟觉着此刻她正走在云彩之中。周围是一片朦朦的雾气,仿佛是在仙境中。 江楚吟顺着回廊,一边赏着空地上稀奇的动植物,一边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就在她经过一扇房门前的时候,江楚吟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男童的呻吟声,好像疼苦,又好像是快乐,江楚吟爬在门缝里,偷看里面发生了什么。 竟然被她看到,刚刚为夏侯常搬椅子的男童,全身一丝不拔地趴在床边,而一副精壮结实的男子正在他的身后做着有节奏的律动。就在江楚吟张开大嘴,心中惊呼,原来这夏侯常还好这一口不是。他竟然是个同性恋!! 就在江楚吟心惋惜之时,突然,那夏侯常竟然好像知道有人在门外偷看似地,转过头来,看着门外的江楚吟,撞击得更加猛烈,他身下的男童,叫得更加的大声。江楚吟看了夏侯常妖冶的眼神,以为他发现了自己,慌得退了两步,转身就跑。 就在江楚吟慌不择路的时候,青书迎面走上来。“江小姐,为何如此惊慌?” “没,没什么……只是迷路了,找不到回房的路,你们的府坻真是大啊。”江楚吟随口编了个谎话。 “江小姐如有兴趣的话,青书愿做向导,带着江小姐在这府里一游,如何?”青书倒是挺热情的。 “不必不必。”江楚吟忙摆手,“只要我能快点回去都城就好,还有好多事需要我去处理。”江楚吟心里还在后怕,觉得这个地方真真是个邪恶之地。 “既然江小姐去意已绝,”青书做了个请的动作:“那么青书带路,送江小姐出城。” “好好,”江楚吟连连点头:“那就麻烦青书大人转达小女的离别之意吧。” “好,”青书又请她往前走。“江小姐,这是在下的一点心意。”青书将一个小包裹递在江楚吟的手中,是个沉甸甸的纸包。“以备江小姐路上的盘缠。” 江楚吟接过来,也没心思去想到底是多少钱,一心就想着去找到玉竹和霍起夫两人,一同离开这里。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等急了。 很快,青书带着江楚吟出了夏侯府,一匹高头大马被牵至江楚吟的面前,“江小姐,这是你的坐骑。”青书飞身上了另一匹马,江楚吟跟着上了马。 “青书大人,最近几日有没有一男一女来过侯爷这里找过我。”江楚吟问青书。 青书摇摇头:“没有。怎么,江小姐还有随行的人吗?” “是,有两个,如不嫌麻烦,请与我一同去找到他们。”江楚吟直奔客栈而去。 玉竹与江楚吟再度相聚,玉竹又急又喜,她还以为江楚吟被什么歹人绑去,杀了灭口什么的。 “你就不往好处想,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的面前了?”江楚吟埋怨玉竹这样大惊小怪。“侯爷我已经见过,信也交到他手上,这几天你们也玩的不错吧。我们该回去了。” “这位是青书大人,侯爷的师爷。”江楚吟给霍起夫介绍青书。也向青书介绍霍起夫。“青书大人,这是霍起夫,家奴。”唯独隐去了他的身份。 青书也只是轻轻地向他们点点头,一副没把他们看在眼里的样子。 “江小姐,我们还是赶快起程吧。”青书看来还有些事情,他催起江楚吟。 “好。” 几天飞马扬鞭,不多时,江楚吟已经被青书送到了城外,青书便停在了城门口,与江楚吟一行三人挥手告别。 “小姐,这几日,你去哪里了,急死我们了。”玉竹问江楚吟的下落。 “格褚倒是来过,他也一度失去你的消息,”霍起夫也有些担心,“不过,后来他在夏侯府里发现了你的踪迹。这样我们也就放心了许多。” “嗯,这个夏侯常果然很有问题,他在城中蓄养了很多凶猛的外疆士兵。图谋不轨,此人一定要除。”江楚吟心里暗暗可惜他那美丽的身材。“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让皇后过好她的生日。”江楚吟一蹬马肚,马儿飞快的奔向了赫连都城的方向,霍起夫与玉竹也紧随其后。 经过多日的奔波,三个人一起回到了赫连都城。途经皇城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了,已经修建了一半之多的琉璃皇宫。已经建成的长寿宫辉煌雄伟,气势磅礴,就算是高高的宫墙也不能掩饰它的光彩。 “江小姐,我们还是快回府上吧。”子衿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江楚吟与玉竹的身边,她看着江楚吟看着长寿宫久久不远前进,催促了她一声。 “子衿,”江楚吟看看她,没有太多的变化。“萧王爷还好吗?” “他正在府中等你。”子衿调转马头,带着江楚吟几人,急奔回府。 “楚吟……”赫连辰萧正站在庭院之中。见到风尘赴赴的江楚吟走上前,抓住她的手。 “辰萧……”江楚吟此时已经是平视着赫连辰萧,他刚毅的面容上流露出对她的关心。 “萧王爷,夏侯常果然有反心。”江楚吟迫不及待地对赫连辰萧说着她在夏侯常封地上的见闻,当说到夏侯常蓄养了大量的外疆士兵的时候,赫连辰萧英气的眉头皱了起来。 “皇后的生日在即,这件事,我们只有先瞒下。”赫连辰萧这样对江楚吟说。江楚吟只得做罢。 “皇后的生日,打算要怎么样来庆贺。”江楚吟换了个话题。她想为皇后办一场盛大的宴会,要让天下各国来的使臣,都一睹赫连国的强盛和繁荣。 “你有什么想法。”赫连辰萧看着江楚吟,这些天来的忙碌,让他有些就接不暇,为母后庆祝的形式,他倒是忘记筹备了。 “如果可以,你把这就交给我吧。”江楚吟拍拍胸脯,“这个我在行。” 赫连辰萧心疼地看着江楚吟:“你才回来,就这样劳累。” 江楚吟心里一股暖流涌过,可是前景十危急。这盛大的生日宴之后,会面临怎样的局面,他和她都要怎么去面对。 半个月后。长寿宫前面的一大片空地上,江楚吟正满头大汗地指挥着一群宫女和嫔妃们再一次地演练着为皇后表演的百花齐放舞。 “哎哟…………”香妃刚跳了几下就直叫苦:“这是什么动作啊,这么难摆,还要下腰,本宫真的是累死了,江楚吟,你不能把动作换成简单点的吗?” “就是,这么难,还要准确的合上鼓点,”香妃的小丫头也在抱怨。“你这分明是在为难我们家娘娘。” “你看,德妃还有贤妃的动作多简单。”小丫头指着站在外层的那几个动作简单的人,为香妃打抱不平。 “香妃,您是皇上最喜欢的妃子,”江楚吟点头哈腰地对香妃的小丫头解释,这群人都是皇上身边的重要人物,一个也不敢得罪啊,“所以要把您安排在最中央的位置,动作的难度稍微大了点,正是要突显您的才华。” “你这都是些什么歪理?”香妃不满地一甩手。“本宫今天不舒服,不练了,你们自己排吧。”说着就甩下江楚吟和一班嫔妃自己走了。 “香妃……”江楚吟追了上去。“你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啊。” “江楚吟,你别以为自己是萧王爷宠着,就不知天高地厚了。”香妃在皇上皇后面前一副温柔可人的样子,可是对待起下人来,也是毫不含糊。“本宫肯来,就已经是给你面子了。别不知好歹,跟你直说了吧,这个什么百花齐发,本宫不屑练了,本宫依然可以得到皇上的宠爱,那个重要角色,你自己找人去演吧。本宫自己会出节目。以后不要再来找本宫了。” 江楚吟本一顿辱骂之后,愣在原地。其的妃子一见这等样子,便也都渐渐借口着身体不舒服,头晕,气闷等等之类的事由,不来练习,只剩下一些没级别的宫女,还在这里。 “这可怎么办啊。”宫女甲有些担忧,“没有各位娘娘的参加,我们这百花齐放还怎么跳啊。” “江小姐,你想个办法啊,不行就让萧王爷去请请娘娘们吧。”宫女乙看起来挺想这个舞蹈能继续排下去。 “是啊,我们虽然身为小宫女,却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展示一下自己的才华,让皇上皇后能看到我们。”宫女丙说出了众宫女的心声。 “不然。”宫女乙像是怂恿般,对着坐在大台子上的江楚吟说:“江小姐,你充当香妃的位置,我们几做花瓣,她们不愿同台,怕被抢了风彩,我们都还想表演。不如,就我们这些宫女上吧。” “对啊,对啊……”其他的宫女都应和着。 第一百二十四章:慕容景岩(上) 第一百二十四章:慕容景岩(上) “你们愿意?”江楚吟抬起头看着宫女们热切的眼神,她有些疲惫,不错,她只是个小小的侍女,甚至还没有什么名份。她没有什么资格去指挥那些妃嫔。不过,这些同她一样,没有什么名份的侍女,她们同样有着自己的希望,有着自己的欲望和奢念。她们也是希望自己能在皇上的面前显露自己。她们也是不想枉费青春。 “当然……” “当然………” 众宫女们都点着头。她们希望能在皇后生日的时候,展露头脚,希望她们能被来参加皇后生日宴会的某个王公贵族看上,脱离现在的处境。当个王妃,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好,那就都要听我的。”江楚吟恢复信心,站起来。“有谁会使用乐器?” “我……”一个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女孩子举起手来。 “你会什么样乐器?”江楚吟问她。 “古琴。”小女孩睁着大眼睛,精神奕奕地看着江楚吟。 “会什么曲子?”江楚吟问,她需要的是技艺高超的琴技,以便于能够演奏她提供的现代的舞曲。 “只要你给我琴谱,天上的仙乐我都可以演奏。”小女孩倒是出口不凡。 “好啊,那你就准备弹奏仙乐吧。”江楚吟点点头。“还有谁会。” “我……”“我……” 乐队组建起来了,编舞不成问题,只是,要一些有难度的动作,江楚吟挑选了几名身体柔韧性比较好的女子,教给她们翻腾跳跃,等等高难度的动作。 一天繁忙的排练过去了。江楚吟还要各个妃子的宫里跑一遍,询问她们到底要单独表演哪些什么样的节目,和什么样的曲目。 “江姑娘,你明日再来吧,我们香妃娘娘今日有些累了,早早就睡下了。”香妃的侍女将江楚吟拦在宫门外,冷淡地对她说。没想要她进去。 “已经睡下了?”江楚吟有点为难,“那好吧,明天我再来,请香妃娘娘尽快想好节目,小女也好早做安排。” “嗯,你走吧。”侍女说完便啪地将门关上。 江楚吟在门外立了一阵,心中有些郁闷。就在她刚刚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屋子里有一主一仆的对话。 “也不知道那个姓江的女子到底是个什么来头,在十七王爷的府里那么久,也没个什么名份,是侍女又比那地位高,是十七王爷的王妃,又没有迎娶,她还出来抛头露面的做这些编排,月儿,你说,她这成什么体统。”江楚吟听得出这是香妃的声音,原来她并不是睡下了,而是觉得,自己的身份太低,不愿与她说话。 “就是,也不想想她是个什么身份,就对咱们的主子这般大呼小叫的,就连皇上还是娘娘你百般的呵护,岂容她指使。”月儿,刚刚那个传话的侍女。江楚吟心中一阵酸涩。 “那,娘娘,刚刚那个江姑娘说的,您打算怎么办?”月儿毕竟只是个下人,她谁也不敢得罪。只得问香妃。 “怎么办?还管她?只管到了皇后生日那天,第一个上喽,难道还听她的编排不是?”香妃不耐烦地回着。 “是,娘娘,那奴才下次见了江姑娘就这么回她。”月儿和香妃的话,江楚吟一字不差地听到了耳中,心中气恼,却也无可奈何。 “还提她干什么,快过来给本宫梳洗…………” 接下来的话,江楚吟也不想再听下去,她快步地离开了香妃的紫竹阁。 德妃、贤妃、还有其他的妃子那里,江楚吟也都亲自地跑了一遍,询问她们的具体节目还有她们的出场顺序。不过得到的结果都是一个样,等着。 天色已经很晚,月亮爬上了宫殿高高的庑檐,漫长的宫中小道,幽静深邃。江楚吟一人走在这冷清的宫道中,听着脚步的声音。心中无限的悲伤。 劳累了一天,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难得多,妃嫔们并不合作的态度,还有各个内臣看人下菜碟的势利眼神,江楚吟更是愤然。不过,为了能将这场宴会办得喜庆,也只好忍气吞声了。 江楚吟出了宫,玉竹早已经在马车中等候着她,“小姐,才回来啊。萧王爷已经着急了。派人来催了好几次。” “马上就回去。”江楚吟在格褚的搀扶下,上了马车。一路无语地回了府里。 “怎么样?”赫连辰萧看着江楚吟疲惫的样子,心疼不已。“不然,就不要做了。那些妃子们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你这样会吃不消。” “没关系,”江楚吟半卧在床上,“皇上派出去的御使有消息了吗?” “已经到了夏侯常的封地上,”赫连辰萧回答,“什么也没发现,无功而返,又去了其他几个封地上,都是一片太平样子,侯爷们也都表现得很恭敬。” “哦。”江楚吟松了口气,总算没有白跑一趟,还险些被充了军妓。 “不过,父皇并不满意。”赫连辰萧叹了口气。“他本想着要御使出发,能查出个蛛丝马迹,废掉一个侯爷,敲山震虎,结果,什么也查不出来,” “可是,他不是也有不要把事情弄大的意思吗?”江楚吟心中一急,背上的伤又有些发做。胸口一紧,一口气就险些没有上来。 赫连辰萧并没有察觉到江楚吟的不适,他继续说:“父皇想得深远,本王也一时没有体会深刻,怕是母后的生日宴会之后,便还会有大的动作。” 江楚吟不清楚赫连辰萧口中的大动作会意味着什么,她现在烦心的事,已经不是侯爷们会不会造反,而是宫中的这些个妃嫔们会不会赏脸配合。 赫连辰萧见江楚吟又沉默下来,知道她今天一定也是受了不少寻些宫中人的气,便也陪着江楚吟静静地坐了片刻。 过了多时,赫连辰萧张口说话:“伸出手来。” 江楚吟不解,她愣愣地看着赫连辰萧,不明白他要做什么。赫连辰萧又见江楚吟那副可怜兮兮又很迷惑的样子,心里不觉又是一动。便不耐烦地伸手拉出江楚吟的手,但又想了想,把她的手扔下。江楚吟看着赫连辰萧这一连串的动作,正想猜测他的目的。 突然见他一条腿干脆就跪上了床,吓得江楚吟以为这赫连辰萧受了什么刺激这就要强要了她,“啊,你要干什么。”江楚吟大声尖叫起来,也连连向床的里面躲藏。 赫连辰萧脸上出现了三道竖线,低沉着声音说:“你安静点。”说着上身向着江楚吟靠过去。距离江楚吟只有一寸距离的时候,他停留,从怀里拿出一块全身通透,只在中间雕刻着一只凤凰,而恰恰就在凤凰的眼睛处有一点黑色的玉佩,赫连辰萧将这块玉佩挂到了江楚吟的脖子上。那玉的上端连着一条红色编织成精美带子的链子,下端坠着一穗子,看起来非常名贵。 “好了。”赫连辰萧将玉挂在江楚吟的脖子上之后,便坐在自己的小腿上,看着玉和江楚吟,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送给你。以后这玉不准你摘下来。” 江楚吟拿起来翻来覆去地看了两下,突然觉得,头顶上有两道炽热的目光正盯着她,江楚吟突然觉得脸上很烫,心里乱做一团,开始糊思乱想起来,他为什么要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给她,难道这意味着,一块玉就可以得到她了吗?难道,他现在正在想着要了她?还是………… 但是这玉确实是块好玉,江楚吟胡乱想着,低着头不敢看赫连辰萧。 “早点休息吧。”赫连辰萧盯着江楚吟的头顶半天,也没再多什么,知道她的脑袋里又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他起身,便没再停留,离开了。 江楚吟抬起头,没想到赫连辰萧竟然就这么走了,说不出是高兴还是有些淡淡的失望。 第二天一早,江楚吟叫玉竹帮她打扮好,就来到了赫连辰萧的书房,只见赫连辰萧还没有穿好朝服,身着单薄的衣物,一旁的火炉烧得正旺,屋里面出奇的热。江楚吟一进屋就看到了赫连辰萧几乎光裸的身材,距离初见十七王爷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的十七王爷还是个小孩子,他的身体被她看光光,那时只觉得是好笑,可现在再看起来,却觉得浑身燥热。 “楚吟?”赫连辰萧很是吃惊看着她一大清早就跑进来,招呼也不打一声。不过,仅仅停留了一会儿的惊讶神色便不见了,脸上换上另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还想再看看本王的身体?”说着就向着江楚吟走过来。 那摇拽的长袍下面,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穿着,随着赫连辰萧的走动,结实精壮的肌肉也若隐若现,江楚吟咽了下口水,什么时候,小正太已经真正的长大,变成了个地道的男子。 “不……不是。”江楚吟忙连连后退,她感到一股强大的压力感,正向她逼来,“小女是有事来求王爷的。” “什么事?”赫连辰萧看着江楚吟如此害怕,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他不但没有停下脚步,反而更加靠近江楚吟。 江楚吟退到墙角,已经没有什么退路了,而赫连辰萧还在向她副进,该怎么办?赫连辰萧嘴角挂着笑意,走到她的面前,用双手撑住江楚吟头两边的墙壁,将她囚在他的两臂中。 “我……”江楚吟耳朵根火辣辣地烧着,顿时感到一阵缺氧般地眩晕。她闭闭眼,深吸口气。稳稳心神,“我是想请王爷定个日子,确定一下,皇后生日宴会的彩排日期。” “彩排?”赫连辰萧没听过这个词,不理解它的含义。 “就是把各宫嫔妃们的节目,还有各侯爷的席位,各国外使节进贡贺礼的顺序都确定一下,以免出现差错。”江楚吟好不容易将话,完整地说出来。 “哦,”赫连辰萧依然没有动,他牢牢地盯着江楚吟的脸,又看看她胸前昨天他挂上的玉佩,好像很满意,于是放下一只胳膊,把玩了一会儿她胸口的玉,“那就三日后。” “啊?”江楚吟一时没有消化他的话语。不过马上反应过来,他同意了,日子就定在三日后。“小女已经没事了,这就出去。”说着,便慌慌张张地择路而逃。 不过她没能如愿,赫连辰萧拉住了她的手腕。一句话,就让江楚吟的世界进入了末日般的漩涡。“嫁给我。” 江楚吟也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赫连辰萧的书房里走出来,也不记得自己和他说了些什么,只是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回到屋子里,玉竹对她说了什么,她又回了些什么,她通通都不记得,只记得赫连辰萧那句:“嫁给我,”不断地在她的耳边回旋,她的心跳嗵嗵如鼓擂,她的思绪完全没有了方向。 第一百二十五章:慕容景岩(中) 第一百二十五章:慕容景岩(中) 当江楚吟再度回过心神来,已经是中午时分,她也觉得饥肠辘辘,才想起,一早并没有半粒米进肚。她叫来玉竹,吃了些点心,便又匆匆地去了宫中。 “江姑娘,你才来。”刚刚到长寿宫前的宴会场地,几个宫女便围了上来。江楚吟看到这里还是片狼籍,一切的事情都还没有完成。巍峨高耸入云的长寿宫,琉璃的光彩照映着人们的脸上。 皇后是想要在这长寿宫一楼大殿里,招待来自各方的客人。如何布置,如何操控,全由江楚吟一人谋划。还有三日就要预演,该采买的物品都还没有到位。 “李公公,”江楚吟到了内务总处找到主管的内臣,“皇后生日宴会需要采办的物品,前几日我已经叫人送来,三日后便是正示的预演,不知公公可否预备好了?” “好了,好了。”李公公的态度让江楚吟万分惊讶,这个内臣,前几日对待她还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可是今天,怎么态度变化如此之大。“昨天就已经备好了,只差派人和姑娘你说。这不,姑娘你就亲自来了。” “多谢公公操劳,既然公公已经备好,一会儿我就差人来取。有劳公公。”江楚吟心中纳闷,为何会这么客气,就好像自己成了什么王妃之类。 “不必不必,姑娘有什么需要只管说,怎么还能劳烦姑娘派人来取,姑娘你定个时间,奴才这就派人送过去,有什么地方要用到人,就差送货过去的小奴才做就是了。”李公公眉开眼笑,对着江楚吟极是殷勤。江楚吟倒是觉得有些不自在。 李公公笑意盈盈,瞅着江楚吟喜滋滋,“恭喜啊,江姑娘。” 江楚吟看了一眼李公公,不解,过几日便是皇后的生日,自然是喜事,可是现在,没有节日也没有什么风声,何喜之有?“李公公,此话怎讲?” “这玉,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之物。”李公公在宫中做事多年,对这物品了若指掌。他示意江楚吟她带在胸前的玉佩,绝非一般意义的物件儿。“她将这玉交给萧王爷,为的就是能让他给未来的萧王妃带上的。” 江楚吟脑子嗡地一响,天晕地转,她回想起早晨赫连辰萧眼神里的认真和压抑,如果那时自己点头,恐怕早已经木已成舟。她还没有任何准备,成为赫连辰萧的妃子,她大他许多,她一直还将他当做小孩子,她…… 李公公着着江楚吟脸色苍白,似乎也是没有听到他正在说什么,关心地问道:“江姑娘,江姑娘……” 江楚吟好容易回到现实的世界里,她看着李公公关心的眼神,强打精神,笑笑说:“没事,那皇后生日宴需要用在装饰长寿宫里的物品,就有劳公公派人送来。小女这就回去了。” 说着,江楚吟失魂落魄地回到了长寿宫,那里乱作了一团。 “哎哟……这里怎么这么多灰啊,不是说要演练吗?怎么连个坐下的地方都没有?”香妃挑剔的声音大老远就传了出来,长寿宫里刚刚还是冷冷清清,此刻已经聚集了各宫的妃子。 是谁这么大面子,叫得各宫的妃子们都来了。江楚吟揉着额角,头痛起来,还没有任何的预料,这些人都来,不是添乱的吗。 “楚吟姑娘啊,你可是这生日宴会的安排者,既然皇上都亲自发话,要宫的妃子都要听从你的指挥,你怎么也要尊重一下我们吧。”一个不知名的妃子,话语带着些讥讽的味道。 “江楚吟,你这是怎么办事的?”德妃生硬古板的声音也回荡在长寿宫里。“就让我们这些尊贵的嫔妃站在这里?” “就是,你怎么也得给我们先安排一下啊,天寒地冻,派人叫了我们来却一个人影都不见。还不知道跑到哪里偷懒去了。”一个声音接着一声音响起,讨伐着江楚吟。 “都安静!!”江楚吟只觉得脑袋都快要炸开了,她也没有了往日的冷静,大声地吼起来,声音竟然威力十足,刚刚乱作一团的长寿宫里,顿时静下来。 众嫔妃们吃惊地看着江楚吟,没有想到她爆发起来竟然不像她表面那般柔弱。 “你有什么资格在我们这些妃子面前大呼小叫?”香妃虽然也有些顾忌她的威严,但一向养尊处优的她怎么可能容许别人争了她的风采。 “你闭嘴,虽然你们是妃子,论官阶论地位都高于我,但此刻皇上让小女担任这总指挥的职务,就是对小女的一分信任。也由不得你们随便置疑,如果觉得楚吟没有资格指挥各位,那就请到皇上面前去告楚吟一状,让皇上来惩罚楚吟,但在那之前。”江楚吟顿了顿,目光在站在殿中的各位瞠目结舌的妃子身扫过,“各位,不管是身份高的还是身份低的,都要听从楚吟的安排,不要乱了方寸。至于,是谁将各位请到这殿中,楚吟确实不知,如有什么怠慢之处还请见量。” 江楚吟的话掷地有声,话语铿锵有力,声音久久回荡在长寿殿中,半天没有人敢说一句话,殿中更是安静至极。被训斥一番的香妃,脸上挂不住,一阵红一阵白。咬着嘴唇恨恨地看着江楚吟,可能是从小到大没有人敢对她如此,眼泪一直在她的眼眶中打转。 其他的妃子们更是不作声,有的暗自幸灾乐祸,看你香妃平时颐指气使,现在被一个小侍女给骂得还不得口,看你还得意不得意。有的低着头被江楚吟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吓住,还有的事不关己,只想赶紧应付完差事,回去自己的屋里暖和片刻。 江楚吟稳稳心神,这几天过度的操劳,身心疲惫,又经过刚刚这一番动怒,眼前时时发黑,脚下不稳起来。 不过,江楚吟强忍住不适,想着如何收拾这个残局,到底是谁将这些姑奶奶们请来这里,还嫌她江楚吟不够乱吗?只不过,她没有发现,她刚刚的一番话语,已经被站在宫殿门外多时的皇上等一行人看得一清二楚。 “想不到,楚吟平日里如此的温文而雅,完全看不出有这般厉害。”宫门外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传了进来。 是皇上!众人意示到皇上驾临此地,都忙跪倒在地,给皇上行礼,江楚吟更是骇然,糟糕刚刚发飚的样子怕是被皇上看到了。她也忙着跪下。 “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香妃也没有跪下,她凭着皇上对她的娇贵和宠爱,直直地跑向了皇上的身边,拉着赫连成的手臂,“这个江楚吟不分尊卑,刚刚还训斥臣妾,她这是没把臣妾放在眼里,也是没把皇上放在眼里。”说着眼里一直打转的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香妃。”一个冷淡的女声响起在皇上的身后。“江楚吟这是尊照皇上的命令,为哀家准备生日宴会,宴请各地侯爷,各国使节官员,彰显本国国力的重大事务,你却不懂事故,娇贵纵横,还在这里恶人先告状,你什么时候这样不懂事理了?”香妃这才注意到,皇上并不一个人前来,他身后跟着一群人。 皇后的冰冷的话让香妃出了一身的冷汗,她马上跪倒在地上,低着头呜咽着。不敢再出声。听了皇后的话,分明是向着江楚吟说的,其他的嫔妃们便也不敢再说江楚吟的不是,跪在地板上,大气不敢出一下。 “楚吟,你站起来。”皇上没有理会一旁的香妃,而走向前,要江楚吟站起来,跟在皇上身后的人们也都随着皇上进了宫殿,这宫殿虽然没有经过装饰,但也难以掩饰它的气势和富丽华贵。特别是琉璃这个从来没有过的工艺运用在这长寿宫上,更是显示了皇家的富有和华丽。 “谢皇上。”江楚吟站起来,偷偷地余光看了看皇上身后的人。赫连辰萧正用关切的目光看着,赫连谨则是似笑非笑,还有点惊叹,赫连少卿则是钦佩有佳地打量着她。那些人里还董叔敖,蒋绾等大臣,皇后和她的侍女冬梅,还有几个外番的使臣,其中一个长相英俊,有着一双深绿色眼眸有如一颗纯正翡翠,又好像一汪碧水。 那又碧眼正上下打量着她,江楚吟可以感觉得到,这眼神里还包含了一种悲伤热烈,还有一种连她也不懂的感情,怎么会这么没有礼貌?如此打量一个还不认识的女子。江楚吟转念一想,这人看样子是个外番使节,外番的礼节和赫连国保守的民风确是不同,他这样看她,或许情有可原。便也没再细究。 “你们都听着。”赫连成再次发话,声音里的威严不容抗拒。“现在朕就亲命江楚吟为皇后宴会的总管理人,以后所有皇后宴会需要的人与物,都必须听从江楚吟的调度,不得有误,违者施以杖责。” 四下一片安静。 第一百二十六章:慕容景岩(下) 第一百二十六章:慕容景岩(下) “楚吟,你的设计独特,哀家很喜欢,”皇后此刻上前握住江楚吟的手腕,同时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就在这时,她看到了那块自己送给赫连辰萧,要他给未来王妃带上的玉佩,不由得僵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常态,周围的人都没有注意皇后的停顿,但江楚吟察觉到了,她还预感着,皇后不会同意赫连辰萧娶她做王妃。 “你让哀家能过一个非常高兴的生日。”说着,皇后在江楚吟的手背上拍了几下。这一举动,告诉了在场的每一个人,江楚吟做的事,她很满意,以后不许有人再为难她,否则就是同她皇后过不去。“你们都起来吧。” 地上跪着的一干宫女和嫔妃都纷纷起来,低着头不敢作声,不过还是有几个宫女大胆地偷看了几眼站在皇上身后的几个外番人。 “江楚吟,你留在本宫身边,其他的人都回去吧。有事再传你们。”皇后下了旨意。众宫人便都退下了。 走在不远处,看不到皇上之时,便都开始纷纷议论起那几个外番人的长相来。 “你们看到了吗?外番人的眼睛是绿色的……” “是啊,是啊,他们的鼻子好挺,好高啊,他们长得好英武……” “哈哈,云儿,你是思念男人了吧,看你那副样子……” “你才想男人了,你真是的……” 宫女们嬉闹着,回到各自的宫里。 香妃被皇上皇后训斥一番,心中气结,一路上手里狠狠地绞着手中的丝帕,眼中的泪水不住地流下来。以前总是被香妃奚落的那些妃子,今天看到她被皇上斥责,心里都是暗自嘲讽,回宫的路上也没像往日那般搭理她。几个人凑在一处,互相说着话,从香妃身走过,也没一声招呼。 “楚吟,来,给本宫说说,这些建筑都是什么意思,本宫与皇上,还有大臣们都很奇怪,这里的一些画,和一些图案,都是赫连国见所未见的。”皇后拉着江楚吟要她说说这长寿宫。 江楚吟只得跟在皇后的身边,小心地摘着吉祥的话说着。 “楚吟,这宫殿的穹顶。”皇后抬起头,仰面看着穹顶,“这女子是何含意啊。” 众人在这大殿里,只顾看这里富丽堂皇的装饰,还有侈华的工艺,和卓绝的艺术,完全没有看到头顶上竟然还有什么名堂。 “回皇后娘娘,那是我家乡宗教里的神女,叫做飞天,她被认为是天意的象征,在我们家乡的宗教里有着诸多天界的存在,这便天界的众生之一。她还象征着飞向天空,有诗云:‘乍出海而融朗,忽飞天而光大。’正合了娘娘如天仙般宽容大度的心肠。”江楚吟说着。她的一番话语,引得众人一阵唏嘘,这可是他们前所未闻。 “哈哈……”赫连成听了江楚吟的解说,大笑,“楚吟啊,没想到你这一张巧嘴,不仅凌厉,还很懂得哄皇后开心。” “奴才说的是实话,”江楚吟马上说:“皇后娘娘一向以慈悲为怀,宽厚仁爱,母仪天下。” “好好,不说这个……”皇上似乎觉得,再说下去无非还是对皇后的一些赞美之辞,便也就不再让江楚吟说下去。 “请皇上到楼台上一观。”江楚吟带着皇上一行人,沿着大理石铺设而成的台阶,向高处走去。上了二楼,这里有一向外延伸的台子,周围有护栏围护,不过,踏上这台子,全部都城的风景遍尽收眼底。 “楼台的基座是由汉白玉搭建而成,在每一层的基座边缘,”江楚吟指着高台的基坐,“有许多小龙头,” 众人伸头仔细看着,果然惟妙惟肖,但又不同于真正的龙头。 “这些小龙的名字叫‘螭’,是一种龙,没有角。每个龙头的嘴中都有一个小孔,当有大雨来到的时候,这水便从小也内排出,会非常美丽。”江楚吟说着,示意小内臣们去拿水来,“这基座上共有888只龙头,请看。 江楚吟将水倒在台子上,那水便从众龙头里喷出,好不壮观。由到仙境一般。 赫连成拉着韦后一同走到那台子之上,与她共赏这天下美景,各位大臣和外番使节也都惊叹这巧夺天巧的奇迹。 “慕容景岩祝皇上皇后长寿平安,万岁万岁万万岁。”外番使中有一人,大声呼喊着赞美之词,众人也都附合着喊了起来。声音绵绵,不绝于耳。 江楚吟也跟着呼喊起来。但听到慕容景岩这个名字时,赫连瑾的脸色一变,象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他阴沉着脸,看向那个自称是慕容景岩的使节,充满了恨意。 江楚吟自然是没有精力去观注这些细节上的事情。她陪着皇上皇后游完了长寿宫便留下来,没再跟着他们去接待外番使节的晚宴。 原来是外番使的到来,难怪要叫所有的妃嫔来这长寿宫,只可惜,那些妃嫔们太不懂事,丧失了陪同游览长寿宫的机会。江楚吟送走了皇上一行人等。觉得那些外番人里有一个叫做慕容景岩的人,太过猛浪,不但在自己和皇后相处的时候,就连在刚刚送他们离开之时,那个人还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看,真是太没教养。 但是,有了皇上的此次训话,宫中的关系理顺了,谁也不敢再小看江楚吟的地位,就连皇上都夸她才华杰出,皇后拍着她的手说好好干,谁还敢为难她,看看香妃的结局,被皇上斥责一顿,就连皇后也疏远了她。还是一切听江楚吟的安排吧。 一切进行的都十分顺利,皇后生日宴彩排如期展开。除了皇上皇后,各大臣外国使臣皇子们没有来以外,所有于这宴会有关的内臣宫女,妃子们都到齐了。 江楚吟将写有顺序的帛巾发于了所有宫的妃嫔,安排她们的坐次,还有她们进入场地时的方向,节目是否可以通过,会不会太单调。 先是宫女们演奏宫中的乐曲,众使节和众妃子献上贡品,然后各使节入座。开始欣赏歌舞。 一开场便是众宫女与江楚吟的百花齐放。接着是香妃的古琴演奏,再之后便是德妃贤妃淑妃们的单独演出。最后,烟花齐花,皇上皇后共同登上二楼的台基,接受众人的朝派。 江楚吟将这份流程交给赫连辰萧,要他看看,他不置可否,只是将这折子握在手里:“楚吟,我问你的事情,你考虑得如何。”接着便要靠近她拥抱她。吓得江楚吟连那份折子也不要了,慌忙地跑出来。站在这长寿宫殿前呆呆地愣神。 忙中,她听玉竹告诉她。“小姐,我……”江楚吟看着玉面色绯红,欲言又止的样子,料定是与霍起夫有关的事情,果然不出她所料。“我有身孕了。” 江楚吟听了惊得站起来,“你们真的有了夫妻之实?”不过想想,又觉得这话是多余的。便闲闲地坐下。“等我和萧王爷禀告一声,你们这婚是一定要结的了。” 一提起和萧王爷打交道,江楚吟心中就一阵害怕。不明白她在害什么怕。江楚吟定住神,便又进了赫连辰萧的卧室之中,进去之后,江楚吟后悔了,真的是不要命了。不过,后悔也晚了,一双结实有力的臂膀已经从后面将江楚吟紧紧地抱在怀里。 “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赫连辰萧的气息不稳,江楚吟心里惊恐,完了,真的是自己送上门去,他岂有不要之礼,可是老天啊,这萧王爷在这萧王府里,一共只去三个地方,一是他的书房,二是他的卧室,三便是那厕所。这个时辰他不在书房里,就一定在卧房中,江楚吟真是昏了头了。 “萧王爷……你……”江楚吟已经舌头打结说不出个所以然。她感受得到身后那具肌肉分明的身体的渴求。那炽热如岩浆般的温度,都快要把江楚吟给融化掉。 “叫我辰萧……”赫连辰萧将头埋在江楚吟的颈间,闻着她的体香,双手更加紧地搂住她。 “辰萧……”江楚吟被赫连辰萧男人的气息包围着,一时之间竟然也有些意乱神迷。“辰萧,别……”她感觉到,赫连辰萧的手开始向她身上摸去。江楚吟强烈地反抗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曾有被男人强暴却未遂的经历,一有男人的靠近,她便会强烈地反抗。 “嘘……”赫连辰萧察觉到江楚吟的紧张,轻声地安慰她,“没关系,是我,”又向她扳向自己。定定地看着她:“你不愿意?” 江楚吟被迫看着他,他的眼睛像是一潭深不可测的深渊,一不小心就会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她竟然也失去了理智,当听到她是不是不愿意时,竟然摇了摇头。 赫连辰萧笑了,“那就放松,闭上眼。”江楚吟竟然照着他的话去做了。他一定是个可以迷惑人心智的魔鬼,江楚吟心中说,但就算他是魔鬼,她也愿意成为他的人。 再没有什么顾忌,赫连辰萧将江楚吟抱起,放到床上,拉下床头的纱缦…… 江楚吟再次张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床上,身上一丝不挂,而身边正睡着一个人,她转过头去,看到,竟然还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竟然是赫连辰萧。她怎么会…… 一旁的男人张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一脸惊恐的江楚吟:“早。” “啊。”江楚吟连忙将头藏到了被里,此刻她只想当个驼鸟。 “你来找我什么事?”赫连辰萧也不强求,既然她想逃避这个事实,那就由她吧,总有一天,她还是要面对这个事实的。他坐起身,毫不避讳此刻他正赤着身子。 江楚吟在被里实在憋得受不了了,便露出头,却一眼到了赫连辰萧身体,“啊,你怎么可以……”赫连辰萧看着笑了,“为什么不可以?” 江楚吟扭过头去,不敢看他。 “玉竹怀孕了。”江楚吟决定不再和他讨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想到她来这里,实际上是为了玉竹和霍起夫的事。 “我知道,”赫连辰萧说。 “你……”江楚吟快要吐血了。“你为什么不说。” “谁知道你来是为什么?”赫连辰萧的脸上浮现出坏坏的笑容。 “你……”江楚吟无话可说。她被算计了。不过这好像又是她自愿的。 “我已经同意他们婚事。”赫连辰萧说着:“最近你太忙,所以一直没和你说。不过怀孕了就不可再拖延,所以我就打算,简单的迎娶一下便可,母后的生日在即,不好铺张抢了她的风头。”赫连辰萧穿好衣服。 第一百二十七章:生日宴会(上) 第一百二十七章:生日宴会(上) “江姑娘你可来了。”宫女甲急急地接了上来了。“快点,快点,彩排已经开始,你怎么才来啊?!快点,快点,出事了……” 江楚吟被赫连辰萧拦在了屋子里,折腾了一早上,此刻才梳洗完毕赶来长寿宫的大殿里,她知道这里今天有彩排,但却被耽误,她也是身不由己的。 “出了什么事?”江楚吟心里吃了不小一惊。怎么自己一时不在,都会出现意想不到的意外。“快带我去看看,先说说。” “是香妃,她第一个出场,”宫女甲伴着江楚吟急匆匆地赶向彩排的地点,一边简单地说着刚刚和正在发生的一些事,“这是按照小姐你的安排。” “怎么了?”江楚吟有不好的预感,你感觉到好像有人要破坏她的安排。一定是有什么人借机在搞破坏。 “可是排在第二位和第三位的德妃和贤妃都不愿意有这样的安排。”宫女甲焦急地看着江楚吟,现在的事情很麻烦,这几个都是宫女们惹不起的主子。她们乱起来,本该顺得进行的彩排现在乱得不可开交,几个主子,还有主子们的侍女都吵做一团,不肯示弱。 “她们说,香妃前几天惹得皇上和皇后两人不高兴,而且她的节目既无趣又无聊,把她的节目排在第一个只会惹得大家不高兴。”宫女甲有点胆怯。 “香妃怎么说?”江楚吟想香妃虽是一次惹得皇上不高兴,但她的性子高傲得很。被其他的妃子如此奚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香妃自是不让的,她的侍女月儿则丝毫不让,她和香妃一起站在台子上,对着台下那些哄她下台的妃子宫女们,一阵抢白。”宫女甲回答着江楚吟,“闹得不可开交,我刚刚来找你的时候看到外番的几个使节,也都听说长寿宫前有彩排,本想着要我看看,却想不到,看到了她们的闹剧,现在他们还饶有兴趣地看着呢。” 江楚吟皱着眉头,急急地快步向前走。一言不发,她正在想着如何处理这场危机。宫女甲也只得不再作声地跟在她的身后。 “别以为你们以前风光无限,那是因为皇上喜欢你,现在皇上连见都不愿意见你,皇后也更是不愿你的出现,”德妃站在台子下面,略抬起头来看着台子上站着的香妃。“哼哼,还以为你是以前那个集了后宫三千宠爱的香妃啊,你第一个出场,只会惹得皇上更不高兴。” “就是,就是,你还是快点下来吧,别站在那里丢人了。”德妃身边的小侍女尘儿尖声尖气地讥讽着香妃。 “你闭嘴,你是什么身份,有什么资格说我们家小姐?”月儿站在香妃的身后,没有要香妃开口说话,对付这样乘火打劫的小宫女,根本不需要香妃亲自出面。 “德妃,你也不必说我,”香妃虽然被众人围攻,但依然神情自若,一点都不惊慌,立直着上身,轻蔑地看着台子下丑恶嘴脸的一群女子。“看看你的发型,一个简单的发髻就被你梳成如此的难看。再看看你的衣服,什么颜色最老气,你选什么样的,如果要想要知道穿什么会被人嘲笑,看看你就知道了。” 香妃说完之后,台中下其他宫的宫女还有妃子们都有了笑意,因为香妃说得太正确了,一点都不差,虽然没有人当面告诉过她,但都看在眼里,现在被香妃说出来,都忍不住笑起来,但又不敢让她听见,捂着嘴,憋住。毕竟她们还是同一个阵宫里的,现在要共同对付的是香妃。 “你…………”德妃被说中短处,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双手紧紧地搅动着手里抓着的手帕,身体不停地抖动着。 “香妃,你还有什么可以值得骄傲的,皇上已经不愿意再理会你。皇后也更因你的心机多而疏远你,你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凭借的依靠,凭什么还站在那个台子上。”贤妃身体刚刚恢复了健康,皇上也去看望过她几次,便重新以为自己又得到了宠幸。现在说起话来也分量十足起来。 “哼哼……”香妃听了贤妃的话,冷笑起来,“贤妃,你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刚刚没多久,就忘了,是谁在天寒地冻的时候晕到在皇后的后花园里,流掉了龙种,你以为你是运气不好才晕倒的吗?”香妃的话里开始包含起什么别的意图,矛头直指皇后是幕后指使。 就当香妃还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站在一旁一直没有作声,来这里替皇后看彩排的冬梅张口打断了香妃的话:“香妃,你大胆,连皇后你都敢猜疑,你真是在这后宫里没有了章法,来人啊。” 冬梅虽然是个丫头,地位不高,也没得过皇上的宠幸,但她是皇后身边的得力助手,深得皇后的相信,所以在这后宫里,冬梅还是有些特权的。比如:可以使唤宫里的内臣惩罚一些坏了宫中规矩的宫女,破坏皇后形象不知天高地厚的宫人们。 “冬梅姐,什么事。”旁边出现了三四个身强力壮的内臣,他们都立在不远处,等候着冬梅的指示。 “去,把台子上那个满口胡言乱语,不知深浅的香妃给我拉下来。关到冷宫里。”冬梅下了指令。不过那三四个内臣倒是没敢动,他们你看看我,我又看看你,都拿不定主意,是上去还是不上去。 他们还是有所顾虑,一是这香妃毕竟是皇上宠爱的人,二是这打入冷宫的事儿,只有皇上一人说了算,皇后都没有这个直接的权力,随意将某个宫人打入冷宫,她一个小小的侍女,怎么能出此狂言,万一按冬梅说的办了,皇上相信香妃,又把她从冷宫里接出来,他们不是就担上罪责,可如果不办,这皇后娘娘那里又不好办。 “你们怎么还不动?”冬梅眼看着香妃这个口无遮拦的女人,马上就快要把皇后差人故意在贤妃赏梅前一天夜里水中加了安眠药,要她睡过头,还要太医瞒着她怀孕的事,不告诉贤妃,让她还在大寒天里出来受冻,以至于最后流产的事说出来,心里着急,厉声骂着内臣。 “只怕皇上会怪罪下来。”内臣说出了他们的担忧。低着头不敢有所举动。 “不要怕,出了事,由我冬梅担着,赶紧把那个女人给我拉下来,把嘴给我堵上。”冬梅眼里露着凶光。完全没有在意旁边的其他宫妃,还有正站在远处的外番使节们。 “遵命。”内臣领命,既然有人替他们担着责任,那接下来就是他们大显身手的时候了。只见这几个壮汉,撸了撸袖子,走上台子,上去一把就将挡在香妃身前的小侍女给拉下。按到了台子的地面上,脸朝下,便得小侍女一点踢打和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三下两下都把她绑了起来。 虽然小侍女被绑了,嘴里还厉害得狠,小侍女尖声地叫喊和大骂着:“啊……救命啊,冬梅,你个贱人,你就是皇后身边的一条狗,我韩月儿总有一天要剥了你的衣服,要所有人都看看你那贱人的身体……” “把她的嘴给我堵上。”冬梅眼中冒火,心里的杀意腾起。月儿知道她太多的过去,现在反目为仇,难不保她会将过去的事全都给抖出来。这个月儿不能留她活口。 “唔唔唔…………”月儿的嘴里马上就被堵上了一块脏脏的黑布,只能发出含糊的骂声。 于此同时,另几个大汉,也朝着香妃过去,也要将她拿下,可是香妃却利用月儿被抓为她争取了的时间,快速的向台子的另一个方向跑去,而大汉们就在台子上追来追去,香妃则逃来逃去。 台下的宫女们则大声地喊着:“抓住她把她扔进冷宫,看她还有什么可骄傲的。” “左边……你们几个笨蛋,连一个女人都抓不住。” 香妃一头是汗,嘴里也不停地继续大骂,连皇后的事也不放后,贤妃虽然看到香妃落得如此狼狈,心中长久以来被她轻视奚落的怒心得到发泄,但是却很想知道,她才有两个月的胎儿,为什么会流掉,这和皇后有什么关系。 贤妃希望那几个内臣不要这么快就抓到香妃,让她再多骂一会儿,自己就可以知道更多的东西。她甚至在台下乘乱,伸手抓住大汉的长衣摆,让大汉重重地摔到了台子上。一旁的宫女看着都替他痛上半天。 冬梅在台下看得很是着急,恨不得自己上到台子上面把香妃给抓起来。她一情急,怕香妃再说出什么有损皇后的话来,便大喊“你们,全都上到台子上,把香妃给我拦住。” 冬梅此话一出,台子下面的众宫女,平素都对香妃的态度和傲慢的为人多有不满,正好可以利用此刻报复,便都一拥而上,台子的设计又没有那么大的载重,吱吱呀呀地不稳起来。台子上骂声,喊声,惊叫声乱成一片,众宫女还有内臣们都挤在一处。 闹剧还在进行,江楚吟赶到的时候,台子摇摇欲坠,台上面乱做一团。而不远处看热闹的外番使节们都笑得开心,似乎这比皇后的生日宴会的表演来得更精彩。 第一百二十八章:生日宴会(中) 第一百二十八章:生日宴会(中) 江楚吟一人并无办法阻止众人的行动,她对身边的宫女甲小声地说了几句,小宫女便马上调头跑向皇后福盈宫的方向。 “都住手。”江楚吟大喝一声,台子上的众人们被惊吓住,回头看去,见是江楚吟,便也就没再理她,短暂的安静之后,又乱作一团,终于香妃不敌众人的围堵,被大汉抓住,堵上了嘴巴,绑上了绳索。再看香妃,头发凌乱,华美的衣服也被扯得乱七八糟,鞋子也丢了一只。 就在一切快要失去控制的时候,一个尖尖的内臣的声音响起来:“皇后驾到……” 众人一听是皇后来了,忙一个个都从台子上下来,低着头静神屏气,一边摆理着衣服,一边你推我,我推你的找好位置站成一队。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皇后果然是威严,气势就是不一样,江楚吟也忙低下头。 冬梅看到皇后来了走到她的身边,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了些事情。贤妃此时十分关注着皇后的表情,看她在听了冬梅的话之后是什么反应,依此推断自己流产的真正原因。 不过皇后听了冬梅的话,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大声喝斥冬梅:“好你个奴才,好大胆子,连妃子你都敢绑,你还有没有尊卑,来人,给我把她带下去,掌嘴。” 贤妃看了皇后对冬梅的斥责,此时对皇后的怀疑开始动摇起来,香妃的嘴巴一向都是以毒利著名的,怎么可以听信她一时气极说出的话呢。 皇后看看被绑着跪在地上的香妃,走到她的跟前,替松开身上的绳子,也替她拿下口中的布子,为她理了理头发。轻声地说:“香妃,你好歹也是赫连国的妃子,怎么可以这么不懂礼术呢?唉,起来吧,富贵,你带着香妃回房梳理一下。”皇后命令她宫中的内宫富贵,将香妃带走。 再看看月儿,皇后冷冷地说:“主子有错,也不阻止,也不通报本宫,闹成这样,你的罪过不可饶。带下去杖责一百。”月儿听了这个结果,立即就晕了过去,杖责一百,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已经没有命在回到香妃宫里,意味着她已经被判了死罪。 再无人敢大声说一句,甚连大口出个气儿都小心翼翼地。 “楚吟啊,”皇后走到江楚吟身边:“你起来。”江楚吟忙站起来,听皇后要说什么。“你都看到了,皇宫里的事,一点都不轻松,你这才来几天,生日宴的事就操劳你了。” “能为皇上和皇后出力,是小女的光荣,怎么敢要皇后娘娘如此重托。”江楚吟知道皇后想说的并不这些。 “你们都听着,”皇后将宽大的衣摆向后一甩,转向众人,气势非凡。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已经有一个宫女在这次闹剧里被罪死,其他的人可不想被牵连。“今天的事,本宫不允许再发生,一切的事项,都由江楚吟一人作主,如果有疑问,你们可以直接来问本宫,本宫可以替江楚吟回答你们的疑问,因为江楚吟做的就是本宫的意思。” 江楚吟在一旁听得十分感动。皇后太支持她的工作了,江楚吟心里想着,经皇后如此一说,就不再有人敢因为安排是否合理而提出异议。她的进度就可提高。事情就可以进行得更顺利。 正说着,冬梅被一个大汗拖着过来,只见她的双颊红肿,嘴角流着鲜血,不过倒是没流一滴眼泪,她跪在地上。“回娘娘的话,掌嘴完毕。” 皇后看看冬梅的脸,也没再说什么,其他的宫女们也都噤声。不敢再有什么越举的行为。 “本宫要说的都说完了。”皇后停了停,“不希望今天的事情再出现。摆驾回宫。”皇后的心情不是很好,她短短地说了几句,便回去。 冬梅也被内臣带回去,贤妃看到这种情形,虽有些怀疑自己的流产与皇后有一定的关系,但看皇后并不追究香妃到底说过了什么,而是追究不懂规矩这一点,连冬梅也一起罚了,便也说不出来,这关系到底是什么。便也就做罢了。 江楚吟等皇后走远了,便重新召集了众宫女,看来,原来的顺序要有所改变了,香妃出了这种事,一定是不可以再让她上台表演了。那么怎么办。如果下一个按排还是不能得到大家的认可,还是会出事的。 到底要怎么办?江楚吟有些苦恼,就在这时,那几个一直在远处观看闹剧的外番使臣走了过来,其中有一个人的目光,让江楚吟感到十分不舒服。那人的目光一点也不回避男女之别,一直都火辣辣地看着她,江楚吟故意回避着他热烈的目光,却没办法阻止他们的靠近。 “彩排之事先暂做调整,各位妃子们,请回宫稍作歇息,等有了消息,楚吟自会排人通知。有劳各位了。”江楚吟的心乱作一团,先挥散了闹了半上午已经精疲力竭的宫人们。 各个宫的妃子,经过刚刚的一场追逐打斗,皇后的训话还有月儿的死,都已经没什么再继续的兴致,听了江楚吟的安排,便一个个的捶腰揉背地各自散开了。 “楚吟姑娘,”一个中原话说得还不是很熟练的男声,出现在江楚吟的背后。江楚吟猛地回过头,看到的正是那火热眼神的主子。她记得他的名字,慕容景岩,一个大胆得近乎轻挑的外番男子,在游览琉璃宫时就一直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直到现在,更是肆无讳惮地看着她。 “慕容大人,今天您不应该来,让您见笑了。”江楚吟迎着他那火热的目光,冷冷地说。 不过,慕容景岩似乎并没有听到她说什么,只是一味地看着她的脸:“真的很像。”说着,还伸出手来,要去摸江楚吟的脸,不过他的手并没有如愿地碰到她的脸颊,而是被啪地一声打掉。 “慕容大人,我虽然不知道,在你的国度里,男人是如何向女子表示敬意的,但在赫连国中,女子的身体是不可随便被男人碰触的。”江楚吟有些恼怒。怎么有这样不懂礼数,这样轻佻的男人。 “江楚吟……”不过这个外番的男子好像听不懂她说的什么,只是一味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痴迷地看着江楚吟的脸。 江楚吟对这个人已经没有什么办法了,她在心里咒骂了一句神经病,便打算不再理会他。正要转身离开,却被慕容景岩给一把拉住,“嫁给我。” 江楚吟以为这个人脑子真的出了问题,不可置信地转过头,看着慕容景岩,嗤笑一声,“特使大人,我很忙,没时间与你开玩笑。”说着气愤地转身要离开。 慕容景岩看出来江楚吟很生气,也知道她可能以为自己是在戏弄她。便从怀里拿出一副耳钉,拦到江楚吟的面前,生硬地用赫连国的语言说着:“嫁给我,我是认真的。”说着便要将这耳钉给江楚吟带上。 当然是不可以再让他碰到自己,江楚吟后退好几步,惊慌地看着慕容景岩,由气愤的心情转变为同情和可怜,真是很不幸的一个孩子,怎么这么年轻就有这样的病症。她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慕容景岩,“我很抱歉,你能喜欢我,我很荣兴,不过我已经有心上人了,而且就要成亲了,你看,这就是我的信物,”江楚吟带胸前带的,赫连辰萧送给她的玉佩拿出来,给慕容景岩看。 “这是我的心上人送给我的,”江楚吟缓慢地用着中原的语言和他说,“所以不能收你的礼物。”不过江楚吟的心里还是有些害怕,因为当她说到,她已经有心上人的时候,慕容景岩的眼里竟然有了杀气。这样一个有些傻气的男子,竟然会有这样目光,让江楚吟不禁有点害怕。不过,她应该不会再和他有什么交集了。已经拒绝他并已经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他应该退却了吧。 “收下。”没想到这个慕容景岩如此的固执,既然不带,他也不打算收回,硬是把耳钉塞在了江楚吟的手里:“你总会有一天戴上它的。”说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其他外番的使节,好像是以他为首,见慕容景岩已经离开,便也跟着他一同回去。 “你们听说了吗?这后宫里今天上演了一出百鸟乱鸣……”刚刚退了早朝的赫连辰萧,正走在回府的路上,听到宫里的一群小内臣们正在一旁的小角落里议论着今天早上在长寿宫前上演的闹剧。“听说月儿还因为这事被杖责一百。” “杖责一百?”一个惊叹的声音,“那不就被打死了?!” “正是,还听说啊,那个平日傲慢得不得了香妃,被人五花大绑,身上的衣服,头发全乱了……”这个声音听得有些幸灾乐祸,看来应该是平日里受过香妃的气,此刻觉得正解气。 “还有啊,皇后身边的那个冬梅,自作主张,也被皇后给掌嘴呢,不过听说,皇后是使贤妃肚子里的龙种流掉的罪……”正当这个小内臣说得起劲儿的时候,其他面向小内臣的人都向他使着眼色,告诉他快别说了。只不过小内臣并没有理解是什么意思。就在他说得口沫飞溅,津津有味的时候,突然感到后背一阵冷风,他回过头去,看到一张冷冰的脸正盯着他。吓得他立即就跪在地上,忙着叩头。 “是什么啊?接着说,怎么见了本王就不说了?”赫连辰萧示意小内臣接着说。不过,小内臣深知祸从口出这一原则,刚刚的月儿不就因这而死的吗,他怎么可能还这么笨,重倒覆辙。 第一百二十九章:生日宴会(下) 第一百二十九章:生日宴会(下) 小内臣跪在地上不住地叩头。“王爷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王爷饶命。” 赫连辰萧多少听到一些,是关于贤妃流产的事,这件事他最明白不过,一切都是母后所为,不然有哪个母亲能不知道自己已经怀孕,还在天寒地冻的天里去赏梅花呢。 可是这些是不应该被一些小人胡乱传播,这不仅会毁了母后的声誉,还会使得后宫大乱。所以这个乱说话的人,一定是要被处死的。 赫连辰萧不动声色,点点头。“你起来吧,本王没有再怪罪你。不过,这种空穴来风之事,不可四处传播,” “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小内臣感激地不断叩着头。然后站起来,立在一旁。 “你们都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赫连辰萧挥挥手,打发他们回去。不过在最后一刻叫出了刚刚说皇后传言的内臣。“诶,你,就是你,本王有件事要你去做一下。” 小内臣不疑有他,便问:“是,王爷,有什么吩咐。” “你是哪当差的?”赫连辰萧和霭地问着他。 “回王爷的话,奴才是在供膳房当差。”小内臣陪着小心。仔细回答赫连辰萧。 “供膳房?月钱一个月多少?你叫什么啊。”赫连辰萧开始和他聊起家常, 看赫连辰萧如此的和善,小内臣也放下了访心,“回王爷的话,奴才名叫,德贵,一个月才十两银子。” “你的家里人送你入宫,一定很心疼吧。” “是的,王爷,不过还要有三个弟妹要养活,只能将奴才送进宫里来。” “这个赏你。”赫连辰萧将身上的一块随身带着的玉佩解下来,交给小内臣。 “王爷,这个奴才不敢收。王爷您不责怪奴才多嘴,已经是对奴才的最大恩惠。”小内臣不敢收,不过眼睛一直在这玉上打转,这可是快好玉,怎么也值他个百八十两银子,又够赌上好几把的了。 赫连辰萧自然是没有放过他脸上的表情,“只是,以后要多说些皇后娘娘的好话。”小内臣一听,原来还是有条件的,不过这个条件还是很容易达到的。 于是,小内臣点着头,接过赫连辰萧手里的玉,“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奴才一定会多说些皇后娘娘的好话。”说着便将玉放到自己的口袋里。 “嗯,你回去吧。”赫连辰萧看着小内臣离开的身影,嘴角露阴显的笑容。 小内臣心里喜滋滋地,都说赫连辰萧是个喜怒无常阴恶凶阴之人,如今看来,却是个极容易讨人喜欢之人,真是误传了他。今天真是因祸得福。想着又有赌本在手,心里乐得很,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儿。 不过,就在小内臣当完了今天的差,回到自己的房中准备休息的时候,一群内宫监管内臣的罚官们冲了进来,他们见了小内臣便问:“你可是内膳房的德贵?” 内臣进来的人,气势汹汹一脸凶相,便心中些害怕,心惊胆颤地回着:“是我。” “给我搜。”说着,就有几个人上来,将德贵按住,搜起他的身。很快就送他的身上搜到刚刚赫连辰萧身上的那块玉佩。 “这是什么?从哪得来的?”监管员大声问。 “这…………这是萧王爷刚刚送给奴才的。”德贵很害怕。 “萧王爷送你这么贵重的玉?”监管大人根本不相信他的话。“如实招来,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真的是萧王爷送给奴才的。”德贵声音里带着哭腔。 “萧王爷的玉怎么会到你的身上,如实说,不要编造这样的理由。再给你一次机会,不然,就大刑伺候。” “真的是萧王爷送我的。”德贵跪在地上大哭。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把人给我带上来。”监管大人冷笑,一个内臣被带进来,是赫连辰萧身旁的一个小内臣。 “就是他,我就是看见他偷偷拿了萧大人的玉。”小内臣指证德贵。 “你不要胡说,是萧王爷他亲自送给奴才的。”德贵不明白这个内臣,自己与他无怨无仇为什么这么害他。 “你还要抵赖?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依据内宫的章法,凡是犯的偷盗罪的内臣一律杖责一百。”监管官严厉地说着。 德贵此时已经明白,赫连辰萧绝不会如此好送他一块玉佩,只因他说了皇后的坏话,便招来了这样的杀身之祸,德贵跪坐在地板上。已经没有力气再争辩什么。 “总管大人,东西已经找到,我的差事也算完成了,不过你们内宫里的人员如此之杂,我深为你们担忧啊。” “请萧王爷尽管放心,这件事奴才一定会妥善处理好,德贵一定会得到应该有惩罚。”总管被一个王爷府的内臣如此奚落,心中自是不快,他转过头来:“来人,把这个人给我拉到院子里,杖罚一百,要所有的内臣们都长长记性。” “是,”跟在总管身后的其他人,回了一声,便架起德贵,拉到院中,把他安置在板凳上,用大板开始打起来。 萧王爷的内臣也不急着回去复命,而是站在院子里看着杖罚的结果。过不了多一会儿,施刑的人便过来回话:“回总管大人,德贵已经没气了。” 听了这话,萧王爷的内臣便拉拉衣领,整理一下衣服,对总管说:“大人您先忙着,奴才先走一步。不送,不送。”说着便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总管虽然恨德贵偷了东西,不过对于这个内臣仗着王爷的气势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就让他气得牙痒痒。 再说江楚吟在长寿宫前的彩排,进行的并不顺利,还有一个叫慕容景岩的家伙,一定要江楚吟嫁给他。江楚吟只是觉得一定是这个外番的使节有什么问题,不然不会这么失礼。 “子衿,你可算来了,要你扔下萧王府的事务来这里帮我,真的很感谢你。”江楚吟看到子衿的身影,忙上前握住了她的手,这是她派回王府叫子衿专门来一趟的。很多事需要她帮忙。 “江小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子衿不敢受江楚吟如此的重礼。 “好,刚刚的事,想毕你也已经听说了。”江楚吟也不废话,开篇就直接进入正题,“所以我决定抓阄,需要你每个宫都要走一趟,要各位宫里的娘娘们排一个得力的人来,抽签决定先后。” “好没问题,”子衿是实干派的,她接到指示,马上就行动起来,江楚吟则在宫女们的帮忙下,做好了抽签的工具,准备好了记录了纸笔,很快,各宫里派来了宫女。 抽签的结果也出来了,由子衿记录,江楚吟念。不一会儿,所有的顺序都定下了,“各们姑娘们,你们宫里的妃子夫人们,知道自己的顺序后,只管呆在宫中,不必着急,只管等着我们派去的宫女,叫你们家主子的时候才需要来,免得影响了你们主子的休息。第一个的是贤妃的竖琴演奏,请贤妃宫里的人通知贤妃现在就来吧。” 江楚吟将她的安排说给了各宫女,各宫里的人便回去了。也没见什么不满。 “子衿,你留在这里,看看各妃子们的表演。也好帮我。”江楚吟有了子衿的帮忙,轻松许多。 贤妃很快便抱着她的竖琴,慢悠悠地来了。 “怎么?就这么几个人?”贤妃看到彩排的现场空荡荡,只有几个宫女,还有一个架建起来诺大的台子。与刚刚人头攒动的情况完全不同。 “为了节目的保密,请贤妃开始吧。”江楚吟做了个请的动作。 于是一个又一个的开始了彩排,还都算是顺利。 德妃的时候,已经天快黑了,子衿也已经回去萧王府,宫女们各个也都打着哈欠。 赫连辰萧悄悄地站在一旁看了很久,只是江楚吟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发现他的到来,而赫连辰萧也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江楚吟忙碌也有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不过就在赫连辰萧准备悄悄地离开时,突然看到,不远处黑暗的角落里,一个外番的男子也在用同样的眼神看着江楚吟。 他是谁,赫连辰萧马上警惕起来,他在自己的脑海里搜索了一遍,终于想起来,这个男子正是慕容国的王位继承人,慕容景岩,他这次的到来,本身就充满了争议,有的大臣说,这是慕容国对赫连国的敬畏,才会派他们的王位继承人亲自来本国为皇后祝寿。有的大臣却忧虑万分,怕这慕容国的王子来,一定有什么不良的居心,一定是来打探赫连国的实情,准备慕容的什么不可告人阴谋。 赫连辰萧不管他是什么人,也不管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是不容许有陌生的男子如此注视着江楚吟。想到这里,他便走到前去,也不管德妃是不是正在表演着舞蹈,也不管江楚吟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着德妃的演出,更不管其他宫女诧异的眼神,拉起江楚吟用手挑起她的下巴便吻了下去,江楚吟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呆,当她发现,是赫连辰萧正在大庭广众之下吻自己时,便开始挣扎。 赫连辰萧不松开,他抬起眼看向刚刚慕容景岩站着的地方看去,感觉到慕容景岩的气愤。他满意地笑了,他正在向慕容景岩宣告江楚吟的主权。 江楚吟只觉得一阵天眩地转,脑中一阵缺氧。不过她马上就想到,她正在长寿宫前,还有很多的宫女在,更重要的是,德妃,那个死讲教条的妃子,正在表演。她马上推开了赫连辰萧,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嘴唇,小声地责怪赫连辰萧:“你怎么可以如此大胆。” “有什么不可以?”赫连辰萧抱过江楚吟,将她圈在自己的怀里。“你已经是我的人。”江楚吟听了这话,羞得无地自容,她更加生气地推开赫连辰萧,“我正在忙,这里可是皇宫。” 赫连辰萧笑笑,便也就不再为难她,“我陪你。”说着便坐在一旁,不再动。江楚吟摇摇头,只得由着他。 赫连辰萧再次看向那个角落的时候,发现慕容景岩已经不在,赫连的心情大好。 转眼,皇后的生日已到,宴会在长寿宫的门前开始。宫中的各个房里的主管都忙得不可开交,御膳房的忙着各位祝寿的外番客人,皇后皇上,王爷侯爷们准备着食物。 各宫里的娘娘们也在做着进贡给皇后娘娘的礼物,还有一会儿准备献给皇上皇后的节目。 “皇上,皇后驾到……”随着内臣的宣告,所有的动作都停止了,坐在长寿宫里,还有长寿宫外的大臣和官员们都站起身来,举着手中的酒杯,:“祝贺皇上万寿无疆,祝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赫连成与韦后在众人的欢迎声和钟鼓齐鸣的乐曲声中,雍容华贵地走上长寿大殿的王座里。这个时候,由江楚吟宣读:“来自外番各国使节前来祝寿。” 第一百三十章:七爷之恨(上) 第一百三十章:七爷之恨(上) “慕容国王子,慕容景岩祝皇后万寿无疆,这是我国供上的玉如意一双,祝皇后身体健康,青春长驻。” “轩辕国使节代表本国国王王后,祝皇后光芒万丈长命百岁。献上本国国宝,玉凤凰一只。” “………………” 皇后坐在赫连成的旁边,微笑地看着来自各国的使节献上的各种宝物,还有他们的朝拜,心里被赫连国的强大还有内心的满足感充斥着。 韦皇后点着头,接受着各使节的朝拜,江楚吟则忙着安排宫女们将各国使节献上的礼品拿到后面,密切地注视着各使节的入坐。一切都是按照计划进行着,没有什么太大的失误。 当所有的使节都朝拜完毕,入了坐,宫里的音乐还在进行着,接下来就是各宫的妃子们来向皇后献礼。 江楚吟没有像安排各国使节的方式,只是一个一个依次的上前。而是安排各宫的妃子们一起来到长寿宫的大殿之上,一同拿着锦盒,依次按照事先排好的顺序,上前向皇后献礼。 “德妃恭贺皇后娘娘生日快乐,特献上一对猪龙和玉凤,寓意皇上皇后龙凤呈祥。”德妃打开手中捧着的锦盒,里面是一只绿色的翡翠,还有一只白色的玉。躺在红色的衬低上,显得格外显眼夺目。 “德妃有心。”皇后点点头。 “贤妃祝皇后娘娘生日开心,献上影青瓷枕一只,祝皇后娘娘安枕无忧。”锦盒里放着一只绿底白色浮雕的瓷枕一只。 “淑妃献上绿玉蝴蝶一对,祝皇上皇后双双对对。” 接下来又有三宫六院里的三十多个妃嫔的代表,纷纷给皇后献上了她们的贺礼。 皇后心情十分的好,她要下人也拿上来一个锦盒,里面放着三十几只玉钗,个个华贵富丽。“各位妹妹这么用心,姐姐今天非常开心,为了答谢各位,本宫也备上了一套珠钗,送给各位妹妹,这款珠钗的名称叫做‘万千星辉’。这珠钗上的图案各有寓意,是希望各位妹妹星辉闪耀。”皇后说着,要江楚吟将那锦盒端到下面,按安照妃子们站着的顺序各个分发派送。 各位宫中的妃嫔拿到了珠钗,都齐齐地给皇后跪拜答谢。再接下来就是各位妃嫔们精心准备的歌舞了。江楚吟示意宫女们先奏乐,将场面弄得热闹起来。开场的歌舞是由众宫女和江楚吟领舞的百花起放。 只闻舞乐声声,歌声袅袅,宫女们的纱裙飘飘,众宫女上台来,不断变幻着队形,随着音乐的节奏,翩翩起舞。当音乐到达了最紧张的时候,江楚吟从高舞而降,宫女甲在江楚吟的左边奏起古琴,宫女乙在右侧奏起了琵琶,琴瑟合弦,仙乐飘飘。 江楚吟身着耀眼金丝长纱裙,在飘渺如仙乐般的伴奏里,跳起了类似现代舞一般的舞蹈,那些没见现代舞的人们,各个都觉得十分新奇,又见江楚吟长得标致美艳,腰身十分柔软,随着音乐的节奏,腾挪跳跃,让人眼花缭乱。 赫连辰萧坐在大殿之中,看着江楚吟的舞蹈,他只知江楚吟平日里的鬼点子比较多,没有想到她跳起舞来,竟然也是这样的有女人的魅丽。 慕容景岩看着台子上的不断变幻着队形,衣着鲜艳的宫女还有奇幻的音乐,特别是江楚吟的舞蹈,让他的眼睛一刻都无法离开江楚吟的身上。 赫连辰萧看着江楚吟,对她的认识又近了一步,没想到,江楚吟总是能给他带来惊喜。当音乐告以段落,江楚吟在台子上嘴里咬着一支鲜红的玫瑰,悬于半空停住的时候,赫连辰萧举起酒杯,向着江楚吟,祝她演出成功。 就在这时,赫连辰萧对面坐着的慕容景岩,也端着杯子,举向江楚吟,好像同样对她很欣赏。赫连辰萧转过头,敌视着那个外番的王子,心中很是不快。没想到慕容景岩竟不知死活地也向着赫连辰萧举杯,以示友好。不过,赫连辰萧没有理会他的友好示意。 皇上与皇后看了第一个出场的表演非常的满意,对于江楚吟的表演,皇上也更是目不转睛。皇后发现了赫连成的不一样,她用胳膊肘轻撞了赫连成一下,“皇上,臣妾有些累,下面还有不少的表演,皇上陪臣妾去后面休息一下如何。” “哦,好,当然,你是寿星,一切都听你的。”赫连成好不容易收回盯在江楚吟身上目光,看着皇后,起身挽着皇后,与她一同回了皇宫。还在表演的众宫女们有些失望,不过还都与江楚吟合力将这支舞跳完。 一曲结束,各王爷侯爷还有外番使节们,还有各大臣与朝臣们,都热烈地鼓起掌来,他们脸上洋溢着对江楚吟的崇拜和欣赏。各宫女们也看到大臣们的反应,也都心中高兴。真的也有一些侯爷看着几个宫女,眉目传情起来。宫女乙看到司徒侯爷正冲着她挤眉弄眼,羞得嘻嘻笑起来。 回到后面,江楚吟无心与其他的宫女一起讨论,刚才哪个王爷正在看着她,哪个侯爷看上了她,都喜滋滋地,她们有的坐着歇着气,有的正忙着换下长长的衣服。 “乙乙,刚刚司徒看着你目不转睛。”宫女甲脸上笑得暧昧,“你就快要飞出去做枝头凤凰啦。” “什么飞出去?”宫女乙低着头,看着手上的红纱,心里也是喜滋滋。“我还要留在这里伺候皇上和皇后呢。” “哈哈,心里都高兴得不得了,嘴上还说着不想,你真是太应该了。”宫丙细声细语地说着。引得其他羡慕的宫女们一阵笑声。 “就是,就是,我们想要都没有人看中呢。哈哈……” “快别说了,要是让皇后听到,我们的罪过就大了。”宫女乙忙阻止着其他人对她的嬉笑。 江楚吟也只是看看她们笑笑,既然她们都很高兴,也没有觉得这次白白浪费时间,就达到目的了。如果真的能成全几个佳偶,也何偿不是一件好事呢。 江楚吟没有再和她们说笑,正准备着再出去监看着其他妃子们的演出,不要再出现什么差错,一个小臣内正站在一旁四处张望。 “你是哪个宫里的,在这里干什么?”江楚吟上前问他,小内臣见是江楚吟,他认得这个在开场舞里出尽风采的女子,忙陪着笑说:“江小姐,奴才不是宫里的,奴才是司徒侯爷府上的上差。” 江楚吟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心里想到,应该是司徒看上了宫女乙,想差人来探探她的意愿。“现在还太忙,你回去转告你们家侯爷,生日宴后再来找我。” 宫女乙也听到了小内臣的传话,她在舞蹈中见过司徒大人,他的相貌堂堂,在几个侯爷当中的口碑也是最好的,他相来就是愿意结识一些志同道合的女子,如果两人情投意合,便会娶回府里做妾,他家中的小妾们都以和为贵,没传出什么争风吃醋事情来,而司徒侯爷对他的妻妾们也是从不亏待。 “乙乙,侯爷一定是看上你了。”几个宫女围上来,羡慕地对宫女乙说:“刚才就看到侯爷对你频频献殷勤,这回派小内臣来,一定是找你的。” “看看人家侯爷,就是与众不同,马上就有行动。”宫女们见有小内臣来,说是司徒侯家里的小差办,都很希望是能来找自己,不过江楚吟已经将他拦下,她们也只能在远远的地方猜测着是谁能这么有幸,会被侯爷看中。 “乙乙,这回你真的是苦尽甘来……”刚才看到侯爷向宫女乙举杯的宫女,都上前来恭贺宫女乙。 宫女乙也是迫切地看着江楚吟和内臣的交谈,她也希望自己能够离开这里。她喜欢上了传说中的司徒侯爷,她也想找到自己的终身伴侣。 “江小姐,你通融一下。”小差办陪着笑对江楚吟说:“我们家侯爷派小臣传个话,说完就走。要是还能有下文,自是要到宴会过后,才可有劳江姑娘做个媒人。” 江楚吟听着有道理,便问道:“不知道你们家侯爷对哪个姑娘欣赏有佳。” 小内臣看着众宫女都翘首以待,都想着是自己被点到名字,便趴在江楚吟的耳朵上,轻声地说了个人名,江楚吟料倒就是她,便走回去,将宫女乙拉到一边,看着她,“乙乙,司徒侯爷有话要说,你去那个差办那里,他会告诉你。” 宫女乙看着差办正笑吟吟地看向自己,心中的愿望达到了,便谢过江楚吟,走了过去。远远地看着差办与宫女乙说了几句,宫女乙脸上立即浮起了红晕,点了点,差办也很是高兴,交给宫女乙一件东西,便转身离开。 江楚吟走上前去,对宫女乙说:“看来,司徒侯爷真的是看中你。”宫女乙笑着低下头不说话,江楚吟接着说:“好好做事去吧,这件事由我替你做主,和皇后娘娘去说。” 宫女乙正担心着谁能帮她向皇后说,江楚吟如此一说她自是感激不已。“多谢谢姐姐。” “快去做事吧。不要误了正经事。”江楚吟笑着挥挥手,要宫女乙离开,当宫女乙回到众人群中的时候,江楚吟才离开。 第一百三十一章:七爷之恨(中) 第一百三十一章:七爷之恨(中) 江楚吟再次回到表演现场的时候,发现皇上与皇后又回当位子上观看演出,台下的侯爷们,外番的使臣们,还有皇子大臣们,都喝着酒赏着舞,聊着天,气氛很是融洽。只是有一个人的眼里充满了对慕容景岩的恨意。这个人就是七王爷赫连谨。 江楚吟自然是没有看出有什么不妥,只是看到大家都很高兴,她也很高兴。 慕容景岩看到江楚吟又回到场,便和两边的人道个借口走出大殿,他先是到一旁站了一会儿,见没有人见注意到他的时候,便悄悄地走到江楚吟的身边。 “江姑娘,你今天的表演真是令本王子今生难忘。”慕容景岩对江楚吟说着自己的真实感受。江楚吟没注意慕容景岩什么时候从大殿里出来,还在自己身边,她吓了一跳,连退了好几步。 “我就这么让你害怕吗?”慕容景岩一副受伤的样子,“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 江楚吟看这个慕容景岩说话前言不搭后语,什么以前什么样子,她以前压根就从来没见过这个慕容景岩,还谈什么了解啊。 “对不起慕容王子,”江楚吟有些疑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让他觉得他以前认识自己。“我们以前有见过吗?” “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慕容景岩一副吃惊的样子。他有些激动地抓住江楚吟的肩膀,“我们曾经一起骑马,一起唱歌,一起跳舞,这些事情,你都不记得了吗?” 江楚吟被抓得很疼,心里有些迷糊,她没有受过什么重伤,特别没有受过什么脑部的创伤,怎么会像他说得以前的事情,这是哪跟哪啊,是不是这个慕容王子在戏弄她。 “慕容王子……”江楚吟的脑袋一阵晕,“你是不是记错了?小女子根本就不认识你啊。如果你也知道我们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话,您再这样的捉弄小女,小女子我真的和您玩不起啊,您是一国的王子,还是未来慕容国的王,我怎么可能会和您这样尊贵的人在一起呢?” 慕容景岩听到江楚吟说出这么没有情感的话,心里一阵失望,但是她实在太像她了,就连名字都只差了一个字,虽然她的样子,和她说话时的神态多少有点差别,但,她俩个一定有什么关联。 “你真的不认识江楚菱?”慕容景岩有些清醒,或许眼前这个女子真的不是他的江楚菱。他失落的垂下双臂,失望地看着眼前像极自己心中永远的伤的女子。 “对不起,慕容王子,我真的不知道你说的那个人。也不认识你。至于你说的那些事情,我更是没有经历过,你一定是认错人了。”江楚吟肯定地对慕容景岩说着。 “你真的很像她。”慕容景岩终于接受了现实,但他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江楚吟。并不打算离开,“这或许就是上天的安排,让我再一次见到你,让她回到我的身边。不管你是不是江楚菱,也不管你是不是认识这个人,嫁给我好吗?” 这是他第二次要她嫁给他了,江楚吟此刻什么都听不到,什么也思考不了,外番的王子们都是这么的热情的吗?怎么总是要求一个并不熟识的女子来嫁给他呢。这是怎么了? “江楚吟,你在这里做什么?”赫连辰萧的声音,江楚吟听到这个声音之后,心里万分的高兴,终于有救星来救她了。她忙丢下慕容景岩,跑向赫连辰萧。 “萧王爷,”江楚吟低着头,忙跑到他的身后。不敢正视赫连辰萧,她可以猜得到,此刻的他正是一眼的火药。 “慕容王子,您的心情可真是好,竟然有时间来与这个宫女说话。不过她不会和你在一起,她已经有主了,”赫连辰萧的话可真是直白,听得江楚吟脸红脖子粗,什么叫已经有主了啊,当她是什么,是宠物吗?说有主人就有主人啊。真是没礼貌,虽然很不平,但心里还有着淡淡喜悦。 “是谁?”慕容景岩也毫不势弱,虽然他心中了然,已经有了答案,但还是故意问赫连辰萧。 “就是本王。”赫连辰萧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个想要与他抢人的慕容景岩。“本王不准有除了本王以外的人再接近她。”江楚吟站在赫连辰萧的身后,心中甜甜地像是刚刚喝了一杯甜酒。 “你就是赫连国的太子?”慕容景岩这时才肯仔细打量赫连辰萧,脸上露出不屑的表情,“听说你曾经大破匈奴?不过,也就一般,不如说的那么有气势嘛。”有点轻蔑的口气。 不过赫连辰萧不屑与他一般见识,他笑笑,“大叔,你也是气势不大好哦。” “噗……”江楚吟没忍住,一下子笑出了声,这个平时一脸严肃的萧王爷什么时候会取笑人了?这个慕容景岩确实是比赫连辰萧大了十来岁,不过也是英姿风发,绝不是什么大叔,而赫连辰萧这么一说,倒提醒了他,这么大年纪倒是一件功绩也没有。 慕容景岩的脸色拉了下来。但并没有离开的打算,“果然不错美女爱英雄,江楚吟,我总会有一天,让你自愿走到我的身边。” 江楚吟心里在想,好大的口气,恐怕这辈子是没有这个可能了吧,只要赫连国不灭,你怎么会让我自愿跟你走呢。她在心里还是笑着慕容景岩的狂妄。 “不会有那么一天,”赫连辰萧替江楚吟回了慕容景岩。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江楚吟我会一直等着你。”慕容景岩看着江楚吟像是在做了一个承诺。江楚吟赶忙低下头,没有敢正视慕容景岩眼里那份坚定。 正在赫连辰萧与慕容景岩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七王爷赫连谨也出现在这里,他见了慕容景岩,眼中也冒出了火。 “慕容景岩,你还敢来赫连国”七王爷一副要将慕容景岩生吞活剥了一般。“江楚菱到底怎么样了?” 江楚菱到底是什么人,这两个人怎么一直为了这个人与自己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自己又和这个江楚菱到底有着什么样联系? “七王爷,”慕容景岩冷漠地看着赫连谨。“她是不会再回到你的身边,她一直就没有爱过你。她喜欢的是本王,你的爱只会让她充满疼苦。” “哼哼,用不着你交本王做事。”赫连谨冷笑两声:“慕容王子,赫连国中你的敌人不少,小心行事,不要单独外出。”赫连谨近乎威胁的话,让江楚吟头皮一阵发麻。素闻赫连谨行事狠毒,但没想到,他竟然对一国王位继承人也如此赤.裸裸地威胁。这太有损赫连国的大国形像了,难道,赫连国的王子们都是暗杀起家的吗。 想到这里江楚吟也顾不了那么多,插进一句话:“慕容王子,七王爷是玩笑话,赫连国是不容许盗贼猖狂的。” 慕容景岩看看江楚吟笑着说:“江姑娘,看来你还是不清楚这几位王爷的行事作风,真是纯真的很,不过,本王既然敢来,就不怕有什么意外,赫连国虽然是大国,但是国力究竟如何,十七王爷,你是最清楚不过的,也轮不过我一个外番的王子来评头品足。至于慕容国的王子如果在赫连国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两国一定少不了兵戎相见,到时内忧外患,十七王爷还请你们三思而行。” 江楚吟虽不知赫连国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但慕容景岩的话还是让她多少为赫连辰萧担忧起来。内忧外患?内忧?莫非这几位来祝寿的侯爷们已经是与赫连国貌合神离了? “去问问你的哥哥江楚奕,他会告诉你一切的。”慕容景岩向江楚吟说了一句话,便对两个王爷视而不见地离开了。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哥叫江楚奕,江楚吟看着慕容景岩的背影,心里的阴影更加重了,他的哥哥对她隐瞒了什么事。 “别理他的疯话。”赫连辰萧拉着江楚吟想要她跟着自己走。江楚吟却没有动。 “你是不是也知道些什么?”江楚吟看着赫连辰萧。 赫连辰萧顿了一下,不过马上就回答江楚吟:“那个慕容景岩的话不必放在心上,你相信他一时的胡言乱语吗?” 江楚吟摇摇头,但是又好像确有什么事,她对赫连辰萧说的话也有些怀疑。一定是有些什么事瞒着她。不过,她还是点了点头,“辰萧,你放心吧。我现在不能跟你走,这里还有一些宴会上的事要处理,皇上和皇后都很高兴,不能扫了他们的兴。” 赫连辰萧看看台上的父皇和母后便松开了江楚吟的手,“你先忙着,一会儿,我来接你。”说着便回到了大殿中,坐在坐位上,江楚吟看到刚刚的七王爷,慕容景岩也都回到座上,看不出他们之间的火药味道,便暂时放下了心。 但是她又看到慕容景岩向她看过来,不过这一次,江楚吟没有逃离,而迎上他的目光,仔细的看着远处的慕容景岩,他到底知道些什么?他的样子如此的真切,他喜欢的那个女人真是幸福,看起来,他口中的江楚菱,不像是他随便编出来只为了和她搭讪的借口,她和江楚菱到底是什么关系呢。 江楚吟决心要弄个明白。 第一百三十二章:七爷之恨(下) 第一百三十二章:七爷之恨(下) 各宫里的皇妃们已经将表演全部演完,大殿里的侯爷和大臣们都已经离开的差不多,皇上和皇后也再就在结束前离开了长寿殿,招待各国来的外番使节们用餐去了。 江楚吟四处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赫连辰萧的身影,料想他被皇上和皇后叫去一同招待外番的使节,不会在这里,她将剩下工作交待给了宫女甲,便叫上了宫女乙。带着宫女乙到司徒侯爷的休息处。 刚好碰到了小差办,“江小姐,我们家侯爷正在等着你们。快跟我来。”说着转身在前面领路。 穿过了几个小胡通,又拐了几道弯,一个幽静且雅致的小别院出现在眼前,别院里养着几棵竹子,虽然是冬季,却也长得旺盛,靠近别院小门的地方,有一方泉水咕咕不断的流出。这是皇宫里最为别致的地方。 “快请进来。”差办恭敬地将江楚吟二人迎进了院里,司徒侯爷正站在门前等着她们。 “江小姐,”司徒侯爷见了江楚吟忙给她鞠了一躬,眼睛却没有离开她身后的宫女乙。“有劳江小姐,司徒的事情还请江小姐多费心。”说着,又不由自主地看了看宫女乙。江楚吟已经习惯电灯泡的角色,便清了清嗓子。 “司徒侯爷的事,小女自然要多多关心,不过乙乙是皇宫里最得皇后欣赏的宫女,也是我最欣赏的人,司徒侯爷,你要善待她啊。” “那是一定,那是一定,”司徒不住地点着头,“请两位姑娘快到屋里坐坐。”说着让开身子,请江楚吟于宫女乙进了别院小屋。 屋里的摆设也是精巧别致,紫檀的桌子上放了一个香炉,袅袅的香烟正缓缓地升起,屋里的温度也是适中,不似外面的寒冷。 “江姑娘,乙乙……”司徒侯爷亲自招呼着江楚吟与宫女乙,“快请坐。” “客气了司徒侯爷。”江楚吟打量着屋子里的摆设,坐在了椅子里。仆人马上端上了茶水,放到了江楚吟手边的桌子上。宫女乙并不习惯被这样尊敬,有些拘谨,不过司徒侯爷的态度让她很快就适应了这样的招呼。 “对了,司徒侯爷,小女突然想起,还有件重要的事没有做,怕会皇后抱怨,现在要失陪一会儿。”江楚吟看着司徒的眼睛一直看着宫女乙,对自己也没什么话说,恐怕自己再呆下去就是不懂眼色,看起来宫女乙也对侯爷很是满意,便想要给她留出一点自由的空间。 “这样……”司徒侯爷喜不胜收,“那本侯爷就送小姐一程。”司徒侯爷起身,将江楚吟送至门外,又对她说:“江小姐,本侯爷对乙乙很是仰慕,十分想将乙乙带回封地,不知江小姐可不可替本侯爷与皇后通传一声,如能有好结果,本侯爷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江楚吟虽是经过大事之人,但一听到不会亏待这四个字时,眼睛里还是出现了金钱的符号,闪闪发光。爱钱的因子又出来活跃起来。她脸上立即露出了笑容,对着司徒侯爷说:“这样最好,乙乙现在我就交给你,晚些时候,小女会亲自来接她回去,不过还是不希望司徒侯爷过于心急,小女自然会带回结果。” 司徒侯爷自然是知道心急的意思,便对江楚吟谢了又谢。江楚吟便在司徒侯爷的千恩万谢中离开,她径直回了宫里,去找赫连辰萧。 皇上和皇后正在宴请众位大臣,赫连辰萧也坐在皇后的近处,江楚吟找来一个小内臣,叫他将赫连辰萧叫了出来。 “萧王爷,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江楚吟有些难为情。“我想萧王爷求一下皇后娘娘,将宫女乙送给小女做为这一次筹办宴会的奖赏。” 赫连辰萧看看江楚吟,知道她又想要搞什么鬼,不过不要钱,只要人不像是她的作风。“怎么,这回不想要钱了?” “当然要,”一提到钱,江楚吟就像看到了圣光一般,眼前都亮了,不过,人是不可太贪心的,江楚吟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只不过,这一次只要宫女乙。” “告诉我原因。”赫连辰萧态度很坚决。 “司徒侯爷看上她了。”江楚吟见赫连辰萧一定要知道,也不再隐瞒。 司徒侯爷赫连辰萧还是多少比较了解他的为人,是个不错的归宿。赫连辰萧心里已经同意了这个要求,不过他还是很想捉弄一下江楚吟。 “一定得了司徒大人不少的好处吧。”赫连辰萧问道。 江楚吟心中一惊,不会是想要冲我要好处的吧。赫连辰萧看着江楚吟睁大的眼睛,心里就觉得万分的开心。“没有……怎么会……”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 “不会吧,以我对你的了解,无利可图的事,你是不会去做的,听说司徒的封地上盛产钻石,你一定收了他的不少好处,要我帮你和皇后说,一点也不难,给我一半你收到好处,也算是我的功劳。”赫连辰萧竟然和江楚吟讲起报酬来。 “你……”江楚吟心里气结,堂堂一个王爷,家中财富万贯,怎么还和她一介小女子争抢那可怜的好处费。她的心里在滴血。 “不同意,是吧?”赫连辰萧心中好笑,强忍着笑意,板下脸来,欲转身离开,“那好吧,本王只能爱莫能助。” 江楚吟一看赫连辰萧真的不帮她,到了眼前的熟鸭子就要飞走了,咬了咬牙,少得一半,总比一点不得要强。再说她得了多少,这赫连辰萧也是不知道,随便给他一点打发便是。 “好的。一半就一半。你帮不帮忙。”江楚吟一副英勇赴沙场的悲壮,看着赫连辰萧一阵好笑。 “嗯,这样还算你聪明。”赫连辰萧接着就往里走,“你在这里等着听信。”说完便回去宫里。 江楚吟得了赫连辰萧的承诺,便在回廊里等着,十三爷赫连少卿刚刚如厕回来,正巧碰到十七王爷还有江楚吟谈判的现场,好奇心使然,便一直躲在暗处偷听。自从今天皇后生日宴上的舞蹈,使江楚吟一鸣惊人,原来也只是对她的机灵稍稍留下了一点印象,但今天,却十三王爷对江楚吟另眼向看。 见赫连辰萧回去,十三王爷便现身来到江楚吟的身边:“没想到,你也是个无利不图之人。”不过语气里尽是些玩笑的意味。 江楚吟回头看清了来人,原来是十三王爷,放下心来,也不怕他听到什么,不过就是司徒侯爷看了宫女向皇上要人而已,你情我愿之事,没什么见不得人。便也理直气壮地说:“怎么,有利可图之人也不见得十恶不赦。” “你……”十三王爷本就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江楚吟说话如此之冲:“你说话总是这么一针见血吗?真是没有女人的委婉之风。怎么看都不像是今天在舞台起舞的那位窈窕少女。” “女人一定要唯唯诺诺,听男人训斥?”江楚吟听得十三王爷的这番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虽然女性在这个时代的地位不高,但也不可以从心底里看不起女人吧。于是,心底里的女权主义因子又爆发了小宇宙,十三王爷自然成了她的攻击对象。 “那是一定,女人,要温柔,才会有男人喜欢。”十三王爷像是一个老古板的教书先生一样,教着江楚吟怎么做女人。 “那么抱歉了,十三王爷,小女恐怕不是你的菜。”江楚吟再一次气结,竟然教她怎么做女人,这也太伤她这颗脆弱的女人心了。 “菜?什么菜?”十三王爷显然没有听过这种表达方式,一时之间摸不到头脑。“不过,楚吟,正是所有的女人都是千篇一律的温柔懂事,遇到你这样像是长了刺的玫瑰,本王还真的是第一次遇到。” 江楚吟直接就要翻白眼了,“十三王爷,你不要就是这样自以为所有的女子都对你动心,好不好,不错,你的武艺高强,也是不羁之人,不过,如果你一直这么看待女人,将女人只做为男人的一件附属品的话,小女不但不是你的菜,甚至要鄙视你了。”说着便转过身去,不愿再和十三王爷多说一句。 赫连少卿看着江楚吟的后背,心里激起一阵涟漪,从来没有女人在他十三王爷面前说个不字,这江楚吟真是个奇特的女子,十三或许没有意识到,就在他对江楚吟产生一种想要将她驯服想法的时候,江楚吟这个名字就已经成为他心里的一个放不下的牵绊。 “咦?十三哥,你怎么会在这里,父皇找你半天了,原来你躲在这里,”赫连辰萧从里面走出来,看到江楚吟气呼呼地背对着赫连少卿,就明白,一定是赫连少卿他那些所谓的大男子主义的理论,让江楚吟气结,两个人的话一定是不投机。顶上了。 “哦,十七弟,我正巧碰上了江姑娘,与她交谈几句,”赫连少卿倒是挺直爽的。“只是谈得不甚愉快。”江楚吟心里更是囧得不行,不但直爽,而且坦率,不过,这也太坦率了吧。 “萧王爷,你来得正好,小女正想要离开,不知道小女的请求,是否已经得到皇后的准许?”江楚吟根本把十三王爷当成了空气,不想搭理他。赫连少卿则向赫连辰萧耸耸肩膀,意思是不知所谓。 赫连辰萧笑着对江楚吟说:“皇后同意了,还要多赏你一些银两。” “真的?”江楚吟立即高兴起来,皇家就是皇家,就是出手大方,一点都不亏待人。“皇后人真是很好,祝她万寿无疆。” “嗯,本王替皇后谢过你,”赫连辰萧一脸坏笑,江楚吟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果不其然,赫连辰萧下一句几乎让江楚吟吐血。“不过,刚刚你并没打算要皇后的奖赏,所以本王也觉得是你的一片诚心,便也就替你回绝了。” 江楚吟立即觉得晴天霹雳,咔嚓一下闪过头顶。但是她还是强忍住流着血的心,强作欢笑,“十七王爷你想得真是周到哈,小女感激不尽。”说着捂着胸口,感到心里前所未有的痛苦。 “你真的这么在乎这些银子?”十三王爷看着江楚吟痛苦的样子,心里竟有些不忍,“说,你要多少,本王拿给你。” 江楚吟向后面的十三王爷扔了一记白眼,“别以为小女会喜欢你的银子,你白送小女,小女都不会看上一眼。”说着向十七王爷道了别,也形式上向十三王爷行了礼,便一副受了重伤的样子离开了。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十三王爷看着江楚吟离开的样子,摇摇头,他搞不懂这个女人怎么会这会奇特。 “还有你不知道的。”十七王爷同情地看了看十三王爷,便转身回了宫里。十三王爷自然搞不懂江楚吟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在他见过的女人里,没有一个能与她相提并论。 江楚吟回了司徒侯爷那里,和他与宫女乙说了皇后的意思。“司徒大人,小女已经问过皇后的意思,她同意宫女乙提前离宫,”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刚刚乙乙还在担心皇后不会同意她离开皇宫,这下可好了。乙乙你可以同本侯爷一同回去封地。”司徒侯爷十分高兴,他激动地拉着宫女乙的手,笑着感谢着江楚吟:“江姑娘这一次真的是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说着,司徒侯爷起身,从床边的一个小盒子里拿出了一个小包裹,打开来,里面放着几颗璀璨耀眼的石头,江楚吟一眼就认出来,是钻石,这钻石之大,比她所见的什么鸽子蛋,海洋之星什么的钻石都要大上一倍。 这一颗,就够她吃上和辈子了。江楚吟的眼睛就直了。那侯爷将钻石拿到江楚吟的面前,左晃晃,江楚吟的头就转向左边,右晃晃,江楚吟就看向右侧。司徒侯爷看着江楚吟的贪财样,心里一阵好笑,不过,他的小包里面有两颗一般大的钻石,他将布又重新包上,江楚吟的注视的线好像断了,这才抬起头来,看着司徒侯爷,差一点就流出了口水。 “这两颗,是侯爷送你江姑娘的。”司徒侯爷说这话的时候,江楚吟几乎觉着,这就是基督降临,阳光普照。“还有……”司徒说着,又转身从盒子里拿出一个小布包,里面包了些细小的小颗钻石,同样是闪闪发亮。“这些是本侯爷送给十三王爷的礼物,希望江小姐能代为转送。” 这个侯爷倒是满会做事的。江楚吟收下这两包,分两个地方装起来。不过她又看了看宫女乙。“侯爷,小女有些事要同乙乙单独说一下,” 侯爷点点,他明白,必毕乙乙要离开都城,去遥远的封地上,一定会多有思念,便出去。 “乙乙。”江楚吟看着宫女乙,“这个你收下,做为你的嫁妆,你这一去便是一辈子,到了那里无亲无故也甚是无助,这个你就全当做个备用。”江楚吟又将刚刚收好的钻石拿出来,是侯爷送给她的两块钻石。 她从中拿了一块。“这个你收好。”塞到乙乙的手里。眼泪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不是心疼她到手的钻石又要送人,而是替乙乙担心她的未来。 “江小姐……”乙乙也是万分感激,“这我不能收,司徒侯爷对我很好。他已经送给我一些作为一般的家用,还答应我,把我的家人都接过去封地。” “他真的对你很好,这样我就放心了。”江楚吟擦了擦眼泪,不过也没有停下收起钻石的动作,连她要送宫女乙的也一起送回来,宫女乙已经找到了一个爱她的好男人,疼爱她,可以不愁衣食,她自己还要为自己的未来打拼,赫连辰萧这个阴晴不定的人,真是不会让她放心过好日子的。 “江小姐,谢谢你,能让我有这个和司徒大人见面的机会。”宫女乙握着江楚吟的手,谢道。 “不要谢我,这是你自己争取来的,你的运气好,”江楚吟深有感触,像她,碰到了十三王爷,就是一个很不好的例子。“对了。”江楚吟想到,宫女乙去了司徒的封地,这对赫连辰萧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可以将司徒的一些事情汇报给自己,还可替自己劝说一下司徒。“乙乙,去了那里,一定要多多和我联系,过阵子,我派人送来几只信鸽,我们要多通通信件。” 宫女乙点头,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她已经把江楚吟当了好姐妹,好姐妹之间通一下信件,应该是很正常的行为了。 “那我就不多留了,你要多保重。”江楚吟又重重的握握宫女乙的手,便离开,宫女乙与司徒侯爷一直将她送到门外。 江楚吟不断回头与宫女乙道别,直到看不见她为止。 走在回府的路上,江楚吟突然想到今天,慕容景岩对一个叫做江楚菱的女子,很是怀念,而这个女子又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一定要搞清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江楚吟调转了方向,直奔外番使节的住处。 正巧在外番使节馆的门外,江楚吟碰到了刚刚回来的慕容景岩。要不然,在这满是外番人的地方,要她用可怜的中原语言去问出个所以然来,找到慕容景岩还是挺困难的。说不定还会惊动了赫连辰萧。不过正好,碰到了慕容景岩。 “我知道你会来找我。”慕容景岩倒是一副很了解江楚吟的样子。 “江楚菱到底是我什么人。”江楚吟倒是没什么闲心与他多费口舌。 “她是你的姐姐。”慕容景岩说着。 “我的姐姐?”江楚吟有些疑惑,“怎么可能,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我还有个姐姐。” “你一定不会听说。”慕容景岩定定地说。“她因为得罪了赫连国里最有权势的人,而不敢归来。” “有你在,她为什么不敢回来。”江楚吟不解,连一个女人都保护不了,怎么配拥有她。 “我也想带她回来见见她的家人。”慕容景岩情se黯淡。“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江楚吟有些着急,她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这里的渊原。 “江小姐,既然你我有缘相遇,也算是你姐姐的愿望,不如进来一坐,本王与你讲个故事。”慕容景岩没有直接告诉江楚吟有关她姐姐的事情,而是要她与自己能有一个独处的机会。 江楚吟稍微犹豫了一下,想想,这里是赫连国,不怕他慕容景岩搞什么花样,于是便跟着慕容景岩进了他的别馆。 “江小姐,有多久没有回过家里。”慕容景岩并没有讲什么故事,而和江楚吟聊起了家常。 “有五六年了吧,也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江楚吟一提到自己的家时,便一脸的落没,“都怪我一时的贪玩。得罪了赫连辰萧。才到今天这一步。” “江小姐,你的哥哥还好吗?”慕容景岩对赫连皇家的人没有什么好感,他似乎也不愿意提到赫连皇家的每一个人。 “我的哥哥,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江楚吟真的有些想家了。 “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回家去。”慕容景岩看着江楚吟的脸,一直把她和他心里的江楚菱联系在一起。 “离开这里,”江楚吟从来没有想过,虽然她现在很想哥哥,但她好像并不愿意离开这里,这里一直有个人在牵绊着她的脚步。 第一百三十三章:楚菱之迷(上) 第一百三十三章:楚菱之迷(上) “离开这里,”慕容景岩看着她的眼睛,“离开赫连国。” “赫连国?你是说离开赫连国。”江楚吟吃惊地看着慕容景岩,她连离开都城的勇气都没有,怎么还有勇气离开赫连国,离开她的家乡,她的哥哥。 “怎么?”慕容景岩见她这样,有些失望,江楚菱不是这样的,当他说出想不想离开这里,江楚菱会说,只要有他的地方,她就会跟着去。哪怕是天崖海角。 “我没有想过。”江楚吟是想来听慕容景岩说故事的,怎么他会问这样奇怪的问题。“可能我是离不开这里的。” “可是,她不是像你这样回答我的。”慕容景岩的神情像是沉入了深深地回忆之中。“她会对我说,不论你到哪里,我都会跟到哪里。”江楚吟看着慕容景岩忧伤的眼神,体会到他说的那个她,是他心中一直无法忘记的那个女人。 “她现在还好吗?”江楚吟顺着慕容景岩的话一直问下去,她在想,他口的女人,会不会是和自己长得极像的江楚菱。难怪他会对自己这般的奇怪,可见他对江楚菱是那么的用心。 “她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慕容景岩摇着头,思绪飘回到了很久以前,他第一次见到江楚菱的时候。 大漠风沙四散着,天空泛着昏黄的颜色,一队马匹正在穿越过满是石头和黄沙的戈壁滩,呼呼的风声,和马队的铃铛声回荡在空中。 “哥,”一个用黑纱蒙着脸的女子对一旁骑在马上,同样艰难前进的男子说着:“我们还是找一处避风的地方休息一下吧。这风暴越来越大了,如果再走下去,会有危险的。” “好,”男子点点头,他看看前方,辨别了一下方向,“不远处就有一个客栈,我们到那里,就不再前进,等风暴过去之后再继续走。” 众人听了男子的话,一同继续向前走着。不久一家木制的客栈出现在眼前,在风沙之中忽隐忽现。“我们到了,客栈就在前面了。大家再加把劲,快点赶路。” 众人在风沙的呼啸声中,艰难地行至客栈门前,那里已经停着几个马车,拴着几匹马。看来还有人被这大漠的风沙困在了这里。 众人推开门走进客栈,那里坐着几个外番打扮的男子,看他们的打扮,也像是外出做生意的人,还有几个样貌凶狠的彪形大汉,围坐在一桌,喝着酒,吃着肉,眼神不善地看着刚刚推门进来的这群商人。 好在这客栈的大厅里很大,还有几个空着的桌椅,以男子为首的商队,进了客栈,虽也感受到了这客栈里的诡异气氛,知道坐在东边角落里的那一桌彪形大汉不是什么善类,却也只得进来,关上门。 “哥,我们离他们还是远点吧。”蒙着面纱的女子,对男子轻声地说。 “楚菱,你不要怕,这里还有店家在,他们不会怎么样。”男子又手按了按担心着的江楚菱,要她不必惊慌。“我们去那边坐。”男子看看西边的两张空桌子,示意他们过去坐下歇歇。 早到客栈的几桌人,都看着他们,眼中的光芒都是不善。客栈小二跑了过来招呼着他们:“几位客官,是住店还是吃饭?”将毛巾搭在肩上,然后看着男子。 “住店,先到明天。给我们的马喂上好的料。”男子坐下了,将背上的包袱放在了桌上,“小二,先上几道菜饭,” “是,是,客官,这就给你们准备。”小二高兴地转过身去回了柜台里面。 当他们都安定下来,外番人与那几个大汉,也都自顾自地喝着自己的酒,没有再观注他们。看来是觉着他们没有什么危胁性,便放下心来。 “楚奕,看来这次我们要晚几天才能都城了。”一个年纪稍微有些大的男子,对领头的那个男子说着。“不知王爷会不会生气。” “没关系,楚菱已经被指婚给了七王爷,他会替我们说话的。”江楚奕回着年纪大的男子,不过他的话却引起了旁边大汉们的注意。他们开始交头结耳起来,还时不时地用不情好意的眼神在江楚菱的身上来回打量着。 外番的几名男子,像是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对他们所说的七王爷,并不感兴趣。 “哥,”江楚菱坐在江楚奕的身边,不好意思地推了他一下,“别再提了,我又没有见过这位七王爷,” “哈哈,所以这次来都城,就是要将你交到七王爷的手里啊。”江楚奕很是高兴地大笑起来。他的心情很好,只要在城中能有一个好人家,他做哥哥的就十分满意。 “哥,你还是在嘲笑妹妹。”江楚菱有些不开心。 “好好,不说,不说了,我的妹妹害羞了。”江楚奕这才停住了对楚菱的调侃。“小二,快点上菜来。”江楚奕此刻心情大好。 就在这个时个,店里的气氛正是融洽的时候,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从二楼的房间里走了下来,那个男子第一眼,见到的就是坐在楼梯正对面的楚菱。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楚菱。”慕容景岩似乎再一次回到了大漠里的客栈中,“她那时还是男生的打扮,不过我一眼就看出她是个女子。” 江楚吟看着慕容景岩提到姐姐时的表情,知道他一定很爱她。就连回忆起她的时候,都可以如此的深情。 客栈里坐着那几个外番人,见慕容景岩出来,都纷纷要站起来,却被他用目光阻止了。那几个看起来应该是他的护卫。 外面的风沙越来越大,很快就昏天暗地起来。客栈里已经变得暗起来。江楚奕带着他商队里的人回了各自的房中,一夜里没有什么话说。 第二天清晨,前一天的风暴已经过去,大漠里又恢复了阳光明媚的照耀。江楚奕一行人便带着货物,匆匆向都城的方向赶路。他们没有再遇到前一天的那几个外番人和大汉,那些人应该早一些的时候就离开客栈。 “哥,”江楚菱骑在马上,“我总觉着昨天客栈里的那几个大汉不怀好意。”不知是不是她太多疑。虽然没再见到过他们,但也总觉着,他们的目光不善。 “你太多疑了。”江楚奕心中还是很宽敞,他没有把那几个放在心上。 “但愿吧。哥,我们还是加快点速度吧。”江楚菱还有不祥的预感。 就在这一刻,商队的前方突然跳出几个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江楚奕等人定神一看,认出那几个人是昨天在客栈里的那几个大汉。 “各位,兄弟是这大漠里生活英雄,只求财不求命,放下你们的货物,马匹你们带走,聪明些,不要耍什么花样。”为首的强盗手持着一把明晃晃的大刀,凶巴巴地命令着江楚奕。 一队人马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大家都别慌,听他们的要求,别乱来,把货物都卸下来。”江楚奕也是长期在外经商之人,这种事情也多少见过几次,这些强盗只是求财,并不会取他们的性命。 江楚菱是第一次随着哥哥出行,她也跟随着高手师傅学过几年的武艺,并不知道这些人的凶恶,别心里做着别的打算。江楚奕看出了她的想法,忙小声地叮嘱她:“楚菱,不要轻举妄为,他们只是求财,给他们便是,如要反抗,便会有人失去性命。” 江楚菱不服气地看着江楚奕:“我们的货物也是用钱买的,为什么说给他们就给他们,说不定他们就是表面上的功夫,不打打看,怎么知道。” “楚菱!别乱动,他们是会杀人的。”江楚奕看到江楚菱正悄悄地将一支短柄剑放到袖中,便压低声音警告她。可是却没办法阻止任性的江楚菱。 “动作快一点。”前面的强盗们已经有点不耐烦地开始催促起他们。 江家的家仆们都听话地将货物都放到地上,然后牵着马,退到一边,给那些人让出一条道。打算等他们将货物取走之后,便离开。 强盗们见他们都还老实,也就放下了警惕,看他们都退到一边,便一涌而上,分别将那些货物扛起来,往自己的马背上搭放。就在只剩下一部分货物的时候,江楚菱看准一个时机,乘着强盗没有防备的时候,她将短剑握在手里,冲出人群,将强盗的首领擒住,用短剑比着他的喉咙。强盗头子没想到会有人敢反抗,一时大意,也被她给制住,一时动弹不得。 “你们把东西都放下。”江楚菱也是有些激动。她第一次面对这些强盗,心中有些害怕。江楚奕也更是紧张得不得了。生怕出了什么意外,江家的家仆们也紧张地看着江楚菱。 “楚菱……”江楚奕现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倒是家仆们还有几个是热血的,他们都从马背上抽出刀来,作势要与那帮强盗一拼死活。 强盗们见老大被人用刀抵着,也不敢轻举妄动,一时僵持不下。江楚菱更是心中慌乱,她大声喊着:“快,把东西都放下,不然我就杀了他。”江楚菱抵在强盗头子喉咙上的刀刃上已经开始渗出了血迹。 强盗们见状,便也都放下了货物,家仆们上前将货物抢回,准备离开,江楚菱也是没有经历过这种情况,一时慌乱,被那强盗头看到了疏忽,一个反手,便将江楚菱手里的短剑抢了过来,握在手里。凶狠地朝她挥去。 江楚菱机灵地向后一仰,躲过了这一剑,不过她头上的帽子被剑挥落,长长的乌黑的秀发,飘散开来。强盗头子一看,这个拿剑比着他的竟然是个女人,而且长得还很美艳,立即动了色心。“哈哈,是个女人,你们都不要过来。”强盗头子心里一阵郁闷,自己竟然让一个女人给抓做人质。一定要把她带回去。好好地调教一番。看来还很野性呢。 几经交手之后,江楚菱的武功明显处于弱势,那群强盗们看一旁一边观看,一边起着哄,分明就是没有把这江家的商队放在眼里。而强盗头子也是半认真半调戏地与江楚菱打斗着。江楚菱武艺不精,又心躁气骄,很快就被那个强盗制服,扛在肩上。“你乖乖地听话,我就饶你全家不死,不然,别怪我无情。” 强盗们将江家的商队团团围住,卸下了他们的武器,将他们都绑成一线,牵着往他们的老巢走去。江楚菱则是被放在马背上。脸朝下被颠得七晕八素,不过这并没让她放弃逃跑的打算。不多时,江楚鞭也已经将缚着她的绳索磨得快要开了线。 好在没有什么人伤亡,江楚菱还是有些后悔自己的鲁莽,不应该就一时的不服气,就出手,当现在惹怒了强盗,要将他带走。生死还未卜。怎么办。 不多时,好像是应该到了强盗的老巢,众人已经停止了前进。江楚菱也是被扛回了屋子里,被重重地扔到了床上。不过,此时,江楚菱将绳子磨断,可以自由行动,她从长靴子里又抽出一把短匕首,向着扛自己的人砍去。 “哈,果然是可烈性女子,我喜欢。”强盗头子看着江楚菱一脸不服输的样子,更有了征服她的兴趣,也不着急,也不生气,和她玩起来。 第一百三十四章:楚菱之迷(中) 第一百三十四章:楚菱之迷(中) 江楚菱不管怎么都无法接近他的身边,无法伤了强盗,江楚菱便想着逃走,可是当她刚刚跑到窗子的旁边,就被强盗头子给抱了回来。 “你放开我。”江楚菱又气又急,可是却没办法打到他,在情急之时,手中的匕首竟然无意之中,划破了强盗头子的脸,血流了下来,强盗头子用手抹了一下血,眼中冒出了凶光:“你这个臭娘们儿,敬酒不吃吃罚酒,就让你尝尝老子的厉害,” 说着强盗头子便露出了他的本性,狠狠地将江楚菱再次扔到床上,用他壮厚的身体 压在她的身上,江楚菱双手不停地挥动,想要推开压在身上的男人。但是,很快,她的双手便被男子抓住压在头上方,不能再动弹。 男子用绳子将江楚菱的双手绑在床头上,坐在她的身上,用力撕开了她的衣服,江楚菱这个时候才正真的害怕起来。她想踢动双腿,却被男子分开不安分的腿,就这样,江楚菱马上就要被这个强盗强暴。 就在这个危急的时刻,外面突然响起了刀剑的声音。强盗头子听得事情不好,便也顾不上是不是已经箭在弦上,提起裤子就要开门看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就在他的双手刚刚碰到门边上,一只箭就穿透了他的心脏,他还没来得及发出声响便一命呜呼,倒在地上没气了。 江楚菱被绑在床上衣冠不整,想要起来,却没办法动,在强盗头子倒地的同时,门便被一个手持弓弩,身材挺拔的男子一脚踢开,强烈的阳光照进屋子里来。江楚菱在床上,只能看到那个男人高大的身影,被阳光照耀,脸上背着光,看不清样貌。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慕容景岩的样子,每江楚菱躺在慕容景岩的怀里,回想起这段的时候,她总会甜甜地笑起来。她那时真的以为是上天派来一名天将,将她救出。 “我的哥哥怎么样?”江楚菱双手恢复自由的时候,第一句话是问江楚奕。 “他们都很安全。”慕容景岩将江楚菱放开,回身却又将房门关上。坐到江楚奕身边,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江楚菱。 江楚菱自然也是感受到了这道炽热的目光,她整理好衣服,偷偷看了看坐在身旁的男人,却正好和他危险而凌厉的眼神碰上,不过江楚菱偷既然被发现,便也就不再躲躲藏藏地偷着看了,而是明目张胆地抬起头,仔细打量起这个救了她的男子。 男子有着一双碧绿如深谭湖水一般的眼眸,美丽诱人,却散发出寒冷的光芒,浓浓的剑眉,英挺的鼻梁,是一个好看的男人。江楚菱看着眼前的男子,心里产生了好感。 “你是个麻烦的女人,你的任性为你的家人带来了危险。”慕容景岩教训着她,却不想江楚菱根本没有听他的教育。 “我什么性格,不要你一个外人来管。”江楚菱抬起下巴,却不想此刻她正衣不蔽体,正好露出了漂亮的锁骨。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也使得慕容景岩有点失神。 江楚菱不喜欢这个男子的霸道,她下了床,用手裹紧胸前被撕扯破了的衣务,却不想刚刚站起来,便因刚刚激烈的挣扎伤了腿部的肌肉,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让江楚菱重心不稳,倒向前面,江楚菱眼睁睁地看着地面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就在脸部马上和地面亲密接触之时,被身后的男子一把捞起。 “啊,”江楚菱眼前一阵晕眩,跌到了一副强壮宽厚的胸膛里。鼻子狠狠的撞上了那具结实的胸膛。“好疼。”江楚菱揉着鼻子,抬起头来,正对上慕容景岩的眼睛,那双绿色的眼眸里,正在涌动着股暗黑的力量,好像这股力量要将江楚菱吞掉。 她有些害怕,便想要挣脱男人的禁锢。 “放开我。我要见我的哥哥。”江楚菱别开头,她心虚地躲开男人的目光。不过就在刚刚的一拉一扯的过程里,江楚菱身上本来就不结实的衣服,已经掉落了一大半,露出了雪白的肌肤。 慕容景岩被眼前的这副活色生香的美景所吸引,他的眼睛离不开江楚菱身上。丰润的双峰此刻也被显露出来。可是江楚菱并没有意识到她的危险。只觉得胸前袭来阵阵的凉意,她一低头才发觉,自己已经被这个男人看光光。 “你……”江楚菱忙用双手捂住胸前。羞得满脸通红。“你……”吱吱唔唔地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你的家人们都已经踏上了去都城的路。”慕容景岩的声音里有些沙哑,眼眸里闪出欲望的火焰。 “不会的,他们不会扔下我不管的。”江楚菱挣扎着想要离开男人的身体,却不想她越是扭动却越是激起了慕容景岩的欲望。 “你再挣扎,我不会保证,现在你会不会安全。”慕容景岩强压着自己的yu火,对这个一直不停挣扎,在他身上不断磨蹭激起他yu火的女人。 “啊。”江楚菱吃惊地叫了起来。她已经明显地感觉出来,慕容景岩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她紧张得趴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 慕容景岩看着江楚菱乌黑的长发,鼻子里弥漫着她身上的香气,身上的yu火已经被挑起,他贵为一国太子,没有压抑自己yu火的习惯。慕容景岩看看江楚菱,她是个长得还不错的女人。 “抬起头来。”慕容景岩命令着江楚菱。江楚菱生怕惹得慕容景岩不高兴,听话地抬起头来,水汪汪的眼睛可怜十分,朱唇微启。看得慕容景岩内心更加躁动。 于是,他再也不想继续压抑下去。他低吼了一声,“你个小妖精。”便将江楚菱抱到床上。用他的唇覆上了她柔软的朱唇。撬开了她紧闭的牙关,掠夺着她的口中的香气。 江楚菱不管怎么挣扎,怎么反抗,都没办法赶走压在她身的男人。“唔…………”很快便被慕容景岩攻入她的身体,一阵巨痛向江楚菱袭去。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景岩在她的体内发泄出来,才发现她早已经是泪流满面。意识到自己是暴上了她,便温柔地吻着她的唇,她的眼,还有她眼角的泪水。 “对不起,对不起。”慕容景岩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痛苦,他看着江楚菱没有任何反应的脸,心中更像是被掏空一般的难过。 “别再碰我,放我走。”江楚菱没有任何情感地说着。 “好好。”慕容景岩被江楚菱身上散发出来的冷漠所震撼,他已经对这个女人动了心,她是他的女人。无论她是不是已经被选配给了别人,他都不会放她离开,不过现在,还是不要违背了她的意愿。 江楚菱用床单裹住自己的身体,坐在床过,看着那堆已经被撕碎的衣服,愣愣地发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慕容景岩此时出去房间。江楚菱心中划过一丝失望。以为他就这样地走了。 就在她正愁着如何离开这里的时候,慕容景岩再次进来,手里拿着一堆的衣服,放在一边,“我不知道你身材的大小,自己看看……”江楚菱在衣服堆里挑了两件,可是,慕容景岩没有要出去的打算,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你出去。”江楚菱不愿被他看着。 “为什么,刚刚已经都看过。怎么还要躲。”慕容景岩似笑非笑地看着江楚菱。还要回去和哥哥还有家人汇合,还要去见指婚的七王爷。顾不了那么多了。江楚菱只得将衣服套在自己的身上,却逃不过慕容景岩火热的目光。 就在江楚菱一脚跨下床边,准备穿上鞋子的时候,鞋子却被别一双手拿走。“让我来。” 是慕容景岩,他正半跪在她的脚边,手里拿着她的鞋,准备为她穿上。江楚菱不懂为什么这个男子刚刚还是一脸霸道,不可一世的样子,现在却愿意跪在自己的脚边,为自己穿鞋。 没有等江楚菱的同意,慕容景岩轻轻地捧起江楚菱的一只脚,温柔地将一鞋子为她穿上。一只穿完又穿另一支。穿完之后,就以这半跪的姿势,慕容景岩伸出手来,就像对待一个女王般扶着江楚菱下床。 “你的家人们刚走不久。我可以送你去和他们会合。”慕容景岩十分恭敬地对江楚菱说着,好像她就是一个尊贵的女王。 “好。”江楚菱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如此对待她。但此刻她只想看到她的哥哥。一刻都不想再见到这个强占了她的男子。 “我叫慕容景岩,记住我的名字,你是我的女人。”他的目光如此的认真坚定,以致于,她看了他的眼神,似乎像是着了魔咒一般。 慕容景岩带着江楚菱坐在一匹马上,后面跟着长长的一队护卫,看起来,他一定是个有地位的人,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跟着他,保护着他。他到底是什么人。江楚菱坐在马背上一路晕沉沉的。 “你的哥哥就在前面,你可以和他们会合了。”慕容景岩用手里的马鞭指着不远处的一队商旅,江楚菱认出来那就是她的哥哥江楚奕。她心急如焚,想要马上就和哥哥在一起。她挣开了慕容景岩的怀抱,跳下马来。 “哥,哥,等等我。”一路跑回了商队里。江楚奕看着江楚菱很吃惊。“你还活着。”他又看了看她身后的那队官方人马。明白了一切。他拍拍江楚奕的肩膀,“没事就好。有哥哥在。一切都会没事的。” 江楚菱点点头,扑在江楚菱的怀里,后悔着一切没有听他的话,现在一切都为时以晚。 慕容景岩看着江楚菱回到商队里,商队继续前进。但他也没有离开,看着前进的商队若有所思。 江楚菱夜里经常会想起,在强盗的老巢里,那个叫做慕容景岩的男子,对她强取豪夺,强要了她的情景,现在回想起来,她的心里竟然还有一丝丝的甜蜜。她这是怎么了。 明天就要进七王爷的府,去见到她未来的夫婿,可是现在,她的脑子里却满是另外一个男人。江楚菱对自己有这样的想法感到深深羞愧。她甩甩头,努力去忘记那个占有过自己的男子。 “这位就是楚菱了吧。”那个刚刚见到的陌生男子,就是被叫做七王爷的男人,也是自己夫婿的男人。坐在高高的位子上,是那么的傲视万物,是那么的凌气逼人。可是,怎么他的身影,他的声音,自己完全听不进去,也看不到。心里只有一个男人的影子不断浮现出来。那个影子竟然是慕容景岩。 “是的,是的。”江楚奕见江楚菱愣着没有什么反应,便接过话来,应着赫连谨的话。“小妹在路上遇到了劫匪,受了惊吓,现在还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请七王爷还要多见谅。” “遇到了劫匪?”赫连谨的声音里多了一些严厉。“在大漠一带经常出没的应该是黑胡子一伙。来人。”一旁出现了一位男子,“传令下去,围剿大漠匪徒,一个不留。” “是,王爷。”男子领命下去。江楚奕见到赫连谨竟然也是如此的狠毒,心里也是寒意阵阵。不由得担心起江楚菱的未来。 “王爷真是果断。”江楚奕表情不自然的恭维了几句,便也觉得无话可说。 “既然来到都城,而楚菱也来了,本王就应该明媒正娶,将楚菱娶进我们赫连家门。虽不是 正室,但也会给她一个名分。”赫连谨看着江楚菱美丽的侧脸,心里也是十分的欢喜。 第一百三十五章:楚菱之迷(下) 第一百三十五章:楚菱之迷(下) “多谢王爷,小的这就先带着家妹回客栈里,等着七王爷您的聘礼。”江楚奕陪着笑拱手,带着江楚菱出了王府。赫连谨也没有亲自送他们出门。也是因为他们也只不过是一介普通的商人,与江家订亲完全是一个意外,是赫连成外出巡游,见了江家的老爷子,谈得投机,见江老妇人当时当怀着楚菱,便做了个主给正在身边还小的七王爷指了一个娃娃亲。本以为时间一长,江家人便不会记得这件事。没想到,事情隔了这么久,江楚菱也出落得婷婷玉立。 赫连谨看得也十分喜欢,便就同意娶过门。 “楚菱,你队伍后面的时候,到底和那个慕容国的人发生了什么?”江楚奕问着江楚菱,他看出来,江楚菱的神态不对劲,怎么如此的无精打采。 “哥……我……我不能嫁给七王爷……”江楚菱搞不清楚自己是因为已经不是完璧之身,还是因为自己的心已经被那个叫做慕容景岩的男人给偷走? “为什么?难道……难道你已经被……”江楚奕的头都快要大了。如果被七王爷发现江楚菱已经不是处子之身,他们江家会怎么样的灾祸。 “哥……不管怎么样,我是不可以和七王爷在一起的。”江楚菱痛苦万分。 “别说了,你回房里去,让我一个人静静。”江楚奕心里一阵慌乱,怎么会想到出了这样的变故,他们江家人,可是得罪不起赫连皇族的人,特别是这个七王爷,他心狠手辣,喜怒无常,如果得罪了他,他们江家人会被灭门的。 “哥,对不起。”江楚菱低着头,也不再多什么。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回到自己的房中,江楚菱悔恨不已。就在她不知不觉之中流下眼泪来的时候,屋子里突然出现一个人,他默默地站在她的身边。 “谁!”当江楚菱发现他的时候,她愣住了。“你怎么会来。” “谁让你如此伤心。”像是没有听见她的话一般,慕容景岩心痛地用手抚平了她脸上的泪痕。“跟我离开这里。跟我去一个遥远的地方。” 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慕容景岩,心里再次激起了阵阵的涟漪。不过,她不能让她的哥和家人处于危险之中。她恨这个男人,恨他让她失去了女人最保贵的东西。 “来人啊,救命啊……”江楚菱竟然大声呼叫起来,慕容景岩脸上出现惊诧的表情,不过马上就恢复了平静,并没有逃走,而是笑着对她说,“如果这样能使你开心。” 一直守在外面赫连谨的护卫军听到江楚菱的呼救,冲了进来,看到一个男人正站在屋子里,他什么时候进来的,他们竟然没有一点察觉。 护卫们将慕容景岩抓起来,他没有一点的反抗,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着。 江楚菱只看到他碧绿的眼神里,满是对她的关心。她心里绝望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不逃走,他落到赫连谨的手里,会被折磨然后才会被处死,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她想拦下赫连谨的护卫,但一切都来不及了。 “是个外番人,”护卫说着:“一定是跟进都城的劫匪同伙。真是胆大包天。” “不……”江楚菱追出了房间,想要拦下他们,却被江楚奕拦下。 “你还对他有感情?”江楚奕看着江楚菱一脸的泪水。“江家人的性命可就全在你的一念之间。”江楚菱看着哥哥,便停下了阻止的脚步。眼着慕容景岩被当做是劫匪带走。 当晚,赫连谨便派人将江家人请到了七王府里,热情地宴请了他们。“楚菱,你一定恨透了那些劫匪。”赫连谨将江楚菱带到院子里,看着天空中皎洁的月光。 “是……”江楚菱心里很乱,她担心慕容景岩的安危。 “所以,我带你去看看,惹到我赫连谨的下场,跟我来。”说着,带着江楚菱在七王府里拐了几道弯,进了一处幽暗的小石屋子里,那里充斥着阵阵烧焦的肉味,还回荡着声声惨叫。 江楚菱听得心惊胆寒,突然在前面的监狱里,一个熟悉的高大身影,他的双手被绑在一个十字型的木架上,身上的伤痕累累。 “啊……”江楚菱看到这副能景象,吓得扑到七王爷的怀里,不再敢看那血淋淋的一幕,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自己害得他如此惨。 “啊,本王忘记,江小姐是大家闺秀,不应该让你看这些肮脏血腥的场面。”赫连谨抱着江楚菱满意得到这样的结果。“是本王的不对,本王向你陪罪,”说着带着江楚菱出了这里。 “七王爷,”江楚菱此刻心里像是被刀子划开一道伤口,她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她爱上了这个叫做慕容景岩的男人。不管他一开始是如何强迫自己,他已经为此付出了太多了代价。“我有点不舒服,想要回去早点休息。”江楚菱找了个借口,想要马上离开这个阴森恐怖的七王府。 “我派人送你回去。”赫连谨马上招手。 “七王爷,不必了。”江楚菱忙阻止了赫连谨的好意,“不必麻烦,我只想一个人走走,刚刚的那个人让我很不舒服。七王爷,你不会不满足我的这个小小的要求吧。” “本王只是担心你的安全。”赫连谨微笑着说。 “多谢王爷的好意。”江楚菱不敢正视他的眼光。“都城的治安在王爷的掌管之下一直以来都是安全的。” “哈哈,这话本王爱听。”赫连谨一向自信,江楚菱的这番话,他是深信不已听在耳中也是十分受用。“好,那你都在都城里慢慢地散步。” “小女告辞了。”江楚菱逃也般地离开了七王府,并没有和江楚奕打招呼。她骑上她的马,飞驰着出了都城,赶往驿站,他的护卫们一定是等在那里。江楚菱心里祈祷着,一定要让她找到慕容景岩的护卫,一定要找到他们。 驿站前,江楚菱跳下马,跑了进去,果然有那几个前几天在大漠客栈里见过的外番人。她直冲着那两人走过去。他们也记得她,慕容景岩王子此次进都城也正是为了这个女子。她怎么自己跑来找他们了。 “你们的主子被赫连国的七王爷抓起来了。”江楚菱像是见了救星一般。“你们快去救他。” 那些人看看江楚菱。“怎么还等在这里?快去救他啊。” “他是慕容国的太子,赫连国怎么有将他抓起来的道理。” “什么?”他是太子?他竟然是慕容国的太子,江楚菱心里更是惊讶。他为什么不向赫连谨说明自己的身份,为什么要任由自己那么诬陷而不辩驳。 “他被当成了外番的劫匪,被七王爷的人抓了起来。”江楚菱急得抓着其中一人的手臂要他跟着自己赶去救人。他身为太子,哪里受过如此的折磨。 “这里一定有什么误会。”外番的护卫倒时十分冷静。“姑娘,你随我们一同进都城,带我们去七王爷府上,说明情况,” 江楚菱心里犹豫,不过她还答应带着他们到了七王爷的府前。当家仆进去通报的时候,江楚菱便瞅了个空偷偷地溜走了。但是还没有走远,只是在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地方躲起来,远远地看着这边的情况。 “七王爷有请。”家仆出来将护卫迎进了府里。 “既然是慕容国来的使臣,就应该有印件。”七王爷打量了一下来人。 “印件在这里,请七王爷过目。”护卫取出了慕容国的护印。 家仆将印件递到了赫连谨的手里,赫连谨仔细辨别了一下真伪,确认是真的。“怎么会出现这样的误会。快将慕容王子带出来。” 慕容景岩很快便被带了上来,只是他的脸色有些惨白,身上的衣物还是原来他的衣物,没有一点损坏,表面也看不出什么伤来,只是他的身已经布满了大小的鞭伤。 “慕容王子,这只是一场误会,多有得罪,还请多多谅解。”赫连谨向慕容景岩陪着不是,但他料定,慕容景岩不会追究,他身上的伤不会留下什么疤痕,他独自出现在江楚菱的屋子里是什么用心,其实赫连谨已经猜出几分,经过这一番对江楚菱的危吓,对慕容景岩的警告地,应该不会再出现意外,为了江楚菱的未来,这个慕容景岩也不会再追究这件被捕毒打的事情。 “误会的事情经常都会发生。”慕容景岩的声音里多了一些疲惫。“七王爷也不必自责。在下突然的拜访赫连国,也确有失礼之处。这次本王子只是个人出行,也不便再多打扰七王爷,就此告别。”说着慕容景岩便要离开。 “慕容王子,还请您多多保重,不该染指的东西,还是离得远一些比较好。”赫连谨在慕容景岩将要跨出府的时候,在后面冷冷地说了一句。 慕容景岩的身形顿了一顿,但还是出去,没有什么反驳。 江楚菱在七王府门外不远处焦急地等待着,终于,看到慕容景岩的身影,他还是一如往常的那般神态安逸,只是脸色有些惨白。 她没有敢马上跑出去,而是跟着他们走了一段路,七王府已经消失在视线里的时候,江楚菱才走出来,跟在他们的后面,却一直没有勇气上前和慕容景岩说话。 走了一阵,“你打算要什么时候才和我说话。”慕容景岩突然说起话来。护卫们也都回过头来,看着跟在后面的江楚菱。 “我……”原来他们早就发现她跟在后面。江楚菱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看到慕容景岩月光下,已经有微微血迹渗出的衣服,心里就像刺了一把刀般。 “你这个女人,过来。”慕容景岩摇摇头,展开双臂,要江楚菱过去。江楚菱看着那充满谅解的目光,便鬼使神差般地走了过去。将头埋在他的颈弯里。 “对不起,我……”江楚菱分明是那么的恨着这个男人,可是看到他被折磨得血淋淋的样子,心里却也像流血一般。 “只要你高兴。我什么都愿意。”慕容景岩没有再让江楚菱说下去。“跟我走。离开这里。” “不管去哪,只要有你的地方,我都会跟上。”江楚菱在月光下,与慕容景岩紧紧拥抱在一起。那一幕慕容景岩,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哥,你们还是快点离开都城,和爸爸妈妈还有小楚吟一起躲起来。”江楚菱与慕容景岩再次出现在客栈的时候,江楚奕便明白,江楚菱已经决定要和这个男人走上不归路。便也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你们一切要保重。”江楚奕只能做到这些了,他连夜带着家仆,离开了都城。 江楚菱也跟着慕容景岩回了慕容国。 “不久,之后,她便得了重病,”慕容景岩长叹一口气,“她听说了父母被不知名的盗匪所杀,心中一直以为是自己害了他们,所以常常自责,愁闷久集于心,便一病不起。” “她临死前说了些什么?”江楚吟毕竟第一次听人说起她的姐姐,那个从未谋面的亲人。 “她还是对自己的离开感到内疚,还对你们的父母死去感到自责。”慕容景岩表情落没。 原来,七王爷也是爱过姐姐的,难怪他看着她的眼神那么复杂,恐怕也是想起了她的不辞而别。 “愿意和我一同离开吗?”慕容景岩再次向江楚吟问了这个问题。 “不。”江楚吟心里的答案很明确,她不会离开赫连辰萧,就像姐姐最后还是选择了慕容景岩一样,只是她的选择是另外一个人。 “慕容王子,很感谢你能告诉我,关于我姐的事情。”江楚吟站起来,“只是她的选择并不是我的。我还有些事情,告辞了。”说着江楚吟起身便要离开。 “你会改变主意的。”慕容景岩在她的背后说着。 “有些事过去就让它过去吧,不必过于执念。”江楚吟也没有回头,劝着慕容景岩不要再将执念放在她的身上。她不是江楚菱。 江楚吟走出了外番使馆的别院,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回想起慕容景岩的话,心中想着:几年前,姐姐就是在这样的月光选定了自己的爱人吧。 “你怎么还不回府。”江楚吟出神地看着月亮的时候,极为不满的声音响了起来。江楚吟展开了欣慰的笑容,是他。“萧王爷,你不也是没有回府。”两人的目光相交,在这月亮之下,江楚吟也在心里选中自己的爱人。 十年之后。 “十七王爷,皇上召您入宫。”深夜,宫中的内臣慌张地跑进萧王府里,将赫连辰萧从睡梦中惊醒,此时的赫连辰萧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他的样貌几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多了几分的历练和几分的苍桑。 “什么事?”赫连辰萧一边穿着衣服,一边问着内臣。 “皇上在批阅奏章的时候突然晕倒,”内臣压低了声音,对赫连辰萧说。 “皇上还叫谁去见他?”赫连辰萧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问内臣。 “没有别人,只叫了十七王爷您。”内臣回着话。 第一百三十六章:皇后之死(上) 第一百三十六章:皇后之死(上) 赫连辰萧急急地向外走去,江楚吟也被院中的声音惊动,她走出来,看到赫连辰萧正急着向外走。“萧王爷,你这是去什么地方。” “楚吟,”赫连辰萧看到江楚吟,马上转过身来,看到她身上只着了一件单薄的衣服,便解下自己的披肩,给她披上。“怎么还是这样不小心,” “这么晚了,你去哪里?”江楚吟看看门外的马车,还有那个内臣。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父皇身体突然不适,要我进宫。”赫连辰萧给她裹紧身上的披肩,将她搂在怀里,上下揉着她的背,以此给她取暖。 “你单独一人去?”江楚吟总觉得宫中险恶,赫连成深夜传召十七王子,如果是真的生病还是好,假如有人假借皇上生命将赫连辰萧骗出去,只怕是凶多吉少。 赫连辰萧是何等聪明之人,他经历过不少宫中的变故,也耳闻过不少的暗杀的事件,这一次,他深夜出行,没有什么护卫,只一人进宫,如遇到不测,岂不是功亏一篑。他明白江楚吟的提醒,是他一时心急父皇的病情,忘记了宫中的险恶。 他紧紧抱着江楚吟,吻了吻她的秀发,“格褚,洪朗,跟着我一起进宫。”接着又叫上了几个萧王府的护卫军。“这下你放心了吗?”赫连辰萧宠溺地看着江楚吟。 “你要小心。”江楚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他,希望他尽快安全的回来。 “我会回来,”赫连辰萧没有多停留,乘上马车,直奔宫里。 “萧王爷,请随我来。”内臣带着赫连辰萧下了马车,并没有直接去赫连成的寝宫,而是带着他走向另外一个方向。赫连辰萧知道那里是父皇的秘室。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难道父皇没有生病,那为何又要连夜宣他进宫。 赫连辰萧身边的护卫紧跟其后,一丝也没有懈怠。虽然是皇上召见,但也可是暗藏杀机。 “萧王爷,您请进吧,皇上一人在里面等着您。”内臣停在了门口,不再往里面走。 赫连辰萧快速地走了进去,不过他看到的不是躺在床上生病的父皇,而是好好地坐在椅子里。 “父皇?”赫连辰萧心里一阵不解,为什么这么晚单独叫他入宫,还谎说生病。发生了什么事情? “萧儿。”赫连成的声音里明显有了倦意。“你的母后……” “父皇,你的身体没有什么不适?”赫连辰萧看着赫连成老泪纵横的脸。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父皇看起来身体没有大恙。 “萧儿,你母后去世了。”赫连成苍老的声音声音里满是悲伤。 “父皇,你说什么?”赫连辰萧一时没有转过来思维,一直不是说父皇的身体不适,怎么父皇会说是母后去世。 “你的母后为了替我挡刺客,中剑身亡。”说着便泣不成声。赫连辰萧看着泪流满面的父亲,终于明白,为什么会深夜连夜叫自己入宫。 “是什么人,查清楚了吗?”赫连辰萧马上警觉起来,有人暗杀父亲,是什么人所为。 “刺客当场便被抓住,但却没来得及阻止他的咬舌自尽。”赫连成与韦后的感情非常好,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他心中万分悲痛。 “这么说,就是查不出是什么人来刺。”赫连辰萧还来不及悲伤,也没有时间哭泣,父皇他真的是老了,母亲的去世给了他巨大的打击,已经让他无法正常的思考。 “我要为你的母后办一个风光大葬,她是为我而死的。”赫连成已经不会思考,他只沉浸在深深的悲伤之中。 “父皇,你要尽快想出对策来。”赫连辰萧有些着急“那些行刺你的人,如果知道你还没有死,一定还会再来。”可是赫连成已经没有心力再去多想这些。 “父皇,父皇……”赫连辰萧呼唤着他的父皇,可是赫连成陷在自己悲痛里,难以自拔。 “萧王爷,别再说了,皇上他听不进去的。”一旁的内臣劝着赫连辰萧,“刚刚皇上抱着皇后的尸体一直自己说话,这是奴才们好不容易才将他们分开。” “离母后出事有多久了?母后的尸体还有什么人动过?”赫连辰萧心中十分难过,但是看到赫连成的这副模样,总得有个人来主持大局。 “回王爷的话,没有皇上的话,奴才们不敢乱动皇后娘娘的尸体。”内臣见终于有人可以发话,心里很是高兴。“十七王爷就连刺客的尸体奴才们也都没有动过。” 赫连辰萧看看已经神智不清醒的父皇,决定要在这个时候担起重任。便对着内臣说:“你派个可靠的人,照顾好父皇,再加派人手来这里,保护好父皇不可以再受到任何的人行刺。” “是,是,”内臣连连点头。 “你带我去事发的地方。”赫连辰萧要内臣带路。内臣忙走在前面,挑开帘子领着赫连辰萧往外走。赫连辰萧走出门,想了想,好像还是有些不放心,“今天是谁当差,” “是卫士长,长腾。”内臣停下来回着话。 “你叫他来一趟,”赫连辰萧立在密室外的花坛边。看着内臣匆匆离开,观察起周围的环境来,天空里没有一颗星星,也没有一丝风,沉闷得好像就要有一场暴风雨要到来一般。 “十七王爷,是属下的过失。请王爷置罪。”长腾见了赫连辰萧,就跪在地上。赫连辰萧看着长腾,心里在想,这个人是自己从萧王府的家臣里选送入宫中,做内宫的警卫,他一直是自己的得力心腹,他不会有问题。 “你先起来,多派人手来这里保护皇上。再到皇后出事的地方来找本王。”赫连辰萧命令他去增添些警卫,失职的事情留在以后讨论。 “是。”长腾在赫连辰萧并没有要责怪他的意思,也就先将处罚的事情放下。转身布署兵力。 “等等。”赫连辰萧又叫住他,“一切不要太声张。” “是。”长腾领命,布置人马去了。 “带路。”赫连辰萧看到长腾的护卫兵们都已经到了这里,才要内臣带着他离开。 昏暗的回廊,弯弯曲曲的宫中长道,静得出奇,只听得见有内臣与赫连辰萧前进的脚步声,一切都显得那么的诡异和恐怖。 这里是皇上与皇后经常就寝的地方,平时都是和平安逸,而今天却充满了血腥与悲伤。赫连辰萧越是靠近就越是能感觉得到,这里的阴冷与寒气,他的母后就躺在那冰冷的地板上,雪白的衣服被血水浸透。 “就是这里,十七王爷。”内臣领着赫连辰萧进了寝宫,那里守卫森严,没有一个宫女和内臣,只有亲卫兵守在门外。 “你守在门外,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可以入内。”赫连辰萧对内臣说,要他不得入内。“所有知道这件事的宫女,和内臣,都给我集中到这个院子里来。”说着赫连辰萧就进了寝宫,将门关起来。 皇后就躺在地面上,胸口有一道碗大的疤,血水流了一地,染红了她周围所有的地面。一个黑衣的蒙面人,正躺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赫连辰萧没有去看他的母后,而是走到刺客的跟前,前后检查了一番,捡起落在地上的长剑,仔细地看着上面,是否有什么标记。 不多时,门外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十七王爷,长腾求见。” “进来。”赫连辰萧阴沉个脸,允许了长腾的要求。 “你看看,这柄剑,有没有什么印象。”赫连辰萧将剑递给长腾。长腾仔细看看剑身,还有剑柄回道:“回王爷的话,这柄剑看它的制地应该是产于夏侯的封地。” “嗯。”和赫连辰萧的答案相同。“你再看看这个人。” 长腾蹲下,仔细看了看被揭下面罩的刺客,一张陌生的脸,没有什么特征,一般的面孔。他又解开刺客的衣服,检查着他的身上,看看是否有什么纹身来辨别他的身份。 果然,在他的胳膊上,纹着一只奇特的虎。“十七王爷,你看。”长腾将那纹身翻过来,指给赫连辰萧看。 “是墨文轩的杀手。”赫连辰萧认得这个记号,那是不只是在赫连国,甚至是在整个天下国家中的杀手组织。 “凡是接到的任务都会完成为止。”长腾看着赫连辰萧,“看来有人想要致皇上于死地。” “你派人去查一下,到底是谁,下的这个任务,如果墨文轩的人不肯说,本王不惜动用全部赫连国的力量,剿灭本国的墨文轩党羽。”赫连辰萧眼里充满了血色。 “是,王爷。”长腾起身。 “把这个人给我带下去。我不想再看到这个人的尸体。叫人把他的尸体每一寸,每一分都仔细的再检查一遍,不要遗漏任何可疑的线索,不能只凭这一个纹身就妄断。”赫连辰萧狠狠地说着。 “是,王爷”长腾应着将那个刺客的尸体拖了出去。 屋子里只留下赫连辰萧与他的母后的尸体,赫连辰萧静静地陪着她坐在地上,握着她冰冷的手,看着她没有血色惨白的紧闭双眼的脸。他还从来没有这么与他的母后单独如此长的时间单独想处。现在终于有了机会,却是以这种人鬼相隔的方式。 窗外的天空已经是微微发白,夜就要过去,赫连辰萧摸了摸脸,发觉脸上竟然已经满是泪水。不知不觉过了很久。他不舍地松开了母后的手。站起身来。“来人。” “在,王爷,你要找的宫女和内臣们已经在外面等了一夜。”内臣进来回着赫连辰萧。 “嗯,叫他们进来,妥善处理好母后的尸体,”赫连辰萧表情有些木然,“我要看到母后和生前一样美丽动人。” “是,王爷。”内臣小心地应着。 赫连辰萧出了寝宫,他看着院子里的宫女和内臣们,现在虽然是春天,但却是依然是春寒料峭。衣着单薄的宫女和内臣在院子里站了一夜,早已经被冻得瑟瑟发抖,各个都还担心着王爷会怎么处治他们。 “都进来,”内臣掀着帘子,对外面的宫女们招着手,“快来,给母后娘娘梳妆。”众人一听没有什么严厉的惩罚。便都松下一口气。很快就开始忙里忙外起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皇后之死(中) 第一百三十七章:皇后之死(中) “要仔细点儿,认真地给娘娘梳妆,就象娘娘生前一样。”内臣指挥着宫女和内臣,忙前忙后。赫连辰萧走出院子,叫来看守寝宫的卫士长。 “你叫什么。”赫连辰萧问他。 “回王爷,属下叫王五,”卫士长行了一个礼。 “你接下来什么都不要做,你唯一的任务就是看住这里所有的宫女和内臣,一个也不请允许他们离开,”赫连辰萧看着卫士长的眼睛,等待他的回答。 “是,王爷。”卫士长看到赫连辰萧眼中的残暴,忙低下头。不敢再正视。 “十七王爷,”此刻长腾来回报,不过他看到王五,便停住了话。候在一边,等待着赫连辰萧。 “记住了?”赫连辰萧还是试探性的吩咐他。 “是,王爷,属下记下了。”王五低着头回答,他感觉到十七王爷阴霾的脸上闪着嗜血的因子。 “嗯,回去,当好你的班。”赫连辰萧挥挥手。要王五回到他的位置上去。 “是。王爷。”王五虽然只和十七王爷说了几句,就心里暗暗觉着他身上的危险性。不由得浑身上下出了一身的冷汗。 赫连转身走开,示意长腾跟上他。长腾心领神会,一言不发地跟在赫连辰萧的身后。到了没有人的地方。赫连辰萧问他:“皇后遇刺的事,还有谁知道,” “回王爷,只有夜晚在皇上寝宫里当班的那班宫女内臣,还有守在院子里的那些亲卫军。”长腾想了想又加上一句:“还有臣下。” 赫连辰萧阴冷的眼神扫了一眼长腾,长腾感到那眼光全是杀气。忙低下头。 “封锁消息,对外宣布皇上身体不适,今日不上朝,寝宫里的宫女内臣还有亲卫军,全部都为皇后殉葬吧。”赫连辰萧说着。长腾心里一惊,那上上下下可是一两百人。全部都要他们殡葬。不由得也是一头冷汗。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消息绝不让外面的人知道,绝对要封锁消息。人多嘴杂,难免会走露风声,只能让这个事情随着皇后一同入土。 “是,王爷。”长腾领命,转身回去。他召集来他手下的亲卫兵。 “你们所有人听着,接下来的事,你们不要问,也不要多听,只要按照王爷的指示去办,看到什么就当做没看到,什么也都当听不到,如果有人问了不该问的,看到不该看的,就别怪我手里的剑。”长腾对这些长年在宫里走动的士兵们说着,他们也都明白,也都清楚,这就意味着,又有人要不明不白的长眠于地下了。 “皇后寝院子和院外的人,一个都不能留,如有反抗的,格杀无论,无论他们说什么,你们都不能过问,听见没有。”长腾扫视着他手下的这群士兵。 “是。”士兵们面无表情,同长腾一样,血管里流动着冷酷的血液。 “如果有人打听,这里发生了什么,马上把这个给我带来。不得有误。”长腾将最后一句说完。做了个出发的手势,带着这群嗜血的亲卫兵们杀气腾腾地去了皇后宫的方向。 王五刚刚送走了赫连辰萧,心中总觉着不对劲,他心里正寻思着到底是哪里不对的时候,一个宫女从里面出来:“王五哥,我要出去一下,皇后喜欢的珠钗还在她的宫里,我去给她拿来。” “不行,没有十七王爷的允许,谁都不可以离开这里。”王五强硬地将宫女喝斥了回去。宫女还有些不满意他的不通情理。 “等十七王爷来,我就告你的状,要你不让我回去拿珠钗,十七王爷可是说过,要让皇后像生前一样美丽。”宫女白了王五一眼,便忿忿地回去了。 王五正心中气不过的时候,远远地看到,长腾带着一队亲卫军正赶向这边,他以为是十七王爷派来与他换班的,便迎了上去,向长腾献着殷勤。他心里在想,说实在的,平时没有什么大事,自己还真没什么机会,和十七王爷身边的亲信说得上话,如今终于这么个机会,说不定,还能因此看到自己的能干,提拔自己也说不定呢。 “长腾总士卫长,在下王五,已经按照王爷的吩咐,将所有的宫女和内臣看好,不让他们任何一个随意走动。”王五近乎于恭维地对长腾汇报着。 长腾的眼神一直看着寝宫周围的环境,心里盘算着,怎么才可以不留痕迹地将这批人无声无息地灭掉。听到长腾的汇报,这才抽出时间看了他一眼。不冷不热地回了他一句,“嗯,你做得很好。”便不再看他。 “那个,王什么来的,”长腾突然想起还要将皇后的尸体放入皇宫的冰窖里,便叫住王五。 “总士卫长,属下叫王五。”王五喜滋滋,终于长腾要用到自己了。忙报上自己的姓名。 “嗯,王五,你跟我进去。”长腾不愿让自己的手下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免得还要多一个麻烦,便要王五与他进去寝宫。“你们就在这里候着,没我的命令,不得有人随意进出这里。”长腾咐吩了一下他的手下,便带着王五朝里走。 长腾看着他的手下们,应该是听不到什么的时候,转过身:“王五,你选两个得力的人,给皇后盖上一块白布,叫几个宫女抬着去冰窖。” “大人,不下葬吗?”王五有点不解。问了起来。 “叫你做什么你就照着做,不需要问那么多。”长腾有些不耐烦。王五也就马上闭了嘴,不在吱声,不过心里总是有所疑问。 “你,还有你,你们俩个,和我进来。”王五得了令,便叫上两个小士兵,进了寝宫,不多时,四个宫女抬着一张床板,上面盖着一块白色的床单,悄悄地走进冰窖。长腾要王五还有他的手下,跟着,他在一旁监督着。通往冰窖的路上,不得任何人靠近。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听得寝宫的方向晚上乱了一阵,贤妃还有德妃早早地就聚在一起,讨论着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以为只是小小的宫人失误。 宫女们将皇后的尸体抬进了冰窖里,按置好。王五和他的手下守着冰窖的门外,长腾一脸杀气地走了进来。挥挥手,“杀了她们。”王五也猜到,这几个人是活不下去了。她们知道的太多。便听话地带着他的手下,三下两下的将那抬床板的几个宫女杀死。 “大人。”王五为自己的果断和机智感到很是满意。因为他也看到长腾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笑容。 “做得好,”长腾似笑非笑地看着王五,从口袋里拿出一锭银子,扔给了他。“以后机灵点,不会吃亏的。”王五接过银子,掂量了一下,心里乐开了花,这抵上他半个月的薪酬。还是十七王爷的人吃香。以前没有找到靠山,这一次终于有机会攀上十七王爷了。想着王五笑得更是开心。 “走吧。”长腾一摇头,要王五先回去。王五也不疑有他,喜滋滋地揣起银子就往外面走去。长腾则是眼露杀机。 当王五完全背向着长腾的时候,长腾抽出长剑,一剑穿通了他的后心,王五到死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长腾要杀他。他只能断断续续地哼哼着,用沾着鲜血的手,指着长腾,半句话都没说出来便睁着眼睛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长腾收起剑,叹了口气:“兄弟别怪我心狠,只是你知道的太多。那几两银子就做你的上路费吧。”说着用手抚平他睁着的眼睛。转身出了冰窖。 王五手下守在冰窖门口的两个卫兵,见长腾自己出来,就想进去看个究竟,被长腾拦下:“不必进去,你们的大人有新的任务,就是守着这里,你们也不必去打扰他。同我一起回去寝宫。” 士兵听长腾如此说虽有疑惑,却也只得跟着长腾往回走,但是还是不时地回头看看那有去无回的冰窖门口。 回到了寝宫的门口,长腾见自己的亲卫军正守着那里,一个人都不让进出,更是有一些寝宫里的宫女和内臣,忙了一早上,见皇后的尸体也都搬走了,都想着要回去轮班休息。可是门外的士兵拦着他们不让他们走。也都在门外和士兵们争执起来。 “为什么不让我们离开,你们管事的人呢,让我和他说说。”直接与十七王爷说过话的内臣自认为自己的地位有所不同,便低气十足地要和长腾说话。正闹着,长腾已经是来到这门前。 “谁要找我啊。”长腾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便走了过去。看到是那个跟着十七王爷的内臣。便笑起来:“原来是你,” 内臣以为长腾记得他,对他也是十分敬畏的,便更是说话大声起来。“长腾士卫长,你为什么不让我们这些辛苦了一早的人回去休息。” “你不要生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们先回去等等,等我问过了十七王爷之后,再做下一步行动,怎么样?”长腾作商量的口气问着内臣。内臣看一个宫廷的士卫长,和他商量着办事,便也觉着面子上挺光彩,也就不再好强做要求。 “好,不过你们要快点。我们这些可是劳累了一早上的。”说着向他身后的一群宫女和内臣们挥挥手说,“都先进去休息一下吧,你们也听长大人说了,要等十七爷的命令。先不要聚在外面了,怪冷的。” 说着那些人也都回去屋子里。这个内臣又回过头来冲着长腾有些得意的说:“你们快一点与十七王爷说。我们可都在这里等着呢。”长腾微笑着点点头:“好的,你们放心就是了。” 长腾看着他们都进了屋子,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对着王五手下的人说,“你们也怪辛苦的,都进去歇歇吧,也顺带着看着那些宫女和内臣们,别搞什么乱子。” 那些亲卫兵也是一大早,天还不亮便被叫到这里来看守,其实也早就又困又饿,听长腾这样一说便都打着哈欠进了院子。看着士兵们都没有防备的进了院子,长腾的笑容马上被一副冰冷的杀气取代。 “一个不留,不要弄出太大动静。”说着便回过脸,朝着外面。他手下的亲卫军们都会意,个个拔出剑来,进去院子里,见人就砍,剑剑砍中要害,那些士兵还没来得及张口问发生什么事情,便都一命呜呼。 屋子里面的好像还没有发现院子里已经血染石阶,当亲卫军们提着滴着血的剑,踢门进入屋里的时候,所有人的脸上都是一副吃惊的模样,而这副模样也保留至他们死去。 功夫不大,几个亲卫军们拿着剑都出来,“回大人,已经办完了。”长腾点点头。“就地埋了,不要声张。” “是,大人。”那些亲卫军们又回去,在院子里挖了个大坑,将屋子院子里,百十来人的尸体迭放着埋了起来。一切都办完,长腾看看时间也不早,便走向皇上所在的密室里,赫连辰萧一直呆在那里陪着赫连成。 “十七王爷。”长腾见皇上还在那里晕睡着,便小声地通报赫连辰萧,要他出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皇后之死(下) 第一百三十八章:皇后之死(下) 赫连辰萧看看睡梦里的赫连成,便站起来同长腾一起走出密室。“怎么样。” “一切都办妥,没有一个活口。除了属下以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长腾心里其实也是惴惴不安,这个喜怒无常残忍血腥的赫连辰萧,会不会也杀他灾口。 “你昨天和今天都看到了什么?”赫连辰萧突然问着长腾。 “属下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听到。”长腾心里一惊,马上脱口而出。 赫连辰萧满意地点点头,“你还很有前途。”说了一句便转身回了密室里。长腾见赫连辰萧并没有要自己的性命,头上竟然出了一头的冷汗。虽暂时安全,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不知道,这颗头还能在这上长多久。 密室里,只有赫连辰萧一人,但是他突然抬起头,说着:“格褚,你出来吧。”一道黑影尤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赫连辰萧的背后。他一直都在暗中跟随着十七王爷。 “回去王府,叫楚吟收拾一下,搬进皇宫里来。这些日子,本王就住在皇宫里。亲自守着父皇。”赫连辰萧还是担心着江楚吟的安危。 “是,王爷。”格褚领命隐身消失在密室里。 江楚吟在萧王府里也是一夜未眠,她睡不着,担心赫连辰萧此次进宫的安危。她叫起来子衿陪她说话。 “江姑娘,你放心,十七王爷不会有事,他毕竟是皇上的亲生儿子。”子衿安慰着江楚吟,她看得出江楚吟心中的担忧。 “不提这个,我交予你的琉璃生意,这个月有多少盈利。”江楚吟不愿再想起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一切自有天定,她相信赫连辰萧未来必将是赫连国的皇帝,此时不出事。 “姑娘你稍等。”子衿见江楚吟避而不谈对赫连辰萧的担忧,但也就有再多说。她转身走出屋子,过了不多时,又捧着一摞厚厚的帐薄,走了进来。“江姑娘,这是近期的帐薄。”说着将它重重地放在了桌上。 “你这个丫头,什么时候也学会为难起为来?”江楚吟看着这厚厚的账本,看看子衿,明知道她没有心情仔细查对,还要叫她看帐薄。 “小姐,你看看,我说给你听。”子衿笑笑,“怎么敢为难您这尊佛?”子衿和江楚吟倒是没有什么主仆的身份之分,在谈到琉璃生意的时候,她们的关系就像是合作伙伴。没有高低贵贱,只有生意是否好。 “这还差不多,怎么说,我也是你的老板。”江楚吟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这个月初,我们的总店在都城又开了第三个分店,主要是出售琉璃茶杯和琉璃制造的手饰还有配戴的挂件。由于价格低廉,销售量还不错。已经将投出的本钱挣回来。”子衿将一本帐递到江楚吟的手里,“这是我们这个月第三分店的帐目,你看看。” “一共请了三个人?”江楚吟随手翻开一页里面就写着三个雇工的这个月的薪酬。好像多了点。一个店面并不大,一个人足矣,“有必要请那么多人吗?”一看到这些人的薪酬那么的高,江楚吟资本家吸血鬼的本性又露了出来。 “是,”子衿并没有隐瞒,“其有一个是固马的妻子,还有两个是无依无靠的孤老,没有什么可以为生,我就请他们在店里打扫一下卫生,” “你倒是心肠好,不怕他们不领你的人情。”江楚吟还是心痛她的钱,两个人打扫卫生有些太浪费。 “他们当然不领我的人情。”子衿收起帐薄,白了江楚吟一眼,“他们是领得十七王爷乐善好施的情宜。”江楚吟听得子衿话里多是对她的斥责,不过也是为十七王爷争了好的评价,算了,也就几个钱。 “还有总店里的……”子衿正要和江楚吟说说总店里的经营情况的时候,被人打断。 “江小姐,请你马上收拾些常用的物品,随我进宫。”格褚出现在她们的面前,就像一阵风般,轻轻地无声无息,江楚吟很多次都很害怕,幸好她不是格褚暗杀的目标,不然,她一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世界有格褚这样的人,真可怕。 “出了什么事。”江楚吟问,她死并不可怕,更可怕的是,赫连辰萧会出事。她无法想象,如果赫连辰萧此时出了什么事,她还会不会独自活下去。 “江小姐不要多问,十七王爷现在安好。他需要你进宫。确保你的安全。”格褚还是那么冷酷无情,但他的话,却带给江楚吟无限的暖意,赫连辰萧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记挂着她的。 “好,等一下。”江楚吟站起身来,向着子衿笑笑,“看来要等到以后,我才可以真正尽一下自己老板的义务。” 子衿也只能无可奈何:“怎么奈何你的忙碌。”说着便抱着帐薄离开。江楚吟也一刻不曾停顿,她简单的找了几件日常的衣服,还有几件重要的东西,带在身上,便对格褚说:“我们走吧。” 江楚吟跟着格褚从偏僻的小门进了宫,没有人看到他们。几拐着,到了密室的门外。格褚在门外对里面说:“十七爷,人带到了。”话音刚落,人就又不见了。 “进来。”是赫连辰萧的声音。江楚吟推开石门,走了进去。这个密室是建在一座假山之内,如不仔细看,是不会发现这里还可以进人。进了密室,江楚吟看到在门的两侧黑暗的角落里,站着几个萧王府的士兵,各个都是严整以待,如果有不速之客闯入,他的下声便是人首分家。 江楚吟在晕暗的光线下,隐隐地看到赫连辰萧的背景,那背影已不像是往日那意气风发的直立挺拔,现在显得格外的疲惫和无限的悲伤。 江楚吟知道一定是发生了重大的事件,不然赫连辰萧不会如此的消沉。她默默地走上去,从后面环住赫连辰萧的肩,让她的温度去温暖他的身体。她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问。她知道,赫连辰萧如果想说,是会自动将事情告诉她,他现在需要的是一个人陪在他的身边。 赫连辰萧感受到江楚吟的体温,他也将她拉到胸前,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泪水划落,沾湿了江楚吟的睫毛。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从来没有见到赫连辰萧掉眼泪,而这一次,他却真正地像个小孩子一般哭了。江楚吟没有问原因,只是用手为他擦去了脸上的泪痕。 江楚吟还注意到,这个密室里,除了赫连辰萧,还有保护他的亲卫军之外,赫连成也在,他躺在密室里的一张大床里,睡着。皇后呢?她怎么没有来,赫连辰萧连夜入宫,一定是宫内发生了大事,而这么大的事,怎么皇后没有出现。江楚吟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赫连辰萧如此的伤心,赫连成晕睡不醒,宫中警备森严,一定是皇后她出了什么事。 好在,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江楚吟心里庆幸着,她都可以陪在他的身边。可以分担着他的忧伤和他的痛苦。 江楚吟不打算问他,只是站起身,轻声地对他说:“王爷,你累了,歇会吧。”赫连辰萧抬起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看江楚吟,便听话地站起来,走到另外的一张床上,躺下,沉沉地睡了。江楚吟静静地候在赫连辰萧的身边,却没有闭眼。 不知过了多久,赫连辰萧猛然睁开眼睛。惊坐起来,怎么会睡着?他看看周围,一张熟悉的面貌映入眼中,江楚吟,她什么时候来的。赫连辰萧甩甩脑袋,回想起入睡前的事情。母后去世的剧大悲痛,侵蚀着赫连辰萧的心。 “十七王爷,你醒了?”江楚吟问着赫连辰萧,却被毫无预警地拥入他的怀里。 “你不可以离开我。”赫连辰萧紧紧地抱着江楚吟,就像害怕失去她一般。“你不能离开我。” “王爷,我不会离开你,”江楚吟猜到,很可能是皇后已经去世,赫连辰萧才会这般,可是皇后的身体一向健康,怎么会突然就离开人世?莫非……江楚吟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过了好久,赫连辰萧才松开江楚吟。江楚吟站起身来,转身向外走,赫连辰萧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要去哪,”好像江楚吟会一去不回来。 “去叫人拿些吃的来。”江楚吟笑笑,拍拍赫连辰萧的手,“放心,我不会走远。”赫连辰萧这才松开手。脸上却依然是害怕她离的神色。江楚吟心里满足,他的脆弱,只有她才看得到。 “皇上还没有醒来。”江楚吟看着赫连辰萧正在用餐,担心地看着赫连成。“他今天没有上朝,会不会被怀疑。”江楚吟担心宫里的变故会影响到国家的安定。 “不会,我已经叫人取消了今天的早朝。”赫连辰萧虽然悲伤,但还是原来令人闻风丧胆的十七王爷。 “不能总这样下去。”江楚吟看着皇上的状况,他的精神状态不好。就算醒来,也未必能上朝。七王爷看到赫连成的身体不好,一定会乘机作乱,这一点赫连辰萧一定也想到了,他现在一定是在犹豫。 “王爷。”江楚吟唤着赫连辰萧。 “什么?”赫连辰萧看着江楚吟,心中也知道她可能要说什么。 “你开始监国吧。”江楚吟说出了赫连辰萧心里想了很久,却犹豫不决的事。 “什么理由呢?”赫连辰萧看来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借口,皇上健在,太子未立,怎么好由他来监国,恐怖会有众多人的不服。 “不需要理由,”江楚吟很坚定地说着:“你的血统就是很好凭借,不需要任何理由。” “七哥不会同意。”赫连辰萧还是在顾忌七爷党的势力,还有分封领地侯爷们的觊觎。 “那就不要经过他的同意。”江楚吟似乎有些不记后果。 “你知道这样就意味着赫连国很可能会分崩离析。”赫边辰萧也看到了这样的未来。 “该来的迟早会来,多迟疑一天,就会多一天的危险,要抢得先机。”江楚吟只知道,现在他们占有有利的条件,他们控制着皇上,封锁了信息,可以利用这一段时间布置所有有利于自己的事情。“王爷,你不是一个迟疑的人。”江楚吟只是说出了赫连辰萧想说,但却没有说出的话。 “好一个该来的迟早会来。”赫连辰萧的眼睛里,恢复了往日的光彩。他身起下床。“来人。” “是,王爷。”长腾走了进来,他看到了江楚吟,那个传中美丽聪慧,引吸了天下所有男子注意的女子,却被赫连辰萧独自占有的女子。 “传董书敖,蒋绾两名丞相入宫,就说本王有要事相商。此事,不可有半点风声走露。”赫连辰萧下着命令。 “是,王爷。”长腾领命,转身离开,他的目光从江楚吟身上移开,果然是个美貌女人,柔弱中带有刚强,纯真里又带着一丝狡黠。真的是会让男人不自觉地多看她两眼。 “长腾,小心你的狗眼。”赫连辰萧显然是看出了长腾眼神里对江楚吟的迷恋。凶狠地警告他。 “王爷,奴才该死。”快要走出密室的长腾,听到赫连辰萧的话,马上跪下,却不敢回头,怕忍不住再去看江楚吟而使自己命丧于此。 江楚吟显然没有察觉赫连辰萧为何会如此生气。她不解地看着赫连辰萧,但很快就明白,赫连辰萧火气的来源,又是为了别人多看她两眼,江楚吟无奈,她拉拉他的手。摇摇头。赫连辰萧便压住心里的怒火,不愿再被江楚吟笑说打翻醋坛子,便挥挥手。“你出去吧。” 长腾像是得了特赦一般,飞也似地一阵风,冲出了门外。 不多时,董叔敖与蒋绾被带进了密室。他们见了江楚吟都点头示意,他们已经习惯于在与赫连辰萧谈论事情时,有她的存在,她的智慧既不会使他们一文不值,却可以更让他们的思路开阔。她的存在是一缕春风,她的智慧更是如阳光一般温暖人心。 “两位丞相,”赫连辰萧请他们二人坐下,“皇上今天突染风寒,晕睡不醒,今日已经没有上朝,但皇上的身体何时恢复还是个未知数,今后的朝政该如何处理。”他直入主题。 董叔敖,蒋绾也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赫连成,他沉睡不醒,时不时还在说着梦话。 “不知道,两位丞相对于这种情形,是否有什么好的建意,帮助本王解忧?”赫连辰萧在问两位丞相的意思。 再明白不过,这是要他们拥护他,要他们为他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独掌大权。这样的事,如果做得好,可以立下千秋功绩,如果做得不好,被反对者推翻,便一定是以人头落地为下场。 董叔敖与蒋绾自然是知道这里面的利害,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如何回话。他们沉默着,互相地对看。赫连辰萧的目光也在他们的身上扫过,如果他们回答得不对,他们人头落地的机会就会马上降临。 江楚吟看到这种情景,便开口说着:“二位丞相是赫连国的老臣,也是皇上的得力助手,相信二位也是深知皇上的心意,究竟谁会成为赫连国未来的主子,也是不争的实事,只是天不从人愿,皇上昨夜里染了风寒,身体无法上朝主持大事,这个时候,正需要一位赫连国的临时主子来主持大局,可是,你们也看到了,皇上现在连起来和我们说句话都很难,怎么让他来下这道旨,如果这道旨意无法下达,赫连国难道就要陷入混乱了吗?” 江楚吟的这一番话,让董叔敖和蒋绾心里一宽,只是暂时的代管国政,只要皇上醒过来,就会还政于皇上。如果此时不立临时的监国,赫连国便一定会大混,到时的匈奴,慕容等国都会乘虚而入。 “二位丞相有何见解?”赫连辰萧看了一眼江楚吟,心中的感激便不在说出来。 “全听十七王爷吩咐。”董叔敖是倾向于赫连辰萧这一方,七王爷也曾派人拉拢过他,只是他觉得,七王爷此人阴晴不定,缺少治国方略,更缺少宽大的心胸。虽然赫连辰萧也同样是冷酷无情,但比起谁更有能力使赫连国强大,董叔敖心里是倾向于十七王爷。 蒋绾此人并无党派之分,这也是他能够世代在朝中做官的原因,从不参与到政治斗争中去,做好本份,是他的原则,可是今天,他不得不做出一个选择,是十七爷,还是七爷的时候,蒋绾做出他正确的决定。“全听十七王爷吩咐。” 第一百三十九章:十七监国(上) 第一百三十九章:十七监国(上) 赫连辰萧很满意这两位臣子的回答,也十分感激江楚吟刚刚说的那一番,是她的那番话,加快了两位丞相下定决心的速度。 “依二位丞相之见,本王现在应该如何去做。”赫连辰萧意图让丞相为他草拟一份监国的诏书,而且是以皇上的名义在明日的早朝上宣读。却没有明说。 董叔敖与蒋绾对视一下,董叔敖开口:“十七王爷是皇后的谪长子,如今皇上身体不适,无心力再治理国政大事,理应由十七王爷亲理监国。” 蒋绾也接着说:“以臣之见,现在以皇上的名义草拟一份诏书,认命十七王爷在皇上恢复前为监国。” 赫连辰萧很满意,他看看这两位朝中的重臣,既然他们都没有意见,也愿意站在自己这边,接下来的事就好办多了。“楚吟,去拿纸笔墨砚来。”他转头对江楚吟说。 江楚吟赶忙从密室的角落里,找出了落满灰尘的纸笔,一边将纸铺开,一面磨着墨。蒋绾一向是以文笔取胜,他坐到桌前,拿起笔,想了一阵,便挥豪写了下去。 董叔敖看绾正在写着,便对赫连辰萧说道:“王爷,如果明日早朝冒然将这份诏书宣读出去,有人不服气,提出置疑,非要见皇上如何是好。” 赫连辰萧经他如此一提醒,也想到了会有谁提出这样的问题。“董丞相,你认为要怎么办才可以万无一失。” “一直以来政权与军权都是无法分开的,”董叔敖顿了顿,他想说到这里赫连辰萧应该就能明白他的意思。 “董丞相是说,需要有军队的支持?”赫连辰萧问道。 “正是,十七王爷曾经远征匈奴,在军队中有着较高的声望,霍起夫大将军也曾是王爷您的部下,”董叔敖说到重点。“不过,要将军队调回到都城,也是需要时间,明日恐怕来不及。” “过了今日就会失去先机。”赫连辰萧一刻都不能停下。他在原地来回走上两圈,说道:“不可以再等一天。”他知道,宫中变故一定会有消息传出,赫连谨得知消息只是时间问题,一旦他知道了皇上的状态,七王爷一定会有所行动,到时就为时以晚。 “格褚!”赫连辰萧叫来了影卫,“你马上出城,通知霍起夫,要他连夜率大军赶回都城,一定要在明日早朝之前赶到。还有,不可露出半点风声。” “是,王爷。”格褚领命飞身消失在密室门外。 “长腾,”赫连辰萧又叫来了皇宫的卫士长,“你可知道,这宫中的亲卫军中,哪些人是七王爷的人。” “回王爷的话,卫尉褚少英便是七爷当年推荐给皇上的人选。南宫卫士令子华也是。”长腾不假思索地回答着赫连辰萧的问话。 “这么说来,七王爷的势力主要是在南军当中较多。”赫连辰萧思索片刻。“长腾你现在是什么官阶?” 机会来了!终于让自己等到了,长腾心里有些激动,被十七王爷选送入皇宫,一直以来就是个不大不小的亲卫兵长官,早已经对前途产生怀疑的长腾此刻终于有了出头之时。 “回王爷,属下只是北宫卫士吏,只负责皇宫日常的警卫工作。”怀着激动的心跳,长腾报出了自己的官阶。 “你的上司是谁?”赫连辰萧不动声色,他看出,这个年轻的士卫长开始动心,开始展示出他的勃勃雄心,想要在这次的宫廷变故里有所收获。赫连辰萧冷眼以对,不管他有什么样的升官之梦,只要有所求,必然就要受他所制。 “回王爷,也是十七王爷您府上的家臣,沈叶。”长腾低着头一一应对着。 “看来是要好好谋划一下。”赫连辰萧眼中闪动着深不可测的光泽,他早已经有所打算,只是想考验一下,这个站在面前的年轻武官,到低可以用到什么程度。“长腾,你说,你想要做谁的位置,本王马上就拟旨,授予你。” 江楚吟抬起头,看看赫连辰萧,这宫中的官位岂是说给就给的,还是随心所愿,怎么可以这等儿戏。她刚想张口说点什么,便被董叔敖按住正在磨墨的手腕。“江姑娘,你将墨弄到桌子上了。”江楚吟低头,桌子上哪里有什么墨迹,她有些埋怨地看着董叔敖,却看到他眼中的神色,是要她静观其变。 当然是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凭白无故的得到高官,自然是不会出现在他长腾身上,长腾是何等明白事理之人,他听得明白赫连辰萧这一番的含意,都城里的军队有南北两支,北军主要是由赫连辰萧十七王爷控制,而南军则主要被赫连谨七王爷所掌握。 北军已在十七王爷的掌控之中,自己是不会再有什么上升的空间,难不成要十七王爷杀了自己的家臣将另一个自己的家臣按排上去,这是万万没有道理的。而南军,在十七王爷今后的监国过程里,是个极大的障碍,七王爷对城内军队的控制与十七爷势均力敌,这是十七王爷不想看到的。身为十七王爷的奴才,就应该为十七爷解忧,而此刻要他选择,哪一个位置。 长腾抬头看看赫连辰萧,他正在用一种似笑非笑,捉摸不透的目光看着自己,长腾心里一惊,看来王爷不想要他随心所欲地狮子大开口。而是考验他,如果有哪一句答错,王五就是他的下场。想到这里,他不尽一头冷汗。 “属下愿为十七爷接管南军卫尉统领一职。”长腾沉默片刻,终于说出了他的想法。 “嗯,是个有为的青年。哈哈……董丞相,你说,本王是不是应该同意他的要求。”赫连辰萧一阵大笑,看来这个长腾是个很会揣摸他心思的人。 董叔敖见赫连辰萧开怀大笑,便知道长腾正说中他的心事,便也附合着微笑,“看来蒋丞相,又要多拟一道旨意了。”蒋绾从奋笔急书中抬起头,看到刚刚那紧张的气氛已经过去,也随着他们笑起来。江楚吟没有笑,她看着赫连辰萧,觉着,他已经长大了,自己也越来越捉摸不到他的心思和想法了。心里泛起一阵担忧,会不会有一天,自己对十七王爷什么用处都没有,而被他当做一个普通的侍妾对待,那时的她与他要如何面对。 “江姑娘,你在想些什么,墨都没有了。”蒋绾抬着手,要在砚里沾些墨汁,却看到江楚吟看着赫连辰萧发呆,而他需要的墨一点都没有了。心里有些报怨,文采好的人就是忙,不过也不能这么不待见吧。 “哦,蒋丞相,小女刚刚有些心事。”江楚吟回过神来,忙低下头来,一手挽着长长的衣袖,一手继续为蒋绾磨墨。 “江姑娘,老臣看十七王爷对你的感情不同寻常。”蒋绾看出来江楚吟走神是为了赫连辰萧,不过她至今在萧王府里也没有个名份,便忍不住多嘴几句:“不过,你们就这么不清不楚地,也不是个办法啊。十七王爷毕竟是未来赫连国的太子,也是赫连国未来皇帝,是一定会有三宫六院,妻妾成群,江姑娘,你……”蒋绾不了解江楚吟到底是什么想法,但从一些蛛丝马迹上来推断,这江楚吟断不会允许有别的女人与她同享一个男人,特别是她爱的男人。 “蒋丞相,这些事情就让时间去解决吧。好吗。”江楚吟被蒋绾提到一直努力去回避的问题,心里一阵烦乱,她打断了蒋绾的话语。皱起了眉头。磨着墨的手,速度也变得快起来。 “唉……”蒋绾摇摇头,只得低头继续写起诏书和任命书。 赫连辰萧不经意间看到江楚吟微皱的眉头,心里担忧,但没表现出来,蒋绾的话,他也听到一些,他怕江楚吟会受到这些世俗之事的影响,可此时并不是解决儿女私情的时候,他按下心中要去拥吻江楚吟的欲望,继续问长腾:“长士卫长,褚少英可是七王爷亲选的卫尉统领,仅凭一道诏书就免了他的职,如有不服,长士卫长你要如何处治?” 长腾心里早有准备,反抗一定会发生,不过一将功成万骨枯,有几个人为他的升官做做垫脚石也是无可厚非。“杀无赦。”他说这三个字的时候,眼露凶光,身边站着的董叔敖见了也不禁要畏上三分。 “十七爷。”就在这个时候,蒋绾的两份诏书已经草拟完毕,一份皇帝口谕,任命十七王爷赫连辰萧为监国,另一份是任命长腾为南军卫尉统领。“卑职已将两份诏书拟好,请过目。” 赫连辰萧看过,便将诏书交到江楚吟手中,“你看怎么样。”他在征求她的意见,只要她点头,他便有信心去做。江楚吟看出赫连辰萧眼中的那份依赖和信认,也看出他的事在必行,她是他的最后一道关卡。 “小女恭贺十七王爷终登监国大位,”江楚吟跪在地上,以拜见监国的礼仪庆贺赫连辰萧,蒋绾、董叔敖,长腾,还有其他在场的人,都一齐跪下,口里高呼:“恭贺监国大人。” 赫连辰萧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起身扶起江楚吟,抬抬手:“都起来吧,既然你们对本王寄予如此厚望,本王也不再推辞,长腾听令。” 长腾跪在地上,“是监国。” “现在本监国就任命你为南军卫尉统领,即刻生效,马上去接替褚少英的位置。”赫连辰萧坐在高高的石椅里,手里握着笔墨尚干的诏书,长腾领命,接过他手里的诏书,带上人马,直奔宫外的南军大营。 “董丞想,本监国要劳烦您亲自去一趟北军,将本王已经接管监国一职的事情通告执金统领,”赫连辰萧对董叔敖说,“我会派一队人马,以保证你的安全。” “是,监国。”董叔敖领了命令,便也离开。 “楚吟,宫中你也来过几回,也是很熟悉这里的地形,你拿着这个符印,请宫中的光禄勋,长腾的上司沈叶来这里。”赫连辰萧从腰里取出一件雕刻着半只鹰的金属符印递到江楚吟手里。“我有重要的事要与他商议。” “你放心。”江楚吟接过这符印,便也出去。赫连辰萧也示意密室里的两个影位,在暗中保卫江楚吟。 赫连辰萧又看了看诏书,这诏书上还少了一样重要的东西,就是赫连成的金印,没有他的金印加盖,一切诏书命令都是违造,都是假借的诏书。 “蒋绾,”赫连辰萧走到沉睡中的赫连成的身边,从他的腰间取下那枚象征着国家权利的金印,看了好半天,交到闻声而来的蒋绾手中。“将这个盖在诏书上。” 蒋绾接过金印,小心地双手端捧着,将诏书平摊在书桌上,将这金印盖在了诏书上。 一切都已经成定局。赫连辰萧站在密室中,就在这几尺见方的小小石室中,几个时辰,几个人就决定了赫连国的命运,决定了其他人的命运。 “你们都去皇上的寝宫附近打听打听。”德妃打发她宫中的侍女们,“看看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大清早的,这皇宫里多了那么多的亲卫军。” “是,娘娘。”几个侍女们被打发出去。 “贤妃,你说你昨天听见,皇上的寝宫里传来了尖喊声,还有兵器声,是真还是假,怎么今天什么消息动没有。你是不是听错了。”德妃坐回椅子里,向着坐在旁边的贤妃问。 “不会听错,是环儿亲眼看见的,环儿,你再把你看到的和德妃娘娘说一遍。”贤妃见德妃怀疑她的话,便叫她身边的小丫头把昨晚的事再说一边。 第一百四十章:十七监国(中) 第一百四十章:十七监国(中) “回德妃娘娘,昨夜,奴婢正领着贤妃娘娘的命要去御膳房里要碗燕窝汤来,经过皇上的寝宫,听到里面在喊,‘来人啊,有刺客,’还看到有许多的亲卫军都跑了进去,对了,还有王五,就是我的一个同乡。我不会认错的。奴婢看到这么多的亲卫军,便躲到了一边,观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到里面一阵打斗的动静,过了好一会儿,还听到了皇上的哭声。” “皇上的哭声?!”两个妃子听得都很吃惊,还好皇上没有什么事,不过皇上为何会哭泣。这让德妃和贤妃很是不解。 “是,是。”环儿看两位娘娘听得认真,说得也很起劲儿,“如果两位娘娘不信,我可以去找昨晚在皇上寝宫值夜班的王五来,他一定知道得更详细。” “那个王五什么来头?”德妃身体前倾着,很是好奇,她问环儿,好像不大信任那个王五。 “王五是亲卫军的一个小头目,也是奴婢的同乡,平时也很照顾奴婢,奴婢没有必要串通他来欺骗娘娘的。”环儿忙解释。 “宫中发生这样的大事,如果是编造的,自是会治你们一个造谣生事的罪,如果是真的,就令当别论。你去找找你那个同乡来,说说昨天的事,说得好,都有赏。”德妃对环儿说着。 “是,娘娘,奴婢这就去找他。”环儿说着,便走了出去。 “回德妃娘娘。”环儿刚刚出去,被打发出去打探消息的几个侍女回来,“皇上寝宫周围空无一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 “不会啊,”贤妃也好生奇怪,“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今天应该传得沸沸扬扬,不会这么安静。会不会真的发生了什么连宫里的妃子们都要隐瞒。” “对了,我们去找皇后娘娘,她是后宫之主,也会多少为昨天的事说点什么。”德妃提了个建议。马上就得到了贤妃的支持。 “不过,就我们两个去,人恐怕太少,得再叫上几个一起去,才可以显得事滋重大。”贤妃又想了一招。 “也对,烟儿。”德妃叫着自己贴身的丫头,“你去淑妃宫里,叫淑妃娘娘,还有香妃娘娘来本宫这里一趟,就说有要事相商。” 烟儿领命出去了。 就在得着其他两宫的妃子来的时候,刚刚出去的环儿回来了,不过什么消息也没有带回来,还是一脸的疑惑:“两位娘娘,奴婢刚刚去了亲卫军的营里,那里的士兵告诉奴婢,王五已经请假回乡去了。今天一大早就离开宫里了。这是很奇怪的事,每一次王五回乡都要问奴婢有没有什么话要捎给家里人的,可是这一次走得非常急。什么话也没和奴婢说。” “嗯,好啦,你已经尽力了。”贤妃挥挥手,叫环儿站到一边,“他被打发回乡也是有可能的,过一段时间回来了,自然也就清楚了。” 便不再就这个问题纠缠下去,她们找到了更好了解情况的途径,就是直接询问皇后。不久,香妃,淑妃来了,她们也是很想知道昨天宫里发生了什么,这宫里的安全,是该好好管管了,这需要皇后的旨意才得,连皇上的寝宫都出现了刺客,这后宫里岂不是人人自危。 几个妃子商量了一下,便一起向着皇宫的盈福宫里去了。 到了盈福宫的门外,有几个亲卫军把守在门外,见了她们几个妃子,也不行礼也不表示。像木头一般立在那里,对妃子们的出现当做没有看到。 “喂,你们是那个营的卫兵,见了各位娘娘怎么不行礼?”德妃的小丫头烟儿冲到前面,指着站着一动不动的几个卫兵,就是一顿训斥。 “各位娘娘,多有得罪,属下是奉了十七王爷的命令守在皇后的门前,任何人不准进入。”终于一个士兵说话了。不过仍旧是面无表情,一副不把众妃嫔放在眼里的样。 各宫的娘娘们,哪里受过这等的冷遇,纷纷不满起来。“你们真是越来越没了章法。我们可都是皇上的妃子,十七王爷算起来见了我们也是要恭敬有佳,你们几个亲卫军算得了什么。”香妃一向心直口快,皇后生日宴彩排的教训依然没有让她有所收敛。 “让我们进去,闪开。”贤妃也是一肚子的火,几个拿着刀的武夫,站在这里竟然目中无人。太不像话。“我们要让皇后娘娘治你们的罪。” 可是,贤妃的脚刚迈了半步,就停了下来,一把冰冷的剑挡在了她的面前。“对不起,贤妃娘娘,十七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半步。请娘娘回去吧。” 贤妃看着明晃晃发着寒光的剑,又看看一脸杀气的亲卫军,一时也软了下来,毕竟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唯一能让她有所地位的只皇上对她宠爱,可现在皇上并不在身边,也没有人怜惜她的花容月貌,有的只是冷酷锋利的刀刃。贤妃退却了,其他的妃子们也都噤声,不敢再向前。 “既然是十七王爷的命令,我们也不在干涉,姐妹们,我们还是回去吧。”看到这么个场面,是谁都没有料到的,原来都是一些养尊处优,只懂争风吃醋的后宫妃子们,没有想到这些亲卫军们平时在皇上的面前是一副恭敬有佳的样子。可是如今,皇上不在,对她们竟然是如此的不敬,前所未有的恐惧和耻辱感,让这群妃子们不得不退步。 “请回吧。各位娘娘。”亲卫军还是用剑挡着皇后的宫门,一步不退冷漠地劝着她们离开。 碰了一鼻子灰的妃子们,悻悻地回去了,一路上,各怀心事,有的为刚刚的事忿忿不平,发誓要在皇上的面前告十七一状,有的则心有凄凄焉,不知自己失宠之后,落入这些亲卫军手里会什么悲剧的结局,还有的在想着昨天的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各宫的娘娘吃了闷亏,也没有心情聚在一起再商讨什么,各自无精打采地回了自己的宫中,梳洗用晚膳了。 “烟儿,你今夜出宫一趟,”德妃回了自己的宫里,坐着沉思了片刻,觉得这里面一点有事,便忙着写了一封信,交给贴身的丫头,“把这封信交给七王爷。千万不要让别看到。” “是,娘娘。烟儿也不一次替娘娘传信了。放心。”烟儿接过信,揣在怀里,笑着说。 “这次要格外小心,一点马虎不得。”德妃预料着这事情可能已经发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了。但只要七王爷收到信,应该一切都还来得及。 烟儿换了妆束,悄悄地从皇宫的侧门出宫去,天色已经渐晚,烟儿的身形消失到了茫茫的夜色里。 长腾带着他的人马一路灰尘地直奔着皇宫外,南军卫尉统领褚少英的官府。一行人赶到南军营前,两个士兵把守在门外,见是宫里面的亲卫军来了,便上前行礼:“参见士卫长,小的这就进去通传褚卫尉。” “不必了,你们俩个在这里站着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长腾下马,挥挥手,命令守在营门的两个士兵回去。 两个士兵面面相觑,这士卫长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宫里的士卫长,与宫城里的军队并无上下级关系,你这个士卫长可以命令自己的手下,怎么还命令起南军的士兵来了。两个士兵一动不动站在原地莫名其妙的看着刚刚要自己离开的长腾。 “怎么没听见,本统领的命令吗?”长腾将诏书拿出,在士兵眼前晃了一下,“从现在开始,我就你们的新统领,听到没有?” 这两个士兵一看是诏书,虽没有见到里面的内容,但凭推测,长腾是来自内宫,又带着人马气势汹汹而来,这诏书应该不是作假,况且他们只是两个守门的小士兵,不需要什么太大的觉悟,去领悟有关权利斗争的真谛,他们也只是领着军晌混口饭吃的小卒子,谁做卫尉,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此时让开不算是什么叛国的大罪。 这两人便乖乖地让开,顺便还扔掉了手里的武器。长腾使了个眼神,他手下的两个人取代了那两个卫士的位置,不过,那褚少英手下也没有被放过,让另外的几个赶到一角,限制了自由。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像这两个守在营门口的小卒子一般想法。看到这类似于夺兵权的举动多少都会有一些抵触,有人见了长腾等人的闯入,不管什么诏不诏书,拔出剑来就是大喝:“你们什么人,怎么可以擅入卫尉统领的房间。” 这拦在前面的人,被长腾左右不管清红皂白,一剑砍下,身首异处,其他人见此状也都如临大敌。都要拔出武器抵抗。长腾高举手里的黄色锦帛的诏书,大声说:“你们都听着,这是皇上亲手写的诏书,命我为南军的卫尉统领,现在在我是来接管军权,与你等无关,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旁人听了这话,有的放下了武器,有的还是警惕地看着他们,既然是皇帝亲命的新上司,怎么来了见有人阻拦上去便砍,一定有鬼。 一个小士兵看情势不对,便悄悄地想溜走,被长腾的手下一把抓住脖领:“你要上哪去?”吓的小士卒一声也不敢吭,脚直打哆嗦,顺势就跪在地上。 “叫褚少英出来,这里的人一个都不准出去。”长腾下着命令。人马开始行动起来。 府里正准备休息的褚少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便走出来看个究竟,一出来便被长腾的人用刀架在脖子上,无法动弹。“你们这是干什么?”褚少英不解,但也多少猜出来,有人要夺他的兵权。 “褚统领,得罪了,这里是皇上的诏书,”长腾同样也是举了举,并未宣读,也并未给他细看,“要属下来替你的班,褚统领你可以告老还乡去了。不过在你解甲归田之前,还是有这统领府里呆上几天。等一切稳定了,再放你回去。”长腾说着便要手下将褚少英带了下去。“好好招呼褚统领,不要让他有什么闪失。”接着又对身边的一个人说,“你去看紧了,他如果来硬的非要出去,就……”长腾比了个杀头的手势,士兵心领神会,跟着去了。 一切都很顺利,没有遇到什么阻拦,也没有走漏风声。七爷府里的人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七哥,你说今天父皇没上早朝,也不见我们兄弟两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十三王爷赫连少卿正在赫连谨的府里,“十七弟也不在他府里,你说这里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连十三都看出了有不对的地方,赫连谨心细如丝,自然也察觉到有很多地方都透着诡异。不过宫中他按插的眼线们还没有给他任何消息,他也无法做出判断。城中的南营也一片安静,什么事也没有,城里城外平静如常。难道真的只是父皇生病这么简单。 七王爷一言不发,看着桌上的金鱼,陷入了深思。“再等等。”一向谨慎的赫连谨,此刻却被过度的小心所累,如果此刻他马上连络封地的侯爷们做好准备,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发兵都城,一切可能还会另外一种局面。可是他的谨慎,让他失去了把握有利形势的机会。 第一百四十一章:十七监国(下) 第一百四十一章:十七监国(下) “也不知道十七弟再忙些什么?”赫连少卿并不愿掺与到他的两个皇兄弟争权夺势的斗争中来,只是会在无聊的时候,找他的七皇兄,十七皇弟赛赛马,比比箭。他不愿看到他的两个弟兄为了一个皇位争得你死我活。 “七哥,”赫连少卿见赫连谨没有反应,便摇了他的胳膊一下。 “十三,你先回去吧,今天我可能没有心情与你比试。”赫连谨总觉得宫里安静得有些出奇,皇上和皇宫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可是什么消息也没有。这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七哥,你是不是在单心父皇的身体,他老人家今天没有召见你我,”赫连少卿以为赫连谨是因为皇上没有见他们而感到不安,便自告奋勇。“要不我就进宫再见见父皇。” 赫连谨眼前一亮,也好,让赫连少卿去打探一下,也未尝不是个办法。那只好利用一下十三弟的孝心。如果是十七从中做梗的话,自己去一定不会有什么消息会得到。十三就不同,他是中立的,哪一边都不倾向,正好可以利用他去打探些消息。 “那就有劳十三弟亲自去一趟皇宫。”赫连谨忙推波助澜。 “嗯,等着我,免得你总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等我带消息回来,再与我比试比试弓箭。”十三站起来背着手离开七王府。 当赫连少卿刚刚走出了七王府,他的眼前闪过一个熟悉的面孔,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想不起来,不过他又摇了摇头,他见过的人实在太多,总觉得别人眼熟,也是正常不过,便也没太多想,骑着高头大马直奔皇宫而去。 那个人影,正是赫连辰萧派去监视七王府动向的探子,探子见十三爷从王府出来,去了皇宫,便马上派人去通报赫连辰萧。 烟儿独自走在偷偷出宫的路上,她总觉得身后有人在跟踪她,可是每当她回头的时候,却总是空无一人。烟儿摇摇头,或许是她太多疑了,也或许是她太小心,怎么会有人跟着她。 想着,烟儿便加快了脚步往侧门走去,她身后的黑影离开越来越近,当她发现的时候,却来不及发出一点声音,脖颈便被身后的黑影扭断。她怀里的信也被黑影取出,揣出怀中,烟儿的尸体也被拖到池塘边,扔了下去。 “十七王爷,属下沈叶,”一个中年男子正站在密室里,布满苍桑痕迹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情感。“听候王爷差遣。” “沈叶,知不知道昨夜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赫连辰萧沉着脸问沈叶。 不明真相的沈叶心里一阵慌乱,“属下不知。” 赫连辰萧一言不发地看着沈叶,沈叶心中更是一片惶然。这时江楚吟开口:“沈大人,十三王爷已经被皇上授予监国之职,还不赶快恭贺。” 沈叶心里更是一阵慌乱,监国是要皇上身体无法操持国事才会授予皇子,难道昨夜皇宫出了什么大事?怎么自己一点消息都没有?十三王爷不会是以此来治他的罪吧? 不过他还是慌忙跪下口中说着:“恭贺监国。属下愿为监国孝犬马之劳。” “好,本监国这就要你派人,监视宫中各宫妃嫔的动向,有什么人进出皇宫都要查探清楚,更不得让任何人接近皇后的寝宫。”赫连辰萧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刚刚还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样子,此时又一副温风吹面的样子。 这忽冷忽热的态度,让沈叶不得不相信传言对这个十三王爷的描绘,喜怒无常,阴晴不定。心狠手辣。 “属下尊命。”沈叶领命便离开了密室。 正是在赫连辰萧布署完这一切的时候,烟儿匆匆出宫,被沈叶的人盯上,可怜的烟儿便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影卫的手里。 “这么说,德妃与七王爷早有勾结?”赫连辰萧看了从烟儿身上搜出来的信,顺手给了江楚吟,江楚吟也看了看信里内容,大概是说一些当年的情事,还有德妃对七王爷的思念之情,最后还有她对昨夜之事的猜测。她猜测宫中发生了大事,要七王军做好万全之策。 “德妃入宫之前,确与七王爷有过一段时间的往来,不过,德妃是朝中元老冯亭郡的女儿,她与七王爷有来往也不足为奇。”沈叶回答着。 “想不到七哥还真是个多情之人。”赫连辰萧冷笑一声。“那个通风报信的人呢?” “失足落入池塘,死了。”沈叶也没有隐瞒烟儿的下落。 “这事儿先不要揭发,你派人监视着点,这德妃以后还有用途。”赫连辰萧要沈叶退下。天已经黑了,距离明日的早朝已经不远。能否掌控大权,全在明日早朝全力一搏。 “辰萧……”江楚吟从背后环住赫连辰萧将脸贴在了他的后背。她总是有一种错觉,总是觉得自己有一天会被迅速成熟的赫连辰萧落在后面,总觉得自己离赫连辰萧越来越远,对他越来越捉摸不透,他已经变得那么强大,那么不可靠近的炽热。自己就快要被这炽热毁灭。 “答应我,不管怎么样,都要活着回来。”江楚吟害怕,明知道,他就是天命,他就是赫连国的帝王,可是他越是靠近那张皇位,自己好像就离他越远一般。 “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也不会叫你离开我的。”赫连辰萧转过身来,紧紧抱着江楚吟,她身上的温度,一直是赫连辰萧冰冷身体的热源,没有了她他不知道如何应对这寒冷的世界,母后离他而去,却还有她在身边。他并不孤独。 在董叔敖离开密室后,一队亲卫军便跟在他的身后,与他一同前往执金的北军大营,这是赫连辰萧的大本营,这里的将士只要赫连辰萧一声令下,便会奋不顾身冲锋陷阵。哪怕是犯上作乱之事,也会义不容辞。 “执金大人,”董叔敖带着赫连辰萧的口谕,来到了执金的屋子里。执金见是董叔敖,忙上前迎接,董叔敖使了个眼色,执金忙挥退了屋内的其他人,让董叔敖入座。 “董丞相,深夜来访,不知有何指教?”执金对皇宫里的事也是一无所知。皇后的殒落,皇上的晕迷不醒,还有墨文轩的追杀令,这位执金大人一无所知,只当是皇上有要事。 “执金大人,在下不是为皇上之事而来。”董叔敖看出执金的神态。便道明来意。 “哦?”执金有所不解,董叔敖是朝中的丞相,一直以来是皇上的代言人,此次来不是为皇上之事,难道宫中有变。他不解地看着董丞相。 “正是,皇上身体不适,已经拟好诏书,要十三王爷担任监国。”董叔敖说明了原因。他观察着执金的神态。 “明日便诏告天下?”执金有点猜到董丞相的来意,他是替十三王爷来这里证求支持。“请转告十三王爷,北营的全体将士都恭贺十三王爷担任监国一职。”执金丝毫没有犹豫,起身向着董叔敖行了一礼。 “那好,在下就带着这个好消息回十三爷。”董叔敖也不再多留,执金的态度十分明确,他是站在十三王爷这一边,他会全力支持十三爷。 “请回,”执金将董叔敖送出了北军营,站在门外目送他离去。 警卫森严的密室里面,是一片暖意融融,赫连辰萧紧紧地拥着江楚吟,他的眼底映着江楚吟的身影,只是那身影却被眼中的一团火焰所包围。江楚吟看着赫连辰萧眼中的自己,不由得浑身颤动着。她被他眼中的那份炽热所包围,就算要粉身碎骨,她也愿意。 赫连辰萧抓牢江楚吟的后颈,用自己的唇覆在了她冰冷的唇上。感受到她的颤抖,赫连辰萧温柔地轻啄着她的唇。一点点地探入,她的世界,轻轻地含着她的珠唇,撬开她的贝齿。与她的柔软缠绵。 气息渐渐变得沉重起来,江楚吟只觉得呼息有些困难,脸上热得很。浑身都好像是被火燃烧一身。不由得呻吟出声。 “禀报王爷,”就在赫连辰萧将手探入江楚吟的衣服中时,一名士兵闯了进来。江楚吟猛地一把推开了赫连辰萧。不过赫连辰萧似乎并不因为有人进来而情愿放开江楚吟,反而更紧地将她抱在怀里。 “什么事?”赫连辰萧依然挑逗着江楚吟敏感的耳朵,时而轻含时而吹气。江楚吟则心里气恼,有人在怎么可以如此大胆。 “十三王爷正在去王爷府的路上。”来人禀报着有关十三爷的动向。 “他从哪里来?”赫连辰萧没有打算放开江楚吟,依然固执地抱着她。 “从七王爷的府上。”来人回答,士兵被赫连辰萧的举动吓坏。他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一眼,他们都听说,因为长腾看了江楚吟一眼,险些要赫连辰萧杀头泄愤。他是个小士兵自然更是不敢多看一眼。 “嗯,你去通知本王府上的人,十三王爷到了,就告诉他本王累了,明天再见。”赫连辰萧命令士兵这么回去。 “是,王爷。”士兵退了回去。 “还是去见见吧。”江楚吟觉得十三的心地不坏,他见赫连辰萧也不是什么用心不良。 “我知道,十三哥对我没有什么危胁。”赫连辰萧摇摇头。“但是,他却立场不明,很可能会被七哥利用,来打探消息,你也知道,七哥这个以严谨心细闻名,如果十三哥与我的谈话中探到了些细节,被七哥猜出端倪,事先有所准备。我们就功亏一篑。” 江楚吟抬头看着赫连辰萧越发刚毅的下巴,曾几何时,她还是俯视逗弄着一个七岁的小正太,而如今的赫连辰萧,已经可以独挡一面,在丧母的剧大悲痛之下还依然可以如此坚强,如此冷静。 “来人啊,快来人啊……”赫连成这时突然从睡梦中惊醒,双手在空中乱抓一起。赫连辰萧见到父皇醒过来,忙奔了过去,握住赫连成的手。安慰他。“父皇,父皇,我是萧儿,我在你身边,不要怕。” 赫连成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刚刚看清眼前的赫连辰萧,便老泪纵横。“萧儿……”声音也似乎一夜之中哀老了。他用颤抖的手抚摸着赫连辰萧的脸庞,他看着与韦后有几分相似的脸庞,想到昨夜的血腥与杀戮,他心爱的皇后为了他死在了刺客的剑下。他治理天下多年,戎马生涯,也见惯了腥风血雨,却无法接受心爱的人在他的面前死去。 “你的母后她……”赫连成看着赫连辰萧的脸,似乎想从他的脸上找出他母后的样貌。 “她已经不在了。”赫连辰萧握着赫连成的手,要他接受现实,“父皇,你要保重身体,赫连国还需要你。” “我不要做这个皇帝了,现在,现在你就把董叔敖给朕传来,朕要拟定诏书,要退位,”赫连成好像疯了一般地不断要下床,要冲出这里。 “父皇,为什么?”赫边辰萧阻止了赫成连的行为,他不明白,赫连成为何会如此的失常。 “我是一国之君,是万人之上,可我却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无法保全,她是因我而死。”赫连成竟然大哭起来。 “父皇,你冷静,”赫连辰萧心中更是痛苦,如果父皇表现出冷漠,他还可以将心中的痛苦转嫁到对父皇的怨恨上,让自己好过一些,可是父皇此刻却如此的悲伤,他对母后的思念,对父皇的痛惜,都使得赫连辰萧的心中像插了一把刀般,痛苦不已。 江楚吟看出了赫连辰萧心里的苦痛,她便在赫连成不断要挣脱赫连辰萧阻止的时候,在赫连成的后颈狠狠的捶了下去。 “你……你干什么?”赫连辰萧看着江楚吟的举动,赶紧扶住再一次晕过去的父皇。 “他神智已经不清醒了。”江楚吟冷静地说着,“一直由着他闹,只会加深你的痛苦。”江楚吟帮着赫连辰萧将皇上扶到床上,躺了下去。为他盖上被子。 赫连辰萧沉默了,他看着江楚吟,这个他心爱的女子,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和母后同样的结局,他会不会也像父皇那样,不堪巨大的悲伤。 江楚吟抚上赫连辰萧转冷的手,“你放心,我不会死在你的面前,我不会要你也如此悲伤。”赫连辰萧听了她的话,怒目相向,把抓过江楚吟的手,“不准在我面前提死这个字,你不会死,也不会离开我。”说着就像小孩子一样,抱着江楚吟不肯放手。 十三王爷到了赫连辰萧的府门外,看到大门紧闭,没有一个人影,下了马敲了半天的门,从里面探出一个小童的人头来,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十三王爷,这么晚了您要找我们家爷啊,” “是,他人呢,让我进去。”十三王爷抬脚就要进去,却被小童拦在门外。“十三爷,我们家爷睡了,今天王爷很累,早早就睡下了,您回吧,明天再见吧。” 说着就把门给关上了,把十三王爷给关到了门外。 第一百四十二章:七爷妥协(上) 第一百四十二章:七爷妥协(上) 十三吃了个闭门羹,无趣地站在十七王府的门外,这是什么情况,连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也不愿意再见了?还是长大了,翅膀硬了,连他这个十三哥的面子也不给了,赫连少卿越想心里越不是个滋味,虽然是晚了点,可怎么他也是个堂堂的赫连国王爷,是他十七的哥哥,怎么这个面子也不给。 赫连少卿站在门口生了半天的闷气,一个看门的小门童就把他给打发了,不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生气的对象十七赫连辰萧此刻并不在他的府内,而是身处皇宫密室之中,筹划着第二天的监国大事。 赫连少卿生了一会儿气,觉得为这个事,夜里大闹十七王府,太有失他王爷的身份,还会被传说小气,等到明天在早朝上见了十七弟,再与他理论吧。这么想着,赫连少卿垂着头,甩了甩手中的马鞭,转身走下十七王府大门外的台阶,又骑马离开了。 这一切,都被黑暗角落里一双闪着幽光的眼睛看着,当十三王爷离开,那道身影也倏地一下消失在黑暗的空气里。 赫连少卿没有再回去赫连谨的王府,他总不能对七王爷说,自己被十七的门童给拦在了门外,连面都不见一下,面子何在,再说回去了,七王爷也没什么心情与他继续比试箭法,天也这么晚,也就径自回了他的十三王府。 七王爷赫连谨在府里焦急地等着宫里和宫外探子们的消息,可是得来的全都是一切正常天下太平之类的话,赫连谨手里转着个两只名贵玉石打磨而成的翠玉转球,一只胳膊搭在桌子上,油灯与蜡烛照亮着这整个书房,也照着七王爷舒展不开的眉头。不详的乌云笼罩在他的头上,总觉着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是什么呢,他却说不上来。 “七王爷,该用晚膳了。”一个小丫头心惊胆颤地走进来,低着头小声地回着赫连谨,七王爷皱着眉头一整天都没有出过这个房间,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担着心,担着胆,生怕七王爷一时怒火发泄到她们的身上。 “出去。”赫连谨看都没看小丫头一眼,沉着声音,不耐烦地说了一句。 小丫头忙逃也似地从房间里退了出来。不觉之中已经是一身的冷汗。这时候七王府几个厢房里的妻妾们也都觉得,赫连谨今天的状态不对,往日里这个时候早已经是选定在哪一房过夜,叫来晚膳,欢歌笑语其乐融融之时。今日这么晚却没什么动静,就连打发去询问的小丫头,也被喝斥出来。 “钏儿,你再去打听一下,看看王爷怎么还没选好过夜的人。”东厢房里的女主人,浓妆艳抹,鲜红色的胭脂,顾盼流离的双眼,还有那露在外面惹人注意的胸部,都召示着,这个女人妖冶不可一世。 “是,夫人。”一个十四五岁,刚刚及笄的小女孩,领命出了屋,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夫人,刚刚进去回饭的小丫头,被赶出来,她说王爷心情很不好,像是有什么烦心事,”钏儿很机灵,她刚看到被赶出来小丫头上去,拉着她问出些情况。 “知道是为什么不高兴吗?”女人正将一支色彩艳丽的珠钗挂在已经坠满了头饰的发髻上,又用手用力地按了按,确定不会掉下来,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很是满意。 “奴才不知。”钏儿没问出什么来,那个小丫头胆小的要命,什么都说不上来。 “你这个奴才,每天白费你吃的这么丰富,锦衣玉食的养着你,这么点事你都打听不出来,真是个没用的家伙。”女人站起身,转过头走向钏儿,身形摇曳,娇艳欲滴。狠狠地用她丰腴白皙,养着一手好看指甲的手指,戳在钏儿的脑门上。戳得钏儿身形不稳向后退了好几步。 受了委屈的钏儿,也毫不掩饰,呜呜地哭了起来。 “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哭,除了哭还会干什么。”女人气更是不打一处来,“你还越养越精贵了?打不得骂不得了,”女人上前几步,又是拉,又是推,钏儿年纪小,经不住女人的这样打骂,跌到在地上,也不敢出声,抽泣着,不断用袖子抹着眼泪。 女人瞅了一眼钏儿,理了理衣服,那丰满富有弹性的胸部沟壑在刚刚的大动作下,几乎跳将出来,她拉了拉围胸,将那双峰又重新固定在衣服里面。咒骂了几句钏儿,便自己出了屋子。 女人一步三摇地走向灯红通明的王爷书房,这是她彩云到王府里的第三年了,王爷什么脾气,她自认为是完全掌握在手心里,只要她在王爷面前扭动她纤细曼妙的腰枝,露出雪白的肌肤,王爷便会露出笑脸,忘记所有的烦恼与她一同饮酒作乐,还会赏她白花花的银子。 彩云自信,只要她出面,在王爷面前轻声细语地吹着香风,王爷便会忘却忧愁,与她一同回房,共覆云雨。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想到,七王爷并没有想她预料的那样,用宽大的手掌抚上她的治胜法宝,她美丽的双峰,用温和的笑容驱赶阴霾的心情。 “王爷。”彩云掀开门帘,看到赫连谨正阴着个脸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彩云见赫连谨没有任何反应,还是沉着脸,不过她也是见怪不怪,她坚信,到了不了最后,王爷就会向她的妖艳妥协。“王爷,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生闷气。”彩云扭着腰枝,走到了赫连谨的面前,见赫连谨没有什么反应,便坐到了赫连谨的大腿上。 彩云搂着赫连谨的脖子,不断用她香气袭人的身体摩蹭着他的身体。想要把赫连谨的注意力吸引到她的身上。 赫连谨心中的阴霾依然存在,此刻他根本没的什么心情陪着彩云搞什么男女之情,往日眼中的诱.惑,此时看起来只是一堆让他更加心烦的肉,往日可以让他心旷神怡的香气,此刻吸进肺里只觉得是让他更加烦躁的催化剂。 “你擦的什么香水?”赫连谨眉头皱得更紧。这香气让他心烦意乱。 彩云以为赫连谨喜欢她身上的这种气味,便自鸣得意地说起来她身上香水的由来,“这可是奴家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得来的。这味道是奴家将自己种的堆心菊,刚刚摘下后,就马上泡在沉酿百年的女儿红里,经过一个时辰,再用开水蒸煮,提取杂质,冷却之后将花瓣之类过滤掉,这过滤的过程可是费了奴家不少的心力……”彩云不断地将她手里的丝帕在赫连谨的面前挥来挥去,那香水的味道浸透到了手帕中,随着彩云的不断挥动,不断地进入到赫连谨的鼻孔里,不停地刺激着赫连谨的神经,让他再也不想忍耐彩云的喋喋不休。 “这味道简直比垃圾还难闻,别让本王再闻到这种刺鼻难闻的东西,出去。”赫连谨将彩云从腿上推了下去,赶她出去。“在本王面前,以不准许再出现这种味道。”说着便不再理会一脸惊愕的彩云。 一直都是以高傲自居的彩云哪里受过赫连谨的这种冷漠,她费尽心力的讨好赫连谨,却得到这种不屑的冷淡,还说她的香水比垃圾还要难闻,太过分了。 “王爷……”彩云委屈地看着赫连谨,眼角里噙着泪,可怜地站在那里,不想离开,她想用最后一点努力挽回赫连谨对她注意。可是,她的计划再一次被赫连谨的无情破灭了。 “不要再让这种气味出现在本王面前,你是聋子吗?”赫连谨的口气比刚才更差。像喝斥一个奴才一样,喝斥着彩云。 “哼……不喜欢就不喜欢,以后我不再来烦王爷就是了。”彩云被赫连谨连着两次冷淡地喝斥,心里的骄横本性暴露无遗,她一甩长袖,脸上刚刚还泪雨梨花般的楚楚动人,此刻已经变得厉目苛刻,转身头也不回地出了赫连谨的房间。怒气冲冲地回自己的房中。 “哼,自己搞什么香水,想讨好,结果还不是一鼻子灰。”西厢门前站着一位身穿轻纱锦帛,长相姣好的女子,她冷眼看着怒火冲天从赫连谨房中出来的彩云,言语里无不充满了讥讽。 “豆蔻,别仗着你的老子有点财产,就在这里自作清高,”彩云气不打一处来,见豆蔻如此的冷言冷语,便更是十倍的报以回敬。 “我老子有钱是本小姐的靠山,所以本小姐有素养,有气质,比起你这个青楼里出来戏子要强得百倍。”别看这豆蔻文弱样貌,婷婷玉立婉若天边的一朵山茶花,可说起话来却是分毫不让,几句话夹枪带棒地回敬过去,气得彩云更是无言以对。 “哼哼,那你就靠着你的老子过活吧,我看你除了能装装淑女,假清高会吟几首前人的诗词,其他的,”彩云轻蔑地上下打量了一番豆蔻,“要胸没胸,要身材没身材,如同死鱼一般,还觉得自己是什么天上的圣女下凡呢。” 这几句话,正中豆蔻的短处,击得她半句反击的余地都没有,“彩云,你……你……” “我什么我,你继续装你的有钱人家大小姐,硬是装得有学识,也洗不掉你和你老的一身铜臭味。”在赫连国里,人们的等级地位并不是由钱财来完全衡量的,做生意的有钱人,在士族贵族的眼中,根本就是一些钱眼里的油头粉面的生意人,根本就不能上台面,也根本不被上层的贵族们放在眼里。“与我这个青楼艺妓比起来,你也好不到哪里。哈哈哈……”彩云乘胜追击,将豆蔻驳得无言以对,心里的闷气也得到了舒缓。 “彩云,你小心夜里鬼敲门。”豆蔻被驳得无话可说,只得诅咒解气。彩云白了她一眼,便回身进了房。 赫连谨在房中自然也听到了院子里几个女人的争风吃醋,心情更是差到极点。他的心情根本没办法冷静地思考,这时,他想起了一个人。便起身:“来人,备马,本王要出去。” 家仆闻言,忙牵来赫连谨常骑的常胜将军,将缰绳递到了他的手中,赫连谨接过缰绳和马鞭,飞身一跃上了马背,重重地用鞭子抽在了马屁股上。马儿扬起前蹄,嘶鸣一声,向前方狂奔而去。 “王爷……”在院子里等候多时的豆蔻,见了王爷出来,还没来得及与他说上句话,就只见得一阵烟尘,赫连谨就消失在黑茫茫的夜色里。 “豆蔻,回去吧。”这时,从南屋里走出了一位容貌华贵,气质大方举止文雅,不过有些上了岁数的女子。她走了出来,劝站在门外的豆蔻不要再等下去。 “夫人。”豆蔻见了女子便行了一礼,这女子便是赫连谨明媒正娶的夫人,冯宛贞,她可是赫连国里很有名望的大士族,冯学士的二女儿。她的家世和学识,是让所有人都羡慕,都城里所有男子,都巴不得能与冯学士的女儿成亲,所有的女子,都期待着可以嫁给冯学士的儿子,都看着冯学士的门第,和他在朝中的根基和地位。这冯老的大女儿便是嫁给了赫连成的十三子,不过很快便守了寡,但她还是守着贞洁没有再嫁,一直是都城里女子的榜样。这个的女子就算是不用说话,只是站在那里,就是一道风景,和话题,豆蔻就算是再自势学识才华高人一等到这冯宛贞的面前,也是心甘情愿地低头行礼。 “王爷的心思今夜不在我们的身上,回去吧,外面冷。”冯宛贞知道,在赫连谨的心里,豆蔻只是他一时兴起,想要探寻的一本书而已,彩云,也只是赫连谨满足他自己生理欲望的最佳工具,高兴的时候就哄着她玩玩,不高兴的时候,就当她是多余的障碍,至于自己,冯宛贞痛苦地明白,自己只是七王爷沽名钓誉的一个形象,对外是七王爷的正房夫人,而实际上呢,她一直连彩云的境遇都不如,只能独守空房。做个名义上的王爷夫人。 “夫人,豆蔻知道,王爷去哪了,他又去找那个女人了。”豆蔻看着冯婉贞心里忿忿不平。那个女人在七王爷的心里真的有那么重要,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王爷心情不好,谁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七王爷便都会出去。就像是今天。一定是去找那个女人了。 “唉,豆蔻,她在王爷心里的地位,是你我都无法取代的,回去吧。”冯婉贞内心的痛苦无法述说,她看着豆蔻不平的眼神,就好像看到当年自己发现王爷在府外还有一个女人的时候一样,愤怒,不解,迷惑彷徨,恨不得把那个抢了她王妃风头的女人揪出来千刀万剐,可是到头来。年华无情地老去,才发现这一切都只是痴心妄想。 “夫人,你就这么纵容那个狐狸精,勾引着王爷每天都不回府里来?”豆蔻心里想不通为什么冯婉贞这么的平和,好像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冯婉贞看看豆蔻不服气的眼神,还有她充满了斗志的声音,笑了笑,在她冯婉贞的眼里,你 豆蔻刚刚出现在王府的时候,何偿不也是个狐狸精吗?此刻有了名分,也就忘了当初自己是怎么勾引赫连谨的。“豆蔻,你不曾也是王爷纳进来的小妾吗?怎么也容不得别人?” 弟一百四十三章:七爷妥协(中) 弟一百四十三章:七爷妥协(中) 豆蔻语结,她的进门确实是有些不光彩,也是她的父亲动用大量的关系和人脉,才使得自己接近赫连谨,还以怀孕向威胁,才得以进了王府。 豆蔻呆呆地愣在原地,当她回过神来,冯婉贞已经回身进了房中。她讨了个没趣,也便悻悻地回了屋里。 赫连谨快马奔行在都城的小胡通里,马蹄哒哒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黑夜里。不时从身边闪过的民宅还有宁静夜幕里的万家灯火,都让赫连谨在这个关键苦闷的时刻更加想念那个人。他快马加鞭地催进着常胜将军,快速地向那里奔驰而去。 马儿在一所不起眼的民宅前停下,常胜将军鼻孔里不断喷着气息,前蹄不停地刨着地面。赫连谨翻身下马,将马的缰绳扔给了闻声出来迎接他的家仆,飞快地进了院子。 “她在干什么?”赫连谨将缰绳扔进一个小童的怀里,一边脱下衣套,在小丫头端来的一盆热水里洗着手。一边问着她的动向。 “吃过晚膳,正在看书。”小童小心地回着话,一般这位爷来的时候,都一身戾气,得小心应对,一句答得不对,就会引来马鞭的一顿抽打。 “叫她过来这里。”赫连谨不耐烦地挥挥手。 “是,王爷,”小童捧着他的外套还有马鞭,退了出去。 不多时,一位长相酷似江楚菱的女子,低着头轻轻地走了进来。“奴婢楚涟绮拜见七王爷。”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她的神态飘乎不定,眼神里没有焦距,只有无限的惆怅。 “你过来。”赫连谨见到了这个叫做楚涟绮的女人,心情好像好了许多,他挥退房里侍俸的小丫头,又摆摆手,要她离他近些。 楚涟绮慢慢的走近赫连谨,但全身上下却散发出一种无形的抗拒的气息。就是这样的抗拒吸引着赫连谨更加想要她。就像当年,江楚菱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冷艳那种抗拒。江楚菱连夜逃走,没有能将她抓在身边,她的妹妹江楚吟却无法从赫连辰萧手里抢到,而这个楚涟绮就不同,他可以将她囚在身边,想要的时候就来这里,好好的享受一番,不想的时候,她也不会来烦他。 “你最近越来越有女人的味道。”赫连谨并没有将她拉如怀中,而是像捕到猎物后的老虎,并不急于将猎物吃掉,而是满情着成就感地欣赏着猎物的绝望和挣扎。他暗黑充满危险气息的黑眸在楚涟绮的头发,睫毛,鼻梁,脖子,耳朵还有被她紧紧掩藏在衣服下面的洁白的肌肤上来回地游荡。 赫连谨用手轻轻地抚过楚涟绮垂在额前的发丝,想将它别到她的耳后,却不想楚涟绮竟然像是躲避毒蛇猛兽般,猛地闪开了头。使得赫连谨伸出去的手什么也没有碰到,停在空中。 不过,赫连谨好像并没有因此而生气,反而觉得更加有趣起来。他依然不懈地将手靠近她的发丝,嘴角露出一种征服的快意,“你就不想想你的父亲,他现在还在被债主们追得有家归不得。” 听到自己的父亲,楚涟绮这才有了些反应,她抬起头,看着赫连谨,眼中满是乞求和绝望,赫边谨满意地看着她的眼神,这种眼神就是应该出现在江楚吟的眼中,不过……现在,这个女人也可以暂时取代一下她。 “王爷,你不是答应我,要帮我的父亲吗?”楚涟绮哀求着赫连谨。 “我是答应要帮你,不过,是要你听话的前提下才愿意帮忙,可是,就像你刚刚的样子,要本王怎么有心情帮你?”赫连谨暗示着楚涟绮,要她学得乖一点,这样她的要求才有可能被满足。 “王爷,您这是为什么?您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会自动有人送上门来,为什么您就不肯放过我?”楚涟绮哀怨地看着赫连谨。在他的威胁下,她不得不放下她的尊严,以博取他的欢心,来换取家人的无忧,可这种生活何时要结束,不是说好的,只要她用身体作补偿就可以还上那笔欠款,可是为什么,已经满足了他的要求,他为什么还是不肯放她离开。 “你可以不喜欢本王,但必须由本王决定,什么时候结束这场交易。”赫连谨眼里闪动着残忍的目光。像是嗜血的鲨鱼。 “求您放过我。”楚涟绮绝望地低下头,她已经累了,这种无休止的折磨要什么时候才可以是个尽头。 “等到本王厌烦你的时候,你自然就自由了。”赫连谨给了她答案。但并不打算马上就放走她,她的身上有太多地方像江楚菱,还有些与江楚吟相像,看着她低头求饶,他心中的那股不甘的怨气,就会被消除。 “本王叫你来,不是听你说要离开,该做什么,你清楚。”赫连谨回身在椅子上坐下来,挑了个舒服的姿势,便不在动作,手上端起,早已经放在那里的茶杯,掀开茶盖,拨了拨茶杯中漂在上面的茶叶,又吹了两口气,接着小呷了两口,用一种玩味的眼神,看着正站在大厅中央的楚涟绮。 楚涟绮听到这话,便知道,赫连谨是什么意思,她身体一颤,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浮上心头,已经不是第一次,他要她这么做,只是这一次,他是衣冠完整地看着她。 “快点,本王没什么耐心等你。”赫连谨将茶杯放到了桌子上,双手抱在胸前,等待着楚涟绮的动作。 楚涟绮抖动着双手,开始从上面解开衣服上的纽扣,而赫连谨则眯起了眼睛,看着楚连绮的动作。一件件的衣服掉落在地上,楚涟绮闭着眼睛,感受着赫连谨似乎玩味的目光在她的身上上下描视着,将她的一切都收尽眼底。 好像很享受楚涟绮的难过,屈辱还有不堪,赫连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褪下衣衫的身体。她的身体没有彩云的丰满,也没有豆蔻的妖娆,可却有着一种可以让他无法移开目光的吸引力。她身上的衣服几乎已经全部褪尽,只留着一件亵衣,她那青涩却标致精巧的身材,若隐若现地印在薄薄的亵衣里。 赫连谨咽了下口水,哑着嗓子说:“行了,过来,替本王宽衣。” 楚涟绮停住了手,初春微寒的空气,使得她全身僵冷,听到赫连谨的命令,她几乎一动也动不了。要她为他宽衣,他已经将她的尊严放在脚下践踏,还要她像一个妓女一样,为他服务侍寝。她咬着嘴唇,站在原地。 “为本服务,你就这么不情愿,”赫连谨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看着她几乎全裸的身体,心里竟然有了一种怜惜的感觉。不忍她在寒冷的空气里这么站着,不忍她这样强迫自己做她不愿做的事。不过这种念头只是一晃而过,他心中的不解与烦闷,正是需要她来发泄。 “快一点。”赫连谨打消了怜惜她的念头,强硬地要她快一点行动。 楚涟绮被赫连谨一喝,加上空气寒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虽然不愿意,但也只得按照他的要求,抬起手,解开赫连谨的腰带。 赫连谨满意地看着楚涟绮的动作,看到楚涟绮的肌肤因空气中的寒冷而更加苍白的时候,忍不住用手抚上她光滑如丝绸般冰冷的身体。手掌一触碰到她的身体,赫连谨再也把持不住,心中对她的征服欲望,也不管衣服脱到什么程度,一把抱起楚涟绮,转身走大厅后面的卧室里。楚涟绮则紧闭着双眼,任由赫连谨对她侵犯和残踏。 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身体上被撕裂一般的痛苦,却不及心中被践踏带来的屈辱。赫连谨正是很欣赏地看着楚涟绮此刻的表情,心中的怨气,这时得到了疏解,痛快的感觉使赫连谨并不顾忌身下人的痛苦,猛烈地冲撞着她脆弱却柔软让他难以自拔的深处。 终于,赫连谨在最后猛烈的一撞之后,低吼着在楚涟绮的身内发泄出来,他轻吻着她眼角的泪水,不断啃噬着她红艳的双唇。没有谁可以给他带来如此强烈的征服感,也没有谁可以让他能如此的平静和真实。 “你父亲的债已经清了。”赫连谨坐在床边,穿着衣服,背对着楚涟绮。“不过,他又欠下了另一笔巨款,不知道下一次,他会把卖给哪个有钱的财主。” 楚涟绮没有说话,她本该过着一般大家闺秀的生活,学习一些刺绣,书画,到了年龄出嫁生子。只可惜,好命运已经走到了尽头,她的亲生父亲突患重病,在她十六岁那一年便去世,她的母亲带着她改嫁到现在这个将她以五千两白银的价格卖给赫连谨还赌债的后爹家里。 噩运就接二连三的来到她的身上。楚涟绮没能力,她只能接受这样的命运。 赫连谨已经将她所有的尊严都抛在了一边,她已经没有女子的贞操,也没有了未来的希望,要怎么办。楚涟绮不愿再被卖到别的男人手里,像这样被蹂躏。她听了赫连谨的话,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 见楚涟绮没有声音,赫连谨以为她害怕被再次卖掉,不敢作声,心里想着如何求自己再救她一次。不过这一次他想错了。就当他起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楚涟绮坐了起来,她的身上还留着刚刚激情过后,赫连谨在她身留下的痕迹。在赫连谨看来,那是他留下的印记,她从此以后便就是他的人,无论怎么样,都不准许她再离开他的身边。 可是,赫连谨等待着楚涟绮求他的话语,他也确实看到她从床上走下来,来到他的身边。她看到她伸出手来,但却等来的不是恳求,而是一道血色的白光。 他再一次疏忽,以为她不会逃出他的手心,却没料到她会以这种方式来对抗命运,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喉咙流出,赫连谨第一次感到心中像是被什么撕开一般,什么东西像是山洪一般冲垮了他的精神防线。 赫连谨失去了理智,在家仆的眼里,他的眼睛是红色的,有着摄人的危险。“快去叫医生来,要宫里的最好的太医,本王不准这个女人有事,不然,你全都得跟着陪葬。” 家仆看到了毫无生机的楚涟绮,鲜红如夏花的血液在她的身边晕开了朵美丽的花环。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赫连谨满身鲜血地跪在她的身边,为她止着血,红着眼大吼着。 家仆被眼前的突变吓得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但一听到陪葬,便更是惊得清醒了些,他忙跑了出去,去宫里传太医。 “楚涟绮,你这个女人,没有本王的允许,你不准死,你要是死了,本王就让你的一家人还有这伺候你的所有人都跟你一起去见阎王。”赫连谨一边死死按住向外喷射血液的血管,一边说着他的威胁的话。他紧紧地将她抱在怀里。为什么这些人都不愿意呆在他的身边,江楚菱是这样,江楚吟也是这样,就连这个他帮助过的女人还是一样。不过,这一次他并不打算就这样让她如愿,她想死,也要看阎王肯不肯收她。他赫连谨肯不肯放她走。 不多时,家仆带着太医火急火燎地赶来了。太医看到赫连谨一身是血,以为是有刺客,但定睛一看,原来血液并不是他身上的。“七王爷,好在你没事。不然真是祸不单行。”太医拎着他的药箱子,跑了过来,查看起楚涟绮的伤势。 赫连谨听得太医的话,好像有些不对劲,他冷静地沉思了一下,看着太医给楚涟琦诊治,突然觉察出是哪里不对,他不动生色的冷冷地问太医:“你说的祸不单行,指的是什么意思。” 太医忙着找楚涟绮的出血位置,也没太留意赫连谨的问话:“已经有一个出事,老臣刚刚以为是七王爷也有不测。” 赫连辰萧百密而一疏,他以先得到消息的先机,迅速地控制了兵权,作好了政治上的夺权准备,也将所有有可能泄漏消息的人灭了口,唯独疏忽了太医院的人。他们虽然不参与到政事中来,也不会出宫,但赫连辰萧却没有料到,赫连谨会从这个意外的途径得知。 第一百四十四章:七爷妥协(下) 第一百四十四章:七爷妥协(下) “谁?”赫连谨追问,“还有谁也出事,出了什么事?本王怎么不知?” 这时,太医才觉察出,自己说漏了嘴,忙圆了个慌,“老臣是说,刚刚贤妃的侄子在宫里被误当做刺客,被亲卫军给误伤了,都是宫里的人出了事,老臣一时糊涂,这贤妃的侄子是什么人,怎么能跟七王爷你比较。”说着就忙着手里的工作,不再作声。 赫连谨看出太医的不自然,他也没有再进一步追问,想来太医已经知道自己怀疑些什么,再问也问不出什么事来。他便静静地看着太医为楚涟绮诊治。 “七王爷,这位小姐真是很幸运,她这一剑虽然割破了动脉,但却没有伤及要害,老臣已经将血止住,这段时间只要不做剧烈的大动作,这伤口很快就会愈合,但是,这伤会不会留下疤痕,老臣就不好说了。”太医用白色的纱布将楚涟绮的伤口包扎起来。 “拿些干净水来。”老太医对站在一旁的小丫头说着,小丫头没见过这么多的血,也没见过这么吓人的伤口,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一点儿都没听到老太医说的话。愣在原地,在过一刻,她竟然晕了过去倒在地上,不醒人世。 “这怎么乱上添乱。”太医心里有些虚,说话漏了风声,也不知道会不会被连累,他跨出门叫来了门的家仆,要他去端些干净的水来,又要他把小丫头抬了出去。 “王爷,这位小姐的伤势基本已经稳定,已经没有什么大碍,这些日子只要好好调养一番,就可以恢复。”太医在家仆端来的水盆里洗了洗手。对一直没有言语的赫连谨嘱咐着。又命家仆拿来纸笔,写了副方子,吩咐家仆明天一早去抓药,“按照这方子上写的,去抓上几副药,每天给这位小姐换上。” 赫连谨看着太医忙碌的身影,一言不发,他似乎已经想到了宫中可能发生的一切事情。不过他并没有再为难太医。 “多谢太医,有劳,你跟着家仆帐房上领些赏钱,就作为你的车马费吧。”赫连谨要家仆带着太医出去领赏。太医也是千恩万谢地退了出去。 赫连谨轻轻抚着楚涟绮的手,看着躺在床上,紧闭双眼的她,赫连谨竟然还有些感谢她,如果不是她的这一自刎,说不定直到明天一早,他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过现在,赫连谨猜测,很有可能是父皇或是母后出了什么事,难怪今天一早,父皇没有早朝,而一整天都安静得出奇。 赫连谨叫来了家仆:“你照顾好楚涟绮,她要是出了什么闪失,我第一个拿你是问。” “是,王爷,小的这一夜便都守在小姐的身旁,一有动静马上通知王爷。”家仆忙回着赫连谨的话。 赫连谨点点头:“仔细你这颗脑袋。”说着便拿过家仆手里的马鞭,等着家仆将马牵过来,飞身上了马背,一路急驰,回到他的府中。进了门便吩咐守在门边的一个小童,“给我守着我的房,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特别是那几个小妾。” “遵命王爷。”小童接过王爷手中的鞭子,守在他的书房门口。 “你去找人把明式鸿、吴仰何给本王找来,”赫连谨出来吩咐小童去叫人,“注意,要小心,不要让人跟踪。” 小童点头,他找来了家中的管家,对着他的耳朵小声说了几句,管家点头,出去。 夜已经很深了,都城里已经进入了禁夜的时间,管家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显得格外引人注意,不过没有人注意他匆匆的脚步。 赫连谨在书房里,心乱如麻,他知道大事不好,十七可能已经开始动手了,很可能就在明天早朝上,一切都会见分晓,一定是宫里出了什么大事。要怎么应对,赫连谨心中焦急,会不会是父皇身体不好,命将垂危。不过,他要入宫一趟,看看父皇到底怎么样。 但他转念一想,不行,如果就这样冒然闯进宫去,天色已晚,不但见不到父皇,很可能还会被加上个惊扰圣驾之罪。不行,十七一定也在宫里做好万全的准备。难道就由着十七抢尽先机。 赫连谨怎么也不能由着十七肆意妄为。也决不甘心屈为人下。 “回王爷,明式鸿、吴仰何两位大人已经到了,正候在院子里。”管家在赫连谨的门外传着话。赫连谨听到,从里面说着:“快,快让他们进来。” “是,王爷。”管家退了回去,走到院中,“两位大人,快跟着奴才进来吧,七王爷等着着急呢。”管家说着,便在前面带路,领着他们到了书房。“快进去吧。”管家比划着,叫两位朝中大臣进了房里。 “卑职明式鸿,吴仰何拜见七王爷。”这两人进了书房见到一向深不可测的赫连谨此刻正一脸焦急地来回走动着。便猜到可能发生了大事。 “两位大人,请坐,”赫连谨整理着头绪。“不知你们是否听说宫中,近日发生了何事?” 两人面面相觑,这七王爷是皇上的第七子,宫中出了什么事,最先知道的也应该是皇子,而不应该是他们这些外臣。怎么突然问起他们,宫里的事情。“王爷,卑职不知。” 赫连谨看着他们二人,明式鸿是他从家仆中挑选出来,推举进宫,他果然不出赫连谨的希望,第二年的时间,便被皇帝任命为太尉,专掌武事,被授予金印紫绶。吴仰何,也是赫连谨推荐进宫,在父皇的身边任了光禄卿一职,不久之后,便被提拔为了都城地区的地方行政长官,三辅之一的右扶风。他们二人都是参与朝政的议论。在朝中也有一定地位的大臣。 “父皇很可能出了意外,不过也可能是皇后出了什么事,”赫连谨有点逻辑混乱,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这两人,现在发生的事。 “七王爷,此话怎讲。”皇上皇后不管是哪一人出了事,都是牵动朝野的大事,会使朝中动荡,也会引发几个皇子对皇位的争夺,虽然说,赫连辰萧是皇后的亲生儿子,但是皇上迟迟没有立他为太子,如果这个时候皇后驾崩,那么太子之位就悬了出来,七皇子,十三皇子都有可能成为太子的人选,如果是皇上出了事,那么国不可一日无君,一场争夺皇位的大战势必就会展开,一场腥风血雨也必定会来临。这话是不可随便乱说。 这七王爷是怎么了?深夜叫他们来王府,真的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我得到消息,昨夜宫里出了事。”赫连谨只能说得如此的模糊,他也没有确实的根据说明,就是皇后或者一定是皇上出了事。 “七王爷,消息可靠吗?”明式鸿问赫连谨:“卑职没有听说任何有关于皇上和皇后的事情。”他做为三公之一,宫里如果出现了大的变故,他理应被告知,可是除了今天一早皇上没有上朝之外,一切都很平静。没有什么动乱的迹象。 “城中的守防可曾发生什么变化?”吴仰何掌管都城中的事务,未听说都城中有什么变动。他对这个消息的来源也表示怀疑。 赫连谨紧皱着眉头,“这样更值得怀疑,你们一点异常都没有察觉吗?” “也不是没有异常,但也都是很合理,往日里,南军和北军因为派系不同。”南军是以七王军为主要势力的军队,北军则是十七王军的势力,因所属的势力不同,也就产了派系。他们的渊源,都城里的人大都略知一二,“相来都是不合的,日常里总有一些磕磕碰碰的小摩擦,不是你的兵打了我的兵,就是你的马跑到到我们的营区里来,总是会因为一些小事而闹到太尉这里,”明式鸿回想着今天与往日不同之处。“可是今天,说奇怪也算是正常,本都是皇上的子民,也都是为了赫连国效力,这些都算不上什么问题,今天就什么事也没有,一点小事,一点摩擦都没有,甚至没有什么人到太尉这里来。” “你这样一说,我也想起来。”吴仰何也回忆起来:“今天京中的防卫突然多了一哨,不过在卑职看来,这样的情况也是时有发生,并没有放在心上。” 赫连谨听着他们的话,眉头越皱越紧,突然大喊一声:“不好。”把吴仰何与明式鸿吓了一跳,他们不明白七王爷为什么会如此说。 “七王爷,为何如此说。” 赫连谨没有理会吴仰何的提问。只是自顾自地说着:“看来十七已经早动手了。南军恐怕已经被他的人换掉了统率。”赫连谨来回踱着步子,思考着如何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打击。 “南军今天并没有什么动乱。”明式鸿回着赫连谨。 “你有亲自去南军营地里看过吗?”赫连谨回眼看了看明式鸿,眼中杀机浮现。他觉得可疑就应该要去亲自看看,怎么事到临头,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明式鸿被赫连谨的眼光惊退,他低下头,想着这其中的关系。“应该不是皇上出事。” “何以见得。”赫连谨此时的态度才缓和一些,心里说,总算说了一句有用的话。 “以卑职之见,若是南军的统率被换下,而南军一点动荡都没有,一定是有人拿了皇上的印件传了圣旨,才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如果是皇上驾崩,这事是瞒不久的。”明式鸿分析着。 “就算是皇上没有出事,但现在也很可能被十七控制。”吴仰何也分析着局势:“这对七王爷你是十分不利的。” “当务之急,卑职以为,明日早朝不论出现什么样的局面,七王爷你只能暂做妥协。”吴仰何也明白过来,既然可以无声无息地换掉南军的统率,也一定可以无声息地换掉宫里所有的信息传播因素。不管七王爷是如得知宫中出事,从王爷的含糊言辞来看,他的信息也只是推断,并不是有人传出信来。这样已经表明,十七是占尽了先机。 “混帐,本王叫你们来,就是要你们告诉本王妥协的吗?”赫连谨听了吴仰何的话,一阵暴怒。他一掌将桌上的茶杯打翻在地。 第一百四十五章:朝堂之上(上) 第一百四十五章:朝堂之上(上) 茶杯飞了出去,摔在地上,碎成了几半,水溅到站在大厅里诚惶诚恐的明式鸿和吴仰何两个人的长袍上,两人惊得退了几步,自从跟了赫连谨以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没见到过这个以阴狠险恶著称的七皇子发这么大的火气。就算是当年他的母亲被废,立了韦后,他的脸上都始终挂着似笑非笑的微笑。两个人低着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怕哪一句再不符合这位不可捉摸的王爷的心思,再把这岌岌可危的小命搭上去。 赫连谨被茶杯破碎的声音提醒,面前摆着的情势就是如此,这两个臣子说的一点没有错,他只有妥协。他不甘心就这样毫无抵抗的将控制权交给那个赫连辰萧,他心中愤闷,叫他气愤的是,他此刻是败了,败在了无声无息之中,就在毫无预兆的平静中,他败得十分彻底。 明式鸿和吴仰何说得对,明日早朝的局面,他赫连谨已经无力回天,他无法接受被他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捷足先登,抢尽先机,而他,却是在事到临头才有所察觉。 赫连谨心里愤然,却倍感无力,身上的力气像是被突然抽干了一般,颓然地坐在了椅子上。低着头,看向地面,还是不愿接受要在朝堂之上,接受那人高高在上。 “出了什么事?”管家一直守在门外,听到屋里茶杯掉在地上,以为发生了事情,便闯了进来,可他一进屋,便被屋里诡异的氛围镇住。 两位朝廷重臣低头垂手,肃立在屋子中央,而赫连谨脸色极差地靠坐在屋首的椅子上,抬起头看着刚刚进屋查看状况的管家,眼里透着暴戾阴险的光泽。 管家忙低下头,闭住嘴,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忙轻手轻脚的退了出去。 屋外初春的寒气,从管家开关门时透了进来,赫连谨迎面一阵冷意,清醒了不少。“明式鸿,我们还有没有回旋的余地?”此时,他说话的语气没有了刚刚的震怒,平和轻缓了许多。 “回王爷,我们表面上会吃亏一些,事实上,王爷你还是占着有利的形势。”明式鸿见赫连谨平息了怒气,但见不敢再刺怒他,小心地选择着回答的语言。 “说。”赫连谨换了个姿势,他坐直了上身,翘起腿,眯着眼睛,从怀里双取出了那两颗翠玉的滚球,不停地转动着。 明式鸿微微抬头,看到赫连谨的神色好了许多,也稍微放松了些。“王爷,十七王爷之所以占尽先机,将宫中军中的防务全部换成他的人,封锁了消息,是因为他在宫中皇后身边的眼线,这使得他能马上在混乱的局势里先发治人。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论军事,十七王爷控制了大局,但论政事,他却无法控制人心所向。” “哦?”赫连谨听得很有兴趣。他微微的侧了侧身子,看着明式鸿,眼神里充满了鼓励的味道,要他继续说下去。 明式鸿见赫连谨怒气消了不少,还对他说的话很感兴趣,便挺了挺腰,继续说:“七王爷您是封地的侯爷们眼中的主子,大部分被分封在外的侯父们可都是七王爷您的门生。十七爷监国,他控制得了都城,可他控制不了侯爷们的心啊,加之,最近三四年里,十七爷一直和皇上在考虑要废掉分封制,收回各侯爷手中军政财务的权利,您说,这人心,是向着谁?” 明式鸿顿了顿,偷偷观察了一番赫连谨的神态,赫连谨一副认真考虑的样子,看起来,这番话记赫连谨开朗一些。不过,赫加谨还是眉头紧锁,低沉不语。 明式鸿又继续说到:“七王爷,现在我们最需要的是忍耐,忍是最关键,也是最折磨人的。十七王爷现在占着绝对的优势,就算现在已经得知了宫中发生了大事,可一切都为时已晚。如果明日在朝堂之上,公然反对,这恐怕是十七王爷希望看到的,到时,手握重权的十七爷随便编织个借口,说七爷您对皇上的决定公然违抗,给七爷您扣上一顶犯上的帽子。把你给软禁起来。一切就都完了。” 赫连谨手中的转珠转得飞快,屋子里明式鸿讲完话之后,又陷入了一片沉静,转珠在手掌里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你说,本王应该怎么办?”赫连谨这时的语气里,已经完全听不出什么情绪,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深不可测。 “臣认为,七王爷您不但应该妥协,而且还应该第一个站出来赞成明日可能会出现的任何对您不利的决定。”明式鸿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说出了这一句话。这句话比要七王爷妥协还更进了一步。这会是赫连谨更加难以接受的。 没想到,没有明式鸿预料的暴怒,赫连谨甚至连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看起来心情大好。明式鸿本打算说完这句话,便会迎来一阵怒骂和指责,不过,出乎他的意料,预想的暴风骤雨没有来,而是更奇异的平静。 吴仰何此时也是提着一颗悬着的心,赫连谨的样子看起来,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气愤,这与他刚刚的狂怒反差太大。往往正是这样的平静,正是赫连谨杀心四起的前兆。吴仰何还记得前些年,韦后刚刚被封为太后,赫连谨原本牢固的太子位也被那个还未出世的十七爷给夺走。 很多朝臣也见风使舵,原来见了七爷又是陪笑又是恭敬的周子霄,就是个最佳的例子。韦后被封的第二个早朝上,周子霄见了赫连谨,既没有向往日那样毕恭毕敬,也没有主动走上前热情寒暄,其他的一些朝臣见状,也都装做没有看到赫连谨的到来。 赫连谨当时所表现出来的状态,就是今日听了明式鸿此番话后的样子,看不出内心的想法,只是在沉默了一段时间之后,便找了个借口,好像是周子霄在处理公文的过程中向无关人等透露了朝廷的信息,已经是查无对证的一件事,赫连谨也就仅凭一面之辞,便向父皇奏报周子霄不称职,要朝廷蒙受了损失,要求把周子霄调离都城。 皇上因为废了皇后,对赫连谨尚存有愧疚之心,也就没再详查便准了赫连谨的奏请。将贮存周子霄一家人贬出都城,可是在周子霄离开都城赶赴上任的途中,家中的老小十余口,便劫匪杀于路上。 此事一出,人人心中都明白,是赫连谨所为,只是没有直接的证据证实。从此朝中大臣们也都不敢对赫连谨有所怠慢,见了他还如同以往。只是可惜那周家上下老小十余口人的性命就因周子霄的一时轻视而灰飞烟灭。 因刻,赫连谨听了明式鸿的话,表现出来的态度,与那时相差无异。明式鸿的头上开始冒起冷汗,初春的寒冷也没有让这位臣子,能够凉快起来。 吴仰何也替明式鸿捏了把汗,同时也在思索着如何应付赫连谨的问题。 “你说得很对。”赫连谨沉默过后,反而是十分的平静。看起来他已经接受了现实的残酷,开始冷静地想对策。 听了这话,明式鸿长出了一口气。用袖口擦了擦额上的汗珠。这颗脑袋总算是保住了。 “两位辛苦,天色已经不早了,二位还是回府休息去吧。”赫连谨心不在焉地打发吴仰何还有明式鸿回去。他们心中已经有了默契,明天不管出现了何种状况,都要忍耐,先让赫连辰萧高兴上一阵子,等到时机成熟,再扳回这一局。 “是,卑职告退。”吴仰何,明式鸿退了出去。 两人离开七爷府,一同骑马,走在回府的路上。 “看来十七已经掌控大局。”明式鸿意味深长地看了吴仰何一眼。城中的南军,是十七在都城中的最后一道防线,如果,这道防线也被七王爷给攻破,恐怕在明日的早朝里,七王爷只能是认人宰割。只是七王爷并不是那种甘于被人鱼肉之人,更何况那人正是他的对手。 “又有一场好戏喽。”吴仰何倒是一副悠闲自的样子,好像谁能获胜与他没有多大的关系。 “你啊,总是这个样子,万事不在意,这可是关键时刻,万一站错了队伍,别说这高官厚禄保不住,就连这条小命都悬啊。”明式鸿看到吴仰何大大咧咧,毫不在意的样子,都替他着急。 “你猜猜看,这七王爷和十七王爷谁最后能当争得这皇位?”吴仰何好像没听到明式鸿的话一般,一点都没有担心着急的样子。反而和明式鸿打起赌来。 “唉!”明式鸿甩了甩袖子,真是气死人,都这个时候,还有心情打赌,还把自己对他的关心视而不见,明式鸿不再理睬吊儿郎当的吴仰何,一个人独自走在前头。心里还在想着,如何明哲保身。 “我说,明大人,这谁能争得皇位,你下个注嘛。”吴仰何在身后还是一味的调侃着明式鸿,丝毫没有一点着急。 这两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七爷府,又一路你一句,我不理的样子。各回各府去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朝堂之上(中) 第一百四十六章:朝堂之上(中) 同样,他们的这一举动,也被深夜里一双闪着光芒的眼睛,看在机警的眸中。 黑夜里,没有一丝的风,天空里黑漆漆的一片,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没有一丝光亮。 皇宫的密室里,一条黑影闪了进去,在赫连辰萧的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便又消灭在黑暗里。 “发生什么事?”江楚吟坐在赫连成的身边,看着端坐在石凳上的赫连辰萧。刚刚那个黑衣人对他说完话后,他的表情一直很浓重。 “看来,七哥已经猜到宫里发生的事情,他刚刚召见了吴仰何和明式鸿。”赫连辰萧并不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心里产生了几分不安。 “你担心,明日朝堂之上,七王爷会对你置疑?”江楚吟一边为赫连成擦拭着脸,一边问着赫连辰萧。 “哼哼,如果他敢在朝堂之上有一点儿的不情愿,对我来说,还真是件好事。我可以以此为借口将他的一切权利免除。只怕他事先知道了风声,而有所准备。”赫连辰萧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江楚吟也陷入了一阵的沉默。是啊,七王爷赫连谨一向以谨慎著称,在侯爷中的地位极高,支持他的人也大都是有着地方实权,掌握重兵权和财富的侯爷们。他也是十七通往皇位的最大阻碍。 原来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明日之战可以稳操胜券。可现在看起来,就算明日能够让七王爷接受十七成为监国的事实,但要成为皇上,七王爷恐怕是不会同意。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十七还面临更艰难的路途。 江楚吟想到这里,再看向赫连辰萧,心里泛起一阵辛酸,他还是个孩子,更是刚刚经历了丧母的悲痛,可现在,却还要面临着自己的亲人,同父异母的哥哥险恶的布局。 江楚吟站起身,走到赫连辰萧的面前。靠近他,将他的头搂向自己的怀里,由于赫连辰萧是坐在座位里,他的头部只到江楚吟的胸腹部。就这样,赫连辰萧的脸深深的埋进江楚吟柔软的胸前。赫连辰萧没有挣脱,顺着江楚吟的动作,全部靠进了她的怀里,默默地吸取着她的体香,她带给他的温暖。 “楚吟。”赫连辰萧此刻心跳得很快,他闻到江楚吟自然的体香,心里的那种占有的欲望抬起头。他抬起头看江楚吟,眼里闪着欲望的火焰。他紧紧地将想要逃脱的江楚吟抱在怀里,也站起身,使两人的身体可以紧密的贴合在一起。 江楚吟看着赫连辰萧,他已经长大了,现在她完全要抬起头才可能看到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他的眉宇间也展示着成熟的风范。 刚刚被赫连成打断的yu火,又一次被江楚吟挑起。赫连辰萧再也不想压抑自己对江楚吟的渴望。他对母后去世的悲伤,对父皇一病不起的担心,对明日朝堂局势的未知,使得他对江楚吟前所未有的依赖。 赫连辰萧完全没有掩饰这种依赖,他将这种完全信任的依赖,表现为对江楚吟深深的爱。他用力猛烈地亲吻着江楚吟的双唇,品味着她唇齿间清新的香味。吸取着她口中的芬芳。 “别……别这样……”江楚吟被赫连辰萧完全堵住了嘴,只能模糊地说出几个字。 “嗯?”赫连辰萧听清江楚吟的话,可却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更加用力的疯狂的掠夺着江楚吟身上每一寸的土地。 “皇上……皇上还在这里。”江楚吟顾忌着赫连成,他正躺在不远处的石床上。如果他像刚才毫无预警的醒过来…… 赫连辰萧并没有停下对江楚吟的吻,他看看不远处的赫连成,便一把将江楚吟抱起来。 “啊……”当江楚吟双脚离开地面的时候,她心里一惊,什么时候,什么时候他已经强壮到可以毫不费力地将她打横抱起。她不由得紧紧地搂住赫连辰萧的脖子。这更贴近了她与他之间的距离。 赫连辰萧一路亲吻着将江楚吟抱进了密室后面的小房间里。这里只有一扇小窗,可以看到外面黑暗的天空,四周围都点着蜡烛,灯火通明。 赫连辰萧将江楚吟抱放到房间里的唯一的一把椅子上,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你……你想要干什么?”江楚吟有些发傻,刚刚激烈的长吻,让她已经有些呼吸不畅,面红耳赤,现在她又看到,赫连辰萧,这个身材不知道什么时候练得健壮线条分明的男人,暂时这么称呼他,正在她眼前,近在咫尺的眼前,表演着脱衣服。 “当然是要你。”赫连辰萧也毫不含糊,直截了当地回答了江楚吟的这个问题。 “你……”江楚吟既害羞,又不知所措,她的脑袋里竟然只有一个问题,就在这椅子上? “没错。”赫连辰萧看到江楚吟的眼神,正四处的瞄着,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在赫连辰萧的眼里,她一定是在找可以躺下的地方。不过,这里很明显,没有。她心里的疑问,赫连辰萧也好像知道一般,就直接回答了她。 “什么?”江楚吟迷惑地抬起头来,看着居高临下,上身已经赤.裸的赫连辰萧,刚刚她说出声来了吗?他怎么知道她在想什么。她的表情有这么明示吗? “就在这里。”赫连辰萧有些无奈,不过动作倒是一点没停下来。他将江楚吟扶起来,转了一个方向,自己坐在椅子上,让江楚吟站起来。 看到江楚吟还处在脑子一片浑浊的状态里,便不打算在对她说什么多余的话,他亲自动手,为江楚吟解开了上衣的领子。 “不要……”江楚吟的头脑还是一片的热,眼前的一切还是那么的不真实,她选择逃避,尽管她没有办法逃避开赫连辰萧的占有,但她可以逃避开去想这些,不过,她还是下意识地将领口抓住。不要赫连辰萧继续。 赫连辰萧看着又目空洞的江楚吟,摇摇头。“都这个时候,你还在抵抗些什么。”说着,他便直接伸手去拉江楚吟,让她双腿打开,跨坐在他的腿上。让她感受着他火热的部分紧贴她的身体带来的震颤。 “十七王爷……”江楚吟感受到赫连辰萧的身体,有些局促不安,她扭动着身体想要脱离赫连辰萧的控制,可她的这一动作,更使得赫连辰萧更加火热,他一把抓住不断磨蹭的江楚吟。 “别动……”赫连辰萧将头靠在江楚吟的胸前,等江楚吟僵住不敢动的时候,才又沙哑的说着:“叫我辰萧。” “听话……”赫连辰萧为江楚吟褪下衣物。要她坐着,进入了她身体。 虽然已经不是一次,但这种情况,江楚吟还是第一次经历。坐在他的身上,江楚吟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也不敢抬起头。 赫连辰萧眼睛中有些迷离,他看着江楚吟感觉这一生一世都无法离开她的身边。她便是他的一切,他的生命。想着现在就正在她的体内,谁都不可能把她从他的身边抢走,他也不允许她离开自己。加快了冲刺的速度。不久便在她的体内发泄。 江楚吟也只是一味地承受着赫连辰萧猛烈的侵占,她深深地感受到赫连辰萧对她强烈的占有的欲望,她可以接受他的爱,接受他对她的依赖,也可以接受他对她的占有。但这一切,此刻又有那么的不同,赫连辰萧似乎不只满足于对她的占有,他还想要将她永远禁锢在他的身边。这是江楚吟无法接受,她要对他有所帮助,不要只成为他的一个附属物,她要成为他的支持者,而不要只是做为一个被保护的无用的人。 “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赫连辰萧紧紧地拥吻着江楚吟。他要她给出他承诺,可是却没有听到江楚吟的回答。 她不敢肯定,如果哪一天,赫连辰萧因为世俗的压力,而必须要娶三宫六院,而她对他也再没有帮助的时候,她会不会还留在他的身边。她会一直爱着他,但她却是自由的,她不会因为爱他而禁锢了自己。 赫连辰萧将江楚吟的沉默理解成为答应了他的要求,他更加用力地抱着江楚吟。 密室里沉浸在激情之后的氤氲温气中,空气里弥漫着爱的气息。只是,这爱并不赫连辰萧所期望的那样。不过,沉静让这一早就泛现的分歧隐藏得无声无息。 第一百四十七章:朝堂之上(下) 第一百四十七章:朝堂之上(下) 赫连成在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清醒了过来,他坐起身,看到了拥抱着睡在另一张床上的赫连辰萧和江楚吟时,重重地咳了一声。惊醒了梦中的两人。 “父皇……您,醒了。”赫连辰萧坐起来,看到赫连成正看着自己,并没有什么羞愧的神色,只是将上衣披上,将害羞不已的江楚吟用被子裹紧,用自己的身子挡住。 “你的母后……她……”赫连成依稀还记得前晚发生的事。 “父皇,母后她确实已经不在,您要节哀。”赫连辰萧穿好衣服,他打算告诉赫连成他昨天所做的布署。“父皇,儿臣有件事已经先斩后奏。” “你的母后……她在哪?”赫连成显然没有听到赫连辰萧说些什么。他的情绪还是不稳定。 “父皇……”赫连辰萧走到赫连成身边,蹲在他的膝盖旁边,握着他的手掌。“您听儿臣说,儿臣今天打算对朝臣们宣布,由儿臣来监国,父皇,您就好好休息。” “子盈,她还好吗?”赫连成呆滞的目光看着赫连辰萧,并没有理解赫连辰萧对他说话的意思,还是一味地沉浸在对皇后去世的震惊中。 赫连辰萧微叹一口气,他轻抚着赫连成的手背,轻声地对赫连成说着:“父皇,您放心,母后她现在很好,只是睡着了,还没有醒。” 赫连成听到皇后无事,情绪似乎稳定下来。他沉默了一阵,便好像恢复了正常:“辰萧,你母后怎么还不来见朕。” “母后身体不适,沉睡不醒,”赫连辰萧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不希望此刻父皇见到她生病的样子。” “唉……”赫连成唉口气:“你的母后就是这样,总是要求最完美。”说完便看向密室上方的窗口,那里射进来清晨的阳光。思绪已经不在赫连辰萧的身上。 “十七王爷……”沈叶站在密室门外,隔着门向赫连辰萧说着。 “说吧。”赫连辰萧站起身来,看着清智依然没有恢复的赫连成。眼中透露出锐利的光芒。 “朝臣已经都在朝堂上等待着皇上上朝。”沈叶通报了朝堂上的情况。 “知道了。沈叶。”赫连辰萧笔直的身躯匀称修长。 “属下在。”沈叶在密室外微躬着身子。听着赫连辰萧的命令。 “你带着亲卫军,将朝堂的各大进出门口把守严格。没有本王的命令,你们不可随意变动。”赫连辰萧命令着沈叶。 “遵命。”沈叶收到命令后,依然立在密室外,没有离开。等待着下一步的安排。 “派你的心腹,把守好密室,要有人在密室内随时待命,皇上不准一刻离开亲卫军的视线。”赫连辰萧口吻凌厉地说着。 “王爷请放心,皇上要是出了半点闪失,王爷唯属下试问。”沈叶立下了军令状。 “你下去吧。”赫连辰萧挥退了沈叶。转身来到赫连成的身边,“父皇,儿臣去上朝。您要好好休息。” 赫连成依旧看着密室上房的窗子,愣愣地说:“还记得你母后,和朕玩捉迷藏,躲进了这密室里,要朕好一阵着急,就是这窗子,朕偷偷爬上这窗子,看到你母后就坐在这床上,等着朕来找她。萧儿,你说,你母后是不是也躲在这宫里的某个地方,还等着朕去找她?” “父皇,你在这里,哪里也不要去,母后她现在不能见您。儿臣有事要办,父皇您好好保重。”赫连辰萧叮嘱着赫连成。不过,一切都是颓然。赫连成仍旧一句话也没有听见。自顾自地想着,说着。 “朕哪儿也不去。”赫连成自言自语,“你母后一定在与朕玩捉迷藏,她会来找朕,就像当年朕找到她一样。” 赫连辰萧不再说什么。他回头看看,在幔帘之后,已经穿戴停当的江楚吟,“我要去早朝,你留在这里照顾父皇。” “王爷,让楚吟同您一起去上朝。啊……”江楚吟急急地打开幔帘。却没注意脚下,自己把自己绊了一下,身体直直地向前倾去,险些摔倒,幸好赫连辰萧稳稳地将她接在怀中。 “小心,总是这么马虎。”赫连辰萧溺爱地看着江楚吟惊魂未定的脸。不过,马上眼神就向下移去,看向她少系了两颗扣子衣领,从上面的角度看起来,正好可以看到那耸立的双峰。 江楚吟看到赫连辰萧的眼神不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领口,发现春光外泄,忙用双手将那里捂住,紧张地系起钮扣。 “你想要同本王一起上朝?”赫连辰萧有点吃惊。 “是。”江楚吟点头。她迫切地看着赫连辰萧。希望他的同意。 “赫连国的祖训,你不会不知吧。”赫连辰萧看着江楚吟,“女子不得干政。”然后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江楚吟。 “当然知道。”江楚吟料定他会这样说,早就准备好对付他的办法。“赫连国的祖训说,后宫女子,外戚,内臣都不得干预朝政。只是,小女子,只是您十七王爷的一名家臣,既不是后宫女子,也不是外戚,更不是内臣。这三点一点都不符合,所以小女去上朝是不违反祖制的。” 赫连辰萧歪着头,看着江楚吟,没想到她早有准备,这没有难倒她。 “另外,楚吟也只是以一名家臣的身份侍候主子,跟随主子入朝,在朝堂大殿屏风后面等候主子退朝,这有什么不妥。”江楚吟连以什么身份入朝,什么理由跟在赫连辰萧的身边都想好了。 “看来你是蓄谋以久。”赫连辰萧端起手,一手抱在胸前,一手来回地抚着下巴,玩味地看着江楚吟。 “不是,不是,王爷。”江楚吟急了,“楚吟可以对天发誓,这绝不是蓄谋。”怎么把她说得像后宫里的嫔妃那样,蓄谋阴谋一般。 “本王看起来,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你的要求。”赫连辰萧似笑非笑地看着急得脸色通红的江楚吟。 “真的?您同意楚吟同您一同早朝?”江楚吟还在懊悔刚刚的要求。被赫连辰萧误会成是阴谋,现在又听到赫连辰萧同意的声音。惊喜万分,不过马上又应该过来:“你,你捉弄我。” “你脸红的样子真美。”赫连辰萧没有理江楚吟的控诉,而是更进一步的挑逗着她。羞得江楚吟转过脸,不再看赫连辰萧。 “是时候走了。”赫连辰萧整理了一下朝服。对着江楚吟说。 朝堂之上,两铜鹤立于通向皇位阶梯的两侧,香烟袅袅地从鹤头处漂出,赫连国的皇位,一张巨大宽敞的檀木椅摆方在大殿高高的台子之上,阶梯正对着皇椅沿伸到大殿之上。皇椅后面是一张巨大的屏风,两侧是通往后宫的通道,也是皇上平日上朝的入口。 大殿两侧站立着等候多时的臣子们。鲜红的地毯,铺满整个大殿。 “皇上怎么还没来……”朝堂中本应该是肃静的大殿中,朝臣议论纷纷。 “就是啊,昨天就说是身体不适,今天已经迟了这么久,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小声的议论里有置疑,也有不安。 “诶?你看,这殿门外,怎么多了亲卫的把守?”一个臣子眼尖,看到了亲卫军的走动。 “是啊,出了什么事?”其他臣子闻声向外望去。被亲卫军的出现感到更加的不安。 了解内情的董书敖,蒋绾,还有前一晚被七王爷召进府的明式鸿,吴仰何,都默不作声。心里了然,看来十七已经开始行动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七王爷,您应该清楚吧。给大家伙说说,别让我们这些做臣子的提心吊胆。”夏侯兰,向赫连谨发问,他是夏侯常侯爷的弟弟,在都城里任职,说得好听一点儿是参政议政,说得不好听,就是分封王在都城皇帝手里的人质,如果哪天你反了,那你亲人的性命可就最先咔嚓了。 这个白痴,七王爷心里咒骂着,简直就是个火药筒,什么事情非要把要捅出来,不过脸上却什么都看不出来,他转过身清清嗓。 其他的臣子们原本都不敢问赫连成,但夏侯兰这个直筒子,竟然将这个问题抛给了赫连谨,那就听听他是怎么说的。他必竟是皇子,说话是有准确性的。大臣立即静了下来,竖起耳朵听他说。 “各位大人,本王也只是父皇的儿臣,也是要为朝廷效力,今日之事本王确实不清楚。还是等到皇上来了,一切就明了了。”赫连谨故意说到皇上,他明知道今天赫连辰萧很可能会替代皇上来早朝却说是皇上,想引起朝臣们更多的疑虑。 臣子们见七王爷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发生,便把方向转向了十三王爷赫连少卿,不过赫连少卿没说话,只是摆摆手,意思是说,不要问本王,本一概不知。 大家失望不已,不过就在猜疑不安正弥漫在大殿的空气中时,一道内臣的声音响起:“十七王爷到。”接着赫连辰萧从侧殿走了出来。 “怎么是十七王爷?”“是啊,怎么会是他?”“皇上怎么没来?”朝堂之议论纷纷。 赫连谨早就料到会是赫连辰萧出来,所以没有太大的惊奇,他侧目看了看赫连少卿,少卿的脸上全是惊诧,他没有想到,出来的回是赫连辰萧,他怎么会替父皇上朝,这么大事,怎么不和他商量一下,昨夜怎么也不见他一面。 “肃敬!”一旁的内臣尖锐的嗓音回荡在大殿的上空。大殿之中的大臣这才停止了议论。看着走出侧殿,并没有坐在龙椅之上,而只是站在龙椅一旁的赫连辰萧,所有的疑问都要等待他来解决。一时间,朝堂恢得了往日的肃慕。 “各位,这是父皇的亲笔诏书,”赫连辰萧交一个卷轴高举过头,给朝堂之上的所有臣子们看清楚。 “益全海,你给各位大人读一遍。”赫连辰萧将诏书交到殿上的内臣手上,要他宣读。 “是,王爷。”益全海接过诏书,端正站好,将这其中的内容宣读出来。大体的意思便是,朕由于身体不适,无暇顾及朝政,暂由赫连辰萧监管。特任命赫连辰萧为监国一职。 此诏书一出,立即引来了满朝文武百官的议论。 不过赫连辰萧并没有打算和他们解释,他接过诏书,就算是接受了这个任命,再接下来,两个内臣,从一旁摆出来个比龙椅小一倍的檀木椅子,就放到龙椅一旁的空地上。 赫连辰萧手握诏书,走到椅子前,准备坐下,算是完成监一职的授予。 “等一下。”说话的又是夏侯兰,他站了出来:“十七王爷,你得告诉我们这些臣子,皇上到底去哪儿了?” 江楚吟站在屏风后面,听到一个陌生且鲁莽的声音响起,心下说不好,不怕七爷,也不怕十三爷,他们都是皇子,也都了解他们的个性,知道他们出牌的方式,也好应对。但就怕不知深浅的家伙,直来直去的乱问一通。 “夏侯兰,”赫连辰萧并没有停止前进的步伐,他一边根据声音判断出是谁,一边走到椅子前,转身坐下了。他完成了监国的授予礼仪,他从坐下这一刻,便是赫连国的监国,军政要事,都要经他同意才可以通过。 “你为什么要问皇上的下落。”赫连辰萧坐夺椅中,凌厉的目光直视着夏侯兰的双眼。 刚刚还觉得礼直气壮地,置问赫连辰萧,此刻被赫连辰萧这么一盯,自觉得好像很是理亏,声音便自动低了三分:“臣也是为其他的臣子们问问。大家都很关心皇上的身体。” “本监国替皇上谢谢过各位大臣们的关心,不过现在皇上还在清养之中,不宜与各位见面,过段日子,皇上身体恢复,本监国的任务自然就完成。”赫连辰萧回答了夏侯兰的话,回答得不清不楚。夏侯兰没有得到什么实质性的答案,悻悻地回到了他的位置上。 “各们大臣,还有什么事情,要报请本监国知道,”赫连辰萧见夏侯兰不再闹下去,便扫视大殿里每一位大臣,在心里对每个进行筛选,划归了范围。 夏侯兰,欧阳成,东方义,司徒连,这几个都是分封地侯爷们的家属,属于七爷的范围,明式鸿,吴仰何,昨夜被七爷召进府里,也是七爷的人。这朝中真正属于他赫连辰萧的言臣的也就只有董叔敖和蒋绾。虽然这大内的亲卫军沈叶,还有城中南北大营里的长腾,执金是他十七的人,但他们并不能出现在朝廷的朝堂之上,也没有议事时的发言权。 “监国大人,”此刻七王爷开口说话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三子之争(上) 第一百四十八章:三子之争(上) 朝堂上的大臣们也都宁神静气地关注着赫连谨的动向,看他到底要说些什么,是支持还是反对。赫连辰萧怎么应对。很多人都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情。只要是他们做臣子的饭碗不丢,这两个皇子争得你死我活,才有些意思。 你终于要说话了。赫连辰萧阴沉地看着一脸镇静,站在朝堂之上的赫连谨。 “七王爷。”赫连辰萧不明白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样。“有事尽管说。” “监国大人。”赫连谨平静的声音传遍整个大殿。 他说话并不是预料之中的反应和置疑。他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新身份,高他一等的新身份,而且还正在以臣子的身份向自己奏报。 这是让所有朝臣都觉得不可思议的事,七王爷与十七王爷向来就是不和,不论什么事,都是明争暗斗,特别是在皇位和太子位的争夺上,向来是你死我活,互不相让。可是这一次,很是诡异,竟然没有反对。 就连赫连辰萧也搞不懂,赫连谨到底在搞些什么。态度如此的配合。 “卑职有事要奏。”赫连谨恭敬地奏报着。完全是一个臣子的态度。这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请说。”赫连辰萧应对着,仔细地听他说的每一个字,看他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臣完全接受皇上的这个安排,”赫连谨此话一出,朝野愕然。特别是封地侯爷在朝中任官的人坐不住了。这七王爷向来是反对十七的,因此他的封地特权,才可以保留到今天,这和十七爷对封地利益的维护密不可分。 现在可好,一夜之间,连个征兆都没有这个侯爷们的眼中针,十七王爷竟奉了圣旨,做起了监国,七王爷竟完全不抵抗,平静地接受这个安排。以后,他们这些分封的侯爷们日子可还怎么过。 “不行,”脾气火爆的夏侯兰又跳将出来,他额上的青筋暴露,面色通红,其他的世子们也都看着夏侯兰。话说到一半的赫连谨也侧目看着这个不知好歹,只要听到一点不利自己的言语就马上蹦出来的傻瓜。 “夏侯世子,你到是说说,哪个不行。是本王任监国不行,还是七王爷不应该听皇上的话,而是听你的话啊。”赫连辰萧一只手撑靠在椅子的扶手上,上半身斜靠在椅子里,绕有兴趣地看着夏侯兰。 “这……这……”夏侯兰被赫连辰萧这样一问,原来的那股子冲动劲儿,马上就不知道该如何发作,他只知道,不管是谁当这个监国也好,只要是想夺封地权的人,他都是很反对的。不过他并不反对皇上,头脑简单一点就着的夏侯兰此刻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傻站在那里,看着旁边的其他世子们,向他们求助。 真是个没用只用乱咬的笨蛋,欧阳成心里暗暗地骂了一句,“你还不退下来,听七王爷把话说完。”欧阳成咬牙切齿地瞪着夏侯兰,叫他退下来。 夏侯兰心里不甘,却又无话可说,看着高高在上坐在椅子中的赫连辰萧,又不甘心这么轻易就让他取得监国大权。“欧阳成,你也是封地侯欧平昌之子,你也知道这个赫连辰萧是反对封地掌握财权兵权的,他现在就要成为监国,你怎么可以不说话,快和我一起出来说句公道话。”夏侯兰见欧阳成对自己说话,竟然缺根筋似的公然要欧阳成也站出来。 欧阳成心急如焚,心里直骂,夏侯兰,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自己送死还得拽上一个陪你。他低着头,并不作声,更是装做看不见夏侯兰的话。一动不动。 “欧阳成,你聋了!出来啊,站出来替封地的侯爷们说句话。”夏侯兰此时孤立无援,但又不肯就这样罢休。如果这样子无声无息地再退下去,赫连辰萧一定不会放过他,虽然有他的哥哥夏侯常的保护,但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夏侯兰上前去扯欧阳成的朝服袖子。想把他给拉出来。 欧阳成则一边收回衣袖,一边看着上面坐着的赫连辰萧,“快放开,夏侯兰你疯了吗?”欧阳成心里有此恐惧,赫连辰萧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情绪,眼神里充满了玩味。 “我没疯,”夏侯兰见欧阳成也这么惧怕赫连辰萧,心里有些绝望,他在朝堂上大闹起来,反正他豁出去了,就算不能阻止赫连辰萧监国,但也得现在脏一脏他,免得他总是拿分封的侯爷们说事儿,动不动就要撤销分封地。收回大权。赫连辰萧不敢杀他,他哥哥可是夏侯常,是封地中权势最大的一个侯爷,手握重兵,赫连成都得敬他们三分,更何况这个乳嗅未干的小毛孩,赫连辰萧。“是你们疯了,你们全都是胆小鬼。” 眼见着夏侯兰口无遮拦地什么话都要往外说。赫连辰萧也不能屈尊降位地去阻止他,说不定,赫连辰萧越是惊慌地要拦着夏侯兰,这个毫无修养而言,只知这赫连国里没人敢动他的愣头青,更会是疯得厉害。 江楚吟在屏风后面听得一清二楚,这夏侯兰无疑就是一条疯狗,阻拦他只会被他咬伤,出尽丑,不拦他,他这张嘴里还不一定要说些什么话。这朝堂之上岂能容这疯狗乱吠。 但是做为朝中重臣的董叔敖,蒋绾,都是文官,对这个封地来的野蛮世子,他们的话是不起作用的。况且,宰相对世子们的权利相来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江楚吟咬咬下唇,皱着眉头,她看到正站在一旁的益全海,这个老内臣,是皇上身旁的人,他跟着皇上做了很久,一直忠心耿耿。 “海公公,”江楚吟从身上拿出一半的虎符,交到益全海的手里。 “江姑娘,你这是……”益全海不敢接。他不解地看着江楚吟,在他的眼里,这个江姑娘,一直都是个神秘的女子,她出现的地方总会出现一些让人紧张的事。上次皇上皇后观看琉璃模型的时候,她是做为设计者的身份出现。皇上就因为对她有了一点点的好感,让皇后看出,险些闹矛盾。 这次她再次出现,是做为十七王爷的侍女出现的,而朝中正因赫连辰萧是否有资格做这个监国而闹得不可开交。 “海公公,小女有一事相求,也是逼不得已,才求海公公的。”江楚吟又将退回来的虎符,重新塞到了他的手里。还用力的握紧,生怕他再推回来。 “江姑娘,千万别这么说,十七王爷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有什么事江姑娘尽管说,老臣一定尽力。”益全海看着江楚吟热切求助目光,也只好这么说。 “求海公公,出宫一趟,将这虎符送到都城南宫长腾统领的手里,就说,有人大闹朝堂,要他全副武装来这朝堂之上,不需要人多,只一两人即可。切记一定要小心,不可声张。”江楚吟小声地吩咐着益全海。她现在只能依靠一个不太了解的人了。 “是,江姑娘,请放心。”益全海躬了躬身,接过虎符转身走了。他听江楚吟嘱咐着他的几句话,心下就清楚,这个女子并不一般,她能留在十七王爷的身,真是他的造化。 朝堂之上,那夏侯兰仍旧喋喋不休。肆无忌怛。 “看看,你们低头垂眼的这副得性,”夏侯兰见赫连辰萧没有出声,以为他怕了自己和他远在封地上的哥哥,越发放肆起来。他肆无忌怛地用手指着高坐在龙椅旁边的赫连辰萧:“他不是皇上,最多也就是个皇子,凭什么在这里对我们这些世子指手划脚,他们赫连一家人还是要靠着我们这些分封地的纳供才能维持财政,就算是皇上也得敬我们三分。你赫连辰萧,凭什么站在我们头上,你下来。” 站在大殿里的群臣们听了夏侯兰这番不懂礼数的话,个个都大气不敢出一声。低着头。赫连谨则心中觉得好笑,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夏侯兰,虽然这一番大闹起不到什么作用,但却也脏一脏赫连辰萧,杀杀他的气焰。不过在脸上却看不什么。还是一如既往的沉稳。静观局势的变化。 朝臣中一些反对赫连辰萧,站在七爷这边的臣子们,并不知道这赫连辰萧已经用兵将着都城里上上下下围得严严实实,一点都没有给他们反击的余地。还以为赫连辰萧仅凭一道圣诣就敢在这里称什么监国,简直是痴人说梦,这七爷以谨慎著称,不过也太过谨慎,这赫连辰萧让夏侯兰指着鼻子骂了半天,一星半点的怒意都不敢有。还怕他干什么。 正当一些朝臣也蠢蠢欲动,想要加入到声讨赫连辰萧的队伍中时,大殿的门吱哟一声开了一道缝,一个全副武装的军人进了大殿,铠甲将他身上每一寸地方都覆盖得密不透风,在阳光的照身下闪着刺眼的金光。 “七王爷,属下长腾奉命进宫。”长腾进了大殿,也不管这里是什么局面,见了端坐在上方的赫连辰萧跪下就拜,铿锵有力的声音传进了每个朝臣的耳中。 赫连辰萧心中也正在寻思,要如何结束这场闹剧,这长腾就及时赶到。不过朝中有规定,宫外的将士是不准佩带武器进入宫中,也不得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擅自进入朝堂。他并没有下令召见长腾,这长长腾怎么就这么及时的来了。 被刚刚进门的长腾,一身戎装和一脸的杀气吓住,夏侯兰闭住嘴,不明他的来意,心里也有点害怕,毕竟他所仗的哥哥和他哥哥手里的重兵还远在千里之外。现在眼前的这个杀气腾腾的武将正带着刀,跪在赫连辰萧的脚下,万一赫连辰萧真的什么都不顾,现在就砍了他,他还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 大殿里顿时就安静了下来。赫连谨也微微皱了下眉,这赫连辰萧真的也会危胁起臣子们,虽然一言未发,但这带刀的武将,正是一个无言的召示。 “长腾,你不在南军的守卫上,反而进到宫中来,是何意思?”赫连辰萧见夏侯兰住了嘴,也露出了些许的惧意,觉得让长腾这样出些的大殿是个很好办法,只不过他并没有这么办,是谁下的令。赫连辰萧想到了和他只有一道屏风之隔的江楚吟,心下十分感激。 “回监国大人的话,”长腾一字一句地说着。大殿内的朝臣们也是认真地听着。“卑职是来覆命,今日南军大营一切正常,没有动乱的迹相。” 赫连谨心中一阵恨,这南军的褚少英不明不白地就让赫连辰萧你给软禁起来,现在还不见人影,这长腾就示威般地堂而皇之的进入大殿来汇报军情。 “长腾,你是内宫的亲卫军长,怎么跑到南军里去,你凭什么佩刀进来这不允许武器出现的地方,这皇威何在。就算你是南军的新统领,也应当向太尉,明式鸿明大人汇报军情,怎么就鲁莽地闯进大殿里来。不知道这里并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吗。”一直没有说话的七爷发问了。直问到每位臣子的心里。 赫连辰萧眯着眼看看赫连谨,哼哼,终究还是对本王做了监国不满,真是问得句句在理呢。长腾看看赫连辰萧不言语,却用一种不可揣摸的眼神看着他。这十七王爷叫我来,又问我来这的用意,汇报军情,被七王爷指责却又不说话。也是他叫自己穿得与上战场一般别无二样,可面对赫连谨的指摘,十七王爷也还是沉默,这究竟是唱得哪一出。 长腾观察了一下朝堂里的情况,发现所有的朝臣都在关注着他的出现,欧阳成好像在自己进来之前正在说些什么,被自己的闯入打断了话,他刚刚可能说些什么?长腾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长腾,本王爷正在替监国大人问你的话,你怎么不回答,难道连我这个七王爷,你也不放在眼里了吗?”赫连谨步步紧逼。 “王爷,属下不明白。”长腾心下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进来的时候,正是这对抗最激烈之时。他的出现无疑是给那些反对十七爷的人的一种无声的震慑。看看七王爷兴师问罪的样子,看来已经是穷途末路。想到这里长腾的胆子大许多。“七王爷的问题,属下也有几处不明。监国要属下来,还需要太尉首肯?有人大闹朝堂,难道不应该佩刀前来?” 一番反问,将七王爷问得哑口无言。无言以对,这使得赫连谨真的下不来台。 “长腾,怎么可以这样同本王的哥哥,贵为皇子的七王爷说话。”赫连辰萧在一阵尴尬的静寂下开口说话,神态自得。“还不快给七王爷陪个不是,得罪了七王爷,以后在朝堂之上还怎么为官。”赫连辰萧的一番话,夹带着对赫连谨纵容朝臣为难自己的不满,还带着对他的讥讽。可这一切,赫连谨都没办法反驳。 长腾也是个极会看眼色之人,见这种情势,忙不冷不热地对赫连谨一拱手:“七王爷,卑职冒犯了,请多多量解。”然后转过身。便不再理会七王爷。 “对了,七哥,刚刚那个不懂事的欧阳成,打断了你的话。”赫连辰萧此时也不再端正地坐着,而双腿交叠着,斜靠在椅子上,双手把玩着他拇指上的玉扳指。“接着说,接着说。” 欧阳成听小小年纪的赫连辰萧竟然当着满朝文武,说他不懂事,还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这气儿就不打一处来,再怎么说,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虎背雄腰,最重要的,他还是最大的封地的侯爷夏侯常的亲弟弟,皇上见面都要敬他三分,这个乳嗅未干的毛头小子,竟然敢在众大臣面前数落他。 正要再次发作之时,欧阳成猛然看到站在一旁的长腾,正虎视眈眈地看着自己,一手还有意无意地握了握佩带在腰间的长剑。便心中一阵恐慌,不敢再说什么。 朝中那些刚刚还想附和欧阳成的七爷的臣子们,见欧阳成不作声了,他们也便不敢再说话。 赫连谨看朝中的人,见了一个长腾,杀气腾腾地站在朝堂里,便都不敢再发难,也都噤声肃立,心里咒骂,一群没用的东西。 “臣恭贺十七王爷担任监国一职。”赫连谨咬咬牙,想想还要有更重要的计划实施,不能与赫连辰萧抓到自己的把柄,忍,忍下来再说。他低着头,眼中冒着凶狠的光芒,跪下,向着赫连辰萧朝拜。 群臣见状,也都随着赫连谨一同跪下:“恭贺监国大人。”声音久久回荡在朝堂之中。 屏风后面的江楚吟听到这百官齐喊的朝贺声,心里替赫连辰萧高兴不已。高悬的一颗心,也放下。笑上也露出了微笑。 赫连辰萧看到赫连谨的低姿态,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懂得什么时候该放人一马,于是,赫连辰萧伸出手臂,轻轻向上一抬,“众大臣请起吧。” 刚刚从宫外赶回来的益全海,看着朝堂上的局面,全因一个长腾的出现,而发生了巨大的扭转。暗暗佩服这江楚吟的举动,他将虎符交还给江楚吟,敬佩地冲她点了点头。又站回到了朝堂旁边。 江楚吟看着益全海的侧影,感激他的支持,谁说这宫中的内臣们都是不可一世,冷漠无情之人。还是存在着丝丝的温情,只不过这温情被残酷的生存危机打击得脆弱,根本不能让人察觉到它存在。 “有本奏来,无本退朝。”益全海尖尖的声音,使得江楚吟从刚刚的沉思中回醒过来,她看到了群臣们,行礼,三三两两安静地走出朝堂。只留下了十三王爷赫连少卿,还有后来的长腾。 江楚吟正想走出屏风,可是看到十三王爷并没有离开的打算,她只好依然留在后面,看他到底留下来做什么。 “十三哥,你怎么还不回去?”赫连辰萧站起身来,也打算离开,他本应先离开这大殿,但因为今天的事情进行得十分顺利,心情舒畅,突然很想看着那些被自己控制在手中的朝臣们离开。便一直留到最后。 “长腾,你先退下,本王有事要问十七王爷。”赫连少卿黑着脸,看也不看长腾,就生硬地叫他离开。 长腾看看赫连辰萧,又看看一脸气愤的赫连少卿,搞不清楚,他该不该留下。 赫连辰萧看赫连少卿一副生气的样子,他虽然气势汹汹,但并没有在朝臣面前如此,看来他还是有分寸的。不是反对自己的。 于是,赫连辰萧向长腾使了个眼色,要他退到殿外。长腾收到指示,便离开。此时,大殿中空荡荡,只剩下这兄弟两人。江楚吟躲在屏风后面偷偷地看着他们的举动。 “赫连辰萧!”十三看长腾出去后,便愤怒地直呼十七的名字,江楚吟吃惊不小,看来十三王爷火气不小。 “十三哥……”赫连辰萧脸上笑嘻嘻地,忙从高高的椅子上站起身来,走下台阶来到赫连少卿的面前,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分明就是个和长辈撒娇的小子。 “什么事惹您十三哥发这么大的火?”赫连辰萧陪着小心问着。“是小弟哪里做得不对,十三哥您尽管批评啊。千万别纵容小弟我。” 赫连少卿本来因为赫连辰萧昨夜闭门不见,还一大早来了个突然袭击,突然宣布要当监国,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和他这个做哥哥的商量一下,便这么仓促的决定。还有没有把他这个哥哥放在眼里,本想大发火,可看到赫连辰萧笑嘻嘻的样子,火气怎么也发不出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赫连少卿叹了口气,他最受不了赫连辰萧的这个样子,让人想生气也气不起来,只得柔和地问道。 “十三哥,您说的是哪一件事啊。”赫连辰萧故意眨着大眼睛,装得听不明白赫连少卿的话。 “别装葱。”赫连少卿没好气地说,但他的火气也没有刚才那大,他挑了个离他最近的台阶坐下“昨天和今天是怎么回事?” 第一百四十九章:三子之争(中) 第一百四十九章:三子之争(中) “哥,我能告诉你的就是,父皇的身体不舒服,”赫连辰与赫连少卿并肩坐了,脸上的笑容消失。“他不能上朝。” “父皇生的到底是什么病?”赫连少卿质问着赫连辰萧:“是不是像他们说的……”赫连少卿欲言又止,他转头看看一脸忧郁的赫连辰萧,他虽然也曾怀疑赫连辰萧也会是居心叵测,,但亲情战胜了猜疑,毕竟是一同生长起来的兄弟,赫连少卿不相信赫连辰萧会做出幽禁父皇的那种事来。 “他们说了些什么?“赫连辰萧听到这样语意不明的话,脸上的表情立即变得凌厉起来,刚刚还忧伤的眼神,此刻却如鹰一般犀利:“他们都有谁?” 赫连少卿看着脸上变化极快的赫连辰萧,感觉他变得如此陌生,好象前一刻还是个替父母担忧的孩子,此时却是在审问犯人一般的残酷,“辰萧,你真的长大了。” 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些过于激烈的赫连辰萧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换了个口气对赫连少卿说:“哥,传言都说了些什么?” “我们兄弟俩个,好久没有一起比试一下射箭了。”赫连少卿没有直接回答赫连辰萧的话,而是拍拍他的肩膀站起身来。他不喜欢这样的对话方式,过于疏离。 “好啊,臣弟也正想找个时间同十三哥你切磋一下。”赫连辰萧随后起身:“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现在,怎么样?” 彩旗飘扬的空旷靶场上,白底红心的方形射箭靶,远远地立在场地的尽头,足有百米开外的距离,那颗红心在场地这一边两位皇子的地方看,就好像是一颗瓜子般大小。换好短小便利服饰的两位皇子,正做着简单的热身运动。 两人此刻都默作声,附近的空气里布满了敌对的因子。 “记得以前比试箭法的时候,你总是因为身高而败下阵来,还总是输不起的将弓箭扔到地上。”赫连少卿说话毫不留情面,“兄长今天就要看看,你现在有没有进步。”说着他看看身高已经与自己不相上下的赫连辰萧,拿起弓箭,拉开架式,拉满弓,空发一箭,弓弦发出阵阵嗡鸣。 “那臣弟也就不再保留。”赫连辰萧一脸笑意,但眼睛里乌黑的眼眸却没有一丝的笑意:“十三哥先请。”说着,他做了个请的手势。立在一边静静的观看。 赫连少卿也不相让,举起手中的弓箭,将一根箭搭在弓弦上,瞄准远处的靶心,发出箭去,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随着靶心被身中的声,一个小博士后跑到进前,仔细看看那箭:“十三爷身得不偏不斜,正中靶心。” 赫连少卿脸上略有笑意,自得地看看赫连辰萧,也做了个请的动作。 “你怎么也来了?”就在赫连辰萧准备射箭之时,看到远远地走来一人。近了他不由得脱口而出。但话语里却透露着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到的温柔。 江楚吟在殿上听到两兄弟要去比试箭法,担心只有他们两人,气氛会过于紧绷,没有任何的缓和余地,万一闹僵了,以后对谁都没有好处,便自作主张,跟在他们的身后,来到靶场,赶到时,正看到少卿一箭射出,正中靶心。 刚刚赶到的江楚吟身上还是穿着早晨从密室里出来时的那件淡粉色薄纱面窄袄,和百摺的撒花长裙,脸上因赶路而显得略微粉红,胸口也不规则地上下伏起着。 赫连辰萧看着走到面前的江楚吟有些失神,手半举在空中,手里拿着还没有放上箭的弓。 “楚吟也想一点睹两位皇子在练兵场上比试弓箭的风采,所以就跟来了。”说着走上前,替赫连辰萧拿起一支箭,为他搭在弦上。“希望不会扰了二位皇子的兴致。” 心照不宣的默契,温柔体贴的言语,还有让人看着都被屏避在外的眉目传情,让站在一旁的十三心中一阵艳羡,这样的女子能在身边,此生足矣,感慨一刻,才发现他们二人还在双视完全忘记了比试这回事。 于是赫连少卿为了表示自己的存在,干咳了一声:“嗯哼……” 十七这才把眼神从江楚吟的身上移开,将注意力调到箭靶之上,他看着远处已经有赫连少卿一枝箭的红心,气定神闲地身出手中江楚吟为他搭上的箭。 那枝箭呼啸地夹风而出,正射中那本已经插在红心处的箭身,将那箭身一分为二,劈成两片,赫连辰萧后射出的箭稳稳地插在红心上。 江楚吟看到之后,为赫连辰萧倒上一杯清茶,端到他的面前,冲着他甜甜一笑。十三看到这一副你侬我侬的场面,叹口气,摇摇头。男人在女人的面前都会显得格外优秀,本来一场严肃火药味十足的男人之间的较量,因江楚吟的出现而变得模糊了焦点。 “十三爷。”江楚吟也端了杯茶,款款地走到赫连少卿的面前,茶杯是用琉璃烧制而成,显现着淡绿色的茶水上,漂泛着几根茶叶,透明的琉璃与流动着的茶水,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流转眩目。“喝杯茶。”赫连少卿看着这茶和人,觉得这茶美,而人更美艳。 赫连少卿不知是被哪一样所引吸,痴痴地接过茶杯,喝上一品,沁人心脾,芬芳浓郁。刚刚一来这靶场所带来的暴戾之气,已经被江楚吟这一杯绕指缠柔的茶水化解。 “十七。”十三沉醉于美人和香茶之中,但并没有忘记自己叫他来这靶场的目的。“朝中的官员们对你非议甚多,你是不是将父皇幽禁,要谋取他的皇位,我不管,只要父皇他身体好好的,我就不再追究,可这江姑娘是个好女孩,你要么就娶了人家,要么就将她嫁个好人家,不要这样不清不楚地耽误人家。” “十三哥,”赫连辰萧听了赫连少卿的话,了解到这一次的监国,竟引起了众多的猜疑,但母后已经去世的事情,是绝对不可以透露半分。这样他的地位会更加动摇。“请你相信我,父皇他……只是身体不适,臣弟是不会做出那种幽父求皇位的事。”赫连辰萧顿了顿,接着说:“江姑娘,我会给她一个名分。” 赫连少卿没再说话,他直直地看着江楚吟,突然上前,猛地将她揽进怀里。 江楚吟没有料到赫连少卿会有这样的举动,特别是赫连辰萧还在跟前,他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举动来。她只觉得眼前一花,便被一阵强烈的男子气息所包围。 江楚吟看清自己正在赫连少卿的怀中,惊得马上挣扎,却没能挣脱十三牢牢的拥抱。“十三爷,您这是干什么?”江楚吟只能这般置问赫连少卿。 “十三哥,你放手。”赫连辰萧脸色一沉,上前要将江楚吟从赫连少卿的情里拉过来,赫连少卿一抬头,阻止了赫连辰萧再进一步靠前,他的眼睛一直看着江楚吟,认真一字一句地对她说:“江楚吟你听清楚,如果哪一天,赫连辰萧他抛弃了你,或者离他而去,本王爷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 说完,用手指在江楚吟的双唇上轻轻一按,便松开手,放了不断抗争的江楚吟,“辰萧,你最好能珍惜你现在拥有的。皇位我不争,但楚吟这样的奇女子,本王却是要与你一争到底。” 赫连辰萧像只小狼般护着江楚吟,充满敌意地看着赫连少卿:“你永远没有这个机会。” 江楚吟回想着刚刚赫连少卿那粗糙的手指划过嘴唇时的温热触感,再看看赫连辰萧此时的怒火,心里纷乱不已,怎么会弄成这样。 赫连少卿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他看看惊魂未定的江楚吟,便转身离开。只留下紧紧拥抱的两人。 “楚吟答应本王,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本王好吗?”赫连辰萧将江楚吟紧紧抱在情里,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默默地祈祷。一直很久很久。 回到十七王府,恍如隔世,江楚吟的思绪还停在刚刚两位皇子为了她而怒目相向的事情上。迎面来了个女子,她好像没有看到女子一般,绕着女子要回到自己的屋中。却不想那女子却存心不要她走,一直拦到她的身前。 江楚吟这才觉得,来人故意不让她通过,便心生怒意,她定睛看清来人,怒意却因看清来者而变成喜悦:“玉竹,你怎么回来了。” “小姐,玉竹以为小姐已经将玉竹忘记,刚刚故意不理奴才的。”玉竹高兴地拉起江楚吟的手,她们这对主仆分离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 “快快进屋里来说。”江楚吟高兴地拉起玉竹的手,带她回了自己的屋中。“子衿,快倒茶来。”玉竹忙按住江楚吟的手说:“小姐不必麻烦,奴才自己来就好。”说着便熟悉地自己冲起茶来,就像以前一样。 “小姐,喝茶,”玉竹将热气腾腾的茶端到江楚吟的面前。自己手里也拿着一杯。笑吟吟地坐城江楚吟的对面。“小姐,玉竹不在的这几年里,身体可好,旧伤可复发?” “我很好。”江楚吟看到玉竹越发的美丽动人了,比起刚离开时青涩的小丫头的样子,更显得艳丽高贵起来,她的变化真大啊。江楚吟不由得眼泪涌出。 “霍将军等如何,有没有欺负你。”江楚吟急急地问玉竹,生怕她被那一介武夫给欺负了。 “霍将军对奴才很好。”玉竹一提到霍起夫,竟然还是羞涩地低着头,看起来对他的照顾十分满意。“他没有欺负奴才,对奴才一直相敬如宾。” 江楚吟看到玉竹因害羞而粉红的脸,便知这霍起夫与玉竹的感情非常好。她一颗心就放到了肚子里。 “在关外的生活还适应吗。”江楚吟在玉竹嫁给霍起夫之后,一直就反对霍起夫要将她带到关外去守关,玉竹与她主仆多年,一直就亲如姐妹,要玉竹到远离都城的荒野关外,过着清苦的生活。她说什么也不同意。但玉竹跪着求她,要她同意与霍起夫一起,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管有多苦,只要能与霍起夫在一起,都不觉得辛苦。 “小姐放心,关外的生活没有小姐想得那么艰苦。”玉竹知道江楚吟是在担心她生活。“你看,奴才的肤色还是像以前那样好。是不是。”说着将脸靠近江楚吟,让她看个仔细。 “玉竹,”江楚吟看着神采飞扬的玉竹,心里既高兴又难过。“要是不开心,或是霍起夫辜负了你,你就回到我这里来。” “小姐。”玉竹的声音带着撒娇的嗔怪:“霍将军真的对奴才很好,他直到现在还不愿意取妾,他说要这一辈都只与玉竹一人长厢斯守。他……一直坚守着娶奴才时的诺言。” “那就好……”江楚吟看着扬溢着幸福笑容的玉竹,江楚吟不住地点头。 “小姐,这一次,王爷这么急的将霍将军从边关召回,是不是都城里发生了什么大事。”玉竹询问着江楚吟。 “没有,只是皇上身体不适,”江楚吟看着玉竹单纯幸福的脸,心里犹豫了一阵,选择将真相隐瞒,玉竹知道得越少,越好。“王爷担心有人会乘机做乱,导致政局不稳,所以才会这么急着叫霍将军回来。不用担心。” “这样就好,”玉竹点点,她又面露难意。“小姐,这几日……” “什么?”江楚吟看着玉竹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想她是有什么重的事:“什么事只管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一定满足你。” 第一百五十章:三子之争(下) 第一百五十章:三子之争(下) “小姐,这几日奴才能不能还住在王府里。”玉竹好不容易才说出这句话,必竟现在她已经不是江楚吟的随身丫头,而是大将军的妻子,还住在这王爷府里,不知还受不受欢迎。 “当然可以,热烈欢迎。”江楚吟也正想留玉竹在府中居住,没想到她竟然先提出,当然欢迎。 “小姐,王爷对你好吗?”玉竹此时问起江楚吟她心里的一块心病,“他要娶你吗?” 江楚吟一时语塞,赫连辰萧对她确实很好,也曾提到娶她做妻,可那时,江楚吟并没有同意,现在赫连辰萧也到了婚嫁的年龄,而自己的年龄也到了出阁的时候。但赫连辰萧却没再提起娶的话。 “小姐。”玉竹轻轻地对她说:“王爷是个有野心的人,他要做的事,是需要有许人支持,许多利益交换才可能达成的事,这利益交换,就包含着婚配之事。小姐,王爷不会像霍将军那样,一生只娶一人的。” 江楚吟依然没有作声,她明白,这些她都想过,她没办法接受赫连辰萧的三妻四妾,却也更没有办法离开赫连辰萧,他依赖她,她也离不开他,哪怕明知道前途一片黑暗,却也一直都走到黑。 “玉竹,”江楚吟不愿再去想这个让她痛苦的事情,她抬起头:“我们好不容易才又一次见面,别说这些不愉快的事。走去看看我在都城里的生意。” 正在这时,子衿走了进来:“小姐,刚刚招唤奴才有什么事要吩咐。”她笑吟吟地看着江楚吟,也看到了一旁的玉竹,刚刚她们已经见过面,此时也只是互相点点头。 “你啊,才想起来到我这里来服侍我这个主子,菜都凉了。不用你啦。”江楚吟开玩笑地挥挥手。要子衿出去。 “这就撵奴才走啊,真是旧人不比新人强啊,来了新人,我这旧人马上就被嫌气了。”子衿故意大喊说给江楚吟和玉竹听。惹得江楚吟一阵大笑。 “好你个灵牙利齿的奴才竟然还调侃起主子来。”江楚吟做势要打子衿。 “啊呀,不得了,不得了了,主子打奴才啦。”子衿假装躲闪,却没有跑开。只是嘴里大叫起来。 “这奴才,真的是惹不起啦。”江楚吟停下手,讽刺起子衿来。“自从作了掌柜管起帐务以来,就开始觉得油嘴滑舌起来,越来越像个奸商。” “小姐,你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小姐的哥哥,可是赫连国有名的大商贾。还在这里说奴才那琉璃生意是奸商。”子衿丝毫不让。“更何况,奴才也只是个管帐的,真正的掌柜的,还是江主子你啊。”子衿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玉竹也跟着笑起来:“对,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反了,反了全反了,”江楚吟故做生气状,“奴才都说起主子来了。我说不过你们。不说了,走,玉竹,带你去看都城里的琉璃生意,还记得那时候,我们一起制作琉璃模型和茶杯的时候吗?看看现在的琉璃生意。” “对,子衿带路,带玉竹姐姐去看看都城与你离开时有什么变化没。”子衿上前拉着玉竹的手一同出了王府,一路上就做了玉竹的向导,:“这里是在你离开前是一座布庄,一年前,被小姐买下,改装一番,做了卖琉璃的店面。生意很好。” “固马于他的妻子,在都城东面,也在小姐的店里出售琉璃。”子衿指了指远处东面城墙的方向。 “小姐,你的生意做得这么大。”玉竹有想不可思意。 “这是一定的,小姐是从商的奇才,看看”子衿将玉竹带进了一家店里,那里的柜台全部都是用透明晶莹的玻璃制作,分为上下两层,来到这里买琉璃的人,只要远远地一看,就可以知道这货物的样子。 玉竹站在这店门外,来店里购买琉璃茶杯的人络绎不绝。 “小姐,你一定赚了很多钱。”玉竹还是羡慕地看着江楚吟,她一直都很敬佩她的这位小姐。不管到什么时间什么地方,江楚吟都能毫无误差的看到一样东西,那就是银子。 “这个……”江楚吟一时语塞,这赚很多钱,是不可说出来的。 就在主仆三人开心地游都城之时。霍起夫正在与赫连辰萧商议着朝中之事。 “王爷,您这次叫卑职回来,有什么事要我做。”霍起夫知道赫连辰萧为了保证他做监国的地位不被动摇,特意要他带领军队坐关外赶回,但绝不是这么简单。 “我要你帮我做件事。”赫连辰萧高深莫测的眼神,犹如一潭深不可测的深渊。 “本爷请说。”霍起夫问着。 “撤销分封侯爷手里的兵权。”赫连辰萧语出震地。这件事,父皇身体健康的时候,就在做,但一直受到各方面的阻挠,现在父皇神智不清,各侯爷更是蠢蠢欲动,巴不得马上就将七王爷推上皇位,以保他们的平安。 “王爷尽管吩咐,要卑职怎么做。”霍起夫是赫连辰萧手下的一员猛将,不论什么样的难题,没有他不敢去解开的。 “你先在都城里住下,这段时间,就不要回关外。明日就随本王一同上朝,参议政事。”赫连辰萧布置着。“第一个开刀的就是当年将楚吟下入大牢,雇有重兵,众番王之首的夏侯常。” “是,王爷。”霍起夫看着赫连辰萧的眼神,那种嗜血的残酷眼神,再度出现。不管是政事还带军打仗,王爷只要出现这种眼神,便意味着那个被他锁定的人,要倒霉了。 “起夫,随本王入宫。”赫连辰萧决定之后,便要带着霍起夫入宫里。有件事,需要霍起夫确定一下。 寒冷黑暗的冰窖里,整齐地堆放着大块的冰,皇后慈祥安静地躺在一整块冰上。相貌如同生前一般美丽,只是略有些苍白。 “王爷,这……”霍起夫进到重兵把守的冰窖中,看到了皇后的尸体,大惊失色。难道皇后已经过世了,为什么还不将她的尸体下葬,怎么还要将她放置在这里。为什么朝中的人只知道皇上身体不适,却不知皇后已经过世。 “皇后遇刺身亡,杀手本来是要刺杀父皇,但母后替父皇挡下制命的一剑。”赫连辰萧此刻出人意料的平静,就像皇后正在熟睡。“这件事要严密封锁,所有知道皇后去世的人,都做了她的殉葬品,”赫连辰萧黑暗中的眼睛扫过霍起夫。 不知是冰窖中的寒冷还是赫连辰萧目光中的寒意,霍起夫不禁汗毛倒立。 “本王要你看看,皇后的伤口是何门何派所伤。”赫连辰萧知霍起夫见多识广,应该可以从伤口处看出些珠丝马迹。 “凶手没有抓住?”霍起夫上前仔细察看伤口。 “凶手咬舌自尽。”赫连辰萧在一旁观看霍起夫将皇后尸体伤口处的黑色肉块翻起。 “他是什么人?”霍起夫问着。 “墨文轩。”赫连辰萧也只是从他人的口中得知这个杀人的组织。 “王爷,这绝非墨文轩所为。”霍起夫很肯定。“从伤口的毒液来看,这种毒是一种稀有的蜘蛛体内粹取制成,中原和西域都不是这种蜘蛛生长的地方。” “为什么?”赫连辰萧不明白。 “墨文轩令一发,绝无一人还。”霍起夫说了一句话。“这是墨文轩的规矩。如果是他们所为,目标应该是冲着皇上而去,要杀的人还没有死,第二批杀手早已经出发,但皇上现在还安然无恙,这绝不是墨文轩的行事作风。再者这毒,只有一个地方能有。” “哪里。”赫连辰萧追问。 “夏侯封地。”霍起夫看着赫连辰萧。 接下来,赫连辰萧一言不发。寒冷的冰窖里,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得到他紧握的双拳。 “你确定。”赫连辰萧最后问了霍起夫一句。 “属下确定,这就是出自夏侯封地特有的毒蜘蛛。红菱。”霍起夫十分肯定地回答。 “夏侯常,你这是自寻死路。”赫连辰萧恨恨地说着。 次日,春末夏初,暖意浓浓,空中飘舞着漫天柳絮。朝臣们议论着昨天朝中发生的事,还有霍起夫的入城,三五成群地进了大殿。 “监国到。”益全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上空。殿中议论的声音低了下去。朝臣们都安静地候着赫连辰萧的到来。 “有本奏来,无本退朝。”益全海机械的声音,传遍大殿。 “臣有事要奏。”夏侯兰第一个奏报。 赫连辰萧冷哼一声,昨天大闹朝堂,没有办他,今日他又在搞花样,就看看你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说。”赫连辰萧没有看到过他的奏折,应该是上了大殿临时起意。 “臣夏侯兰,昨日因不懂事故,顶撞了监国大人,回去之后深感悔误,辗转难眠,今特在朝会之时,向监国大人请罪。”夏侯兰嗑嗑巴巴地说着他奏本上的事。赫连辰萧简单翻看了一下。便向前一扔,将奏本扔到了大殿地上。 “什么破东西,人你也骂了,事你也闹了,今天在这里背背这驴唇不对马嘴的一篇烂文章,就想要本王原谅你。”赫连辰萧哈哈大笑一阵:“你们夏侯一家,是不是都像你这般愚蠢?” 夏侯兰一开始并没有在意,小孩子一个,扔个东西纯属正常,只是赫连辰萧越说越过份,到最后竟然,将他的一家人都骂了个遍,这叫他火冒三丈,立即如热油锅里进了一滴水般炸了开来。 “赫连小子,爷爷我带兵打仗之时,你小子还在穿开档裤,满地乱跑,皇上老人家他见了我都还敬上三分,如今你小子长大,幽禁了你父亲,在这里装什么监国,你分明就是个弑父夺位的小人。”夏侯兰经赫连辰萧一激,马上又骂了开来。 “原来,制造本监幽禁父皇谣言的人,就是你夏侯兰。”赫连辰萧早就料到夏侯兰会跳将出来狂咬一通,不过没想到,他竟然也说到幽禁皇上一事,正好,就杀一儆百。 “来人,把这个蔑视皇威,屡扰朝堂的罪人给本监国拿下。”赫连辰萧一声令下。早就候在朝堂两侧的亲位军一冲而出,将夏侯兰给按在地下。脸贴在地面上,一动也动弹不得。 “赫连辰萧,你个无耻小儿,竟然如此对待分封番王的使臣,你这个杀君弑父之人。”夏侯兰虽然无法动弹,但他的嘴里还是不停地大骂着赫连辰萧。什么难听耸人听闻的话,都不计后果的骂了出来。 但是很快,他的那两张上下翻动的厚实嘴唇,再也吐不出什么话来。亲卫军用一快破布将他扰乱朝堂的嘴给塞紧,还使紧将里塞塞,实在是再也放不下东西的时候,才停止堵塞。 夏候兰被王花大绑,从地上被拽起来的时候,嘴巴里塞满了破布,眼中因为口中塞得过满的布条,充满了泪水,再多塞一些,恐就会因窒息而死。 “唔……唔……”就算这副狼狈样子,夏侯兰依旧是不停地大声嘶吼。 “带下去,看他叫得这么欢,先在外面给本监国打上二十大板,再饿上他几天,看看到还有没有力气叫得这么响。”赫连辰萧好像是对待一只丧家犬一般,还饶有兴趣地看着夏侯兰伸着脖子,脸红脖子粗的对着他大喊大叫,还连蹦带跳。 不过,很快大殿外面就响起了夏侯兰杀猪一般的嚎叫和板子打在肉上的清脆声。 朝堂之上,除了不断嘶吼却发不出声,正被拖下去的夏侯兰,其他的人都低着头,不敢看赫连辰萧一眼,生怕被他阴冷的眼神扫到,也会倒霉一阵子。 欧阳成,东方义,还有司徒连这些来自封地的世子们,看着夏侯兰的下场,人人自危,看来赫连辰萧拿夏侯一族开刀了。 “谁还有事要奏?”赫连辰萧竟然笑眯眯地看着朝堂里的大臣们。 赫连少卿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他最在意的并不是这些纷争,亦或是权利相争,他在意的是,他心爱的女子,会不会走进他的世界。 赫连谨的牙齿是一咬再咬。一忍再忍。 第一百五十一章:撤番之战(上) 第一百五十一章:撤番之战(上) 夏侯兰是个火爆的性子,他在朝堂上并不把赫连辰萧放在眼里,忍他到现在,已经是他的造化,现在才惩治他,赫连辰萧还在等着一个人的奏报。 “谁还有事要奏,尽管奏来。”赫连辰萧见众朝臣没有什么反应,便又问了一遍。 朝堂之上无一人回答,静寂一片。欧阳成等封地的世子们也都看出来,新的监国一上任,便是铁腕政策,做赫连成不敢做,想赫连成不敢想。但他最好能有后备的办法,不然,他赫连辰萧在朝堂之上痛打夏侯兰的消息,传到他的哥哥夏侯常的耳朵里,别说是监国,就算是皇上亲自出现给他道歉,人家还不一定会接受。 “臣,霍起夫有事要奏。”就在世子们恨恨地想着,要如何将消息传回各封地,如何报复的时候,穿着普通朝服的霍起夫,从人群里站出来,将一本奏折,交给益全海。 赫连辰萧伸出手来,等着益全海将奏折交到手上:“说,” “臣一直以来都守在赫连国的边关,今连日从边关返回,是因为有确凿的证据,表明夏侯常在封地私自招兵买马,大量制造武器,囤积粮草。”霍起夫身着一般武官朝服,早朝上并没有与其他的朝臣招呼寒暄,以致于,大多数官员看霍起夫的出现,很是吃惊,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朝堂之上,这于刚刚赫连辰萧痛打夏侯兰一定有不可分离的关系。 “夏侯常?刚刚夏侯兰的哥哥?”赫连辰萧一副吃惊的样子,“霍将军,你可要拿出证据来啊,夏侯常可是赫连国的大忠臣。你就只是这样说说,就很可能招来杀身之祸。”赫连辰萧故意将事情说得十分严重。 “臣带来了人证,物证。”霍起夫丝毫没有惧意。“如若要臣拿出,臣现在就可将罪臣带上。” “当然,将他带上来,本王倒要听听看,是谁敢说夏侯侯爷的罪状。”赫连辰萧要霍起夫将人证带上。 “是,监国。”霍起夫得到赫连辰萧的请允许之后,便大喝一声:“把人证带上来。” 赫连谨心中一惊,人证?什么人证,从夏侯常封地带来的人?赫连谨心下一阵慌乱,如果此人是自己所认识的,在这朝堂之上,认出自己来,岂不是又多出了一个冤案。他此时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大门口,看着要被带上来的所谓人证。 大门打开,一个被绑得像个棕子似的人,被两个士兵押了上来。那人披散着头发,将脸全部遮住,赫连谨站在朝堂的前面,怎么都看不清那个人的面貌。 赫连辰萧好像看出赫连谨的紧张,心里不由得一阵想笑。这是一个根本就不存在的人,你看得这么仔细,怕他认出你来,在朝堂上抓着你的腿,叫你救他,哼哼,看来还真是想对办法了。 赫连辰萧见那来者,被踢跪在地上,便厉声问道:“说,你是何来历。” 那人将头一别,口中嗯了一声,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 霍起夫上前对着那人说:“在了监国大人还不叩拜。”说完,也不管那么多,就将那人的头硬生生地按到地上。给赫连辰萧叩了三个响头。 “记得你现在的身份,监国如果不保护,你出了这后宫,夏侯常的人就会追杀你,想清楚。”霍起夫对那人危逼利诱着。 赫连谨怎么也不记得,他见过这么一个人,看来,这个人是个生面孔。可转念一想,不对,如果是夏侯的人,不可能活着被束手就擒。这里一定有问题。 那人好像是沉思了一下,觉得他的生命在赫连辰萧这里,还有可能活下去,便张口说话:“我是夏侯常的手下。主要是负责军中军中娱乐事项的工作。” “军中娱乐?军中有什么娱乐。”赫连辰萧带过兵打过仗,他最熟悉不过,那人口中所谓的军中娱乐事项指的是什么。不过此刻他故意装做不知,来演这一场戏。 “负责军人的日常生理发泄。”那人回答。 “日常生理发泄,哈哈,说得还挺婉转,”赫连辰萧冷笑一声。“他们都有什么样的需要?” “这些军人不是日常的百姓,而是专门从境外高价雇来的,他们的性情极为残暴,我从夏侯封地境内已经找不到女人能够满足他们的要求,便从别的地方绑架诱拐女子,她们大都已经残死在军营之中。”跪在朝堂之上的犯人,口齿清楚,条理清晰,完全没有打嗑,把所有夏侯常招兵买马,残害民女的罪行都说的清楚明白。 赫连谨这时明白过来,这个人哪里是什么人证,分明就是赫连辰萧随便找来的一个人,假冒人证,给有夏侯常网络一些罪名,在这朝堂之上演一出戏,给众位不知就理的大臣们演上一出戏,好给他出兵夏侯封地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这只能说明,夏侯常是个好客之主,他广纳全国英雄,有什么不妥,你还有什么证据说他有反意。”赫连辰萧将那个的话往讨伐夏侯常的方向去引导。 朝堂上的大臣们个个听得是心惊胆战,他们都没有想到,原来立下赫赫战功,发誓对赫连国效忠的夏侯世家的第二代,夏侯常竟然会演变成,借着家世的光耀,家财的雄厚,想要聚集重兵,造反。 “监国,这只是小人的一面之词。”此刻,欧阳成再也按耐不住,站出来驳斥。“夏侯与我们欧阳一家,世代为赫连国的忠臣之后,就算有一些行为上的不检之处,但也绝没有造反的用心。”欧阳成情绪激动。 “欧阳世子,你别激动,本王知道你们欧阳家是忠于朝廷,忠于赫连国的,可是夏侯一家,老侯爷已经去世多年,他的后代演变成什么样,怎么会是你我说得清楚的。”赫连辰萧见欧阳成有些忿然,他首先安抚,他只想打击夏侯世家一族,并没有打算将所有的分封地都一次打击撤销。否则的话,几个分封的世子们联合起来,连同赫连成,一起发难,赫连国就真的陷于危难之中。赫连辰萧并不想这样。 “监国,我欧阳成可以用生命担保,夏侯常绝不会对赫连国有反心。如果他能造反,那我们其他封地,也都有脱不开的嫌疑,请监国明查。”欧阳成声音颤着,跪倒在地上。 朝堂之上的众位大臣都无不为他的激情陈词所感动。赫连谨也乘此时机,做尽好人,他也高呼着:“请监国明查。”率先跪了下去。 其他几个封地的世子们,东方义,司徒连,也都跟着跪下,要求赫连辰萧明查,还夏侯常一个清白,将这个诬陷世子清白的小人拖出去砍头。 朝中有些与七王爷交往甚密的大臣们,见状,也想给赫连辰萧制造一些难题,也都随着跪下,想要造成人多势众的形势,要赫连辰萧不得不妥协。 不过,这一切,都赫连辰萧与霍起夫事先预料之中,只不过,赫连辰萧此刻牢牢记下了,那些追随着赫连谨一同跪下,替夏侯常求情人的姓名。 “没想到,你们都还挺齐心的。”赫连辰萧嘴角微微一翘。眼中闪着不可捉摸的光芒。“看来出现在前朝的连党现象,此时又出现在赫连国朝廷之上。” 赫连辰萧话中将跪下的一群人等全部都划归到一伙,言外之意,他们都有私下商量好,共同反对赫连辰萧监国一事。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一片肃静,任何人都不想被赫连辰萧打上标记,唯恐成为他打击的对象,有些人已经后悔一时的义气,随着众人跪下,替一个根本就不认识自己的侯爷求情。 “监国此话差意。”赫连谨此时开口:“连党现象是因为当时朝廷的昏庸无道。才使得民心离散,众臣子们无心无德,不愿同朝廷一同为害忠良。而此次,朝廷并无残暴之举,而夏侯常侯爷也并非那小人口中的造反之人。所以……” “所以,你们并不是连党对抗朝廷,也不是私下有所勾结,一切归到底,都是本王对夏侯常的误会,还有这个证人的一面之词诬陷了忠于朝廷,忠于赫连国的夏侯常侯爷,对不对。”赫连辰萧没有让赫连谨把话说完,便打断,替他将剩下的话讲完。 赫连谨听完之后,也并不反驳。不出一声地跪在地上,等候着赫连辰萧的决断。 “请监国将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小人拉出去正法,不能让他在这朝堂之上对夏侯常侯爷的品行有半点的诬损。”欧阳成看到赫连谨还有众人们都站在自己这一边,心中也有万般的底气。他要求更加过份。 赫连辰萧似乎也没有什么气愤,也没有什么恼怒,气定神闲地看着跪倒一片的朝臣。悠悠地说:“你们口口声声地叫本王不要听信一人的一面之词,可此刻又都跪下要本王,只听信你们的话。这岂不是要本王难做。” 赫连谨心中冷笑,赫连辰萧啊赫连辰萧,你是看到我们的势力有多大,你的力量在分封世子的面前,还有这朝中本王威望面前有多么的渺小了吧。开始后悔杖责夏侯兰,开始想要退步了吗。可惜晚了,你已经无路可退,如诺你要杀死这人证,我们还会你交出监国一职,你不配拥有那样的权力,不配坐在那高椅之上。 “七王爷,你是本监国的哥哥,也是一心要为朝廷着想的好臣子,你说说,本王应该怎么做。”赫连辰萧竟然征询起赫连谨的意见来。 董叔敖一直冷眼旁观这一群人的纷争,此刻他知道,赫连辰萧张开的大网已经将这跪下逼迫他的大臣们都网罗其中,只是他还没有搞清楚,赫连辰萧到底想干什么。 “监国,您是高高在上的权臣,臣兄也只是一个进忠言之臣子,还不知道如何交监国如何行事。”赫连谨是笃定地认为,没有人替赫连辰萧说话,他已经被自己的这群人逼到没有退路了。此刻的示弱,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一心要看他的热闹。 “既然这样,七哥你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不如就要臣弟来处理。”赫连辰萧脸色一沉,大喊一声:“来人。” “在。”殿外守候着的众亲卫军,听到赫连辰萧的一声令,齐齐地推门进入朝堂之中,声震朝堂,震耳欲聋的声音,将殿中跪着的臣子们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将那证人带下,还有,将诸位世子还有这些跪着朝臣们,请回各自的府中,静候本王的佳音。”赫连辰萧笑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本王已经想好如何能让诸位大臣,心服口服的办法,不过在此之前,就有劳各位大人在家中休养,直到本王派出的特使将罪臣夏侯常,及他的同党一同带回朝廷,再将诸位请来。与本王共同议论,如何。” 赫连谨心里一紧,知道他中了赫连辰萧计,先是找个不相干的人,将一些根本没有证据的事说出来,引出支持夏侯常的人,将这些人软禁起来,封锁消息,然后派人来个人赃并货,这一招好狠,连自己也中了圈套,要被软禁。 可是奈何不了赫连辰萧,此刻宫中与都城中的兵权,全部是由赫连辰萧控制,赫连谨根本没有什么力量来反抗。也只能任由他以兵力威胁。 群臣们都害怕被这手持兵刃的亲卫军以乱臣的名义砍杀,都不敢出声,听赫连辰萧说要送回家中禁足,心中既庆幸又害怕。庆幸的是赫连辰萧宽容大度,并没有因为群臣的紧逼恼羞成怒叫亲卫军血洗朝堂,害怕的是,这一禁足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会不会赫连辰萧哪一天心情不好,就派人将他们一家老小,都暗杀在府中。 “各位大臣位,尽管放心,本王还不是那种善恶不分之人。”赫连辰萧看出大臣们的不安:“本王知道,你们都是忠心于赫连国的,父皇也知道你们是好臣子,之所以分辨不清是非,只因没有看到真实的罪证,这不难,听本王的话,在府里静养几日,定会给你们个交待。”说完便示意亲卫军为守的沈叶,要他将人都带下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撤番之战(中) 第一百五十二章:撤番之战(中) “七王爷,请起吧。”沈叶来到还长跪不起的赫连谨的身边,冷冷地说着。“在下护送王爷回府。”说得很是恭敬。 赫连谨站起身来,直盯着赫连辰萧,冷哼一声,甩甩衣摆,绝尘而去。其他的臣子们见赫连谨离开,他们也都无可奈何地站起来,垂头丧气地被亲卫军看着离开了朝堂。 “霍将军,这调查夏侯常罪证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你可不要让本王失望。”赫连辰萧看着霍起夫。他们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这也得拜赫连谨的陪合。 此刻,朝堂外面两个亲卫军将杖得血肉模糊的夏侯兰拖了进来,那夏侯兰早已经被打得不醒人世。他像一滩烂泥一样,摊爬在地上。没有一丝的声息,刚刚活蹦乱跳,颐指气使地指着赫连辰萧大骂的气势早就不知所踪。 “夏侯卿家,夏侯卿家,你还好吧。”赫连辰萧故意试探地叫了几声,见他还是只有出气没有进气地爬在地面上,屁股上的鲜血不停地流着。心里一阵痛快。“快把他拉到大牢里去,别脏了这朝堂圣地。” 亲卫军听令将夏侯兰拖了出去,地面上留下了一道红色的血迹,在经过门槛的时候,也没人去抬他肥胖的大腿,他别在门槛上又重重的落在地面上,看着赫连辰萧都替他痛苦不已,不过好在,他也已经没有了知觉。 热闹的街闹上,阳光下光转流离美目眩丽的琉璃饰品让人们留恋,更让人们不愿离开视线的是在饰口的映衬下,美丽动人,妩媚窈窕的三名女子。 许多顾客是被这三位女子给吸引到这琉璃饰品店中。“姑娘,你来给本少爷说说,要买给像你一样美丽姑娘一件饰品,要选什么样的?”一个油头粉面,一看便知是不知人间饿饥苦的公子哥儿,看到这美丽女子,便想上前来搭话。 “这……”被搭讪的玉竹不知所措,她对琉璃饰品一无所知,被问得哑口无言。 那公子哥儿以为这玉竹见了他英爽俊秀气质高雅的样子,害羞得说不出话来,便更加靠上前去,动作大胆还带着挑逗:“姑娘,本公子见姑娘你出尘涤然、如仙般雅洁,与这琉璃相映成趣,本公子愿为姑娘买上一套,亲手戴在姑娘你的细嫩的脖子上。”说着便向玉竹靠了过去。 “公子,”子衿见状,便挡在玉竹的身前,“你看看本姑娘,是不是也柔媚动人。” 那公子哥儿,本想一亲玉竹的芳泽,不想被子衿拦下,心里一阵不悦,皱眉想要发作,定睛一看,那子衿也是一副美人胚子,虽不如玉竹那般柔弱动人,却也机敏聪慧,神秘而诱人。 沉下的脸上马上又浮起笑容。“当然,当然……”想想,那第一个女子,虽单纯秀美,但比起眼前这位,少了那么一点个性与机智,这位更好,想着便故技重施地要靠上前去。 却不想子衿灵巧地躲闪开来,“公子,慢着,你看看,这里的饰物,哪一样与本姑娘最相配?” 子衿拿起一副价值不菲的链子,挂在脖子上,让公子看,那公子色、欲熏心,哪有心情去看那链子的价格,只看了一眼,便点头称好。“最配姑娘。” “那好,公子送给本姑娘吧。”子衿说着就将链子拿到掌柜的手里。公子一看要他买东西,心下有些不快,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便一咬牙,“好,送你。不过……”公子话还没落地。子衿又拉过玉竹,“公子,你看这对耳坠是不是非常配这位姑娘。”公子一看,点头称是,子衿又快速地将它交到掌柜的手里,“这位公子也买了,包起来。” 掌柜的忙划好帐,将帐单与饰物交给子衿,“公子,东西我们收到了,你付帐吧。” 公子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心里想,有两位美人在面前,也值得,便掏出银子,一看帐单,差点吐出一口鲜血,不过美人面前,不能出丑,硬着头皮,将银子掏了出来,递给掌柜。 可当公子再一回头时,玉竹与子衿早就已经随着江楚吟离开了店面,逛街去了。 哪有叫人付了帐,却交了东西跑路的道理,连一个吻都没捞到,怎么可就这么让她们走了。公子哥一脸怒火,冲出店铺,追上子衿三人,拉着玉竹的袖子,便大声叫到:“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别急,拿了本公子的礼物,就得陪着本公子一同去喝酒听曲儿。” 玉竹不愿被一个男子在街上拉扯,便向身后的子衿和江楚吟投去求助的目光。 “公子。”子衿上前,打掉那个男子的手,“你买东西,是出于自愿,而我们几个也是愿意接受你的礼物,不然,你既然反悔,那这东西还你。”说着便将饰品扔到公子的身上。 “好啊,你们几个,知不知道,本公子是谁。”看到子衿如此不赏脸,那男子便露出了凶狠的本性,“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便伸手去拉子衿。“跟本公子回去。不然,有你们的好看。” 子衿再机灵,也只是个女子,她挣不过那个男人,但她并不是什么好欺负之人:“你放手,本姑娘不管你是什么人,这都城是天子脚下,岂容得你般强抢女子。” “哼,分明就是你占了本公子的便宜,想拍拍屁股走人,那有这么便宜之事,走,配本公子喝酒听曲儿。本公子高兴什么时候放你回来,你才可以走。”那人也是毫不讲理。耍起无赖。 街上围观的人越来越多,江楚吟觉得,再这么闹下去,始终不是个办法。她刚要站出来喝止,却被令一个人抢了先机。 “你放手。”声音宏响。江楚吟扭头一看,竟然是董叔敖。他的身后还跟着霍起夫和赫连辰萧。不对……江楚吟刚想转回头,她看到了赫连辰萧,他怎么会出现在这街道之上。她吃惊地再一次看过去,没错就是赫连辰萧,此刻一脸怒气地正看着她。 子衿寻声望去,看到董叔敖正握着那男子的手,将他扳离自己的手腕。那个公子哥儿,一开始以为这个长相并不出众,衣着虽有些高雅但却沉闷的男人根本不值得重视,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但当他的手力,强行将公子哥儿的手拿开,那个纨绔子弟便知道,这个看似平凡的人,并不简单。公子哥儿,揉着发痛的手掌,看着突然出现的三个男人,不敢再放肆,他狠狠地瞪了子衿一眼,“你等着……”说着便转身逃也似地跑开了。 董叔敖看着离开的公子哥,冷冷地笑了一声,便关心地查看子衿的手腕:“你怎么和这种男人纠缠不清。”言语里充满了关心的责怪。 “就是要他知道一下,女子是不可以被他随意调嬉的。”子衿心中愤愤不平。 “教训这样的男人,是需要有足够的力量,你没有,就不要强出头。”董叔敖心痛地看着子衿略有些发红的手腕。 “你……你凭什么来教训我。”子衿抽回手,心有不甘,但又默默地承认,他说的是对的,可好强的个性,让子衿对董叔敖的这一番话充满了敌意。 “子衿。”江楚吟感觉得到赫连辰萧像利剑一般的眼神,都快要将杀死,只得找了个话题:“董……叔敖,是在关心你。这一点你怎么就看不出来。”按下子衿的脾气,将这一层纸撞破。 “我……我才不稀甚他的关心。”子衿竟然像个小孩子般赌气地离开。董叔敖却心中明白,跟在她的身后,一同朝前走。 “玉竹,你怎么也在这里。”霍起夫大概了解到事情的经过,上前将玉竹揽在怀里。眼中充满了初恋情人般的爱惜。 “起夫,我……随小姐一同来看她的琉璃店。”玉竹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店铺。霍起夫看了看便揽着玉竹的腰。“你喜欢什么样?我送你,在关外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没送过你一件像样的礼物。正好,现在,我陪你去看看。”说着,便带着玉竹走进了那店里。 “十七王爷。”江楚吟看赫连辰萧的脸色便知道他此时心情很不好,后果会很严重。不如先发治人,江楚吟先开口:“小女还有要事,先回去了。”说着就要跑开。 “你站住。”赫连辰萧阴冷的声音,划破了江楚吟的天空,一朵阴云飘到了她的头上,晴万里的地方,只有她那一处阴雨连绵。 江楚吟只得站住。不过她并不打算被动地等待赫连辰萧的责难。“十七王爷,这事,真的与本姑娘无关。”她刚刚转过头,便被赫连辰萧的唇,堵住双唇。 一阵深情热烈的吻之后。赫连辰萧心满意足,看着迷迷糊糊的江楚吟,觉得对她的惩罚已经足够。“本王知道,但你做为主子,不应该纵容你的丫头如此胡闹。” “是那男子可气。”江楚吟小声地嘀咕着。不过她可不想让赫连辰萧听到,免得再引来一场要她脸红心跳的长吻。“王爷,你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了转移注意,江楚吟将话题引开。 “霍将军要远行。”赫连辰萧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他看着江楚吟,有些担忧。“这次,他是去夏侯常的封地。” 第一百五十三章:撤番之战(下) 第一百五十三章:撤番之战(下) “王爷,要楚吟也跟随霍将军一同去吧。”江楚吟知道这一次十分凶险。 “这一次是本王与夏侯常绝裂,要将他捉拿回都城领罪伏法。此次出行,凶多吉少,本王不能要你去冒险,你不必离开本王,只要你在本王的身边。本王就一定不会败。”赫连辰萧不同意江楚吟的要求,她对他十分重要,他不能允许她有任何危险,不能让她牵涉到任何对她不利的事情,为此他不惜要剥夺她的自由,将她困在他的身边。这样,他就可以保护她,守护着她。 “王爷……”江楚吟抬着头,她从对面的那双黑色倒映着自己身影的双眸里看到了一种让她不安的火焰,那火焰就如同一个牢笼一般,要将她困住,要将囚禁。这火焰让她恐惧,让她不敢去触碰。“楚吟不愿王爷如此。” 江楚吟一把推开了赫连辰萧,他的爱是热烈的,如洪水一般向她涌去,让她感到眩晕,同时也让她感到窒息。 “本王的命令,你也不听。”赫连辰萧用王爷的身份,对江楚吟说话。 “王爷,楚吟本就是一介草民,不配与王爷这般高贵的皇子有交集,若王爷想要一名听话的女子,天下仰慕王爷的绝色女子绝不会少。请王爷不要再为难楚吟。”江楚吟心中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寒意,原来,他冷漠起来,是让人感到如此的疏远。心,像是被刀划过一般。疼,却不见伤痕。 “你知道本王不是这个意思。”赫连辰萧受不了江楚吟对他的这般漠视,他对她的依赖,就如同像是罂粟毒般,无法戒掉。 “让楚吟同霍起夫一同去吧。”江楚吟转身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 赫连辰萧沉默地看着她。他爱她,他不要她有半点的不开心。他的爱是自私的,但面对她的恳求。他又是没有任何的抵御能力。 “你不回答,就是同意了。”江楚吟眼中闪着高兴的光彩。赫连辰萧看到那光彩仿佛也照亮了他自己一般。不愿那光彩从她的眼中消失。便点了点头。这意味着,他将要再次将她放出,这一次是危险的,不知前途是何,却是她要求的,他要为她担心。时刻都要得到她平安的消息之后才可以入睡。 “辰萧,我就知道你会同意。”江楚吟掂起脚尖,在赫连辰萧线条分明的脸侧轻轻吻了一下,转身如鸟儿一般轻盈地跑开。 赫连辰萧看着江楚吟飞快跑开的身影感觉自己与她,就像是一种你追我赶的状态,到两人终于停下不需要再奔跑时,却又要因为一人对自由的执着而再度分离。 是不是总会这样一直下去,赫连辰萧心中第一次感到无法控制的无力感,他无法控制她的一切,无法控制自己对她的感情。 “喜欢吗?”店中,霍起夫一副淡绿色的耳坠带在玉竹的耳上,拿起铜镜照着她。 “喜欢。”玉竹看着镜中的自己,戴着这耳环,摇曳生辉。 “老板,就要这副。”霍起夫于老板说着。便将银子付了。“不要摘下来,就这样戴着,很美丽。”说着便拉着玉竹的手,一起走出店。 霍起夫拉着玉竹的手,一同走在人潮熙攘的街道上,享受着都城的安逸和两个人安静在一起的小世界。 “玉竹。”霍起夫边走,边对玉竹说:“这次王爷要我回都城,是要我去做一件事。” “王爷交待的事情一定要去做。”玉竹看着街道上两人手牵着手的影子,摸着耳朵上的耳坠儿,并没有觉着霍起夫话里的不自然。 “这一次是要去很远的地方,”霍起夫好像也预感到,这一次去任务艰险,前途弥漫着厚厚的雾层看不清楚。 “不是还要回来的吗。”玉竹感到霍起夫不同往日,似乎有什么事情想说却没有说。她看着霍起夫:“怎么?会有什么意外吗?” “不会。”霍起夫忙摇摇头,他不愿让玉竹感觉到他身有危险,他也不要她为他担心,只要她安安心心的过着幸福的生活,就是他的愿望。“我会回来。” “嗯,”玉竹看着霍起夫认真的脸庞,并没意识到这一次的分开,是有可能再也无法相见。她以为和从前一样,霍起夫是不会死去,不会离开她,就算这一次离开,也会很快回来,不用担心。 “我们回王爷府上吧。”玉竹累了,她想好好睡上一觉,这些天,连着赶路,身上还是有些乏力。 “好,我们回去。”霍起夫将到了嘴边分离的话咽了回去。陪着无忧无虑的玉竹回到王爷府里。子衿早已经回到府中,不过脸上依旧不高兴。霍起夫向里面张望了一下,看到笑吟吟的董叔敖。便明白了子衿不高兴的原因。 “子衿,为我拿杯茶。”董叔敖吩咐着子衿。 子衿对待他的态度,依旧不冷不热。“是,丞相。”转身离开了。 赫连辰萧出现在董叔敖的身后,“子衿,可本王的得力管家,怎么,对她有意?”董叔敖回头看到赫连辰萧脸上的笑意,也回以微笑:“是,她很特别。” “董丞相,你可是有一房妻子,”赫连辰萧提醒着董叔敖,“子衿虽然是个下人,但她是容不得有别的女子与她共享同一个男人的。” “就像江姑娘一样?”董叔敖反问。“王爷,你是时候要考虑清楚,江姑娘到底应该是个什么名分。臣下至少还只是远远地欣赏着子衿姑娘,王爷,你可不要负了江姑娘。” 赫连辰萧微微一愣:“本王自有分寸。” “霍将军,你随本王来书房,董丞相,你也一起。”赫连辰萧头突然有些痛,如何安置江楚吟,他不能只有一个妻子,而她却不会接受别的女子,要如何,真是纷乱如麻。干脆就放在一边,不去想,赫连辰萧想用朝中的事情来减轻情感上的压力。 “坐吧。”赫连辰萧进了书房,在上首的椅子上坐了,挥挥手示意霍起夫与董叔敖坐。“长腾与沈叶一会儿就到。” 霍起夫与董叔敖对视一下,各自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书房里,案桌上古典铜香炉中散出袅袅青烟,江楚吟进来时,见屋中三人都沉默不语,便端上自己泡制的茶,放在他们的右手边。立在一旁没有出去。 “王爷,城中南北军都统长腾执金,宫中亲卫军沈叶拜见,正在院中等候召见。”子衿进来通报。 “叫他们进来。”赫连辰萧点点头。子衿领命退了出去。 不久,长腾等人就进来书房。 “坐吧。”赫连辰萧抬抬手,示意他们几人坐下。“这次叫你们几人来,是要你们想想对策,夏侯兰被杖责的消息要封锁。” “正是,”董叔敖很是赞称地点点头。“王爷,不仅是夏侯兰的事要封锁,还有所有能与各侯爷联系的通道都要封锁。” “这一点请王爷还有丞相放心,包在卑职的身上。”长腾一拍胸,“在南营,只要有长腾在就连天上的飞鸟都不可能从这赫边国都城飞出去半只。” “王爷放,卑职也会竭尽全力。”执金一拱手。“北营的全体将士在这里保证。” “嗯,”赫连辰萧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这一次,霍将军去夏侯封地,成败全都看各位能否将消息封锁到事成。” “王爷放心。”三位武将不约而同的一抱拳。 “卑职告退。”三位将领,见事情已经分配完毕,便都起身要离开。赫连辰萧也没有挽留,他们还要监管军中事务,不便在这里久留。 “回去吧。”赫连辰萧点头。 “霍将军,你还有什么事需要本王为你做的。”赫连辰萧转过头问霍起夫,必竟这一次是从夏侯封地上将夏侯常带回审问,要把他带回,还要经过他手下的那班雇佣的军人。霍起夫一人恐怕难以应付。 “臣需要精干的影卫四到五个,他们要做为臣的接应,如果夏侯常有所准备,臣也好有个防范。”霍起夫要求着。 “这个不难。”赫连辰萧点头。 “还有,不知王爷愿不愿意。”霍起夫看了看江楚吟,问道赫连辰萧。 “什么,你说,本王一定为你办到。”赫连辰萧说。 “臣这次去夏侯常府中,并不打算暴露目的,需要有一位曾经与他们打过交道,有些交情的人与臣一同前去,这样可以减少他们的猜疑,使臣的计划更容易进行。”霍起夫话意已经非常明显。“臣想借江楚吟小姐,一同去夏侯封地。” 赫连辰萧心里暗想,霍起夫这小子,是不早就与江楚吟串通一气,要本王非放人不可。 第一百五十四章:撤番行动(上) 第一百五十四章:撤番行动(上) 霍起夫见赫连辰萧一脸沉寂,以为他不愿意让江楚吟冒这个险,心里也是十分理解,可是如若江楚吟不去,只有子衿可以,但子衿并没去过夏侯府,会不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霍将军,楚吟愿意去。”站在一旁的江楚吟按耐不住,抢在赫连辰萧的前面开口。“楚吟已经问过王爷,他已经同意我去夏侯封地了。” “哦?”霍起夫没料到这一点,难怪赫连辰萧脸色不好看,原来,他可能误会是自己早与江楚吟商量好此事,两人一同请求。要他不得不答应。 “王爷,臣事先真是不知江小姐也有此意……”霍起夫忙着解释,却被赫连辰萧打断。 “不必说了,就听楚吟的。”赫连辰萧闷闷地说着。江楚吟看着赫连辰萧不高兴的样子,知道他为此做出巨大的让步,心里十分的感激。 “务必要将都城中的消息都封锁。”霍起夫再三强调这一点,他的生命还江楚吟安危都依靠这城中的封锁。 “本王不敢保证可以维持很久。”赫连辰萧倒是很真实,“一切随机应变吧。” 董叔敖没有再说什么,这一战关乎赫连国的前途,与赫连辰萧能否在朝堂中站稳脚根,将赫连国长久以来的顽疾清除,不可有闪失。霍起夫是最合适的人选,江楚吟他也是十分放心,他对这次的行动既担忧,又满怀信心。 “事不宜迟,”赫连辰萧见事情已经决定,人选也已经选好,心中虽然十分不愿意,割舍不下对江楚吟的依赖,但这是她的选择,也是计划能够顺利进行的关键,他宁愿计划失败也不愿江楚吟出事,但,能有什么办法,他只能努力去回避:“霍将军,你们快去收拾一下。今天就出发。” 江楚吟有点吃惊,这么快就走,她看着赫连辰萧,但他的眼神一直都避着她。有些收不到他的讯息,他生自己的气了吗。 霍起夫习惯于这种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他起身向赫连辰萧告别,收拾行礼,与玉竹做最后的道别。 董叔敖也看出赫连辰萧的心情不是很好,他心情不好的主要原因,正是站在一旁的江楚吟。在霍起夫离开之后,便也找了个借口出去了。书房里只剩下江楚吟与赫连辰萧。空气里流动着不安的因子。 “辰萧。”江楚吟小心地开口,她试探地叫了一声赫连辰萧,“你不高兴我与霍将军一起出行?”她故意将焦交转移。 赫连辰萧默不作声。江楚吟更是慌了手脚,他这种无声的不满,让她不知如何去应对。 “你知道本王的心意,为什么还要一味任性的行事。”赫连辰萧长久沉默之后,终于抬起头,看着江楚吟,他的眼中充满了对她的不满,他希望她能开心希望他能做到任何她想做的事,正是因为,他深深地爱着也,但这一定要牺牲他对她的守护吗。 “辰萧,我想为你做些事,我爱你,但我也是自由的。”江楚吟走到赫连辰萧身边,跪在他身旁,将头轻靠在他的肩膀上,呼吸着属于他的气息。 “自由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和本王对你的心意,你终究还是放弃本王?”赫连辰萧的声音里充满无限的落寞。 “为什么一定要选择?”江楚吟并不认为这两都有什么矛盾,为什么为了表示她对他的爱,就一定要放弃自己的自由,只留在他的身边。“只要我们相爱,谁都无法将你我分开,不是吗?” 赫连辰萧好像还有什么话想要说,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他转过身,用手指挑起江楚吟的下巴,深深地吻了下去。 “王爷。”玉竹不适时宜地走了进来,正撞上两人的深情拥吻。“……”玉竹见状马上转身,想要离开。 “什么事,”看到玉竹的躲闪,赫连辰萧拉开了与江楚吟的距离,却没有放开她,声音里都还满是沙哑。“不必躲闪,本王与楚吟的事,不介意旁人知道。” 玉竹心里有些尴尬,她回身低着头,脸上一阵躁热:“王爷,霍将军叫奴才,通告小姐,可以出发了。小姐,奴才也替您将行李收拾好了。” 江楚吟没有料到出发要如此匆忙,她甚至有些后悔她的决定,有点舍不得离开赫连辰萧温暖有力的怀抱。 “后悔了?现在改变主意还来得及。”赫连辰萧热切地望着江楚吟,等待她的回答。 江楚吟也被赫连辰萧强烈的不舍所感染,但她并不认为此次去夏侯封地,是与赫连辰萧的最后一次相遇,将夏侯捉拿回都城之后,还是会因来都城,会继续守在赫连辰萧的身边,还是可以彼此拥有,可以长久守护。她坚信,她与他是不会分离的,只要她爱着他。 “辰萧,这次行动对你十分重要,我不能不顾你的安危,”江楚吟还是要走,她的回答让赫连辰萧失望,他眼中燃烧着的火焰,渐渐地熄灭。 最后,赫连辰萧只简单地对江楚吟说了一句:“万事保重,本王会一直等着你。” 江楚吟离开气氛沉重的书房,站在院中,回望书房,看着窗前赫连辰萧的身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赫连辰萧的爱,让她感到沉重,让她感到压力。爱,一定要相互妥协吗? 江楚吟摇摇头,她不要,无论如何,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对赫连辰萧的爱,她要自由地爱他,不要为爱他,或者他爱她而失去自由的心。这一点她不能妥协。 再次坚定了信念,江楚吟挺挺胸膛,义无反顾地转过身,背向书房,走向一旁的玉竹,她正牵着马,手里拿着整理好的行李,王府外的霍起夫已经骑在马上,准备挥鞭起程。 江楚吟接过玉竹手上的行李,再度回望赫连辰萧的书房门口,他没有出来,江楚吟望了一阵,便翻身上马,与霍起夫一同奔往城外。 垂柳新绿,阳光充沛,气温微热。七王爷府门前没有往日的车水马龙,也少了络绎的人流。赫连谨自从被赫连辰萧软禁在府里,他的生活开始变得清静起来,至少表面看起来是这样。 赫连谨在府中,虽没有亲卫军的直接监管,但在他的王府大门外,总是有一些陌生冷淡的面孔,那些人只要见府中有人出来,便默不作声地跟在他们的身后。既不怕被看出来是跟踪,也不刻意躲闪。 “王爷……”满腹牢骚的豆蔻刚刚从街市上回来,娇纵不满地在庭院里大呼起来,“王爷您在哪儿?” “小姐,王爷正书房里会客。”她的贴身丫头玉兰忙迎上去,低声禀报给豆蔻。 “什么人啊。”豆蔻听闻,降下声来,接过玉兰递上来的纱帕擦拭着额角的细汗,一边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初夏的天气虽不十分热,但也是烈日炎炎。 “奴才不认得。”玉兰回话。 豆蔻哼了一声,没再理玉兰,环佩叮吵杂地穿过回廊,走到书房门口,正巧碰上里面的几个人正向外走,打了个照面。 豆蔻用丝帕半遮住脸,眼神却没离开那几个人的脸,仔细地观察着那几个擦身而过的人,豆蔻想了想,他们既不是朝中的官员,看穿着,也不像是地方上的官事,不一点让豆蔻感到汗毛倒立的,是他们眼中闪烁着的凶猛的光。 豆蔻忙闪身与他们交错而过。掀开书房的门帘,“王爷……”她扭着腰身进到房中,“你能不能叫门外那些便衣密探离开啊,我出门的那一会儿,跟得那么紧,要是让人看不出来是跟踪也还好。跟踪得那么拙劣,一看就看得出来。连……连奴家上厕所都紧跟不放。” 豆蔻看也不看赫连谨的脸色,不断拉扯着他的衣襟。“王爷……你让他们离开吧。”说着,不断摇晃着他的胳膊,谁知赫连谨脸色越来越差。 这些人并不是赫连谨安排在府外,而是赫连辰萧为了“体面”的监管赫连谨,而安插的影卫。这些人的出现,本已经使得赫连谨有火发不出来,这豆蔻却一味地要他撤走那些人,赫连谨阴沉的脸上更加吓人。 “你出去,以后没有本王的允许,不准踏出王府半步,”赫连谨一甩手,将豆蔻重重地推地地上,“还有,别再来烦本王。” 豆蔻瞪大双眼,她从来没见过王爷对她发这么大的脾气,怎么这一次,对她这么凶。与彩云不同,豆蔻毕竟自认为是有些学识,有些修养的女子,被赫连谨如此一喝,脸面上挂不住,当下就哭了出来。 “王爷,你怎么可以如此对豆蔻……”豆蔻跌坐在地面上,用衣袖擦着脸上的泪水,哽咽地埋怨着赫连谨,以往,只要她用出她的眼泪,赫连谨便会好言相劝。可这一次,她的眼泪却像是火上浇油一般,让赫连谨爆跳如雷。 “滚出去,别在本王面前哭哭泣泣,你家里的人死了吗?”赫连谨大喊地喝斥着豆蔻。再看看豆蔻哭得更厉害的样子,赫连谨气极,摔门出了书房。 玉兰见赫连谨怒气冲冲地出了房门,又听得房中豆蔻的哭泣声,赶忙进去。看到豆蔻正坐在地板上,抹着眼泪。 豆蔻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抬头一看,是玉兰,便哭得更大声。玉兰忙上前劝解着:“小姐,别伤心,王爷这几天心情不好,过了这段日子,就会来和小姐道歉的,小姐你别伤心,哭坏了身子。” “玉兰,你说,王爷为什么会这么对我,他以前从来不会对我大声说一句话的。”豆蔻红着眼睛,一边抽泣着,一边带着鼻音坐在地上问着玉兰。 玉兰看着豆蔻伤心的样子,想着豆蔻平日里虽有些尖酸刻薄,但对她也还算不薄,便真心的替豆蔻鸣不平起来。 “就是啊,王爷最近的变化真的很大,一定和那个和王爷看似仇敌的狐狸精进门有关。”玉兰想了想,突然想到一个人。她认为,一定是王爷喜欢了狐狸精,而对豆蔻小姐冷眼相看。 “你说的是谁?”豆蔻止住眼泪,看着玉兰。玉兰自知说露了嘴,正想要离开,却被豆蔻一把拉住,“你说的是谁,你有什么事瞒着我?”豆蔻悲伤的样子,马上就不见,严厉地看着玉兰。 玉兰心虚,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可是豆蔻不依不饶,“玉兰,我平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还瞒着我。快点告诉我,什么人,王爷在外面又有女人?” “小姐……”玉兰吱吱唔唔,怕告诉了豆蔻又惹来一场闹剧。 “快说……”豆蔻抓着玉兰的手,越来越用力,心中的妒火越烧越旺。掐着玉兰胳膊的指甲深深地陷入到玉兰的肉里。 “小姐。”玉兰想要抽回胳膊,却被豆蔻拉得更紧。“前几天,奴才出门,刚巧碰到王爷身边的小奴才金贵,他鬼鬼祟祟地从药店里买了些药,奴才觉得奇怪,家中没有什么人生病需要用到药,奴才心里觉得好奇,只想着,一定是金贵那个小奴才偷偷在外面养什么人,奴才便跟在他的后面,看他到底搞什么鬼。” 玉兰禁不住豆蔻的危逼,说出了她看到的。“结果,奴才跟着他到了一间僻静的小院,远远地看到了一个人,正是王爷,他接了金贵手上的药,便进了院子。” “后来呢,你怎么知道他还有个女人。”豆蔻逼问着。 “奴才后来进了院子,没有什么人,奴才便悄悄地走到院中的窗子下,从缝隙里看到王爷正小心地给一个女子喂药,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让奴才看了都嫉妒,也不知道那个女人对王爷施了什么法术,她对王爷冷冷淡淡,王爷却还一味地更加小心地伺候着。”玉兰一脸的羡慕。 “那个女人住的地方在哪。”豆蔻问着玉兰。 “小姐,你不要再问了,如果奴才说出来,得罪了王爷,奴才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玉兰也有些害怕,她知道如果豆蔻真的去闹,王爷怪罪下来,她真的就呆不下去。 “玉兰,告诉我,我不会亏待你,更不会让王爷怪在你的头上。”豆蔻已经想好,她不会自己去捅那个马蜂窝,彩云那个醋坛子,点火便着,有她打前锋,这事儿准闹得无人敢怪罪。 “奴才不敢。”玉兰还在犹豫中。 “玉兰,不管你说还是不说,我知道王爷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就一定会查出来,到时候就说是你看到的,你无论怎么样都逃脱不掉干系。”豆蔻脑筋一转,吓唬起玉兰来。 “小姐,千万不要。”玉兰害怕极了。 “那就快点带我过去。”豆蔻站起身来,刚刚沮丧狼狈的样子一扫而光,她知道了敌人是什么样子,就一定要光彩照人的去向她示威。让她知难而退。 玉兰没有办法,只得被豆蔻强行带出了门。但是,豆蔻并没有直接一个人出去,而是回了房,用清水仔细地将脸上的泪痕洗净,又重新擦拭了一遍胭脂,拿出最贵重的手饰带在头上。换了身艳丽的衣服,走了出来。 出门的时候,碰到彩云正在院中晒太阳,看着院中的花草。 “哟,豆蔻啊,你打扮的花枝招展,要去哪个相好的私会?不怕被王爷知道,剥了你的皮。”彩云一面用丝帕扇着风,一面斜着眼睛打量了一番光鲜亮丽的豆蔻。无不嘲讽地说着。 “哼哼,彩云白瞎了你这副好相貌,被王爷嫌弃还不明就理,还不知道外面有女人已经踩到你的头上来了。”豆蔻话中将王爷在府外养着另一个女子的事透露给彩云,果然不出她所料,彩云一听到这样的话,马上就如爆竹一般炸了开来。 “豆蔻,你不要今天刚刚被王爷骂了一顿,就昏了头,你说王爷外面有女人,有什么证据。”彩云不相信,她一直以为,只有她才可以吸引住王爷的注意,才可以让王爷把她从府外接进府内,登堂入室做得体面的王爷妃子。她一直是这王府里最成功的女人。 只不过她没想到,赫连谨能将她带入府里,也能将别的女人以同样的理由带进府中。这是彩云不能容忍的。怎么可以有别的女人踩着她的脚印进来,更何况是同她争夺王爷的宠爱,不行,绝不能允许她的存在。 “是不是真的,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豆蔻看激怒彩云的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理会她,抬着下巴,高傲地向府外走去。 “你等等。”彩去见状,也顾不得要打扮得光彩照人,重要的是,去将那个勾引王爷的狐狸精给揪出来,狠狠地骂她一顿,难怪,这一段时间王爷总是看自己不顺眼,总是嫌弃她这不好那不好,终于找到原因了。 豆蔻露出计谋得惩后的笑容,并没有停下脚步,“玉兰,你在前面带路。”说着,便仪态万芳地走了出去。玉兰一脸愁地走在前面,祈祷着王爷此刻能出现,阻止她们的行动。只是总是事与愿违。王爷的身影始终都没有出现。 就这样,彩云带着她的贴身丫头钏儿,跟在豆蔻和玉兰的后面,四个女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涟绮的住处而去。 都城的城门口,赫连国的百姓们进进出出,门口把守着卫兵,他们都严密地监视着每一个通行的人,一旦有可疑之处便拦下来搜身。 “你。”守门的卫兵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子,脸上散发着一种凶恶的气息,是一般百姓脸上所没有的。他的身材魁梧,本应被纳入充军,却穿着平常百姓的衣服。这让守门的卫兵感到可疑,将那人拦下。 那个高大男子见被叫住,便也不再伪装,拨出刀来,挥向那卫兵。卫兵防不胜防,被一刀砍在肩上,血流入注。 “来人,有探子。”卫兵受伤,却还大喊,引起了其他士兵的注意,周围通过城门的百姓惊慌失措乱成一团。那个高大男子想剩乱跑掉,就在他混入人群,想要借机冲出城门之时,一支呼啸的弓箭,正中那高大男子的额头。不偏不斜,那子头上飞溅出来的血滴,洒在了他身边一个妇女的脸上,引得她大声惊叫。 射箭的,不是别人,正南军的统领长腾,他精准的箭法,让刚刚跟随他的士兵在心里由衷的敬佩。使得这些原来心存不服的士兵更加愿意跟着这位有真才实料的统领。 “你们盯住人群,绝不会只有他一个探子,一定还有探子夹在人群里,想剩机离开。”长腾放下弓箭,沉稳冷静地吩咐着一旁的卫兵。接着,他闪烁着锐利光芒的眼睛,在动荡的人群里扫视着,一点没有受到混乱的影响。 第一百五十五章:撤番行动(中) 第一百五十五章:撤番行动(中) 受到袭击的士兵,原本有些慌乱,但看到统领正和他们站在一起,却并无半点慌乱神色,还一箭无误地将一名探射杀,也都镇定下来,各司其职,观注着人群中的异常。 果然,不出长腾所料,还有几名高大的男子,混在人群里,来回的摆动,眼神却不断地在面面扫动,寻找着出路。高大的人在人群中本来就很引人注目,再加上他的神态可疑,长腾和他的士兵们马上就锁定了目标。 几个身着便装的卫兵,分散着,从不同的方向,向那几个人靠近。长腾则手握弓箭,一量遇到反抗,便弦弹箭出,不过,一切都很顺利,所有的人都被士兵一网打尽。百姓们也恢复了平静。 长腾将这几人全部带回营地的审询室,对他们严刑拷问。 “他们都是什么人派出去的?”赫连辰萧冷酷的目光,注视着长腾,让这个本就不会被任何事物扰乱的男子,也心不由一沉。 “王爷,卑职无能,无论卑职使用何等手段,他们都宁死也不说,是谁派他们出城。”长腾的额角开始渗出细细的汗珠。 “一点线索也没有。”赫连辰萧坐在椅子上,心里了然有了一个人的名字,只是没有证据。 “没有。”长腾越说越是底气不足。 赫连辰萧阴冷的眼神再次落到长腾的脸上。不过他没有再逼问。 “王爷,这已经自霍将军出城后的第三波探子。”长腾继续汇报着。“全部被卑职拦下,他们都如这一次,一个字也不说。” “知道了,”赫连辰萧没让长腾说下去,“你做的很好,不是你失职,是那个人太过狡猾。”赫连辰萧并没法有怪罪长腾。 “谢王爷。”长腾终于放下了紧张的心情。 “你下去吧。”赫连辰萧挥退了长腾。思绪已经飞到远在夏侯封地的江楚吟身上,也不知道此时,他们是不是已经进了封地,已经见了夏侯常。等待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朝堂上,近几日出奇的平静,就像是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短暂安静一般,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也没有任何的反对声。一切都好像默默一致约定一般,都在等待着夏侯封地的信息。不管是好,还是坏,都会有人因为这消息而改变命运。 都城的每一个角落,都布满了赫连辰萧的耳目,所有与封地有关的人和事,都时刻不停地被报告到他的耳中。有一件事,让赫连辰萧在这沉重的等待中有了轻松的笑容。 监视赫连谨的探子们,回来奏报,因为王妃们的争风吃醋在王府外的一个小院中,发生了一场闹剧。 “那个女人是谁。”就连赫连辰萧听到这样的事情,也禁不住多问了一句,他同样好奇,能让赫连谨动心的女人会是什么样子。 “回王爷的话,一名叫做涟绮的女子。”探子回到。 “他的父亲是个赌徒?因赌欠下巨额债物?”赫连辰萧听到这个名字,又问了探子几个问题。 “正如王爷所猜。”探子心里满是惊讶,果然是人们口中不可揣摸的妖王,只听到一个名字,便可以猜得这么精准。 赫连辰萧点点头,脸上露出了一种让人解以理解的微笑。 “你详细说说那天的情形。”看起来,赫连辰萧兴致很浓,听到这个消息,心情大好,竟然有兴趣听到他哥哥家中的丑闻。 探子也不敢怠慢,仔仔细细的回忆起那天,四女大闹涟绮的故事。而这个版本,早已经传遍了整个都城,成为了家喻户晓,茶余饭后聊天调侃的笑料。 “小姐,就是这里。”玉兰将豆蔻和彩云带到一个环境优雅,远离喧闹的独门小院门外。指了指里面。胆怯地对她说。 豆蔻听了,一把将挡在前面的玉兰推开,撞开大门,就要进去。却被一个小斯给拦下了。“姑娘,你来找谁,这里,你们不能进来。” 豆蔻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小厮,“你就这里的佣人?我们为什么不能进来。” “姑娘,这里可是七皇子当今朝中的七王爷赫连谨的别院,姑娘,你们是不能随便进来的,七王爷可是你们得罪不起的人。”小厮好意相劝。 “好你个不长眼睛的小杂碎。”彩云没有豆蔻那般的好脾气,她上前就揪住那小男童的耳朵,把他拉到一边,“看清楚姑奶奶们的样子,我们就是七王爷明媒正娶进门的王妃,你连我们都敢拦。”说着就拍拍地给了小厮两个朵光。 小厮挨了打,也不敢再阻拦。他捂着脸,挣脱了彩云的挟持。跑出了小院。 见小厮跑出院子,以为他听说自己是王妃,吓坏破了胆,自己保命逃跑,彩云更是不可一世,她看准一间屋,便气势汹汹地闯了进去。豆蔻则是紧跟其后。玉兰害怕,便没跟着进去,只是守在门外,钏儿则跟着她的主子一同进了那屋。 彩云很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能将已经有了自己的王爷勾得失魂落魄。还能让王爷对自己和豆蔻失去兴趣。一定是什么妖艳厉害的角色。彩云已经做好了与她大打出手的准备。 “你就是那个狐狸精!”当彩云看到眼前这个女人的时候,她张大嘴巴,一副不可制信的样子。那样的女人别说是男人,就连她这个有些脾气的女子见了,都会觉得怜爱三分。只见那女子我见尤怜一般,苍白的脸色,虚弱的身体,让人胆颤心凉,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让她受到惊吓。 彩云见了这女子,愣在当场,她的身上完全没有散发出什么预想之中的妖冶,魅惑甚至和这些词汇都靠不上边,就连自己站在这里,都好像破坏了她的完美。 豆蔻见彩云愣着不动,以为那女子有多厉害,她也寻着彩云的目光看了过去,果然是个水做一般的女子。只是她身弱体虚,病恹恹地靠在床上,脖子上还缠着白色的布条。 彩云失了主意,豆蔻可不是什么没有主见的人,她一步冲了上去拉着涟绮的手,将她从床塌之上拉了起来。“你就是七王爷的女人。” 涟绮看着这两个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心里早就猜到,她们的来历,她悲惨的笑笑:“你们就是这么看我的?” 声音柔软,气若游丝。仿佛再用力一些,她就会被损坏。豆蔻并不是男子,她不会被这个装得可怜的女子所蒙骗。 “原来真的是你。”豆蔻找到了她的仇人。“果然是楚楚可怜,能惹得男人对你照顾有佳。不过,我们今天来是告诉你,你别妄想着进入七王爷的府中,就凭你这种身份,想都别想,聪明的话,就赶紧离开,只要有我豆蔻在,你就别想进入王府。” 说着,心里一狠,就将涟绮推倒在地上。 “我也很想离开这里,”涟绮苦笑一声:“我也请求你们,求求王爷,放过我,我欠他的钱,会慢慢地还给他。” “什么?”彩云一愣,豆蔻也摸不到头脑。“你喜欢王爷?” “你们以为是我在勾引王爷吗?”涟绮无力地笑着,她吃力地用双手撑在地面上。看着两个高高在上,正在向她宣告主权的女人。 “难道不是吗?”豆蔻看到涟绮这个样子,也有一点不忍,她内心也有些动摇,这个女人眼里的痛苦,看起来好像不是装出来的,她真的很痛苦。 “七王爷身世显赫,我从来都没想过要高攀王府,只想要王爷能够放过我们。”涟绮水气朦胧的眼里闪着一丝让人无法懂的苦涩。 “你觉得王爷不够好,才不愿跟着王爷吗?”彩云的脑子里竟然会以为涟绮不喜欢王爷是因为她爱的王爷在涟绮的眼里一钱不值,她不禁又替王爷不值,怎么会有女人不爱王爷呢。这倒让彩云不解起来。也更加不平。王爷有什么不好,你要如此想要逃开。 “我们永远不可能走在一起。”涟绮低下头,长长的黑发挡住了她的眼睛。阴影里,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两个来兴师问罪的女人,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情形,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们争来抢去的七王爷,在这个虚弱的女子眼里,竟然恨不得马上就能逃离。她们心中更多的是疑惑。 “王爷,她们就在里面。”屋外响起了刚刚跑出去的小厮的声音。原来,他跑出去是为了找赫连谨。 “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赫连谨暴怒的声音传了进来,当他一进房中,看到涟绮被推倒在地上,脖子处的白布渗出了一丝的血迹。瞳孔猛地一缩。 赫连谨一个箭步冲到涟绮的身边,将她抱起,一旁因赫连谨的突然出现,而显得不知所措的豆蔻与彩云,看着赫连谨对涟绮在意的程度,都不禁心生嫉妒。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赫连谨对涟绮在意的程度,连他自己都感到震惊,他怒视着两个不知所措的女人。 “王爷,我们……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啊。”彩云心虚不已,她说话都有些结巴起来。 后来,彩云心里突然想到,这里是豆蔻带着她来的,也是豆蔻将涟绮推倒在地上的。王爷这回可是真的生气,她不应该被卷入到这场纷争里。 “是她,是豆蔻,她叫臣妾一起来的,也是她将涟绮推到地上的。”彩云忙加上了这一句,她要将自己脱离这个纷乱的旋涡。 “你……”豆蔻看着彩云临阵倒戈,再看着赫连谨眼中喷发出来的怒火。一时不知要怎么为自己辩解。只知道一味地后退。 赫连谨抱着涟绮站起身来,将她小心地放到床上,转身盯着豆蔻,向她逼近,豆蔻不停地向后退着,“说,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赫连谨逼问着她。 “玉兰她不经意地看到金贵买药所以跟过来……”豆蔻此时不敢再有所隐瞒,便把一切都告诉了赫连谨。 “玉兰……”赫连谨恨恨地念叨着,他大声地叫玉兰进来,玉兰看着这个情景,知道豆蔻已经将她出卖给了赫连谨,玉兰颤抖着跪在地上,不断地磕着头,恳求赫连谨的饶恕。 “你这个奴才,忘记了是谁养你。”赫连谨咬着牙对她说。“既然你这么喜欢说闲话,那你就到最需要用到嘴巴的地方去,这里容不下你。” 第一百五十六章:撤番行动(下) 第一百五十六章:撤番行动(下) “金贵儿,”赫连谨叫来了他的手下。“把玉兰买到妓院里去,让她每天最大可能地用到她的那张嘴巴。” 玉兰听到这话,便不住地磕:“王爷,奴才知错了,奴才再也不敢了。王爷不要将奴才送到那种地方。”玉兰求着王爷,泪水不住地流了下来。 豆蔻见状,知道赫连谨是给自己最大的面子,并不追究自己的过错,而是将错误全部归咎于奴才。可,玉兰是她最信任的奴才,不能就这么不顾不管。 “王爷,你有什么事,就罚奴才,是奴才要玉兰带着来这里。”豆蔻跪在地上,恳求着赫连谨。 “你闭嘴。”赫连谨好像并不想听到豆蔻说话,他转过身去。不再看这屋中的那几个女子。很快玉兰就被金贵连拉带拽地带出了小院。玉兰哭求的声音还依然回响在豆蔻的耳边。 豆蔻摊坐在地上。她没有想到,赫连谨真的狠心将她的玉兰卖掉,他真的如此的无情。豆蔻心灰意冷,一声不出。彩云被吓坏了,她默默地走到豆蔻的身边将她扶起。准备带她离开这里。 没想到赫连谨叫住了她们:“站住,你来这里,无非就是想见见她。本王原来还没有再纳妾的打算,但现在,既然你们也见了,正好提醒了本王。从现在起,涟绮就是我赫连谨的妾,与你们平起平坐。以后,有事也就不必如此,你们就是姐妹。回去吧。” 豆蔻已经无力再反抗,彩云似乎有话要说,虽然她的出身也不是那么光彩,但是又要有一个女人与她分享她的男人,她还是心有不快。只是这一次是她理亏,惹得王爷大怒,她不敢再说什么,只得与豆蔻行了礼接受了这一决定。 涟绮听赫连谨如此说,眼前更是一阵发黑,她推开赫连谨:“你答应我,要放我离开。”眼里满是绝望。 “我改变主意了。”赫连谨斩截铁地说着。“你这辈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 赫连辰萧得知赫连谨又纳了一房妾室,并没有太多的表示,只是拿这当做紧张等待里的一个调剂。他挥退了报情报的探子。黑色的眼眸深处,似科酝酿着更大的阴谋。 霍起夫与江楚吟一路奔波,赶到了夏侯封地。这里与江楚吟多年前来时,变化并不大,城中依旧没有轻年女子在街上随意走动。她已经知道这里暗藏的黑暗交易,早就用面纱将脸挡了起来,换上宽大的衣服,将玲珑有致的身材遮住。 他们毫不停留,直奔夏侯常的府坻。 夏侯常的住处,规模比以前更加宏伟壮观,其壮大的程度,与皇宫比起来,更是不相上下。霍起夫看了这样僭越的妄举,心里愤然。江楚吟看出霍起夫的愤怒,怕他一怒之下破坏了整个计划,便用手按了按他的肩膀,叫他不要过于感情用事。霍起夫看看江楚吟轻轻地点点,表示自己不会小不忍,乱了大谋。 江楚吟翻身下马,叩响了侯爷府的门。 一个小厮把门打开一条门缝。探出头来:“请问你们是?” “去回报你们老爷,就说都城有人来了。”江楚吟吩咐小厮说道。没想那小厮听了是从都城里来的人,将门大开,傲慢起来。 “你们是都城里哪个王爷手下的?”一副傲倨的样子。一个小厮对待外人是如此无礼,在江楚吟看来,与他的主子平日自恃掌握有朝廷想要利用的财力兵力不无关系。 “叫你们的青书大人来此迎候。”江楚吟并不买他的帐,换了一副更严厉的口吻。那小厮听江楚吟的口气不对,侧目看了看她,猜不到她到底是什么来历,又不敢轻易得罪,只得返身回到门里,将门关上。 霍起夫此时也下马走到江楚吟身边,同她一起等在门外。 不久,大门重新打开,青书站在门里,他看到蒙着面纱的江楚吟,一时没有想起,这个人是谁。 “青书大人,不记得小女了,小女是七王爷府里的江楚吟。”江楚吟摘下面纱,露出了她的脸。青书看到江楚吟的脸,恍然想起,马上一脸笑容将江楚吟迎进了府里。 “江小姐,好久不见。”青书十分热情,他将江楚吟与霍起夫领进了一间小的会客厅,不过里面的装饰极为简单,看起来并没有认真对待江楚吟与霍起夫的来到。 “这位是……”青书看到一同来的霍起夫,脸上的神色略有一变。 “这位是楚吟的护卫,七王爷担心我的安危,派了霍将军来保护我。”江楚吟微微一笑解释道。 “江小姐,不知此次远道前来夏侯封地,有何事务。”青书试探地问道。 “青书大人,能不能让楚吟见见侯爷?”江楚吟故意不把事情告诉青书。 “这……恐怕不妥,江小姐从都城赶来,应该知道,都城之中发生了大事。”青书看着江楚吟的双眼,说出了他拒绝江楚吟会见侯爷的理由。 江楚吟心里一惊,心跳加快,难道他们已经知道十七王爷在朝堂之上杖责夏侯兰的事情,也推测出十七王此次派她前来的目的就是要将夏侯常捉拿回都城? 江楚吟迎着青书的目光看回去,她发现青书眼中,不是已经下有定论的审视,而是摸不准到底发生什么事的探询的眼光。她猜测,青书包括侯爷也并不知道都城里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唯一可以推断的理由就是,是他们派出刺杀皇上的杀手,所以青书只是含糊地用发生大事来探寻他们口中的信息。 由此,江楚吟做了个大胆的决定,就当杀手是夏侯常派出的,而且,他们企图将刺杀的事推到墨文轩这个杀组织身上,不如就将计就计,告诉他们都城中的事。 “不错,”江楚吟点点,“的确是都城里发生了大事,有人要行刺皇上。”此言一出青书脸色大变。不过江楚吟看得出来,青书事先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他的演技太差,一眼就看出,他在演戏。 霍起夫没有做声,他的身份只是个护卫,一切都与江楚吟设想的一样。正在按着计划行事,他此刻更关心的是,这夏侯府里的地形地势,以防万一。 “果真?在下也只是随口猜猜,没想到真的出了这么大的事。”青书吃惊不已。 “青书大人,你是如何得知都城中有大事发生?”轮到江楚吟发问。 青书见江楚吟并不隐瞒,便也放下警惕,如实说:“不瞒江小姐,侯爷在都城中,有安排与夏侯兰世子每隔三天,便互通有无,以放信鸽的方式交换书信。可是近几日,夏侯兰世子并没有再与侯爷通信,侯爷发出的信鸽也杳无音信。” “原来是这样。”江楚吟没想到,夏侯兰还与这里保持着如此频繁的联系。“这也难怪,虽然皇上遇到刺客,但并无大碍,刺客已经被宫中的亲卫军斩首,不过,都城最近都在封锁之中,因为听说这一次刺杀皇上的是一个叫做墨文轩的杀手组织。” 江楚吟一边说,一边观察着青书的表情:“这个杀手组织只要收到密令,就一定致对手于死地,如若失手,还会再次出动,所以都城中封锁任何消息的往来。想必正因如此,侯爷与世子之间才断了联系。” “皇上没有出事,这就最好,至于侯爷与世子之间的联系,可有可无,只要世子在都城安然无恙就好。”青书好像松了一口气。在他看来,江楚吟就是赫连辰萧传声筒,只要江楚吟没有透露出赫连辰萧怀疑这件事侯爷做的,那他们就一定没有情疑到侯爷的身上。 “青书大人,能不能安排楚吟与侯爷见一面。”江楚吟再次恳求青书。 青书探听清楚了都城那边的消息,确认江楚吟和赫连辰萧并没有将刺杀赫连成的事与他们夏侯封地联系起来,而与夏侯兰失去联系,也只是因为皇上被刺的连锁反应,并不是赫连辰萧拿他们开刀,开始撤销番制。 情况已经大体清楚,可是江楚吟的来意,青书还是有些怀疑。不过,一个女子,与侯爷见上一面,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更何况,这里是夏侯封地,自己的地盘上,还会出什么事。青书想想,便点点头。“楚吟姑娘,你们暂时先在这里安下身,住上一阵,等青书的安排。” 江楚吟心里着急,赫连辰萧此刻应该正着急地等待着他们的消息,而都城那边封锁消息能有多久,这也是个疑问,时间拖得越久,对她就越不利。 “青书大人,其实楚吟这次来的主要目的,是替十七王爷来,希望能与侯爷达成协议。”江楚吟在青书要离开的时候,说出了她来的目的。 “协议?”青书停住脚步,这与他事先设想的相差不多。正是赫连辰萧与赫连谨两人相争皇位最激烈之时,都需要他们侯爷的支持。这事绝对有利可图。 青书转了转眼珠。“什么协议,青书有些不懂。” 江楚吟见青书上钩,便抛出了诱饵,“青书大人,你也是知道,皇上遇刺之后,身体状况大不如前,也早有了立太子的念头,十七王爷是皇后之子,理应是太子的最佳人选,只是七王爷有着侯爷的支持,让皇上不肯下定决心。” 青书听江楚吟如此,正中下怀,他又回到座位上,静静地听江楚吟的话:“十七王爷认为,七王爷能与他争太子之位最大的筹码就是侯爷,还有夏侯封地上的兵力。但是,十七王爷占有天时地利,这人是否能和,其实只要谈得来,侯爷对什么条件能满意,便是十七王爷叫楚吟来最想要知道的事。” 青书盘算了一会儿,觉得江楚吟这一番话确实是实际赫连辰萧要做的选择,“江小姐,你说的很对,只不过,十七王爷一直以来都反对侯爷的权得过大,这一次怎么会想到与侯爷合作” “青书大人,你们都误会十七王爷了。”江楚吟一脸愁苦的样子:“十七王爷其并不是反对封地的权力,只是皇上一味如此认为,十七王爷顺着皇上的意思,也得罪了不少的人,也让很多侯爷对十七王爷有所误解。其实,十七王爷是否有诚意与侯爷合作,多年前派楚吟来通知侯爷皇上派来特使之事,就已经表明了王爷的心意。” 江楚吟说的都在情理之中,青书没有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妥之处,也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应该是来谈合作之事。 “这样吧,楚吟姑娘,请随青书到客房里安顿下来,等青书与侯爷将此事禀明,便来通知姑娘如何?”青书的态度较之刚刚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一切听青书大人的安排。”江楚吟见青书对她的来意丝毫没有什么怀疑,便听从了青书的安排,她怕一味的要求见夏侯侯爷,使他产生怀疑。 “请两位跟青书来。”青书带着江楚吟与霍起夫一同出了侧房,沿着回廊,七拐八拐,来到一间大客房前。这里是江楚吟曾经住过的地方,环境优美,竹鹤相应,更是仙雾飘飘。 “楚吟姑娘,今夜你就在这里休息,明日,青书就按排姑娘与侯爷见面。”青书将客房门打开,里面的摆设也与她当年来时相差不多。青书转身,又带着霍起夫到隔壁一间房,按排霍起夫住下。 “静候青书大人的佳音。”江楚吟施了一个礼。 “放心。”青书说完,便离开。 夏侯常斜躺在巨大的床中,身边几个男童正在为他按着身上的和脚上的肌肉。他的样貌与十年前没有变化,真的让人感觉,他没有受到时间的约束,更感觉到,他的诡异。 “他们来这里就是为了十七王爷?”夏侯常一手撑看头,长发垂到床下,一个男童正将那垂下的发丝用丝绸将它包起。 “正是,青书试询过那个江楚吟,看样子,赫连辰萧并不知道刺杀皇上的杀手,就是我们封地豢养的杀手,他们以为,杀手是墨文轩派出的。”青书立在一旁,恭敬地回着夏侯常的问是,。 “十七王爷不是一直反对封地的权力过大吗?他怎么这回想到要本侯爷去帮他了呢,这不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夏侯常说着,用手指在男童如丝绸一般细嫩的脸上如羽毛般轻抚。 “这一点,青书以为,这些年,是我们误会了十七王爷。”青书觉得江楚吟说得有道理,便不自主地替十七王爷辩护。 “哦?你很了解十七王爷?”夏侯常反问了一句。 青书立刻察觉,自己的话好像有太多倾向于十七王爷,侯爷该不会认为自己与十七王爷私下有什么交易瞒着他吧。 “侯爷,不是你想的那样。”青书忙为自己辩护,如果夏侯常认定自己是十七王爷的说客,那他的下场就会会惨。 “嗯,本侯爷相信你,你继续说。”夏侯常竟然心情大好。 “只是青书觉得,现在的形势正是我们所预期的那样,杀手虽然没有要了赫连成的命,达到要赫连国内乱的目的,但也使得赫连辰萧与赫连谨争夺太子之位的斗争十分激烈,他们为了能够稳坐太子之位,都争相与侯爷您取得联系,侯爷您才是最大的赢家。”青书分析不忘恭维夏侯常。 “嗯,这正是本侯爷的想法。”夏侯常嘴角勾划出迷人的一道弧线。“青书,你说,对赫连辰萧我们要开个什么样的价码?” “这都听侯爷您说了算。”青书松了一口气,终于没有怪罪于他。“十七王爷的人,也是皇后生日时,前来通知我们皇上特使前来的江楚吟。正在客房里等候侯爷。” “你是怎么回复她的?”夏侯常突然心情大好,他着身边的小男童十分顺眼,便一把将他拉起来,小男童也是乖乖地站在夏侯常的面前。 “青书说,要她们静候侯爷的答复。”青书看着夏侯常的动作,知道他的性致又来了,准备要离开。 “嗯,本侯爷心情很好,你安排明天,本侯爷就见他们。”夏侯常坐起来,高大的身影遮挡在他身前的男童脸上。 “青书明白,这就去安排,青书告退。”青书看到夏侯常正在为那个惊恐成分的男童脱衣服,便知趣地要离开。 “你留下,其他的都退下。”夏侯常要站在面前的小男童留下,挥退了其他的男童。青书站在门外,等里面的人退出后,便将门关上。只留下那不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的男孩,和阴郁邪恶的夏侯常在屋里。 青书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的屋里,男童凄惨的叫喊和求救声。 “侯爷不要……快停下,侯爷,来人啊,救救我。”男童的声童如重锤,敲击在青书的耳膜,震得青书耳中嗡嗡作响,一些他不想回忆起来的事情,又涌到眼前。 第一百五十七章:青书身世(上) 第一百五十七章:青书身世(上) 当青书第一次见到这个妖冶的男子时,他才十二岁,刚刚被父亲送到侯爷府里的时候,青书的老父亲,对这里的管家千恩万谢。 “卞管家,青书这孩子就交付给您,有什么事,一定要多替他担带着些啊,青书还小,还不懂事……”老父亲的话颤抖着,毕竟要他将儿子送到侯爷府里做仆人,不是常常能来探望,虽然侯爷府的人是会付给他青书这些年的费用,青书到了年龄也是可以回到家中,但老父亲此刻还是觉得,像是要亲手卖掉他的儿子一般。 “好了,好了,这是青书这几年在这里做工的工钱,一次付清了,十五年之后再来领人吧。”姓卞的管家不耐烦的打断了青书父亲的话,将一包用灰色粗布包着的小包递到了他的手里,一把将看着父亲难过不已用没办法安慰的小青书拽了过去。 “回去吧,爹,孩儿会好好在这里做事的。”青书清澈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他看着恋恋不舍的老父亲,用还不成熟的稚嫩的声音劝着父亲。 “在侯爷府里一定要乖,”父亲看着青书,用长满皱纹粗糙的大手掌抚摸着青书细嫩的脸庞。 “爹回去吧。”青书将自己的行李抱在胸前,向父亲挥挥手。 卞管家也不等父子俩告别,将青书拉进府里,将大门重重地关上。 青书打量着这个院子,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豪华,如此庞大的府坻,感觉这里简单就是天堂一般富贵侈华。他好奇地张着大眼睛,四处打量着回廊里精美的壁画,院落中整齐奇异的花草,还有不时飞起的珍惜鸟兽。 “这里就是你以后起居的地方,记着,每天早上辰时起床,先打扫一遍整个侯府的花草,再将这些鸟兽的食物添加上,”卞管家推开一间靠着回廊附近,矮小的房门,将青书怀里抱着包裹抢过去,扔到一张窄床上。 青书看着这个他以后要住下的地方,是一间狭长略有些阴暗的屋子,里面没有什么家俱,只有两边靠着墙的两大长排的床铺。 看起来,除了青书自己,还有很多人同时住在这样的地方。不过那些人都不在这。 “过来,跟着我,”卞管家将青书推出屋子,将门带上,沿着长长的回廓,拐来拐去,青书从来没来过这样大的府坻,紧紧地跟在卞管家的身后,不过,就算是这样,他几乎也找不到回去住处的地方。 “这里,就是你平日要劳动的地方。”卞管家将青书带了一座盛满了饲料的仓库,“里面是各种动物的饲料,你用最快的时间,将这张纸上的东西背熟。不可以喂错,要是弄错了,将侯爷珍贵的鸟儿喂死了,十个青书都赔不起。听到了没?” “听到了,管家您放心。”青书接过卞管家递过来的纸,看着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的一些蝇头小字。全部是不同的饲料喂不同的鸟兽,不同的鸟兽所处的位置。 “嗯,你就在这里吧,我还有事,中午和其他的小童一起去领饭。还有,这侯爷府不准随便走动,让侯爷看你这样的人会生气牵连到我。知道没?”管家怪声怪气地对青书说着。 “知道了,管家。”青书清脆地回应着。 “嗯。”卞管家点点头,便再也没看青书一眼,背着手离开了。 这仓库里装满了各种谷物,不知道上一个做工的小厮如何分类,这里的东西乱七八糟,所有的东西都混杂在一起。还有好多的谷物,青书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不过,这些都难不道聪敏的青书,他先将一些认识的谷物全部分为一类,找来一些容器,清洗干净,又将分好的谷物都装了进去,就这样,青书忙了整整一个早上。终于将所有的谷物区分开,虽然没有全部识别,但也已经找了了眉目。 用袖子擦擦头上的汗珠,青书感到肚子有些饿,他抬起头来,看看四周,空无一人。要上什么地方领饭,要怎么走,青书一无所知。他走出仓库,看着空旷的院落,只有这些鸟兽在飞来跳去,没有任何。 青书凭着记忆,想要找到休息的地方,可是他在这里分不清楚方向,很快就迷了路。他心中害怕,怕走错了地方,撞到侯爷,被管家责骂。就在他又饿又怕的时候,不知不觉地走到一处大宅的门前。 青书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看看里面都是些什么人,有没有和他一样的小童,问问路,求助一下的时候,房间里传来了怒骂的声音,接着一个人被扔了出来,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溅起一层飞尘。 那人艰难地从地上爬起,又跑向那扇门,拍打着门,:“侯爷,奴才知错了,再给奴才一次机会吧。侯爷……”声音极为凄惨,也极为悲恸。青书赶忙躲到一旁,怕被人看到。但他看了一阵,发现并没有人从那屋子里出来,只有那个被扔出来的人,坐在门外将头埋在在膝里暗暗地抽泣着。 青书看那人与自己的年龄大致相仿,却被人重重地扔出来,很是悲惨,善良的青书不由得产生了对他的同情。 于是青书便从躲藏的一边走出来,上前坐在那人的身边:“你叫什么?” 那人听到突然有人出现,警惕地抬起头,正对上青书清亮如见底溪水般的双眼,刚要发作,却眼睛一转,脸色也变了过来。那人勉强挤出一个笑脸:“我叫锦华,你呢。” “我叫青书。今天刚刚到侯爷府上的小童。”青书咧开嘴,露出无邪的笑容,看得锦华愣愣的呆了半天。他哭得红通通的眼睛里闪出一丝希望。 “你被分配在哪个地方做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锦华带着哭音问着。 “我是专管喂养侯爷珍贵鸟兽的小童。我……迷路了。”青书看着锦华秀气的面容。觉得他的身上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魅惑。 “原来是这样。”锦华的眼睛在青书干净清秀的脸上扫了两下,眉开眼笑起来。“你找不到发饭的地方,对不对。” 青书见锦华破涕为笑,以为他忘记了伤心的,也开心地笑了。“嗯,你又为什么在这里呢?”青书点点头,看着笑起来宛如夏花的锦华,觉得他的相貌真的好美丽,就连男生看着也都觉得赏心悦目。 “我?”锦华没想到青书会问到他,好像有点意外,不过马上又恢复平常的神态,“我只是惹了侯爷不高兴。被罚出来。”锦华简单的一语带过,并没打算对青书开城布公地说他的经历。 “侯爷不高兴!”青书眼里充满了惊恐。“那会不会杀了你啊。” “哈哈,不会,”锦华觉得这个青书真的是单纯得可爱,他开心地笑出来。“只是有些小人……”锦华说到这里的时候,停住了,眼中露出凶狠的光芒来。但青书并没有注意到锦华的细微不同,只是觉得,他的心情好,自己也就开心。 “青书,你还饿着呢吧。”锦华听到青书肚子发出的叫声,笑着问青书。 “嗯。”青书不好意思地搔搔头,他没办法控制肚子,实在是太饿了。 “走,我带你去吃东西。”锦华站起来,伸出手,要青书把手给他。青书抬起头看着身材修长,飘逸长发,秀美面容的锦华,此时正充满善意地向他伸出手。便毫不犹豫地伸过手去,拉着他。 锦华带着青书穿过走廊,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锦华,这方向好像不是回去仓库的,”青书被锦华拉着向前走。一面看着周围的景色换了又换。只觉得离他住的地方越来越远。 “放心,是去我的房里。”锦华回头充青书一个笑脸,这让青书很是宽慰。放心地跟着锦华向前走去。 夏侯王府里大得不可思意,青书被锦华拉着向深处走去,只觉得的景物变了又变,一会儿好像到了风景秀丽的江南水江,假山林立,飞鸟乍起。一会儿又好像到了豪迈旷达的北方,青草绵延到天际,梅花鹿见到人,惊吓得跑开。青书对这宅坻的百变,惊叹不已。 不觉中,青书已经在一间房门口停下来。锦华推开房门,跨了进去。“进来吧。这里是我的住处。” 青书张大了嘴巴,好漂亮的地方。宽敞明亮,空气清新,还有名贵的瓷器,古画摆设,与他居住的地方简直是天壤之别。 “你一个住在这么大的房间里?”青书有些不可思意。 “当然。”锦华有些自得,他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怎么样。比你那里要好上百倍吧。” “嗯,嗯。”青书羡慕不已。“你一定很有学问吧。”青书以为锦华能与他有如此大的差别,一定是因为锦华对侯爷十分有帮助。所以他的待遇与别的小童有所不同。 “有学问?”锦华看着青书,揣摩着他这句的用意。他看着青书有些崇拜的眼神,知道,青书是以为他因为学问而被优待。锦华笑笑,没有明说:“别不一定有学问才可以有好的生活吧。” 青书听不懂他的意思,不过一定是锦华有什么过人之处,才会如此的优越。总之,青书对锦华充满了佩服和羡慕。 “饿了吧,来吃些东西。”锦华也不再解释什么,他拉着青书进到里间,那里有着一张大圆桌,桌子上摆着各色精致的小糕点。颜色和花样都是青书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 “这些我都可以吃吗?”青书看看锦华,直咽口水。 “当然。”锦华要青书坐下,将一般小巧如梅花般的糕点端到青书的眼前。“吃吧。” 青书闻着糕点散发出来的香味,再也忍不住饥饿,拿起糕点,狼吐虎咽地吃起来。锦华在一旁看着吃得很香的青书,问道:“好吃吗?” “嗯,好吃。”青书只顾着吃,发出的声音都有些听不清楚。锦华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起身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锦华端着一壶水进来。放在青书的手边,又放一只杯子。倒上水,端到青书面前:“慢点吃,没人同你抢,来喝点水,别噎着。” 青书一手将一块糕点塞到嘴里,一手端起水杯,就着糕点咽下去。“谢谢……”青书还是模糊不清地说着。 一会儿的功夫,一碟子的糕点已经被青书全部吃光,他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也从来没有如此放开的大吃了。用袖子擦擦嘴。青书这才想起,一旁的锦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锦华。“谢谢你,请我吃这么丰盛的午餐。” 锦华则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慵懒地笑着:“青书,你这身衣服太旧了,我这里有几身没穿过的衣服,放着也是浪费,你穿上试试,看合不合适。” 青书忙摆手:“这怎么行,已经打扰你,吃了你的东西,怎么还好要你的衣服。”说着就要站起来走掉。 第一百五十八章:青书身世(中) 第一百五十八章:青书身世(中) “没关系,我看你我也很投缘,就当是我送你的。”锦华拉住青书,“走,我和去换换看。”青书见锦华如此热情,盛情难却,只得跟着锦华一同走到卧房里。 “那,你换上这件试试。”锦华拿出一件,丝绸薄纱的长袍,递到青书的手上。“你我身材应该相差不大。换上,我看看。” “这……”青书拿在手上,看看这袍子的质地,十分的轻柔华丽,“这不适合我。我还要做些粗活,浪费了这么好的衣服。” 锦华看看青书的手和脸,“先去洗个澡,看你这一身的灰。”说着,拉起青书又到了后面的浴池。这里好像是依山建的一座温泉,偌大的池子里,清清的池水直冒着热腾腾的水气。 青书被这热气一熏,头脑有点昏沉沉的,一定是刚刚吃过午饭,开始打瞌睡起来。青书昏乎乎地任由锦华脱下粗布衣服,带入池水里,清身上的灰尘。他此时已经有些分不清楚身处何地,只听锦华在身边说:“多细腻的皮肤,侯爷一定会喜欢的。也一定会重新对我好的。青书你就牺牲这一回,当做是一顿午餐的报酬。” 接下来,青书记得就不大清晰了,好像他晕晕沉沉地穿上了锦华的衣服,在镜子里照上一番,如同梦境一般地进了另一个房间,那里好像还有些其他的人,好吵。 还发生了什么,他记不得了,只听见一个低沉的男人喝退了吵闹的人群,一下子又变得好安静。只有锦华,还有那个如太阳一般耀眼的男人。就算是意识不清的时候,青书也还记得,那个男人如妖般的美丽,和长如瀑布般的黑发。 “锦华,你就是聪明,懂得本侯爷已经厌烦了那些粘人的娈童,”那个男声就在耳旁,可是为什么会夸锦华,他要自己在这里做什么。青书还不知道此刻,他迷朦的眼里,充满了对情、欲的渴望,也不知道他的美丽的脸上正泛着不寻常的红晕。 “侯爷,这个男童可是锦华千辛万苦才为侯爷您找到的。”锦华此刻正攀附在夏侯常的身体上,看着站在房中,因迷药而意识模糊的青书。他细腻如象牙般高贵的皮肤,暴露在空气里,泛着迷人的光晕。因长期劳作而结实却不纠结的肌肉在长袍里若隐若现。 “你过来。”夏侯常一伸手,要青书走近些。想看得更清楚些。 青书看到那个人正向他伸出手,也服从地走了过去。他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向外冒着火一般的热气。躁热无比,口干舌躁。好像渴口清冷的山泉水。 夏侯常将青书拉到跟前,仔细地看着他。由于迷药的作用,青书此时,一切都处于迷人的状态,目光里隐约地含着对陌生环境的恐惧,却又充满了难以明状的渴望。 从来没有见这样清爽的男孩子。夏侯常对青书爱不释手。“锦华,你真懂本侯爷的心思,今天早上的事,本侯已经察清楚,一切都是那个鸾搞得鬼,本侯错怪你了。”夏侯常一边轻轻的抚着青书红晕的脸,小心得生怕一不留神就会毁了他一般,一边斜着眼看看靠在怀里的锦华。 “侯爷,只要您还喜欢锦华,锦华就很高兴了。”锦华万般高兴地用头蹭着夏侯常的脖子。“侯爷,不知你是否有兴趣,要锦华与这个男孩一同侍候侯爷您。” “嗯?”夏侯常看着锦华抬起的脸,露出惊奇的神态,“锦华,本侯果然没有白痛你。”说着拉过锦华狠狠地亲下去。而手却仍留在青书的身上。 锦华的眼中露出胜利的光彩,鸾,你与我锦华作对,就是你的末日。侯爷最终还是喜欢我的。青书,你怨我也好,恨我也好,只因你太过善良,太容易相信人,不过我对你也是不错,你能够有机会一睹侯爷的风采,还能吃上一顿饭,也算是对得起你。锦华想着,便闭上眼,同侯爷吻在一处。 青书的神智已经完全被药性控制,不知道自己正在何处,正和何人将要做些什么。只是觉着浑身热得难受,想要脱掉身上的附着物。锦华在与夏侯常结束了一段长吻之后,起身替青书宽衣解带。夏侯常则轻靠在床中,眯着眼,等着锦华的侍俸。 接下发生的事,让青书一生都难以忘记,身体被贯穿后的撕裂般的痛苦,使他从药力当中清醒过来,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却被他信任的锦华压住双手。无法反搞,青书只能眼睁睁无助地承受着,来自另一个男人的侵入。 当一切都过去之后。夏侯常满意地离开,离开前还不忘对锦华许愿:“锦华,你今天让本侯很高兴,你想要什么,就对卞管家说,叫他给你弄。”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青书悲愤地看着锦华。却不想锦华竟然冷笑道:“你凭什么责问我,你是什么身份怎么有资格同我说话,也不想想你一身的灰尘,我不嫌弃你的肮脏,请你吃了一顿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吃到的午餐,还有什么资格对我兴师问罪。” “我相信你……你却这样对我。”青书说不出话来,他难以想像他如此相信一个人却会得到这样的下场。 锦华的脸色变得冷淡:“赶快穿上你的衣服,回你的棚屋里,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也别妄想同侯爷有过一次,就想攀上枝头。赶快滚回去。不要等我叫来卞管家,将你赶出侯爷府。” 青书心里害怕,他不能离开侯爷府,父亲需要那笔佣人费给母亲治病,如果他被赶出侯爷府,父亲会很伤心,也会很失望。青书含着泪,捡地上的薄纱。 “不是那些,这才是你的……”锦华嫌恶地用手指挑着青书刚来时穿着的粗布衣服。扔到他的面前,“快点离开这里,你衣服上的味道太难味。”说着掐鼻子,一脸的嫌弃。 青书默不作声地穿好衣服,走出房门,他的心里空荡荡,刚刚到来的第一天,便尝到了这侯府里的人心险恶。 “你这个小浑蛋,”卞管家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消失了整整一个下午,知不知道有多少鸟儿你没有喂,知不知道你有多少事没有做。”卞管家揪着青书的脖领,将他牵回到仓库,指着一地被飞来觅食的飞鸟啄得满地都是,早上辛苦分好的饲料。“晚上不许吃饭,什么时候把这里收拾好,什么时候才可能休息,不知天高地厚,到处乱跑。早晚上侯爷碰到,把你赶出府去。” 青书一言不发,蹲在地上默默地,一颗颗捡着地上的谷物和食粮,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了下来。 “说你几句就这么任性,不许哭。”卞管家看着青书不作声,默默地掉眼泪,以为他心存不服,“还委屈你了。是不是。”管家重重地一掌拍在青书的头,严厉地训斥着他。“越看你越来气。”管家骂累了,见他还是不作声,便气呼呼地走开。 身上的痛感,还有心里的伤痛,让十岁的青书都承受不了,他呜呜地哭了半天,却没有一个人来安慰,也没有一个关心。甚至都没有人知道,还有一个人正在这里。 天色渐渐黑下来,阴森森的仓库里,没有一点暖意,饥肠辘辘的青书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度过了来到夏侯府的第一个夜晚。 迷迷糊糊地度过了一个夜晚,清晨的阳光照到了青书的身上,他抬起头,看到一只青鸟正站在他对面的架子上,看着自己。青鸟身上美丽反着早晨阳光的羽毛,光滑顺畅。青书看着它,心里的悲伤又泛了起来。 青鸟看到有人在动,扑愣着翅膀飞开了。刚刚觉得有人陪伴的青书,再一次陷入了寂静之中。不过,青书并不那难过了,他突然之间好像看到一丝希望,为什么他要自怨自艾,为什么他一定要认为他受到了伤害,为什么他要难过,没有人会因为他的难过而同情他,也没有人会真正在意他是不是受了伤害。 被人设计利用,只能说他太天真,他难过伤心,毫无作用,只能让自己更加没有用处。青书看着天空里飞翔的青鸟,终于明白,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能伤害到他,只有自己才可以让自己痛苦不已。 所以,被迷药所害,被锦华用来讨回夏侯常的喜欢,青书不再感到痛苦,既然能被人利用,说明他还是有用的,夏侯常是喜欢他这种男童的。只是这样的喜欢是脆弱的,当有更加年轻更加有活力的男孩出现的时候,靠着美貌讨人欢心的男童,下场是悲哀的。 青书想明白,自己想要在这夏侯里有一席之地,仅凭他的默默无闻,仅凭他的天真无知,是不可能获取夏侯常对他的注意,他要等待,他要静下心来充实自己,总会有一天,他会要他成长起来的人付出他应有的代价。 三年之后。夏侯府里迎来了一位不同寻常的客人。全府上下所有的佣人都在忙碌着打扫,准备,生怕有那么一点点细节,让来客不高兴。 “七王爷,您能来门生的封地上,真的是夏侯常最大的荣兴。”凉亭里,石桌旁边,莺红柳绿,池水粼粼。夏侯常正与赫连谨一同围坐在石桌边。喝酒聊天。 “侯爷,你是这封地的主人,不要与本王如此客气。”赫连谨满脸春风笑意,与夏侯常推杯换盏。 就在两人聊天的气氛十融洽之时。十分破坏画面的一景出现。 “王爷……”彩云是唯一能够被允许,跟着赫连谨来到这封地的女子。那时,她正深受着赫连谨的宠爱。她怀里抱着一只彩鸟伤心地跑到赫连谨的身边,梨花带雨。 “哟,这是怎么啦。”赫连谨溺爱地问着伤的彩云。 “王爷,您看看这彩鸟,多可怜。”彩云将这只已经奄奄一息羽毛色彩斑斓的鸟儿抱给赫连谨看。“它的名字叫做彩鸟,与妾身的名字还有一字重合呢。不知它生了什么病,就快要死去了。” “这是谁的失职。”夏侯常大怒,竟然让王爷的爱妾伤心。“这鸟是从哪里来的。” 管家慌慌张张地跑过来,见夏侯常如此生气,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回侯爷,这鸟不是咱们府上的。” “不是府上的?”夏侯常更加气愤。“你们竟然连只鸟都看不住。” “侯爷,这鸟儿是妾身从市集上买来的。”彩云哽咽着说:“可是谁知才养了不到一会儿,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吃了几口食,就变成这个样子。” “有这种事?”夏侯常稍微静了下来,“夫从是从那里得来的鸟食,” “是妾身随意从桌上拿的糕点。”彩云看着这彩鸟,黯然落泪,看得赫连谨更是心痛。 “彩云,不要伤心了,本王再给你买回十只一模一样的鸟,别难过了。”赫连谨忙着给彩云抹下眼泪。 “不,妾身就喜欢这只彩鸟,它与妾身是有缘份的。”彩云撒起娇来。“我就要这只鸟活下来。” “诶,彩云,你这不是为难侯爷吗?”赫连谨眼睛看向夏侯谨,把这个大难题扔给了他。“这鸟都快要没气了,怎么可能还被救活。” “侯爷,妾身知道您是无所不能的,妾身求求侯爷,找人救救这只鸟吧。”彩云连连哀求道。 夏侯常此时也如同一只热锅上的蚂蚁,他也不知如何能让一个濒死的鸟复活。这比起要一颗绝世珍珠,或者要一只老虎的皮毛都难上百倍,这叫他可如何是好,彩云是王爷的爱妾,她要是不高兴起来,王爷的心情还能好起来吗。 “侯爷。”就在夏侯常一筹莫展的时候,管家凑到夏侯常的耳边:“侯你,我知道,府里有个叫青书的小家奴,对鸟兽疾患方面的事情很是熟悉,府里养的鸟兽生病都是他来医治,不如叫他来看看,看好了则好,看不好治了他的罪,这王妃也就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嗯?有这样的人?叫他来。”夏侯常听了马上叫管家将青书带了过来。 此时的青书已经是脱胎换骨一般,他知道此次十分危险,弄不好,就会落得个凄惨下场。 “你就是青书?”夏侯常再见到他的时候,已经完全忘记了他的样子,甚至那年与他云雨过后,便不再记得他这个人。就连那个害他被夏侯常强暴的锦华也已经沦为一般的家奴,在做着最脏的活计。“快给王爷爱妾的彩鸟看看。是生了什么病。” “是,侯爷。”青书低着头,走到彩云身边,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看着青书,他能否治好这只鸟儿,关乎着所有人的生存大计。 只见青书将彩鸟检查一番,问了几个问题之后,便将鸟儿倒提起来。猛地在鸟的腹上拍击起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你是不是嫌它死得不够快……”彩云一阵怒目相向。她喷着火的眼睛像飞刀一般射向青书。 管家也是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这……这青书怎么这般没轻没重。 就当夏侯常也要发怒之时,只见将死的彩鸟又活蹦乱跳起来。扑愣着翅膀要飞走。彩云一见立即雨过天晴,喜笑颜开。 “侯爷,还是您府上能人巧医有本领,彩云替这鸟儿谢谢侯爷。”彩云抱着彩鸟欢天喜地地跑开。只留下青书还有一屋虚惊一场的人。 “想不到,这快要死的鸟儿,你都能医活,真是有两下子。”赫连谨也对青书刮目向看。“这是怎么回事?”赫连谨有些好奇。 “王爷,奴才只是侥幸罢了。这鸟儿看征状是有些喘不过气,奴才问过娘娘,这鸟儿是吃东西时突然生病,所以奴才大胆推测,这鸟儿是在吃东西时被较大的食物堵了食道,压迫气管无法呼吸。所以奴才才将这鸟倒过来拍打,使卡在食道里的食物滑出。” “原来竟然这般简单。”赫连谨听过之后,对这青书的聪明沉稳甚是喜爱。“侯爷你真是管教有方,连个养鸟的奴才都能如此机敏过人,真是让本王开了眼界。” “哪里,哪里。”夏侯常嘴上谦虚着,心里却是高兴得不得了。“管家,你带青书下去,好好打赏。” 第一百五十九章:青书身世(下) 第一百五十九章:青书身世(下) “是,侯爷。”管家带着青书离开。看着青书的背影,夏侯常若有所思,好像想起了什么。但他不动声色,继续与赫连谨一同饮酒畅谈。 “青书,你这次真的是给我争了脸面。”管家拍拍青书的肩膀。“不过,如果没有我的推荐,你恐怕也没有机会到王爷和侯爷的面前展示你的才华。所以侯爷赏你东西,你留着也不知道要怎么用,这十两银子,你拿去给你的家里人做家用,这剩下的布匹,和东西我就替你保管了。”管家将侯爷赏给青书的东西,摆在他的面前,但却不打算全部给他。 “多谢管家的提携,”青书依旧低着头看不清楚他的脸。“青书听管家大人的安排。” “嗯,这还差不多,不枉我多年来的栽陪。”管家满意地点着头,将桌上的东西自己收起来,只留下一个十两的银锭,离开了。 青书走到桌前,拿起银子,放到自己的袖子里。嘴角勾出一道让人难以捉摸的弧线。 繁忙喧闹的一天结束,王爷也抱着彩云回到了他的房中,夏侯常此时想起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忧郁的背影还有似曾相识的面容,让夏侯常忍不住向着仓库的方向走去。 微弱的烛光下,青书显得有些瘦弱的身影正忙碌在仓库中,夏侯常站在远处看了一阵,见青书不再忙时,便走了过去,看到他正在烛光下,看着一本破旧的书籍。 “还在看书?”夏侯常跨进青书的屋子,环视了一下他居住的环境。“你平时就住在这里?” “侯爷!您怎么会来这里。”青书一副吃惊的样子。忙站起来迎接夏侯常。 “看来你很好学。”夏侯常走近青书,翻看了一下他看的书。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你是不是和我有过……” “侯爷,你记错了。”青书连忙否认,他不愿再回想起那段不堪的往事。 “是吗?”夏侯常从青书慌乱的眼神里,看出,他在说谎,于是上前,揽住了青书结实纤细的腰,感受到他的僵硬与颤抖。“可是你的身体告诉本侯,你是想念本侯的。” “不是,侯爷……”青书还想说些什么,他的话却消失在夏侯常的唇齿之间。 自从那天,将王妃彩云的鸟儿治好以后,夏侯常就将青书带在身边。无论什么事都不避着青书。 书房里,几个面色严肃的男子坐在夏侯常的对面。“侯爷,现在的情况对我们越来越不利,赫连成那个皇帝,他想将我们的番地全都撤销。”穿着蓝色长衣的男子,紧握拳头,一脸愤然地对夏侯常说着。 “是啊,侯爷,先是派特使调查我们,再是现在加重税金。”紫衣男子眉头深锁。“每一项都是掐着我们的脖子啊,侯爷。”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侯爷,你给个命令吧。”蓝衣男子迫切地看着夏侯常。“必须得做点什么了。” 夏侯常看着那几个下属,懒懒地用手指拨弄着坐在地上腿边,将头一直靠在他大腿上青书的头发。漫不经心地问着:“青书,你说,本侯该怎么办。” 青书知道,夏侯常心中早就有了答案,他曾经在床第枕边,对自己说过,赫连成逼人太甚,一定要除掉他,不管能不能成功,都会对他夏侯常有利。 此时青书早就想好要说的话:“侯爷,不如派个杀手,刺杀那个逼人太甚的老皇帝吧。” “青书啊,你年纪轻轻,心肠可是好狠毒啊。”夏侯常宠爱地抚着青书的脸。“你们听到了,赫连成一天不死,我们夏侯家没有一天好过的日子。这事你们与青书再做商量吧。” 夏侯常交待完毕,起身走出了书房。一个年轻的男童跟在他的身后。青书则站起身来坐在刚刚夏侯常坐过的椅子上。“各位大人,杀手可以是我们的人,但一定不要让赫连成的人察觉,” “师爷,那我们应该要怎么做?”紫衣男子很是迫切地想知道要做些什么。 “嫁祸给墨文轩。”青书淡淡地说。 “果然是个好主意。”黑衣男子一拍桌,站起身来,向青书一拱手:“师爷,属下知道该怎么办了,属下告退。” 紫衣男也点点头:“青书大人,属下也告退。” “嗯,二位大人,不送。”青书没有站起来,只是目送着他们离开。 自他来到夏侯府里,到现在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从被人利用,到初露头脚,到现在成为夏侯常信任的师爷。青书早已经褪去了往时的青涩与纯真。 夏侯常的宠爱果然是短暂的,但青书靠着自己在平日饱读群书,已经不再需要靠着脆弱的宠爱才可以受到夏侯常的关注,他已经完全在这府里站稳了脚跟。 “青书……” 青书漫步在花园里,经过池塘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了他。 青书回头看着那人,已经看不出来那人的真实面目,黑色的灰尘已经将他的皮肤全部遮住。 “你是?”青书仔细的看看,终于从形态和举止的珠丝马迹里看出了,他的身份。 “你是锦华?”青书看着那个人试探地说出。 “你还记得我……”锦华激动不已。“你现在得到了侯爷的宠爱,你要感谢我才对,正是因为当年我让你与侯爷在一起,你才有机会走到今天。” 青书本来还对锦华存有一丝的同情,可听他这样一说,却半点情谊都没有了。 “锦华,我能有今天,确实应该谢你,但绝不是因为侯爷。”青书冷漠地说。 “青书,以前的恩怨,不要再提了,好吗,你要是还有一丝感激之心,你就在侯爷面前,替我说说话,让侯爷要我回去他的身边。”锦华走上前拉着青书的手。不肯放开,他把他当做了最后的一棵救命的稻草。 “锦华,你醒醒吧,就算我对侯爷再次提起你,他也不会记得你的模样,你的位置已经被其他更加年轻,更加美貌出众的人取代。”青书甩开锦华的手。想要离开。 “青书就看在我还同情过你,还请你吃过一顿午餐的份上,你再替我和侯爷说说吧。”锦华将青书看做是救星,是不会轻意让他走掉,自己已经在这里打扫池塘里的淤泥三四年了,他不要再过这样的日子,他要回到他宽大的房子里独自一人居住,他还是吃上令人艳羡的美食。只要侯爷再来看他一眼,他就一定可以让侯爷回想转意。 “锦华,你睁眼睛,醒醒吧。”青书冷冷地甩开锦华。“你已经老了,侯爷也早已经对你失去兴趣。就算让你再见到侯爷,也是枉然。” “锦华,你个奴才,才刚刚一会儿没看住,就又到处要见侯爷。”管家此时出现在青书身边。“青书大人,这奴才打扰到您了?”管家恭敬地询问着青书,他已经今非昔比。身份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由宰割的小奴才了。 “没有,带他下去吧。”青书见管家来了,便当做刚刚什么事也没发生。轻描淡写地将事情掩盖了过去。 “你看看你自己什么模样了。”管家拉起锦华将他拖到池塘边,把他的头按到水面上,让水倒映出他的模样:“就你这样子还想在去见侯爷,别做梦了。赶紧把活干完,不然,晚上就别吃饭了。”说着一松手,将他甩在池边。转身走了。 锦华对着池中的倒影,心里恨恨地想着,青书,全都是因为你,我本来可以有能力让侯爷重新喜欢上我的,可是你偏偏不让我见侯爷,青书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依旧是在这池塘边,青书看着池中的金鱼,往事历历再现。现在的他终于完成了当年的愿望,在府中站稳了脚跟,也成为了人人敬重的师爷,没有人再提起以前的事情,也没有人在意过他是不是曾经是侯爷的娈童。 可是,青书心中还是压抑着阵阵酸涩。他得到了他想得到的一切,但他现在还算是个正常的人吗,他还能回到以前的生活了吗。望着水中的波纹,青书无言。 “楚吟姑娘,”青书进来客房。 “青书大人,快请进来。”江楚吟赶忙把青书请进房间,叫他坐了。“怎么样,侯爷怎么说。” “侯爷同意明天见你们。”青书笑着对江楚吟说。 “太好了,谢谢青书大人。”江楚吟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放下。时间紧迫,一切都要尽快按排妥当。 “楚吟姑娘,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在打扰。”青书将口信传到,便起身要离开。“告辞,” “请等等青书大人。”江楚吟叫住了青书。她直觉上,青书应该还是个不错的人,只是他效力的主子不对。要不,说不定他们会成为不错的朋友。 “什么事。”青书停住脚,回过头来。 “能告诉我,明天要在哪里会见侯爷。”江楚吟又问了一句。当她看到青书怀疑的眼神时,忙解释道:“哦,我这也是随便问问,想四处看看。却没有什么头绪,问问会见的地方,也好有个游玩之处。” 青书听了,笑起来:“这倒是我照顾不周,没能陪同好楚吟姑娘。只是我实在分不开身,只能要姑娘自己四处走走。侯爷明天自是在他的书房会见姑娘。就在池塘旁边。” 江楚吟点点头笑道:“知道了,” 青书转身离开。 江楚吟见青书没有怀疑什么,便马上关上房门,屋子里立即出现了几个影卫,他们是混进府里来,准备明天乘着会见的时候,将夏侯常制服绑走。 “明天会见的地点是池塘旁的客房里。”江楚吟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边。几个影卫点点便四散而去。 江楚吟见人散开,她便打开房门,出了客房,找到霍起夫,与他一起在夏侯的府里转来转去,了解熟悉这里的地形环境。看哪里有卫兵把守,哪里有暗室,哪里有人。将一切都掌握在手中。 夏侯常没有想到,会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将绑架出去,也没料到他竟然低估了十七王爷赫连辰萧对事态发展掌握的程度比他更加深入。他竟然只认为,以他现在的实力的不论七王爷还是十七王爷需要靠他才可以在争夺皇位中最生要的法码。他完全忽略了赫连辰萧的实力,也小看了江楚吟与霍起夫的胆量。 此刻,夏侯常还沉浸在自己纺织的幻境当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向他靠近,他的夏侯王国也将面临着毁灭。 “求求你让我见见侯爷,” 江楚吟与霍起夫经过池塘边的时候,一个蓬头圬面的男子,正拉着一个管家模的人,很是凄惨的恳求着:“卞管家,只要你让我再见侯爷一见,我什么都愿意做。” “锦华,你就死了这一条心吧。别以为你伺侯了侯爷两年,就自认为侯爷会喜欢上你。”管家厌恶地将男甩开。“你都求了几年了,不会有用的。安心在这里终老吧。” 第一百六十章:绑架侯爷(上) 第一百六十章:绑架侯爷(上) 江楚吟有些奇怪,走上前去问着:“卞管家。” 管家看着是侯爷的贵客,忙急着想要甩开死拉着他不放的锦华。一边陪着笑对着江楚吟与霍起夫说:“江小姐,霍将军,请问有什么需要奴才来替您做的?”一边说还一边不停地甩着袖子,着急的时候,还用脚揣了锦华几脚。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江楚吟看看那个满脸污尘的人,“只是好奇,过来看看。” “哦。”管家看着江楚吟不断看向这个让人心烦的锦华,明白了江楚吟好奇的所在。“江小姐,你是说这个锦华啊。” 锦华一见,有个美丽的女子正在和管家谈论他,便也安静下来看着江楚吟,他敏锐地感觉到,这说不定就是他再次崛起的好机会。两只闪着精光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江楚吟。这个女子言谈与举止都与众不同,他与侯爷的关系,从管家恭敬的态度里,就知道,一定很不一般,只要她肯替自己说句话,说不定就又可以重见天日。 “正是,”江楚吟看着这个人还挺机灵,也懂得好歹,知道什么时候该听话。“他……是什么人啊。” “哎……江小姐,”管家好像是觉得,这个锦华就是个家丑一般,能遮就遮过去,不足以对外人道,“他就是一个侯爷已经不待见的男宠。”说着就要将江楚吟带到一边儿去。 “男宠……”江楚吟却不肯走开。“怎么落得个这么个结局。”江楚吟明知这夏侯常是个喜新厌旧的无情之人,但她还是明知故问。 “江小姐,你有所不知。”管家摇摇头,看看那个落魄的锦华,既然他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在夏侯常面前能呼风唤雨的红人,说什么话也就不再避讳他了:“这个锦华,当年曾经害过师爷。”不过说到师爷的时候,还是降低了声音,贴到江楚吟的耳边小声地说着。 “哦?”江楚吟一脸吃惊:“这是怎么回事。” “他为能让侯爷更加喜欢他,将刚刚进府的青书迷晕,送到侯爷跟前。”管家一脸谄媚地说着。“这之后青书才得到侯爷的赏识。” 江楚吟点头,若有所思,这样看来,青书的经历也很不一般,比起那些十几岁的小男童,但现在的他也是年老色衰,可是现在却也还是受到夏侯常的重用。应该不只是凭靠他的样貌。 “江小姐,我们还有要事。”霍起夫对这些府里的肮脏事,并不怎么感兴趣。他提醒江楚吟还要去会见夏侯常的地方观察地形。不宜在这里浪费时间。 “正是。”江楚吟见霍起夫着急起来,便也做了个顺水推舟。“管家,楚吟就不耽误你的时间,还有要事要办。再会。” “江姑娘,你忙,如果在这府里有什么需要奴才的地方尽管吩咐。”管家躬着身子,笑看着江楚吟送她离开。 “一说到什么需要,我倒是想起来,我一直身边就缺个什么乐子,不如就把这锦华送给我吧。”江楚吟心里闪过一个念头。这锦华对夏侯常的宠爱还不死心,为了能够重回往日的光彩和拿回属于他的地位,他应该会不择手段。可以利用。 “江小姐,你要什么人不行,偏要这个……”管家一脸嫌烦的样子。“唉……算了算了,江小姐想要,就照江小姐的意思,等等送到小姐的房里。” “管家,是不是还要和侯爷知会一声?”江楚吟故意问管家。“还是先和侯爷说一声,要是万一侯爷哪天突然想起了锦华,向你要人该怎么办?” “不用,不用。”管家大手一挥,立刻很果然地说着:“侯爷根本就不会想起他的。奴才是怕这个家伙脏了小姐的地方。” “哈哈,不会,既然怕脏了我的地方,就给他洗干净了再送来。”江楚吟开朗地笑了起来。 管家看着笑如花魇的江楚吟,一时有些痴愣,天下竟有如此的女子。不知不觉地点头称是。 就连江楚吟离开已经好一会儿了。才回过神来。看到还跪在脚边的锦华,踢了他一脚:“还不快起来,随我去清洗一下,你时来运转了,江小姐要带着,虽不比侯爷,但也有你的一席之地了。” “是,是。”锦华看到这美丽的女子,要将他收下,也感到是个好的机遇。忙起来听话的和管家去梳洗。“管家大人,这江姑娘是什么来头啊。”边走还不忘打听新主子的来历。 “你小子真是又来好运了,侯爷忘记了你,现在你的贵人来了,不该问的就不要问。”管家依然沉着个脸。教训着锦华。 “管家说的是。”锦华见自己的命运已经有了转机,对卞管家也还是恭敬有佳。还希望他能更加照顾一点自己。便闭住嘴不再多话。跟着管家走到更衣的地方。 离开了池塘边。霍起夫回头看看那管家与锦华,不解地问江楚吟:“江小姐,你要这锦华做什么?他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留着他只怕是个祸害。” “霍将军,你说得对,不过我正是看中他是个小人,才要他来。”江楚吟看了一眼霍起夫。 “江小姐,此话怎讲。”霍起夫不明白。江楚吟又要有什么鬼主意。 “霍将军,叛国之罪不是小事,只有人,没有证据,依然不能让七爷这些朝臣心服口服,甚至还会反咬一口。”江楚吟慢步在小径上,对霍起夫解释着其中的原因:“这个锦华为了他能重获宠爱,出卖过一次青书,而今有锦衣玉食的诱.惑,还有杀头之罪的威胁,他也一定会再一次出卖他的主子。” “小姐,我们也同样有着风险。”霍起夫觉得,用这样的人前题条件是,不被这样的人所害,可是他们来侯爷府的目的本来就存在着极大的风险,如果再告另一个极不可靠的人,这无疑是自寻死路。 “霍将军,有时候利用人,是不必需将全盘都托出的。”江楚吟向霍起夫露出迷人的笑脸,转身继续向前走去。霍起夫这才有点明白江楚吟的意思。 很快她们到了会见的场地,那里临靠着一汪清水。四面十分幽静,没有守卫军队的巡视。江楚吟四处观察一番,看来这个夏侯常还是很信任自己的。并没有怀疑她们的来意。所以才将会面的地点安排在这么一个安静优雅的地方。 “这池里的水是活水。”霍起夫站在池边看了一会儿,对江楚吟说着。 “嗯?”江楚吟不明白霍起夫的意思。 “这池子很可能是通向侯爷府外。”霍起夫抬起头望向池塘的尽头。想看看这尽头会不会是连接着外面的水源。 “你是说,我们可以从这里离开重兵把守的侯爷府?”江楚吟看着满池碧绿的池水,问着霍起夫。 “正是。”霍起夫正有这样的打算,但他不能肯定,这池水一定是通到侯爷府外,就算能够通过这里出去,但出去的目的地是否安全,也是个未知数。“不过还需要检查一番。” 江楚吟没有说话,她看着这一望无际的池水,心里有些担忧。“霍将军,我们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没有,只能看运气。”霍起夫说得很是轻松。 江楚吟无言以对,她搞不清楚这些军人是怎么想的。情况如此严峻,竟然还有心情说靠运气,如果抓了夏侯常却没办法顺利逃脱,他们只有死路一条,还会直接影响到赫连辰萧在朝廷之中的地位和赫连国的安定。他怎么可以如此的淡定和坦然。 “万事要小心。”江楚吟只得叮嘱。 霍起夫点点头。“小姐,我的任务就是要您和夏侯常一同安全的抵达都城。这一点是不会变的。”他的神色十分凝重。江楚吟有种透不过气的感觉,但她还是没有意料到,霍起夫的这句话到底蕴含了什么样的信息。 江楚吟与霍起夫在四周转了几圈,对那里的地形和路线都熟悉了一番,便各情着心事,回到客房里。 正巧碰到管家将打理得容光焕发的锦华带到她的住处。 “江小姐,正巧您回来了。”管家迎上前,“您要的人,我给您带来了。” 江楚吟几乎不认识眼前这个人,刚刚满脸污垢乞丐般的人物,现在将泥土清泥干净,胡子刮掉,看起来竟然有那么几分美男子的样子。只不过,锦华脸上谄媚的笑容,还有那双贼溜溜的眼睛,让江楚吟感到十分不舒服。 “你就是锦华?”江楚吟看看换上干净衣服的男子,冷淡地问了一句。 “回小姐的话,正是在下。”锦华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眼睛却不停地在江楚吟的身上扫来扫去。这让江楚吟很是烦感。 “管家,多谢你,”江楚吟拿出一封银子,递到管家的手里:“就当是我买这锦华的费用,你留下做些家用。” 管家满脸笑意,掂了掂银子,很满意地将它放入了自己的袖中,“江小姐真是大方,其实不用为这奴才费如此银力,不过,小姐的心意,在下心领了。那就不妨碍小姐,在下告退了。”管家边说着,边走出房去,将门关上。 江楚吟在管家出去后,冷眼打量了一番锦华,坐在椅子上,看着锦华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江楚吟在他身上的目光,让锦华有些不安,一开始,锦华以为江楚吟只是个一般的女子,很有信心能够让江楚吟被他的“魅力”所吸引。可是现在,他却在她的目光下站立不安。 锦华大胆地正视着江楚吟,想要她先开口对他说话,不想江楚吟竟然也毫不退缩地盯了回去,那目光反而是更加的冷淡,更加威严,使得锦华不得不低下头去。不敢再正视江楚吟。 “你叫锦华?“江楚吟再一次问他。语气里满是居高临下的那一种高贵。问着手便伸向桌上的茶杯。 “正是奴才。“锦华听到江楚吟的问话,略微抬起头,用眼睛的余光看着江楚吟的一举一动,赶忙上前,将茶杯端起,送到她的手上。 江楚吟接过茶杯,微微地笑到:“还是挺有眼力架儿的奴才嘛。”说着将茶杯端至面前,喝了一口,又将杯子放回桌儿上。“怎么落得那么个下场啊。” “回小姐的话,是奴才原来的主子,误会了奴才。”锦华小心翼翼地侍候着。 “怎么回事?”江楚吟问。她想知道有关青书的一些事情。也想挑起夏侯常对青书的猜疑,也想要让青书在短时间内能够站到自己这一边来。这个锦华是个很有用的人。 “小姐为什么有兴趣知道。”锦华并没有急着一下子就把所有的事讲出来。他自认为这样回引起江楚吟对他的及大的兴趣。 江楚吟用眼角的余光撇了锦华一眼,“怎么?不想说?”语气中充满了排斥的气息。接着就不再继续说下去。 锦华以为江楚吟会追问下去,借此提高在自己的地位,可是没想到,江楚吟竟然是一副可说可不说的样子,没有达到预想的效果,心里有些慌乱。赶忙凑近江楚吟陪着笑:“小姐,不是奴才不想说,只是……你也知道,这个人在夏侯府里的地位,奴才惹不起。” “怎么?你怀疑本小姐的能力?”江楚吟对这个锦华的这副故做聪明的样子很是烦感,她心里清楚,为什么锦华会如此不受人待见。 “不是,不是。”锦华干笑着不断的摆手。本还挺中看的脸上立即皱起了难看的细纹。 “那你到底说是不说。”江楚吟的耐性已经用尽。她打算赶锦华出去,想别的办法。 “说,说,”锦华见江楚吟的脸色不好看,马上就贴紧她的椅子,不肯出去。“其实全都是因为青书。”锦华的脸上显现出一种恶毒的表情。 “青书?”江楚吟装做很惊讶的样子。“他可是你们侯爷的师爷,你怎么敢如此抵毁他呢。”接着又是做出了副难以致信的表情。 “小姐,您有所不知,这个青书以前也就是一个喂鸟的小子,要不是我为他制造了见到侯爷的机会,他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呢。”锦华很是鄙夷地说。 “哦?”江楚吟很是不以为然地撇了锦华一眼,“这么说,你比他还要受到侯爷的赏识了?” “这是不争的事实,”锦华一提到以前被侯爷宠幸的时候,又是一脸的骄傲,“要不是青书那个小子,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侯爷对他离不开,还让侯爷认为我是个不祥之人,我今天的地位可是要在他之上。”锦华眼中无限的憎恨。 “一定是他在侯爷的跟前说了我的坏话,才使得锦华落得如此不堪。”锦华一脸的落寞。 “青书为什么要说你的坏话。”江楚吟看着锦华故作可怜无辜的样子,心里冷笑。 “还不是记恨我……”锦华刚刚要脱口而出,但又马上止住,看着江楚吟冷眼向看的模样,不敢说出实情。 “本小姐原先还想要将你带回都城,可你却不肯对本小姐坦诚相待。再加之你与青书师爷之间有恩怨,本小姐看来是不能将你带回去了。”江楚吟很遗憾。 “小姐,小姐,你一定要带锦华离开这里地,锦华什么都说。”锦华一看刚刚到了眼前的荣华富贵就又要烟消云散了,急得忙跪下,“是因为,在青书刚刚来到夏侯府里的时候,锦华见他年轻,又清秀可爱,便将他交给了夏侯老爷。” 第一百六十一章:绑架侯爷(中) 第一百六十一章:绑架侯爷(中) “嗯?如果是这样,是你把他提拔起来,他应该感谢你才是,怎么会说你的坏话?”江楚吟有些不解。 “一定是他嫉妒锦华的美貌,不想要侯爷再喜欢锦华,才如此卑鄙。”锦华脸上露出恨恨的表情,“如果让锦华再一次见到侯爷,锦华一定会让青书永不翻身。” “就凭现在的你?”江楚吟嗤笑一声:“锦华,不是本小姐看不起人,你现在的这个样子,虽也算得上是美男子,但与这侯府里其他美貌的男童比起来,你还真就入不了侯爷的眼。” “小姐,我有青书的把柄在手,只要让奴才见到侯爷,就一定可以要青书永无翻身之日。”锦华充满希望地望着江楚吟。 “把柄?”江楚吟心里闪过一道光:“什么么把柄?”这青书果然是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如果她能将这把柄掌握在手,就可以将青书争取过来也说不定。 “小姐……”锦华见江楚吟对他所说的把柄很关心的样子,便又认为自己是个可用之人,再次显现出一种要讨价还价的架式。 “您也想要致青书于死地?”锦华想探江楚吟的口风。 “锦华,你是个聪明人。”江楚吟狠厉的眼神直视着锦华:“有些事情,你如能发挥作用,本小姐不会亏待你,如你还想要节外生枝,就别怪本小姐无情。” “锦华不是那个意思。”锦华吓得马上不敢再看江楚吟,他的前程可就全都掌握到江楚吟的手里。“小姐有什么要锦华去做,锦华一定办到。” “说说青书大人的把柄是什么。”江楚吟语气缓合一些,悠然地端起杯子,喝口茶。 “青书他瞒着侯爷,在外有个女人。”锦华小声地对江楚吟说。 “哦?”江楚吟挑挑眉,她对这种事情还是比较感兴趣的。夏侯常虽然已经不大在意青书在那个方面的作用,但以夏侯常的个性来说,就算是他不要的东西,也不可背叛他。青书竟然敢瞒着夏侯常有爱人。这一定可以危胁得到青书。 “她是什么人。”江楚吟必需十拿九稳。 “是锦华亲眼所见,那个女人就被青书大人藏在了离侯爷府不远的一处宅子里。”锦华讨好地说。“锦华可以带小姐去那里。” 江楚吟叫上霍起夫,一同出了侯爷府,直奔锦华所说的那处大宅。 一时门,几个大汉就将江楚吟等人给拦住。“对不起,这位姑娘,请问你们可是这家小姐认识之人。” “哦,这小姐并不认得我们,不过,我们共同认得一人。”江楚吟笑着说:“青书大人,是我的一个朋友。” 大汉上下打量一番江楚吟,以为她是来这里闹事,便脸一沉:“对不起,我家小姐不再外人。” “壮士,我想你误会了。我与青书大人是朋友,此次前来,是想与你家小姐认识一下,特表一下我们的心意。”江楚吟从怀里拿出一叠银票塞到大汉手里。“我有事想要求你家小姐。行个方便。” 大汉看来是样的事没少见过,有些人来这里确实是为了结识青书大人。他看看银票再看看江楚吟和锦华,觉得他们不像是有异心之人,便指着霍起夫说:“他留下,你们两个进去。” “多谢。”江楚吟进了宅里。 那是一个柔美大方的女子,不过江楚吟并没有过多地与她交谈,也只是泛泛地浅谈一阵,找了个借口,示意锦华从她身上摘了一件她随身带的玉,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如自己的口袋。她们此次来的目的就已经达到。 “小姐,小女这就回去,不送。”江楚吟见事情已经办妥,就起身离开。 锦华不明白江楚吟的用意,也不敢问她,只得跟在她的身后。 “拿来吧。”江楚吟伸手将玉要了过去。霍起夫已经明白江楚吟要做什么,便不动声色的先离开。 “小姐,您要这玉做什么。”锦华将玉递过去,讨好地问她。 “不要多问。”江楚吟没再多搭理他。“这件事,包括青书的秘密,谁都不要说,任何一个人知道,你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是,是。”锦华忙点着头。“小姐,这事您放心,不会再有第二个知道。” “嗯,”江楚吟点点头,也不再看他一眼,便径直回了夏侯府里。锦华不明就里的跟在江楚吟的身后。 回到夏侯府里的客房中,“锦华,你出去。一会儿我要会见一个人。你最好回避一下。” “是青书吗?”锦华迫不及侍地问着江楚吟。“小姐,这个青书十分狡猾,您一定要小心地对待他。他会很明确地知道您的目的,会很聪明地猜到您的想法。”锦华似乎很了解青书。 “看来,你是他的手下败将。”江楚吟抬眼看着锦华。 “……”锦华不愿承认这一点,但不得不低下头,无言以对她的话。 “出去吧。你的意见我会考虑。”江楚吟看着锦华,这个人并不知道她叫青书要做些什么,但他还是提醒自己应该注意些什么。或许锦华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差劲。 “江小姐,霍将军说您有要事要与青书说。”青书推门进来,看到江楚吟正坐在椅子上,手边的桌子上,正放着江楚吟刚刚从青书的女人身上偷下的玉。 青书看到那块玉,心里一沉。脸上很快就看出有些不快。“江小姐,这块玉您是从哪里得来的。” “怎么?青书大人您认识这块玉?”江楚吟有些吃惊的样子。“这是我认识的一位姑娘身上的玉。青书大人您认识?” 青书的脸色有些微变,他上前拿起那块玉,翻看了几下,“你从哪里得来的。”声音开始严厉起来。 “青书大人,如果这玉的主人让夏侯大人知道的话,你猜会有什么样结果。”江楚吟看着青书难看的脸色,心平气和地问着。 “你想怎么样。”青书有些颓然,无力地坐在椅子里。叹了口气,问道。 “能安全送我们出城。”江楚吟说出条件。 “江小姐,你们于侯爷的谈判会出现什么不测?”青书警惕地看江楚吟,想要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打算。 “当然不会。只是需要青书大做我们最后的底牌。”江楚吟笑笑,她并没有打算将计划全盘托出。 “就这么简单?”青书问道。他搞不清楚江楚吟到底在搞什么鬼。 “就这么简单,还请青书大人能够帮我这个忙。”江楚吟笑着说。 青书不认为事情就只有表面看着这么简单,但目前只能看到这些。他与这玉的女子一见钟情,但又顾忌夏侯常的势力不得已躲躲藏藏,却没想到还是没能躲过其他人的耳目。如果让夏侯常知道这件事,恐怕他与他的心上人都会生不如死。 “好,我答应你。”青书咬咬牙。他的心是狠的,他知道江楚吟的目的一定不是那简单,她要见夏侯常,还要有自己的护驾才可以离开封地,她是十七爷派来的特使,都城里的消息一直被封锁。这种种迹象联系起来,江楚吟此行一定是对夏侯常不利,甚至有可能是将夏侯常抓拿回都城。 不管什么原因,也不管对夏侯常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这样的情况下,青书心中已经拿定主意,江楚吟已经知道他的秘密,难保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与其让迟早都会降临到自己身上的噩运到来,不如与江楚吟合作,除掉夏侯常,说不定自己还会有所出路。 “青书,你是个聪明的人,想必你已经猜到了些什么,但是与我们合作,对你绝对是一件有利的事。”江楚吟目不转睛地观察着青书的表情,如果这个时候出现什么闪失的话,青书跑去和夏侯常说出自己的可疑之处,她的计划就全部失败了。 “江小姐放心,这个我明白,”青书点点头。将玉收好,转身出门,之前他留下一句让江楚吟放心的话:“明天,青书会在城门等候江小姐。” “事成,青书大人的官路会更加顺畅。情路也不会再曲折。”江楚吟回报青书的承诺。 青书的身形稍顿一顿,却没有停下,开门出了客房。他的心里是矛盾的,夏侯常让他倍感屈侮,让他饱受了什么叫做痛不欲生,可是夏侯常毕竟对他赏识有佳,让他从一个小仆变成了受到人人尊重的师爷。夏侯常既毁了他的生活,然而却也给予了他生活。 要他做出这样的决定,青书是痛苦的,不过他要追求他所想要的生活。只要夏侯常存在一天,他的想要的生活就不会实现,现在摆脱夏侯常的机会就摆在他的眼前,他的把柄常握在江楚吟的手里,如果让夏侯常知道他的事情,他就会被夏侯常毫不犹豫地处理掉,不留一点痕迹,不存一丝情感。 不是夏侯常死,就是青书亡。这种可怕的念头出现在青书的脑海里。不是他狠心,而人都是自私的,夏侯常不要怪青书的无情。 第二天,江楚吟将一切准备妥当,霍起夫也将必备的武器隐藏在身上,影卫们也都避开了夏侯常府里军人的耳目,来到的会见的地点埋伏起来。成败在此一举。 两人像前一日一样,在管家的带领下,沿着长廊,走过池塘,来到了会见的别院。 夏侯常还没有到,只有几个卫士正守在这里。江楚吟走上前,想要进去别院,被卫士拦下。想要给她搜身。江楚吟没有阻止,卫士搜了一阵,没有搜出什么。便要她进去。霍起夫却被拦在了门外。 江楚吟进去之后,没等多久,便又出来。散了一会儿步,见到夏侯常远远的走过来,便陪同着夏侯常一同进入了别院。卫士们已经搜过江楚吟的身,又见她与夏侯常一同走进来,就没有再上前搜身。 进了屋子里,士兵们站在了外面,并没进去屋里面,里面发生了什么,外面并没有察觉。在江楚吟与夏侯常进去之后没有多久。 “嗨,”霍起夫拍拍其中一个士兵的肩膀,“我去后面的池塘边看看,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两个士兵撇了他一眼,没有作声,这与他们并无什么关系,在这里守卫是夏侯常给他们下命令,并不是这个跟着江楚吟一起来的十七爷手下的将军。 “走了。”霍起夫见这两个人没什么反应,也就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 霍起夫交没有直接到池塘,而是绕到别院的一边,跳上屋顶,前一晚,他已经看好地形,也检清楚,这里的一些出口与入口。 霍起夫在房顶上揭开几处瓦片,露出前一晚在这里打开的入口。看到屋里的情形。 “侯爷,十七爷这次派我与霍将军来此地,是希望侯爷能与我们合作,侯爷你也是知道,现在太子最大的热门人选就是十七爷,”江楚吟正在谈论着夏侯常感兴趣的事情来拖延时间。 “江小姐,十七爷本侯爷很是欣赏,他年轻有干劲,只是这些年,他与皇上对于我们封地上的侯爷的权利十分不满意,最近更是听说有要撤销封地的消息。”夏侯常坐在上首的位置。 屋子里没有士兵,只有江楚吟于夏侯常两个人,霍起夫看了看屋子里其他的地方,影卫也早已经隐藏在其中。只是夏侯常并没有察觉。 江楚吟看看夏侯常的笑脸,淡淡一笑,便站起身来,“侯爷,你也是知道,十七爷想要做到赫连国的皇上,现在必需要顺着他的父皇的意思做事,这样才能保住他即将到手的太子之位,如果还没有登上皇位就与他的父皇作对,七爷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江楚吟将靠近池塘一侧的窗子打开。 屋外的新鲜空气从窗户外进来,屋外的阳光也洒进略显得有些晕暗的屋子里。夏侯常并没有在意江楚吟的这一举动,他也将视线移到窗外美丽的池塘风景上。却没有留意到屋中已经有几条黑影正在向他靠近。 夏侯常从小受过一些训练,当危险靠近的时候,他便会很敏锐地感觉到,这一次,他受到的训练起到了作用,就当影卫靠近他的一瞬间,夏侯常警觉地跳起。不过,他没来得及张开嘴,也没来得及将叫人的信号发出,就被动作敏捷的影卫制住声音,将他制服在地。 一切发生的悄无声息,毫无预警,夏侯常再也没有机会将守在门外的卫兵叫进来,也没有机会再发出任何声音。就被影卫用一种迷药迷倒,失去了知觉。 “这边……”江楚吟小声地示意将昏迷的夏侯常运到窗边。霍起夫也适时地出现在窗外。他的一身装备像是刚从水底浮上来。 门外的警卫们好像也听到了一些动静,但也不敢没有夏侯常的命令就擅自闯进来,他们在门外贴着门听了一阵,又问问:“侯爷?有什么事吗?” 屋里的人们听到警卫的声音,都呆住,不敢有更多的举动,生怕引起警卫的警觉。江楚吟也屏住呼吸,回了一句:“侯爷没事。”门外的警卫听到江楚吟的声音,也就没再追问,继续守在门外。 屋里的影卫们和江楚吟还有等在窗外的霍起夫停了好一会儿,才敢继续行动起来,将昏迷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绑架侯爷(下) 第一百六十二章:绑架侯爷(下) 夏侯常绑结实,点住穴位,以防他在中途醒来,发出声音,引来追兵。 几人无声迅速地将夏侯常从窗子运到外面池塘边,影卫们换好潜水的衣服,江楚吟也一起换上,与霍起夫与影卫们一同潜入水里,池中的水并不是十分冷,只是水没到胸口,江楚吟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过,她算是这些人中最轻松的一个,霍起夫与影卫们将夏侯常托起来,浮在水面上一起行走,江楚吟只是负责观察周围的情况。 一行人在危险重重随时都有可能被人发现,追杀的情况下行走在水中,大家的心里都十分紧张,生怕这过程中出现什么意外。江楚吟更是警惕地看着周围的情。 离得夏侯府的宅子越来越远,也似乎越来越安全,江楚吟心中稍微放松下来:“霍将军,你看过这里能通向外边吗?” “江小姐,我昨夜已经勘察过,这里通向府外,途中没有太多的行人经过。原来只有小姐最近收留的锦华打扫这池塘里的淤泥。现在锦华也不再出现在这里,一切都很安全。”霍起夫回答着。 江楚吟放下心来,但只要没有走出夏侯府,就还是不安全。更何况他们还是要将夏侯常绑架出府,中途出了什么意外,下场一定就是死路一条 锦华自从被江楚吟买下,再也不用干府里的脏活累活,仗着江楚吟也是皇子手下的人,也是有几分能耐的人,自然也就神气活现起来。每每对着卞管家也开始恢复了原来的指手划脚。夏侯府里的下人们看还有卞管家看在眼里,气在心上,但碍于江楚吟的面子,并没有发作起来,不过也都暗自盘算着,锦华最好不要出什么差错。不然就一定要他好看。 锦华一早就无所是事,江楚吟约了夏侯常会见,也没有要他跟着去。他心里多少有点不平衡,怎么说,他锦华的出现,也给江楚吟帮上了不少忙,甚少他提供了一些有关与青书的事。功劳也不少。怎么去和夏侯常的会面也不叫上他。 “得去看一下。”锦华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实在耐不住寂寞,便打定主意,出了门直奔池塘这边过来。 远远地锦华便看到池塘的远处有几个黑色的影子在飘,心中暗想:“这几日没有我的打扫,这里竟然会出现如此之多的污物。卞管家真是越来越懒了。”但当他走近时一看,好黑色的影子哪里是什么污物,分明是几个人影。 再转念一想,不好,江楚吟几人正约见夏侯常的地方正是在池塘附近,一定是江楚吟意图不轨,要将夏侯常绑架出城。锦华想到这里不由得一身冷汗,赶忙大声叫喊起来:“快来人啊,侯爷出事了。快来人啊。” 守在议室房门外的警卫们听到锦华的喊声,也不管是真是假,再转向四周一看,霍起夫也不知是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忙推开房门,看到里面窗子大开,空无一人。 警卫们跑到窗关向外望去,看到已经跑出很远以外的几条黑影,才知道大事不好,侯爷已经被江楚吟几人绑走。一人跳下河去,紧随其后,其余几人转身出了屋子,找救兵去。 锦华的声音还引来不少其他的人,都纷纷站在岸边观看。此时的青书却不知身处何处,夏侯常被朝廷的人抓走,师爷青书也不知去向,锦华看到这样一种情形,自认为他还是夏侯府里地位最高之人,便大声命道:“你们都随我来。我知道这池塘通往何处。” 警卫们叫来了大批的家丁,还有凶悍的雇佣军。看到渐行渐远的一行人。眼中冒着冷酷的杀气,看到有一个长相粉头粉面的男人在叫嚷着,为首一人冷冷地说:“你在前带路。” 锦华看到那人高大健壮的身材足足高出他有一个头,脸上风霜雕刻留下的痕迹深深地印在他的皱纹里,一道黑色的眼罩将他的左眼罩住,全身散发着一种死亡的气息。锦华还想用命令的口吻叫那独眼人听他的指挥,只是第一眼就被那独眼人的气势所震慑,不敢趾高气昂,有点灰溜溜地走在前面。 江楚吟自然是听到了这边岸上众人们的叫喊,和大批雇佣军的到来。她心下有些慌乱,脚底一滑,跌到水中,肺里呛进了不少的池水,就在她头晕眼花不知如何摆脱困境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从水里托起。江楚吟感激地看过去,正是霍起夫,他坚毅有神的眼神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刚毅不屈的侧脸更显得他的勇武。 “江小姐,后面的事就交给在下去处理,你与影卫一定要将夏侯常带出城。”霍起夫低沉的声音敲打着江楚吟的耳膜。 “霍将军,你要保重,一定要回来。”江楚吟此刻的预感很不好,凶猛人数众多的雇佣军,只有一两个人的霍起夫。结果可想而知。 霍起夫没再出声,江楚吟只是从他的无声中,多少也感知到了让人难以喘息的压力。脚步加快,其他的影卫们也都沉闷着不出声。身后跟上来的警卫,马上就要接近他们。一个影卫停下脚步,转身在池水里与那夏侯的家丁厮杀起来。 霍起夫与其他人都没有停下脚步,江楚吟此刻觉得天空中的阳光此刻格外刺眼,池塘表面泛起的水汽让人窒息,这里几个人的脚步之快,让她有点跟不上,身体的虚弱使得江楚吟有些落在后面。 “江小姐,你一定要撑到最后。”霍起夫回过头来,眼神中的坚定不可动摇,可却暗含着说不出的忧伤。 “霍将军,你放心。”江楚吟总觉得霍起夫的话里和神态里都透出像是交待后事的样子。“霍将军,玉竹还在都城里等着你。” “知道。”霍起夫转回头去,不再说话,一行人快速地前行。 后面的影卫已经将夏侯府的追兵杀死。紧跟了上来。很快,前面就出现了出口。 “我们要赶在追兵到来之前,将夏侯常带离封地。”上了岸霍起夫将夏侯常绑紧。又整理了行囊。 “那你呢。”江楚吟焦急地问。霍起夫看起来,真的不打算与她们同行。 “断后。以我们的功力,还可以一阵,足够你们到城门。”霍起夫点了两人:“你们俩个,跟我留下,剩下的护送江小姐,押送夏侯常回都城问罪。” “霍起夫,你怎么办。”江楚吟拉着霍起夫,“你要和我们一起回去,玉竹还在都城等着你。” “别胡闹。”霍起夫将江楚吟甩倒在地,“江小姐,快上路。” 江楚吟抬头看着霍起夫怒气冲冲的眼神,也便不再多说,现在的情势不容她再多犹豫,江楚吟趴起来,“霍起夫,你要活着回去,”又转身看着旁边的影卫:“我们走。” 看着离去的江楚吟,“希望那个青书靠得住。”霍起夫收回目光,“跟我来,布置暗器。对付追兵。” 江楚吟与影卫带着昏迷不醒的夏侯常直奔封地的城门,青书正候在那里。 “江小姐,这青书是夏侯常的师爷,会不会害我们。”影卫甲有些担心。 “现在也只有赌一赌了。”江楚吟看着远远立在城门口的青书,心中也是没底:“我们没得选。” 影卫们背负着夏侯常,跟着江楚吟朝着青书走去。 “跟我来。”青书见了影卫一身湿辘辘,再一看到他们身后背负着夏侯常,心中明白,原来江楚吟此次来果真令有意图。不过,他没打算出买她,夏侯常被朝廷带走,这里暂时会由他作主。搭上江楚吟十七王爷这条后路,以后还可以弃暗投明。便没再多问。 江楚吟跟着青书从城边一条小道绕过城门的把守。“你们沿着这条路,马青书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一直往前走,一天一夜便安全了。” “小心锦华。”江楚吟临走前叮嘱青书。 “曾经手下败将,不值一提。”青书眼中含笑。望着江楚吟。 “霍将军还在后面……”江楚吟放心不下。 “江小姐,霍起夫是死是活在下定会给你个消息。”青书点头,语气里透着寒气。 江楚吟向后望去,想看看霍起夫是不是跟上来,可一个人影都没有。心里稍有失望,可也不再多做停留,与影卫们奔都城方向,绝尘而去。 青书望着他们离开的背影,片刻后转身回到城中。等着夏侯常的雇佣兵还有家丁。 不多时,黑压压一片的人马便追到城下,青书正在那里等着他们的到来。 队伍的前方是青书再熟悉不过的人。他胸有成竹,从容淡然地等着大队人马的到来。 “青书,你竟敢私通十七王爷的人,放他们将侯爷带回朝廷。快把他给我拿下。”锦华骑在马上指挥着身后的独眼人。 独眼人像是没听到锦华说的话一样,下了马,向青书行了个礼:“师爷,夏侯大人被人绑走了。”看样子他与青书很是熟悉。 “孤大人,”青书还礼,“青书知道那些人此次目的不纯,便一直守在此处,等那些人露出马脚,只是青书一直没有看到有人通过这里。” 第一百六十三章:安全归来(上) 第一百六十三章:安全归来(上) “他说谎,”锦华下了马,跑到独眼人身前,指着青书:“这个所谓的师爷,只不过是和夏侯大人睡过一晚,便得了个师爷的头衔,但他却在外有了别的女人,怕被江楚吟她们告发,被侯爷怪罪,青书是和江楚吟是一伙的。快把他抓起来。” 独眼人依然没有听到锦华的话。 “孤大人,青书的为人你是知道的,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指手划脚的人是谁?”青书故意装做不认识锦华的样子。 “青书,你不要故做无知,我是谁,你最清楚不过。”锦华指着青书的鼻子,怒火冲天,一旁的雇佣军们对锦华的嚣张和放肆都很不满。青书冷眼看着锦华一副泰然处之的样子。 “放肆,你是从哪里跑出来的,竟然敢对师爷大人指手划脚。”独眼人发话,“把他给我抓起来。说,你怎么回知道这么事。” 几个强壮的士兵上前将锦华扭绑起来。锦华神色开始慌乱起来,“你们不能抓我,我是忠于侯爷的,真正出卖侯爷的人是青书,是他。”锦华跳着脚气极败坏。“他在外面背着侯爷养女人,怕被侯爷发现,和江楚吟合谋将侯爷出卖给朝廷。”锦华大声为自己辩解。听到锦华这种说法,士兵们也有些猜疑。他们停下来,看着独眼人,等待着他的指示。 独眼人也有些怀疑起青书,迟疑的眼神看着青书。 “哦……”青书这时好像忽然想起来什么事:“我想起来了,这个人我有在江楚吟的房中见过,卞管家。”青书看着旁边愣着不知所措的卞管家。 “在,青书大人。”卞管家听见青书在叫他,忙上来答着话:“这个锦华确实是被江楚吟买下的。” 一切不言而喻,不用再做过多的说辞。锦华此刻才知道自己的末日真正的来临,但却还做着最后的挣扎:“不是这样的,你们要听我说,我只是埋伏在江楚吟身边打探消息的,你们要要相信我,这个青书才是通敌的罪魁祸首。你们放开我……” 士兵将不停大喊的锦华拖下去,一切又恢复了平静。青书心中稍稍松了口气,“还要烦劳各位大人去寻找侯爷的下落。” “这个在下义不容辞,”独眼人行了个礼,带着他的手下转身离开。 “孤大人,请留步。”青书叫住了独眼人。“刚刚朝廷派来的人中,有没有被抓到的活口。” “没有,全部就地处决。”独眼人回答道,“青书大人还有什么事情?” “我要所有人的首级。”青书答应过江楚吟,要帮她找到霍起夫。 “我个不难。”独眼人示意手下人,将刚刚被众人屠杀的影卫首级取来,扔到地上。“师爷,随你处制这些……”指了指地上的人头,随后,按照青书指的反方向追捕江楚吟去了。 青书等人马都离开,盯着地上血肉模糊的头颅,没有靠近,直到一旁的卞管家提醒他,他才缓缓蹲下身,仔细查看那人头的模样。 “啊……”青书认得,那里一人的人头正是霍起夫。与十七王爷出生入死多年,忠心不二的霍起夫死在了封地,身首异处。赫连辰萧会放过夏侯常吗?青书不禁一身冷汗。是时候考虑自己的退路了。 “师爷,怎么了?”卞管家看出青书的样子不对,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什么,卞管家,将这些人头封好,完整地送到都城。”青书此时心中已经了然,这人头一旦要赫连辰萧看到,夏侯常就一定没命再回封地,青书也下了狠心一定要制夏侯常于死地,至于朝廷会不会发兵来这里,就不是他青书的事,正有机会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师爷,这恐怕……”卞管家总觉有些不妥,但又说不上来什么。 “卞管家你放心,这只是给朝廷那些居心不良,想要灭亡封地的人一些警告,他们不敢对侯爷怎么样的。”青书站起身来,缓缓地走回夏侯府。卞管家则站在原地,看看地上的人头,又看看青书的背影,总感觉,有什么不对劲,不过,能给那些人一些颜色看看,总是能起到一些作用的。 卞管家想着在理,就招呼一旁的几个家丁,按照青书说的去办了。 独眼人领着一群雇佣兵,追了一阵却没见到江楚吟的踪迹,“大人,按我们追的速度,哪怕是赫连国的人脚下生风,也能见到个蛛丝马迹,现在连个鸟都没看见,大人,您看,会不会是青书师爷……” “嗯……”独眼人摸着下巴沉思片刻,点点头,觉得青书确有可疑,那个锦华虽然油头粉面,但也是个贪生怕死之徒,不会冒着生命的危险乱说一气。“回去。” 独眼人一挥手,带着众人回到了侯爷府中,一队人马风尘仆仆,却更加的肆无忌惮,往日里侯爷在的时候,还可以将独眼人等雇佣军镇住几分,可是但他不在之时,这侯爷府这帮目中无人的雇佣军们便是出入毫无阻挡。 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地要躲开正冲她过去的雇佣兵,只是没来得及,便被独眼人嫌烦的拨到一边,重重地倒在地上。其他的人都从她的身上跨过,小丫头吓得连哭都不敢出声。 其他的仆人们见了这种架势,都悄悄地躲到一边去了,生怕被这群野蛮人伤到,卞管家是这里暂时管事的,他硬着头皮躬着身陪笑迎上前:“孤大人,孤大人……” 独眼人斜着眼看了他一下,没理他:“叫你们青书师爷出来。”说着,大踏步走到堂前的大椅里,这椅子是夏侯常在的时候,只有他才可以坐的地方。 卞管家小心翼翼地问着独眼人,“孤大人,您这是……”他看得出来,独眼人有不小的火气,而这火气十有八九与青书有很大的关系。 “快去。”独眼人的态度与夏侯常在的时候完全截然不同,俨然一副他就是这里的老大的模样,听卞管家絮叨不停地询问着原因,不耐烦地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竟然将桌角震落。 突如其来的振怒,把卞管家吓了一跳,他不敢再问下去,忙点着头:“孤大人,奴才这就去,奴才这就去。”说着飞也似的逃了出来,出来前还嘱咐小丫头们不要进去,生怕不小心又惹了这位大爷生气,搞出人命来。卞管家叹气,走了一个瘟神又来了一个更大的。 青书正在书房里吩咐手下的小男仆叫做吕希的一些事情,卞管家没有听到前面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在敲了半天门之后,没有什么反应之时,便推门进去,看到青书正说着:“明白了吗?”吕希点点头,看到卞管家进来,便都不再做声。 “你去办吧。”青书看到卞管家进来,挥挥手叫吕希出去,吕希行了个礼:“是,大人。”便退了出去。卞管家觉得这两人神神密密有些琢磨不透。狐疑地看着退出去的吕希,却也看不出什么破绽。 “卞管家,什么事。”青书打断了卞管家的思绪。问他的来意。 “青书大人。”卞管家忙转过头来,上报:“孤大人带着一群人,闯进咱们侯爷府,看样子很生气,他叫奴才来通传青书大人。不知是何原因。” 青书知道,独眼人一定是按照他指的方向没有追到江楚吟一行人,心生怀疑,此次来是兴师问罪来的。夏侯常在的时候,就常对青书说,这个姓孤的人,生性凶残见利忘义,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会自己当个一方霸主。只是此人只有一身力气,脑中无物,极易冲动,很好对付。 “知道了,麻烦管家回明孤大人,青书这就过去。”青书不明白到了这时候,他心中还竟然有些想念夏侯常,明明很想摆脱他的控制,可是当他真的不在了,他竟然还会不经意间想起他的一言一行,他的办事教诲,人的感情真的是一个奇怪的东西,青书摇摇头苦笑。 卞管家看着青书又是苦笑又是摇头,以为他真的有什么事被独眼人给抓住了把柄,便上前一步:“青书大人,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才去办,奴才知道那个锦华被关在何处,只要一碗清水奴才就可以叫那个背信弃义的家伙一命呜呼。” 青书这才发现卞管家还没有离开,他摇摇头:“卞管家,您的用心青书谢过,只是青书并无什么亏心之事,也不必做什么万全的准备,那孤大人只怕是受了小心蒙骗,一时昏了头脑,青书这就去向他解释清楚。” 说着,青书起身,卞管家在前面为他带路,带着青书来到议事厅,厅中一群雇佣军,正在放肆地大声笑骂着,高声地说着些不如耳的笑话。见青书和卞管家都来了,坐在下面的士兵们依然保持着刚刚的状态,有斜靠在椅子里的,也有将脚踩在椅子上的,还有大口灌着茶的,他们都不约而同地看向坐在上面的独眼人。 独眼人见青书走进来,也没有了原来的恭敬,也不起身行礼也不招呼,下面的喽罗们见主子如此,也便放开胆子,目中无人般地继续放肆地高声笑骂。 “青书大人,您看,这……”卞管家也是急得一头是汗,夏侯侯爷刚刚被人掳走,这群雇佣兵们就无法无天起来,如果夏侯常真的被朝廷给法办了,这封地可就真无安宁之日了。他心中也十分慌乱,看着青书却是十分镇定,胸有成竹的样子。 “你下去吧。”青书轻声地叫卞管家退下。仍然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卞管家心里真的为这个年轻人掐了把汗,不过他还是安照青书的吩咐退下,离开前小声地对青书说:“大人,保重。”青书好像并没有听到他的话,径直走向高坐在大厅前方的独眼人。 众人们一开始见青书走进议室厅,以为他打算站在大厅中央,等待着他们的孤大人兴师问罪,没想到青书走到大厅正中央并没有停下脚步,依然不停下,直逼坐在上首的独眼人。事情并没有像预期的那样发展,众人不由自主地都停下了假装的笑语和忽视,保持着原有的动作和姿势,虎视眈眈地盯着一直走到独眼人面前的青书。 独眼人也没有料到青书并没有被他的高傲和有意怠慢吓住,而是以退为进,竟然敢直逼着他。走到他跟前,这倒是让独眼人始料未及的。独眼人心中也有些不安,但他自信他是手握兵权的关键人物,夏侯常也被朝廷捉拿,他现在便是这封地里最有说话权的人,青书不过是个师爷,舞墨弄文还可以,只要他动动手的刀剑,这个书生就会被吓得腿软。 独眼人故做镇静地坐在椅子里,一脚踏在坐位上,喝着手中的杯子里的茶。没有看已经来到身前的青书。 “孤大人,您坐的可是侯爷的位置。”青书慢条斯理的提醒着他。看独眼人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这是一记软钉子,独眼人明摆着,已经不把侯爷府里的人放在眼里,但他还是要靠青书的印章来领月俸,也不能太过张狂,还是要受到牵制的。 如果独眼人此时便与青书闹翻,恐怕站不住脚根。独眼人只得抬身,站起来,让开位置,青书毫不退让,径自坐到了椅子上,将独眼人晾到一旁。 “孤大人,请坐啊。”青书泰然地指了指他左下手的一个位置,那里还坐着独眼人的一个手下,正端着茶杯,呆呆地看着这急转直下的情势变化。还没有反应过来正在发生的一切。独眼人像是要杀人的目光直直地盯着青书,狠狠地将手中的杯子摔到地上,那些坐在位置上的士兵们呼的一声全部站起来,杀气腾腾地看着青书。 门外一直没走远的卞管家,将刚刚的一幕全部看在眼里,额头上起了一层细汗,又看到独眼人摔了杯子,更是吓得毛骨悚然。不停地用袖子擦拭着额上汗珠,口中颤微微地叨念着:“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可此时他也旁不上什么忙,只得看着着青书,看他接下来怎么办。 青书稳坐在椅子上,慢慢抬眼,看向独眼人:“孤大人,侯爷现在下落不明,您就这样登堂入室,不得不让人怀疑,您的企图,和侯爷的失踪。本师爷不愿有人猜测孤大人与侯爷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第一百六十四章:安全归来(中) 第一百六十四章:安全归来(中) 独眼人听青书如此说,不由得一愣,门外的卞管家细细一想,不禁赞叹这青书的胆识,果然够狠。“不愧是师爷。”卞管家松下一口气。 这青书果然不简单,能在这样的劣势之下反将他一军,竟然能反污他与侯爷被擒有关系,不愧是夏侯常的智囊。独眼人哈哈大笑,转身走到青书指的座位前,坐在座位里的士兵看着来到面前的独眼人,不知该如何应对,也不明白独眼人为何会笑,就傻呆呆地看着独眼人。 “废物,还不滚开。”独眼人一挥手,将那个不会看眼色的小士兵一巴掌扇倒在地上,士兵趴在地上好一会儿,从嘴里吐出了两颗牙,爬起来呲着嘴傻笑地退到独眼人的身后。独眼人坐在椅中:“师爷,知道本将军为何来侯爷府吗?” 青书冷笑,真会给自己封号,这夏侯常也不过就是个侯爷,你一个不入流的雇佣军头子,就竟然敢自封为将军,但他不动声色:“不知。” “去……把那个锦华给我带上来。”独眼人心里按住火气,让你这个师爷得意一会儿,看人证物证俱全,你还有什么话说。“本将军按照师爷你指的方向,追赶了半天,竟然连刺客的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不禁让本将军心生怀疑。再叫锦华上来,将他知道的事情详细地说清楚,也好还师爷你一个清白,也好让本将军还有手下这群兄弟们能服气。” 青书低垂着眼睑,拨弄着桌子上的香炉,一言不发,等待着锦华被带上来,也等待着事情下一步的发展。 “孤大人,孤大人,你一定要相信我说的。”锦华一被带上来,便跪在地上,苦求着独眼人的信任。锦华喊了几句,敏锐地察觉到,这一屋子的气氛很不正常,便马上安静下来,两只眼睛贼溜溜地在青书和独眼人的身上扫来扫去。 锦华如此聪明的察觉到,独眼人对青书也产生了怀疑,所以才会再次叫出自己。看来自己翻身的时候来了。 “你……”独眼人想不起来锦华的姓名,他指着跪在地上的锦华:“说,你知道青书什么事瞒着侯爷。” 锦华看着独眼叫他说话,便整理好思路,又整了整衣服,从头到尾地将江楚吟交给他办的事,到青书背着师爷在外面有个女人,再到他曾经多么受到侯爷的喜爱,再到他猜测江楚吟与青书的交易和勾结。都详详细细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独眼人听了锦华的话,更加得意,看来这个青书真的是和朝廷上的人有勾结,不然这侯爷府这么警戒森严的地方,江楚吟怎么可能将侯爷绑架出去。看你青书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独眼人用他那唯一一只眼睛,得意地看着青书,等待着青书惊慌失措的样子,然后他就可以以胜利者的样子将青书取而代之,然后堂而惶之的坐稳这封地的新主子的交椅。 “孤大人,这锦华所说的一切,都是基于我对侯爷有二心,而所有的二心,都是起源于锦华所编造的子虚乌有的外面的女子。”青书一针见血。“不如,就按照锦华所说的地方,孤大人派人去查看一番,将锦华口中的女子给带来,我们也好当面对质一番。” 青书如此轻描淡写地就将锦华的罪名撇了个一干二净,锦华此时一听心中更是大呼不好,这事情已经过去很久,既然已经被发现过一次,青书不会笨到再等着其他人找到,一定会将他心爱的人转移到不会被找到的地方。现在再去原来的那个地方,一定不会找到人的。 “孤大人,不要听这个青书的话,那个时候是突然造访,才能找到那个女人,现在青书一定有所有准备,那个女人一定不会被找到。”锦华慌乱的摆着说,要独眼人不可以去找人。 “那就是说,锦华你所说的话都是查无对证的喽。”青书这时抬起眼睛,一道寒光射向跪在下方的的锦华,表情也突然变得凶恨起来:“锦华,念在你我曾经有过同样的遭遇,我事事相让,可你却步步紧逼,非要致青书于死地,那也就不要怪青书不客气了。来人!” 青书叫来门外侯爷府里的家奴,吕希带着一群身高马大家奴穿着的人,走了进来:“师爷什么吩咐。” 独眼人看到吕希,心时里惊了一下,他认识这个男奴,他是江湖传说被夏侯常灭族以施毒闻名的吕氏一家。当年他们雇佣兵为了收服他们吕氏,死伤惨重。当年吕氏一族不是都被杀死了吗?这吕希身上的吕氏标记是何而来。独眼人盯着吕希脖子上的纹身,这不可能是仿造出来的,吕氏的纹身有独家秘密的方式,很容易辨认出来。 当年雇佣军们就是看着这样的纹身见有的便杀,一个不留。这吕希怎么回有。 青书看到独眼人的神色慌张,知道他已经看出来吕希的身份,料到他不敢再有什么动武的念头。便继续命令着吕希:“把这个屡次蛊惑人心,居心叵测的奴才拿下。拖出去斩了。” 吕希站在抖入筛糠的锦华身边,斜眼倪视一旁满脸疑惑的独眼人回着青书的话:“是,大人。”便将挥指手下,将锦华拖了出去。 锦华没有料到,他最后一次机会竟然败得这么快,他完全没有反击的余地。难道他一辈子注定要败在青书手里,在他被拖出门外的那一刻,锦华凄厉地大喊:“青书,我就是变做鬼,也会回来继续与你斗到底。” 青书听了锦华如此恶毒的诅咒,不由得浑身一颤,他抬头看了看锦华最一眼,他们的相遇到反目,再到际遇的变化,一幕幕又浮在青书眼前,锦华注定就是如此命运,他的虚华,他毫无才能却又不愿接受,注定了他今日被对手杀死。 “锦华,你怨不得别人。要怨只能怨你遇到的人。”青书轻声地说着,他的声音如此之轻,轻得没有人听到他说了些什么。 “孤大人,”青书看向独眼人,“既然事情全部都弄清楚了,你们也可以回去了。” 没想到青书敢在他的面前叫处决了锦华,也没有料到,他们的死敌吕氏还有余孽没有肃清,今日恐怕没有胜算,只能无功而返。 吕希提着锦华血淋淋的首级,再次回到议事厅,众人也都看着独眼人,看他下一步有什么指令。在坐的有些老兵都知道吕氏一族的厉害,他们施毒于无形,不知不觉之中,就可能已经中了他们的毒,当年灭族时雇佣兵的代价也是十惨重。 “孤大人?”青书再次叫着愣神的独眼人。 独眼人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刚刚靠武力还有可能强行将侯爷的位置抢到手,可现在看来,锦华的说法站不住脚,动武有吕氏的人在,他们的胜算不大。 “师爷大人,告辞。”独眼人虽心有不甘,但也没有办法,只得站起身来,带着一群手下,丢下锦华的尸体扬长而去。 卞管家忧心忡忡,担心着封地的未来。这前有赫连国虎视眈眈的老虎,后有雇佣军这群穷凶极恶的狼群。以后封地的人们没有太平日子了。 天上的太阳如淬了毒汁的箭一般,让江楚吟眼睛发痛,身上的旧伤再次复发,也使得她时常情神恍忽。“江姑娘。”一旁的影卫小声地在江楚吟的耳边呼唤,“前面再走三十里,便是都城,属下已经发出信号,不久王爷的人就来接我们。我们休息一下吧。” 影卫们看出江楚吟的身体已经撑不住,连日来的日夜兼程,担心和思念,使得江楚吟的精神变得极其脆弱,但她还是不愿意停下脚步。 “不休息了,快到了,就再加快些,免得出差错。”江楚吟用手遮住刺眼的阳光,看看远方,熟悉的景物印入眼中,赫连国她回来了。“霍将军还没有赶上我们吗?” 江楚吟虚弱的声音,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原来约定的地方错过了汇合的时间,连我们快要到了都城,他们也都还没有赶上,这不像是霍将军的作风啊……等再见了他,一定要好好的嘲笑他一番。”江楚吟依然幽幽地说着。 每个影卫心里都很清楚,没有汇合意味着霍起夫已经不可能活在这个世上,可江楚吟却一味地认为,霍起夫只是因为事情误了汇合的时间。不会像影卫们拉她离开汇合地时说的那样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玉竹还在都城里等着他,他怎么可以就这样不负责地先玉竹一步离开她。 影卫们看到江楚吟时常精神恍忽,还不愿接受霍起夫已经死去的事实。所以近几日对他的看护格外仔细,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江小姐,霍将军会回来的,”影卫们已经不再对江楚吟强调事实,只是顺着她的意愿。 夏侯常此时被绑在马背上,专门由一个影卫看守着。他也看到江楚吟的精神有点不正常,休息的时候,他在一旁看着江楚吟冷笑着:“既然已经做了这个任务,就要有心理上准备会有人死,现在是在演哪一出,接受不了人的死亡,还要出来做事,” “你闭嘴。”影卫喝住夏侯常的话。“手下败寇等着回去受死,如果不是王爷有令,我们现在就杀了你,提着你的狗头回去见王爷。” 夏侯常抬头看看影卫,嗤笑一声,“要杀就快杀,少在侯爷我面前恐吓本侯爷,要知道恐吓人的事,是本侯爷发明的。”说完别过头去。不再理会那个影卫。 江楚吟一直看着身后的远处,真的希望可以看到有人可以追上来。 “江小姐你看。”影卫指着赫连国都城方向,江楚吟看着影卫手的方向,看到有一队人马,正骑着马匹一同向着她们的方向来。 江楚吟看到从都城里出来的人马,暂时忘记了霍起夫的事,看着那越来越近的人们,终于看清了为首的人正是她日夜想念的赫连辰萧。她拖着疲惫的步子,挪向前方。 “辰萧……”江楚吟默默地念着支撑她到现在的那个人。立着的身影也开始摇晃起来。远处疾驰过来的人,翻身下马,飞奔一她的跟前,当江楚吟定睛看清楚飞到眼前的人正是赫连辰萧时,终于松了口气,长久以来无法松驰的心,松了下来。 江楚吟的眼前一花,在赫连辰萧最靠近她的时候,倒了下来。“楚吟……”这是她失去意识前最后听到来赫连辰萧口中的话。 赫连辰萧在江楚吟倒下的那一刻接住了她,将她抱在自己的怀中。紧紧地拥着她。他抬起头看看江楚吟身后的人们。扫视一周之后,发现了少的人,心中已经了然。目光最后停在了被绑坐在一旁的夏侯常身上。 “王爷。”影卫赶忙迎上前去,行礼看着赫连辰萧的反应。“霍将军他……” “我知道。”赫连辰萧阻止了影卫的话,“带他回去。” “是。”影卫领命。带着与赫连辰萧刚刚见了一的夏侯常,跟在其他人的后面,回都城里。 浑身上下火辣辣的热,像是被火燃烧一般的难受。“水……我要喝水……”还处在昏迷中的江楚吟不断地摇着头,干涸嘴唇全部是严重的皲裂,守在一旁的赫连辰萧很焦急,他接过一旁子衿送来的清水,扶起神智不清醒的江楚吟,要将水给江楚吟灌下去,却无法撬开她紧闭的牙关。就算是将水倒进她的口中,也还是会沿着她的嘴角流下来。 赫连辰萧看着丝毫无法进入江楚吟口中的水,一时气极,将手里的手杯扔到地上,“都是一群废物!”他将自己无力做到的事全部怪罪到身边人的身上。子衿进来时滚落的杯子刚好停在她的脚边。 第一百六十五章:安全归来(下) 第一百六十五章:安全归来(下) “王爷,还是早点休息吧。”子衿小心地开口劝着赫连辰萧,她是这里唯一敢开口劝他的人。 “你们都出去。”赫连辰萧坐到江楚吟的身边,使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并不肯离开。子衿拾起地板上的杯子,给胆颤心惊的宫女们使了眼色,要她们都退下。 只见子衿又端上一杯新换上来的水,走到赫连辰萧的身边,她知道江楚吟是赫连辰萧的死穴,只要有江楚吟出现的时刻,王爷的理智就会尽失,“王爷,夏侯常被关到王爷府的地牢里,并没有将他送入朝廷的牢房。” 赫连辰萧沉默片刻,点点头:“做的好。”便不再像刚刚那反应剧烈,又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看一旁立着的子衿,接过她手里的水,轻声说:“你下去休息吧。”子衿点点,退下前对赫连辰萧说:“王爷,喂人喝水的方法有很多。” 子衿俏皮一笑,转身离开了寝宫。赫连辰萧自己也没意识到,他盯着子衿离去的背影愣了好一会儿,他从她的身上,看到了江楚吟以前的身影,那时的她还是那样的顽皮,那样的惹人有一种想要征服她的念头。 喂人喝水的方法,赫连辰萧回想着子衿最后的一句话,突然想到一种能让江楚吟喝下水的方法,赫连辰萧喝了一口水,含着水扳过江楚吟的头,用舌头撬开她的牙关,将水缓缓送入她的口中。 这样反复了几次,江楚吟的口渴被缓解了许多。也停止了梦中焦躁的动作。赫连辰萧将她轻轻放在枕上,为她盖上了被子,塞紧了脖子附近的被子,这才转过身离开了江楚吟。经子衿的提醒,他现在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交待守在门外的侍卫们,看好门。便直奔地牢而去。 夏侯常坐在铺着草席的地牢地面上,虽然是监下囚,却还是保持着骨子里侯爷的优雅。他看着牢房外的赫连辰萧,嘴角微微上扬的,脸上出现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真是讽刺,想不到我们再次见面时,竟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形。”夏侯常冷冷地说。“想不到,你的心机如此之深,帮助我们逃脱你父皇的追查,却是为了今日ni亲自将我抓到此处。” “侯爷,要说心机本王远远不及侯爷你。”赫连辰萧看着夏侯常,顿了一顿,“或许你根本不需要什么心机来对付本王,因为你谋反之心已经昭然若揭。” “不要忘了赫连辰萧,当初你为了让你的母后过好一个生日,提醒本侯爷注意赫连成的巡视官,那封信函还留本侯爷的府上,如果你要当着众大臣审本侯爷,那本侯爷也就不再顾及什么君臣之礼。”夏侯常阴冷地笑着。他以为,赫连辰萧毕竟也就只是个小毛孩,并不足及担心会将他怎么样。 “求之不得,如若你真的那做,正给了本王一个出讨封地的理由,夏侯常你背负了霍起夫的性命,本王不会让你有机会再看到夏侯封地上的阳光。”赫连辰萧看着渐渐变得狰狞的面庞,心中闪过一丝快感。 “看住这个叛贼,不要给他机会自杀。”赫连辰萧对一旁的卫兵嘱咐。走到门口时,他停下脚步,回过头,不过是对夏侯常,而是对那里的几个肌肉纠结的狱卒说:“我突然想起,这位夏侯侯爷本身对男子很感兴趣,或者你们可满足他的欲望。”说着又看看已经变了脸色的夏侯常:“你应该不介意做一回下面的吧。”说完扔下青筋暴露的夏侯常离开了地牢。 夏侯常的日子应该不会好过。 江楚吟昏睡了两天三夜,终于在一阵噩梦里醒了过来,看猛地坐起身,看到子衿欣喜的样子:“王爷,王爷,你快来,楚吟她醒了。” 江楚吟这时才回想起原来,她已经回到了赫连国内,片刻的冷静之后,回忆便想开了闸的洪水一般一股脑的涌向她的眼前。她回想起夏侯封地,她与霍起夫一同趟过了池塘,一同急奔了千里。还一同迎击了敌人。 “对了,子衿,怎么没看到玉竹,她人呢。”江楚吟这才想起,玉竹没有在她身边,她与霍将军一同回来,玉竹应该是最高兴的人才是啊。怎么她的笑声没有出现在耳边。 “小姐,”子衿一时话顿。不知该说些什么,她看看赫连辰萧,看到王爷冲她点点头,她便再次说道:“小姐,玉竹还不知道霍将军出了意外。” “你说什么?”江楚吟大惊失色,声音也不由得突然高了起来:“你说霍起夫他死了?” “小姐!?”子衿吃惊,难道江楚吟真的精神上受到了打击,难以接受这个事实。“霍将军他没有回来,他真的已经死了,夏侯封地上探子已经来报,送霍起夫人头的使就在路上。” “你胡说,”江楚吟挥动着手臂,不要子衿靠近她,“霍将军只是误了汇合的时间。他武功高强,怎么可能会死……你在胡说。”江楚吟急促地喘着气。 “小姐……”子衿心中焦急。却一时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楚吟,别再自斯其人。”赫连辰萧一声怒斥,让还在器闹的江楚吟安静下来。她默默地抽泣着,肩膀上下不断地抖动着。 子衿看到赫连辰萧走上前,抱着江楚吟的肩膀,安慰着她,江楚吟看起来也好像已经接受了事实的残酷,便放下心来,转身离开屋子,关上房门,给他们两人留下了独处的空间,他们经历得太多,是应该好好独自自处了。只是为什么子衿感觉到自己的心里却是空荡荡的。 “都是我的错,是我牵累了霍将军,否则他就不会落在后面,他就不会不能与我汇合。”江楚吟充满了内疚,她再也无法原谅自己的过错。她倒在赫连辰萧怀中大声哭泣,在赫连辰萧的面前不再掩饰内心的脆弱。 “于你无关,一切就是夏侯常的错,本王答应你,一定会手刃夏侯常,为霍起夫报仇。”赫连辰萧轻抚着江楚吟的肩膀,轻声地安慰着她。 “玉竹怎么办,是我对不起她,是我的过错,让她失去自己的丈夫。”江楚吟流着眼泪,她不肯原谅自己为玉竹带的巨大痛苦。 是她,让玉竹饱受了身心的摧残,也是她亲手夺走了玉竹心爱的男人,江楚吟再也无法原谅自己的一意孤行,为他人带来的痛苦,她在忏悔的同时,也深深饱受了痛苦的煎熬。 “不要过于自责,玉竹会明白日前的形势,你也是身不由己,不要太难过,你身上的旧伤又发作了。”赫连辰萧心痛地看着痛不欲生江楚吟。努力使她不要太纠结在自责中。 “辰萧,如果当初我听你的话,不执意去封地,霍将军会不会就会平安归来,”江楚吟泪眼婆娑地看着赫连辰萧,希望他能定她的罪。 “不会,楚吟,你也记得,是霍起夫他亲自要求你跟随他一同前去封地的,如果你不去事情会更加复杂,我坚持不要你去,是我出于私心,想留你在我身边,因为我不愿意你为了国家的事而身陷危险。”赫连辰萧认真地看着江楚吟寻求答案的脸,一字一句认真地说着。“如果你一再自责,那也是本王的过错,是本王没能将你留在身边,送霍起夫去死。” 看着江楚吟不再难过,赫连辰萧继续说:“楚吟,霍起夫不会怪你,玉竹也不会怪你,既然他们身为臣子,就已经做好了为主子死的准备,更何况,他们的死是值得的,是会让人记住的。不要过于埋怨自己。” 江楚吟停止了哭泣,只是无力地靠在赫连辰萧的肩上。 “玉竹还不知道霍起夫的死询,本爷觉得,这件事还是由你自己对她比较好。”赫连辰萧打破沉默,对江楚吟说。 “嗯。”江楚吟点点头。她要面对自己为玉竹带来的痛苦,因为她的痛苦绝不小于玉竹内心的难过。 “早点休息吧。”赫连辰萧见江楚吟已经平息,便起身,“明天我便安排玉竹来看望你。”说着便要离开这里。 “辰萧。”江楚吟一把拉住赫连辰萧的手臂,“你留下来陪陪我。”江楚吟小声地说着,“就这样什么也不做,只是陪着我。” 赫连辰萧看着江楚吟,过了一会儿,点点头。“我去安排一下。很快回来。” 江楚吟点点头,松开手,这是她第一次在赫连辰萧的面前示弱。也是她最需要赫连辰萧陪在她身边的时候。可是这一刻,赫连辰萧却没有马上答应她的要求。江楚吟心里有些失落,他真的长大了,他已经不再需要她的陪伴了。他也不再是只属于她一人的赫连辰萧了。 “好的,快点回来。”江楚吟低下头,心里已经明白,她与赫连辰萧已经无法再回到过去,就是从她一意孤行要去夏侯封地开始,赫连辰萧已经对她失去期望了吧。 赫连辰萧并不知道江楚吟心里的想法,不过最近他确实要处理很事情,要他突然不做事,还需要去处理一下。 不多时,赫连辰萧便急着处理完了当天政务,回到江楚吟的身边,发现她已经睡下了,眼角却挂着一颗泪花。赫连辰萧合衣在江楚吟的身边躺下,将头埋入她的肩头,贪恋地呼吸着她身上的气味。 一夜无话。 天亮了,江楚吟睁开双眼,看到白绸覆盖的顶篷,也意识到她已经回到了赫连国,想起了夏侯封地发生的一切,强大的悲哀感袭向她,江楚吟深深吸了口气,想到今日还要与玉竹交谈,便强作欢言。她挪动身体,感觉到腰上搭着一个人的手臂,她回过头来,看到了赫连辰萧的睡脸,已经不再是可以被她看透的十七王爷了。 江楚吟伸出手,在那刚毅线条分明的脸颊上轻轻地上下抚摸着。她是多么的想把他据为己有,不让任何一个其他的女子也如此的碰触他。只可惜,做为未来的一国之君,她的这个想法是多么的贪婪和不可能实现。 就在江楚吟心中无限感叹之时,赫连辰萧猛地睁开了双睛,眼中炯炯有神,就好像他从未睡过一般,江楚吟看着赫连辰萧的眼睛,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赫连辰萧起身,“昨天本王已经吩咐过子衿,今日早膳过后,就要玉竹来见你。”他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走向门外。“梳洗一下,我叫下人把饭菜送来。” 江楚吟目送赫连辰萧离开,明显察觉到,赫连辰萧已经不同于以往。她已经跟不上他的步子了。 子衿也在适宜的时候,掀开帘子进来,伺候江楚吟洗漱,用膳,中间完全没有什么交流,只是最后子衿将碗筷收起,说了句:“楚吟姑娘,玉竹来了。正候在王爷的书房。” 江楚吟还是有些难以面对玉竹,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宁愿时间就停在这一刻,也不愿意去面对玉竹悲痛欲绝的伤心。 “楚吟姑娘,这不是你错,玉竹姑娘会明白的。”子衿看到江楚吟的失神,也为她感到难过,但一切终将要活着的人们去面对。 “是啊,”江楚吟起身,“只是我还是无法原谅自己。”她随着子衿来到书房,做好一切可能发生的事的准备。子衿已经为她推开了门。 “玉竹……”江楚吟进了书房,看到玉竹还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到江楚吟的到来,忙站起身来。 “小姐,”玉竹快步走上前,“你又瘦了。这衣服略显得宽大了呢。”玉竹握着江楚吟的手,关心地对她说。 第一百六十六章:玉竹之死(上) 第一百六十六章:玉竹之死(上) 江楚吟心中愧疚,她看着玉竹关的切的脸,心中一股热流,涌到喉咙,眼中的泪水不断打着转,她望着玉竹,刚刚想好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 “小姐,快快坐下来,”玉竹将江楚吟拉到座位上,按着她坐下,“奴才听说,小姐您这次是九死一生,将那个夏侯常捉拿回来等候本爷的审讯,真的是十分不容易呢。”玉竹眼中依然闪着对江楚吟崇敬的光芒。 江楚吟耳中不断呼啸着尖锐的呼喊声,“你是个杀人凶手,是你害死了霍起夫,害死了玉竹的丈夫,你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这声音让江楚吟心神不宁,她满心罪恶感,张开口却又说不出话来。 “小姐,你怎么了?”玉竹看着江楚吟红肿的眼睛,还有她欲言又止的神色,心中升起了不祥的预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是。”江楚吟狠下心来,该面对的,迟早都是要面对的。“霍将军他……”看着玉竹紧张的神色,江楚吟狠着心,“霍将军他被夏侯常的人杀死,不见尸骨。” 可怕的沉默,这短暂的沉默,让江楚吟几乎无法呼吸。像是个溺水者一般,挣扎在无边的不安之中。“玉竹,你不要太难过。”说着,江楚吟眼中的泪水像是决了堤的洪水一般,涌了出来。她害怕这样的安静,她宁愿玉竹大声哭骂她,也不愿看到这样的安静。 “小姐,你怎么哭了呢。”玉竹竟然没有像江楚吟预先想的那样,会因为巨大的悲伤而责怪她的过错,也没有因为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而昏倒。更没有不分是非黑白的怨恨她的固执。这是江楚吟有些惊讶的地方。没有想到玉竹在得知了与自己恩爱的丈夫去的消息之后,还能够顾及到她的感受。 “玉竹,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执意和霍起夫一起去封地,他就不会为了保护我而留在最后,也就不会被众人围攻。”江楚吟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 玉竹静静地听着江楚吟的忏悔,依然温柔地看着她,“小姐,不要太难过,”玉竹站起来走到江楚吟的身边,扶着她的双肩,“霍起夫早已经料到了他的结局,只不过比他告诉奴才的晚了五六年而已,奴才并不悲伤,奴才已经很感谢主子和王爷,能将霍将军这样优秀的人让给奴才,陪着奴才度过了生命里最幸福的时光。” “起夫本来就是赫连家的人,他的生命本来也就是赫连家,如今他能够为国效力,能有这样的结果,也是奴才的光荣。”玉竹的话语是诚恳的,江楚吟从她的眼神里就可以看出,她是真心的。她真的没有一丝的难过,也没有一丝的悲伤,反而流露出更加幸福的样子。 “玉竹,你骂我吧,”江楚吟有些害怕,怕玉竹像她一样,一时接受不了霍起夫的死,而逃避现实。“你怨吧,不要这个样子,” “小姐。”玉竹跪在江楚吟的身边,抬起头,看着她:“你不必担心奴才,奴才早在五年前嫁给霍将军的时候,就想到会有今天,奴才并不怨任何人。” “只是想见到起夫最后一面。”玉竹眼中有些黯淡。“想想也有好些日子没见到他,虽然不会忘记他的样子,但一想到再也无法与他相见,心里还是不如预想的那样释然。” 江楚吟抱住玉竹,“难过的话,就痛快的哭出来吧。” “小姐,你不要过于自责,我看得出来,你为了起夫的事情,心中十分难过。”玉竹挣脱江楚吟手臂,依然看着江楚吟,像是以后再也见不到她一样,“我并不难过,我只想小姐能满足玉竹一个心愿,” “什么心愿,你说。”江楚吟毫不犹豫便答应了她的要求。 “玉竹想见到起夫的全尸,至少,也要有他的首级,这样玉竹才好为起夫办个风光的葬礼。”玉竹的要求并不高。 江楚吟点点,“好,我一定会将霍将军的尸骨找回,完完整整地交到你的手上。” 玉竹点点:“小姐,起夫已经不在了,奴才与起夫的女儿小玉儿也托他人照料。这几日,就让玉竹留在小姐身边,为小姐再尽奴才的一片心意。” 江楚吟看着玉竹看不出一丝悲伤的面容,有些不敢相信,这是当年只与自己分开一天便痛哭流涕的小丫头,她已经足够坚强,坚强到连她心爱的人离开她,也不会像以前那样需要别人的安慰。她早已经料到会有今时今日了。 “玉竹,如果你愿意,就将小玉接过来,我会负责她以后的幸福。”江楚吟握着玉竹的手,“你当然可以留下来,下人的活不用你做,只要你开心。” 玉竹摇摇头:“小姐,玉竹真的只想留在小姐身边,服侍小姐。”江楚吟一点儿也看不出玉竹的绝望和不同寻常的地方。难道她真的想明白人的生死与离别,早已经料到会有生离死别这一天,早已经看得透彻。 “你真的没事吗?”江楚吟难以相信,曾经一个连片刻都无法离开丈夫的女子,在听到丈夫死去的时候,竟然可以如此的释然。 “小姐。”玉竹站起来走回到坐位旁,坐下,看定江楚吟:“奴才很难过,也很不愿意相信起夫已经离开奴才……”说到这里玉竹的声音才出现一些异常,泪水悄悄的滑落。“但这一切,奴才已经早已经想过,将军的生命不是奴才一个人的,他是赫连国的,奴才不会因为将军的离开而过度难过。” 江楚吟看着玉竹真执的泪,相信玉竹真的已经接受霍起夫已经死去的事实。“玉竹苦了你,霍将军一定会有一个风光的葬礼。” “不要,小姐。”玉竹听江楚吟提到葬礼的事情,好像想起什么:“奴才与起夫有过约定,如果我们一人中有一人不遵守约定先一步离去,就要遭受烈火灼烧,向另一个人赎罪。小姐请求王爷,再满足玉竹这个要求吧。”说到这里,她似乎非常激动,紧握着拳头,额头上的青筋浮起。 “我答应,我答应你,玉竹。”江楚吟有些害怕,她从来没有见到玉竹像现在这般的歇斯底里,她连忙同意玉竹的要求。 听到江楚吟同意了她的请求,玉竹才有所缓和,一手抚住胸口,好像不太相信一般再次问江楚吟:“小姐,你不会骗玉竹吧。” 江楚吟坚定地点点头,:“不会骗你,玉竹,你的要求,我一定会达到。”玉竹点点头,平静了下来,又恢复了刚刚的安稳与镇定,完全看不出情绪的波动。 “玉竹,”江楚吟隐约有不好的预感,却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又试探般地问玉竹:“如果王爷不同意火葬……” “小姐,你一定能满足奴才的这个求的。”玉竹回答得十分平和。 要么是玉竹掩饰得很好,要么就是自己的错觉,江楚吟略微迟疑一下,但很快便打消了怀疑的念头。玉竹为什么掩饰她的悲伤呢,江楚吟摇摇头。 “小姐,你要多休息,”玉竹很快便将话题转移到江楚吟的身上,“小姐与王爷一样,离开彼此的同时,都是用忙碌来麻痹自己对对方的思念。小姐刚刚离开的时候,王爷天天都忙到很晚才休息。子衿姑娘更是日夜陪伴在王爷的身边。” “是这样。”玉竹的让江楚吟心中产生了很多的震荡,思绪又飞到了赫连辰萧的身上。 夏侯常被带回来已经有许多日子,朝中的大臣们议论纷纷,赫连辰萧将会如何处治那些企图谋反的侯爷们,那些被留在都城中的封地世子们,也都人心惶惶,生怕会牵连到自家人的身上。就在赫连辰萧将夏侯常捉拿回来按兵不动的日子里,封地的各个侯爷们,有些已经坐不住,开始纷纷向朝廷上奏折,请求朝廷请求皇上收回封地,仅保留他们的封号,保存他们财产。 夏日炎炎,聒噪的蝉鸣声不停地回响在赫连辰萧的府坻中。 “董丞相,你看,”赫连辰萧将一些侯爷递上来的请辞折子递给董书敖。 董书敖接过子衿送到手上的折子,看了看这个女子,自从江楚吟离开王爷身边,这个子衿就一直默默地守在赫连辰萧的身边,王爷似乎对她也十分信任,任何事也不避着她,她的身上更多地闪着江楚吟的影子。董书敖仅仅是想了片刻,便低头看起奏折。 “臣以为,对待这此封地的侯爷可以分三个等级,第一,便是这些递上折子请求朝廷收回封地特权的侯爷们,第二级便是那些摇摆不定,害怕朝廷像对待夏侯常一样对待他们,而又不愿自己交出特权的侯爷,第三级便是宁愿谋反,也不愿交出手中权力的侯爷。”董书敖看了看折子上的内容,合上,猜到赫连辰萧并不是想问他对折子上请求的看法,而是想征求他对封地之事,到了此时应该如何去处理。 “说的有道理,”赫连辰萧抬起头,靠在椅背上,示意董书敖继续说下去,“董丞相分析得很对。你说本王针对这三等级的人,应该有何举动。” “臣以为,第一等级的人就准了他们奏请,第二等级的人则利用夏侯常的处理,来震慑他们,迫使他们交出手中的权力。第三等级,就只能兵戎相见。”董书敖继续说着。 “嗯……”赫连辰萧沉思片刻,“董丞相,你说,本王应该如何处治夏侯常,才可以达到最佳的效果。” “臣以为,要杀一儆百。” 赫连辰萧眯起眼睛,眼中露出阵阵寒光。“丞相深知我意。就按丞相的话去办。” 朝堂之上百官肃立,高高在上的龙椅依旧空荡荡,一旁的监国位置上,赫连辰萧还没到,严肃的环境中还有些轻松的气氛。几个无事的朝臣小声地议论着。 “听说夏侯常被捉拿归来,霍将军遇难了。”一个故做神秘的朝臣试探着提了这个话题。 “你们说,王爷会怎么处治夏侯常?”事不关己的一个声音,似乎在等着看好戏。 “我赌会放他回去封地。”竟然把这样的事情当做赌局,看会有什么的结果。 “欸……此话差矣,”一个慢条丝理的声音,众人看过去。 “原来是蒋丞相。”众人笑道,“丞相也有这个兴致参与我们的笑谈。” “我愿意赌上一个铜板,”蒋绾从袖口里取出一枚铜钱,举在面前:“王爷会杀了夏侯常。” 众人表情一僵,转瞬又恢复常态。“蒋丞相,真会玩笑。这种事情怎么可以儿戏。”转而气氛恢复了轻松的氛围。 “我赌两个铜板,”刚刚说话的人随即从袖口里取出两个铜钱,“丞相,我跟你赌,夏侯常不会有事。七王爷会为他撑着。” “诶,诶,诶,仅在说笑,不要牵涉政事。”蒋绾摆摆手。 “谁还下注,”另一个还觉得不够过瘾,声音略提高一些,“来,我收管注金,这边是侯爷无事,这边是处决。” 董书敖侧目这一幕,轻微叹口气,无可奈何。竟然还有为数不少的朝臣都去交了赌资。数额虽然不大但都抱着一种坐壁上观的心态。 第一百六十七章:玉竹之死(中) 第一百六十七章:玉竹之死(中) 就在众臣们小声地投着注的时候,益全海出现在龙椅旁,清清喉咙,“咳咳咳……” 看到益公公的出现,意味着赫连辰萧就要来了。便各个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依旧肃立,不再出声。 “监国大人驾到。”益全海看到众臣们安静下来,便用他扁着的声音宣布着。 “董丞相。”蒋绾利用赫连辰萧还没有走出来的短暂空隙,凑到他旁边董书敖的耳边,小声地说:“你猜,他们都投了什么。” 董书敖看看蒋绾,叹口气,摇摇头:“我说蒋丞相,你都什么年纪,怎么还……”但他拿蒋绾也无可奈何。 “快快,别教育我了,说投给哪边的多?”蒋绾玩心不减。 “唉……”董书敖摇摇头,没有回答。 就在此时,赫连辰萧已经出现在众臣面前,大家刚刚的轻松气氛也就收敛起来,朝堂上凝聚着一种压抑的空气。益全海也已经将朝堂上的事,一五一十地报告给了赫连辰萧。但他并没有理睬这些事情。 “有本奏来,无本退朝。”益全海扁扁的声音回荡在朝堂上空。 “臣有事要奏。”说话的是刚刚一直保持沉默,没有参加到群臣打赌中的吴仰何。 赫连辰萧的眼神扫视着吴仰何,自从七王爷赫连谨被软禁以来,七爷的人就一直保持着沉默,等待着赫连辰萧派人到封地后的结果,如今夏侯常已经捉拿到案,吴仰何等人也就不再忍耐。 “说。”赫连辰萧让吴仰何继续。 “监国大人,夏侯常已被擒回朝,按监国大人当日对众臣子们的承诺,夏候常应带到这朝堂上来,还七王爷一个清白。”吴仰何也是近日才得到准许,可以上朝议政,只是七王爷还迟迟不见。一定是赫连辰萧从中做梗。 “吴大人说的正是,本监国也正有此意。为了公平起见,还是请七王爷也到朝堂上,共同审问这叛贼,如何?”赫连辰萧看着吴仰何,知道他是为赫连谨说话,这段日子以来,七王爷一党的人也受到了不少打压,赫连辰萧也乘机将一些根基不深的朝臣贬到边远的地方。 “监国大人明见。”吴仰何想不到赫连辰萧会如此爽快就答应了他的请求。心里有些不安,这十七王爷到底如何打算,他看不懂,也揣摩不透。 “叫七王爷来。”赫连辰萧对一旁的益全海小声地吩咐着。慵懒地抬抬手。 “那么。”赫连辰萧准了吴仰何的奏请,接着又以一副满不在乎的口吻说道:“就把今天的主角,夏侯常给带上来吧,他的弟弟自食其果,只希望七王爷不会受到夏侯常的牵连。” 七王爷一党的朝臣们,被贬的贬罚的罚,只有吴仰何,明式鸿还留在原来的位置上,恐怕他们也逃不过今天。赫连辰萧是想要他们与赫连谨陪葬。 不多时,长发飘逸散发着脱俗高雅气息的夏侯常,被带上了朝堂,出于对皇上与朝臣的尊敬,并没有让刑具出现在朝堂之上,而夏侯常也换了干净清洁的衣服,让人看不出他受过何等的折磨。 七王爷赫连谨也身着朝装站在他往日的位置上,只是他此时的心情,无法猜测,许多熟悉的身影已经被年轻陌生的面孔取代,而他往日的重臣,也都自顾不暇,只有吴仰何与明式鸿用期盼的眼神看着他。 “七王爷,夏侯侯爷,两位别来无恙。”赫连辰萧虚情假意的与这两位神情凝重的刚刚到的人寒暄。 夏侯常的嘴角挂着嘲讽的戏谑,赫连谨似乎正努力地耐着赫连辰萧胜利者的姿态。 “监国大人,”这时,董书敖上前一步,“臣有事要奏。” 众人都看向董书敖,看他有何举动。他便是赫连辰萧的风向标。 “董丞相,有什么话,尽管说,”赫连辰萧接过益全海递上来的奏折。 “夏侯常在封地企图与朝中内奸谋反,臣有他谋反招募军队私制兵器的罪证。”董书敖将折子交到益全海手中。 赫连辰萧看着折子一言不发,突然之间朝堂上的大门被一个风尘仆仆的亲卫军推开。“报……监国大人,夏侯封地上青书师爷送来几盒物品。使者正等候在宫外。” 赫连辰萧知道,这物品便是霍起夫等人的首级。心中如刀刃反复割裂一般。 “带上来。”赫连辰萧不动声色,这使者来的正是时候,看来青书也是落井下石,夏侯常你今天是必死无疑。 使者带着几只七尺见方的木箱子,走了进来。众人看着这几只盒子心中充满疑惑,搞不清楚这箱子里能装着什么,难道会是赎金,求赫连辰萧将夏侯常放回封地。赌夏侯常回没事人看看那些投了夏侯常必死的人们,有些得意。 使者来到,向赫连辰萧行了礼,便依然一副傲慢态度,立在原地。 “打开,我倒要看看这箱子里面装得是什么。”赫连辰萧命令着殿上的亲卫军。 “是。”众人们的眼睛随着亲卫军的动作,紧张地期待着想知道这盒子里有些什么东西。 可是随着盖子的打开,一切都揭开了,离得最近,看得最清楚的朝臣看清楚盒子里为何物之时,便:“啊。”的一声猛退几步。惊恐万分。 其他人见了那人惊吓的样子,也好奇的凑上前去,仔细看清,各个都面如土色,向后退去,吓得连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这……监国大人……这是霍将军的首级……” 赫连辰萧此刻还在静观朝臣们的反应。原本置身事外还将是否处置夏侯常当做赌局做玩笑的臣子们,都被这种公然的蔑视与挑衅所激努。 “监国大人,这是对赫连国公然的挑衅,是谋反之心昭然若揭……”讨伐的声音此起彼伏。 “监国大人,杀了夏侯常,杀了这个谋反之人……” “对,此人该杀……” 赫连辰萧还是没有说话,他饶有趣味地看着夏侯常,似乎是在欣赏夏侯常的胆怯,心惊与面如土色的样子。 “夏侯常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赫连辰萧低沉略带嘲讽的声音传了过来。“看来,你的师爷已经放弃你,任你生死。” “我有话说。”夏侯常打破了沉默,脸上浮现出阴狠的表情。“要说我有谋反之心,必不止是我一人便可成事,这朝中定同谋。这个同谋就……” 夏侯常停了一下,看向赫连谨,赫连谨并没有作声。静静地听着。 众朝臣也是十分紧张,想要知道夏侯常会不会把赫连谨给咬出来。如果那样的话。赫连辰萧这一仗可谓是完胜。 “正是你,监国大人,赫连辰萧,正是你在皇后生辰前昔送给我一封信,告诉我皇上派来调查封地的人马上就会到,要我做好万全的准备,在我的府上有书信为证。”夏侯常抬起手指向威坐在上的赫连辰萧。 众人听了这石破天惊的指控,都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相信夏侯常的话。董书敖并不知道赫连辰萧做过的事情。他的心里一沉,这夏侯常可真够阴狠,监死之前还要拖着赫连辰萧。不好对付啊,他的话无可考证。虽不可信,但也使赫连辰萧受到制疑。 “夏侯常,你不要含血喷人,如有书信,可派人去封地上取嘛。”蒋绾打破了众人怀疑的沉默。“只怕,你封地上的雇佣兵们不同意。”蒋绾此人虽有时老奸臣猾,但却可以在僵局中直取重点,他的意思就是换个说法出兵封地。 “蒋丞相,看来还是你说得有道理,”赫连辰萧叹了口气,也不知是真的走投无路,还是早就有此打算。“只有将证据取回,才可以证明本王的清白。” “长腾,”赫连辰萧没有给众人留下任何反应的时间。“本监国现在就任命你为大将军,带领赫连国的精兵三十万,踏平夏侯封地,直到找到那封书信。” 长腾心中颀喜万分,毫无预兆,他就达到了他的野心,想着还是在后宫中做在妃子面前低声下气的侍卫时,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今天,一切都要感谢赫连辰萧,他对十七王爷更是一片忠心。“是,监国。”长腾上前领过军令与兵符,退了出去。 夏侯常当听到踏平封地时,脸色难看到极点,他一手指着赫连辰萧,一手抓紧胸口,“赫连辰萧你……”说着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赫连辰萧看到夏侯常的愤怒,脸上出现一丝笑意,“这都拜你所赐。夏侯常,看来你的命今天不该绝,本监国就等到你认罪那一天。”赫连辰萧残忍地看着从侯爷到一无所有,众叛亲离,还要亲眼看着自己的封地被扫平的夏侯常,那眼神就像一只玩着到手猎物的豹子一般。 一旁的众朝臣们都不禁心惊胆寒,看着曾经不可一世的夏侯常现在却如此的狼狈与凄惨。人人自危。也都不敢再有质疑赫连辰萧是不是真的曾与夏侯常有过书信来往,此刻是不是过河拆桥,都噤若寒蝉。 “请侯爷先下去吧。”赫连辰萧挥挥手,此时的十七王爷完全掌握了臣子们的心理,不再被那些舆论所影响,虽然刚刚情势对于他不利,但经过他的三言两语威吓说服,便都不再敢于当面置疑。 世子们看到封地中势力最大的夏侯常,现在也是如此,被从封地抓到都城里来,如今也面监着被抄家的杀头的命运。深深怕了赫连辰萧的手段,也害怕他们被如此对待。都明智的不再作声,考虑着如何应对。 “霍将军为赫连国立下赫赫战功,如今却落得人首异处,令人痛惜。”赫连辰萧用手捂着眼睛,声音格外沉痛,让听者也都不禁动容。“为安抚霍将军的在天之灵,本监国要为霍将军举办隆重的葬礼。各位大臣有何意见。” 稍微有一点同情之心的人,都在为霍起夫感伤,他为赫连国平定匈奴祸乱,为赫连国征服众多小国,可却被夏侯常这个表面上说着忠于朝廷,处处为朝廷着想的伪君子杀害。 “臣等愿意。”董书敖带头,带领着众大臣们跪拜赫连辰萧,也为霍将军感到惋惜和痛心。 十七王爷府里,表面平静,暗波涌动。 夏花如魇,五颜六色,与王爷府中一片素白反差鲜明。玉竹的红衣在微风里轻扬。她手指轻轻的抬起,在空气里慢慢划动,勾划着一个人的轮廓。 几个丫头经过玉竹的身边。 “真是个没良心的女人,都说她深爱着霍将军,可霍将军死后,她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还穿这么鲜丽的衣服。” “就是,我看她多半是装出来恩爱,说不定盼着霍将军战死,自己好尽快出嫁。另攀高枝。” “我还听说,霍将军为了她……” 再细微的声音,玉竹也知道她们在议论着自己,单从那指指点点的动作,还有不时撇向她的白眼,不过,玉竹泰然处之,并没有将那些人的话放在心上。 “你们都站在这里做什么?”江楚吟严厉的声音传来。 “江小姐……” “江小姐……” 几个丫头马上住嘴,低着头离开。江楚吟看着离去的丫头,心里多少猜到一点她们谈论的内容,因为玉竹正站在不远处,眺望着天空。江楚吟知道,玉竹向的那个方向,正是霍起夫离去的方向。 “玉竹,霍将军的首级已经找到。”江楚吟走到玉竹身边。 玉竹依旧微笑着面对江楚吟。“小姐,玉竹代霍将军谢谢你。”说着便要拜下去。被江楚吟一把拉起。 “玉竹,你要好好休息,”江楚吟看着她:“王爷已经答应要为霍将军举行火葬。你要保重自己。” “玉竹没事,只是有些想念霍将军,没有他的日子真难过呢。”玉竹眼中含泪。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江楚吟轻声地安慰着玉竹。 “小姐,玉竹真的很想念他。”泪水像珠子般掉落,玉竹扑到江楚吟怀里,抽泣着。 江楚吟心痛地用手抚着玉竹的黑发。任由她哭泣落泪。同时也放下心来,多半真正伤心之人哭出来便也好了一大半。 葬礼的日子。 王爷府处处素带飘飘,雪白的练布挂满了墙上,门上,没有哭泣声,也没有笑着的人。 来访者们各个都是素衣打扮,他们在子衿的引领下在一大片空地处聚集。每个人的神色都格外的宁重,葬礼的排场与规格极其讲究,没有让任何一位来参加的官员失了身份,没了级别。这是赫连辰萧所安排的,不能失了王爷的体面。 第一百六十八章:玉竹之死(下) 第一百六十八章:玉竹之死(下) 空气里没有一丝风,闷热得像是大蒸笼。每个人都身着隆重的素服,在炎热的天气里汗流颊背。 子衿前前后后忙碌着,安排着竟然一点差错都没有,这可是朝中的大事,每个臣子都在看着十七王爷的动作,不能在这样的时候出任何的问题。 重要的人物都到场了,赫连辰萧,江楚吟,朝中的丞相与一至三品的大员们都出席。唯独玉竹迟迟没有出现,江楚吟以为,她应该是过于悲伤,以致于无法亲自面对再一次的生离死别。 正当仪式就要开始的时候,玉竹出现了,她的出现是那么引人非议。大红色的长袍一如往昔般显眼,在一群素的人群中更加突出。 她慢慢的,一步步地从人群中走到前方,高高的木堆边。那里静静地躺着霍起夫,她日夜思念却无法再次团聚的丈夫。 无视众人奇异责怪的眼神,也无视四起的非议之声。玉竹微笑着,如一团行走的火焰一般,走向木堆。 “她怎么可以穿成这样……” “成何体统,哪里还有一个为人妻的样子。” “看着就像巴不得马上嫁出去。最起码也要等到霍将军安葬之后再……” “听说,就是她要求火葬的……” 江楚吟虽不知道玉竹为何如此反常,但她知道,玉竹一定是和霍起夫有什么约定,是她不知道的。 赫连辰萧见了玉竹,并没有过多的评价,只是公式化的口吻亲自宣布着点燃火焰。董书敖在一旁低沉着宣读霍起夫生平的战功与功绩,士兵们在高高的木堆上浇上助燃的液体。随着董书敖有力的声音,雄雄的火焰点燃了木堆。 火焰与热浪冲向一旁的人们。大家都在看着渐渐消失在火焰里的霍起夫。 玉竹则悄然地走爬到刚刚为木堆浇燃料的梯子,俯视着那跳跃的火舌。她没有悲伤也没有不舍,甚至还有些喜悦,像是苦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重逢一般。 江楚吟在人群中看到玉竹攀上了高高的梯子,也看到了她脸上平和的表情,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难道玉竹追随霍起夫一同离开。 可是,还没等江楚吟喊叫出声,玉竹便如一团更加鲜活跳跃的火焰,与那雄雄燃着的大火融为了一体。 “玉竹……”江楚吟喊出来时,为时已晚,她想扑进火中,将玉竹救起,却被一旁的赫连辰萧拉住。 “我为什么没有看出来……”江楚吟眼睁睁地看着玉竹同霍起夫一同化为空气中的阵阵烟尘,飘向空中遥远的地方。浑身无力瘫坐在地上。心如刀绞一般。力气像是被抽干一般。 “为什么没有想到玉竹会自尽,都是我的错,全部都是我的错。”江楚吟回想起玉竹的宽容与释然,想起玉竹的盛装出席,还有她眼中的决别。怎么会这么大意。 所有的朝臣们也都改变了起初对玉竹的评价,纷纷夸赞玉竹的坚贞,甚至还有人说,他亲眼看到玉竹化做一团圣火,扑入火海,与霍将军一同升入万丈高空,就如同凤与凰一般,不离不弃,飞向天边。 此后,民间也流传着关于玉竹跳火殉情的故事,凄美动人。也有人在每年的今日看到两只火红的大鸟出现在赫连国的上空。 王爷府中,白练已撤去多日,人们恢复了往日的平静生活。 夏日王府的池塘边,满眼碧绿得刺眼的荷叶,偶尔出现几朵盛开的荷花。 躁热的空气里,浮动着水气与清香。 子衿轻纱薄衫,手里端着一杯凉茶,站在正呆坐在凉亭石凳上的江楚吟。 “小姐,喝杯水吧。你已经三天滴米未进,滴水未进了。” 江楚吟依旧呆呆地看着池中的荷叶,口中喃喃地说道:“玉竹她最欢在这里纳凉,每逢天气炎热的时候,她都会求着我来这里乘凉。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来这里,是为了能够见到每天从这里经过去王爷书房的霍将军。” 子衿听着江楚吟的自言自语。看着她的眼神,从江楚吟毫无生气的眸子里,她仿佛也看到了当年玉竹蹦跳着央求江楚吟出来纳凉的样子。似乎也听到子玉竹清脆的嗓音。好像也能体会到玉竹看到霍将军时的雀跃与羞涩。 “小姐,玉竹已经得到了她的幸福,你不要过于悲伤。”子衿也坐在江楚吟的身边。将水放在一旁。陪着她。 霍起夫的葬礼,玉竹的殉情,让原本就激烈的撤番变得更加血腥和残酷。朝堂之上赫连谨也不再压抑着对赫连辰萧的恨意。 “监国大人,本王有个疑问。”就在将要退朝的时候,赫连谨上前一步,声音回荡在朝堂的空中。 众朝臣都屏住了呼吸,看着赫连谨,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请说。”赫连辰萧并没有阻止赫连谨的发言。 “臣一直有个疑问,监国大人如果犯了谋逆之罪,是不是就不敢有人提出,是不是就不加追究。”赫连谨一字一句地说着。 “此话怎讲?”赫连辰萧知道赫连谨是在追究前日夏侯常怒揭赫连辰萧曾与之勾结之事。只因赫连辰萧下令出讨夏侯封地而告终,无人敢再提起。赫连辰萧很高兴,他的七哥愿意重提此事。 “为何不向各位臣子们解释你的所作所为?”赫连谨言辞正义,如不了解此事之人,定会以为,赫连辰萧一定有所隐瞒。 “因为没有必要,”赫连辰萧轻描淡写。 “你说什么?”赫连谨没有料到他竟然如此戏谑。 “因为没有必要解释。”赫连辰萧如此轻视朝臣。这让很多听了的人,心里都会不大舒服。 “你好狂妄。”无法捉摸,他竟然变得如此深不可测。 “夏侯常所说的证物,需要长腾回来才可以公布,而现在一切都只是一些无谓的猜测,而本监国对皇上是否忠心,对赫连国是否有功劳,也不必本监国亲口说出。众大臣们都看得清楚,七哥,你怎么就看不到呢。”赫连辰萧故做可怜状。 赫连谨瞠目结舌,无话可说。他就那个样子呆呆地看着赫连辰萧离开朝堂,看着朝臣们退出朝堂,空荡荡的大殿之上只留下他独自一人。 他真的败了,败在了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他不甘心,却又不得不接受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不管他如何努力,他赫连谨始终只是那个毛头小身边的个配角。他感到有些累,有些倦,真的要好好休息一下。 赫连辰萧从容地走下朝堂,他的镇定,他的大度与宽容都是做出来的,做给那些朝臣们看的。刚刚消失在众臣的视线后,赫连辰萧急急地穿过长长的走廊直奔赫连成的寝宫。 自从查清杀手的身份,赫连成便被安排回他的寝宫居住。 “父皇的情况怎么样?”赫连辰萧望着坐在床边的赫连成,问太医。 “王爷,皇上的情况已经日渐转好,不出一月,皇上便可恢复情智。”太医声音里充满了欢喜。“只是……” “只是什么。”赫连辰萧急声问道。 “皇上的身体再也经不住太大的折腾。”太医说得很含蓄,没有直说皇上已经老了,而是换了一种不会被怪罪的方式说给赫连辰萧。 “本王明白。”赫连辰萧知道,皇上即使能够处理政务,但也不再有精力与那些番王们争斗。因为他已经老了。“你下去吧。” 童年时的记忆…… 汗血宝马,足足高出小辰萧一倍还要多,巨的大鼻孔里喷着热气,钉了铁掌的马蹄不停地刨着地上的土。 “父皇……”辰萧抬头为难地看着一脸严肃的赫连成,皇后也在一旁焦急地看着赫连成,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自己上马。”赫连成重复了一遍。“赫连家的儿子,五岁便要骑马射箭,你完全可以做到。” 马儿重重的喷着鼻息,暴躁地在原地徘徊。 辰萧又回头看看皇后,害怕可并没有得到允许退缩。 “抓紧缰绳,上马动作要快,不要让这马知道你在害怕,”虽说是强迫辰萧骑马,却反复叮嘱着骑马的要领。赫连成也在担着心,辰萧是他最爱的儿子。 小辰萧不再迟疑,抓马鬃,上马背,一气呵成。只是这马儿生性暴劣,当有人骑到他的背上,它便像被人刺伤肌肉一般,呼啸着腾起前踢,在皇后的惊叫声中飞奔而去。 赫连成的脸色惨白。手脚也有一丝常人无法察觉的颤抖。他的固执会送了辰萧的命。 顾不上许多。“拦住它。”赫连成一边骑在自己的马上,一边大喊命前方的士兵们拦下汗血马。 岂是那样容易。普通的马匹很快便被远远地甩在了它的身后。 辰萧紧紧地贴在马背上,死死的抓住马鬃,极度惊恐下反而更加冷静。 汗血马无论怎样甩动前踢,后踢,无论是快速急驰一阵之后,猛地停下,还是直冲向悬崖。都法将背上的辰萧摔下。最后,马儿停在了悬崖边,不再奔腾。 小辰萧此刻已经吓得傻掉,只是一味地紧紧抓着马鬃。 当一身黝黑的汗血马再次出现在赫连成的视线里时,他也是大汗淋漓。额头的汗水如断线的珠子,谁也没见过皇上如此着急。 “辰萧……”赫连成是自豪的,也同时心痛着。皇后更是如重获新生一般,哭泣着抱过辰萧。“你驯服了赫连国的最难驯服的马儿。父皇为你骄傲。” 赫连辰萧至今依然记得,赫连成炯炯有神的目光,还有结实有力的肩膀,将他送马背上抱下来的时候的样子。 如今,眼前的赫连成,头发中已然出现了白色的发丝,眼神虽然依然犀利,但少了很多生气,臂膀也不再有力如初。 “父皇,儿臣派长腾讨伐封地。夏侯常已经捉拿归案,他就是刺杀母后的凶手”赫连辰萧跪在赫连成的膝边,轻声地说着。 赫连成一动不动的眼睛,在听到母后两个字的时候,突然转动起来。过了许久…… “萧儿,你做得好。”苍老的声音,温暖的手掌,同时让赫连辰萧心中一暖。 他抬头,正看到复杂情感纠织的眼神从高处看向自己。 “朕好累啊,睡得好久,都忘了醒来。”赫连成用手掌轻抚着赫连辰萧的头。慈详如普通人父。 “父皇……你醒了?”赫连辰萧心惊喜。不过紧接着便是一阵担忧。 “这段时间,儿臣做了很多。”赫连辰萧不安,他担心,赫连成的清醒会对撤番有所影响。 “朕都知道,”赫连成慈爱地抚着赫连辰萧的头。“朕都听得见,看得见,这些日子,你成长了不少。” “霍起夫阵亡了。”赫连辰萧想探探赫连成的态度。 “萧儿,父皇明白你对霍起夫的信任,霍起夫对赫连国是忠诚的,但你的信任有时会变成一种依赖,会阻碍你的前进。”赫连成似乎比前变得更加善良似的。 “记得我常常和你说起你的皇爷爷。”赫连成不再提起霍起夫的事。“他在众皇子中一直不受重视,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了当时太子的不可告人的密秘,便利用这要胁太子,步步紧逼,最后登上皇位。” 赫连辰萧不明白赫连成为何提到这段往事。他静静地听下去。 “不要成为太子那样的人,要学你的皇爷爷,即使是亲兄弟,也决不可手软。”赫连辰萧抬起眼,看到他的父皇还是用慈爱的眼神注视着。丝毫不像是正在教导自己如何要狠下心肠骨肉相残的帝王。 “父皇,儿臣明白了。”赫连辰萧看着阴影下的父皇,心里仅存的那一点点善良,正悄悄的逝去。 “朕还听说,萧儿做了监国。”赫连成问。 赫连辰萧心中一惊,父皇会不会认为他意图夺权。 “父皇,儿皇明日便递折子请辞监国。”手心里竟出了细细的一层汗。 赫连成看着惊恐模样的赫连辰萧,微笑,点点头。 天空乌云密集,空气一直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空中没有一丝风。垂柳的枝条纹丝不动。 第一百六十九章:慕容景岩(上) 第一百六十九章:慕容景岩(上) 萧王府里一片静寂,静得不同寻常。就连平时叫得让人心烦的蝉声这会儿也不知去向。湿热的空气里流动着让人想要流泪的暗潮。 匆忙而有秩序的丫头们手里端着刚刚被江楚吟不小心摔坏的花瓶残骸,穿过长长的走廊,神色忧伤愁苦。 阴暗的荷花池边,精美小巧的凉亭里,一身素白锦缎的江楚吟呆坐在木制的护栏边缘。深绿色的荷叶群,不远处她似乎看到两个熟悉的人正向她走过来。 “起夫,你怎么不守承诺?”玉竹苍白却美丽娇小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悦。他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江楚吟,自顾自的说着私语。 “玉竹,是我不好,让你独自等我。”霍起夫拉起玉竹的手,将冰冷没有一丝血色的纤细小手贴在他的脸上。 玉竹没有说话,她美艳却又悲伤的黑眸一刻也没有离开霍起夫的脸,“玉竹没有怨你,不管你到哪里,玉竹都愿意跟随着将军。” 还是那身艳得刺眼的红色裙衫,无风自飘,看得江楚吟泪流满面。 “玉竹,起夫,真的是你们吗。”江楚吟看着眼前的幻象,站起身来。竟向着荷花池中的两人走去。 好像是听到江楚吟的问话,玉竹和霍起夫两人一共转过头来,看着正走进池水里,向着他们而去的江楚吟。 江楚吟也没有感觉到池水已经浸湿了她的鞋子,没过她的小腿,正一点点漫延到更高的位置。 “小姐?”玉竹看到江楚吟吃惊,樱桃小口也因吃惊而大张。她抽回贴在霍起夫脸上的手,转身向江楚吟走来。 江楚吟停在池水浅处,热泪盈眶地看着空气,那里什么也没有,可是她却清楚地看到了纵身跃入火海的玉竹,她正对她微笑,正在向她走来。 “你更憔悴了。”玉竹心痛地抚着江楚吟的脸。“你好冰冷。”玉竹看着江楚吟幽幽地说着。 “你为什么要离开我。”江楚吟的声音已经沙哑,她最亲近的人,与她接触最密切的人毫无预警地离开了她。她无法接受这样残酷的事实,霍起夫的死,玉竹的死,接二连三的抽打着她本已经很脆弱的神经。 玉竹微笑,那么的淡然,那么的平静。“小姐,玉竹离开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玉竹没有办法再留在小姐的身边侍候您。不要难过,不要伤心,这就是玉竹的命运,玉竹没有任何怨恨。” “起夫是玉竹一生最爱的人,小姐,虽然您对玉竹很好,可是,请原谅玉竹也是自私的人,玉竹没有办法让起夫一人呆在冰冷的地府独自等待。小姐,原谅玉竹吧。”玉竹说着,便飘飘乎乎的离开江楚吟。 “玉竹……”江楚吟沉浸在悲伤里,全然没有查觉到,自己已经身陷危险之中。想要更向前一些,握住抽离飞向远方玉竹的手。 “小姐!回去吧,玉竹不能再陪在小姐身边,小姐你一定要多保重。”玉竹拉起霍起夫的手,看着江楚吟眼里充满毅然的决别。 江楚吟执意要追上玉竹,竟然走池塘的更深处。她的眼里只有离她渐渐远去的幻象,完全忽视了正漫漫没到胸口的池水。 就在池塘马上就要没过江楚吟脖子的时候,一只有力的大手,抓住了她:“你在干什么!?”声音怒不可遏。 江楚吟马上就要抓到那火红色快要消失的衣摆时,被阻止了前进,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摆脱禁锢:“放开我,玉竹就在那里,不要让她离开,你放开我。放开我……” 池中的荷花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打得四处飞散,水珠飞溅到江楚吟的脸上,黑色的发丝上,打湿了她的衣服。 赫连辰萧下朝之后,四处没有寻到江楚吟,却意外地看到,竟然想要寻短见的她,将她救下,此刻却还在的言乱语地说着看到了玉竹。“江楚吟!你醒醒,睁开眼睛看清楚,前面什么都没有,那只是你的幻觉。” “你骗我,你放开我……”江楚吟已经失去了理智,大力地拍打着让她幻觉破灭的人。 可是此刻,她的处境还是很危险,赫连辰萧想要将她固定住,带她回到岸边,却被江楚吟的指甲划破了脸颊,被她挣扎的力气推得险些摔倒。 万般无奈,再这样纠缠下去,只怕两个人都会出事,赫连辰萧见江楚吟神智恍惚,猜想她一定是因为玉竹的殉情才会如此,心里也万般难过,他狠下心来,用力在江楚吟的脑后一击。 扛着昏迷过去的江楚吟,走出池水,赫连辰萧眉头紧皱。 “是谁在照顾江小姐!”怒气冲天的赫连辰萧,大声地吼着。晶莹的水珠顺着垂落的发丝,滴落到地面。 对面,萧王府里所有的下人,被召集在大厅里,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一声,满是人的大厅里鸦雀无声。 子衿站在一旁,心中不安,她从没有见到过十七王爷情绪如此失控。刚刚看到萧王爷还满身是水的出现在面前,狂躁地召集起萧府上下所的家奴。 “王爷,是奴才。”子衿站出来。看着被愤怒冲晕头脑的赫连辰萧。 “与你无关。”赫连辰萧挥挥,“你退到一边去。” “没有人承认?那好。”赫连辰萧喷着火的眼眸扫视着在厅中的所有人,点着头,“全部给本王杀了。” 此话一出,门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守候着的士兵们一涌而入,静悄悄的大厅中立即刀光剑影起来。 众人由惊愕转为惊慌,又由惊慌转为恐惧,一个小丫头实在是太害怕,不由得哭了起来,立刻,原本平静的萧王里哭声一片。 无情的士兵们并不关心这些家奴的恐惧,将近百个家奴团团围住只等着赫连辰萧的一声令下,便出手杀戳。 子衿被人拉到一旁,她清楚,赫连辰萧并不是要找出谁在照看江楚吟,而是要出气,要拿萧府上下近百人的性命做代价,发泄心中的愤怒。 “动手。”赫连辰萧一声令下。 刀光血影,血腥的气息充满了整个大厅。 “萧王爷,你不能这样做。”子衿的声音被惨叫声、哭喊声淹没。 “辰萧,住手!!”响亮的声音划破恐怖的哭喊声。响彻大厅。人们不由自主地都看向声音的来源。士兵们停下了手中的刀剑,家奴们暂停了哭喊。 素白依旧,纤弱细长的身影,站立在门边。 赫连辰萧与江楚吟四目相会。 赫连辰萧错开与江楚吟目光交汇,看向士兵,其中为首一人微微向他点点头。 “退下吧。”赫连辰萧看似无可奈何,挥挥手,要士兵们退下。 震惊、恐惧、惊吓……使得在大厅里所有的家奴们都抖着身子,望着地上已经被杀死的几人,再次体验到了赫连辰萧凶狠,阴晴不定的性格。 “子衿,发给在场每人一百两银子。”赫连辰萧吩咐着一旁已经惊呆了的子衿,“让他们都散了吧。” 鲜红的血液蔓延在大厅的地板上,子衿经历了血腥的一幕,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是,王爷。”子衿深深吸了口气,空气里满是血腥的味道。略微有些眩晕。但还是打起精神来,带着大部分的人离开大厅。留下几具尸体。 子衿带着惊魂未定的人们离开了地府般的大厅,安赫连辰萧的指示去发银子。一百两银子是笔不小的补偿,要知道在赫连国,三十两就够三世同堂的一大家子一年的生计。虽受到这样的惊吓,想必幸存的家奴们在如此大的诱.惑面前,还想要离开萧府。 “王爷,正是这几人。”门外士兵首领在众人离开后,再次进入大厅,仔细看了看地上尸体的容貌。 “嗯,搜搜他们的身,”赫连辰萧一边向扶门而立的江楚吟招手,要她过去他的身边,一边坐回到大厅上首的椅子里,看着丁本翻看着尸体。 江楚吟跨过一具女子的尸首,她已经习惯看到这样的场景,对于鲜血,死亡早就麻木。 “还是你的计策助我。”赫连辰萧拉过江楚吟,并不避人,要她坐在自己的腿上。 “王爷是什么时候发现谨王爷的奸细在府上的?”江楚吟靠坐在赫连辰萧的身上,也并不羞于向外人展示她对赫连辰萧主权。 “在你离开都城去封地的路上。”赫连辰萧溺爱地看着江楚吟的侧脸,为她将一绺落发,别到耳后。 “所以你心生杀意,又不愿打草惊蛇?”江楚吟气若游丝。无力地将全部的体重都压在他的身上。温暖的体温透过衣物,传到了她的身上,温暖着她寒冷的身体。 “你演戏不要不顾自己的安危,那时你真的就要掉入池塘。”赫连辰萧不由得紧紧抱住怀里的人。 江楚吟将头靠在赫连辰萧肩上,没有出声。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时她只是想走进池塘,但玉竹幻影的出现,是她真正看到的,她没有演戏。 “王爷,你看。”丁本将从一人身上搜出来的一封信,递到赫连辰萧的面前。 “我看看。”江楚吟接过信,立起上身拆开来,看看里面的内容,“是份名单。” “念给我听听。”赫连辰萧眯着眼,闲闲地说着。 “李柱,春花,红菊……”江楚吟一个个念着。“这些是什么人?” “躺在那里的死人。”赫连辰萧十分淡然。 “什么?”江楚吟不可思议地看向他。他不管府中内务,但却熟悉每个家奴的名字。而这份恰好正是所有细作的名单。而此时,鲜活的人也都已经成为了地上冰冷的尸体。 门外,子衿向赫连辰萧复命,却看到听到原来这血雨腥风,竟然只是一场为了肃清细作而作的戏。她却被蒙在鼓里毫无所知。心中五味杂陈。 “王爷,你身上的衣服还是湿的。”江楚吟这才想到,赫连辰萧救他上来后,一直没有换衣服:“会生病的。” 赫连辰萧微微笑道:“本王爷要你为本王亲自换。”暧昧的气息充斥着整个血腥的大厅。冲淡这里冷漠的死亡气息。 清晨的阳光冲破乌云的封锁,将第一缕光芒播散到赫连国朝堂之上。 一夜的雷雨过后,空气里沉闷的湿气,也随着雨水被冲散,青油翠绿的草叶之上,滴落着点点雨滴。 “听说,皇上身体好转,今日要亲临早朝。”早早到了朝堂上的臣子们,依旧向往常一样,小声地讨论着皇家的八卦。 大家都已经发觉到,皇位旁边的监国位置,已经被撤下。 “哟,这十七王爷的监国之职可怎么办,皇上和监国一同上朝,可不成了天下笑闻。” “诶,皇上当然是一国之君,监国在皇上亲监朝政之后,自然要退位。” “原本还以为十七王爷会借此机会,打压七王爷,篡夺皇位,如今看来,这定是某些别有用心之人散布的谣言。” 众人看向说此话的人。 “董丞相,”众人向说话之人行礼,便都互使眼色四散开来。 “皇上驾到。”益全海的声音响起。 众朝臣便安静下来,回到各自的位置上去。有些还在偷偷瞄着面无表情站在一旁的赫连辰萧,肃立等待赫连成的出现。 “有本奏来,无本退朝。” “臣有事要奏。”赫连辰萧上前一步。 空气里涌动着一丝的波动。 “朕的十七皇儿,有什么事。”赫连成笑着。 “臣请辞监国一职,请准奏。”赫连辰萧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让其他人也猜不出他此刻到底是遗憾,还是不甘,是惧怕赫连成的怪罪,还是出于自知之明而请辞。 “朕生病这段日子里,萧儿为朕处理朝政,讨伐封地,为朝廷出力,朕感到很欣慰,也很开心,萧儿,你长大了。念在萧儿对朕的一片心意,准奏。”赫连成点点头,就这样轻描淡写地将大权揽回手中。 第一百七十章:慕容景岩(中) 第一百七十章:慕容景岩(中) “是,”赫连辰萧打开奏折,看着里面的内容念起来:“臣长腾前线奏报,夏侯封地一战,初战告捷,雇佣悍敌虽凶残强大,但遇我朝将士,便如一盘散沙,我军长驱直入,灭敌十万有余……” 赫连成一直微笑着听赫连辰萧念着奏折,他要朝臣们知道,他依旧是这一国之君,但他还是重用赫连辰萧的,赫连辰萧在他的心里依然占有十分重要的位置。 朝臣们静静地听着,心中也在暗自琢磨,看来这皇上是有心立赫连辰萧为太子了,想必也就是近几日里,便会有立他为太子的消息。 “皇上,慕容国使者到了。”益全海弯着腰,轻轻走到赫连成的身边,小声地在赫连成的耳边奏报着。 正在宣读捷报的赫连辰萧也停了下来,看向赫连成。 “哦?快快请进来。”赫连成一脸惊讶,慕容使者的到来,倒是有些突然,事先并无消息。看来慕容国此次来访的目的并不单纯。 “请慕容国使者觐见。”益全海高声宣布着。 随着回荡着声音,一个高大伟岸的身躯出现在朝堂的门口,那个男子,似乎从骨子里散发着帝王般的冷酷的气息,他快步走到赫连成的面前,深深行了礼,“臣慕容景岩拜见赫连国君。” 看到这个男子的出现,赫连辰萧这才惊觉地想起,在身为监国的这段日子里,屡屡看到有关慕容国的繁荣强盛并有意与赫连国加强经济上往来的奏报,慕容国的强大对动荡不定的赫连国是个不小的威胁,而慕容景岩,这个慕容国的三皇子也不容小觑。 赫连谨略有激动地看着慕容景岩,他的出现很可能会改变现在对自己不利形式。 赫连少卿漠然地看着跪拜赫连成的慕容景岩,丝毫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个小国的使臣,他不屑为之费神。 “快快起来。”赫连成心中很欢喜,这意味着赫连国的国力强大,周边的小国,依然需要仰仗着他们的国力。 “谢皇上。”慕容景岩站起来,抬起眼直视着赫连成。 那双黑眸明亮锐利,闪着仿佛能够看穿人心似的穿透感。赫连成被这目光刺痛,这不只是锐利,还掺杂着一种让他不舒服的野心。虽然他的态度随和,举止恭敬。他的目光透着一种傲慢与不屑。 不过,慕容景岩也似乎感受到赫连成心中有不快,马上低下眼睛。继续说道:“皇上,景岩此次是代表父王来到贵国,是希望能与贵国达成互通经商,友好交往来,共对敌患。” “臣带来了慕容国的众多物产与宝物,希望皇上能够笑纳,”慕容景岩拍拍手,候在门外的随从们便抬着一箱箱的宝物,步履艰难地走了进来。 随从们将箱子放在地上,打开盖子。 朝臣们都伸长了脖子,看向那箱子里到底装了些什么。其中的物品,让看到的大臣们都啧啧称奇,不住地惊叹。 “那是稀有的‘羊脂玉’”看到的大臣小声地对一旁正伸着脖子争相想要目睹的人说着:“看那油脂一般的光泽,还那滋润光洁毫无杂质的质地,就知道是块无价的宝物。” “你看的那块玉并不值得一提,我看到是失传已久的追星剑。” “你离得那么远怎么会知道那就是追星剑?” “看到那剑鞘上的绿玛瑙了吗?那样大颗,那样的纯度,只有追星剑上才有。” “追星剑不是皇上寻求已久的宝剑?赫连国的国力都无法将它寻到,怎么轻而易举的就出现在慕容国的贡品中?” 群臣的议论传到了赫连成的耳中,同时也传到了赫连辰萧的耳中,他侧目看向慕容景岩,这个人突然出现,不经意地向赫连国炫耀国力的举动,他的到来一定怀有重要的意图。 赫连谨立即明白,慕容国的实力已经强大,不再是几年前对赫连国马首是瞻的小国,他们正在寻求能与之通商往来的强国。赫连国正是理想的对象,当然,如果赫连国不同意互能往来,也不排除慕容国会兵戎相见。通过战争来实现通商的例子屡见不鲜。 赫连成并不是唯一个猜到慕容景岩意图的人,赫连辰萧也意识到,慕容国正日渐强大,对赫连国已经形成了巨大的威胁,可此时,赫连国却正面临着撤番的动荡。无暇顾及临国。 赫连成也看到了那些价值连的宝物,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有多大的热情,只是抬抬手:“难为慕容国君的一片苦心,贵国互通有无的意见,还要容朕再考虑考虑。” 慕容景岩料到此事未必会马上通过,也没有再做争辩,谢过赫连成,由益全海带着退下去。 “各位认为,慕容国互通经商的这个要求,朕应该如何答复啊?”赫连成问下面的众臣。 “儿臣认为,”长久以来一直沉默不语的赫连谨上前:“应该与慕容国通商,近些年慕容国励精图治,国力强盛,他们主要是通过经商这种手段来达到控制他国的目的,周边的一些小国虽不愿被其控制,但经慕容国的战争或联姻,或对政治的干涉,也都逐渐进入了被控制的范围。” “赫连国强大,慕容国的雕虫小计虽不能对我国造成什么威胁,但儿臣以为,目前赫连国正处在撤番的动荡之中,不宜再与慕容国结怨,引发战事,内忧外患。” “谨儿说得极是。”赫连成不置可否,皱眉。 “儿臣反对。”赫连辰萧站出来,坚决反对赫连谨的提议。 董书敖惊讶,他看向赫连辰萧,萧王爷怎么如此不识大局,赫连谨虽然是与十七王爷有些不合,但那也是皇子之间的争斗,可这关系到赫连国是否会安定的大事,十七王爷怎么就一时糊涂呢,赫连谨说正是他自己想对皇上所说的啊。 “好了。”赫连成打断赫连辰萧的话,依然皱着眉头,身子向后靠在龙椅里,不停地用手揉着太阳穴。“退朝吧,今天朕有些累了,此事日后再议,都退下吧。” 赫连谨看着被父皇打断话,颜面扫地的赫连辰萧冷笑。转身离开朝堂。 萧王府书房。天色刚刚擦黑,府里暗流涌动。 “王爷,为何要在朝堂之上,众朝臣面前,反对与慕容国的交好。”董书敖声音有些焦急,站在书里,不肯坐下。 “董丞相,请坐。”江楚吟端着她制造的琉璃杯走了进来,看到董书敖略有些激动,便轻声细语地安抚着他的情绪,也细细地分析着董丞相刚刚说的话。 董书敖见江楚吟进来,便收起略有激动的情绪,坐回到座位上。 “王爷?”江楚吟向赫连辰萧投去疑问的目光,她听到了慕容国。等待着他的回答,一边将手里的茶,送到了董书敖的手中。 赫连辰萧似乎有点疲惫,也没说什么,只是看着董书敖,“你说给江小姐听。” “江小姐,今日慕容国的使者来觐见,想要与赫连国建立经济关系,重要的是七王爷当着众臣的面赞同,并愿意与慕容国往来,这里面的利益巨大,一看就知道必要争取于之协作才是最大的利益所在。”董书敖气不过,端起手旁的茶灌了一大口,接着说:“可萧王爷却……” “反对是吗?”江楚吟从董书敖气愤的样子就大要猜出,赫连辰萧做了一个让他生气的决定。 “不但反对,还在朝野之上公开表明,皇上都无话可说。”董书敖气结。 “这次的使者是谁?”江楚吟明显感觉到,赫连辰萧的反对与她有关系。 “慕容景岩。”董书敖还是气鼓鼓地说着。 是他?江楚吟心里一沉,多年前,他曾经做为使者来到赫连国,赫连辰萧与他之间似乎有些敌意,而慕容景岩对她姐姐的深情,也使得江楚吟对慕容景岩有着一丝好感。 “王爷,为何要反对?”江楚吟转而问向赫连辰萧。 赫连辰萧没好气儿地看了看江楚吟,略微换了个姿势,“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不要都来埋怨本王。” 江楚吟听到赫连辰萧如此语气,原本的不解立即明白,他只是出于无奈,必需要表示意见,但又不能与赫连谨一致,无奈之下,只得出此下策。“董丞相,王爷当时确实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哼……”董书敖还在生气,不过他也是没有更好的对策。一手搭在桌面上,头偏向一边。 江楚吟也一时没有什么更好办法,只得看着两人沉默。 “王爷,丞相,小姐。”子衿从外面进来,看着一屋子的人都不说话,还充满着一种微妙的气氛,愣了一下,但马上通报道:“益公公来了,正候在会客厅。” “哦?”赫连辰萧有些吃惊,益公公是父皇的内臣,怎么会来这里。 “但他要王爷还有江小姐一同去见他,说是有重要事情。”子衿说。 “要楚吟也一同去?”赫连辰萧抬看着子衿,语气里透出不快。他似乎已经料到这事一定与慕容景岩有关。 “正是。”子衿有些不解,不明白为何此时提到江楚吟会惹得赫连辰萧如此不快。她看看江楚吟,江楚吟冲她笑笑,摆摆手,意思是不要再说。示意她先出去。子衿点点头,默默地退了出去。 “王爷,我们一起去见见益公公吧。不好要皇上的内臣等太久。”江楚吟小心地问着赫连辰萧。只见他有些不开心,但还是乖乖地站起来,走出了书房。 江楚吟用目光示意董书敖再等片刻,便跟着赫连辰萧直奔书房。 子衿为他们二人掀开门帘,赫连辰萧进了房间,立即换上一副笑意盈盈的样子:“益公公,什么事要劳烦您老亲自来。” “萧王爷,不敢不敢,小的也是受皇上的嘱托,来通传个口信。”益全海也是一脸的恭敬,他深这个赫连辰萧虽是客气有佳,但如果一句话不对,恐怕他益全海也会死无全尸。 “不知父皇有何事要益公公通传。”赫连辰萧走到上座,坐了下来。 “是这样,昨日慕容国使者也是慕容国的三皇子,皇上今日又与之会面,交谈得很融洽,三皇子很欣赏王爷的胆识与眼光,也愿意与十七王爷您有个好的往来。”益公公小心翼翼地挑选着词汇,生怕哪句不对,惹得赫连辰萧大发雷霆。特别是关与慕容景岩的事。 “益公公,您是说错对象了吧?”赫连辰萧一脸冰冷地看着益全海:“昨日本王还在朝堂之上反对与慕容国通商,慕容三皇子怎么可能会欣赏本王?他应该去找七王爷才对。” “确实如此,小的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慕容王子对七王爷之事只字未提,”益全海赶忙解释。“慕容王子对皇上说,很希望能与赫连国的十七皇子共同商讨两国的未来,也很希望能再次目睹到江楚吟小姐的舞技。”益全海偷偷地看了看一旁江楚吟的表情。 果然是与江楚吟有关,赫连辰萧咬着牙,就知道这个慕容景岩目的不纯。 江楚吟听了益全海的话,心中一惊,再看向赫连辰萧,只再他阴沉着脸,拳头握得很紧,放在桌面上,好像随时都会将可惜的木桌敲碎一般。 “益公公,本王的意见与昨日在朝堂上的并无改变,公公请回吧。”赫连辰萧铁青着脸,对益全海下了逐客令。 “这……”益全海一脸的为难,这样的答复,让他很难对皇上复命。他求助般地看向江楚吟。 江楚吟明白了慕容景岩的意图,他想要逼赫连辰萧对他低头,慕容国现在的实力确实不能同日而语,他们对哪个皇子继位,也有着一定的影响力。他们也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为了能让赫连辰萧更加顺利地登上皇位,只是献舞,应该不是什么大的牺牲。只是赫连辰萧不愿作出妥协。 “益公公您误会了,王爷他只是一时的气话,小女一定会到场,王爷也一定会赴宴的,公公请回吧,”江楚吟再次擅自更改了赫连辰萧的决定。她看着赫连辰萧欲言又止的脸,转过头去不再理他,将益公公送出会客厅。 “江小姐,您还要多劝劝王爷,”益全海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唉,这完全不像他了。” 董书敖在书房里听到益全海的叹息声,也可以想像得出他摇头叹气的样子。不过,确实,只要是有关江楚吟的事情,萧王爷都会失去常有的理智和耐心,完全义气用事,唉……董书敖摇摇头,这江楚吟对于赫连辰萧到底是福还是祸。 “楚吟,”赫连辰萧在江楚吟重新回到会客厅里,批头盖脸地地怒斥着她,“你难道还不清楚那慕容景岩的目的吗?” “王爷?”江楚吟一头雾水:“慕容王子楚吟只在几年前于他交谈过,并无任何交情,他来赫连国,也是如您所说,要于赫连国建立通商的关系,楚吟不明白王爷所说的目的,他能有什么目的?” “你是真的看不出来,还是故意装做不知道。”赫连辰萧看着江楚吟:“五年前本王从那个慕容景岩的眼里就看出来,他对你的感情不同寻常,如今慕容国的实力已不同于往日,而本王……”赫连辰萧好像极为痛苦,但又不得不承认一般:“又没有十全的能力保护你,也只能用这种办法。你怎么会不明白。” 江楚吟看着有些焦躁的赫连辰萧,眼中一股热流,她从背后抱住赫连辰萧,将脸贴在他的背上,轻声地说:“王爷,我知道,你说的我都明白,楚吟不能因为王爷对我的爱,而误了王爷您的前程,而那种情况是楚吟最不愿看到的。” 赫连辰萧好像很是激动,他转过身将江楚吟抱在胸前,看着她的双眼:“就算为了本王,跟另一个你不爱的男人在一起,你也愿意?” 江楚吟从来没有仔细想过,也从不认为仅仅是献一曲舞,就一定会被带走,她被赫连辰萧如此一问,一时没有应对之词。 “王爷,慕容景岩确实喜欢过楚吟的姐姐,那时,她就要嫁给谨王爷,慕容王子将她带走,所以楚吟认定,慕容景岩一定不会与赫连谨合作。”江楚吟愣了一下,接着只能说出这样的话她是爱赫连辰萧,可以做为拥有现在自力观念的江楚吟,无论如何也不愿做一个只会躲在心爱男人背后,无所帮助的女人。 “说来说去,你是一定要去再见见那个慕容景岩了?”赫连辰萧甩开江楚吟再次背对着她。不再说话。 “辰萧,你是怎么了?”江楚吟不知道,一向作事利落,狠绝冷酷的赫连辰萧是怎么了,为什么在她身上,这个别人眼中的毒蝎十七,竟然变得如此心软。“只是去献舞,又没有叫楚吟做什么其他的事情,为何会如此反对,这不像是平常的十七王爷啊。” “你是不是也喜欢上那个慕容景岩?”赫连辰萧转身,眼中冒着阴冷的光,让江楚吟不寒而栗。不由得倒退几步。 “王爷,楚吟心中只有您一人。”江楚吟的心像是被利器划过一般,越是相爱的两个人,越会被对方所伤,他已经开始怀疑她,他已经不想念她了。 “那本王要你不要参加宴会,你听不听本王的?”赫连辰萧依旧低沉着声音,一动不动地看着江楚吟的双眼。身后好像有一团燃烧的火焰。 “楚吟遵命。”江楚吟看着认真不容反驳的赫连辰萧,不由得点点头,她不敢想像,如果此刻她不同意,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楚吟,本王已经受够了等待的滋味,你知道吗,在你去夏侯封地的那段时间里,本王都是在悔恨中度过的,这一次,本王无论如何也不会再放你离开。”赫连辰萧在看到江楚吟点头之后,用力地将她抱入怀中。 感觉到赫连辰萧异乎寻常的占有欲,江楚吟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就像是苦涩的咖啡里混杂着一丝丝的甜蜜。 回到书房中,董书敖从江楚吟不断逃避的眼神里就猜出了个大概,心里暗暗叹了口气,既然多说无用,便不如不说,董书敖告辞离开,这事便暂无人提起。 御花园中,湖光山色,波光粼粼,沿着湖水的绿色树木郁郁葱葱,花团锦簇。 一行人气氛融洽,笑声不断,“皇上果然英明,此次长腾在夏侯封地能取得大胜,完全是皇上用人有术。”一个明显谄媚的声音,高声地歌颂着赫连成。 “是啊,是啊,不管那个夏侯常如何顽固,他所收买的雇佣军有多么强捍,最终都不是我们赫连国铁骑的对手。”这个臣子说完后哈哈大笑,赫连成的脸上也洋溢着说不出的喜悦。 “皇上,不知您要如何处治那个夏侯常呢?”蒋绾此时也在赫连成身边,他问出了众人心中、共同的问题。 “蒋丞相,你看这湖水的景美不美?”赫连成看了看蒋绾,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笑迷迷地看着这花园里的风景。 “回皇上,这景美,看在心事重重人的眼里,却也是一种致命的毒药啊。”蒋绾也回以微笑,不急不缓地回答着。 “怎么?蒋爱卿说朕有心事?”赫连成反问。 “是臣有心事,”蒋绾不敢被加上个妄揣圣意的头衔,只得转而说他自己。“臣但心十七王爷的家事。” “嗯,蒋爱卿这么一说,倒是提醒朕了,辰萧已经不小,是该娶亲了。”赫连成若有所思地背着手向前走去。一群大臣都不再做声地跟在后面。 “听说辰萧府里有个叫做江楚吟的女子,她是什么来历。”赫连成问蒋绾。 “臣也有所耳闻,她就是当年为皇后办生日宴会的女子,还发明了琉璃,如今靠琉璃这生意也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大商贾,只是出身……”蒋绾顿了顿,见赫连成没什么反应便接着说:“也是个商人之家,他的父亲是江南大富豪,不过死于一场意外,她的哥哥现在仍在江南经营着江家的生意,朝廷在江南五分之一的收入,都是江家纳的税粮,她还有个姐姐,嫁给了慕容景岩,只是死得早。” “哦?她还有个姐姐?曾经是慕容景岩的妻子?”赫连成有些吃惊。他没有想到慕容景岩与江家还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是的。”蒋绾不仅知江楚吟的姐姐曾是慕容景岩的妻子,还知道她与赫连谨的过往,而江家老小的意外死亡,也与赫连谨有着脱不开的干系,只是现在,蒋绾将那些无足轻重的事情隐下。 赫连成撇了一眼蒋绾,心中了然,这个老奸巨滑的蒋绾,分明看出赫连辰萧被情所困,劝说已经没有用处,就想到要朕来赐婚这一招,不管是将谁赐给了赫连辰萧,都能解决目前的困境。 第一百七十一章:慕容景岩(下) 第一百七十一章:慕容景岩(下) 赫连成转念又一想,慕容景岩与江家还有过一段过去,看来他对江楚吟的感情也不是一般简单,而如今慕容景岩还特意要江楚吟一同参加宴会,一定有着深意,自己有意要让赫连辰萧,继承大统,可内忧外患,都使得自己不放心将这个重担交到他的手里。 没有谁能比他这个做父亲的更了解他自己的儿子,赫连辰萧是一个感情用事之人,如果慕容景岩提出要带走江楚吟,他一定会为了女人而与慕容国交恶,这是自己不愿意看到的,而慕容景岩没有达到这个目的,不会保证日后不会兵戎相见。 赫连成一时间沉下脸来,默不作声。群臣一看皇上的心情突然一下子变坏了,都沉默不敢多吭一声,有几个人用胳膊杵了杵了蒋绾,意思是,你把皇上原本好好的心情弄差了,还要我们一群人小心地陪着,你得负责将他的心情调整回来才对得起我们啊。 蒋绾倒是自在得很,全然不顾其他大臣一副苦瓜脸,只管自己跟在赫连成后面,逍遥自得地赏着风景山水。 “蒋丞相,你说,朕是不是该为萧儿娶个王妃了?”赫连成突然问蒋绾。 蒋绾一愣,当然是要快刀斩乱麻地处理赫连辰萧的婚事,但如果传出去,是他蒋绾怂恿皇上给赫连辰萧娶亲的话,要是江楚吟还好,如果不是,他蒋绾岂不是死定了。 “皇上,这是您的家务家儿,臣等外人也不好指手划脚。”蒋绾这个滑头话锋一转,便不再趟着混水。 赫连成也明白他怕得罪了赫连辰萧,便也就不再追问,不过心中已然有了办法。 “蒋丞相,朕记得,慕容国与我们赫连皇室一直都保持着长久良好的联姻,这也是慕容国一直以来贯例,朕的姐姐,是那个……”赫连成想不起来他的那个庶出的姐姐到底叫做什么。 “长平公主。”蒋绾在一旁小声地提醒着:“皇上,那是先皇王贵人的女儿。嫁过慕容国不过一两年便去世了。” “是啊,虽然是个庶出的公主,但听到她去世的消息,还是让朕难过了好久。如今,慕容国三王子堂堂一表人材,可朕又是没有女儿,这可怎么办。”赫连成故做为难。“我看江家在赫连国的贡献不小,也是对赫连国有过不少帮助,不如,朕就认江楚吟为朕的义女如何。” 赫连成此言一出,蒋绾心里鼓掌,太妙太妙,真做义女,赫连辰萧便无论如何都无法再与江楚吟结为夫妻,而认做义女目的也再明显不过,就是要她嫁去慕容国。 不过,这毕竟是事关赫连辰萧,蒋绾不敢做声,只得听赫连成下面要说什么。 “各位大臣有什么意见?”赫连成为自己的这个想法高兴得直搓手心,他环视一下在场的所有人,见没有人反对,便接着说:“既然没人反对,那么就这么定了,认义女是个大事,需要选个好日子,皇后……皇后她身体不适,朕也就不请人看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今天朕的心情很好。就宣江楚吟进宫里来。” 事发太突然,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皇上就要再场的人都留下来做个见证的人:“你们……”赫连成指着一旁的宫女丫头们还有内臣们,“你们也都不要离开,都在这里,一起见证一下。哈哈,朕今天真的是很高兴。” 唯一被容许出宫叫人的是益全海,他心惊胆颤,这可是件天大的事,如果此时让赫连辰萧知道,天晓得他会做什么事来,发兵作乱夺了赫连成的权都有可能发生。所以不能出一点差错,不能走漏一点儿风声,木已成舟,赫连辰萧也就没有办法了。 萧王府,益全海焦急的身影出现在长不见头的走廊中,形色匆匆,撞倒了好几个过往的丫头。 “益公公?”江楚吟看着一头是汗的益全海有些匆忙的闯进她的闺房,有些吃惊:“王爷还没回来,您有什么事儿?快坐下休息一会儿,看,急得这一头汗水。”说着便要起身。 “江姑娘,你要去哪?”益全海看江楚吟要出门,忙一把拉住了她。 “我去叫人通知辰萧回来,再给您找个毛巾擦擦这汗。”江楚吟笑着,这益公公是宫里的老人了,怎么也会如此的心慌,竟然不顾身份差别,来抓着胳膊不放了。 “江姑娘,可别去。”益全海忙阻止了江楚吟。“您可别到处走,马上,现在就跟着杂家去宫里。”说着就拉着江楚吟往外走。 “益公公,什么事儿这么着急,好歹也要我给辰萧留个口信,说是您把我带进宫去了啊。”江楚吟还不知道宫里的赫连成做了什么决定,不然她是不会跟着益全海走的。 “不用,不用,江姑娘,你什么都不用说,也什么人都不用找,就这么跟着杂家去,什么也别问了。”说着益全海便拉着江楚吟往外走,就是想乘着她还蒙在鼓里的时候,将她带进宫。 江楚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益全海是皇上身边的人,他如此紧急,又如此有失身份地拉着她往宫里去,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益公公,您告诉楚吟,是不是辰萧在宫里出了什么事?”江楚吟心里一沉。 “十七王爷没事,”益全海顾不得许多,只要将江楚吟顺得地带进宫,其他的事便与他无关了。“是件喜事,江姑娘是你的喜事。”益全海模模糊糊地说着,加快脚步往外走。 长廊上,迎面子衿过来。看到益全海正拉着一脸茫然的江楚吟往外走,她刚刚从江楚吟的琉璃店里来,想跟江楚吟说说生意上的事,看到门停着辆宫里的马车,便进来看个究竟。 “益公公,您这是……”子衿刚刚行了个礼,益全海便拉着江楚吟风一般地从她的身边飞过,子衿只觉得一阵风呼地一过,连益全海的脸都还没看清,就只听得益公公说了声:“没事,起来吧。”眼前的人便消失在大门外。 还没得子衿回过神来,大门外已经响起了马蹄飞奔的声音。 急驰的马车上,江楚吟还是不明白益全海所说的喜事是什么。她也搞不懂,为什么不等赫连辰萧回来再做商议,为什么这么急着要她入宫。 “益公公,到底是什么事啊。”江楚吟看着益全海正闭着眼养神,便问起来。 “进了宫,见了皇上,你就明白了。”益全海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翁声翁气地说着。马车的颠簸使得他左右摇晃着。 江楚吟闪过一丝不安,到底会是什么事,赫连辰萧也在宫里,益全海说的是喜事,进了宫见了皇上便知道,难道说……赫连辰萧怕慕容景岩再对她有非份之想,已经向皇上提出婚约了?想到这里,江楚吟已经是坐立不安,难道真的是赫连辰萧向皇上说要娶她做王妃了? 羞涩不安和嗔怨,在江楚吟的心里反复地打着转,不知不觉她已经脸红心跳,笑容爬满了皎好的面容。 就在江楚吟误以为是赫连辰萧向皇上请求要娶她的同时,马车也由急驰变为缓行,又由缓行渐渐地停了下来。益全海马上睁开双眼,身段灵活地从马车里跳了下来。为江楚吟提着帘子:“江小姐,请。” 江楚吟弯着身从马车里出来,马上旁边的一个小女童便将一只小脚凳放到她的脚下。益全海在马车下搀着江楚吟慢慢地走下马车。 “江小姐,请跟奴才来。”益全海恭敬地领着江楚吟向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江楚吟则完全还沉浸在她美丽的误会之中,并无半点怀疑。 远远地,江楚吟看到皇上赫连成正和一群大臣们说笑着,情绪很好,她迅速地在人群里寻找着赫连辰萧的身影,希望能看到他开心的笑容,只是让她失望,在人群里,她并没有找到赫连辰萧,只是看到了大臣们喜悦,但又说不上来的有一种不详的目光。 走进了,江楚吟清楚地看到赫连成,绿树红花中的赫连成,已经不是五年前她记忆中的那个年轻的皇上了,花白的发丝已经攀上了他的鬓角,而他的动作也变得有些迟缓。 “皇上,江楚吟奴才带来了。”益全海报奏着。 “哦,”赫连成将眼光投到站在一旁的江楚吟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只见她在微微风中,婷婷玉立,淡粉色裹胸将她姣好的身线显露无疑,外披着米白色半透明的薄纱衣,露出了线条优美如象牙般洁白的颈项和清晰可见诱人的锁骨,裙褶百般如月光般轻泻垂至地面。双颊粉红娇嫩,肌肤光滑细腻如花瓣般的娇艳动人,整个人就好像花园中飞舞的蝴蝶,又似冰雪般纯洁。看得赫连成也有段时间恍神。 “皇上……”益全海见赫连成见了江楚吟的模样,小声地唤了一声。 “你就是江楚吟?”赫连成回过神来,也觉自己有些失态,忙找个地方坐下,问起话来。 “正是小女。”江楚吟低着头,给赫连成行了个礼。 “听说,你的哥哥是江南的大富豪?你也在都城里做琉璃的生意。”赫连成慢慢地聊着。 江楚吟并没看见赫连辰萧,而赫连成也只是漫无目的地问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多。 “皇上说得极是。”江楚吟看看益全海,他也是毫无表情,只有董书敖脸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只苍蝇一般。江楚吟心里更加慌乱起来。 “朕还听人说,你有个嫁到慕容国去的姐姐,有这么回事吗?”赫连成提起江楚菱。 江楚吟心头一颤。“是的,皇上说得极是。” “朕问你有没有这么回事,怎么还是朕说得极是。”赫连成听得出江楚吟心思并不在这里。取笑她,一旁的大臣们也都跟着笑起来。 江楚吟偷看董书敖,他的笑比哭还难受。 “楚吟啊,你也知道,朕一生只有三个儿子,并无女儿,而朕又十分喜欢女孩儿,一直就想要有个女儿。”赫连成顿了顿,看看江楚吟,见她好像还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清了清嗓子:“咳咳……” “是,皇上。”江楚吟这才听到赫连成说的话,好像是他喜欢女孩,这和她有什么关系,不会是叫她来听皇上聊家常的吧。 “朕有意收你做朕的义女,楚吟,你愿意吗?”赫连成向前倾了倾身,调整了一个姿势,问道。 这句话就如同晴天里的一道霹雳般,在江楚吟的耳边炸开,要她做皇上的义女……顿时之间,江楚吟就觉得天眩地转,好像脚下踩在棉花上一般。 眼前好像一片膝黑,江楚吟晃了晃,益全海一看不好,这江楚吟要是晕过去可就乱了,他马上上前将江楚吟扶稳。小声地问着:“江小姐?你还好吧。” 江楚吟只觉得益全海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一般,她扶着益全海的手臂,努力地稳着身形没有晕倒,只是她的脑海里全部是皇上刚刚说的义女两个字。 如果她成为了皇上的义女,她与赫连辰萧岂不就成了兄妹,这不就意味着,她与赫连辰萧永远都不可在一起,皇上这是在绝了赫连辰萧对她的念想。要亲手断绝她与赫连辰萧的一切。 第一百七十二章:楚吟献舞(上) 第一百七十二章:楚吟献舞(上) null 第一百七十三章:楚吟献舞(中) 第一百七十三章:楚吟献舞(中) 缓缓地,江楚吟站起来,仪态万芳,优雅美丽却不浮夸,只见她起站,环视在场的所有高官贵族,在这争奇斗艳的后宫之中,竟没有一人可与之相比,此时,江楚吟用一块白纱将脸遮住,如梦如幻,神秘诱人。 就连赫连成自己再也不愿将目光收回,不过他还是很理智的认识到,这个时刻是不能有私情夹杂其中的。“这便是朕的义女,解忧公主。” 赫连成的话音一落,台下便响起了:“解忧公主千岁千千岁”的呼喊,这声音里有激动,有漠然,也有惊愕。赫连辰萧没有跟着一起恭贺,只是一仰头,将杯中的酒一干而尽。 慕容景岩的眼里,江楚吟的脸并不是十分的清晰,恍忽之间,他好像再一次看到了年轻时的江楚菱。 “景岩,我要跳支舞给你看,只给你看。”江楚菱一身轻纱软裙,清雅绝妙,转动着纤纤弱影挥舞着手中的绸带,翩翩起舞。 那如仙乐般的笛声,悠扬似乎就在耳边,从江楚菱身上飘来的轻香,弥漫在周围,亦真亦幻,慕容景岩伸出手,想要抓住她身舞动的飘带,但却抓了个空。 “慕容王子,”一旁陪着的蒋绾看到慕容景岩的举动,有些奇怪,叫了一声他。 回到现实中,江楚吟也已经坐回原位。蒋绾正在看着他,慕容景岩忙干笑着,向蒋绾举杯,将刚刚的举动掩饰过去。 “这第二件好事,便是朕的十七皇子。”赫连成提到了赫连辰萧。 有些意外,赫连辰萧抬起头看向充满深意看向自己的赫连成,这几天太多意外,竟然都是他所不知的,这让赫连辰萧对他的父皇产生了一丝的防范和猜疑,为何所有的事情,他都是最后一个知晓,而他也是最没有说话权的一人。 “朕的十七皇子赫连辰萧对赫连国所做的一切大家都有目共睹,平定匈奴,撤销番地,件件都是在坐各位所不能作到的,而每件都让他给做成了。当然,也会有一些牺牲,比如霍起夫将军的去世。而朕的十七皇子,也在这些磨练中渐渐长大了。”赫连成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 在坐的臣子们,包括一直都在冷眼旁观的赫连少卿,都猜测,赫连成是不是此时要宣布赫连辰萧为太子,赫连谨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不光是赫连成没有理他,更让他气恼的是,就连他派去见慕容景岩的人,也被不冷不热地打发回来。 “皇上会不会让赫连辰萧做太子……” 坐在后排的老臣们小声的议论传到了赫连谨的耳朵里,几天前,他派的使者回来时的景象又浮现出来。 “慕容景岩怎么说?”赫连谨阴着脸问明式鸿。 “王爷,”明式鸿上前一步,也没得到赫连谨的允许,一屁股坐在他的下手位置上,大口灌了杯茶:“那个慕容景岩可真气死我了。” “原本以为他会热情接待,毕竟王爷也是太子位的竞争者,也是皇上的第七子,他派去的人怎么也得招呼一下。”明式鸿一肚子牢骚。 赫连谨紧锁眉头,耐着性子听他把话说完。 “属下一进去,那慕容景岩也不上前迎接,也不搭话客套,冷着个脸,这也还好,慕容国今非昔比,这也可以理解,一国王子属下也没指望他能向接代王爷一般待见属下。只是让属下气不过的是,就在属下正于慕容王子交谈的时候,十七王爷那边的人过去了,这个慕容景岩完全是另一副态度。”明式鸿气鼓鼓地,比划着要一旁的侍女给他倒茶。 “又是命人上茶,又是起身迎接,完全把属下当成了透明人一般,”明式鸿又灌下一口茶水,“更可气的事,他竟然像是打发个办事儿的一般,叫属下回来。完全不顾属下是七王爷你的人,也不问七王爷的好,更没有什么礼数。” 赫连谨越听越生气,不过他对明式鸿说的话又不能全信,明式鸿虽然不会说谎,但他多少有些虚荣之心,又有些战功,自是居功自傲,他的话里,多少还是有些怨气。不能全部采纳。但有一样事实,赫连谨不得不承认,慕容景岩与赫连辰萧的关系确实不同寻常。 当日在大殿之上,虽然全力支持慕容景岩与赫连国的通商意见,赫连辰萧尽管反对,但看来,赫连辰萧还是在暗处下功夫。赫连谨对他的这个十七弟的敌意越来浓。慕容景岩是个使者,他自然是墙头草,哪边的实力越强,他就倾向于哪边,赫连国现在的形式对赫连辰萧十分有力,父皇喜欢他,大臣喜欢他,军队依赖他。慕容景岩自然是对他恭敬有佳,哪怕他是反对慕容国与赫连国经商。 但是,如果自己的实力超过了赫连辰萧,就不愁他慕容景岩不会自己送上门来。 “……全是那个十七小子,如果不是他私下里搞那么多事,让皇上对七王爷你偏见,王爷,属下听说,十七王爷对那个叫做江楚吟的女子情有独钟,而慕容景岩好像也对江楚吟有那么一点意思。”明式鸿虽是武夫,但他在战场上多年的历练,让他看起虽是个有勇无谋之人,但心思却十分细腻。 “你什么意思。”赫连谨突然警觉起来,他与江楚菱也就是江楚吟的姐姐,曾经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去,使得赫连谨与慕容景岩之间有些不愉快,这也是现在他虽然不断像慕容景岩示好,而他却总视而不见的原因之一。 “不如,向皇上进言,将江楚吟嫁给慕容景岩,赫连国与慕容国也是一直有着姻亲关系,而现今皇上并无女儿,就可以促使皇上认江楚吟为义女,嫁与慕容景岩为妻。一举好几得。”明式鸿看到一个丫头手里端着一盘水果走过,招呼过来,拿了个苹果便大吃起来。 “这倒是个好主意。”赫连谨突然意识到,这条妙计果然毒辣,不仅挑拨了赫连成与赫连辰萧的父子关系,还使得赫连辰萧失去了他的挚爱,就像当年慕容景岩要他失去的一般,更可以披着联姻的外衣,使这一毒箭更加无声无息。 “只是如何能让皇上接受。”赫连谨自言自到。他知道,现在他的话,父皇不会听得进去,也会怀疑他提议的真诚。不能由他去执行。 “这个简单,只要派个人,在皇上的耳边吹吹风,就说是慕容景岩对江楚吟一见倾心,愿意为了她做任何事情。还可以多多少少说些江楚吟姐姐的事。”明式鸿看到赫连谨眼中凶光闪现,知道他说得太多便马上转了话锋:“当然该回避的就要回避。” 宫中与朝中,还是有不少七王爷的人,很快各种风言风语,便在赫连成的耳的响起,宫女们的窃窃私语,妃子们的侃侃而谈,臣子们的忠诚谏言。更重的是,慕容景岩对江楚吟毫不掩饰的爱意,看到每个人的眼里。 果然,以赫连谨对他父皇的了解,赫连成绝对会为了国家的利益,而牺牲一个小小的江氏女子,更何况她只是个江南富豪之女,朝中毫无根基,也没有任何背景,唯一能保护她的,只有赫连辰萧,但此时的赫连辰萧并无能力保全江楚吟。 赫连谨此时心中暗自笑着,今天等待赫连辰萧并不是什么太子之位,而是赫连成为你准备的王妃。 众人们都安静下来,凝神静气地听着赫连成宣布这第二件有关赫连辰萧的喜事。 “这第二件喜事便是,”赫连成故意顿了顿,看看几个皇子的脸色,又看了看江楚吟,“要为朕的十七皇子指婚。” “啪。”赫连成话音刚落,江楚吟手中的杯子便掉到了地上。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脸色惨白的江楚吟身上。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 赫连成当然知道江楚吟心里想得什么,只是并不在意,赫连辰萧也是铁青着脸,用力地握着酒杯。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怒火,即使不说话,也可以将一旁的人吓退。 “与十七皇子成亲的是慕容国的公主雅伦,也就是慕容王子的妹妹。而朕也决定,要将解忧公主赐婚给慕容王子。” 就在赫连成话一落之时,乐师们又吹弹起了美妙却刺耳的宫乐,众人们也忽视了赫连辰萧与江楚吟两的感受,纷纷举杯在悠扬的音乐声中,欢笑着向赫连辰萧与慕容景岩道喜。 赫连辰萧抬起怒火汹汹的双眼,看着赫连成,手中的酒杯伴随着乐声的响起,而破碎。 第一百七十四章:楚吟献舞(下) 第一百七十四章:楚吟献舞(下) 董书敖坐在赫连辰萧的左下方,他感受到赫连辰萧的愤怒,也知道他对江楚吟的情意。但现在的这种场合,实在是不可以发作。他抓住赫连辰萧捏碎杯子的手,将它按到桌下,鲜血沿着伤口缓缓流出。滴在地面上,泛开点点红晕。 “十七王爷,恭喜恭喜,”一个不知死活,也没察觉到赫连辰萧怒的大臣,端着酒杯上前来向他道喜:“自古英雄出少年,十王爷如此年纪便功绩卓绝,今日又得皇上指婚慕容国公主,将来必成大器,”说完还沾沾自喜地以为自己拍马屁成功,举着酒杯等着赫连辰萧喝酒。 “滚!”赫连辰萧用可以杀人的眼光,盯着这个一脸谄媚的大臣,发出了低沉危险的声音。 “这……”大臣一脸不解,还有些怪罪赫连辰萧,好心来恭贺,却碰了一鼻子的灰。 “张兄,您还是请回吧。”董书敖看到情势不对,便忙起身,挡在将要发作的赫连辰萧身前:“十七王爷刚刚太高兴,喝得有些多,不要在意,您请回。” 这位张姓大臣,只得摸摸鼻子,灰溜溜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而对面的慕容景岩,则频频举杯,笑意盈盈,与每一位上前道喜谄媚的大臣把酒言欢。 “王爷。”董书敖按住浑僵硬绷得很紧的赫连辰萧,“要忍耐,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江楚吟也看到赫连辰萧的异常,生怕他在皇上的面前公然反对,造成什么不良的后果,便起身在赫连成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赫连成满脸笑容地点着头。 他拍拍手:“大家安静,”乐曲停了,笑声止了,全部的人们都看向赫连成与江楚吟,赫连辰萧也抬起眼,眼神里夹杂着绝望,不甘更多的愤怒。 “朕的义女江楚吟,要为远方来的客人,她的未婚夫慕容景岩献舞一曲,既然今天大家都很高兴,就一同与朕欣赏解忧公主的舞姿。” 众大臣纷纷鼓掌欢迎,而乐师也马上奏起了事先排演过多遍的舞曲。 只见江楚吟在淙淙如高山流水般的琴声里翩翩起舞,她的身形轻盈袅娜,涤然出尘,脸上的面纱使得她更加的朦胧如仙丹,她随着乐声的节奏忽而如林间的飞鸟腾跃起伏,忽而如潺潺溪水忧伤淡雅。 赫连辰萧看着江楚吟,痴迷着,江楚吟也看向坐在那里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指给慕容景岩为妻的他,眼神交汇,无言却胜似一切。那交汇的目光如乐曲一般缠绵,涌动着无言的激流,江楚吟在起舞。 她只为一人而舞,那个人便是赫连辰萧。 慕容景岩此时也敏锐的感受到,江楚吟的舞跳着绝美,却始终没有看向他,他这个本应该独占她的男人。他才像是个外人,一个夹在江楚吟与赫连辰萧之前的外人。 一曲终,江楚吟忽然如断翅的蝴蝶倒在地面上,赫连辰萧猛地冲上前去,速度之快,连一直注视着江楚吟的慕容景岩都没来得及动作,快得连董书敖也没有及时阻止。 “辰萧,我的心中只有你一人。”这便是江楚吟离开赫连辰萧时,在他耳边留下的话。 就在赫连辰萧刚刚扶起江楚吟的时候,慕容景岩便将江楚吟拉到他那一边。赫连辰萧却也不愿意放手。两人各站一边,都不肯松开手。 一旁的大臣们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一幕弄得不知所措。停在当下的动作,有些停下喝酒,有些还正将菜肴送进口中,就这样停下来,看着站在中央舞台的三个人。 乐师们见到两个王子气势汹汹剑拔弩张的样子,也都惊得各自抱着乐器退了下去。 江楚吟倒是最先清醒过来,她轻轻抽回慕容景岩抓着手。伸向赫连辰萧。所有人都看着江楚吟这个动作,难道说,她要公然与赫连辰萧私奔,公然反对赫连成的决定。 赫连辰萧看着江楚吟,原本绝望的眼里又升起了希望的火花。可是很快,他又绝望。 江楚吟用那只从慕容景岩手中抽回的手,轻按住赫连辰萧紧握着她不放的手,轻声说:“是该放开的时候了。” 赫连辰萧紧紧地握着江楚吟的手,像是个负气的小孩子一般。过了许久,才垂下眼,乖乖的松开。 江楚吟收回手,转身走到慕容景岩跟前,行了个礼:“慕容王子,我的皇兄有些酒醉,请多多谅解。” 皇兄,这个字眼进入到赫连辰萧的耳中,分外的刺耳。是啊,从现在开始,江楚吟便是他的皇妹,虽然她大一些,但从身份来说,称他为皇兄并不为过。颓然地,赫连辰萧心里有样东西好像破碎。原本与江楚吟的亲密,瞬间便被这兄妹二字划出一道深深不逾越的鸿沟。 “皇兄……”慕容景岩也微微一愣,回念一想,也对,她已经是赫连成的义女,名义上已经是兄妹,他也不必同两上根本不可能走在一起的人嫉妒心大起。再加上,他心里一直想念的人站在面前向他陪理陪不是,也便不再追究,“谅解,当然谅解。”他看着江楚吟被面纱挡住的脸,伸出手将面纱揭开,再次看到那张夜夜出现在梦里的脸。 如果是在以前,有人像这样揭开只能由他才可以揭开的面纱,赫连辰萧是绝然不会让那人活下去的。可现在,慕容景岩就在他的面前,就在众位大臣的眼前,对江楚吟作了揭开面纱这种暧昧的动作,自己却只能以一个皇兄的身份在一旁看着。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女人做了别人的妻子。自己却无能为力。 “皇兄快回去就坐吧,看您,您的这个样子,让父皇担心了。”江楚吟后退一步,避开慕容景岩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她的挑逗,转而提醒赫连辰萧,是该回去了,不要还这样,让人担心。 赫连辰萧望望江楚吟,忍住心中的愤火,退回到座位上。董书敖向江楚吟投以感激的目光,他很感激江楚吟能够顾大局,将赫连辰萧的怒火按下。 江楚吟的脚很痛,刚刚的心思全部都放在了赫连辰萧的身上,以致于最后一个动作没有注意踩到了群摆,重重地摔到了地面上。而引发了两位王子争相上前,险些引放一场动荡。 此刻她只得强忍着脚上的伤痛,走回到赫连成的身边。赫连成也看出,赫连辰萧对江楚吟的感情并不一般,对于这个决定,他刚刚细细地回味了一番,突然惊觉,他中了赫连谨的计,此时的赫连谨也正看向高高在上赫连成。 原本合乐的宴会,被这两个王子对江楚吟的争夺搞得不欢而散。 就在大家正要悻悻地散去回府的时候,一个八百里加急的战报,从外面传来。 全部大臣都打起了精神,看着灰尘满衣的小战士,听他带来正在夏侯封地上作战的消息。 赫连成也向前倾着身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士卒:“快说,前线的情况怎么样。” “起禀皇上,”士卒从怀里拿出一封信件。高举过头,益全海马上送皇上身边快步走下去,接过士卒手中的信,递到皇上手中。“长腾将军已将夏侯封地的所有叛臣全部剿灭,请皇上和各位王子们放心,夏侯常口中的通敌已经找到,正是卑职递上之信,长腾将军由于要与军队将士共同撤离,还有些后续没有处理完,就要卑职先行以八百里加急,将这证据送进都城。” 赫连成接过益全海手中的信,上面的字迹他一眼便认出,是赫连辰萧的字体,便不动声色,再看看赫连辰萧,也是泰然处之的样子,想必一定是早就已经想好对策,便说:“你下去吧。” 送信的士卒谢了恩,便退了出去。 “众位大臣们,今天也已经很晚了,都请各自回府吧。”益全海看着赫连成将信拆开,看着里面的内容,脸色并不好看。而众大臣也都猜疑不断,便要各大臣回去。 “谢皇上。”董书敖见状,马上起身,谢过。其他大臣也都纷纷起身行礼离开了大殿。 “辰萧,谨,少卿,你们留一下。”赫连成叫住了他的几个儿子。“楚吟,你先退下,回宫里你的寝宫里休息去吧。” 江楚吟见状,知道赫连成要处理他的家务事,少不了有人会遭殃,便起身谢过,低着头离开了,其间再也没看过赫连辰萧一眼。 赫连谨看着赫连成手中的信,知道这便是夏侯常口中赫连辰萧通敌的罪证了,他的心里一阵狂喜,赫连辰萧你终于有这一天。但表面上却还装做一副毫不知情的样子。 “你们都看到我手中的信件了?”赫连成将手里的信,在众人的眼前晃了晃。接着递到益全海的手里:“这就是夏侯常口中的罪证,你念给他们听听。” 益全海接过信,说了声:“是,”便展开信纸,一字一句地念了起来:“夏侯兄,你好,近来身体可好,弟赫连辰萧在都城诚心邀请你能到都城里作客……” 赫连谨报着看好戏的心态,他要看到赫连辰萧如何向他们的父皇解释这封信里的内容。他收到可靠消息,夏侯常就是看了这封信后,才想念江楚吟的话,在赫连成派去巡查之前做好了准备,使得巡查无功而返。一会儿一定会有赫连辰萧的嘱咐之言。 可是赫连谨盼望出现的情况并没有出现,这封信件,从头到尾都只是聊了些注意身体,要多保重之类无关痛痒的话。便结事了。 “没了?”赫连谨在益全海念完重新折好信纸后,脱而出,问道。 “没了。”益全海肯定地说着。 “谨儿,你认为这信里还会有什么?”赫连成阴冷地看着一脸失望的赫连谨。“把夏侯常带进来。” 不多时,夏侯常被两个狱卒抬了上来。他依然是那般超然洒脱。见了赫连成也不再跪拜,他知道从他到了都城的那一天起,他便是一个死人了,他也并不希望赫连谨能救他出去,他只想在他死之前,将害他到如此地步的赫连辰萧一同拉下水。 第一百七十五章:下嫁慕容(上) 第一百七十五章:下嫁慕容(上) 大事不好,赫连谨听过信的内容,心里乱作一团,预先想像的私通告秘的事情,在刚刚的信件里全部都没有出现,猛然间,赫连谨心里冷笑,自己也太过天真,这个办事绝不会给人留以把柄的赫连辰萧,再加上江楚吟的帮助,怎么可能大意到将自己的把柄留给一个并不可靠人的手里。自己真的是愚蠢至极。悔恨着自己的天真,赫连谨并不甘于就这样放过赫连辰萧。脑海里飞快地转动着,如何利用夏侯常来再次打击赫连辰萧。 “夏侯常,你可知罪?”赫连成居高临下,审视着并不俱怕他,傲然立于面前的夏侯常。只是此刻,夏侯常的脸色已经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洁白飘逸着的长袍也染上点点血色。 “臣无罪,”傲气凛然,丝毫不畏惧死亡的降临。夏侯常双手被铁链锁住垂于身前。 “还不承认!夏侯封地已被全部剿灭,这就是你说的十七王爷的通敌罪证,你自己看看吧。”赫连成说完将手中的信扔到夏侯常的脚下。 虽然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连听到死亡都没有恐惧的夏侯常,在听到夏侯封地自己的夏侯府已被铲平,原本平静的心里,还是一阵剧痛,心像是被利器划过般,美丽的眼眸瞳孔紧缩。“封地里无人生还?”声音里略有颤抖。 无人应答他的问题,冷冷地看着夏侯常的难过。 夏侯常并无子嗣,也无亲人,他的弟弟夏侯兰前些时候也因在朝堂之上飞扬跋扈,被赫连辰萧杖毙于朝堂之上。此时,封地的灭亡,对于夏侯常来说,更如雪上加霜一般,似乎从来没有感情的夏侯常,此时也正经历着撕心裂肺般的痛苦。 “你的师爷青书失踪。”赫连辰萧在一片沉寂中开口。 “哼哼……”夏侯常听了赫连辰萧的话,不知是感激还更加刺激了他的痛楚,他冷笑两声,不过可以明显看出,此时,夏侯常似乎已经释然,应该是听到青书没事,便就无所畏惧一般。 赫连辰萧在江楚吟那里也得知,这在夏侯常与青书之间纠缠着太多的爱与恨,青书不惜出卖夏侯常来获取自己的自由,而夏侯常自己正处于被处死的关头,听到青书无事,便了无牵挂,不知他是恨青书对他的无情,还是本来就觉得愧对青书,既然被出卖也不怨恨他。这一切赫连辰萧都无从而知,也无暇顾及。 一辈子不曾向任何人低头的夏侯常,竟然弯下腰,拾起地上的书信,展开来,细细地读了一遍,脸上的笑容更加夸张,好像是看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他将书信用力撕碎,向空中撒去,白色的纸片从空中散落,飘飘洒洒,落了一地。 “夏侯常,皇上面前岂容你放肆!”赫连谨大吼一声。怒斥着傲慢的夏侯常。 冷眼撇了撇故作义愤的赫连谨,夏侯常连冷笑都懒得应付他,到了这一刻,他才算是看清赫连谨的真正面目,不过他向来也没有把赫连谨当做什么能有大作为之人,赫连谨此时落井下石也是他早就预料到的,只是赫连辰萧并未像个胜利者般在他的面前炫耀,反而他似乎还觉得赫连辰萧对他有一种可惜的感情。 “一封书信而已,随便一个人就可以将它调换,不足为信,而我夏侯常确实要反你这个无用的帝王,连税收都要靠几个番地的侯爷为你撑着,还能有什么能耐驾驭我们。不如就此分裂,看独留你一个赫连皇室,你赫连成能有什么可耀武扬威,哈哈哈……”夏侯常知道自己前面只有死路一条,没得选择,但是拖谁下水,却完全掌握在他的手里,临死之前也要搅得你赫连成不得安静,想着,夏侯常便放声大笑。 “赫连成你带我出来,不就想知道,到底是哪个皇子与我私下商议夺你大权的吗?那我就告诉,是赫连谨,”夏侯常临时改变了主意,赫连辰萧虽害他如此地步,不过他心服口服,青书能倒戈,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暴戾无常,赫连辰萧有帝王之气,他夏侯常虽是反臣,但他由衷的钦佩的人并不多,赫连辰萧就是之一,只是可惜,他们是敌人,若能早些相识,说不定会是好友。 夏侯常抬起手,指向一脸苍白的赫连谨。 没想到夏侯常临死之前会反咬一口,赫连谨脚不禁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上。不过他必意也身以百战,马上义正言辞:“夏侯常你不要含血喷人,本王从未见过你,也从未与你单独商议任何事,说,是不是十七王爷用青书做把柄,要胁你,所以你才冤枉本王。” “谨王爷,我夏侯常岂是这么容易便被危胁得了的人?”夏侯常反问,问得赫连谨哑口无言,的确,夏侯常的为人反复无常,没有什么是他在意,也没有什么能他危胁得了他的。 赫连谨无话可说,冷汗布满了额头,他只觉得赫连成的目光如利箭般穿透着他的身体,赫连谨如芒刺钻心,汗水渗透了身上的衣服。 “谨儿,你有什么话说。”赫连成冷冷地问赫连谨。 “父皇,请明查啊。儿臣是被冤枉的。这个夏侯谨临死之前也想找个皇子与他一起受死,父皇,你不要被他所欺骗。”赫连谨听到赫连成的话音刚刚响起,便卟嗵一声跪到地上,悔恨万分地向赫连成哭拆。 益全海看到赫连谨,这个传中狠绝,阴晴不定,难以捉摸的七王爷,此刻泣不成声地跪在地上哭求赫连成的原谅,他也是宫中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多少人多少事他已经看得清楚明白。赫连谨的胆怯是真的忏悔也是诚恳的。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 “赫连谨,当年你与我坐在番地里的花园里,可不是这么说的。”夏侯常嘴角上扬,依旧挂着嘲讽的笑意。“还记得你自信满满地对我说,夏侯常以后的天下就是你赫连谨的,我可以放心大胆为所欲为。” “夏侯常,你胡说八道。”赫连谨凶相毕露。“来人,把他拉下去,杀了他,杀了他。” 赫连少卿冷眼看着这一切,夏侯常的反咬一口,赫连谨的痛哭流涕,赫连辰萧的惊愕,还有赫连成的沉痛。唯一能让他有些留恋的便是江楚吟,她的远嫁,使得赫连少卿对慕容景岩的来意报有敌意。 屋里人没有任何举动,候在宫外的亲卫兵们并没有听赫连谨的叫喊,也没有丝毫要将夏侯常拿下的动作。他们都看着一个人,那便是高坐在龙椅上的赫连成。 夏侯常看出来,他的话起到一定的作用了,便更加添油加醋地:“你不记得了?你还亲口对我说过,赫连成这个老家伙,腐朽不堪,他反对番地的权力过大,迟早要撤番,不过你却可以给我们番地超乎寻常的权利和自由,前提是要你我结为同盟。” “夏侯常,你胡说。”赫连谨似乎已经到了穷途末路。 赫连成听着看着这一切。夏侯常的超脱,赫连谨的无措,不过有一点让他意外,夏侯常为什么会在最后一刻改变了主意,反而要将赫连谨至于死地。 “把他带下去。朕一切都明白,杀了吧,杀了吧。”赫连成摆摆手,似乎有些疲惫,他听够了夏侯常的控诉,他知道三位皇子中一定会有一个被夏侯常脱下水,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昔日的盟友,竟在最后关头互相残杀起来。他只想尽快停止这一场闹剧。 亲卫军进来,拉走了还在不断搅动着赫连成神经的夏侯常。 “哈哈哈……”在夏侯常被带离的那一刻,他幸灾乐祸的笑声回荡到赫连成的耳边。久久无法散去。皇后的离去对赫连成已经造成了强大冲击,而那个罪魅祸首夏侯常,不仅夺去了她爱妻的生命,还在最后关头,搅得他的父子猜疑心起。 “父皇,你不要听那个夏侯常胡说八道,他一定是受了赫连辰萧的指使诬陷儿臣,父皇,你要想念儿臣是无辜的。”赫连谨跪在地上,拉着赫连成的龙袍。仰面哭泣着求赫连成。 “谨儿,你没听过,将死之人其言也善吗?”赫连成揉着太阳穴,突然之间他的头如同裂开一般,剧烈地痛起来,就好像有人正用万枚银针扎着他的头颅。更可怕的是,赫连成竟然好像听到皇后正在身边呼唤着他。 “成,成,你看我一眼,哀家现在好冷啊,”皇后浑身上下结着冰棱,说话时口里还冒着寒气,她惨白的肌肤上还结着朵朵白霜。 赫连成猛地将茶杯扔向前方,砸将那个正走近他的皇后的幻影,随着杯子落在地上,皇后的影子也便消失。 赫连辰萧与赫连少卿以为父皇因为这件事正在气头上,忙也跪下不敢出声。 赫连成驱赶走眼前的幻像,这才回到更加复杂的现实中来,他看看正祈求他谅解的赫连谨,他正紧紧抓住自己的长袍下摆。 “父皇,儿臣知错了,给儿臣一个机会,儿臣也是想要为父皇解除侯爷给您带来的困挠,才出此线上策的啊,父皇,儿臣并没有任何反心。”赫连谨哀求着。 “好了,朕知道了。”赫连成早就料到赫连谨与此事脱不了干系,只是想不到,当事情真的摆在眼前,自己的亲生儿子竟要谋反杀害自己,赫连成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益全海看到赫连成的青筋暴出,垂放在一边的手也不住的颤抖,知道他刚刚从失去皇后的悲痛里走出,经受不住赫连谨这般哭求,和惊扰,只得上前一步:“皇上,时辰到了,您该喝药了。” “是吗?”皇上这才抬起双眼,看看益全海。 益全海冲赫连成点点头:“皇上,请回宫吧,宴会已经结束很久了。” “是啊,今天本应是个大喜的日子,我的萧儿于慕容国公主定下婚约,朕的解忧公主也下嫁慕容景岩,长腾将军也大获全胜,今日是个喜庆的日子啊。”赫连成自言自语地站起来,在益全海的搀扶下,缓缓地走回宫中。只留下跪在原地的三个皇子。 不多时,益全海又转回来,因三位皇子没有赫连成的允许,不敢离开,都还跪在大殿,赫连辰萧心中苦闷,是他没有珍惜江楚吟在身边的时候,也是他没有动用强迫的手段,他以为时间还很长,他有十足的把握可以等到江楚吟答应嫁给他。他后悔,后悔没有尽快娶她为妻,而如今,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成为别人的妻子。 赫连少卿并不明白,为什么江楚吟会答应嫁给慕容景岩,答应做父皇的义女,他原本还很敬重这个女子,因她始终如一地跟在赫连辰萧的身边,为他出谋划策,可如今,只是简单的一道对旨,便要她改变心意,弃十七弟而去。一定要找个机会问个清楚。 赫连谨的眼泪并没有停止,那不是悔恨的泪水,也不是恐惧的泪,而是阴险的泪,他在心里正在谋划着,父皇已经不再信任他,也不会再重用他,立赫连辰萧为太子只是时间的问题,不行,不能让他如此轻松便登上太子之位。父皇会怎样处置自己?是杀头还是软禁。如果他还念在父子这情,便会留他一条生路,只要不死便会有反击的机会。 “皇上口喻。三位皇子各自散了吧。”益全海说完便将用里的拂尘一甩,搭在胳膊上,离开了。也不管三个人到底有没有离开。 赫连辰萧站起来,他沉着个脸,脑子里全是江楚吟已经成为解忧公主的事,他并没向自己的王府走,而是在皇宫里转了两圈来到了江楚吟的公主寝房。 赫连少卿也想去找江楚吟,只是此时并不是最佳时机,他搞不懂为何她会如此容易便放弃了十七弟。他在皇宫门外徘徊了一阵子,便打消了马上去见江楚吟的念头。而是上了马车回府去了。 赫连谨心里侥幸,父皇果然是念在父子一场,并没有动杀心,心里一块巨石落地,当他走出皇宫时,一队亲卫军拦下了他。 第一百七十六章:下嫁慕容(中) 第一百七十六章:下嫁慕容(中) “什么事?”赫连谨对于出现在他面前的亲卫军不以为然。 “谨王爷,皇上有令,您不可出这皇宫半步。”亲卫军首领冷着个脸,也对赫连谨没什么恭敬之意,他们不怕什么皇子,也不怕什么王爷,他们的眼里只有皇上一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本王连王府都不能回了?”赫连谨对这个亲卫军首领的强硬态度感到很不舒服,怎么说,他也是赫连国的七王子任何人都必需看他的脸色说话,这几个宫里小士卒怎么可用这种口气与他说话。 “谨王爷,这是皇上的旨意。”依旧冷冰冰没有任何情感,几个亲卫军见赫连谨并不十分合作,手已经搭在腰间的佩刀上,盯着赫连谨的一举一动。 赫连谨突然明白,他的父皇并没有打算要放过他,就算不杀他,他此刻也是失去了自由,不让他出宫,就切断了他与任何他的亲信的连系。要他无法有所动作。 “谨王爷请吧。”见赫连谨沉默,亲卫军首领做了个请的动作,要他跟着他们走。赫连谨虽有不满,但也不能违抗父皇的命令,无奈之下,只得跟着亲卫军走到皇宫深处。 夜风凄凄,虽是盛夏,可这晚风吹在身上却也是让人寒意四起。 漆黑的夜空里,下弦月高挂在星空,遥望那淡黄色的月牙儿,江楚吟不禁想起自己还是个天真爱玩的小女孩时,坐在十三爷府里的房檐下哭泣,十三爷突然出现的情景。 她想念赫连辰萧,但他给她的爱,让她喘不过气,他太想占有她,不给她一丝喘息的空间。她爱他,却爱得艰辛。 十三爷则不同,她可以与他斗嘴,可以与他玩笑,他却从不给她压力,江楚吟隐约也感觉到赫连少卿对她情感也与赫连辰萧一样,但他却选择了远远的观望和等待。 一想到即将要离开赫连国,与一个自己并不熟悉的异国王子结为夫妻,江楚吟不禁愁上眉梢。 赫连辰萧看到惨淡的月光下,江楚吟瘦弱纤细的身影立在凉凉的夜风中,仰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惜怜。她在自己身边这么久,从没有细细的像今天这般静静地看过她。 赫连辰萧脱下外袍,轻轻地走到江楚吟的身后。 “天气凉了,小心着凉。”赫连辰萧边说,边温柔地将长袍披在江楚吟的肩上。 江楚吟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感到身上一暖,一件外衣披在她的肩头,熟悉的气息将她包围。是他,江楚吟没有回头,知道是赫连辰萧正站在她旁边。便全身放松下来,向后倾斜,靠在赫连辰萧的胸前,将全部力量都靠在两人交汇的地方,由赫连辰萧将她撑起。 “你来了?”江楚吟轻轻地问,就像知道他一定会来一般。“你不会生我的气吧。”江楚吟向后伸手,抓住赫连辰萧的手,将它们环在自己的腰间。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赫连辰萧不明白,江楚吟怎么会愿意离开他。 “我没的选择。”江楚吟依旧幽幽地说着,她没有回头,也没有看向赫连辰萧,她怕再看到他的脸,她会忍不住提出要一同离开赫连国,抛下现在的一切,只要属于两个人的世界和生活。“我想尽了任何办法,也没能通知到你。皇上知道你会不顾一切的反对,你不也是在最后一刻才知道我要嫁给慕容景岩的吗。” 赫连辰萧沉默良久,空气里流动着哀伤的激流,无声无息,却如同汹涌的岩浆般灼烧着两个人伤痕累累的心。 “跟我一起离开这里,我们一起去深山里,过无忧无虑的生活。”赫连辰萧收紧环在江楚吟腰上的手,略有激动的说。 江楚吟略微一颤,这是个多么大的诱.惑啊,能与心爱的人共同厮守一直到老。可是……她做不到,她没有办法为了自己的私愿而毁了赫连辰萧的前程。 “这会毁了你的。”江楚吟的泪水夺眶而出,热泪在脸颊上划出一道清晰的痕迹。却很快被夜风吹干,带来阵阵凉意。 “没有你的生活,才会毁了我。”赫连辰萧紧紧地将江楚吟抱在怀里,好像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 就像要将她的腰折断一般。江楚吟感到赫连辰萧的力量,还有他的不安。 “王爷,你不是属于楚吟一个人的。”江楚吟贪婪地汲取着赫连辰萧身上的热度,享受着与他独处的最后时刻。 “……”赫连辰萧没有说话,他将脸颊紧贴在江楚吟冰凉的颈部。“你是本王的。” 江楚吟用力地咬住嘴唇,强忍住回头看赫连辰萧的念头。冷冷地掰开赫连辰萧的手,背对着他说:“王爷,楚吟不属于任何人。” 赫连辰萧心像是被江楚吟无情掏出撕碎,此时的他也只得松开双臂,“你真的如此绝情。” 江楚吟泪如雨下,却不曾心软,“萧王爷,您请回去吧。” 空中的残月散发着幽幽的寒气,幽怨深邃。阵风吹过,树林的枝叶随风轻摆,发出如哭泣般的簌簌声。 静默之后,赫连辰萧负气一般狠狠地说:“江楚吟你不要后悔。”可心里那种撕裂般的痛苦却更加沉重,如同坚石上的裂缝一般在心里攀沿裂开。 再无话说,赫连辰萧转身离开,他心里清楚,江楚吟的痛苦不会比他更少,可是她却更加自私地不愿接受他为她抛弃一切。他有些怨恨,他恨江楚吟的自私,恨自己为何生于皇家。 赫连成派来的密探,将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回报给了他。赫连成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七王爷,这里便是你休息的地方。”亲卫军头目将赫连谨带到后宫深处的一间偏房里,里面漆黑一片,没有灯光,也没有人服侍。 “本王要府中的几位王妃一同来此服侍本王。”赫连谨心中盘算着,既然父皇已经不再信任他,还正在软禁他,说不定哪一天便会将他无声无息地杀死在这无人知晓的后宫深院之中。他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必需要于宫外的朝臣们获取联系。 亲卫军头目微微一愣,他没想到,七王爷到了这样的地步,谋反被夏侯常揭穿,被皇上幽禁于此处,竟然还有心情要他的王妃。重要的是,皇上也没有吩咐过,是否可以要七王爷的家眷来陪伴。 “王爷,您还是休息吧,这事卑职还要禀奏皇上。”亲卫军头没有答应赫连谨,但他的口气让赫连谨听出了一丝轻动。“王爷,卑职告辞。” 亲卫军头目带着一行人,离开这里,但留下了几人守在院落的门外。赫连谨知道,他是被限制了自由,也被禁止与外界联系。 皇宫里充满了欢喜的气氛,每个宫女丫头都欢天喜地,因为她们又多了一个美丽大方的解忧公主,赫连国要与慕容国再次结为友好之国,解忧公主就要下嫁到慕容国去了,这是赫连国天大的喜事啊。怎么能有人不高兴呢。 皇宫的小道上绿草茂盛,彩蝶飞舞在绚丽的花丛中,盛夏的阳光如同跳动的乐符般洒在宫中的每个角落。 “慕容王子……”迎面的侍女们向正走向解忧公主宫殿的慕容景岩行礼,她们半抬起头,偷偷地看着眼前英俊高大的异国王子,就算只站在远处,偷看上一眼,都会被他散发出来的王者之气吸引而脸红心跳,而此之近地看到他,这些宫女们更是激动不已。 “起来吧。”清晨,慕容景岩想到昨夜宴会上,江楚吟听到将要嫁到慕容国时的惊愕表情,知道她并非心甘情愿与他一起,便打算去与她谈谈。路上却遇到了不少宫女,和她们投来的虽被压抑但却可以明显被感受到的热情与羞涩。 匆匆交错而过,宫女们更是心旌摇摆。直到慕容景岩的身影消失到小道的尽头,宫女们才小声激动地交谈着:“他就是慕容王子,解忧公主的未来的丈夫。” “他真的好帅,好有气魄啊。”无限崇拜的声音里,似乎可以看到正在有心形的小图案从这位歌颂者的眼里散出。 第一百七十七章:下嫁慕容(下) 第一百七十七章:下嫁慕容(下) “解忧公主命真好,能嫁给这么一位有才气,有能力的王子。如果我也能够被皇上看中,一夜之间成为义女该有多好。”又一声叹息。 “是啊,慕容王子多么的专情,他刚刚经过我们的时候,都不曾斜视,只想着他的解忧公主。” “你到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你的慕容王子看啊。” “我才没有。”极力否认着刚刚几乎要贴到慕容景岩身上的行为,宫女忙摇头。 “才怪,不然你怎么知道他只看着前面。”被质疑。 “你不也是一动不动地盯着王子看,不然怎么会发现我也在看他。”轻轻地打在逗她的宫女身上。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嬉笑着走远了。 “慕容王子。”一个女子的声音叫住正赶往解忧宫的慕容景岩。 一身大紫,冷艳妖娆的德妃,正在他的身后。 慕容景岩应声回头,看到一位高傲的女子在她的宫女跟随下正看着自己。他并不记得自己认识宫中的妃子,也不曾见过她。但从她的衣着打扮,慕容景岩已经猜出八九分。 “您是德妃娘娘?”慕容景岩猜测着问道,但还是以使者的身份,向她行礼。 “慕容王子果然聪明,您是如何知道本宫的身份。”冷冷的德妃,看到慕容景岩竟然能够知道自己的身份,自然有几分虚荣,不管他是怎么获晓的,都说明她在朝中,乃至异国远方都是有一定的声望的。 “娘娘声名远波,慕容景岩素闻赫连国德妃淑德贤良,貌美如画,今日一见,远比传闻中的更加美艳。”慕容景岩见自己猜了,便更加添油加醋的恭维着德妃。“不知德妃娘娘有什么教诲。” 被遥远而来的异国王子如此称赞,德妃心里早已经飘飘然。冷冰冰的面容上也浮现出少有的笑意:“慕容王子过奖了,本宫也只是路过此地,恰巧遇上王子,不过宫本确有一事不解。” “娘娘请问,如是在下能够解答的,在下一定毫无保留。”慕容景岩不知这位素不相识的德妃为什么会如此巧合地出现他的面前,也不知她有什么问题真的需要他来解答,不过,这赫连宫里的复杂局面,一触及发,慕容景岩也在寻找时机扰乱赫连国的政局,为慕容国的强盛争取更大的空间。 “慕容王子果然豪爽,本宫也不拐弯抹角,你是否知道这些日子以来,皇后为何没有出现。”德妃在宫中派出送信的贴身丫头烟儿,就在送信的时候死于非命,那时正赫连成无法亲政之时,德妃想将她的疑惑通知赫连谨,但没能成功。 这些日子以来,她早就有所怀疑,不仅仅是她身边的丫头侍女都被换了个遍,更重要的是,她无法猜测,宫里近日以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皇后每日的请安也取消,就连会见外国使节这么重大的事情也都没有出面。德妃猜测,皇后一定是遭遇到了不测,但又没有真实证据,只得求助于这个外国来的慕容景岩。她顾不得什么国家间的强弱争斗,她只在乎太子之位到底谁能坐得,赫连成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而她还年轻,如果是赫连辰萧做了太子,她一定不会好过,谁都知道,她于七王爷一直就过从甚密。 “娘娘,这……”慕容景岩故作为难状态。但脑子却飞速地转动起来。“在下只是一介使者,皇后之事,皇上并未向在下及众大臣们提起过。” 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慕容景岩只是暂时唐塞过去,他仔细地将这几天见到的,听到的,和他有猜疑的地方全部联系起来,迎接使者的宴会上皇后没有参加,在提到夏侯封地的时候,赫连成的恍忽不定,还有赫连辰萧也对他的母后绝口不提。就连所有的大臣还有宫人们,都不提起皇后的事,再加上,前段时间,在慕容国内也听闻,赫连成的大病,无法亲政。难道说,皇后真的出了什么不测。 若果皇后不测,那么赫连辰萧的嫡长子位便会受到危胁,赫连成又迟迟不肯立他为太子,假如有皇后去世的消息传出会有什么样的结果?慕容景岩产生了这样一个主意。这正是一个搅乱赫连国的绝好机会,也可以使赫连辰萧无暇顾及江楚吟,自己便可渔翁得利,既使得赫连国皇室份争,又可抱得美人归。 “一定有什么蛛丝马迹。”德妃真是的慌不择人的乱问了,她在宫里没有一个人肯对她说有关皇后,有关赫连谨的一点消息,她觉得中有这个异国来的王子并不会向自己隐瞒什么。她追着继续问。 “娘娘,有些事情,我这个外人实在是不可以乱说。”慕容景岩别有用心地将话题引向猜测的方向,“在下确实没有听到人确切的这样说过。” “怎么说?”德妃迫切地向前一步,又碍于自己的妃子身份,站在有点距离的位置,焦急地看着慕容景岩。 “在下也只是推测,”慕容景岩故意拖着,吊起德妃的胃口。 “什么?”德妃盯着慕容景岩欲说还不能说的脸。 “前几日在下在本国听说,贵国的皇上及皇后遭遇了行刺。”慕容景岩只说到这里,便停下来。看着德妃的反映。 “行刺?”德妃心中一惊,自己怎么从来没听说过,难道那一日环儿所说的,是真的?只是有人特意封锁了消息?难怪,宫里最近有些人被换掉,有些自那日以来就再也没出现过。“慕容王子还听说了什么?” “在下只是听探子回说,有人被刺杀。”慕容景岩说得含糊其词,有人被刺杀,很有可能只是个侍卫,也可能是个什么高官,但更有可能还是皇后。因为那日皇后与皇上在一起,皇上没有事,出事的一定是皇后了。 德妃正按照慕容景岩设计的方向猜测着:“难道说,真的是皇后?” “德妃娘娘,此事不可随意猜测的,这事关太子位的人选,娘娘就当是在下什么也没说过。”慕容景岩见德妃已经猜到了皇后出事,便又推波助澜。 “哦,呵呵,”德妃见慕容景岩如此惊恐,便更以为自己猜得正确,但却又不便说破,只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大度地笑笑:“慕容王子不必惊慌,您什么也没对本宫说,本宫也什么都没听到。看来王子还有要事要忙,本宫就耽误您的时间了。”说着便行色匆匆地离开。 跟在德妃身边的两个侍女也互相对看,这个消息可是天大的事情啊,传出去的话,朝廷里可是会乱作一团的,不过她们并不关心朝政,她们只想知道这个消息是真是假。 很快宫里的大大小小的侍者,还有宫女和内臣们,都在小声地议论猜疑着。 “你们有听说吗?皇后早就已经去世了。只是皇上全力掩盖消息。”几个内臣正聚在一处小声议论。 “难怪皇上会有那么些日子无法上朝,全都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还听说啊,所有那天知道这个事的人都被处死了,有人亲眼看到王五他们将死尸从皇后宫里抬出去呢。” “对了,王五自从那天就失踪了,其他当班的亲卫军也都再也没见过,你们谁见过?” “没有,没见过了。” 大家都议论纷纷,丝毫没有在意到,益全海早已经站在他们身后许久。 “你们的事情都做完了?”益公公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聚在一处小声议论的内臣慌忙地停下了说话。低着头不敢再出声。 “都在说些什么?”益全海已经听到了他们说话的内容,心里也吃惊万分,皇后去世的事情怎么会被宫里人传开。“要记得祸从口出,凡是有关皇上与皇后还几位王爷的事,你们都不要乱说话,听到没有?” “是,益总管。”几个内官点着头。 “都散了吧,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说起此事。”益全海能做到的只有这些,虽然禁止他们议论,但这件事已经传开,也无从查起源头,只能看皇上如何处理了。 慕容景岩来到江楚吟的宫里,里面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连通传的小宫女也没见一个。不会出了什么意外。慕容景岩很是担心,急忙走向公主的后花园,突然看到一个小宫女正端着一盆红颜色的水急急地向外走。 难道真的出了不测?慕容景岩心中一急,拉住端水的小宫女,“告诉我,是不是解忧公主出了什么事。” 小宫女抬头一看,竟然是被宫里人称赞不已的慕容国王子,他正抓着自己的手,不过他的表情却着实吓人,一双焦急的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小宫女一时被慕容景岩的气势吓住,一时不知要说些什么,急得泪眼汪汪。这更让慕容景岩误会加重,以为江楚吟出了什么大事。 “到底出了什么事。”慕容景岩也顾不上要保持一贯的温文尔雅的态度,略有些粗暴地更紧地握着小宫女的胳膊。 “没……没有什么……王子。”从没见过慕容景岩如此火暴的一面,小宫女吓得哭了起来。 慕容景岩心里骂了一句,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又问:“她在哪里。” 宫女这才向花里凉亭指了指。扔下错愕被吓坏的小宫女,慕容景岩急速地走向凉亭,江楚吟倒在血泊里的画片不知为何,不断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楚吟!”当慕容景岩看到江楚吟好好端端地站在石桌前,手里还拿着毛笔时,不由得激动地大叫着她。 江楚吟闻声回头,却被突如其来,令人窒息的拥抱冲击得头晕脑转。 第一百七十八章:人心浮动(上) 第一百七十八章:人心浮动(上) 强烈的男人气息将江楚吟包围,她扔下手里画笔,双手撑在结实有些坚硬的胸膛,好容易撑开了她与男人的距离,可以喘口气。 “楚吟,你吓坏本王。”是慕容景岩。江楚吟原本激动的心,沉寂下来。她有些抗拒的向后退去,却被慕容景岩抱得更紧。 “楚吟很好,怎么会吓到慕容王子。”江楚吟极力避开慕容景岩近在咫尺的气息。她不习惯赫连辰萧以外人的靠近。 看着江楚吟有些不适,慕容景岩才意识到,可能是自己太过心急,也太过担心她会因为,成为赫连成的义女,而被迫与赫连辰萧分开,成为她心中的一块心病而想不开。刚刚他看到侍女端着的一盆红色的水,便以为她想不开,才如此激动。 “没事就好。”慕容景岩没有对她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只是松开了抓着她的肩的手。 “慕容王子,解忧要嫁给慕容国,还要过些日子,所以……”江楚吟看着慕容景岩关切的眼神,突然有些说不下去。 “所以不必要现在过来看你,是吗?”慕容景岩接着江楚吟的话说下去。心里似乎有块巨石压在心中,看着与自己心爱的人极其相似的人站在眼前,却不爱自己,那种感受如心被撕碎后又被践踏般。 “慕容王子,楚吟终将会是你的人,何必如此。”江楚吟有些不忍看到慕容景岩为自己而难过的样子,转过身去背对着慕容景岩 慕容景岩沉默片刻,走到江楚吟的身后,拉起她的一只手。不管她如何的挣脱,就是不肯松开,就在江楚吟略有些气愤时,他开口说:“那你的心呢?它什么时候能成为本王的?” 江楚吟呆住,她从未想过以后会有什么样的生活,也从未想过离开赫连辰萧她还是否会爱。她的心呢,她的心好象已经不在属于她的了,她的心早就已经被赫连辰萧偷走,再也回不来。 慕容景岩看到江楚吟出神的样子,知道自己提到了她的伤心事,便转开话题,“楚吟,其实本王知道你并不是心甘情愿成为本王的妃子。” “慕容王子,你多心了。”江楚吟淡淡地说到,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对她来说,已经索然无味。她觉得有些累,不愿意再强颜欢笑,对着她根本不爱的人。 “可是最近宫里宫外流传着对十七王爷不利的消息。”慕容景岩故意和江楚吟提到流言。 “什么!”江楚吟一听到有关赫连辰萧的事情,立即反射般地抬起头。“什么不利于辰……十七王爷的消息。” 看到江楚吟对赫连辰萧格外关注的样子,慕容景岩心里像是被刀划过一般,滴着鲜血。 “刚刚本王经过后宫时,听到几个宫女在小声议论着,皇后早已经去世了。”慕容景岩将事情的真像隐瞒。 “什么?”江楚吟心里有些慌乱,她再一次陷入了混乱之中。 “如果这个信息被一些居心叵测之人利用,恐怕十七王爷的太子之位前景并不乐观。”慕容景岩盯着江楚吟皱着眉头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些高兴,她终于进入自己布置的圈套。 “这只是流言,并不可靠,皇上会查明的。”江楚吟知道慕容景岩也并不知晓皇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借流言来威胁自己而已,但她还是慌乱不已,她不是因为自己就要嫁给慕容景岩,也不是因为自己就要离开赫连辰萧,而是担心她所做的这一切,为赫连辰萧能够继承太子之位所做的忍让,都会因为这个小小的流言而变得不堪一击。 “那行刺之后为何皇后再也未曾露?”慕容景岩步步紧逼:“就连如此重要的使节会见,也不曾出来会面,这不要说是所有了解皇后的人,就连我这个远方的使节,也觉得事情并不那么简单。” 江楚吟紧紧抓住胸口,她的心跳很快,慕容景岩句句都像重锤一般,敲打在她本已经很脆弱的心灵上。几乎都要破碎掉。 看到江楚吟并无反驳,慕容景岩知道他说对了,也猜对了,皇后果然已经去世:“赫连皇上至今还没有公布太子人选,并不是因为十七王爷的能力不够,也不是因为七王爷相逼太甚,更不是因为番地势力过强,而是因为皇上本身并不信任十七王爷,皇上想要亲政,而萧王爷却一再功高过主,皇后去世,萧王爷是否能登上太子之位更加难以揣测。” “你不要再说了,关于赫连辰萧的一切,已经与本公主无关,楚吟不想再听到有关他的任何消息了。”江楚吟听了慕容景岩残酷的话语之后,也终于看清事实,原来,赫连辰萧一切的努力都成为他登上帝位的阻碍,而她为赫连辰萧所做的一切都毫无价值,这让江楚吟更加难过。 “楚吟,不要再欺骗你自己了,就连本王都一眼看出,你还爱着赫连辰萧,”慕容景岩看着江楚吟欲哭无泪的样子,继续说着:“不管你是不是还爱着赫连辰萧,楚吟,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情。” 江楚吟的泪水还是流了下来,她以为自己早已经对感情麻木,但她听到慕容景岩的“我爱你”还是忍不住泪流满面。 “慕容王子,你爱的是我的姐姐。”江楚吟颤抖着说出了埋在她心底的事,“我只是她的一个影子,而楚吟终将不会替代姐姐的地位。” 听到江楚菱,慕容景岩的脸略微一沉。他确实无法忘记她,眼前这个酷似她的女子,心里并没有他。 “楚吟,你姐姐的位置确实无法替代,但本王知道自己正在做什么,现在心里爱着谁。”赫慕容景岩认真地对江楚吟说:“本王可以对天起誓,我慕容景岩爱着江楚吟,千真万确,若有半点虚假,慕容景岩将不得好死。” “不要……”江楚吟想要阻止慕容景岩的毒誓,却没有来得及。她的心似乎有被慕容景岩的真诚所打动。 “本王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慕容景岩握着江楚吟冰冷的手,放到嘴边,虽然是盛夏,但江楚吟的手还是无法暖和。“就算是要本王出兵助赫连辰萧登上帝位,我也再所不惜。” 江楚吟心里一颤,被眼前这个认真的男人所感动,他怎么能够如此大度,他能够容忍自己未来的王妃心里装着别的男人,也能够为了她而大动武力。或许,这个男人是真心地爱着自己,至少他曾经真心地爱过她的姐姐。 她现在真的好乱,心里好难过,已经没有办法再分辨真伪,也失去平静的平常心,事情来得太突然,太快,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江楚吟摇摇头,抽回慕容景岩握着的手。“慕容王子,你再容楚吟想想。我现在好累,想休息,王子请回吧。” 接着江楚吟便不再理会慕容景岩。 慕容景岩看着江楚吟纷乱的心情,知道他的话多多少少已经扰乱了她的心,让她有所动摇。不可以逼得太紧,逼得太紧反而回让她离得越来越远。不管怎么样,他的计划已经有所成效,流言很快就会传到大臣们耳里,七王爷的人不会白白浪费这样一个天大的打击赫连辰萧的好机会,而他慕容景岩,不管是七王爷获胜,还是十七获胜,他们争斗得你死我活才好,他不仅可以渔翁得利,使得慕容国的通商请求能够得以实施,还可以抱得美人归。 “公主要多休息,本王走了。”慕容景岩达到了目的,便起身离开。 江楚吟心中难过,她想起多年前在固城时,与紫昙的对话,人的命运是无法自己掌控的,那时江楚吟年少,并不赞同这句话,可现在,不管她有多不愿意,她都必需要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男人。 都城中最大的茶楼里,几个书生模样的人,正围坐在木桌前,高声阔谈着最近宫里的变故。 “你们听说了吗,皇上最近新收了个义女,听说还是与十七王爷有过不寻常关系的女子。”书生甲故作神秘地小声说着。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书生应关心的是国家安危,国家大事,这儿女情长,家长里断,你还是回去和你的老婆说去吧。”书生乙一副正人君模样,以关心国事为重。 “谁说这是小事,花边新闻,皇家无小心,”书生甲被乙一顿正义的攻击之后,有些不满意,他继续为自己辩解。毕竟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前,不能有失书生的面子。“有些事情,只有宫里有人才能知道,前些天,我小姨子的弟弟家的儿子的发小,是宫里的内臣,他休假回来,说宫里出了大事了。”说着降低了声量。 周围的人们也将头凑了过来,想听听这大事到底是什么。 “皇后死了。”他的话音一落,立即引来众人的哗然。 “怎么可能,皇后去世可是天下的大事,皇上与皇后如此恩爱,一定会召告天下,还会全国为之悲恸,怎么可能按住消息不发呢。一定是你在胡言乱语。”有人在一旁反驳。 “这里面的原因,你们并不知道吧。”书生甲有些洋洋自得。 大家都看着他,看他如何说。 “我跟你们说,其实这一切都是十七王爷瞒下的。”书生甲神秘地说着:“你说,皇后去世的消息公布出来对谁最不利啊。”书生甲像是在给小学生出题一般问着周围出神听他说话的人。 “谁啊。”有些还没有进入状况。 “我知道,对十七王爷最不利。”有人大声喊出来。 “对了。”书生甲指了指那个喊出来的人。“你说得很对。知道为什么吗?”书生甲继续卖弄着他知道的事。 “为什么啊。”大家都看着书生甲,渴望知道这其中的原因。“说说啊,是为了什么。” “嗯,”书生甲清了清喉咙,摆出一副故做深沉的样子。“要知道,皇后如果没有去世的话,谁是嫡长子?” “哦,明白了。”听众们有的恍然大悟。 “明白什么了?”还有一些并没有想到更深一层的人们,他们更加急迫地想要知道答案。 “你们想想啊,皇后没有去世的话,十七王爷便是这太子位的最大继承人,可这皇后一去世,七王爷可就成了皇上的长子啦。”清白人士道出了这里面的道理。 “哦,原来是这样,看来十七王爷为了他能够保住太子之位,将亲生母亲的死给硬生生地瞒下来了,母亲去世也不出殡不守孝,真是不孝啊。”有人竟然这样感叹着。 “是啊,帝王这家啊,这十七王爷做得也有些过了。”人们纷纷指责着赫连辰萧隐瞒皇后去世的事情。 自从江楚吟被益全海带走以后,赫连辰萧就像少了七魂中的六魂,总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提到江楚吟。 第一百七十九章:人心浮动(中) 第一百七十九章:人心浮动(中) “十七王爷,该休息了。”子衿在一旁提醒已经看一夜书的赫连辰萧,到了休息的时候。可是赫连辰萧仍旧一动未动,他竟然还出于习惯地说:“子衿,去叫楚吟给本王端杯茶来。” 子衿半晌没有动,过了好半天,赫连辰萧才想起来,江楚吟已经离开萧王府了。 在闲时,赫连辰萧在后花园里看到满树的桃花时,边想起了那年大雪,江楚吟与他一同在雪中弹琴起舞,看着一树的果实,当年的浪漫已不在,只有空荡荡无人照看到花园。 抬手举起手的杯子,看到的也是江楚吟特意为他烧制的琉璃环,江楚吟与他在一起时的画面不受控制地,一副副的涌到眼前。 “来人。”赫连辰萧再也无法忍受只生活在回忆里的日子。“你们把这桃树,这花这草统统给本王砍了,一棵不留,这杯子,这镜子,所有江楚吟看过的,用过的,统统给本王换掉。” 赫连辰萧像是发了狂般地对下人大喊,子衿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吩咐下人们按照赫连辰萧说的去办。 “萧王爷最近的性情变得更加古怪了。”萧王府的几个小丫头们端着还完好,但却要求被扔掉的瓷器还有日常用具,一边向外走,一边互相交头结耳。 “就是啊,我听说,不仅仅是因江姑娘离开。还因为……”小丫头看看四周,确定只有她们两的时候,小声地说:“还因为他隐瞒皇后去世的事情,被人揭发出来。都说他为了太子之位,连亲生母亲都不顾。” “真的吗?”其的丫头们都很吃惊。她们的王爷竟然是这样一种人。 “真的。”说话的小丫头煞有介事地说着:“这事儿都在都城里闹得沸沸扬扬的了。你们还不知道呢。” “天哪,真的看不出来。十七王爷这样的绝情。为了太子之位竟然连自己的母后都不顾了。”几个人说着,远远的离开了。 赫连成的议室厅,几位朝中要臣都聚在赫连成的座位前,面露难色。 “皇上,最近朝中,以及都城中,将皇后去世一事传得沸沸扬扬。”蒋绾看看大家都在向他使眼色,要他先发言,只好勉为其难地向前一步,对赫连成说着。“朝中已经有人开始说十七王爷别有用心。” “哦?有这种事?”赫连成也早有耳闻,只是他一直按住不动,看看群臣有何反应,“你们怎么看。”他放下手里的奏折。抬起头看看站在下面的几位大臣。 他们是十三的人,不过赫连少卿现在并没有与他们一同出现,赫连成心中大体有了底,以他对十三的了解,他是个重情义轻权势的人,若要他出来争个什么太子之位,恐怕他还会嫌累。所以这些支持他的大臣们,应该是瞒着十三来的。 赫连成将上身向后倾,靠在椅子里。眯着双眼看着面前站着的五六个大臣。暗暗念着他们的名字,他的眼神从左看到右,依次站在他面前的是辅丞孙委,他主要是检举朝中臣员不法行为的三品官,这次来,看来主要是针对十七隐瞒皇后死亡消息,有违孝道。 站在他右面的是周霄,任侍曹一职,主管向自己报告朝中事务。吴羽和,这里面除了蒋绾之外,他的官位便是最高的了,他是太常九卿之首,主管宗庙之事,并不参予行政之事,这次来,应该也是针对十七而来。剩下的商原泰,沈宫两个人在朝并无什么地位,看来是跟着一起来帮衬的。 下面站着的人,被赫连成如此一瞄,瞄得有点心惊胆颤,毕竟他们要弹劾的这个赫连辰萧是皇上最喜爱的儿子。也是皇后与他唯一的儿子,更有可能成为未来赫连国的皇帝。现在还不知道皇上到底钟意于谁,做臣子的心里也有些摸不到底。 “怎么没有一个说话?”赫连成见这几人都大气不敢出一声,刚刚进来时一副正义凛然要弹劾不孝之子赫连辰萧的气势都被他的一扫视,弄得荡然无存。 “皇上,”沉默了半天,周霄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来,“臣等对十七王爷将皇后去世消息隐瞒不报之事深感不解。城中盛传十七王爷是为了得到太子之位而不顾孝道,一意孤行,已经引得天下人不满。而今太子之位尚悬在空中,臣等想推荐十三王爷成为太子人选。” 原来是为了这事。赫连成竟然微笑。“是赫连少卿叫你们来的?”赫连成问道,又看看蒋绾的表情。只见蒋绾一脸无辜的样子。赫连成心中暗笑,看来他是个八面玲珑的老好人,赫连辰萧用他,赫连少卿的人也很信任他。看来蒋家在朝中能几世为官,是很有道理的。 “起奏皇上,十三王爷并不知道臣等来找皇上,是臣等自作主张,认为十三王爷是太子之位的最佳人选。”吴羽和此时回应。 赫连成相信他的话,也了解十三的为人,“你们都推举少卿为太子?”赫连成漫不经心地问问,同时还伸手翻了翻桌上的奏折,似乎并不太在意这个问题。 周霄见皇上如此一问,正问到他的心上,他马上回答:“正……”可就在他说了一个字,还没全部将自己的意思表达清楚,就被一旁的孙委狠狠地拧了一下。 “你……”周霄一阵钻心的痛,他也顾不上再说些什么,转头怒视着孙委,眼光里射出能杀死人的光芒,心里在骂了几百句的脏话,在皇上面前,你怎么还这么没规矩。不过当他看到孙委有些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多说时,才惊觉,赫连成的这个看似不经意的问题,其实是一个巨大的圈套。 接着他便也不作声。赫连成见这几人都不再说话,便故做为难状。“蒋绾啊,你也知道,朕前些日子身体不适,而所有政事都是交由辰萧去做,他还年幼,做事是会有些不周全的地方,这件事朕知道了。还有事吗?” 赫连成看着面前的几个,等待他们的答复。见他们都不再有什么意见。便接着说:“朕头有些痛,你们都回去吧。”说着叫益全海送他们出去。 蒋绾走在最前面,出了皇上的议室厅,立即就不见踪迹了。剩下五位大臣边走边议论。 “刚刚你差点要将十三王爷陷于不义之地,周霄,你也太冲动了。”孙委在埋怨周霄急于回答赫连成的问题。 “没想到皇上还是那么坦护十七王爷。”周霄也在后怕着,如果没有孙委的及时阻止,十三王爷还有他们这群前去弹劾十三王爷的五人都会被冠上一个结党营私,朋党相争之名。 “我们还是去和十三爷商议一下到底如何是好才是。”商原泰,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官吏,这一次完全是出于升官心切之心,同这几人一道。 吴羽和撇了商原泰一眼,并没有理会他的提议,而是对其他的几人说:“这事就到此为止,谁都不要让十三王爷知道,我们还是要向皇上进谏的,十三王爷向来不喜争斗,但我认为这正是成为一名优秀帝王所必需具备的优秀品德。今天就都回府吧,明日早朝再议。” 说完便径自走了。孙委也没看商原泰一眼,跟着吴羽和一起离开,周霄则临时有事,回他的侍曹府办公去了。只剩下沈宫这个一直没有发言权的人与商原泰呆呆地站在原地。 七王爷赫连谨的府上,人心浮动,王爷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回来,而朝中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几个王妃们开始担心起来。 “钏儿,”一身艳丽彩服,依旧浓妆艳抹的彩云在房中呼叫着。 “小姐。什么事。”钏儿应声进来,此时的钏儿也长得越标志动人了,完全脱离了前些的稚气,与她家的小姐一般,透着些娇媚之气却比彩云多了些气质与色。 “王爷还没回来?”彩云只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左看看右看看,努力想要抚平眼角的皱纹。 “回小姐,还没回来。”钏儿看着彩云,她的主子有些年纪了,看起来也不如她光彩照人了。 “王爷这是去哪儿了?”彩云心里有些焦急,“你去问过大夫人的人了吗?”彩云转过头来。 “回小姐,大夫人那边也一直没有消息。” “啧,这王爷到底出了什么事啊。”彩云站了起来,在房中踱来踱去,一开始的几天她并没有担心,只是认为王爷说不定在外面又有了别的女人可这几天,王爷一直都没有音信,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朝廷里出了什么事?” “陪我去陪夫人那里。”彩云要钏儿在前面带路,要去冯婉贞那里,她的父亲是冯学士,一定可以知道一些什么朝中的事情。 钏儿看彩云往外走,便赶忙在前面带路,向着大夫人的房里走去。路上,彩云看到豆蔻也正在和她同一个方向。 尽管彩云与豆蔻平时都在争宠,互相挤兑,可是她们共同关心的事,就是赫连谨的安危,此刻她们也只能是共同对外,摒弃前嫌。 彩云看看豆蔻,并没有向以前一样抛以白眼,很是友善地点头笑笑,豆蔻也是个大方通情达理之人,见彩云对她投以友好的笑容,也就点点头。两人并肩地走着。 “你也是去大夫人那里?”豆蔻先开口。 “正是,”彩云自然抓住豆蔻投来的橄榄枝,“你……” “不错,我也担心王爷这些天没回来,是不是朝中出了什么事。”豆蔻挑明来意。“你也是?” “嗯,也想着去大夫人那里问些消息。”彩云马上就与豆蔻达成了暂时的一致。两人瞬时便从平时的敌对关系变成了同一条战线的朋友。 两人一路来到冯婉贞的房里。 “大夫人,”“大夫人。”彩云豆蔻两人向冯婉贞行了个礼。 “是两位妹妹。”冯婉贞坐在她房里的床塌上,端正地看着进门的两人。刚刚小丫头已经进来问过,此时的大夫人刚用过膳,离休息还有些时间。“快起来吧,两位妹妹同时来看我,不知道有什么事?” 冯婉贞自然是知道她二人为何而来,但她也还是要问问的,客套一下。 “姐姐,”彩云头脑转得快,抢先说:“豆蔻姐姐与我都在担心王爷,这几天没有回来,是不是朝中出了什么事,想过来与姐姐一同商量下,看看能不能有些对策。” 豆蔻也正是这个意思,只是她向来有个才女的自持,自视清高,一向对冯婉贞都是不冷不热,一时要以姐妹相称,还张不开这个口,而彩云性格开朗,也正说出了她心中的话,便也就顺着话点点:“正是。” “唉……”冯婉贞摇摇头,愁容满面,依旧是端坐着,抬抬手,好像是要喝茶,可是茶杯根就不在床边。丫头们又都在门外。 彩云马上明白冯婉贞的意思,她在风尘堆里打拼了那么久,这点眼色还是看得出来。此时正是有求于冯婉贞的时刻,而且冯婉贞做为赫连谨明媒正娶进门的大夫人,由几个妾室服侍一下也在情理之中,以前赫连谨无事的时候,谁都求不到谁,而且互相还在争宠吃醋,而些刻唯一能打听到王爷消息的人只有冯婉贞,尽一下妾室的义务,也还是应该的。 “姐姐。”彩云立即从一旁的茶几上,将茶杯端过来,递到冯婉贞的手上。还殷勤地说:“小心烫。” 第一百八十章:人心浮动(下) 第一百八十章:人心浮动(下) “要妹妹为我端茶这怎么好意思。”冯婉贞接过杯子,端坐着,一副理当如此的模样,却说着假情假意的客套话。 “姐姐这是哪的话。”彩云满脸堆着笑容:“伺候姐姐是妹妹分内应该做的事,再说以前也是妹妹们疏于走动,少了些来往,也就没能尽这份孝心,今日姐姐愿意给妹妹们这个机会,彩云高兴还来不及,姐姐怎么能如此客气。”说着还拿起茶壶,立在一旁准备随时为冯婉贞斟茶。 “妹妹既然来了,就坐吧,这些端茶倒水的事情还是交给下人去做。”冯婉贞也是个官宦人家的小姐,只要是满足了她做大夫人的尊严,受到应有的尊重,她便不会那么为难人,毕竟她也是个善良之人。 豆蔻看着彩云能屈能伸,心中竟产生了几分的佩服,如果要她给这个冯婉贞倒茶,她宁愿不要从这里打听消息。可是彩云却不以为然。 听了冯婉贞的话,彩云放下茶壶,与豆蔻各捡了个地方坐下。彩云坐在了茶几旁的椅子上,豆蔻则坐在门边的一张椅上。 “来人啊,快给两位夫人倒茶。”冯婉贞招呼着门外候着的丫头。 “姐姐,不必这么客气,其实,妹妹们这次冒然的造访,也是想知道,王爷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这么久都没有回府里,也没有任何的消息。”彩云坐下便直接进入主题。 “其实我也只是听说了些传闻,”冯婉贞苦着个脸,“妹妹知道了,也只是徒增愁苦,就连我的父亲,在朝中还是有些说话地位的,都帮不上忙,更何况是两位妹妹呢。” “姐姐这话差意,这俗话说的好一个好汉三个帮,一个人的办法虽小,但还有我们几个妹妹在,就一定可以想出万全之策,可王爷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彩云迫切的想知道,王爷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唉,听父亲说,王爷在朝中因受奸人所害,被诬陷有谋反之罪,现在正被关押在皇宫之中,皇上算是尽了父亲的仁慈,并没有将王爷关入地牢,而现在王爷是死是活也还没有个消息。”冯婉贞说到这里,泪水就流了下来,她用手帕擦拭眼角的泪。 “两位妹妹,快请回吧,也各自做好打算,王爷的命运还不知能不能逃过此劫,婉贞誓与王爷共生死。而两位妹妹正值青春年盛,还是各自寻个好的出路吧。”冯婉贞抽泣着。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彩云有些不高兴。“虽然说平日里,妹妹做得有些失礼,但王爷毕竟对我彩云有恩,能不在乎世人的眼光,为彩云赎身,将彩云娶回王府,试问哪一个青楼女子能如此幸福。只有彩云一人。如今王爷有难,彩云怎么能扔下王爷一人,独自寻欢。姐姐也太小看人了。” “姐姐,彩云妹妹说得对,妹妹豆蔻自然也不是背信弃义之人,更对那些大难临头各自飞的人看不起,妹妹我怎么可以对王爷做出那样的事。”豆蔻听彩云说得如此激昂,也不甘落后,向冯婉贞表明自己的决心。 可是,说完这些,三个女子便全部都陷入了沉默。是啊,她们不愿意就此离开王爷,可是谁都拿不出好的办法来救赫连谨出来。此刻只能静坐在那里干着急。 “王爷在朝中不是还有他的支持者吗?”就在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一个清脆坚定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门帘掀起,涟绮走了进来。 自从上一次豆蔻与彩云大闹涟绮,被赫连谨喝止,赫连谨一开始瞒着家中的这两位妾室,怕的就是有一天闹得鸡飞狗跳,可既然已经被发现,便也无所顾及,于是就大张旗鼓的将涟绮接回家中。 刚刚一开始的时候,涟绮还是不愿于赫连谨在一起,后来,涟绮的父亲接二连三的出事,赫连谨都挺身而出,涟绮被赫连谨所感动,也便不再固执地要离开。但其他的两位妾室豆蔻彩云对她的到来更是充满了敌意。 涟绮的到来几乎抢走了赫连谨对其她两个妾室所有的宠爱,每日都与涟绮在一起。更使得豆蔻彩云两人互相产生了共同作战的相怜之情,所以这一次到冯婉贞这里,虽然没有相约,但似乎都知道对方此刻会有所行动。而都没有通知涟绮。 不过,她们想要排挤涟绮的目的并没有达到,这个万事似乎都十分幸运的涟绮竟然也不请自来。一定是派她的丫头晴儿时刻监视着她们的行踪,要不然才不会这么巧合。 豆蔻白了一眼走进来的涟绮,她一向自视清高,腹中才华横溢,可是在这个涟绮的面前,她自以为傲的才华和气质简直就如同一堆垃圾,看看涟绮,清新亮丽,美妙脱俗,举止优雅,难怪王爷会被她迷得都忘记了自己。 冯婉贞听到门外传来声音,抬头一看,一位妩媚窈窕却不轻浮,清纯俏丽却不浮夸,姿态跌丽却不妖佻的女子正站在门前。“这位应该就是王爷的四夫人涟绮吧。”冯婉贞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位婷婷玉立的女子,虽心生嫉妒,却很难不对她产生好感。或许就是因为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一种莫名的忧伤。 “妹妹涟绮拜见姐姐,妹妹来到王爷的府上因为受伤,没有一一向各位姐姐请安,是妹妹礼术不周,妹妹在这向各位姐姐请罪了。姐姐请恕罪。”涟绮一来便很是周到地将大夫人冯婉贞请安,向豆蔻和彩云陪不是。“妹妹因家父嗜赌,屡次将妹妹卖予他人,王爷心地善良,不忍看妹妹受到亏待,便将妹妹买下,可妹妹原来心中早已经有人,可天不从人愿,妹妹想以死解脱,却看到王爷更加伤心。家父也更加不忍,险些随妹妹一同去了。” 冯婉贞本来就是个心软之人,本来对这个涟绮并没有什么好感,但听了她的身世,又看她这般好相貌,说话又通情达礼,心里就开始喜欢上这个女孩。 豆蔻和彩云原本大闹涟绮,但见她确实是以死相逼,想要离开王爷,只是王爷不肯放手,特别是彩云,能够了解因为外界的原因,不能与心上人在一起的痛苦,也不由得对涟绮抱以同情之心。“唉,涟绮妹妹,你的身世也很不幸,姐姐以前也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妹妹也要见量。” 彩云也看着涟绮行着礼不肯起来,便也说了话,接受了她。豆蔻并没有作答,不管冯婉贞与彩云如何看等涟绮,也不管涟绮的身世和经历有多可怜,豆蔻就是没有办法对这个处处神秘的女人产生信任。但彩云与大夫人都接受了她,豆蔻也不好再坚持,但她在心里还对这个涟绮有着防备之心。 “别再多礼了,快起来,坐下吧。”冯婉贞有些痛惜地叫涟绮坐下。 “妹妹刚刚进来的时候说,王爷在朝中有大臣支持,是什么意思。”彩云见冯婉贞叫涟绮坐下,更想知道涟绮有什么好办法能救出王爷。 冯婉贞也期待地看着涟绮,希望她能说一些好的办法,帮助她们这些女人。 “妹妹也是一时胡言乱语,说得也不知道合理不合理。”涟绮并不敢说出她的想法,怕万一办不成,几个人都将罪过怨到她的头上,到时有话就说不清了。 冯婉贞明白她的顾虑,便抬抬手说:“涟绮,有什么好的办法但说无妨,只要能对王爷有所帮助,就算没有帮到,也是你尽了一片心力了。” “就是就是,妹妹有什么好主意,快说来听听,我们不会怪你的。”彩云是个急性子,她一个劲地促着涟绮。好像她就是根救命的稻草。 第一百八十一章:二王联手(上) 第一百八十一章:二王联手(上) 涟绮见几个妻妾都不会怪罪于她,便低头想了想,接着说道:“七王爷虽然现在被软禁,但他在朝中还有很多的部下。一旦王爷失去了地位,这些部下们的日子想必也一定不好过。他们也一定会像妹妹与各位姐姐们一样,十分急着将王爷解救出来。” 涟绮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环视了一下正紧张地认真的看着她的几个妻妾。 冯婉贞看涟绮正说到关键的时刻就停下了,正想问她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但仔细一看,原来,涟绮正捂着嘴,看着其她人桌上的茶杯,想来说了这么多话,是口干了。冯婉贞也在心里自责着自己的疏忽大意,忙大声唤着门的丫头:“快来人,给四夫人上茶。” 门外的人应声,不一会儿端着一杯茶,进来,小心地放在了涟绮的手中。 “谢谢姐姐。”涟绮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主动的地位,她喝了一口茶,端坐着,继续说着:“我们可以与朝中王爷的部下们联系,找到其中权位较重的人,与他共同商讨,如何救出王爷。” “这……”冯婉贞听了涟绮的一席话,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办法,只是,她一介女子,从来没有参予到王爷的政事中去,也从来不曾结识过王爷身边的任何一个部下,当涟绮提到这一点时,冯婉贞感到十分无力。她有些为难地看着涟绮,不知道该怎么说。 涟绮看出冯婉贞的为难,也知道她心中的想法,便接着说:“姐姐也不必担心,朝中之事,冯学士可能略知一二。” “是啊。”冯婉贞忽然眼前一亮,心胸开广起来。“对对,妹妹说得极是,姐姐一时过于慌乱竟然忘记了家父还可以帮得上忙。” 说着便唤门外的丫头:“快来人,” 门外丫头应声进来,“夫人什么吩咐。” “快找管家,去我娘家府上,叫我父亲来王爷里。就说我有急事要找他。” “是夫人。”丫头领命出去。 “家父一会儿就到。”冯婉贞看着正坐在屋里的几个人。豆蔻,彩云两人也是大眼瞪小眼,不知冯婉贞是何意思。 不过豆蔻怎么说,也是书香门第,不要多一会儿,便明白了冯婉贞的意思,便起身。“夫人,冯学士来,我们几个妹妹在也不是很方便出面,妹妹们就先回避一下。” 彩云也一脸迷茫,不过听豆蔻这么一说,也回过神来了,她马上站起来,笑嘻嘻地对冯婉贞说,“姐姐,我们回避下,有什么需要尽管叫上妹妹。”说着给豆蔻使了个眼色,转身往外走去。 看着豆蔻与彩云都要离开,涟绮便也起身,赶在她们的身后,一起想要离开。 “涟绮妹妹,你留一下,姐姐还有话对你说?”冯婉贞叫住了正要往外走的涟绮。豆蔻回头有些不解地看了看冯婉贞,心里泛起阵阵醋意,怎么说,她自己也是读过书的才女,怎么只要涟绮留下,而不叫她留下。 不过,豆蔻也就只停留了半刻,因为她看到,冯婉贞的眼里只看着涟绮,根本就没多看她一眼,强烈的自尊心让豆蔻不屑这了这点小事情争来争去,便高傲地扭头离开了。豆蔻的这个举动,并没有引起冯婉贞的注意,倒是涟绮,看着豆蔻若有所思。 “妹妹,过来,坐到姐姐身边来。”冯婉贞拍拍她旁边的一块地方,要涟绮坐过去,冯婉贞第一眼见这个涟绮,就觉得她是个很有灵气的姑娘,再加之,刚刚她的一席话,让眼前一片黑的冯婉贞能看到点点的曙光,使得冯婉贞觉得,涟绮可以依靠而且注意也很多。 “这……恐怕不妥,妹妹不敢。”涟绮一脸受宠苦惊的样子,站在原地不敢动作,只是看着正和善地冲着她笑的冯婉贞。 “没有关系,过来坐吧,一会儿家父来了,你也同姐姐一起,帮姐姐想想要怎么做,”冯婉贞说明了自己的意思,她也想自己与父亲商议,可是,再一想,要找朝中何人来帮忙,七王爷议事的时候,从来都不让她们这些妃子跟在身边,谁人能用,谁人能真正帮上忙,冯婉贞也是一头黑。 可这涟绮就不同了,她是个有学问的女子,而且冯婉贞也知道,王爷自从将她带回府里来之后,每次与朝中心腹商谈之时,从不避讳涟绮,什么事都当着她的面说,而涟绮则一个字也不曾向外面透露,这一点大概就是王爷喜欢她的地方吧。 “既然姐姐愿意相信涟绮,那涟绮就尽全部力量,助姐姐一臂之力。”涟绮也明白冯婉贞的难处,她虽然有冯学士可以商量,但她的父亲对王爷的事和用的人知道得也是很有限,更何况王爷近些年来,并不亲近冯婉贞,使得她的消息也十分的闭塞。 “这就对了。”冯婉贞如释重负,长舒了一口气。看着涟绮坐在她身边。 “夫人,冯学士到了。”小丫头在门外通报。 “快请家父进来。”冯婉贞握着涟绮的手,有些微微颤抖,赶忙唤她的父亲进来。 “女儿啊,王爷还被软禁在宫中,为父无法与他取得联系啊。”冯学士一进来张口就说话,当他看清,自己女儿身边还坐着个不认识的美丽女子时,一时戒备起来,将刚刚说了一半的话咽了回去:“这位姑娘是……” 冯婉贞笑着对冯学士说:“父亲,你放心,这位是王爷的四夫人,也是我的好妹妹,她对王爷的事了解很多,能帮得到我们,可以放心。” 冯学士听了冯婉贞的话,将信将疑,看着这个年纪并不是很大的涟绮,心里有些轻视,就是一个长得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在王爷身边久一些,能有什么主意。我的这个女儿也真是病急乱投医,什么人都信。 涟绮也看出冯学士的不屑神色,不过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这个紧要关头,能救出王爷也是最重要的事。 “父亲,最近朝中有什么消息吗?我们应该怎么样才能救出王爷。”冯婉贞真的是急疯了,她问冯学士的问题,是根本没有办法做到,也只能这样问。 “女儿啊,为父要是能知道如何能救出七王爷,也就不会如此担心了。”冯学士也是无计可施。 “学士,”这个时候,涟绮看到两个都是一筹莫展,她开口:“王爷平日里最倚重的就是吴仰何,吴大人,不知冯学士对他有何看法。” “吴大人在朝中任重要职务,是右扶风,为人也比较稳重,可以依赖。”冯学士想了想。 “小女也是这样认为。”涟绮点点头。 “那父亲,快快把吴大人找来吧。与他商议一下,应如何解救王爷。”冯婉贞急着催促。她对涟绮也不禁更加依赖。 “嗯嗯,好,事不宜迟,为父这就去。”说着便匆匆出去。 “唉呀,妹妹,多亏你的提醒,姐姐一时心急,都不知道要从何做起,可为什么刚刚不要家仆们,一道将吴大人一同请来。”冯婉贞看涟绮不慌不忙的镇定气态,心生敬佩,也对她的做法多有不解。 “姐姐,不要怪妹妹多虑,这吴大人正是朝中的重臣,也是王爷的最得力的助手,如今王爷被禁足于宫中,吴大人也一定多方想办法,想要救助王爷,只是咱们是女人家,很多事不方便自己出面。”冯婉贞仔细地听着涟绮的话。她从这话里听出来,两个意思,一是吴大人是权重之人,要一个家仆很难请得动吴大人,就算吴仰何愿意来,这样礼数也有尚欠佳的地方。 二是作为王爷府里的妻妾们本应安守本分地做好妃子就可以了,请见朝中大臣这种事情,毕竟需要有位男人在。 真是没有看错人,涟绮果然心思缜密,难以王爷也是如此的看重她。 “姐姐,涟绮还是回避一下吧,一会吴大人来,恐怕……”涟绮有些为难,她想着要离开。 “妹妹,不用怕,有家父还有姐姐我在,不会让别人说你的闲话。”冯婉贞越发的喜欢上这个涟绮了。 “真的可以吗。谢谢姐姐。”涟绮很是感谢冯婉贞,能站在她的立场上。不过,她感激的神色里,却掺杂着冯婉贞并没有看出来更加复杂的神色。 “夫人,冯大人与吴大人到了。”门的丫头通报。 “快请他们进来。”冯婉贞急急地说着。 “是。” 不多时,冯学士笑意盈盈地将吴仰和请进了冯婉贞的屋里。冯婉贞坐在上位,冲着吴仰何微微点点头,表示友好。 吴仰何也点点头,他谨慎地行过礼,在冯学士的招呼下,坐在了桌边。打量着这间屋子,眼光不敢停留在冯婉贞身上过长。 “女儿啊,吴大人肯帮我们。”冯学士像是抓到了救兵一般,他计好地为吴仰何斟茶问好。 “吴大人,冯婉贞在这里替王爷先谢过。”冯婉贞微微欠身。 “夫人不必言谢,这是卑职应该做的,王爷平日里对微臣等不薄,臣等也与王爷命系一线,夫人有什么事,但请吩咐。”吴仰何此话一出,冯婉贞愣住了。 “吴大人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吗?”冯婉贞原本满情希望地认为,这个吴仰何可以有什么好主意,可他一来就听吩咐,她也没有什么办法啊。 涟绮看出冯婉贞有些乱了走脚,恐怕会得罪了吴仰何,便按住有些激动的冯婉贞,“吴大人,朝中近日来,可曾有什么动静。” 听到这个清脆动听的声音,吴仰何这才惊觉,这屋里原来还坐着一位女子,他向那个声音看去,一张清丽动人,却可以让人过目不忘的脸映在了他的眸里。 “哦,吴大人,这位便是王爷的四夫人,涟绮。”冯婉贞忙给一脸错愕的吴仰何绍介。 “四夫人。”吴仰何盯着涟绮的脸,半天没有挪开,有些痴,不光是因为她的美丽,更多的是,他觉得这张脸似乎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但这种想法也是一闪即逝。当他意识到如此长时间盯着王爷的四夫人看,是一件失礼的事,便忙低下头。 “回四夫人,朝中近日里有些动荡,冯学士未曾与你们说过吗?”吴仰何惊奇地看着冯学士。 “不曾。”涟绮回答。 冯学士也是一脸的尴尬:“七王爷的事本已经焦头烂额,怎么会有心情顾其他几个王爷的事。” 第一百八十二章:二王联手(中) 第一百八十二章:二王联手(中) “吴大人,朝中十七王爷与十三王爷出了什么事?”涟绮很紧张,这或许就是机会,能救出王爷的机会。 “四夫人,近日里朝中盛传当今皇后已经去世,十七王爷的太子之位已然不保,而十三王爷的部下们,便乘着十七王爷与七王爷都有事在身,向皇上力谏,要立十三王爷为太子。”吴仰何简单地说了下朝中的情况。 “有这样的事?”涟绮吃惊:“那皇上是如何答复皇后去世一事的?” 吴仰何有些奇怪七王爷的四夫人,怎么也关心起来十七王爷的事来。不过他也没隐瞒,“皇上一直没有出来澄清皇后现在的身体状况。” 涟绮听了这话,马上站了起来,握着双手,在屋子里来回地踱着步子,皱着眉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依臣之见,七王爷之事,也只能等下去,说不定,皇上念着父子情深,给七王爷一个改过的机会,便会没事了。”吴仰何觉得奇怪,不过也没太留意,他也只能以此来安慰王爷的家人。他原本以为,王爷府里的这几位夫人,能有什么好的办法,解求王爷,叫他来帮忙。 可是让吴仰何失望的是,这几个女人并没有什么主意,也都是指望着别人帮忙,看来他太高估王爷府的人。他心里暗自叹了口气,便想着要如何离开了。 “吴大人,你与董丞相交情如何?”就在吴仰何刚刚想离开的时候,涟绮突然问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董丞相?”吴仰何有些不解,这个四夫人的想法真的有些让他无法捉摸,为什么问起赫连辰萧的人的事来。“与他同朝为政,只是政见不同。” “如有共同的目标,是否可以合作?”涟绮的问题更是步步紧逼。 “这……”问得吴仰何一时不知如何做答。他对这个四夫人心里有些害怕。 “是否可以合作。”涟绮再问一遍,很是期待他的答复。 “要看是何目的。”看来这个四夫人并不是个简单人物,吴仰何打起精神来,全力应对着涟绮的问题。 “救出王爷。”涟绮脱口而出。 “简单是天方夜谭。”吴仰何马上摇头。“他怎么可能会帮助我们,朝中大臣都知道,虽未言明,但都默认,董丞相是十七王爷那边的人,他怎么会帮助七王爷。” 冯婉贞也有些失望,她原本以为涟绮会想出一个万全的好办法,谁知道,她竟然说要十七那边的人帮忙,这简单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如果,我们也帮助十七王爷度过他的危机,吴大人,你认为董丞相为首的十七爷的部下会不会同我们合作?” 吴仰何心里突然想明白,涟绮要说什么了。 “四夫人的意思是,要臣等证明皇后身体健康,平息十七王爷这场不孝风波,但前提是,要董丞相替七王爷求情。”吴仰何将涟绮的计划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冯婉贞正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听吴仰何这么一说,她才明白过来。不过,她心里怀疑着,这到底可行吗? 冯学士也眼前一亮,人们都以为十七与七王爷两是死敌,为了争夺太子之位已经是斗得你死我活。可如今谁会想到,他们两人会联手呢,出奇不意,说不定会成功呢。 “老朽到是觉得这计策可行。”冯学士点着头。 吴仰何并没有理会冯家两父女如何说。他用一种惊奇的眼光看着这个年青美丽的女子,她的三言两语,竟然可以解决这么一个大难题,王爷府里真的是卧虎藏龙。 “吴大人,认为如何。”涟绮看着吴仰何,希望他能够给她一个肯定的答复。 “四夫人,这确是条好的计策,在下认为只要董丞相能够同意,便不再是难事。”吴仰何点头。 “那这些与朝臣接触之事,还有劳吴大人。”涟绮看吴仰何点头,舒了口气。 冯婉贞看着涟绮与吴仰何一来一去,便将问题全部都解决了,她只是瞪大了眼睛,立求能听明白,看得懂这两人所说的话。 “吴大人,如能将王爷完好无损地救出来,您的的恩情,婉贞不会相忘。”冯婉贞虽不明白吴仰何与涟绮两个谈论的如何,但听着好像很有希望能将七王爷救出,她能做的便是感激与报达。 “夫人,快别这么说,王爷的生死事关臣等的前途,就算是拼了在下的臣途,在下也是必定要帮忙的。那臣就按四夫人的办法去做。”吴仰何起身,他马上要去找到七王爷的部下,共同商讨具体的细节,最后一道难关,就是那个董书敖到底肯不肯合作。 “臣告辞。”吴仰何拱了拱手,便迅速地离开了。 “涟绮,”冯婉贞感激地握着她的手:“多亏你的办法,要不然,我们父女两个还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冯学士也摇头晃脑地看着涟绮,“还是你的有办法啊。” “姐姐,不要这么说,妹妹也是为了能尽快救回王爷。毕竟他对涟绮有恩。”涟绮摇摇头,很是谦谦虚。 “妹妹,你真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妹妹。”冯婉贞在她的手上拍拍。 平静地过了几日,朝中看似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吴仰何等人,在私下里与董书敖来往越加密切,十七王爷其他的部下,与吴仰何等人近几日也是频频聚在一处。 对于这样反常的现象,十三王爷这边的人,虽然也多少知道十七与七王爷的异常举动,但也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两帮人来来往往也商讨不出什么,毕竟他们之前的误解与分歧太大,现在这一段的接触,不会有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吴羽和为首的十三王爷的人,对于十七的人与七王爷的人屡屡接触并不以为然。 这一天,同样无聊枯燥的早朝上,益全海扁扁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大殿上空:“有本奏来,无本退朝。”赫连成也对近几日以来,连续的沉寂感到有些吃惊。毕竟都城里关于十七的不孝传言已经是沸沸扬扬,而十三的部下们也乘此时机,屡次在朝堂之上提出要推举赫连少卿为太子。 而赫连少卿在朝堂之上,听到孙委等人的折子和推荐,他还是像以往一样,沉默不语地看着地面,什么都不说。这叫赫连成搞不清楚,要当太子的愿望,到底是孙委这些臣子的意愿,还是赫连少卿指使所为。 朝堂上依然沉寂一片,赫连成先是看看赫连少卿,他在这场纷争中暂时的赢家,毕竟所有的情势都对他有利,十七身陷谣言,而拿不出好的办法来解决,而能使十七脱身的最好办法,便是赫连成亲自,为他说句话,只可惜,没人知道赫连成心里的想法,这么多天来,他一直就不肯为赫连辰萧说话。 七王爷,被夏侯常指证,谋反人证物证俱全,现在被幽禁在后宫之中,自身难保,想要与外界联系都是不可能的事情,不要说是争太子位,能活着出去便是幸运。 赫连成再看看赫连辰萧,他也是表面平静,丝毫看不出来外界对他不利的流言,对他情绪产生的不良影响。只有他深陷的眼眶,让人看出他的疲惫。 “众位卿家,如若没事,便退堂吧。”赫连成坐了一会儿,没有人奏报,便看看益全海,示意他宣布退朝。 “皇上,臣有一事不明。”就在赫连将离开龙椅之时,明式鸿这个大炮筒上前一步,翁声翁气地说了起来。 赫连成一看是他,皱了皱眉头,这个明式鸿是这几年才由太尉一步步升上来的,只是自己并不喜欢这个说话不经大脑,像个爆竹筒一样,有人在他耳边煽个风,他便会当个急先锋,“明式鸿,你有什么话要问。” 第一百八十三章:二王联手(下) 第一百八十三章:二王联手(下) “臣近日来听到一些有关于十七王爷的事情,相信很多朝中之人也都有所耳闻,臣想得到皇上亲口验证。”明式鸿摆出一副得不到答案便誓不罢休的样子。看得赫连成有些头痛。不知道这个明式鸿到底想要干什么。 “皇上,臣听说,皇后已经早在三月之前殡天,只是因十七王爷的自私,想要保住太子位的优势,所以隐瞒不报,皇上,您也是这么认为的?”明式鸿说话直接,并没有什么拐弯抹角,赫连成听得十分不快,他有些怀疑,这七王爷的人怎么开始找上赫连辰萧的麻烦,难道说十三赫连少卿联合了老七的人,一同反对赫连辰萧? 赫连成之所以默不出声,并不急于出面替赫连辰萧开脱,是因为赫连辰萧最近一段时间,权力过大,已经威胁到他的地位,再加之他要强行将江楚吟嫁到慕容国去,也使得赫连成有意打压赫连辰萧的气势。所以,当不利赫连辰萧的谣言一出,赫连成也乐得看赫连辰萧的笑话。 “明式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赫连成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他,赫连成没有打算这么快就放过赫连辰萧。让谣言再飞一阵,等到江楚吟顺利地嫁到慕容国之后,再还他个清白。不过看来赫连成的如意算盘并没有打成。 “臣惶恐,只是认为,十七王爷此举甚为不妥,但毕竟皇后是皇上身边之人,想要皇上给臣子们一个明示,到底十七王爷是不是众人口中说的阴险妄为的不孝之人。”明式鸿声音洪亮,但话中强硬的口气却越来越重。 “只是你一个人的想法而已,这件事,过段时间自然会向天下表明。”赫连成也不想将皇后死询公布出来,因为现在慕容国正虎视眈眈地盯着赫连国,如果稍有不慎,赫连辰萧这个最有望继承太子之位的人被小小的谣言便置于死地,国内动荡,就会给对手制造可乘之机。 “皇上。”就当赫连成想用打发的态度,将这件事推脱开时,一旁的吴仰何开口:“臣也想尽快知道真相。” “臣等也是,” “臣等也是。” 就在吴仰何的话音一落之时,十七王爷一手提拔的人,纷纷开口,并都下跪,请求赫连成将真相说出。而七王爷的部下们,也都随着董书敖一干人等齐齐地跪在地上。满朝文武几乎跪倒了大半。只有少数一些十三爷的人,看着忽如其来的势头,惊得张大了嘴巴。 赫连成看到这种景象也是始料未及,他有点不大明白,为什么七王爷的人会同十七王爷的人联合在一起,但他并没有想就此妥协,因为这件事,只要他不说话,所有人的努力都是白费,而且这里一定有着某种他所不知道的利益交换,才可以使往日的宿敌成为共同的伙伴。 “你们都快起来,皇后的事,是朕的事务事,时机当了,朕自然会和大家说清楚。”赫连成心里冷笑,以为用这种逼宫的办法,就可以让朕说出真相,看来这两个皇子的实力也并不高明。 就当赫连成以为这些臣子只有这点办法时,董书敖向他抛出了一道难题。“皇上,臣有事起奏。”说着从袖中取出一道奏拆。高高举起。 益全海看看赫连成的脸,犹豫着要不要下去接过来。他看到赫连成没有什么表示。便也站着不动,让董书敖一直那么高举着奏折。 董书敖与赫连成之间有些僵持。不过当董书敖说出奏折里的内容时,赫连成更加左右为难。 “皇上,昨日午后,皇后将臣与吴仰何大人一同召进后宫,命臣起草了这本奏折,皇后娘娘对臣等说,这件事本应该由她亲自对皇上您说起,但她深知,皇上您是不会同意,所以自作主张,要臣等将此事拿到朝堂上来,与众大臣共同商议,也不使得皇后落个女子干政的名声。”董书敖一招将军,使得赫连成进退两难。 如不承认皇后在世,大发雷霆,赫连成自己也将遭受世人与臣下的不齿,因他也配合了隐瞒皇后之死,如接了这奏折,同意了董书敖的奏折,等同于默认了皇后还尚在人世。赫连成在心里连连叫到,好啊,好你个董书敖,你竟可以将朕逼到如此境地。 赫连成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抬抬手,长年伺候在皇上身边的益全海当然明白赫连成这一举动是何用意,便忙跑到董书敖身边接过他手里的奏折。 满朝跪拜的大臣们松了口气,赫连成的这一举动,就相当于已经默认了董书敖的说法,也就等于进承认了皇后尚在人世。 本以为这便是今天最后一件事的赫连成接过奏折后,董书敖将奏折内容背给众人听时,他才意识到,这几天十七与七王爷两派人的沉默,并不是无计可施,而是酝酿了这个更加绝妙的办法。联盟,两派官员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之下,竟然会选择联盟,共同来应对现在这个局面。 “皇上,皇后之所以避着皇上与臣等商议,就是因为,她了解皇上的个性,皇后是替您担心您的两个儿子,十七王爷为了皇后担上了不孝的骂名,而七王爷却因一时糊涂看人不慎遭奸人所陷,所以委托臣,在朝堂之上替十七王爷正名,替七王爷求请。” 董书敖接着说:“皇后约见臣等时,已经是卧病在床,身体状况极差,已经没有办法自由活动,所有的事项都要由宫女伺候,以至于没有能够同外接接触,使得她的皇儿十七,遭受不白之冤。” “皇后虽身体不佳,但却极力请求臣下,全力替七王爷求情,皇后说,七王爷虽有过错,但也是无心,希望皇上能念在已经逝去的前皇后面上,也念在她的一片苦的份上,宽恕七王爷。” 赫连成黑着个脸,一边看着折子上的内容,一边默不作声,听着董书敖的话。心里完全明白,原来这个董书敖早已经计划周全。怪不得今日早朝赫连辰萧要告病没来上朝。 原来一切竟然在这沉寂的几天早已经谋划好,看来他赫连成真的是低估了赫连辰萧,想要达到目的竟然可以和自己的对手联合,也不顾对手重获自由后,会给他带去什么样的后果。赫连成心中一阵气愤,也深感到自己确实是力不从心。 突然之间,赫连成感到眼前一片漆黑,他强压住,内心的不安,稍稍歇息片刻,眼前才又恢复了光明,只是视线远不如原来看得清楚,下面跪着站着的臣子们,长成什么样子,他也看得不是十分的清晰。 赫连成心中压着一股闷气,刚刚还分明自己把握着大局,掌握着两个最有权力的两个儿子的命运,短短片刻间,先是赫连辰萧的不孝骂名,被自己无言的证实那是一场谣言,而此刻,谋反罪名被证实的赫连谨,也将要在众臣的恳求之下获得更多的同情。看来,他低估了两个皇子的承受力。特别是赫连辰萧,他竟然愿意与老七合作。 益全海看到赫连成拿着奏折的手抖得厉害,再看看他的脸,也已经苍白得可怕,额头已经布满了汗水。 “皇上……”益全海担心地叫了声赫连成,他替赫连成感到担忧,他还从没见过赫连成如此模样,可见这一次十七王爷与七王爷两者的联合确实让赫连成逼到了绝路。 听到益全海的询问,赫连成强打精神,立起手来,阻止了益全海正要上前查的步阀。 虽然担心,但也不能违背了赫连成的意愿,更不能让在场的朝臣们看出赫连成的不适。益全海只得担心地立在一旁。 “臣等将皇后的意愿整理成这份奏折,望皇上能够考量到七王爷以往的政绩,再给七王爷一个改过的机会。”董书敖还在陈述着所谓的皇后懿旨。 “董丞相,你辛苦了。”就在董书敖扬扬洒洒地不停地说着的时候,赫连成阻止了他的话语。“皇后身体欠佳却还关心着朝中之事,此事朕疏于体察,自会问明皇后。今天就到这里,你们都退下吧。”赫连成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下去。他不得不退了一步,承认了皇后并没有死,但赫连谨要放他离开,还尚需时日。 看到两派联合的局面,是赫连成始料未及的。但赫连成毕竟不是一般的市井之徒,他是赫连国的一代圣君,在短短的时刻里,他马上形成了一个计划,既然你们能够联合起来共同对会朕,朕也就接下这个挑战。 董书敖之所以肯与老七的人合作,主要是想借老七的势力加大对赫连成的压力,迫使他在众人面前不得不默认皇后还尚在人世,还赫连辰萧一个公道。 而董书敖肯以丞相的身份替赫连谨说话,也是这次合作的代价,不过,赫连成默认了皇后身体欠佳之后,却不放赫连谨,会怎么样,这个本来就不稳固的联盟便会瞬间土崩瓦解。 “皇上,请您三思啊,请您原谅七王爷吧。”这时吴仰何等人都在恳求赫连成。似乎也意识到他们的目的并没有达成,而赫连辰萧却已经脱身,如果此时皇上不放赫连谨,那以后的希望会更加渺茫。 赫连成眉头皱得更紧,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够了,你们这是在逼朕啊。” 大殿里立即安静下来。所有的人都不敢再作声。 “七王爷之事,朕心中有数,你们就不必在一味相逼。退朝吧。”赫连成说着,便起身离开大殿。在益全海的搀扶之下消失在了群臣的视线中。 七王爷府里,愁云惨淡,府中的几个女眷,还有吴仰何与冯学士几人坐在屋子里一言不发。 “没想到皇上到了最后,也不肯放七王爷一马。”吴仰何将朝中的情况向冯婉贞等人如实的说了一遍,听得冯婉贞不停地抽泣着。 “我们家王爷为何如此命苦,原本以为,本本份份地做好一个王爷,不与那个十七争什么太子之位,却也逃不出他人的陷害,可怜我们几个姐妹,这以后的日子可要怎么办才好。”冯婉贞说着便又再次抹起眼泪来。 吴仰何在朝中没能达到目的,本来就心烦,再加上眼前这个冯婉贞哭哭泣泣,什么办法也拿不来,心中更是一阵烦闷,想找个借口离开。不过他看到一旁的涟绮还是十镇定地坐着,并没有慌乱也没有伤心,心里很是奇怪,不知道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想法。 “姐姐也别太过伤心,伤到身体,王爷不在府里,府中的一切都要靠姐姐操持,如果姐姐也病倒,我们几个妹妹可就真的无依无靠了。”涟绮耐心地安慰着冯婉贞。 “妹妹啊,你的那个办法虽好,可却是只救了十七爷,没有救得了七王爷啊,你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好办法,快说来听听。”冯婉贞看到涟绮好像已经有了什么办法,便忙抓住她的手,一脸泪痕地问着她。吴仰何也竖起耳朵,想听听看涟绮到底有什么好办法。 “姐姐,涟绮这一次没能将王爷救出,反而使得对手无事,姐姐你不怪妹妹吗?”涟绮心里也是不好受。她担心地问着冯婉贞。 “怎么会,涟绮妹妹,你要这么说就是太见外了,你也是全力想要救王爷出来,只可恨那个皇上并不愿给王爷机会,他一直就是不想看到王爷好,这不能怪妹妹你。”冯婉贞并没有怪罪涟绮,这让涟绮很是感动。 “姐姐,你在宫中有人可以打探到皇上的身体状况吗?”涟绮突然一问使得冯婉贞也愣住,她想不想这与救赫连谨有什么关系。 “有是有,只是不知道,这能救得了王爷吗?”冯婉贞不解地看着涟绮。 第一百八十四章:十七之妻 (上) 第一百八十四章:十七之妻(上) “皇上的身体状况如果不好,他一定会对所有的儿子们的未来做好规划,是生是死,是留是杀,我想应该在这个时候,就会有所决定。”涟绮似乎已经想到了可能的后果。 “皇上会做什么样的决定。”冯婉贞更加担心地问着。 吴仰何也是一脸的担忧。他似乎想到的与涟绮预料到的是一样的结果。他皱着眉一言不发。 “姐姐,我……不知道。”涟绮看着冯婉贞焦急的模样,不忍说出她所预料到的最坏的结果,只能对着她说出安慰的谎言。 “四夫人,”吴仰何看出了涟绮为难的样子,但是事到如此,就算是瞒着也于事无补,不如破釜沉舟。 “什么事,吴大人。”涟绮扶着冯婉贞,看向吴仰何,冯婉贞见吴仰何开口也看向他。冯学士只知道一味的叹气,他自知人微权轻,也无什么好计谋,只能是有力出力,如果遇到了难道,他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去解决。当他听到吴仰何开口,便也充满希望地看着他。 “在下认为,现在这个时候,还是应该如实的说出王爷的处境为好。”吴仰何说。 “什么处境?”冯婉贞不解地看向吴仰何,又看看涟绮,怎么他们说话,她一句也听不懂,难道王爷还有什么事,她是不知道的吗。 “夫人,吴某说句实话,希望您不要太过伤心。”吴仰何话语沉重,他抬起头看着冯婉贞,生怕她听了之后会受不了这个打击,大哭起来,他可是应付不来。 “吴大人,您尽管说,”冯婉贞心里已经做好的最坏的打算。 “夫人,今日早朝,臣等力劝皇上能够宽恕七王爷,能给王爷一个改过的机会,那时看注意屋皇上拿着奏折的手,已经开始抖动,甚至好长一段时间里,皇上的眼睛是没有焦距的,他只能看着远处。”吴仰何经涟绮一提醒,仔细想想早朝上赫连成的反应,心里便有些明白,赫连成身体已经到了灯枯油干的时候。 “皇上心中已经有了太子位的继承人,而自己又不服老,不肯交出皇位,去做太上皇,所以一边打击十七,一边要压制七王爷。”吴仰何自己分析出来这一点。便全盘向她们托出。“而在下猜测皇上心中的太子位的继承人,应该就是赫连辰萧十七王爷。” “啊……”冯婉贞脸色难看:“那他会对我们王爷怎么样?”一听到赫连辰萧即将登上太子宝座,他可是七王爷的死敌,王爷一定不会有好下场。 “在下认为,皇上虽然暂时不会杀王爷,但赫连辰萧一旦掌权,一定不会放过王爷的。”吴仰何的话像炸弹一般,在冯婉贞的心里炸开。她立即全身瘫软,坐在了地上。 “这可怎么办啊。”冯婉贞哭起来,冯学士听了这话也不由得站起来。 “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束手待毙,一定要想办法将王爷救出来。”冯学士眼里冒着火光。 “怎么救?”冯婉贞看着父亲,脸上一片茫然地问。 “皇上与赫连辰萧是一条船上的人,既然他们不肯放过王爷,那我们也就不要再指望他们会给王爷机会,让他有东山再起的可能,谁会给自己制造对手。”冯学士被迫到一定的时刻,心里的潜能完全被激发了出来。 “不错,”吴仰何接过话来:“在下已经想到一个办法。只是风险很大,成功王爷便是天下帝王,不成功,很可能就会家破人亡。” “难道……”冯婉贞听到这里,也已经猜到吴仰何所谓的办法是什么。她呆坐在原地,想了半天,不过,现在除了这一条路,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出路。她咬咬牙,“好,吴大人,你说怎么办。” 此时,吴仰何点点头:“我们必须与宫中的七王爷取得联系。夫人,不知道你能不能与宫中你的眼线联系上,与王爷互通信息。” “好,我尽量试试,但是她们都很难靠近王爷。”冯婉贞心里为难。 “不管有多难,一定要七王爷知道,皇上身体已经不行,而且并不打算放他出去,十七有可能会做太子。”吴仰何对冯婉贞说着。“要尽快将王爷的消息送出来。” “好……”冯婉贞略有迟疑,但也不得不点头。 后宫之中,一位小丫头神色慌张地快步走进德妃的寝宫,看着四下无人,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话,德妃听后马上站起来,随着这个小丫头向外走去。 “德妃娘娘,”另一个眉目清秀的小姑娘轻声地唤着。她正躲在后宫花园的树后,德妃闻声快步走了过去,仔细一看,正是冯婉贞的小丫头杏儿。 “娘娘吉祥,”杏儿见了德妃,忙半跪着行礼,德妃扶起杏儿,看看四周无人,才问:“夫人有什么事?” 杏儿也不罗嗦,忙趴在她的耳边说:“娘娘,夫人要奴才来求娘娘勿必找到我们家王爷,告诉他,十七王爷很可能登上太子位。要他给出下一步的计划。皇上身体已经不行了。” 德妃听到这里也是大吃一惊,“杏儿,此话当真?”因为皇上的身体情况,就连她这个身为妃本应于皇上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这冯婉贞是怎么获息的。 杏儿见德妃一脸疑惑,知道她不相信,便将昨日吴仰何在七王府里的事,与德妃简单的说了一遍,但是很多细节,杏儿也听得不是十分真切。 “杏儿,回去告诉你家夫人,我尽力,只是最近宫中把守着许多的亲卫军,就连我们这些皇上的妃子们,都限制了活动的范围,所以,三天后你再来,如果本宫没能接近王爷,那就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本宫已经尽力。”德妃并没有将话说得十分确定,因为她也不知道能不能绕过宫里的亲卫军,进去七王爷的软禁地。 “一切都拜托娘娘了,杏儿先谢谢娘娘。”杏儿是个机灵之人,她马上就对德妃又敬又捧。 “先别说这些,这里耳目太多,你快回去,一路上不要和任何人说话。”德妃嘱咐杏儿要她小心为上。自己便又四处看看,匆匆地离开。 杏儿见德妃答应,便也赶快回去回冯婉贞的话。 自从得了冯婉贞的嘱托,德妃便没有在自己的寝宫里多停留,她将自己的丫头都留在了宫里,自己一人在这后宫里四处散步,借着散步的名义,到处查看,看哪些地方亲卫军把守最严,便到那里看看,是不是七王爷被禁之地。 可是一天过去,德妃的脚都走得有些酸痛,也没能看到后宫里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她开始怀疑,七王爷是不是被幽禁在这后宫。 就在她揉着酸痛的大腿时,一队亲卫军引起了德妃的注意。她看到这些亲卫军,与在后宫里巡逻的那些人衣着并不十分一样,她仔细观察一番,发现这些士兵都没有见过,从他们皮肤的粗糙程度,她猜测这些人一定是来自宫外。 德妃马上想到,这些人很可能就是皇上从宫外调来看守赫连谨的士兵,她迅速地躲到了树丛的后面。等那群士兵从她面前经过后,便小心翼翼地跟在他们的身后。 果然,这群亲卫军将德妃带到了一个守卫森严的地方,这里没有任何多余的出入口,宫墙高耸,有重兵把守,时不时还会有一小群人来回在附近巡逻。 德妃站在不远处的隐避地方,看着有很多亲卫军站岗的地方,心里猜想,这里一定就是七王爷被软禁的地方了。可是她要怎么样才可以接近那里。想了一会儿,德妃便直接走了过去,迎着那些守在门外的亲卫军,旁若无人般地就要直接进去。 “这位皇妃。”守在门外的亲卫军冷着一张脸,大手一伸,将德妃拦住。“这里是后宫的禁地,请您回去。”接着用能冷死人的目光,一直盯着德妃。 德妃被这种不大尊重的目光一直盯着,心里有点慌乱,但更多的是对这些士兵没上没下的气势弄得很不舒服,怎么说,她也是宫里的一品贵妃,连朝中的大臣,见了她都得恭敬有佳,这里这么一个不知名的小士卒,竟然敢不行礼,还如此放肆地盯着她,让她心里很是生气。 “放肆!”德妃高声训斥,“知道不知道本宫是皇上的德妃,岂容你这种无名小卒对本宫指手划脚,还有退下。” 那个士卒看到德妃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反而要进去,丝毫没有退让的样子,在他的眼里,他的上司只有将军,还有当今的圣上,其他的人,对他来说,都是闲杂人等。 “德妃娘娘,您还是请回。”小士卒还是没有让开的意思。反而让德妃更加难堪。 “你让开,今天本宫非要进去不可,要不你就将本宫抓起来送到皇上面前去问罪,否则,这里本宫今天是一定要进去。”德妃见小士卒不退让,她也只得破釜沉舟的硬闯一次。 “是谁在外面大声喧闹?”这时候里面一个低沉的男声传了出来,随着声音,一个身材高大,长相略有些阴森的男子走了出来,他看到一名貌美华贵的女子正站在门外,士卒并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心里已经有数,看来这位妃子平日里养尊处优,处处受人尊重惯了,被这些不懂规矩的士卒们一通冷遇,面子上下不来。“在下亲卫军统领沈叶,请问这位是?” 德妃看到这个人还算懂些礼数,便高傲地说:“本宫是皇上的德妃,沈统领你的部下实在太没有礼数。你应该好好管教一番才是,这是对本宫不敬,若传到皇上耳中,则要怪你带兵不利了。” 沈叶心里冷笑,只怕你这次来,也是不可告人的事吧,还怕你向皇上告状。不过沈叶却小心地说:“是,娘娘,请娘娘息怒。” 见这个沈叶还算是懂些事,也看起来很好说话,德妃便更进一步要求:“沈统领,本宫四处散步,看到这里重兵把守,让本宫进去看看。”说着就要往里面走。 “德妃娘娘。”沈叶一伸手,将正要往里走的德妃给拦下。脸上挂着谦和的微笑,看不出一点不敬,但话里却充满了危胁之意“您要是这么硬闯进去,恐怕也会有进无回,这是皇上亲自对卑职下的命令,德妃还是请回吧。” 想拿皇上来压本宫?德妃心里不屑抬起头,刚想与这个沈叶争辩几句,却看到沈叶微笑的眼里藏着令人发寒的杀气。一时也心惊胆寒,不敢再硬闯。因为那眼神,真的会杀人。 “沈统领,你也是个通情理的人,本宫进去看看,也不会过分吧。”德妃还抱有一丝希望,沈叶笑眯眯的样子,看起来还算和善,应该不会拒绝自己的请求吧,毕竟我一个一品贵妃都如此低声下气的求你了,这个面子也不给本宫吗。 可沈叶却是个名符其实的笑面虎,他看着德妃依旧还是一脸笑意。“娘娘,如果您势意要进去,不如这样,卑职通报皇上,如若皇上不反对,卑职马上放行。” 这下可让德妃无话可说,来找赫连谨本就是瞒着皇上的,如果被着这沈叶弄到皇上那里,岂不是一切都被她破坏了。“沈统领,皇上就没有必要知道了,本宫也是好奇,这后宫之中,怎么还会有我们皇妃无法进入之地。” “德妃娘娘,这卑职也是没有办法,如果皇上知道怪罪下来,德妃娘娘您恐怕也无法交待啊。”沈叶还是一脸笑意。 第一百八十五章:十七之妻 (中) 第一百八十五章:十七之妻(中) 德妃碰了个软钉子,灰头土脸,便也不再好继续要求进去,万一被皇上知道,可不是闹着玩的,于是她勉强作出个笑脸:“沈统领说得对,本宫还是去别处走走。今天之事,就不要对别人提起了。” “娘娘放心,卑职不会说出一个字,娘娘慢走。”说着沈叶大手一摆,就请德妃打道回府。 德妃也万般无奈,不过有一点她明白,这里一定就是七王爷被幽禁的地方,不可再硬闯,还是让冯婉贞自己想办法吧。她能帮的也就到这里了。想着,德妃便冷冷地对沈叶说:“本宫告辞。” 沈叶笑容依然,看着德妃离开的身影。 七王爷府里,众人都无精打采。 “夫人,德妃娘娘刚刚传来话说,王爷就在后宫,只是无法接近。”冯婉贞的小丫头杏儿站在涟绮,吴仰何,冯学士的面前回着话。 “你下去吧。”涟绮见婉贞看到这个消息之后,就要忍不住哭出来,忙把杏儿打发了出去。杏也领命退了出去。 “这可怎么办才好啊。”冯婉贞立刻就慌了神。“我们要怎么办,王爷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虐待他。”只知道担心,没了主意,冯婉贞在屋子里来回跨度着步子。 “夫人不要急,妹妹有个办法可以与王爷联系。”涟绮见冯婉贞的办法行不能,便说到自己可以有办法。 “你怎么不早说,”冯婉贞刚刚还要绝望的深渊里挣扎,此该又看到了希望。“快说说,什么办法。” “妹妹与王爷平时素爱养信鸽,现在妹妹园中还养着几只白鸽,只要将这鸽子送到宫里王爷处,便可以与王爷书信往来。”涟绮说出了她的办法:“只是还需要姐姐将这白鸽冒险送到王爷附近才行。” “这是个好办法,人没办法进去,这鸽子长着翅膀可以飞起去。当然好,婉贞,你叫杏儿将那鸽子藏在礼盒中,送出宫中德妃处,求她乘天黑时从什么地方扔进去。被人发现也没有什么证据,只是鸽子而已。”冯学士听了这个法子,马上就表示同意。 “我们试试。”德妃点点头。 杏儿将鸽子送出已经有两天的时间,七王府里还是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情势越来越紧急,大家如热窝上的蚂蚁,六神无主。 “夫人,夫人,快来,鸽子,四夫人的鸽子回来了。”一天清晨,人们都还在梳妆打扮之时,七王府院子里打扫卫生的家仆激动地大声喊叫着。 听到这个喊声的冯婉贞扔下手里正要戴在头上的簪子,快步跑出门,看到一只白鸽正站在院子中央,咕咕地叫着。 “快快,把它捉住,看看它身上有没有王爷的信。”冯婉贞指着地上来回闲闲地踱着步子的信鸽慌忙地招呼着周围的家仆上前捉它。 不一会,老实的小白鸽便被送到冯婉贞的面前,涟绮听到有人回报说信鸽飞来,也急急地赶了出来,看到冯婉贞正从那鸽子的脚上拿出一张小纸条。 “是王爷的笔迹,王爷有消息了。”冯婉贞将鸽子扔回地面,激动地拿着纸条,不断地重复着王爷有消息了这句话,颤颤微微地打开了纸条,看里面的内容。 “夫人,我们还是回房里吧。”涟绮看到家仆都在看着冯婉贞异常激动的样子,怕府里的事被多嘴之人传出去。 “好好。”冯婉贞也从惊喜中恢复了一点理智,“你们快去把我的父亲请来。” 说着便转身同涟绮回了屋里,东西厢房的彩云和豆蔻也听到冯婉贞的叫喊,出来,她们也很想知道王爷现在的情况,便也一同随着冯婉贞进了屋里。 “上面都说些什么?”涟绮问道。 冯婉贞仔细地看着纸条上的内容说:“王爷说,他现在安好,不要担心,要我们找到吴大人,要他与各番王的世子们取得联系,如有不测便自立门户。啊……”念到这里,冯婉贞心里一抖,王爷的意思是很明显了,这就是叫他们准备谋反。 “让我们也看看这纸条上的内容。”豆蔻看到冯婉贞念了一半,便念不下去,有些心急,便上前要将这纸条拿过来。却被冯婉贞重重的喝斥。 “你懂什么,谁让你们进来的,回你们的房里。”冯婉贞知道,这谋反的事是要杀头的,弄不好还是要诛连九族。怎么可以被别人知道。当豆蔻过来时,她下意识地将纸条收起,保护得严严实实。 豆蔻被冯婉贞这么一喝斥,倒是受不了了,她立即像是被重击一般,呆立在那里,夫人终究还是没办法与她们和睦相处的,还是与她有隔阂的。想着泪水便流了下来,她自恃也是读过些书的才女,怎么可以被人如此重说。 冯婉贞并没时间去安慰这个自怨自艾的人,她马上转身问涟绮,“是不是如王爷所说,叫吴大人来。” 涟绮点点头:“不错,王爷还说什么了。” 冯婉贞看看一副委屈像是受了极大伤害的豆蔻,还有立在一旁不敢出声的彩云,“你们俩个先回房去吧,王爷很好,你们不必担心,刚刚的事,不要向外人提起。回去吧。” 豆蔻的自尊心再也容不下一点伤害,礼也不行一下,转身就出去,彩云听了,知道这些事情她帮不上一点忙,也不懂这些事情,只要王爷无事就好。她行了礼,也退出去。 “杏儿,你去吴大人府上,请吴大人来一趟,注意,不要让别人看到你。”冯婉贞格外小心,毕竟现在她们正在谋划的事情,是杀头的罪名。女人到了紧要关头,只要能保出自己的性命便什么也顾不上了。 皇宫中,赫连成的议事厅里,赫连辰萧与董书敖一同商议着。 “父皇,最近都城里人心动荡,十三哥的人活动频繁,怕会生变。”赫连辰萧话中有话,向赫连成说着朝中之事,赫连成在朝堂之上能够愿意替自己掩护,掩盖母后去世的真相,不管他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赫连辰萧都是感谢他的。 “萧儿,这些朕都知道,只要你能站在父皇这一边,父皇就心满意足了。”赫连成听出赫连辰萧的意思,但却有意避而不谈。 “皇上,朝在动荡的根源就在于,太子之位的人选尚悬在空中,三位皇子为了争夺王位,各自联合朝中大臣,赫连国的根基受到了动摇啊,皇上,太子之位人选,还请皇上尽快决定,免得夜长梦多。”董书敖苦口婆心地劝着赫连成。希望他能马上将赫连辰萧太子身份确定下来。 “董丞相,朕也想马上就立萧儿为太子,可是,这十三与老七两个各自有着一派支持者,如果朕冒然将太子位传给了萧儿,这不使得另两个皇子有了借口,更加针对萧儿一人而去,立为太子后的日子怕是更为艰难。”赫连成说着他自己的理由。 “皇上,如果不当机立断,只怕现在要面临的问题还会更为严重。”董书敖想要劝说赫连成改变想法,立赫连辰萧为太子。“太子人选一确定,各方便会有所收敛,如果一直这样犹豫不决下去,恐怕会生变故。” “生变故?”赫连成马上警觉起来,他用不信任的目光看着赫连辰萧:“难道你这是在威胁朕必需要立萧儿为太子吗?” “臣不是这个意思。”董书敖再赫连成并不打算接受他的建议,还有意误解他的用意,便不再继续说话。“皇上恕罪。” “父皇,董丞相并无不敬之意。”赫连辰萧也忙替董书敖求情。 “好了,萧儿,不要再说了,朕心里清楚得很,你们是想要朕马上就立你为太子,所以说得如此危言耸听,朕自有打算,你们都退下吧。”赫连成已经不想再听什么所谓的为国忧虑的话,他心里烦躁,赶着赫连辰萧等人出去。 第一百八十六章:十七之妻 (下) 第一百八十六章:十七之妻(下) 见无法改变赫连成固执的想法,赫连辰萧觉得再这么劝下去,只怕会让父皇更加反感和抵触,于是行了礼,与董书敖一同出了议事厅。 “七王爷,臣以为,皇上现在已经看不清时局的变化,还认为可以控制得了大局。”出了议室厅,董书敖便与同行的赫连辰萧说着:“可是,十三王爷自己都无法控制他手下的那些部下,而七王爷那边,吴仰何等人最近与番王世子们走动比较近,长腾将夏侯灭族,谁也不想成为下一个被灭族的番王,这局势已经是皇上无法操控的了。” “董丞相,你说的这些本王知道,可是父皇现在这副样子,根本什么话也听不下去,”赫连辰萧知道董书敖是真正为国着想的人,而并不站在谁的一方,只是他赫连辰萧的方略能使赫连国更为强大,才使得董书敖愿为其效力。 “萧王爷。”突然董书敖像想到了什么,站住看着赫连辰萧欲言又止。“臣有句话想说。请王爷先宽恕臣的大胆和不敬,但这是为了赫连国的前途着想,也请萧王爷勿必认真考虑,就算董某的人头因此不保,也要斗胆说上这一句。” 赫连辰萧看着董书敖异常激动的样子,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话要说:“董丞相,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本王能为你做到的一定义不容辞,为何说这种话。” “还请王爷回到府上,共同商议。”董书敖见赫连辰萧并没有意识到他要说的话,便要同他一道回府。 十七王府,赫连辰萧书房,一切还保留着江楚吟还在时的摆设,就连她送给他的杯子,也分毫没有改变摆放的位置。 “王爷,皇上之所以一再推后立太子之事,臣以为,还是多少于江小姐有关,皇上一定是等到雅伦公主到来,将慕容国公主与您的婚事进行完毕之后,才会定下您的太子位,”董书敖看着书房里的摆设看到了江楚吟在赫连辰萧心中的地位。 “丞相,在皇宫中,你刚刚有什么话要对本王说?”赫连辰萧并没有理采董书敖的话。 “王爷,恕臣大胆,臣认为,王爷,不要再等待皇上的旨意了。”董书敖话锋一转。“王爷,起事要乘早。” 董书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要赫连辰萧自立为王。 “董丞相。”赫连辰萧惊讶地看着董书敖,没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样的话不可以乱说。” “萧王爷,如果你不同意,现在就可以谋反之罪将臣拿下,但如不治臣的罪,臣是一定要王爷将皇上送上太上皇的位置。”董书敖也是豁出去,立劝到底。 “丞相,你容本王想想。”赫连辰萧还是拿不定主意,此刻江楚吟要是在身边该有多好,她可以帮他分析一下此时的形势,就算什么也帮不上他,只要她站在他的身边,他也会心安许多。 “王爷,事不宜迟。”董书敖见赫连辰萧还在犹豫,便也不再紧逼,“臣先告退,请王爷三思。尽快做出决定。” 为使节专门安排的住所处,丝毫没有受到外界三王争位的影响。慕容景岩迎来了慕容国的雅伦公主。 “景岩哥哥,”飞奔向慕容景岩的雅伦有着天蓝色幽深的眼眸,精致小巧的丰满身材,面容就如夏天盛开的花朵般甜美动人。“最近哥哥可好。雅伦很想念你呢。” 接住飞扑过来的雅伦,慕容景岩抱着她转了两周,在她连连清脆的笑声和求饶声里,才将她放下。“好哥哥,快放下雅伦,雅伦已经有些晕了。” “我的雅伦你真的是越长越漂亮了。”将欢笑着的雅伦放在地上,慕容景岩上下打量着这个气色红润充满活力的女孩。 “真的吗?”雅伦听到慕容景岩的夸将赞叹,在地上转了两个圈,闪闪发亮的长纱裙摆,随着她的转动散开,腰间的饰物也发出轻脆的撞击声。 “是真的,当然是真的。”慕容景岩看着雅伦的眼神里有些宠溺的光芒。 “景岩哥哥,”雅伦突然停下了笑声,有些认真地用她那双湛蓝的眼睛盯着慕容景岩:“你说,雅伦要嫁的那个赫连辰萧,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听说,他早就有了心上人,有了心上人,为什么还要雅伦嫁给他呢?” “雅伦……”慕容景岩看着天真浪漫的雅伦,不忍心将宫里的权术与阴谋告诉她,不忍将她纯真美好的幻想破灭。“你未来的丈夫是个很优秀的男人,他未来很可能会成为赫连国的皇上,雅伦要是嫁给他,就会成为赫连国的皇后了哦。”慕容景岩捏了捏她的小下巴,哄着她。 “雅伦不要当什么赫连国的皇后,雅伦想要嫁一个爱我的男人,就像景岩哥哥一样。”雅伦似乎听不进去慕容景岩所说的话,她对那个她根本就没见的赫连辰萧一点感觉都没有,她才不要嫁那么一个陌生人。 “不要胡说。你的景岩哥哥已经有心上人了。”慕容景岩赶紧打断雅伦的话。 “嗯?你的心上人一定不是父皇硬要你娶的依婉王妃。那一定是在赫连国遇到的女子了?”雅伦立即又兴奋起来:“她一定是个绝世的美人,否则一定不会哥哥如此动心,不好,雅伦也要见一见哥哥的这个心上人。” “好,好,一定让你看到她好不好?”慕容景岩面对这个格外闹腾的雅伦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不过现在不行,你刚到赫连国,还没有好好休息,这个样子去她一定有失礼节,明天,等你休息打扮好之后,本王带你去见她,好不好?” “好,一言为定,雅伦先回去休息,明天景岩哥哥可不要忘记啊。”雅伦恋恋不舍地被小丫头带到她的房间里。 解忧宫,绿荫下,石桌旁,飘落的黄叶落在凝神想事的江楚吟身上。 “公主,慕容王子求见,还有来自慕容国的雅伦公主也一同来见。”丫头在一边奏报着。 雅伦公主……就是赫连辰萧未来的妻子,她来了,是来向我示威吗,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和她争的了,她已经是赫连辰萧名正言顺的妻子,只差最后一步。江楚吟心里像是有一团东西堵住了胸口,喘不上气来。 “请他们进来吧。”江楚吟坐着没有动。 “是,公主。”丫头退出去,她们心里都清楚,江楚吟爱的是十七王爷,偏偏有情人无法走到一处,这个中间杀出来的慕容国公主,还竟然来这里示威,真是苦了解忧公主。 “楚吟。”慕容景岩轻唤着背向他们的江楚吟。 很是吃惊他的景岩哥哥,除了对自己,竟然对着另外一个女子也会如此柔情,雅伦公主更加好奇这个江楚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慕容王子。”江楚吟听到慕容景岩的呼唤站起来,转过身来,轻轻冲着他点点头。 这是个像雾一样的女子,雅伦见到江楚吟的第一眼,心里竟然会有这样的形容,她的气质悠然却透着刚韧之气,容貌美艳动人却无一丝尘世俗态,她的举止得体大方却无半点雕凿之痕。这样一名女子,不光是男子会动心,就连她雅伦见了,也对她产生莫名的好感。难怪她的景岩哥哥会喜欢上她。 “你就是景岩哥哥将要娶回国的妻子。你真美,难怪景岩哥哥会对你如此着迷,让雅伦嫉妒。”雅冲上去,拉住江楚吟的手。 江楚吟上下仔细打量着这位雅伦公主,她的真诚和率真之气不是装出来的,她真是在替自己和慕容景岩高兴。看样子,她还不知道自己与赫连辰萧之间的过去。 “你就是让慕容王子日夜挂念的美丽公主雅伦?”在雅伦灿烂笑容的影响下,江楚吟的脸上也不知不觉有了笑意,曾经几时,那个爱笑,爱恶作剧的江楚吟已经变得沉默寡言。 “在楚吟姐姐面前,雅伦怎么还会是美丽呢。”雅伦冲着慕容景岩挤挤眼睛,意思是,江楚吟真的很出众,景岩哥哥你真有眼光。 “楚吟姐姐,你能不能告诉雅伦,雅伦要嫁的那个十七王爷,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雅伦迫切地想知道她未来的丈夫会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对江楚吟有着一种亲切感,对江楚吟她没有戒心和防备,正好她还是赫连辰萧的姐姐,应该可以告诉她:“景岩哥哥他不肯对我说。” “是吗?”江楚吟看看慕容景岩,心里泛起阵阵苦涩,要在抢走自己爱人的人面前,装做根本不认识赫连辰萧的样子,还要和她说着自己深爱人的好处,这要她江楚吟怎么面对。 “楚吟姐姐,你就告诉我嘛,要不这样,你和我说件十七王爷的事,我就告诉你一件景岩哥哥的事,怎么样。”雅伦兴奋地对江楚吟说,她以为江楚吟的犹豫是因为慕容景岩不允许。 “你真的这么想知道关于十七王爷的事?”江楚吟心底升起一股怨恨,她想现在就揭开她的身份,狠狠地伤害这个天真得让她心痛的雅伦公主。 “是的。”雅伦清澈的蓝色眼睛看着江楚吟。乞盼着她的回答。 看着那美丽的蓝,江楚吟压下心里的恨,拉着雅伦坐到石桌旁,淡淡地跟她讲起赫连辰萧的事。 “十七王爷的年龄与你相仿,你们一定可以相处得来,他做事果断,帮助他的父皇平定了匈奴侵犯,扫平了夏侯番王的反叛……” “楚吟姐姐,雅伦不要听这些,雅伦想知道,十七王爷对待他心爱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雅伦,解忧公主怎么会知道这些,你真是太没礼貌了。”慕容景岩在一旁赶忙阻止雅伦的提问。 “楚吟姐姐,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弟弟的事情呢,就像我,就知道很多你的事情一样。”雅伦不明白慕容景岩为什么要打断她的话,反驳着慕容景岩的说辞。 “比如,我知道景岩哥哥你喜欢淡绿色的卡特兰花,喜欢纯净的白色,还喜欢凌霄花的淡淡花香,喜欢的茶是闽北水仙茶……”雅伦如数家珍地说着慕容景岩的爱好。 “楚吟姐姐,十七王爷的爱好有什么。”雅伦停下来,望着微微发呆的江楚吟,问道。 “十七王爷喜欢些什么?”江楚吟不知道,她只记得,所有的一切都是赫连辰萧照顾到的,所有都是按照她的喜好来按排。 第一百八十七章:宫廷政变(上) 第一百八十七章:宫廷政变(上) 她喜欢沈水香的味道,赫连辰萧就命人在王府所有的地方都点燃沈水香,她喜欢冻顶乌龙青茶,赫连辰萧就同她饮同样的茶。她送去的茶他都不拒绝。 “楚吟姐姐,你怎么啦,怎么总是一符魂不守舍的样子啊。”雅伦有些不解。“你快告诉我十七王爷到底有什么喜好啊。”说完就一直盯着她看。 江楚吟回过神来,笑着对迫切求解的雅伦说着:“十七王爷喜好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他喜欢上你这个人才是。” “这不还等于什么都没说。”雅伦不高兴地嘟着嘴。不过,这种情绪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很快雅伦便忘记了刚刚的那个话题。接着拉起江楚吟的手:“楚吟姐姐,在我嫁给十七王爷之前,是不能见到他的,你跟我说说,十七王爷长成什么样子啊。” 看着雅伦有些撒娇的样子,江楚吟竟然有点喜欢上这个没有心机,单纯的女孩,“十七王爷会比你们慕容国最帅的男子还要好看。” “真的吗?我们慕容国里的第一美男子,是我的景岩哥哥,十七王爷有他好看吗?”雅伦此话一出,江楚吟与慕容景岩两人陷入了静寂的尴尬之中。 “雅伦,你问的事情越来越不着边际了。”还是慕容景岩最先打破沉默,他知道江楚吟心里还是放不下赫连辰萧,如果非要她做答,她一定不会选择自己,“还是改改你这种大大咧咧的性格。” 江楚吟低着头没有作声,雅伦总觉得这个解忧公主好奇怪,分明叫做解忧,可是为什么自己却那么忧愁。她不知道,自己正面对的正是,自己的情敌。 “解忧公主,答应我,我和十七大婚时,你一定要参加啊。”雅伦真心地邀请江楚吟来参加自己的婚礼,她觉得这个公主与她有着解不开的缘份。 江楚吟更是难过,她说不出话来,看着雅伦期待的眼神,心中就像是被灌了一大口黄莲。 “雅伦,你真是糊涂了”慕容景岩赶忙将这个话题打开:“到你大婚时,楚吟就会跟着本王回慕容国去了,怎么可能参加你的婚礼。” “啊,对啊。”雅伦恍然大悟。“那可怎么办,景岩哥哥也不能在雅伦的身边了。”想到这里,性情直率的雅伦就有些泪眼汪汪。 江楚吟开始有些喜欢上这个纯真率直的雅伦公主,尽管她是来取代自己的位置,尽管自己也一百个不愿意离开。但必需要离开的时候,有雅伦这样热情开朗的女孩子陪在辰萧的身边,或许真的是件好事。 赫连辰萧太多阴暗的想法,他需要像雅伦这样像太阳一般快乐的女孩,或许她应该放手了。江楚吟看着雅伦更加年轻朝气的脸,心里似乎放下了。 十七王府,夏日闷热难耐,家仆们各各汗湿衣衫,有的躲在阴凉下,扇着风,有的则在假山的巨石后打起了盹。 赫连辰萧的书房里,几桶冰块摆放在书房的一角,散发着轻爽的凉气,赫连辰萧看着一点点融化的冰块,想到这个办法还是江楚吟在的时候,第一次命人将冰桶摆进来时的情景。 “进来,进来,放在这里。”江楚吟指挥着几个男家仆,将两个沉重的大木桶摆放在赫连辰萧的书房里。 “这是干什么?”赫连辰萧从高高的奏折堆里抬起头来,汗水正沿着他如雕像般完美的脸颊流了下来。他不解地看着地上的木桶,又看看正用手帕不断擦着汗的江楚吟。 “王爷,你来看看。”江楚吟看到赫连辰萧正坐案前,又挥挥手,对着家仆们说,“你们都下去吧。”接着走到赫连辰萧跟前,拉着他的手,“起来,起来,” 江楚吟拉着不大情愿的赫连辰萧,“过来嘛,你一定会很高兴的。”说着欢乐地一边拉着赫连辰萧,一边奔向那冒着白气的大木桶边。 “你到底搞什么鬼。”赫连辰萧虽不情愿陪着江楚吟胡闹,但在她的带动下,不得不跟着过去。不过,很快,他就感觉到了木桶所散发出来的凉爽之气。全身的乏力感顿时消失了不少。 “有没有觉得凉快点。”江楚吟双手环住赫连辰萧脖子,与他一同站在木桶边,笑嘻嘻地看着他。一边撒着娇,一边问着他。 “这是什么,”赫连辰萧看到木桶里一块块白色的固体,正在像外面散发着凉气。忍不住伸手摸摸,是冰!“从哪里弄的?”赫连辰萧有些吃惊。 “学宫里啊,冬天的时候,从河里将冰运到地窖中,冷藏着。到了夏季炎热时再拿出来,放到这屋子里,帮助降降温度。”江楚吟笑吟吟地向赫连辰萧靠近,一阵令人心醉的花香扑向赫连辰萧,他忍耐不住,猛地扣住她的后脑,用力地吻了下去。 “十七王爷,十七王爷?”赫连辰萧沉醉在往事的记忆里,被董书敖呼唤,回过神来。 “董丞相,长腾将军,你们到了?”赫连辰萧调整一下姿势,“怎么?有什么事。” “王爷,雅伦公主已经到了都城,皇上近几日就会宣布您与她的婚事。”董书敖小心地奏报着,看着赫连辰萧的脸色。 赫连辰萧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墙角的冰桶,手里把玩着一只琉璃小球。 “王爷,据了解,七王爷那边,与还留在都城的各番王父的走动很密切,虽然七王爷被幽禁在宫里,但一定可以于他的部下们获得联系。”长腾已经从番地回来,了解到都城里的这种形式,他同意董书敖的意思,要赫连辰萧将他的父皇,推到太上皇的位置上。 “嗯,”赫连辰萧似乎漫不经心的听着两个人话。并没有把自己的前途放在心上。 “萧王爷,现在是非常紧急的时刻。”董书敖替赫连辰萧着急,王爷到了这个时候如果不抢到先机,就会败在另两位王爷的手里。 “十七王爷?”长腾看得出,赫连辰萧的注意并不在他们的身上。 “嗯,长腾将军,还有什么话要说。”赫连辰萧好不容向目光移到长腾的身上。有点心不在焉地问道。 “王爷,您未来的妻子雅伦公主,已经去见江楚吟小姐。”这个消息,是长腾刚才从宫中得到的。看来现在这个时刻,只有江楚吟才能够激起赫连辰萧的斗志。 “本王不会娶那个什么公主。”赫连辰萧终于说出一句话。 “只要皇上还在其位,他一定会让王爷娶了她,以保慕容国与赫连两国的太平与稳定。”长腾继续刺激着赫连辰萧。 “江楚吟她也不会同意去慕容国的。”赫连辰萧摇摇头,还沉浸不愿接受现实的幻想里。 “王爷,江小姐已经同意在您大婚前,随慕容王子回国。”长腾紧跟不放。 “你听谁说的?”赫连辰萧立即站起来,怒视着长腾,认为他无事生非。 “王爷,您还看不清现在的形势吗。”长腾对待赫连辰萧万分的有耐心,他知道在赫连辰萧现在这个年龄,多少回有些叛逆,特别是在爱情这方面,会固执到低。“皇上不是不可以马上立您为太子,可他为什么一再压制您,就算现在各位王爷都在争太子位上争得头破血流,闹得国基不稳,皇上就是不肯立太子平内争?” 赫连辰萧总算是能听进去长腾说的话,问了句:“为什么?”他并不是没有考虑这些,只是他现在因不能保护江楚吟在身边,有种十分强烈的挫败感,而江楚吟却泰然接受现实,愿意为了自己与不爱的慕容景岩成亲,那种超然的不在乎,也使得赫连辰萧更加狂躁。在爱情上的焦虑影响了他的冷静与对政局的把握。 “就因这样可以使王爷您就范。”长腾一语道破。“王爷,您就甘心这样看着江小姐被慕容景岩带回国去?”长腾打算用江楚吟刺激赫连辰萧,尽管他知道慕容国暂时不可以得罪,也知道江楚吟现在嫁去慕容国,是最好的方法,但他还是要以赫连国的未来赌赫连辰萧的未来。 “长腾将军的意思是?”赫连辰萧被长腾说中心事。近几日,他一直都在父皇的威严,赫连国的未来与挽回江楚吟之间游疑,他劝自己放弃江楚吟是对赫连国未来最大的牺牲,但看到王府里处处都留着江楚吟的气息,恋恋不舍。他怕他为了江楚吟一怒引发国乱与两国战争,会让江楚吟陷于不义,而又不愿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江楚吟离开。 “王爷,自己做皇上,让您的父皇做太上皇。”长腾与董书敖等十七爷部下,一致都是这样认为,这正是时机,也正是关键时刻,只差赫连辰萧的同意。 “你的意思是,要本王政变?”赫连辰萧慢慢坐下,看着长腾,又看看正紧张地盯着自己的董书敖,心中马上了然:“你们已经早就商量过了?” “王爷,如果您要怪罪的话,长腾愿一人受罚,如果您还犹豫不决,可就会失去大好机会。”长腾诚恳迫切地进言。 “你们商量多久了?”赫连辰萧终于放下江楚吟的事,回到他萧王爷的锐利性格上。 “自打慕容王子来,董丞相就已经与臣等提过此事。只是王爷您一直没有心思静下来听臣等直言如今这种情式,不容王爷再犹豫下去。”长腾语言诚恳,言辞真切。 赫连辰萧将手里的琉璃球放在一边,沉默一刻,便抬起头,“长腾,既然你们已经商议过,不如与本王说说,到底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再次强占皇宫,要皇上拟出召书,立王爷为新帝。”长腾毫不犹豫脱口而出。 董书敖还想拦一下长腾,却不想长腾更加心直口快,全盘托出。 “你也是说,政变?”赫连辰萧再问,刚刚董书敖说出这个意思的时候,赫连辰萧并不认为这是所有人的意见,但一向沉稳多谋的长腾也如此说,赫连辰萧真觉得自己该认真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了。 赫连辰萧对赫连成的感情是儿子对父亲的一种尊重,赫连成所作的任何决定,赫连辰萧都不能反对,就算将江楚吟,他最在意的女人认作干女儿,嫁到遥远的慕容国去,他也是在犹豫与反抗中挣扎。他是想反,但他并不愿让父皇因此受到伤害,他是父皇最信任和疼爱的儿子,如果他政变,父皇会非常难过。 长腾看出赫连辰萧的纠结,并不是因为情感,而是出于对赫连成的敬畏时。便再进一步劝导赫连辰萧:“王爷,皇上自从皇后过世之后,心情一直欠佳,对政事的判断还局势的控制都大不如前,而七王爷正加紧与番联络的事情,皇上一直都没有察觉。王爷,你不能再拖下去啦,否则,政变的不是您,而会是七王爷,到那时,咱们再起兵,可就晚了。” “是啊,王爷,不能再犹豫了。”董书敖也在一旁点头,附和着长腾的建议。 “父皇最近一段时间的精神的确较之差了许多。”赫连辰萧的话里带着些许的动摇,他也同意长腾的说法。只是欠缺一个很好的理由。 “王爷,正是如此,皇上需要休养,朝政需要有人掌管,而王爷您也曾替皇上打理朝政,出任过监国一职,而皇上休养正是王爷你掌握朝政之始啊。”董书敖已经替赫连辰萧想好了政变之名。十七王爷是赫连国一向的孝子,虽然受到前不久,皇后去世谣言的影响,但之后有 皇上亲出面澄清,他在赫连国的形象并没有受到太大的诬陷,这一次,逼皇上退位,也需要出师有名。 第一百八十八章:宫廷政变(中) 第一百八十八章:宫廷政变(中) “不错,董丞相所说极是,王爷并不是不孝之徒,而是体恤皇上日夜勤政的辛苦。”长腾总结。 “还有谁知道此事。”赫连辰萧示意长腾不要再说,问他:“城外的守军将领是谁,亲卫军明日早朝值班统领是谁。” “王爷请放心,城外守军将领早已经换成末将的心腹,此人正是王爷多年前的影卫,格褚。”长腾知道赫连辰萧已经在考虑政变之事。便丝毫不敢怠慢。 “嗯,明日早朝统领。”赫连辰萧点点头。 “沈叶。” “此人如何。” “此人是臣的旧部,够机灵,也嘱咐过。”长腾似乎知道赫连辰萧今天会拿定主意一般。竟然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预先安排妥当。 “你就确定本王今日会决定政变?还是明日?”赫连辰萧眼里闪着亮光。 “臣不敢妄加揣测,但臣相信王爷决不会让机会白白溜走。”长腾似乎将赫连辰萧的心思全部猜到。 赫连辰萧点点头,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只是他对长腾的这种过份的自作主张产生了此许的警觉。 “董丞相,你觉得本王明日请求皇上下召书,父皇会同意本王的意见吗?”赫连辰萧已经开始计划如何将接管朝政之事,做得万无一失。 “王爷,以皇上现在的精力来看,他是不会同意您如此冒然的要求。”董书敖知道赫连辰萧是在询问他,应该如何以最小的代价和最温和的方式将赫连成手中的皇权拿到手。 “如何可以同意。”赫连辰萧心里已经有了办法,他想看看董书敖会不会有更加稳妥的方式。 “皇上再次病重。”董书敖说到。 “今晚就行动,不知你的那个沈叶,能否助一臂之力。”赫连辰萧转过头来问长腾。 “王爷,此事稍有仓促。”长腾皱眉。这个十七王爷真是喜怒无常,政变这样的大事,竟然可以临时起意,说要进宫逼皇上退位,就马上要行动起来,可真是难以猜测他下一步会有什么举动。 “你不都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了吗。”赫连辰萧斜着眼看着长腾,“怎么这么点小的变化就适应不了了呢。”赫连辰萧看来是对长腾过于擅揣他的意思,感到不舒服。 “王爷,请再给臣一天的时间。”长腾的额头开始有些紧张的汗水渗透出来。“这毕竟需要万无一失,过于仓促,只会引来意想不到的祸事。” “那好,早天晚上,本王只给你到早天晚上。”赫连辰萧敲定。“董丞相,还要有劳您也在明日午时,到本王府里一聚。” “是。” 终于劝服赫连辰萧做出这样一个决定,董书敖与长腾如释重负,离开十七王府,便紧张地安排起所有的事情。 第二天,早朝一如既往的无聊,一日平静得像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夜晚午时,空无一人的都城街道上,突然从道路的尽头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长腾带着一队人马,正从城外的大营里赶近皇宫,脚步声极其轻微,看来长腾已经将守城的将士全部换成了赫连辰萧的部下。 皇宫内,各宫的娘娘,还有皇上的书房灯也逐一的熄灭,只有活动在宫中四处巡视的亲卫军。 突然,皇宫的巨大宫门,缓缓地,轻悄悄地打开了一个缝隙,里面有人接应着长腾的人马。长腾几个无声利落的手势一挥,这队训练有素的人马,便悄无声息地四散开去。 接着就看到守在皇上寝宫还有书房门外的亲卫军们,被无声地制服。动作之快如迅雷般不及掩耳。 而正在亮着灯的皇上的书房与寝室里,竟然一点察觉都没有。 “说,皇上在哪?”长腾用剑比着一个亲卫军的脖子,恶狠狠地询问着。 “那边。”亲卫军一见是长腾,又见他来者不善,立即就知道到正在发生着什么样的事情,马上明哲保身地指出了皇上正处的地方。 亲卫军被迅速地抵下去,长腾带着为数不多的几人,无声地来到赫连成的书房窗边。看看房里的人,正是赫连成,便马上示意一旁的士兵冲开房门,闯了进去。 侍候在赫连成身边的宫女们,见突然之间闯进来许多全副武装的卫士,一个正在为赫连成奉茶的侍女,惊得将茶杯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其她几个宫女,缓过神,都吓得大声起来。 “不许叫。”长腾低声地喝到。侍女们被他这种不怒而威的样子吓坏,马上收声,抖抖嗦嗦地聚在一处。不敢再有什么举动。 “长腾?”赫连成也被刚刚突如其来的动荡吓了一跳,不过,很快镇定下来,看清楚来人,正是刚刚送番地凯旋而归不久的长腾。“深夜不请自来,有什么事吗?是谁让你来的?” “皇上,你稍安勿燥,臣等深夜来访,其实只为一事,只要皇上您配合,很快您就会没事。”长腾说得含糊其辞。 但赫连成听得明白,看来,主使他的人,很快就要来到。 果然,不多时,皇宫内外灯火通明,亲卫军被从头到尾换了个彻底,除了沈叶,是长腾的旧部外,其他各宫的亲卫军,全部被赫连辰萧的人换下。 “父皇,您受惊了。”一切都安排完毕后,真正的主角,一切事件的策划者赫连辰萧出现了,他一见到被控制在书房座椅里的赫连成,先是一阵惶恐。“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怎么可以在父皇的面前佩戴武器,都出去,都出去。”说着,便示意长腾将他的下属撤下去。 “是。王爷。”长腾扶扶腰间的长剑,“你们,都跟我出去。”说着,便转身离开。将门关上前,董书敖从门外进来。 此刻赫连成的书房里,只剩下赫连辰萧,董书敖与赫连成三人。 “萧儿,你这是在干什么?”没有别人,赫连成冷着脸责问赫连辰萧。“难道你这是在反谋不成?” “皇上,请恕臣直言。”没等赫连辰萧回答赫连成,董书敖便将话接了过去。“十七王爷并非谋反,而正是忧国忧民的表现。”说着看了看赫连辰萧,见他没有什么反应,便继续说下去。“皇上,十七王爷近些年来的功劳显著,引来不少人的非议,特别是七王爷,现在七王爷虽然被幽禁在宫中,但却从没停止过与外界的联系。” “臣也掌握到,七王爷的部下正与番王们密切地联系。正在谋划着更大的事情。”董书敖停了停,继续说:“皇上,是时候休息一下,皇后的事件虽然全国上下并不知道真相,但皇上,你还没从这其中走出来,十七王爷已经长大成人,已经完全可以担任起一国的重任,请皇上成全了十七王爷,您也可以安享晚年。” 赫连成听了董书敖的话,再明白不过,这是要他退位给赫连辰萧。事已至此,看来长腾已经将亲卫军的兵马全部控制,不知道城外的军队有没有被控制。 “皇上,长腾将军在进宫之前,已经将守城的将领全部换班,守在城外的大军,也都是十七王爷的旧部。”看出赫连成的犹豫,是因为对军队还心存幻想,董书敖便将赫连成的后路全部断掉。“长腾将军,把都带进来吧。” 第一百八十九章:宫廷政变(下) 第一百八十九章:宫廷政变(下) 说着,董书敖便要守在门外的长腾叫了进来,果然,守城由赫连成亲自认命的大将,还有亲 卫军他认命的统领,都被带了上来。各各被五花大绑,身上的铠甲和武器也都被卸了下来。跪在地上:“皇上,这些将领不服从王爷的命令,被臣拿下。”长腾说着便看向赫连成。 看到这些被俘的将领,赫连成彻底绝望,原本坐得挺直的脊梁也弯了下来。瞬间,赫连辰萧觉得赫连成苍老了许多。 “带他们下去。”赫连辰萧见目的已经达到,便挥退长腾。长腾将这些将领们带了下去。书房里又恢复了平静。 “萧儿,你真的是长大了,懂得如何掌控大局了。”赫连成低着头,声音苍老地说着。 “父皇,儿臣……”赫连辰萧心中此刻升起一丝愧疚感,他想上前去扶住父皇有些单薄的身体,但他并没有这样,只是站在原地,将本想说出歉意的话,生生地咽了回去:“儿臣有一事向求,请父皇拟写退位召书,公布天下,从今以后,您就颐养天年,做太上皇。” 赫连成吃力地抬起头,老眼昏花地看着赫连辰萧,有些伤感地说:“萧儿,你就这么急于做这个皇位吗?” 赫连辰萧并没有回答,或许他也看到,父皇现在的结局或许就是他未来的结局,或许他只是回避赫连成情感上的责问。总之,赫连辰萧沉默着。 董书敖此刻已经将纸笔送到了赫连成的面前,赫连成看看已经蘸好墨汁,送到手里的毛笔,大笑三声,接过来,挥笔疾书。 第二天早朝,众臣们像往常一样,缓缓地步入了朝堂之中,只是,他们明显感觉到,今日的朝堂与往日有所不同。四周的亲卫军明显多于往日,而且他们的面孔都很生,杀气都很重。 有些迟疑地走进这朝堂之上,看到往日的龙椅还是空无一人,旁边站着一,众人定睛仔细一看,那人正是董书敖,大家正在奇怪,为什么董丞相会站在那里。便听到董书敖威严的声音响起:“请众位大臣肃静。” 大家都充满疑虑地望着他,停止了猜疑的小声议论,侧耳听着董书敖有什么话要说。 “众大臣领旨。”董书敖从袖子里拿出一道卷轴,打开来,大声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约:朕因近日来操劳过度,旧疾复发,眼黑耳鸣,操持政务心有余而力不足,今日更是病痛缠身,无法下床行动,故生退位之心……” 董书敖念到这里,朝堂之中,一片哗然,这来得太突然,没有任何预兆,赫连成便宣布退位,太子之位还未定,不知是哪个皇子能登上这皇帝宝座。 “朕有三位皇子,其中赫连辰萧深得朕意,今朕让位于赫连辰萧,自去偷闲,钦此。” 董书敖将诏书合上,又再次大声宣告:“皇帝驾到。” 赫连辰萧便身着皇袍,从一侧走上前来,端端正正地坐在了龙椅之上。俯视站在朝堂之上的群臣。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董书敖率先向赫连辰萧跪拜,朝堂里的群臣们,便也各各随着董书敖跪倒,吴仰和等七爷的部下,看到众臣没有疑意,四周环视一圈,也只好随着众人跪了下去。只是心里有很多不甘。 赫连辰萧满意地看着向他跪拜的众臣们,脸上浮现出胜利后的笑意,但他心里深深明白,这些跪倒的臣子们,心里并不都像他们所表现的那样顺从。 早朝无事,众人还没有从更换朝代的惊愕中清醒过来。原本许多要奏报的事情便被搁制了下来。 就在赫连辰萧顺利接管朝政的同时,那些原本是统率和将领的军人们,被从高位上拉下,只因不是赫连辰萧的部下,他们对赫连辰萧充满了怨恨。在看似平稳的背后,一场危机正在悄悄的酝酿。 退朝之后,赫连辰萧已经不再回到他的萧王府里,而将王府中的家仆们都带到了皇宫之中,子衿也随着家仆们进了宫里,在赫连辰萧身边侍候。 原来属于赫连成的后宫佳丽们,虽然太上皇还在,但因赫连辰萧提倡节俭,大部分女眷都被遣散回家,为赫连辰萧腾出宫殿。不得不离开皇宫舒适生活的低下的嫔妃们,都怨气十足,虽不能回到民间,但所到之处,都充满了新任帝王的坏话。 “新皇帝是将自己的父皇硬拉下皇位的。”宫女们都在私下议论着。 “是的,根本就不是皇上身体不适,是兵变,是皇上不得已才让位的。” “新皇帝是个残忍冷血的暴君,我的姐姐就是当晚值班,只因打了茶杯,就被拉出去斩首了。” “我还听说,新皇帝是个喜新厌旧之人,原来跟在他身边的江家小姐,就被他无情的抛弃了,还将娶年轻貌美的慕容公主。” “我猜啊,皇后娘娘,也是被这个不孝之子给软禁起来的。” “……” 众多有关赫连辰萧如何暴虐,如何残酷的谣言,再他登上皇位之位,漫天飞舞起来。 “皇上。”董书敖在书房里,向赫连辰萧请示:“那些被撤换的亲卫军将领们,皇上将打算如何处置。” 赫连辰萧略微想了想。“他们也是遵行父皇的命令,就降他们一级官,继续留在宫里吧。” “皇上,这些将领可是对你心存不满。”董书敖提赫连辰萧,正是因为他的原因,原本可以继续升迁的老将们,都被比他们更年轻的士兵取代,还要在他们手下听从指挥,这恐怕是不妥的一件事。 “看他们能有多不满意。”赫连辰萧不以为然。 董书敖无奈,只好退了出来。 就在赫连辰萧对他们这些老将们抱有宽恕之心的时候。却不知道,这此心存不满的老将们,正在酝酿着一场兵变。 七王爷的府中,豆蔻和彩云两人听说了宫中的兵变,又听说当今的皇上已经是赫连辰萧,都以为她们的七王爷一定是没命了,便都哭着跑去见冯婉贞。 “姐姐……我们的七王爷,他会不会已经……”彩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问着也同样是愁云满脸的冯婉贞。 “不会。”一旁的涟绮的声音坚定有力。她充满自信的声音,给一屋子几乎绝望的人们带来了希望。 “妹妹,你怎么这么肯定。”冯婉贞问道。 “宫中发生政变,新任皇帝一定会先平息宫中的隐患,等着全部隐患都被消灭,他才会有心思腾出手来对付我们的王爷。”涟绮说着。 “那我们能做些什么?”彩云泪眼婆娑地看着涟绮。 “一定会有被政变带来的变化有所不满的人。像是原来的亲卫军总管,就是个年纪大傲慢的人,他被拉下来,做沈叶这个年轻人的属下,一定会心存不满,他们一定希望有人能帮助他们出这口气。”涟绮好像很了解宫里的情况。 冯婉贞用怀疑的眼光看着涟绮,涟绮外表看起来柔软,但内心里却是让人看不透,她为何知道这么多事。 涟绮也察觉到冯婉贞对她不信任,忙解释:“这些都是王爷在飞鸽书信中与涟绮说的,之所以没有拿出来给大家看,是王爷要涟绮不要声张。” 听到涟绮这样的解释,冯婉贞点点头。“我们能做些什么?” “兵变。”涟绮一字一句地说出这两个让人不敢相信的话。 “什么?”豆蔻和彩云不敢相信涟绮这样一个柔弱女子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涟绮……”冯婉贞也有些不敢应对。 “姐姐们放心,这件事不会牵连到你们的身上,如果事败,涟绮会追随王爷而去。” “妹妹,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冯婉贞虽是一介女流之辈,但这背信弃义之事,她也是不做的。“妹妹你尽管放开手去做,姐姐也与你一起。” 彩云与豆蔻对视了一眼,没有作声。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要她们为了一件没有她参与的事而去死,这是她们不愿意接受的。 “妹妹,你打算怎么办?”冯婉贞问道。 “妹妹与王爷在飞鸽传书中已经商定,王爷已经与宫里原来的统领总管取得联系,许诺他,如偌兵变成功,便再封他为总管。要他在宫中接应。”涟绮小声地说着。 “这件事还要……” 明式鸿并没有亲自参与到这次兵变中来,而是派了他手下的副将,这也是七王爷的意思,夜里,皇宫中戒备森严,黑暗里,避过巡视的亲卫军,一条敏捷的身影,正迅速地向赫连谨所在的冷宫奔去。 那人躲过了重重的警备,小心翼翼地接近了冷宫。他看来很是熟悉这里的警备安排,就在第一个出来看查的亲卫军刚刚现身的时候,这黑影便一把抓住他的脖子,用力向后一扭,一声清脆的卡巴声后,亲卫军应身倒地。 黑影跳上高墙,飞身跃进院里,只听得几声闷吼,便一切又恢得了平静。就在一切都恢复正常之后,紧近着又有好几条黑影,都窜了出来。 他们从从里面打开的大门闪身进去。不多久,就见七王爷赫连谨,也是一身黑装打扮,与这群前去营救的人们一同出来。并没有沿着原路离开皇宫,反而向着皇宫更深的地方前进。 就在赫连谨的前方,出现了一队亲卫军,他们都是身着铠甲全副武装,迎着七王爷的人过来,赫连谨先是一愣,但看清楚来人后,便轻了口气,也迎了上去:“褚统领,终于看到你了。” 褚少英,原来是七爷在南军的统领,后来被长腾夺了兵权,却又在七王爷的帮助下进了皇宫,做了亲卫军的统领总管,可就在前几天,又被长腾的部下给绑了,好在赫连成,当今的太上皇并下令不得杀任何一个亲卫军,才使得褚少英继续留在宫里。 只是他被官降了几级,在一个毛头小子的手里打杂,心里的气不打一处来,赫连辰萧屡次夺了他手里的兵权,让褚少英无法平静。七王爷与褚少英很快就取得了联系,而很快也达成一致,再次乘局势尚不稳定之时再次放动兵变。 “王爷,你终于重获自由,请跟属下来,太上皇就在前面的宫殿里。”褚少英见了赫连谨也激动不已,不过这种环境不适合长谈,褚少英也知道赫连谨必需要尽快见到赫连成,将太上皇掌握在手里,这样就可让太上皇重下一道旨,废了赫连辰萧,立赫连成为新君,只是这个计划能否成功,就看今夜此举能否成功。 不再多说费话,褚少英带着赫连谨一路小跑,来到一座宫墙下面。 褚少英示意赫连谨先不要动,他上前去探查了一边,看没有什么异常,便才回来,要赫连谨等人一同进去。 可就在所有人都进了宫墙里,还没来得及推开赫连成的房门。突然从房顶跳下一人,大喊一声:“什么人,”这一喊惊动了宫中巡察的亲卫军,他们点着火把迅速赶到这里。 第一百九十章:离开赫连(上) 第一百九十章:离开赫连(上) 高高的宫墙里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每一个角落,赫连谨与褚少英的脸也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火光之中。他们被重重包围在亲卫军中,插翅也难以逃脱。 不远处房子里的烛光亮了几来,一个身形略显迟缓的赫连成走披了件黄色的长袍走了出来,他用手挡在眼睛前,看着院中的不速之客们。 “这是怎么回事?”赫连成问道。 被重重包围的赫连谨等人,紧张地防卫着四周刀剑相向的亲卫军。他们没有想到,本来可以一切顺利的事情,被影卫破坏,正好抓到他们的现形,赫连谨的眼里露出凶光,如果稍变动,他马上会与褚少英等一起与这些挡在面前的亲卫军同归于尽。 赫连谨怎么会在这里?赫连成心中的不安变成了现实,看来,谨儿真的要铤而走险。只是被发现的早,他还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如果赫连辰萧赶过来,一定会杀了他的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必需要阻止赫连辰萧的这个举动。赫连成已经猜到赫连谨的来意,不过他并不打算致他于死地,毕竟这是他的儿子,而且,赫连辰萧的政变使得他过早的从皇位上下来,赫连成心中也是不舒服。他要留下赫连谨,赫连辰萧需要有人来制约他。 “你们都退后。”赫连成看到情势十紧张,一触及发,对方的人马都瞪着眼,随时都会血光相向。便命令宫中的亲卫军们都向后退,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谨儿,你不是应该在冷宫的吗?怎么会在这里?”赫连成给了赫连谨一个解释的机会。 “父皇。”赫连谨见太上皇并无怪罪之意,而只是责问他为何会擅自离开冷宫,便明白,赫连成并不想要他死,想要给他机会开脱。便心生一计,马上哭倒在地:“父亲,孩儿知错了,父亲您一直都不肯给孩儿一个解释的机会,只是将孩儿关在那无人的冷宫,孩儿想念您,听说您的身体不适之后,更思念父亲,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向父亲您表达孩儿的思念之心。” 赫连谨情深意切,他的一番哭诉使得周围的许多年纪小些的士兵都有些感动。 “父亲,原谅孩儿的鲁莽,孩儿深夜到此,也是被逼无奈啊,担心父亲的身体,却又无法得知父亲您的下落,还好褚统领体念儿臣的一片孝心,决心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带儿臣来看望父亲您啊。”赫连谨真的具有将黑说成白,将白说成黑的能力。 “谨儿……”也不知赫连成是真的相信七王爷的话,还是七王爷的一片孝心与大无畏的情怀感动了他,赫连成三步并做两步,从台阶上走下来,想要去的挽起跪在地上的赫连谨。 就在这时,一队人马匆匆赶到,只听一个十分具有穿透力的声音大吼一声:“谁都不许动。”接着铠甲撞击的声音还有军队脚步声,传到了院子中来。更多的人马将这里围了个水泄不通。 赫连谨心喊不好,知道一定是十七赫连辰萧听说动乱,赶过来了。他眼珠不停地转动着,思索着如何可以脱身,好在赫连成并没有将他们治罪的意思,只要利用父亲仁慈的一点,应该可以全身而退。想到这里,赫连谨便松下一口气,示意褚少英等人不要轻举妄动,等待结果。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在这里?”随着声音的靠近,赫连辰萧挺拨的身形出现在黑夜的火光之中。他身着铠甲,手握长剑,眼里的英气直逼跪在地上向赫连成请罪的赫连谨。 当赫连辰萧看到赫连谨还有他身边那些同些杀气腾腾,全副武装的亲卫军,还有褚少英的时候,他心里就明白,赫连谨打算要做什么,“七哥,你不是应该在冷宫里休息,怎么这深更半夜的,来到父亲的寝宫来,不知道近几日父亲身体不适,不能受凉,你还这个时刻来,不是存心让父亲生病?” 赫连谨并没有回答赫连辰萧的问话,他并不愿意向他的这个弟弟低头,更不愿向着小他许多的十七称帝。 赫连辰萧见赫连谨的冷漠态度,也不再过多的计较,手一挥,“全部给朕拿下。”话音一落,随着赫连辰萧一同前来的士兵们一拥而上,将褚少英和他手下的亲卫军全部控制,卸下武器,绑了起来。 赫连成看到这种情势,马上大吼:“都住手,我这个堂堂太上皇还在这里,你们怎么就没了规矩?” 赫连辰萧看看赫连成,见到他气得全身都在发抖,便将自己身上的披肩解下来,走到赫连成身边,将披肩盖在赫连成的肩头:“父亲,我们回去里面休息,好吗?剩下的就交给那些属下去办吧。”说着就要带着赫连成回房。 赫连谨看到这种情形心里有些着急,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剑,只要赫连成一转身,他就拔剑,说什么也不能让这些人将他带走,后果可想而知。 不过,赫连成并没有听赫连辰萧的意见,他毫不留情面的将赫连辰萧披在他身上的斗篷拨到地上,拨开赫连成辰上来挽他的手:“为父不想回去,我也不冷,谨儿是我的儿子,我不能把自己的儿子交给一些我不信任的人手里。” 赫连辰萧愣在原地,他没想到,赫连成并不打算怪罪赫连谨,反而还想要替他开脱。 “你们,”赫连成指着将褚少英等人绑起来的亲卫军说:“给他们松开。” 可是那些人却是看着赫连辰萧,一动也不敢动。 “你们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太上皇放在眼里的?怎么我说的话没有一个人听?”赫连成更加的生气,他转过身怒气冲冲地看着新任皇帝赫连辰萧,“你还当不当我是你父亲。” “父亲,您不要生这么大气,有伤身体。”赫连辰萧拿赫连成的固执也没有办法。他只好妥协:“父亲,您先随儿回屋,一切都听父亲您的安排。” “现在就听我的,把他们放了。”赫连成不依不饶,要求要将赫连谨等人放开,他知道赫连辰萧做事的风格,一旦听了赫连辰萧的话进屋去,以后的事情便由不得他说了算,所以赫连成并不买他的帐。 没有办法,赫连辰萧看着怒火冲天的赫连成,又担心他的身体真的被气出病来,也明白父亲并不是因为真的相信赫连谨什么想念他之类的假话,而是对于自己政变的一种不满,他要通过与自己做对,给自己制造难题的方式来发泄这种愤恨。 “放了他们。”赫连辰萧叹口气,命令手下的人安赫连成的说法去做。 “皇上。”一同前来还有长腾,他上前想要提醒赫连辰萧,现在放了赫连谨回去,就等于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您要三思。” “退下。”赫连辰萧没有理会长腾的担忧。“放了他们。” 亲卫军们看到,赫连辰萧已经决定,便也无奈地执行着他的命令。褚少英等人抖落身上的绳索,蔑视地看着长腾。 “让他们回去,谨儿受得苦也已经够多,我相信他也已经知道自己的错了,以后不会再出现类似的事了。”赫连成这才肯罢休,语气也稍加缓和了一些。“还不放他们离开?” 赫连辰萧看着情绪稍微缓和的赫连成,“放他们回去。” 长腾更加不可思义地看着赫连辰萧,不过,很快,便从赫连辰萧眼神里看明白他的意思,便命人给重重包围在中央的赫连谨等人让开一条路,让他们离开皇宫。 接着在赫连成并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在手下的耳边耳语了几句,手下领命带着几个人离开,跟随在赫连谨等人的身后。 “你都去巡逻,长腾,你也回去吧。格褚在这里就可以。”赫连辰萧吩咐站在院子里的将士都各就各位。 “是,皇上。”众人得到命令之后,便都离开,原本灯火通明,人满为患的宫墙之下,瞬时又恢复了平静和黑暗。 赫连辰萧扶着赫连成回到屋里,安置他睡下,便离开。 长腾这时出现在赫连辰萧身边,像一个黑色的幽灵一般,无声无息。“皇上。” 赫连辰萧见长腾的到来,知道他是汇报有关于赫连谨的动向。 “说。”赫连辰萧便走便问:“有什么动静?” “七王爷他们已经回府,属下派人将七王府严密监视起来,也将七王府围了起来,没有一个人可以随意出入。”长腾小声地说着。 “嗯。办得好。”赫连辰萧走向自己寝宫的方向,突然像是想到些什么停了下来,看向解忧宫的方向。 “你下去吧,七王府那里盯得紧点。”赫边辰萧吩咐道,转身往解忧宫的方向走去。长腾知道赫连辰萧挂念的人,便也不再多说,退了出去。 江楚吟睡梦中被一阵脚步声,火光惊醒,她坐起身来问身的下人出了什么事,得到的回答是不知道,但只知道是太上皇所在位置聚集了大量的人马。 她心里不安渐渐大了起来,不能自己出去看个究意,各种不详和可怕的猜测都涌上了脑海,各种血腥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江楚吟担心赫连辰萧刚刚登基,脚根还不稳,会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变故,她心上的人,很可能会在这变幻莫测的宫廷政变之中命丧黄泉。 江楚吟再也无法入眠,直到火光渐渐散去,一切又恢复平静之后,她一颗高悬的心才慢慢地放下。可此时,她无论如何都没办法睡着。夏夜风清,江楚吟披着件薄衣,走到屋外。 “公主,夜晚湿气重。”守在门外的小丫头担心地提醒着江楚吟。小丫头到江楚吟身边已经伺候了半个多月,看到江楚吟夜夜难以入睡,身体一天比一天弱下去。跟着解忧公主的这些天,公主没有给她半点脸色看,还经常送给她一些手饰,让她很感动,看着江楚吟如此不珍爱自己的身子,也替她心痛。 “你回去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坐坐。”江楚吟并没有听小丫头的话,而是要小丫头回去。可是小丫头不放心江楚吟一人在外,便一直站在她的身后守着她。 “谁在那里?”突然,小丫头看到门外有个黑色的身影,便大声喝到。 江楚吟被吓了一跳。转向小丫头面向的方向看去。突然,泪水流了下来,是他,那个再见面就如撕心裂肺般痛苦的人。小丫头察觉到江楚吟的异常,以为她是被这个不名身份的人惊吓所至,便挺身而出,挡在江楚吟身前,抖抖索索地说:“你……你是什么人,敢私闯公主私地,要知道,被禀奏皇上,是要杀头的,还不赶快离开。” 可是那个黑影不但没有退却的意思,反而更向前走了。小丫头有些害怕:“你……你是什么人,再不离开,我就要喊人了。”说着便要大声叫喊。 “丫头,你先进去吧,他不会伤害我的。”江楚吟轻轻将手搭在小丫头的肩上,要她不要害怕,小丫头回头看看江楚吟,再看看那人,此时已经可以看清那人的模样,竟然是当今的圣上,吓得小丫头腿一软,便跪了下去:“皇上恕罪。” “丫头,你回去吧。”江楚吟叫小丫头离开。 赫连辰萧沉默着,空气都快凝结成固体,小丫头赶忙站起来,跑回了屋中。 “你还来这里做什么,皇兄。”江楚吟强压住内心的痛苦,看着赫连辰萧有些消瘦的脸庞。用冷漠的语气问着他。 第一百九十一章:离开赫连(中) 第一百九十一章:离开赫连(中) “楚吟,”赫连辰萧压抑着心中的怒气,一把将江楚吟抱在怀中,低沉地问着她:“我现在是一国之君,只要我一声令下,你马上就不用再是什么解忧公主,我要你嫁给我。” 江楚吟心里震颤着,她多么希望赫连辰萧能再早一些对她说这些,可事到如今,解忧公主的身份已经天下尽知,如果赫连辰萧一意孤行,非要将她留在身边,天下人一定会嗤笑赫连辰萧的乱伦与不顾大局,这是多么重的罪名啊,就算赫连辰萧宁愿背负这样的罪名也要与自己在一起,但做为一个真正爱着他的女人,江楚吟也不会容许赫连辰萧做这样的事来。 “皇兄,不要再说这样的疯话了,”江楚吟推开抱着自己的赫连辰萧,更加冷淡地对他说:“我已经是慕容国的新娘,怎么可以与自己的皇兄共同生活。” “楚吟,这不是你真正所想的。”赫连辰萧不相信江楚吟在这几天之中,会有如此大的变化,她的冷淡是他无法接受,也是无法忍受的。“你一定是担心我会无法应付慕容国的强大攻势,一定担心会给我带来许多非议。这些我不怕,只要你肯留在我的身边,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皇上,你不再是那个可以任性的十七王爷了,你现在是赫连国的国君,你是一国之主,你不担心那些事非,可是你的子民们怎么办?只因为你一时的冲动,就要遭受战乱的侵扰吗?”江楚吟后退得更远。她将她看到的全部说出来。 赫连辰萧这时才感觉到,他与江楚吟的距离越来越远,现在虽然近在咫尺,两个人的心却好像远隔千山万水。 “楚吟,留下来,朕还可以为慕容景岩找到其他的妻子。”赫连辰萧冷静下来,他心里清楚江楚吟是不会留在他的身边,只要赫连国还不够强大到可以傲视群雄的地步,只要赫连国还会被威胁到安危,江楚吟都不会为了一己之私而放下整个赫连国不顾,他赫连辰萧并不足以留下她,而他唯一的罪责就在于,他没有能力保护他爱的人,没有能力将江楚吟留在身边。但他还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皇兄,天色已经很晚,您还是请回吧。”江楚吟已经不再听赫连辰萧说任何有关留下她的话,独自看着远处无尽的黑暗。 赫连辰萧后退一步,他自知,已经无法挽留住她的心。便不再说一句话,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解忧宫。 “雅伦是个好女孩,你要珍惜她。”江楚吟默默地说出这样一句赫连辰萧不可能听见的话。 都城中,因七王爷的兵变,使得赫连辰萧对宫中与城里的守务工作更加注意,他怀疑在自己的身边很可能有赫连谨派来的奸细。 而还留在都城里的慕容景岩也听说了近几日的突变,赫连辰萧竟然会登上帝位,这很大程度上与江楚吟的远嫁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慕容王爷,”与慕容景岩一同来到赫连国的谋臣甲说:“赫连辰萧掌管赫连国的大权,赫连国此时正处在动荡之中,王爷可要小心为是,臣的意见是,还是赶快回到慕容国中,等赫连国政局稳定之后再做打算。” 慕容景岩听了谋臣的话,心事重重,他所想的是他与江楚吟的婚事,是否可以如原来的计划进行,赫连辰萧做了皇上,他一定会强行留下江楚吟。而慕容景岩却又不甘心,他要亲自去问问江楚吟的意见,她到底要不要与他回慕容国。 想到这里,慕容景岩便起身向外走去。 “慕容王子,你要去哪?”谋臣们拦信慕容景岩。慌张地问他的去向。 “别拦着本王,本王要进宫一趟。”慕容景岩有些不耐烦地挥开挡在面前的几个谋臣。他只想着要知道江楚吟的想法。 “王爷,千万不可啊。”谋臣们听了慕容景岩的话,更是一片恐慌,“赫连国新易国君,敌友不清,您不能就这样冒然入宫去,后果很难预料。” “王爷,臣等的意见是,乘着现在赫连辰萧无暇顾及到慕容国使节之时,迅速收拾行囊回慕容国去。再派人给赫连辰萧捎来致歉信,对此次的不辞而别表示歉意既可。王爷现在千万不可轻举妄动啊。”谋臣们竭尽全力地阻拦着他的脚步。 “你们要我就这样离开,慕容国好歹也是大国,虽不如赫连国强大,但如果发动起争端来,赫连国也不会占到便宜,我堂堂一国使臣怎么可以如此仓惶逃回国去,这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再者,慕容国与赫连国还在此时刻要结为联姻国,本王作为使节怎么可说走就走。”慕容景岩显然不愿意做不辞而别之人。 “王爷,这种时候还想着什么联姻啊,慕容国内那些人都巴不得你死掉,王爷你可不能义气用事啊。”谋臣说出了慕容国中并不所有人都对慕容景岩很友好,至少皇后与他的那个太子儿子就希望慕容景岩早早客死他乡。 “你们让开,本王自有主意,不用你们在这里为本王担心。”慕容景岩挥开那些喋喋不休的谋臣们,“你们无非也是害怕本王出事,没了你们的栖身之地,所以不要拦着本王。” 被说中目的的谋臣垂着手立在原地,一声不吭,都默默地让开,慕容景岩抽开袖子便走出门。 去皇宫的路上,并没有慕容景岩所预想的那样兵荒马乱,而是一切依旧如常,叫卖的小商贩,来来往往穿梭的行人,还有人们的谈笑风生,一切都不像已经经历着政权更替的乱世。慕容景岩此刻也不得不佩起赫连辰萧的治国之道。 进了皇宫,慕容景岩并没有受到过于严格的盘问,宫里的亲卫军都认得他是慕容国的王子,对他也礼遇有佳,并没有因为他曾经夺走了赫连辰萧的心上人江楚吟而对他有区别的对待。这让慕容景岩更加困惑,这赫连辰萧要么心胸宽广到连自己的女人被抢走都不介意,要么他就是根本不爱江楚吟。 慕容景岩并没有直接去见赫连辰萧,而先去见了江楚吟。她只是比原来更加憔悴。 “楚吟,你这是何苦呢,将自己逼到这种地步,如果你真的不爱本王,本王也决不强迫你。”慕容景岩看着楚吟苍白的脸,有些心痛地说。 “景岩,既然太上皇已经将我许配给了你,我就一定会跟你回去。”江楚吟摇摇头,她并没有打算毁婚,她知道,赫连辰萧此时最需要的是边疆的稳定,还有稳定的政局,而自己现在留下,丝毫不能对他有任何的帮助,反而会给他带来更多的麻烦。 “我爱你,楚吟。”慕容景岩突然将江楚吟抱入怀里:“不错,我承认一开始,本王是将你当做是江楚菱的替身,希望能天天看到楚菱,才有目的地接近你,但越是与你接触多了,越发现你身上许多优点,你的开朗,你的天真,你的勇敢还有你的坚毅,都让本王越是接近你,越是无法自拔。” 江楚吟被抱入慕容景岩的怀,十分不习惯,身体有些僵硬,但她听到慕容景岩的坦诚表白,身上放松下来,也开始慢慢地接受他的温度。 “王爷,你能答应帮助楚吟一个忙吗?”江楚吟还是放心不下赫连辰萧,七王爷已经被救回他的府里,这个消息,是江楚吟今天清晨听小丫头说的。难怪前一晚,赫连辰萧会突然出现在这解忧宫里。 七王爷一定还在酝酿着什么大的阴谋,江楚吟心里一直这样坚信着。如果他联合各地的番王共同反对赫连辰萧登基,一定会引起一场大乱,赫连辰萧能不能应付这种局面。江楚吟决定再加一个筹码,就是慕容景岩的军队。 “什么事,只要本王能做到的,本王一定答应你,”慕容景岩见江楚吟肯接受他的爱,心里十分高兴,他为能有这样的聪慧的妻子感到幸运。 “楚吟求王爷,一定要答应。”江楚吟将慕容景岩推到了不得不下保证的地步,因为她知道,要慕容景岩出兵,一定会损耗慕容国的国力,涉及到国家大事,不是轻而易举可以办到的事。 “好,本王答应你。”慕容景岩预感着,江楚吟的这个要求,一定是与赫连辰萧有关,心里不禁一阵痛楚和嫉妒,但他还是不后悔答应江楚吟的要求。 “楚吟知道这样要求王爷你,是楚吟太无理,但这也是楚吟留在赫连国里,最后能为我的父皇,还有皇兄所做的事了。”江楚吟抬起头看着慕容景岩说到:“如果赫连国发生动乱,希望慕容国能站在赫连辰萧这一边。” 虽然早有心里准备,但亲耳听到江楚吟说出这样的话来,慕容景岩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他推开江楚吟转身想了好久。 第一百九十二章:离开赫连(下) 第一百九十二章:离开赫连(下) 江楚吟知道这是在为难慕容景岩,一个嫁做人妇的女人心里还有别的男人,这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接受的。 “王爷。”江楚吟向前走去,从身后抱住慕容景岩,她希望能用她的身体,让慕容景岩改变主意。 “楚吟,你不必勉强自己,本王也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情。”慕容景岩转过身来,双后扶住江楚吟的肩膀,定定地看着她说:“本王答应你。” 江楚吟被慕容景岩这样的情感所打动,她投向了慕容景岩的怀里。 “楚吟,如果本王要回慕容国,你会跟本王一起吗?”慕容景岩问道。 “会,楚吟已经被太上皇赐给王爷,楚吟就已经是王爷的人了,不管王爷走到哪里,楚吟都会跟着王爷。”江楚吟点头,她知道,慕容景岩要回国了,他如果再继续呆下去,是会有危险的。 “本王这就向皇上请辞,楚吟你也尽快收拾好行礼,本王马上就回来。”慕容景岩说着,便转身离开。 就要离开这里,离开已经生活了十几年的国家,去到另一个不熟悉的地方。江楚吟有些留恋,她留恋这里的山水,留恋这里的人,她还是无法放下那个一直陪伴在左右的赫连辰萧。 “皇上,慕容国使节慕容景岩求见。”替代益全海位置的是个小太监,虽然年青,但很会讨好赫连辰萧。 “叫他进来。”赫连辰萧愣了一下,也对他的此时造访感到有点意外,对于慕容岩景的胆识感到佩服。 “拜见皇上,”慕容景岩用对待本国国君的礼节,对待赫连辰萧。 “不必多礼。”赫连辰萧笑着扶起慕容景岩,“慕容王子此次到访有何事?” “皇上,慕容景岩此次来访的目的已经达成,联姻之事也达到了目的,两国的友谊也会更进一步,所以臣此次是向皇上辞行的。”慕容景岩看着赫连辰萧笑意,心里有些发怵,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自己夺了他的心上人,而这个人却笑意盈盈,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蹊跷。 “景岩兄,你若娶了皇妹,以后我们就可以兄弟相称了。”赫连辰萧更是说得轻松,却听得慕容景岩冷汗涔涔。他越看赫连辰萧就越觉得他一定藏了什么阴谋。 看到慕容景岩紧张的样子,猜到他心里想的是什么,赫连辰萧笑笑:“楚吟去意已决,你要好好待她,若她受了半点委屈,朕可是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慕容景岩仔细分析着赫连辰萧这些话的真伪,最后终于确定,他是出于真心才说出这番话,才松了口气说:“皇上放心,臣一定会好好待楚吟。” “你回去吧,赫连国现在是个是非之地,你再继续呆下去,很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乘本王还没有改变主意以前,你赶紧走吧。”赫连辰萧转过身不再看慕容景岩。他心里默默地与江楚吟道别。 慕容景岩行了礼,默默地告退。 江楚吟迅速地收拾了行囊,她将身上一直带着的玉镯摘了下来,这是赫连辰萧强行给她带上的,她用一块纱巾小心的包裹,又写了一封信,将这两样东西交给小丫头:“丫头,你去将这镯子交给皇上,将这封信交给十三王爷。” 丫头接过东西,看着江楚吟难过地说:“小姐,你就这样走了?”皇上的妹妹要出嫁,怎么也要众人向送,彩礼陪嫁一大堆,这样才不会被对方的国家看不起,可解忧公主却什么都没有,就这样悄然的离去,也太凄凉了。 “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我的离开皇上已经很伤心,就不要再让他难过。”江楚吟温和地笑着。赫连辰萧肯放她离开,就已经是做了大的让步,可还要他彩礼陪嫁相送,也是强人所难。 “公主,你等着奴才回来才可以离开。”小丫头拿着镯子和信,匆匆离开前,一定要见江楚吟最后一面。 赫连辰萧接过那只玉镯,将它放在桌上便不再看它:“公主还说了什么?” “公主什么也没说。”丫头伤心。她替江楚吟鸣不平。 “她就要嫁做慕容国的太子妃,做为皇兄,朕也不能什么也不表示,这样只会显得赫连国的国力不强,”赫连辰萧面无表情,只当做是处理一般的政务,好像要出嫁的人,是他不认识,或是感情不深的人。 “来人,赐解忧公主嫁妆上好锦缎三百匹……”小太监在一旁快速地记录着。当赫连辰萧说完之后,便带着丫头去国库里去取。 丫头听到皇上如此大方体贴,也高兴得跪谢之后,兴高采烈地同小太监一同去了国库。 随后,丰厚的陪嫁,便送到了江楚吟的手上,丫头高兴地说:“原来皇上并不是小气,他也是很大方的吗。公主,你看这料子,是只有皇上才可以使用的。这些都是皇上亲自为公主你挑选的。” 江楚吟没有看那些东西,只是问:“皇上说些什么没有?” “没有诶……”小丫头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没有想到任何的话。 江楚吟彻底放下了,原来只将她当做一名普通的出嫁公主,看来,赫连辰萧已经放下了。谁知道,这明明是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当它到来之时,却如此的沉重,像是在心上重重地留下一道伤痕。 “啊呀,公主,还有十三王爷的信,奴才忘记了,刚刚得了皇上的赏赐太高兴,一时都忘了还有封信要送到十三爷那里去。”小丫头一拍脑门。转身飞快地向门外跑去。 “十三爷,有个自称是解忧公主下人的丫头想要见您,说是解忧公主有封信要交给你。”管家向赫连卿禀报。 “带她上来。”一听说是江楚吟派人来,赫连少卿赶忙将小丫头迎了进来。 “丫头拜见王爷。”小丫头见了赫连少卿。 “起来,”赫连少卿根本没有仔细看那个小丫头,只是急切地想要知道,江楚吟有什么话。她马上就要离开赫连国,她到底有什么话要说。 “王爷,解忧主公有封信交给你。”丫头将信拿了出来。递到赫连少卿手里。她终于见到传说里战无不胜的十三王爷,她用无比崇拜的眼光看着他,只可惜,在他的眼里只有她手中的那封信。 赫连少卿迫不急待地将信打开,看着里面的内容。越看好像火气越大,最后干脆将手中的信撕得粉碎,扔到地上。快步地走了出去。 被赫连少卿这一举动吓得不敢动弹的丫头,站在原地,也不知道信上写了些什么要十三王爷如此生气。丫头担心气愤的十三会直接去找解忧公主,会对她动武,便赶紧转身跑回了皇宫。不过当丫头气喘吁吁地站到若无其事的江楚吟面前时,才发现,原来赫连少卿竟然没有来找公主。 “你怎么了?”江楚吟有点奇怪:“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 “没……没事。”小丫头摇摇头。“真是奇怪,怎么会这样?” “到底怎么了?”江楚吟追问:“十三王爷是不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王爷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只是怒气冲冲地冲出了十三王府,奴才以为王爷是来找公主的,就赶紧跑回来通知您,十三王爷很气愤,可是他并没有来这里。”丫头将她的疑惑说了出来。 “哦?”江楚吟也有点疑惑。 “你到底喜不喜欢楚吟。”赫连少卿此时正站在赫连辰萧当今皇上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大声置问,吓得一旁的小太监一身是汗,这一个王爷,一个是皇上,这两个他谁也得罪不起,这要是发生了冲突,还不能叫亲卫军把十三爷拿下,要是皇上受到了冲撞这可怎么办才好。 “十三哥,你怎么突然跑进来问朕这种事?”赫连辰萧竟然一点情绪起伏都没有。 “你到底还喜不喜欢楚吟。”赫连少卿继续问:“我只问你这一个问题,希望你能回答我。我一直对江楚吟有着一种奇怪的感觉,虽然我搞不懂这种感觉是不是喜欢,只因你的存在,楚吟心中也只有你一人,我才退在一旁,可是现在楚吟要跟着另一个男人离开赫连国,你竟然可以若无其事,还像个正常人一样,你说,你到底还对楚吟有没有感觉,如果你没有了,本王立即就去将江楚吟追回来。” “十三哥,你不要太激动。”赫连辰萧安慰着情绪激昂的赫连少卿。“朕对楚吟只是兄妹之情,怎么还会有爱情存在。” “你当真?”赫连少卿再次确认他没有听错。 “是的。十三哥,朕已经放下楚吟了。”赫连辰萧这么说是有私心的,他知道十三哥对江楚吟是情有独钟,如果楚吟不肯为自己留下,那十三哥呢,十三哥或许可以将她留下,不管是谁,只要楚吟愿意为他留在赫连国,他都愿意。 “好,你这么说,不要后悔。”赫连少卿没有分辨出赫连辰萧这话里的无奈。转身便离开。 赫连少卿赶到解忧宫的时候,只见到那刚刚送信两眼红肿的小丫头站在宫门外,不住地望着远方。 “你家的公主呢。”赫连少卿拉住小丫头急切地问着。 “公主与慕容王子沿着那个方向走了。”小丫头呆呆地看着远方,她的公主离开了,她今后要何去何从呢。 第一百九十三章:认清慕容(上) 第一百九十三章:认清慕容(上) “楚吟她走了?”赫连少卿一听便瞪起了眼睛,他万分着急:“你怎么可以让她离开呢。” 小丫头有些迷茫,“皇上都留不住公主,您又能怎么样呢?”说着便不再理睬赫连少卿,又看着江楚吟离开的远方。 “她们离开多久了?”赫连少卿拿小丫头没有办法,只得想别的办法。 “公主与慕容王子一向离开已经有半个时辰了。”小丫头无精打采地回着话,她在担心自己的未来,解忧公主是个好人,她想这辈子都服侍在公主的身边,可恨的慕容王子,将公主带走了。 赫连少卿扔下小丫头,飞奔至皇宫的亲卫军聚集处,碰到一队正在值的亲卫军,随手抓起一个人红着眼大喊:“给本王准备一匹快马,现在就给本王。”说完手一松让那呆若木鸡的小士兵去牵马。 被赫连少卿的狂暴吓得有些不知所措的士兵,还愣在原地。 “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给本王找匹快马。”赫连少卿暴跳如雷。 这才缓过神来的士兵,见是十三王爷,马上丝毫不敢怠慢,转身一路跌跌撞撞地跑到后面的马厩里,牵了匹千里马。 赫连少卿夺过马的缰绳,一言不发的飞身跨坐上马,扬鞭直冲出宫门。 “十三王爷,十三王爷,皇宫大内不容许骑马……”士兵没料到赫连少卿能马上就骑着马离开,看到赫连少卿如有追兵般的着急,一时也忘了阻止。直到赫连少卿的身影消失在皇宫的尽头。 “楚吟,你就这样离开,不管不顾所有的人。”赫连少卿骑在马背上,笔直的上身微微躬下,急促地催着马儿飞扬着四蹄,快速地追着江楚吟一行人。心里不注地埋怨着她。 就在赫连少卿追江楚吟出去没多久,消息便传到了赫连辰萧的耳中,他站在原地寻思了许久,才点点头说,“随他去吧,叫长腾将军到朕这里来。” 不多时,长腾也火速地赶到赫连辰萧处,他也听说了十三王爷不顾身份,只身追出皇宫的事情,“皇上,要臣将十三王爷带回来吗?” “不必,朕怕十三哥在与解忧公主见面时情绪失控,惹出什么麻烦来,要你带着三千精兵,跟在十三的身后,不要干涉他的任何行动,如果有人要伤害他,你们要毫不犹豫地出手救下十三,听明白了吗?”赫连辰萧现在甚至在幻想着,赫连少卿能改变江楚吟的想法,将她完整的带回来,而他却不再敢面对她。 “是,皇上。”长腾也看得出赫连辰萧虽然放解忧公主离开,但他的心里还是放不下她,而他更寄希望于十三能将解忧带回来。长腾在心中叹了口气,还是难过情字这一关啊。 长腾挑选好三千人马,快马加鞭地追赶着十三王爷。 一路的急驰,终于在赫连国与慕容国的交界处,赫连少卿看到慕容景岩一队人马的影子。他用力催动跨下的快马,追了上去。而长腾带着他的三千精锐也很快追上了赫连少卿。 长腾见赫连少卿已经追赶了过去,便传命下属们,更加快速地向前赶去。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慕容队伍中传令员慌慌张张地跑到慕容景岩的马前。一副大惊失色没了主意的样子。 “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还有没有点慕容国士兵的样子?”慕容景岩看到那个惊慌失措的士兵失色的样子,大声地责骂着他。 “王爷,后面……后面赫连国的军队追上来了。”传令员怕得要命,如果赫连辰萧改变主意,不愿意将解忧公主嫁到慕容国去,而又怕慕容景岩怀恨在心,很可能此刻就会让军队将他们这些手无寸铁的使者灭口。这也太吓人了。 “哦?”慕容景岩心里一惊,回头望去,果然见到不远处旌旗飞扬,马路蹄声阵阵,尘土飞扬,看来是来了不少人。“是谁带兵?” “回王爷,是赫连国的十三王爷,他一人追上我们,后有三千精锐。”传令员仔细地回着话。 慕容景岩虽然不知道十三王爷的来意,但他多少感觉到,这与江楚吟也脱不了干系,如果此时逃走的话,只怕会给赫连国留下个胆小怕事的笑柄,既然是为了江楚吟而来,也就是有感情未了,如果江楚吟想要留下,谁也阻止不了,而她不想留下,谁来也没办法带她回去,江楚吟就是他们在赫连国境内的一道护身符。想到这里,慕容景岩勒动缰绳。 马儿停在了原地,慕容国的使团也停止了前向。 “王爷,我们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赫连辰萧的脾气捉摸不定,他心爱的女人跟着我们离开,他一定会反悔的,这是一定来杀我们的。还是快走吧,王爷,我去见那个赫连少卿给王爷您拖延些时间。”一旁的谋乙看到慕容景岩竟然想要往回走,去见那个十三王爷,吓得胆都破了,不能让慕容国的王爷回去送死。 “你让开,这件事用不到你们来管。”慕容景岩不耐烦地挥退了一旁惊慌不已的谋臣。 江楚吟正坐在马车里,随着颠簸的马车,有些昏昏欲睡,可是就在走了一半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她有些担心,探出头去问一旁守卫她安全的士兵:“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停下来了?” “回解忧公主的话,后面赫连国有追兵追出,慕容王爷正在想办法。” 江楚吟一听有追兵,以为赫连辰萧改变了主意,她心里如战鼓般大声擂动,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她不能回去,就算赫连辰萧追来,杀了所有的使臣,她也不能弃赫连国的安危不顾。 于是,江楚吟马上便从马车里出来。“这位将军,你的马借本公主一用。”说着,也不由那个士兵愿不愿意,便一把将他从马上拽下来。自己飞身一跃,上了马背。直奔队伍的后方。赫连国追兵的方向而去。 “公主,公主……你不能过去。”才反应过来的士兵发现江楚吟已经策马飞奔而,吓得大呼起来。赶忙去向慕容景岩去汇报。 “王爷,大事不好,解忧公主离开了,她抢了卑职的马,什么话也没有说,就飞奔向后方的追兵去了。”士兵上气不接下气地跪在慕容景岩的面前,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幕。 “你是怎么做事的?”慕容景岩大怒,他不能让江楚吟离开。于是下令:“你们都在原地待命。”说完便也扬鞭策马,向着追兵方向而去。 一旁的谋臣见无法劝服慕容景岩,都皱着眉头,遵照他的命令停下来,焦急地等待着后面的消息。 “你……”谋臣乙指着被吓坏的士兵,“别在这里愣着了,赶快带领几个身手利落的护卫跟上王爷,不要让王爷出了什么意外,你也跟着去,随时向我们汇报他们的情况。” 士兵领命之后,迅速去找护卫。 慕容景岩飞驰了片刻,很快看到了江楚吟的身影,还有前方正飞奔而来的赫连少卿。 “少卿。”江楚吟见了一脸焦急的赫连少卿,停在他的面前,阻止了他继续前进。“你这么急的追上来,有什么要紧事。”江楚吟冷着脸,问他。 “楚吟,你真打算跟那个慕容景岩离开,不顾十七?”赫连少卿想听江楚吟亲口说出。 “是。”掩饰着自己心中的伤痛,江楚吟说出了绝情的话,当她看到赫连少卿眼里更加伤人的目光后,她只觉得,心像被利器割裂,正在滴着鲜血。 “你是觉得十七没办法娶你做正室?”赫连少卿冷冷地问。 “如果这样能让你觉得舒服的话。是的。”江楚吟心里好累,她已经疲惫了这种情感上的折磨,如果恨能让赫连少卿和皇上忘了她的话,那她也不会介意。 “好。”赫连少卿点点头,“十七他是赫连国的皇上,他必需要娶慕容国的公主,那本王娶你,本王可以给你一个名正言顺的地位。你愿不愿为本王留下。” 江楚吟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看着赫连少卿,她对他的感觉一直都是好哥们儿,好朋友,互相损,互相开心。可要她嫁给他,要她为了他留下,怎么怎么也不会想到,赫连少卿竟然对她动了心。 “十三爷。”江楚吟的心再经受不住如此的折磨。她的精神已经停在了崩溃的边缘,为什么所有的人都要在她决定离开的时候,要她决定。为什么她所有的好朋友,都要她发疯。“楚吟……楚吟不能留下来。” “你是贪图慕容国未来皇后的位置吗?”赫连少卿无情地刺伤着江楚吟。 泪水如水晶般闪着光,悄悄地滑落。江楚吟用力地甩着头,将那泪水甩开,压抑着心中的痛,从腰间拿出格褚送给她的防身武器。 “你要干什么?”看到江楚吟情绪异常,并且从腰间拿出利器,守在远处的慕容景岩,与看着江楚吟的赫连少卿都大喊一声,迅速冲上去。 但是,他们没有来得及阻止江楚吟的举动,只见她拿起自己一缕长长柔顺的黑发,用力将它割断,而就在她割断头发后,慕容景岩第一个冲上前,将江楚吟抱在怀里。赫连少卿则晚了一步,只能在近处停下来,看着江楚吟被别的男人抱在怀里。 江楚吟用力挣开慕容岩景的怀抱看向他,柔声地安慰着:“王爷,我没事,你放心,既然你我已经达成协议,楚吟愿意与您一同回到慕容国的。” 接着她转过身,看着一脸落寞的赫连少卿,将手中的断发交到他的手中说:“十三王爷,谢谢你能来与我告别,但是楚吟的心已经属于慕容王爷的,不可能同你回去了,这断发就如同楚吟的决心,如果楚吟背信弃义,抛弃慕容王爷,就如同这断发。” 说着,便再也不看赫连少卿,转身回到使都团里。 “十三王爷,请回吧。公主的意思,本王看,已经表达的很清楚。”慕容景岩挡在赫连少卿的面前,阻止了他继续看向江楚吟的目光。 “慕容景岩,算你狠,别以为有些事情你做得隐密,本王就不知道,你为了得到楚吟做的那些肮脏事,本王可是一清二楚。”赫连少卿被慕容景岩挡住,便凶狠地盯着他。 “十三王爷,请你把话说清楚,本王做事一向光明磊落,怎么就肮脏起来了。本王爱楚吟,为了她本王什么都愿意为她付出。”慕容景岩义正言辞地说着。 江楚吟早已经回到了她的马车里,泪水就像是雨水一般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她想到刚刚赫连少卿那种鄙视的目光,还有以为她是那种贪图富贵女人的眼神,都使得江楚吟的心深深的被伤害。 江楚吟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想起刚刚用暗器割掉头发,可是,暗器却不记得是否收好,她摸了摸腰间的口袋,没有摸到,又赶快四处查找,都没有找到,那是她在赫连国里的唯一记忆。不能丢,她马上回忆刚刚的情景,当她割断自己的头发后,慕容景岩就上来一把抱住她,而就在那时,她手里暗器掉在了地上。 第一百九十四章: 认清慕容(中) 第一百九十四章:认清慕容(中) 想到这里,她马上出了马车,骑上马,直奔慕容景岩的方向而来。 “哼!”赫连少卿冷笑一声,“慕容景岩,想不到你竟然会如此卑劣,为了达到目的,竟然会用制造谣言的手段,在宫中散布皇太后去世的假消息,还能装出这样一副无辜的样子。”赫连少卿调查过,最先传出皇太后去世消息的是德妃,而他在与德妃的交谈中,旁敲侧击地将告诉她这一消息的人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此刻赫连少卿也不是十分把握,慕容景岩就是那个散播谣言的始作俑者,但他宁愿试探一次,看看这个口口声声说爱江楚吟的男人到底可不可靠。 “十三王爷,说话要讲证据,你无凭无据,怎么可以将这种不义之事,推到在下的头上来。是不是因为解忧公主选择了在下,而没有选择你,心生嫉恨?”慕容景岩心中有些慌乱,他怕这个消息让江楚吟知道,自己为了要使赫连辰萧的势力减弱,而故意散布谣言,而怨恨自己,便怎么也不肯承认。 “证据?你要证据?好,本王就给你证据,”赫连少卿看到江楚吟正在从后面慢慢的接近他们两人,也可以听清楚他们的对话,便心生一计,将江楚吟写给他的信封,拿出来,在慕容景岩的面前一晃。“太上皇已经不需要那么多的妃子,德妃也被皇上遣送到尼姑庵中,而过惯别人伺候舒适惬意生活的德妃受不了庵里的清苦生活,便找到皇上,将慕容王爷你怎么诱导她说出皇太后已经去世的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出来。还写了这封认罪书。” 慕容景岩一听,被赫连少卿的谎话所欺骗,他没想到,德妃为了自己的好日子,将他出卖。不过他转念一想,事情已经过去了,江楚吟也跟着自己回慕容国,德妃交待了这些事,对他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便大笑几声:“哈哈哈,十三王爷,就算你说的是真实的,可事情过去那么久,十七王爷也成了赫连国君,本王也娶到了解忧公主,德妃的那封所谓的认罪书,能不能救到她自己,就要看皇上的仁慈了,十三王爷,你就不必拿来吓唬本王了。” 说着慕容景岩便调转马头要离开。 赫连少卿忙叫住慕容景岩:“慕容王爷,如果本王将这封信交给江楚吟,你说她会如何看待王爷您?” 这句话的作用使得慕容景岩停住,他转回身来,看着赫连少卿,眼里充满了阴险狠毒的神色,他的这一面从来没有向任何人展示过,也因为他一向以来的温文尔雅的外表,客气的语气和得体的皇家风范,使得许多人都认为慕容景岩是个善良的人。 但他狠毒的一面,被赫连少卿短短的几句话给逼出了原形。 “十三王爷,你到底想怎么样?”慕容景岩慢慢地向赫连少卿靠近,眼睛盯着他手上的那个信封。 “慕容王爷,本王并不会提出什么为难你的要求,只要你将楚吟让给本王,本王自然就会将这件事掩盖得跟没发生过一样。”赫连少卿看看慕容景岩身后,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江楚吟。 想必,不用再做过多的解释,江楚吟也会从慕容景岩的行动上猜出,皇太后过世的消息到底是不是慕容景岩散播出去的。 只是,令江楚吟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慕容景岩竟然为了能够将这件隐瞒下来,竟然要对赫连少卿下毒手。就在慕容景岩靠近赫连少卿的同时,慕容景岩迅速拔出腰间的宝剑,直直地向赫连少卿刺去。 江楚吟被这一幕吓得花容失色,大喊一声:“十三小心。” 却已经来不及,慕容景岩的一剑正刺中赫连少卿的左臂,为了躲避慕容景岩的再次偷袭,赫连少卿右手拿着的作为证据的信,被慕容景岩抢到手里。 旗开得胜的慕容景岩,手里握着信,仰天大笑,却看到江楚吟正望着一切,忙将脸上的得意掩饰起来:“楚吟,你不是回去?怎么还在这里。” “王爷,你真的为了击败辰萧,而故意散布谣言?”江楚吟不敢念想这是真的,她难以置信地看着慕容景岩瞬息万变的脸。她对慕容景岩的了解太少,她突然发现,这个看似善良老实的男人,其实却有着狠毒的心肠,和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卑劣之心。 “楚吟,你不要听信那个十三的谎话,他是为了挑拨你我之间的关系,才编出那样的话来,目的就是要你离开本王。”慕容景岩忙装做一副可怜的样子。向江楚吟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既然十三王爷的话是污陷你,你为何又要伤他夺取那封信。”江楚吟冷冷地看着慕容景岩正在做戏的脸。 “楚吟,这是他威胁本王的。”慕容景岩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哼,慕容王爷,你就不要再装做可怜的样子,那封信根本就不是什么德妃的口供,也不是什么罪证,那是楚吟写给本王的决别信,里什么都没有,因为信已经让王撕了。”赫连少卿一手捂着流血的胳膊,一边冷笑着看着慕容景岩。 “你说什么?”慕容景岩一听,马上低手,将手中的信封打到,果然,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是个空信封。“你竟敢欺骗本王。”恼羞成怒,慕容景岩气急败坏,挥着剑向着赫连少卿劈了过去。 “小心,少卿。”就在江楚吟着急却帮不上忙的时候。长腾的精兵,快马赶上来,一名骑在马背上的弓弩手,一边飞驰着,一边瞄准慕容景岩手里的长剑。 就在剑再次要刺到赫连少卿身上千钧一发的时刻,一支飞啸而来的短箭,打掉了慕容景容手中的剑。 就在短短的一瞬间,赫连少卿的身边便出现了四五个好像从天而降的精兵,护卫着他,使得慕容景岩没有再次靠近的机会。 “楚吟,你看清楚吟这个慕容景岩的真面目了?”赫连少卿并没有离开的打算,而是看着江楚吟,还满怀希望地期待她的回心转意。“跟我回去赫连国,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不会对你好的。”捂着受了伤的胳膊,赫连少卿丝毫没有觉得痛。 “十三王爷……”江楚吟很感激赫连少卿的举动,他为了揭穿慕容景岩的真面目不惜被刺伤,为了挽回她的离去,不惜逆了皇上的意思。可是,她不能回去,她与慕容景岩的协议还在,赫连辰萧的处境还没有完全稳定,她不能为了自己的私情,而使得整赫连国再次陷入更大危机之中。“慕容王子虽然卑鄙,但他也是为了能得到楚吟的眷顾,虽然他伤了十七王爷,但也从另一个方面催使十七王爷的行动,促使他快速登上了皇帝的位置。” 江楚吟看看一旁绝望的慕容景岩,缓缓催马过去,用手轻轻地搭在慕容景岩的肩上,让他不要过于紧张:“楚吟与慕容国之间的联姻,不仅仅是私人的感情,更是国家大事,楚吟不能因为一时的感情割舍不下,而将赫连国的百姓置于水火之中。” 言语之间透露出,她是不可以跟着赫连少卿回去。还是要跟着慕容景岩,既便是慕容景岩是个捉摸不定的小人,她也要义无反顾地跟着他回去。 “你真的决定了?”赫连少卿失望了,他费尽心思,就是想要江楚吟回到赫连国,可是,他的计划落空了。“这个还给你。”赫连少卿将江楚吟用来割断头发的暗器,扔还给她。 “原来,你是故意要我回来的。”江楚吟接到暗器,呆呆地看着赫连少卿。 “不错,不过本王没有想到,这样,你也不愿意同本王一起回去。照顾好自己,如果不顺心,就回来,本王一直等着你。”赫连少卿语气里透露着疲惫,他黯然地转过身,在众护卫的保护下,在江楚吟的注视下,回去了。 “十三王爷,祝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江楚吟默默地为他祈祷着。将刚刚赫连少卿归还她的暗器紧紧的握在胸口。 “楚吟,我……”慕容景岩没想到,江楚吟竟然不介意他的欺骗,还出面替他说话,他忙来到江楚吟面前,想要解释些什么。但被江楚吟冷淡地拒绝了。 “慕容王爷,我们还是继续前进吧,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江楚吟没有再正眼看过慕容景岩,她在心里暗自的厌恶这样的一个可悲之人。但她还有她的目的,她要借助慕容景岩的力量,帮赫连辰萧立住脚根。 慕容景岩忙跟在江楚吟的身后:“楚吟,你要相信本王,本王是真心爱你的,本王之所以这样做,完全是为了你能与本王走在一起。” 第一百九十五章:认清慕容(下) 第一百九十五章:认清慕容(下) 江楚吟没有理睬慕容景岩接下来的任何话,她只是默默地回到了马车里,从现在开始,她的心已经死了,为了赫连辰萧能够稳坐皇位,她愿意付出一切,她的心此刻已经不再感受冷暖,不再觉得欢喜与悲哀,也不再有希望,她只想尽快完成她与那个慕容景岩的协议,之后的事,她自己也不敢去想,她能不能再活着的时候,再见一面赫连少卿,再见一面让她遍体鳞伤的赫连辰萧。 经过漫长的跋涉,慕容景岩的使团到达了慕容国的国都,剩下的事情,便是与慕容景岩一同拜见慕容国的皇上与皇后,完成赫连国与慕容国的联姻。 “皇上,请治臣的罪。”赫连少卿带着伤,在长腾的护送下,来到了赫连辰萧的书房。他心甘情愿被赫连辰萧治罪,原来,江楚吟的去意已决,并不是赫连辰萧有意将她推到慕容景岩的手里。而江楚吟决心似乎比他想象得更加严重,就算知道慕容景岩是什么样人后,她依然愿意跟着他回国。看来,赫连辰萧也十分痛苦。 “皇兄,快起来。”赫连辰萧看到有些负气进来的赫连少卿,进来便给自己跪下,看来是受到了不小的打击。“怎么?皇兄,你受伤了?”看到鲜血淋淋的衣袖,赫连辰萧气惊不已。虽然有探子已经将刚刚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连最小的细节都不错过地告诉了他,但赫连辰萧看到一向英勇威猛的十三哥,被慕容景岩刺中,也不由得有些意料之外。 “一点小伤,算不上什么。”赫连少卿低着眼,看着地板,在赫连辰萧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却不敢正视赫连辰萧。 赫连辰萧明白,这个十三哥一定是误会自己委屈了江楚吟,才会有如此的反应,他有愧于自己的怀疑之心。 “十三哥,”这是赫连辰萧做了皇上之后,对赫连少卿第一次以兄长向称。一定程度上缓解了赫连少卿的紧张与尴尬。“你坐下。” 赫连少卿乖乖地坐在书房的椅子上。还是不肯抬起头来看赫连辰萧。 “十三哥,楚吟与慕容景岩有协议,她是为了让慕容国在赫连国动乱之时,可以出兵相救,才自愿同慕容景岩走的。”赫连辰萧慢慢地对赫连少卿解释。“楚吟也知道,散播谣的人就是慕容少卿,只是没有点破。” “你说什么?”赫连少卿抬起眼来,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赫连辰萧:“你是说,在我去揭穿慕容景岩之前,楚吟就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赫连辰萧点点头。无奈地坐下。 “那她为什么还要跟着那个男人回去。”赫连少卿又有些激动。但很快,他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坐在椅子里。答案呼之欲出,是因为她爱赫连辰萧,她对赫连辰萧爱之深,已经到了不顾自己的感受,只要能够对赫连辰萧有好处的事,便会不假思索地去为赫连辰萧做到,哪怕这样做的后果是永远也见不到他。哪怕这样的分离是一生一世。 赫连辰萧正在经历的痛苦也不小于任何一人,他深爱的女人,就在他的面前离开他,而他明知他们互相爱着,却无法挽留,而周围尽是一些误会他的人。可这个年岁不大的帝王竟然能够一人承受下来,还可以若无其事地处理每天繁重的政事。 赫连少卿此时才真正了解了一些这个给自己印象并不好的皇上。“十七,你这些年也辛苦得很。” 赫连辰萧见十三哥明白了这一切已经无法再改变的事实,便也放心地苦笑:“十三哥,你能这样想,朕就宽慰多了。” 两个兄弟,相视会心一笑,便冰释了所有不愉快的事。 七王府里,众人们都如同经历了一场浩劫,大家看着平安归来的赫连谨都有一种劫后重生的幸福感。 “王爷,你终于回来了,可吓死彩云了。”彩云见了赫连谨,便飞扑上去,第一个霸占了赫连谨的怀抱,不想却被风尘仆仆的赫连谨推到一旁。 “彩云乖,本王现在没有心情陪你玩乐,回去你的房里。”赫连谨没有正眼看彩云,只是冷漠地要她回房。 彩云不服气地嗤之以鼻,但她很快注意到,赫连谨身后还跟着几个凶神恶煞的陌生人,他们正用色眯眯的眼神上下打量着自己,这让彩云心里很不舒服,王爷还站在这里,就竟然敢用这种不礼貌的眼神看着她,看来这群人并不是什么善类。 见到这样的情形,彩云只得往回走。 “涟绮,大夫人,你们出来,见过亲卫军统领褚少英。”就在这时,赫连谨却在院中大声呼喊涟绮和冯婉贞,要她们出来。这让彩云的颜面很不好受,分明同样是妻妾,为什么就只让涟绮和大夫人见那陌生人,自己怎么就不能。 想着,彩云转回身来,刚想对赫连谨发脾气,就见着赫连谨高兴地将正在施礼的涟绮抱起,爽朗地大笑起来。而那些跟着一起进来七王府的亲卫军们,也都跟着七王爷起着哄,但眼里却是充满了对涟绮的敬畏,可能是因为赫连谨已经在众人面前宣示了他对涟绮的占有权,而那些陌生人又很仰仗七王爷,才回对涟绮也恭敬有佳。 可她彩云也是七王爷的女人,她不甘心被这样冷待。可是现在赫连谨正在与他的部下们交谈着,并没时间顾及彩云,她只好忍下这口气,以后一定找机会抱负回来。 在众人的簇拥下,赫连谨与涟绮进了书房,只留下彩云与豆蔻在门外眼巴巴地看着。 “涟绮,这一次多亏你,如果不是你,王爷现在可能早就已经被那个恶毒心肠的赫连辰萧给害死了。”冯婉贞笑着对涟绮说,但她的笑容极不自然,因为,她看到赫连谨正抱着涟绮紧紧地不肯松开手。 “别这么说婉贞,”赫连谨笑着对冯婉贞说:“事情之所以能这么顺利,你与冯学士也是立了不少的功劳。” “哪里,哪里。”一旁的冯学士一边笑着点头,一边抚着下巴,对赫连谨笑着,他终于可以松下一口气,他的靠山终于回来了。 “这一次能够活着回来,我的父皇还是尽了不少力。”赫连谨有所感叹,在关键的时候,还是父亲能救他。他还曾经一度认为,父皇是最想要他命的人。 “这话怎么说?”冯婉贞有些疑惑地问。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赫连谨大手一挥,“现在我们的处境也非常不利,赫连辰萧那个小子,虽然肯放我们回来,完全是因为父亲的一句话,如果他不在了,赫连辰萧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们必须加快行动。” “来人,”赫连谨唤来了家中的小厮,“你去吴大人府上,请吴大人到王爷一述。” 小厮领了命,便退了出去,不多时,小厮又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神色极其不安。“大人,大人,不好了,大人。”进来便吓得腿软跪了下去。 “什么事,这么慌张?”赫连谨让涟绮起身,他探出身子,看向跪在地上不断喘着粗气的小厮,不满意地问。 一旁几个亲卫军,褚少英也有些不安。 “大人,王爷府被士兵包围起来了,外面的人说,没有皇上的命令,王府里的任何人都不得出去。”小厮几乎都快哭出来了。 “退下去,没出息的家伙。”赫连谨一听,心下也是一阵紧张。到底这个赫连辰萧打算将他怎么样?不过只要父皇还在,赫连辰萧就不会把他怎么样。但必须尽快想出对策,不能一直这样坐以待毙下去。 “王爷,不必着急,既然大门出不去,卑职可以在夜里,从这墙上出去。”褚少英向赫连辰萧拱拱手,下了保证。“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就尽管说,小的们现在可是同王爷在一条船上了。” “嗯,这样就好。”赫连谨见褚少英等人都愿意出力,有这么多武功高强的亲卫军在身边,事情也都好办得多。“各位自从回来王爷府,各位还没好好休息过,就让本王的夫人,带各位去府上的客房里休息整顿一番,再从长计议。” 褚少英等也起身,“谢王爷,”说完,便在冯婉贞的带领下出了王爷的书房。 “王爷,”涟绮见书房里只剩下她与赫连谨两人,便也想离开,却被赫连谨一把拉了回来。她有些害羞地娇声喊了声王爷。 “这些日子,苦了你,”赫连谨离涟绮很近,可以看得出来,他是想涟绮了。说着便加靠上前去吻涟绮。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 赫连谨向门外看看,没有什么人要进来,便又靠近涟绮,想要一亲芳泽。但敲门声又再一次响起来。 “是谁?”赫连谨不耐烦,终于放开涟绮,走向门口。 一个蒙着脸的人正站在门外,涟绮向外看去的时候,赫连谨已经将门关上,涟绮并没有看到门站得是何人。 不多时,赫连谨便阴沉着脸走了回来,很显然,刚刚那个人对他说了些,让他很不高兴的事情,就连与涟绮在一起亲密的兴致都没有了。 “王爷,出了什么事?”涟绮小心翼翼地问着脸色不好的赫连谨。 “不该你管的事,就不要问。”赫连谨显然怒气冲天,连对涟绮说起话来,也很不客气。 涟绮看到这个时候,不宜再留在他身边,便说:“王爷,既然您心情不好,涟绮也就不再烦着王爷,涟绮告退。”说着便要离开。 赫连谨看到涟绮就要走出门,又像一阵风般,来到涟绮的身边,将她一把拦下。将她搂进情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涟绮,本王刚刚心情不好,对你说话的口气重了些,别怪本王。”说着顿了顿,接着说:“江楚吟与慕容景岩回慕容国去了。” 涟绮听了,想了半天,想不出这与赫连谨有什么关系,但她突然想起,江楚吟这个女子,曾是王爷想得到,而又无法接近的女人。 第一百九十六章:涟绮之谜(上) 第一百九十六章:涟绮之谜(上) 很可能刚刚那个蒙面人就是王爷外面的探子,将赫连辰萧的动态报告给赫连谨的人。 不过赫连谨很小心,这人的身份他不曾向任何人提起过,就连他最亲近的女人涟绮,也是这时在屋里从门缝处,看到那人的影子,可见赫连谨多么的小心,也可见那人的身份一定不同寻常。 “王爷,您对那个江楚吟还是念念不忘吗?”涟绮见赫连谨平息了怒火,声音里有些落寞地问道。 “你是在吃醋?”赫连谨竟然有些惊喜地问到。他站在涟绮的对面,用手掀开涟绮的发丝,柔情地看着正有些不自在的涟绮。 “王爷,涟绮有太多不认识您的地方,您总是让涟绮觉得无法靠近。”涟绮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想着如何能够将赫连谨重新拉回到自己的身边。 “最了解我的人,正是你啊。”赫连谨小声地在涟绮的耳边说着。 “王爷,你还是有事瞒着涟绮,不过也难怪,七王爷是不能有知心人的,知道太多的事情,是会很危险的。”涟绮好像还在因为刚刚赫连谨避开她与门外的蒙面人单独交谈的事感到不舒服。 “哦,原来还是因为本王没有当着你的面说事?”赫连谨笑起来,他觉得涟绮不高兴的样子,有些可爱,竟然为了这么小的事而生气,不过,这正说明了,他在涟绮心中的位置。看来俘获一个难以驯服的女人的心,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涟绮没有说话,她转身,走到门边,好像是被赫连谨猜中心事一样不好意思。 “哈哈哈,本王还当是什么大事,那个人身份比较特殊,本王答应过他,不可以让除了本王以外的任何人见到他的真面目,因为这关系到他的生死,不过本王可以告诉你,他是十七身边的人。”赫连谨走到涟绮身后,脸上浮现出满意的微笑,他掰过背对着他的涟绮,看着她的眼,充满溺爱地告诉她。 “是这样……”涟绮听了之后并没有太大的喜悦,也没有因为赫连谨对待她的与众不同而感到受宠若惊。只是将头低下,看着地面。 “怎么还不高兴?”赫连谨抬起她的下巴,问道。 “王爷,涟绮一定会陪在王爷的身边。”涟绮又一次答非所问。不过,赫连谨此时总觉得涟绮的眼里还隐藏了什么别的情愫,让他猜不透,那种眼神掺杂了太多的情感,有爱意,有敬仰,还有独占,可赫连谨直觉里,总感到,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恨。他不明白,涟绮为什么会恨他,不过,这种想法也只是一瞬间,很快赫连谨就被涟绮楚楚动人的外貌引吸了所有的注意力。 “本王真的很想你。”赫连谨也不再同涟绮多说什么,一把将她抱在怀里,猛烈地亲吻起来。 赫连辰萧政变后的一段日子里,虽然出现了赫连谨的小规模宫廷兵变,但没有扩散,便被赫连辰萧控制在了一个小范围之中,赫连成每天都要见赫连谨一面,见不到就说赫连辰萧背着他已经将他的哥哥处死。 “皇上,太上皇又不肯吃东西了。”小内臣走到正埋头于政务的赫连辰萧身边,小声地对他说。 “哦?怎么回事?”赫连辰萧抬起头,皱着眉头,他的这个父亲,自从被迫退位之后,并不安心颐养天年,而总是给他找些乱子。 “太上皇说,他想念他的谨儿了。”小内臣小心翼翼地,看着赫连辰萧的眼色。 “朕去看看。”赫连辰萧说着,便站起身来,走向赫连成的寝宫。 只见赫连成的寝宫里一片狼籍,碗筷和菜碟被扔了一地,而侍女们到忙着打扫,还有几个小丫头还正在把新的饭菜端进后面的卧室里。可赫连成并不打算吃,将东西原封不动地扔了出来,散在还没来得及收拾完的地上。 “出去,你们都给我出去,我说不吃,就不吃,怎么我现在不是皇上了,连你们都不听我的话了?”帘子后面传来赫连成的怒吼声,赫连辰萧站在大厅里的时候,所有的侍女和内臣们都惊得跪在了地上,不敢出声,赫连成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楚。 “太上皇,皇上来了。”小内臣在帘子外小声地说了一句。 狂暴的赫连谨,怒气好像平息了一点,但他还是肯出来见赫连辰萧。 “好了,这里没有你们的事,都下去吧。东西一会儿再收拾。”赫连辰萧挥退了屋子里的人。无可奈何地走到了卧室里。“父亲,孩儿来看您了。” 赫连辰萧还像原来一样,给赫连成行了个礼,此时他不在是那个威严不容半不敬的皇上,而是赫连成面前的一个儿子。 “哼,我不需要你来看我,我看,你是巴不得我干快入土,这样,就人再妨碍你的好事了。”赫连成坐在床边,将头歪向一边,就像是小孩子一般,耍起脾气来。 “父亲,请你不要这么说,孩儿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赫连辰萧心中痛苦万分,赫连成还是没有原谅他的政变。 “我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我只想天天都见到我的谨儿和少卿,”赫连成说出了他的要求。 “这……”赫连辰萧有些为难。赫连少卿倒是可以见到,可是这赫连谨,他正被自己严密监视,不得自由出入王府,如果让他与番王们取得了联系,一定会出现更大的乱子。“父亲,七哥他现在不可以自由出入王府。”赫连辰萧说出了他担心:“七哥他现在心里并不服气我这个小他很多的弟弟,如果让他来这里,恐怕会对父亲您不利。” “你是说谨儿会害我?他可是我亲生的儿子,他怎么会害我!”赫连成再一次暴跳如雷,“谨儿不会害我,说实话,真正会害我,将我迫退位的,正是你这个不肖儿。你还有脸说你的哥哥。”赫连成指着赫连辰萧的鼻子,大声叫骂着。 门外候着的小丫头还有内臣们,都神色紧张地守着。 “父亲,是孩儿的错。”赫连辰萧明白,赫连成是在埋怨他的背叛,是在故意给他制造障碍。不过,他不可以轻易的妥协。 “你知错就好,还有补偿的机会,我要每天都看到谨儿与少卿,否则,我就不吃饭。”赫连成拿自己的健康和赫连辰萧的愧疚做筹码。 “十三哥可以来,七哥恐怕……”赫连辰萧犹豫了一阵。 “你是不是已经背着我,把我那可怜的谨儿给处死了?”赫连成紧盯着赫连辰萧逼问着。 “父亲,儿臣没有,儿臣也不敢违背父皇你的旨意。只是……”赫连辰萧为难地说:“七哥最近与那些番王们联系紧密,儿臣怕七哥来这里,会对父亲您不利。” “谨儿不会像你一样,再说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别人再惦记着了。我只要能安度晚年,每天都可以见到自己的儿子,这点要求,还过分吗?”赫连成步步紧逼,非要赫连辰萧做出让步。 “父亲,”赫连辰萧还努力想要说服赫连成,不可以再见赫连谨。 “别再劝我了,我的心意已决,如果不能按我的意思办,我就宁愿饿死,也不在这宫里继续受你的控制。”赫连成把头一拧,便不再做声,与赫连辰萧抗争。 赫连辰萧看着赫连成坚决的意思,便站起来,叹口气。他心里痛苦万分,以为通过政变,可以挽回江楚吟的心,可以改变不利于自己的形势,可是现在才发现,一切都没有好转,江楚吟还是离开了他,而赫连成也更加恨自己,赫连谨却也还是无法铲除。 赫连成在沉默的片刻里,偷看了了一眼赫连辰萧,心里暗自高兴,看来自己给他制造的麻烦真的见效了。 “父亲,既然你觉得这样,会让你心情好过一点的话,儿臣遵照您的旨意办就是,您还是快吃饭吧。这样下去,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赫连辰萧劝着赫连成。 “我要见到谨儿之后才可以吃。”赫连成坚持着,生怕赫连辰萧耍什么把戏。 “好吧。”赫连辰萧叹了口气。差人去七王府将赫连谨带来。 “你去将七王爷带来,注意路上不要让他同任何人接触,也不可让他随意走动。”赫连辰萧叮嘱着格褚。 格褚点头会意,便领命去了。 “王爷,皇上差人来宣你入宫。”冯婉贞进了赫连谨的房间,看到赫连谨正与涟绮在一处,便忙着回避。 “夫人,不避躲闪,本王这就去。”赫连谨起身穿起衣服。 “王爷,恐怕皇上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冯婉贞一脸焦急,现在他们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稍有不慎便会被人找到理由全家抄斩。 “夫人,你放心,本王不会有事。”赫连谨像是知道些什么,笑意盈盈地看着冯婉贞。 “王爷,还是小心为好。”冯婉贞上前帮助赫连谨着上朝服。“毕竟现在的皇上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十七,他一向对您可都是戒心满满。” “放心,只要太上皇还在,他就不敢把我怎么样。”赫连谨很有把握地说。 一旁穿衣的涟绮听到这话,心里便明白,原来在太上皇和皇上的身边,赫连谨也还安插了一些并没有人发现的奸细,他们会安照赫连谨的意思,将事情办好,让太上皇安照他的意思去做。这些奸细的真实身份到底是谁? “我去去就回,放心。”赫连谨轻轻拍拍一脸心事的涟绮。穿上朝服便走了出去。 “妹妹,你知道王爷为什么这么高兴吗?”冯婉贞看着赫连谨信心十足的样子,也很是疑惑,不是被皇上幽禁了吗?怎么会这么快便又被召进入宫。 “不知道,会不会是王爷与皇上冰释前嫌?互相不再争斗?”涟绮装做一点也不知情的样子,套着冯婉贞的话。 “看样子不像。”冯婉贞将目光收回,坐到涟绮的身边:“不过,我看,王爷在太上皇身边一定安插了什么人,让太上皇力保王爷的安危。” “会是这样吗?”涟绮有些不懂。 “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人老了,是会想着子孙平安的。”冯婉贞不再和涟绮多说。起身离开了。 赫连谨在格褚的全程严密监视下,进了皇宫,见了太上皇赫连成。只不过赫连辰萧也在旁边,还有一地的碗筷的残渣。 第一百九十七章: 涟绮之谜(中) 第一百九十七章:涟绮之谜(中) “父皇,儿臣好后悔……”赫连谨见了赫连成立即跪下大哭。“不该一时糊涂听了那些番王的话,与他们联合,是儿臣的错,儿臣知错了,以后再也不会做出那样的蠢事了。” 赫连成也是人已渐老,见到赫连谨如此动情的哭诉,马上就心里不忍,他颤着声说:“谨儿,快别哭了,为父原谅你就是,快起来,坐下好好说。” 赫连辰萧冷眼看着做戏的赫连成,一言不发。 “父亲,儿臣要父亲真正原谅孩儿,”赫连谨并没有马上站起来。而是得寸进尺地有所要求。 “好,你要父亲怎么做,才算是真正原谅你?”赫连成点点头,继续纵容赫连谨的胡闹。 “儿臣要父亲答应儿臣,不再限制儿臣的自由,要儿臣像以前一样。”赫连谨说出了他的真正的目的。“这样,儿臣就可以天天来看望父亲,天天来与您聊天。” 赫连成沉默了一下,他知道,赫连辰萧是不会允许赫连谨自由活动的,而自己也清楚,一旦答应了赫连谨的这个要求,就等于是将赫连国的安危再次置于危险之中。 赫连辰萧听到赫连谨的这个要求,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七王爷,你不要得寸进尺,要你来宫中见父亲,你只要哄得他开心就完成你的任务,你竟然还敢有如此无礼的要求。” “放肆,”赫连成本来犹豫着要不要同意赫连成的这个请求,但经赫连辰萧这一怒喝,马上就决定要站在赫连辰萧的对立面。“在你父亲的面前,还敢如此放肆,你还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我决定,答应谨儿的要求。不管你同不同意,至少我还是个太上皇。” 赫连谨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他的目的达到了,赫连成这个糊涂的老家伙,真的是老糊涂了,如果赫连辰萧不政变,那很快赫连国就会被他送上绝路。 赫连辰萧见赫连成发了这么大的火,也察觉到自己的冲动,有些后悔自己的不计后果的发怒,但赫连成已经这样说了,他不可以再逆着赫连成去做,只怕这样后果会更加想象不到,他转念便平息了怒气。 “父亲,你不要动气,是孩儿一时冲动,不该对七哥发这么大火,既然父亲你都已经说了,那就安照父亲你的意思去办吧。”赫连辰萧没有再反对什么,不过他已经觉得这事一定有人对赫连成说过什么,才会让赫连成有这样的想法,绝食,对自己的不信任,一定是有赫连谨的奸细在赫连成的身边。 赫连辰萧阴冷的眼神,在赫连成身边的侍者身上扫过。不过,很快,他便说:“父亲,您与七哥好好聊吧,儿臣还有公务要忙,记得吃饭。”说完便转身离开。 “格褚,你留一下,父亲身边的人,有那些比较可疑,随时向朕汇报。”赫连辰萧走出了赫连成的房间对一旁的亲卫军统领说着。 “皇上放心,臣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赫连谨在起死回生后,与赫连辰萧的第一回合大获全胜,他得意地回到王爷里。 “王爷,什么事如此高兴,说来给我们也高兴高兴。”冯婉贞自打赫连谨出去之后,便一直守在门外,等着赫连谨的消息,她怕赫连谨这一次像前一次一样,一出去便不见了踪影。不过这一次,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她看到神彩飞扬的赫连谨回来了,而刚才出去时寸步不离监视着他的人也不见了。 “当然是要告诉大家的,太上皇他老人家已经答应本王,以前的过错不再追究,还还本王自由。以后不会有人再在本王府里监视着大人了。”赫连谨抱过冯婉贞,站在院子中心,大声地将这个喜讯说了出来。 “真的吗?王爷。”听到赫连谨说话的彩云和豆蔻纷纷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她们脸上也是充满了惊喜,彩云更是激动得飞扑到赫连谨的怀里,硬是将冯婉贞从赫连谨的怀里给挤了出去。 “那王爷是不是可以像往常一样去上朝了?”彩云哪壶不开提哪壶,赫连谨听了马上沉下脸来,推开了彩云,往书房里走。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彩云忙改了话题,笑着说:“王爷,这样就离您东山再起的日子不远了。” 在彩云的干笑声里,赫连谨反复默念着东山再起这四个字,似乎下定决心,不再给赫连辰萧机会,这一次一定要将他踩在脚下。 “王爷。”涟绮从屋子里出来,她也听到了赫连谨说的话,心里总觉得这事来得太顺利,心里有些担忧。“会不会这次又是那个十七搞的什么鬼把戏。” “放心吧。”赫连谨见了涟绮刚刚的阴云也一扫而光,脸上重新有了笑容,他将涟绮揽在怀里,“我不会再给他任何机会。”小声地在她的耳边说着。 涟绮听到了,但其他的人并没有听到,涟绮的心沉了下来,难道七王爷正在酝酿什么更大的事件?这件事大到,连她都不能详细知道。 “皇上,”长腾站在赫连辰萧的桌前,忧心忡忡:“您怎么可以答应太上皇这样无礼的要求。”长腾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当他上朝时看到本应守在七王爷府的格褚,向格褚问起,才知道宫里出了这么一个事。 长腾马上找到赫连辰萧,不明白皇上怎么可容许太上皇如此瞎闹。 “长腾将军,你觉得太上皇的要求没有道理?”谁知赫连辰萧竟然不紧不慢,气定神闲。全身慵懒地靠在椅子里,看着一脸焦急的长腾。 “皇上,你怎么还如此轻松,据臣对七王爷的了解,他一定会利用这次机会再卷土重来的。如果现在还不加以控制的话,后果会不堪设想的。”长腾简直拿这个新任年轻的皇上没有办法。皇上心里一定知道赫连谨不是个省油的灯,可是他为什么还会如此纵容他。 “长腾,如果朕现在就要治七王爷的罪,你说,朕有什么证据,天下人又回怎么说?”赫连辰萧不再兜圈子他直视着长腾。 这倒是长腾没有想过的事,他沉思了片刻,不得不承认地说:“如果现在要治七王爷的罪,恐怕没有任何理由,因为太上皇已经原谅了七王爷,而天下人则会认为皇上你容不下自家兄弟是个凶残恶毒的人。” “所以,父亲纵容他反而是件好事。”赫连辰萧舒展开他那修长的手脚,继续说:“如果七哥肯就此罢休,老老实实安心做个王爷,不再觊觎皇位,这就是他的机会,如果他还贼心不死,想要联合各番王谋反,治朕于死地,那朕也不会再留他这个祸患。到了那时,父亲再说什么也比不过事实来得更有力。” 长腾看着这个心机深沉的赫连辰萧,心里开始重新认识这个君王。 “还有什么疑问吗?”赫连辰萧又拿起笔来,准备批阅奏折。 “可是,这还是会很危险。”长腾不放心赫连辰萧安危,毕竟谋反的事情不是谁都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发生的。 “那就劳烦将军增派影卫在七哥那里。”赫连辰萧已经开始埋头批写奏折,不再理睬长腾。长腾明白赫连辰萧的意思,便退了出去。 就在长腾与赫连辰切交谈的不久之后,也就是在江楚吟出嫁后的一个月之后,赫连谨再次发动了政变,参与这一次政变的人不仅是朝中一直站在七爷这边的七爷党,还有被夏侯常之死弄得人心慌慌的番地世子,各地的番王们也起兵,准备进攻都城。 “七王爷,”彩云一身利落的戎装打扮,站在一身金黄色铠甲的赫连谨身边:“哦,不对,应该改口皇上了,您是番王们新立的皇上,” 这话说到赫连谨的心坎上,他笑笑,“你还是回到营帐里去,这里是军营,女子不可以随意出现在士兵的面前。快,回去吧。”说着就要士兵送她回营。 “不,皇上,奴家就要陪在您的身边,谁说女子不可以出现在士兵面前,昨天,奴家还看到您带着涟绮阅兵。”彩云越来越看不惯涟绮了。 “你怎么这么不懂事。”赫连谨有些生气,便直接要士兵半推半押地将彩云带了下去。 “王爷,这次能够顺利从都里逃出,还都靠了太上皇的帮助,否则我们也不能这么顺利便能来到封地上。”欧阳平昌,曾经助赫连成立下赫赫战功的前朝大将军,也是欧阳封地的番王,他的儿子欧阳成在夏侯常那场风波中被赫连辰萧幽禁,至今下落不明。他对赫连辰萧恨之入骨,一听说赫连谨代表着他们番王的名义要推翻赫连辰萧的皇位,十分响应,在得到消息之后迅速到都城附近营救下赫连成。 第一百九十八章:涟绮之谜(下) 第一百九十八章:涟绮之谜(下) 赫连成站在欧阳封地的城墙上,远远地望着赫连国的国都,心怀大志,次此一定要将赫连辰萧拉下皇位。 “欧阳,其实据本王所知,您的儿子欧阳成,很可能已经不在人世。赫连辰萧的手段,你是知道,就连本王,要不是有太上皇的保护,恐怕也已经命丧黄泉。”赫连谨这样说,无非是想激起欧阳平昌对他儿子的爱意,对赫连辰萧恨意。 “皇上,您现在就是我们番王眼里赫连国的新帝,臣等不手刃赫连辰萧誓不为人。”站在风中的欧阳平昌得知自己的儿子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心里对赫连辰萧的恨更加深。他的披风被风吹得哗哗做响。向赫连谨说着内心最大的愿望。 “很好。”赫连谨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心满意足地笑了。 赫连辰萧正看着手里的小纸条,上面画得密密麻麻的路线,还有一行行蝇头小字。长腾站在他的身边,探个头,想要看清楚那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长腾。”赫连辰萧啪地合上了纸条,没让长腾看。“你带领三千精兵从这条小道快速行军,务必要在三日之内赶到欧阳封地。”赫连辰萧骑在雪白没有一丝污点的战马上,指前方不远处的一条小道。 长腾领命,马上带着他的部下,绝尘而去。 “继续前进。”赫连辰萧的身后,站着浩浩荡荡十五万赫连大军直奔番地。 残酷的战争打响了,在这场惨烈的战斗中,欧阳番地与东方番地两个封主参加了对抗赫连辰萧的战斗。 “七王爷,”有些人还是改不了对赫连谨原来的称呼。”赫连国君已经达到欧阳封地的边界,距离都城已经不足七百里的路程。“ “知道了,下去吧。”赫连成得到探报后,也没有责怪小士兵的疏忽失语,便挥手要他下去。 “皇上。”欧阳平昌有些担忧,“我们该怎么办,赫连辰萧有十五万大军,而我们的人马还不到十万,而东方义的人马要三天后才可能赶到。” “放心,”谨胸有成竹,“赫连辰萧的人马再多,但已经是强弩之末,就算他们来到城下,也是筋疲力尽,根本不可能成为我们的对手。” “莫非皇上已经有了对敌之策?”欧阳平昌问道。 “知我者果然是平昌。”赫连谨点头:“朕已派三万人马做为先锋,以败军之态引敌前进,到时就有劳平昌你带七万人马在那片死亡森林的出口处设伏,将赫连辰萧的残兵一举歼灭。” “皇上果然想得周到,”欧阳平昌这才略微有了些笑意,“再加上欧阳军队里的治敌法宝,一定会让赫连辰萧身死他乡。” 一切如赫连谨的计划,在赫连辰萧刚刚入境之初,对欧阳封地复杂的地形不甚了解之时,欧阳平昌派出的三万诱敌部队三战三败,将赫连辰萧的大军引入了充满了瘴气的原始森林之中。 “皇上……”格褚上前奏报,“我军将士因水土不服已经有许多人出现了晕倒和中毒的现象,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还未两军对峙,便会不战而败的。” 赫连辰萧看着阴森不见阳光的原始森林,毒蛇爬虫,经常出没在脚下,不时有小心的士兵被毒蛇咬伤,很多因没有解药而毒发身亡。 “继续前进。”赫连辰萧并没有听格褚的劝告,他似乎并不知道,前面将要面临的是更大的艰险。 “皇上,依臣之见,还是……”格褚想劝赫连辰萧原路返回。 “就算要撤退,也要知道如何退,怎么退,我们还有得选吗?”赫连辰萧看出格褚之意,将他的话打断,无奈地说着。 格褚向后方远望了一阵,再看看被茂密的树叶挡住的天空,已经看不到来时的路了。便不再做声:“皇上,臣明白。” 接着,格褚靠近赫连辰萧,换做小声:“皇上,欧阳封地那边传来消息,欧阳平昌将亲率大军在森林的出口处伏击。” 赫连辰萧点点头。“传令下去,要将士们准备好火把,天就要黑了,毒物们怕火,减缓前进速度。” “是,皇上。”格褚领命下去。 “侯爷。”上前方打探赫连辰萧情况的探子回报,“赫连大军在林子里还没有出来。” “你下去。”欧阳平昌有些不耐烦起来,心里开始不安地盘算起来,这赫连辰萧究竟在搞什么鬼,十五万大军不会又按原路返回了吧。 “再去打探,看看他们有没有退回去。”欧阳平昌再次打发了一个探子出发。 “报告侯爷。”回来的探子依然没有得到赫连辰萧任何消息。“还是没有赫连大军的消息。” “他们没有退出森林?”欧阳平昌问道。 “回侯爷的话,没有。依小的看,那十五万大军怕是早已经死在那死亡林里,没有活命出来的机会了。”探子看到欧阳平昌疑惑的脸,便妄自猜测。 “你下去吧。”欧阳平昌也里也有如此的想法,但他却不敢轻易地放过赫连辰萧。“继续探,我就不信,没有一个活人,都算是死尸,也要给本侯抬出来。” 探子们只得一趟又一趟地在死亡森林的出口处打探。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欧阳平昌竟然还没有见到赫连辰萧等人的影子。 远在欧阳封地的赫连谨却很是得意,时间过得越久,对他赫连谨越有利,已经过去两天了,离东方封地的救兵达到的日子也不远了,而赫连辰萧的人马还被困在死亡森林里,说不定已经被那些瘴气所毒杀。 夜深了,欧阳封地处已经是一片寂静。城中的人们早就已经进入了梦乡,而没有前方敌情的封地守军们,也是没有什么防备地站在各自的岗位上,有些还在打着盹。 就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长腾带着三千精锐已经赶到欧阳封地的城门下。 “所有人注意,将马蹄用你们的手帕包起来。不得出任何的响声。”距离欧阳城下不足500米的地方,长腾下令全军静悄悄地前进。 而守城上的欧阳将士们,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靠近。 赫连国的精锐们,在长腾的指挥下,将绳索甩上高高的城墙,消无声息地快速爬上去,就在麻痹大意的守城军发现有人爬上城墙的时候,早已经被下手利落的士兵拧断了颈骨。一命呜呼。 爬上城墙的士兵只是先遣队,而且人数并不多,他们并不恋战,而将所有被杀死的将士尸体拖到隐秘的地方,换上他们的铠甲。混在时不时巡逻的队伍里。 他们很快便来到长腾大军所在的城门旁,将那里的将士们处理完毕,把大门打开。长腾带着其余的人,毫无声息地进了欧阳封地。此时赫连谨正在府里,虽没有睡,但也只是在看着悬挂在大厅中央的地图。 “皇上,夜已经深了,快睡吧。”涟绮此时出现在门外,她走进去,提醒赫连谨该休息了。 “涟绮,你来,朕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你看这地图。”赫连谨指着欧阳封地的全貌图,突然有些担忧,他已经将所有的人马都派出去,守在死亡林附近,可是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除了死亡林,还有一条小道,也是通往欧阳封地的都城下。只是这条小道十分险峻,没有人敢从这里行进。但带军打仗就是要出奇制胜,如果赫连辰萧早已经知道这条小道,先派人从小道赶来,而他则做为大的目标,吸引主力部队,那今天,就成了他们的灭亡之日。 “皇上,什么事。”涟绮不明所以,走到赫连谨的身边,顺着他的手,看向地图的方向。“这地图有什么不对吗?” “你看,这里有条通向都城的小道。”赫连谨指出那条道的位置。 “是啊,皇上,怎么啦?这条道不是很险峻,从来没有人走过吗?”涟绮说着。 “有人走过。”赫连谨有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 “谁啊。”涟绮从没见过赫连谨如此的沉静和忧虑。 “欧阳封地上的医生和牧民,”赫连谨说。他皱着眉看向漆黑的外面,他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总感觉外面有什么动静。 “啊,原来是些以此为生的人,这和打仗有什么关系。”涟绮本以为是赫连大军的人曾经有人知道这条道,那样的话,就会防不胜防,可好在,他们也是人地生疏,应该不会知道这条路。 “当然,如果赫连大军知道了这条路,事先就派人从这条路赶来,恐怕这会儿已经到了城下。”赫连谨说着话的时候,再次向外面张望了一阵。“涟绮,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皇上,哪里奇怪?”涟绮问道:“涟绮不觉得哪里不对啊。” “外面怎么这么静?”赫连谨已经开始疑神疑鬼起来。 “王爷,天已经很晚了,当然没有声音了。”涟绮脸上的笑容也开始消失,她一步步靠近赫连谨,紧盯着他,让赫连谨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他突然感觉到,涟绮的这种眼神似曾相识,好像在哪里见到过。“涟绮,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朕。” “怎么了皇上,你哪儿不舒服吗?”涟绮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瘆人。她步步逼近正不由自主后退的赫连谨。 突然,后面的一道凹陷,让赫连谨不小心摔倒在地上,他眼前一花,多年前血腥的一幕突然出现在眼前,那一家三口全部倒在血泊之中,只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正用涟绮这般眼神盯着手中握着还滴着他家人鲜血长剑的赫连谨。 “你……你到底是谁。”赫连谨害怕地向后倒退着。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还有阵阵惊叫声。赫连谨向外看去,外面已经不再是漆黑一片,而是火光充天,有士兵慌乱地跑进来,可还没有来得及喊一声有敌人,便被身后射来弓箭一箭正中后心,面朝下倒地绝命。 长腾快步跑了进来,看到摔倒在地上的赫连谨,还有一脸阴森的涟绮,跑到涟绮身边,将她护在身后:“你没事吧。”看来他很是关心涟绮的安危。 “你……你们……”赫连谨手指颤抖地指着涟绮,又指向长腾。“你们怎么会……” “正像你所说,我们是沿着小道而来。”长腾居高临下。 “是我早就问过欧阳封地上的当地人,得知这条小路,告诉给赫连大军。”涟绮冷冷地说着,她看着赫连谨的眼神里充满了仇恨。 “涟绮,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朕。”赫连谨不解,他对涟绮付出的是真心,可她却丝毫没有感动,还将他的生命交给敌人。 “赫连谨,我不叫涟绮,我真正的名字叫周媚儿,你还记得吗?”涟绮问道。 “周媚儿?”赫连谨努力在记忆里搜索着这个名字,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 “周子霄,八年前被你灭门的那个周子霄,你总该有印象了吧。”看着赫连谨一脸茫然,涟绮心里冷笑,竟然连他杀的人的姓名都不知道。真是可悲。 “你是谁?”赫连谨终于想起了那件事。八年前,正是赫连谨势如日中天的时候,周子霄这个不懂事故的穷酸书生,竟然说他看不起赫连谨。这样的话很快就传到了赫连谨的耳中。 第一百九十九章:谨的败落(上) 第一百九十九章:谨的败落(上) 于是,年少气盛做事不顾后果的赫连谨便在一群狐朋狗友的怂恿下,来到了周子霄的家中。 “说,周子霄在哪?”赫连谨手持长剑,指着周家的一个女仆,大声喝到:“叫他出来见本王。” “王爷,王爷……”年近七旬的周老颤微微地站在庭院中间,举抬起手臂,“您消消气,进屋里喝杯茶,小儿如果有所得罪,就看在老朽的薄面上,放过他吧。” “你的薄面,你是谁?你又算什么东西。”赫连谨的一个跟班窜上来,一把就将他推倒在地上,“叫你家的那个不长眼的周子霄出来。” “唉哟……”周老翁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你们这是干什么?”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孩冲了出来,她扶着倒在地上的周老翁,用一种仇恨的眼神盯着赫连谨一群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七王爷就是王法,谁叫周子霄四处批评七王爷的政事,有本事叫他现在出来,”跟班的几人大声的吼叫着。 赫连谨见到老人家倒在地上,已经有些不愿再继续闹下去,毕竟这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如果要父皇知道了,一定会罚他,也会影响到他的前途。可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这本就不该发生的一切,变得更加荒堂和不可收拾,小女孩像疯了一样向赫连谨冲上来,手里还拿了一把小短刀。 “王爷,小心。”跟班的人眼急手快,一把将赫连谨推到一边,一剑刺向冲过来的小女孩。就这样,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有了气息。 赫连谨见出了人命也慌了手脚,这件事闹大了。但绝不可以让父皇知道任何消息,不然,他就会更加不利。想到这里,他也抽出长剑,狠狠地对他的跟班说:“杀,一个不准留,今天的事,谁都不能露出半点风声,就说是这周家人遭了强盗,被杀人灭口,本王会向父皇争取这个案的调查,你们谁也不许没有人命在身。” 跟班的也都傻了眼,看到赫连谨眼露凶光,知道今天这事必需都要人命在身,才可能保守秘密,不然可能连活着回去都不可能。便都红起眼来,见到人就杀,这样,都城周家灭门惨案就发生了。 周子霄虽没在现场,但当所有人都倒在血泊中时,他推开门回来,手里还牵着十一岁的周媚儿,他们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得惊呆了,看到地上的小女孩还有一口气,周子霄上去扶起她来问:“春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谁干的这一切。” 春红只是个街头卖艺的女孩,受尽工头的折磨,周子霄见她年幼可怜,便将她收养,可是却被惨残的杀害。春红奄奄一息,断断续续地说:“赫连……赫连谨,快走……”便咽了气。 “春红……”周子霄大声呼喊着女孩,但却没办法让她再醒过来,但正是周子霄的声音,引起了还在周家后院处理证据的赫连谨等人的注意,他们向院子外赶过来的脚步声,让周子霄惊觉,危险还没有离开,他将周媚儿向门外推去对她说:“媚儿,快走,周家不能没有后,要向赫连谨讨还所有的一切。” 周媚儿虽然年纪尚小,但遇到这样灭门的惨事,她却显得异常的冷静,她记住了临别前哥哥嘱咐她的话。她没有一点留恋不舍地离开的哥哥,因为她要活下去,要替一家人报仇。 赫连谨闻声出来,见到正抱着春红尸体泣不成声的周子霄,二话没说,手起刀落,瞬时间周子霄也死与非命,周媚儿并没有跑远,她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还有一些值钱的东西全部都收了起来,将自己打扮成要饭的模样,远远地看着自己的哥哥,还有自己的父母,被发现的官兵们一个个抬出。 “真是可怜啊,全家上下十几口人,全部被灭门,真惨啊,”一旁围观的百姓们看着院子里一地的鲜血,还有被抬出的大大小小的尸体,都在控诉着凶手的凶残。 小媚儿也挤在人群里,看着被抬出的家人,眼中没有一滴眼泪,她要看看朝廷到底如何处理她的家人。 尸体被拉到了官府,可坐在高高位子主审的人,周媚儿听别人说,正是那个杀她全家的凶手赫连谨,而众人口中竟然还称赞这个七王爷是公平严明的好官员。 审案当天,周媚儿站在堂下,跟前许多旁听的百姓们一起看着那个所谓公正的王爷,如何审理这个案件。 周媚儿站在堂下,听着所谓证人亲眼所见的证词,不由得冷笑。 “七王爷,小民亲眼所到,那天夜里,几个黑衣的蒙面人,翻墙进了周家,一点声息都没有,小的想去看个究意,却不想被朋友拉去喝酒,以为是眼花便没再追究,不想却是发生了这等惨案,都怪小的一时大意,如果小民当时能上前去查看一下,或许就不会出现这等悲剧了。” “王爷,小民也看到有几个从周家出来。小声不敢惊动人的样子,只是没有多管闲事。” “王爷,一定是近几日来的江洋大盗所为,周家上下十几口人被灭门,王爷一定要替他们讨回个公道。”周家的族长坐在案下,老态龙钟地对赫连谨要求着。 “周老太爷,您请放心,这是本王爷的职责,也是本王对百姓们的一个承诺,本王一定在30天内,将这一伙惨无人道的强盗捉拿归案,还周家上下十几条人命一个公道。”赫连谨在众人面前誓言旦旦。众人也被赫连谨的外表,和他真诚的发言所欺骗,都拍起手来,高呼七王爷英明。 只有周媚儿站在那里,冷冷地看着赫连谨,赫连谨笑意十足地环顾着堂的众人,所有人都是激动万分,他正扬扬得意,自己可以瞒天过海,却猛然间看到一双幽怨充满恨意的眼睛,那双眼像极了周子霄临死之前的眼睛。赫连谨顿时一身冷汗,难道是见鬼了不成,但当他再回去寻找那双眼的时候,周媚儿已经消失在人群中。 退了堂,赫连谨冷汗连连,还是心有余悸,他叫来当日与他一起杀人的跟班,问道:“你们确定周家没有活口,没有漏网之鱼?” “王爷,你怎么这么问,”跟班觉得奇怪,他反问,但很快又说:“当日王爷也是在场的,周家的兄妹二人,父母,还有家奴等,都已经确认的确断了气的。怎么王爷突然会这么问起来。” “那一定是本王看错了。”赫连谨便没再多说,这样的亏心事,他再也没做过,当日与他一起犯案的那些人,赫连谨终究不放心他们,还是在两年之后,派杀有将他们处理掉,不过将死亡的样貌都伪装成意外或者抢劫之类。 事情过去了许久,赫连谨也已经渐渐将它淡忘,可是在欧阳封地上,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与自己共处了两年之多的女子,竟然露出了与当年他以为是幻觉的幽怨眼神。 “你……你到底和周家是什么关系。”赫连谨不断地向后退去,看有些惊恐地看着被长腾护在身后的涟绮。 “我就是周媚儿,周子霄的妹妹,王爷,您终于想起来了。”周媚儿冷冷地说着。 “周媚儿……”赫连谨不知是惊吓,还是因为兵临城下毫无准备惊慌失措,还是因当年的无知鲁莽犯下的错误,不停地颤抖着:“她不是死了吗?本王亲自验的尸。” “那是春红,是哥哥收养的义妹,正是她救了我的命,让我终于等到今天,看着你这个杀人凶手以命偿命。”周媚儿恨恨地看着倒在地上,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自己的赫连谨。接过长腾手中的长剑。 “我要手刃你这个凶手。”周媚儿步步紧逼。赫连谨不退后退。 “媚儿,你放过本王,本王早就已经知错了,是本王为周家十几口立了碑,还将他们追封了官级,你应该可以原谅本王了。”赫连谨不断救着周媚儿。 “站起来。”周媚儿丝毫没有感动,她厉声地要赫连谨站起来。 “媚儿,难道这些年来的爱情,你都是装出来的吗,你难道从头到尾都没有爱过本王吗?”赫连谨只得遵照周媚儿的要求站起来,他还是不住地苦苦哀求周媚儿:“你就念在夫妻一场,放本王一条生路。” “闭嘴,你也配求饶?”周媚儿想起当年的惨案,“我的父母和家人,也一定在你的刀下苦苦哀求过吧,你放过她们了吗?你给过她们机会吗?”眼泪不住的掉了下来。 “周媚儿,你要当心,不要太激动。”长腾紧张地看着因激动,而不住轻颤的周媚儿,“小心他使诈。”她的作战经验太少,而且也处在十分激动的情绪之中,很可能会被赫连谨利用,制造可乘之机,将周媚儿击败。 可是,周媚儿并没有听进去长腾的警告,而是更加靠近赫连谨,她的剑已经快要触及到赫连谨的身体。 “小心。”一直密切观注着赫连谨动向的长腾,看出赫连谨的意图,他赶忙上前一步,想要将周媚儿拉回来,只可惜,他离得太远,没有能够机时将人救回。 周媚儿虽也听到了长腾的警告,但她的反应毕竟不如长年练武之人,就在她迟疑的片刻间,赫连谨已经将周媚儿连人带剑拉入怀里,用剑比着周媚儿的脖子,将她做为人质。 “长腾,周媚儿现在在我的手里,你放我一条生路,我就还给一个完整的人。”赫连谨用周媚儿威胁着长腾,他看得出,长腾对她有着一种感情。 “长腾,你别听他的,杀了他,”周媚儿此时像是疯了一般地不断挣扎,似乎并不在乎自己的生死。“杀了他,不然,我会恨你一辈子。” “长腾,本王说话算话。”赫连谨一边挟持着周媚儿,一边向门口走去。 “长腾,杀了他,快点动手,不能放过他。”周媚儿恨自己的一时大意,竟然让赫连谨把自己做为了人质。 长腾也不明白,赫连谨就近在眼前,自己为何不能上前将赫连谨拿下,还要听他的话,给他让开道路。他不想伤害到周媚儿,可是他清楚的知道,赫连谨一定不会放过这个女人,可他就是不能让周媚儿在自己手上出事。 就在这时,外面来了一群士兵,赫连谨回头,看出那群人正是自己从赫连国带来的亲卫军,为首的正是褚少英,一见自己的救兵赶到,赫连谨一扫刚才的颓废模样,他哈哈大笑:“赫连辰萧,就凭你也想抓到我,做梦。” 长腾想乘着赫连谨的大意,上前救下周媚儿,可却晚了一步,赫连谨并没有给长腾这个机会,也从来不会遵守他的诺言。 长腾战经百战,死在他手上的人不下百数,可是这一次,他竟然会伤心,当他看到赫连谨向他阴险地笑着,手中的长剑,沿着周媚儿的咽喉处狠狠地划下,鲜血如瀑布一般冲了出来。那红触目惊心,长腾看着那鲜红的血液一时呆住,他不知道自己对一个生命的消失还有感觉,还因生命的消亡而难过。 周媚儿倒在地上,身上结白的长纱,被她身上的鲜血浸透,长腾也忘记了去追赫连谨,他木然地走到周媚儿的身边,抱起血泊中的人,周媚儿竟然还有一口气在,她对正看着她的长腾说:“替我报仇。”便头一歪,没有了生命。 长腾顾不上周围的战乱,也顾不上去看他的三千精兵与赫连谨的亲卫军短兵相见之后的激烈殊死之战。他抱着周媚儿的尸体,无声地哭泣。 第二百章:谨的败落(中) 第二百章:谨的败落(中) 第二天清晨,欧阳封地的都城上空,飘起了战旗,但已不再是欧阳封地的鹰旗,而换做了赫连国的虎旗。 “报告将军,敌军已经被我们消灭,但没能找到赫连谨的尸体,褚少英等叛贼的踪影也没有看到,他们很可能已经乘乱逃出都城。”一个年青的将领正在向长腾汇报战况。 “守住城门,放出消息,就说欧阳都城已经被攻陷,要欧阳平昌回来救援。”长腾身沾着周媚儿的血,他不得不将周媚儿与他的将士一同埋葬在这异地。 长腾第一次见到周媚儿,是在赫连谨的家宴上,他正随赫连辰萧一同,周媚儿的出现,让长腾眼前一亮,似乎她就是他一生里光明。可是当他得知她是赫连谨的四夫人时,便心中不畅。后来他亲眼见到周媚儿正和赫连辰萧交谈,无意中知道,周媚儿正是赫连辰萧安排在赫连谨身边的奸细,便重新燃起了对她的爱意,只可惜周媚儿心里只想着替家人报仇,对于长腾的示好,总是视而不见。而昨夜,他抱着周媚儿的尸体,也是他离她最近,也是最遥远的时候。 “是。”将士领命骑着马,飞奔而去。 “将军,东方封地的援军已经赶到,离都城不足五十公里。”前方的探子来。刚刚稳定下来的局面对立即紧张起来。 “将军,经过昨夜的激战,我军只剩下不足两千人,如何应对这数十万的援军。”一旁的将士有些不安。 “放心,这个东方义是个有勇无谋之辈,况且他们并不知道,我们到底有多少人马,说不定他们还会把欧阳的人当做是我们的救兵。”长腾的语气透出了不屑一顾的轻视。“守好城门,不要应战。当时,他们自己就回退去。” 将士们见长腾如此自信,便也就有了信心。 接下来的事情,果真就如长腾所预料,东方义的军队到达城下,发现城上飘着并不是欧阳封地的旗子,而是赫连国大旗,心里已经乱了分寸,再加之,探子来报说,不远处有大军靠近的样子,吓得这个东方义错以为是赫连辰萧的大军,为了保守自己的实力,以图可以和赫连辰萧谈判,便也不再管什么盟约,带着他的大军没有安营扎寨就离开了欧阳封地。 当欧阳平昌十万火急地赶到城下的时候,发现赫连国的人已经占领了都城,城门紧闭,一连三次强攻都没能攻下城市。 赫连辰萧在死亡林中拖延的目的已经达到,虽然损失过半,但也还可以全身而退,在森林中坚持了七天的跋涉,终于走出了森林,而他们也收到了欧阳封地传来的好消失,赫连谨已经带着余部不知去向,欧阳平昌等人赶回都城之下却有家无法进,被挡在城外。 赫连辰萧经过两天的整顿,将士们从病痛中恢复过来,便向欧阳封地挺进,一路上如入无人之地,欧阳平昌见大势已去,赫连谨也不知去向,便向赫连辰萧投降,愿意伏首认罪,只求赫连辰萧宽恕。 赫连辰萧也既往不咎,对欧阳平昌也只是撤销了番王的地位和权利,而还是给他以田园宅地,他的儿子欧阳成也回到了他的身边,一切都是赫连谨的阴谋,欧阳平昌万分感激赫连辰萧,还给其他对赫连辰萧有误解的封地写了劝降信,其他的侯爷们见赫连谨兵败不知去向,而自己的势力也势单力薄,又看到欧阳平昌投降之后并没预想的那样被抄家灭九族,便也都纷纷交出了权利。 至此,赫连辰萧平定了番地的内乱,使得赫连国的皇权更加牢固,尽管赫连辰萧如此年轻便做出了这样的功绩,但是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总是会一人站在空阔的皇宫里,一个面向天空里皎洁的月亮,心里思念着遥慕容国的江楚吟。 雅伦公主在赫连辰萧平定番地之乱后,嫁给了他,做了赫连国的贵妃,赫连辰萧并没有嫁她做皇后,其中的原因,大家心里都明白,但雅伦公主却无法接受这样一事实,每天厮守一处的丈夫爱的并不是自己,而一个远嫁他处的女人。她的心里也犹如被地狱之火灼烧般煎熬。 可是这些,远在慕容国的江楚吟并不知道,到了慕容国后,她所见到的,与她之前想象的与猜到的并不一样。 初到慕容国,江楚吟就见过了慕容景岩的母后,和与她地位平等的王妃。 “楚吟,我们到了。”慕容景岩在路上的这些天里,对江楚吟处处陪着小心,他力图要将之前给江楚吟造成不好印象扭转过来。 “景岩,你不必这样,我们之间有协议,只要你做到你该做的,楚吟也绝不会让皇室里的其他人看你的笑话。”江楚吟看着慕容景岩小心翼翼的模样,就觉得他在这样忠厚老实的样貌下有着一颗什么样虚伪的心。 “一会儿,我要先去见过父皇,有人会带你去见我的母后,她……”慕容景岩说话有些吞吞吐吐。有什么事像是瞒着江楚吟。 “景岩,你现在就是我的丈夫了,有什么事可以明白地说清楚。”江楚吟很少看到慕容景岩这般懦弱。 “我的母后其实并不是我的生身母亲,而她也并不是很喜欢我,所以……”慕容景岩说出了担心的地方:“要不,你还是在这里等我见过父皇之后,我陪着你去见她。” 江楚吟明白,原来慕容景岩在慕容国的处境并不十分好,他的位置正如同赫连谨在赫连国的位置一般尴尬,难怪他会如此处心积虑地计划安排每一件事,原来,他也并不好过。江楚吟此时对慕容景岩倒是产生了几分同情。她可以体会不受人待见,还要小心陪着笑脸,生怕哪一步做得不对,被抓住把柄,而前功尽弃的苦处。 “不用了。”江楚吟的目光变得柔和了许多,“这点小事,楚吟还是可以处理的。女人喜欢什么,爱听什么楚吟同哥哥经商多年,也略知一二,你可以放心的去见皇上,皇后这边,就由楚吟来处理。” “谢谢。”慕容景岩的眼中充满了感激的光泽,他很庆幸自己能得到这样一个贤惠体贴的妻子。“那一切就拜托你,小心。” “王爷,你放心去吧。”江楚吟点点头,催促慕容景岩进宫去面见皇上,而她也准备着去后宫,领教一下那个能让慕容景岩也觉得十分难缠的皇后。 “晴儿,你去把我从赫连国带来的几套琉璃茶具给我拿着。”江楚吟将马车上的帘子放下,吩咐车外的小丫头带上些见面礼,进宫去见她的婆婆,还不是亲的。 “小姐,是拿五彩凤凰的那套,还是拿富贵祥云的那套。”晴儿一手拿了一只做工精细,在阳光反射下,发出璀璨耀眼光芒的玻璃杯,问着江楚吟。 “这还用问吗,皇后可是母仪天下的女人,她怎么可以只有祥云,”江楚吟白了晴儿一眼。 “那就是两套都送?”晴儿以为祥云配凤凰,天造地设,“皇后一定喜欢。” “你个小丫头,还没进宫,你就胳膊肘向外拐。”江楚吟打了晴儿的头一下,“你的主子可是个生意人,虽然是王爷的妻子,也经不起你这么败家。” “啊。”被江楚吟打得有些痛,晴儿叫了一声:“公主公主别打了,晴儿知道到,带凤凰的那套。”晴儿捂着头跑得远一些,让江楚吟够不到她。 “算你机灵,”江楚吟这才停下手来,“赶快走吧。”江楚吟招呼着赶车的家仆,便又坐回到车内,等待着一场与皇后的会面。 经过一段时间的颠簸,马车停住了。 “公主,”晴儿上前,“我们到了。”便帮助江楚吟将帘子掀起,把一只精致的小板凳放到了马车下,扶着江楚吟走出了马车。 江楚吟打量了一下这宫殿的四周,原来,她们进宫的地方只是个偏门,根本就没有把她当做一国公主来看待,不过算了,江楚吟心里暗自记下了这笔,说不定以后,本公主会让你们这群皇宫的皇后鸡飞狗跳,不再敢小看我江楚吟翻江倒海的能力。 “公主,她们不让我们的马车从正门进,所以……”一路同行的小家仆在一旁看到江楚吟皱着眉,猜想她一定是因为这个而不高兴。 “算了,进宫去吧。”江楚吟也没再多说。她心里防着,说不定这不远之处就有皇后的人,将她的一举一动时刻汇报给她,哪怕一句话说得不对,便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第二百零一章: 谨的败落(下) 第二百零一章:谨的败落(下) “公主。”家仆替她抱不平。 “带路。”江楚吟不肯再多说一句话。家仆只好乖乖地在前面领着江楚吟穿过高墙耸立的小道,来到皇后的寝宫。 “公公,来自赫连国的解忧公主到了,求见皇后。”家仆领着江楚吟进了院子,与立在一旁的管事公公打了个招呼:“麻烦公公给通传一下。” “什么?解忧公主?杂家怎么没有听说啊。”公公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毫不客气地上下打量着江楚吟。 家仆看到皇后宫里的人,对待解忧公主毫不尊重,便有些生气:“公公,这好歹也是赫连国的公主,在咱们赫连国也是受万人敬仰的,怎么容你这般不敬。” 那个管事的公公,冷笑一声,“好大的口气啊,管他是赫连国还是什么别的国的公主,嫁到了慕容国,就是我们慕容国的王妃,是皇后的儿媳儿,这点气度都没有?” 家仆还想上前争讨几句,但被江楚吟拉住,递给家仆一块上好的玉,使了个眼色,家仆立即会意,但他还是有些不甘心,被这个狗眼看人低的公公抢白了一通,还要送上礼物,真是受不了。但禁不住江楚吟的推搡,只好黑着个脸,将玉拿在手里。 “公公,这是我们家公主孝敬您的。”家仆一万个不情愿地面向公公。“请您收下。” 那个公公看起来好像是收惯了礼物一般,接过玉,并没有收进袖子里,而是高举起来,将玉在阳光下照着看了几遍,看到没有什么瑕玼,才收起来,脸色稍有点好看说:“你们在这里等着。”说着便进去通报皇后。 可是这公公进去就如石沉大海一般,让江楚吟等人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之多,“公主,我们还是回去吧。这皇后明摆着是不愿见我们,”晴儿在一旁不服气地对江楚吟说:“在赫连国,哪里有人敢这般对我们。” “不要再说这种话,这里是慕容国,如果让皇后听到,会不高兴。”江楚吟警告晴儿。 “皇后,皇后的,她要是值得我们尊敬的话,就不会什么理由都没有就让咱们在这太阳底下等上一个时辰。”晴儿不服气的争辩道。 就在晴儿还想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刚刚收了玉的公公出来:“进去吧,皇后要见你们。”说着头也不回地在前面带路。 “公公,皇后有什么喜好,您能同本公主说上一说?”江楚吟问着公公。 “这个杂家可不敢乱说,不过以杂家跟着皇后多年的经验,她老人家最喜欢的是新奇的玩意儿,这从来没见过的东西,是她最喜欢的。”也不知道公公的话是真的,还是瞎编来骗江楚吟的,跟什么也没说一样。 晴儿在一旁白了白眼,小声嘀咕着:“这不跟什么也没说一样的吗?” 江楚吟瞪了她一眼,晴儿才闭上嘴,老老实实地跟着继续往前走。 一路上,江楚吟看到这皇后宫里全部都是些稀少新奇的石头,植物和动物,这才知道,原来公公并没有乱说。想想,皇后应该对这玻璃制品也很喜欢。 到了皇后所在屋子的门口,公公停下了:“你们等着,杂家进去通报一声。”说着便进去。这一次等的时间并不长。“进来吧。” 江楚吟带着晴儿进去了。这屋子并不十分宽敞,不过极为干净,所有的地方都是一尘不染,古青铜镂刻着复杂花饰的香炉里飘着一种奇特的味道,这种香味江楚吟从来没有闻过。皇后就端坐在正对面的床椅上,床的两侧各站着一个小丫头,手里捧着这香炉,皇后自打江楚吟进来之后,便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着她。 江楚吟忙跪拜,“皇后吉祥,解忧公主给您请安。” 片刻皇后才说话:“你就是赫连国来的解忧公主?”语气充满了尖酸刻薄的腔调。 “正是。”江楚吟通过余光也在偷偷地打量着皇后,只觉得皇后一脸的古板,没有一点皱纹,保养得倒是不错,就是面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看来是长期呆在屋子里缺乏运动的结果,总体说来,江楚吟给出一个结论,皇后算得上是符合古典美女的标准。 “长得也不怎么样啊。”另一个尖锐的声音传过来,江楚吟这才注意到皇后身边还坐着一个她看来尖嘴猴腮的女人。真不怎么样。 江楚吟在心里默念,我看你更不怎么样,还在这里挑别人的缺点。不过,她倒是没说什么。站在那里听皇后有什么话要说。 “姐姐,你不要指望赫连国能嫁过来什么好货色,我还听说,这个江楚吟根本不是赫连成的亲生女儿,只是随便认的一个什么富商女子,一身的铜臭味,姐姐你就别那么高的期待了。”皇后对着身边的女子说。声音叫在场的江楚吟刚好听得见。 “嗯嗯,”江楚吟有些不自在,至少她这个被谈论的人物,还正在她们面前。心说,你们好意思说我,可我还不好意思听呐。 “解忧公主,你此次来慕容国一切都要重新开始,你有了新的身份,新的生活,不比你在赫连国里来得舒服,要多习惯啊,多适应才是啊。”皇后面向江楚吟,就像刚刚说的话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皇后教诲的是,解忧都记下了。”江楚吟低着头,可脸上的表情,却不是她嘴上说的那么听话,那丰富得简直难以用语言来表达。不过最终的意思就是疯婆子一个。 “嗯,”皇后看这个江楚吟这么听话,以为她是个乖乖女,好欺负。便更加傲慢地对待她。“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不过,江楚吟并没有马上走开,而还是站在原来的地方。 “叫你走,你怎么还不走啊。”那个尖酸刻薄的女人用她那难听的声音向江楚吟喊着。 “皇后,解忧这次从赫连国来,带了些赫连国的奇异宝贝。”江楚吟故意将琉璃说得像天下奇宝一般。“这是只有皇家才可以使用的物品。” 其实,琉璃加工的并不十分精致,一般的市井小民也可以买来放在家里做观赏之用。有的很值钱,有的却很廉价。不过慕容国却是从来没有过,物以稀为贵,也算是个新奇的物件,皇后应该会喜欢。 听到江楚吟带来贵重的物品,皇后并没有放在心上,赫连皇家有的东西,他们慕容国也有,他们赫连皇家没有的东西,她慕容国也有,看她能拿出什么珍稀的东西。 “晴儿。”江楚吟看出皇后并没瞧得起她,不过她却故作小心仔细,做得她的物品有多么的稀有,有多么的贵重,晴儿也看得出江楚吟有意在做样子给皇后看,便也十分的配合,糊弄这两个老太婆,她晴儿还是绰绰有余的。 “公主。”晴儿小心翼翼,将她随身带来的小箱子,轻缓地打开,将里面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得严严实实以防被打碎的琉璃,拿了出来,还一层一层轻轻地揭开。 这一系列的举动,引得皇后和她的姐姐都不由得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如此的精贵,要做这样的保护。 终于,晴儿将凤凰琉璃杯子拿出来,递到江楚吟的手里。 那琉璃杯在夕阳余晖的照映下,熠熠生辉,闪得皇后的眼睛都睁不开,身在慕容国的皇后从来没有见这等物件,以为是用冬季里的冰块雕刻而成的,生怕被融化了,赶忙说:“快别拿在手里,快放下,快放下,不然就化了。” 晴儿听皇后这么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皇后自觉有些失言,但还觉得不可思意。 “皇后,这并非是用冰块所雕,皇后,您拿在手里试试。”说着走上前去,将这琉璃杯放到皇后的手里。 皇后还以为江楚吟在骗她接过杯子的时候,还以为会很冰,可是杯子到手里之后,并没有预想的冰凉,反而还有点温暖,皇后觉得十分新奇,再加上那杯子上的花样是经赫连国能工巧将精心雕琢而成的浮雕,还加上了颜色,玲珑剔透而且美丽绚目。皇后拿在手里便爱不释手。连连说,真神奇,真神奇。 皇后的姐姐伸长了脖子,也想看清楚那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材质,可是皇后却不肯给她看。江楚吟见这情景,心里多少有些骄傲,她退了下去,“皇后,解忧送皇后的这杯子是由赫连国特产的水晶石所打造,希望皇后您能喜欢。” “喜欢,喜欢。”皇后看着杯,来回地把玩,没有时间顾及江楚吟。 “皇后,解忧告退了。” “回去吧。”皇后也没再多看江楚吟,只顾着看她的杯子。 江楚吟退了下来,晴儿有些不高兴,“这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嘛,一来就当着公主你的面说你的不是,还说赫连国也没把慕容国放在眼里。简直是就是挑拨离间嘛。” “晴儿,不要乱说话。”江楚吟看到前方不远处,正急匆匆地走来一个年青男子,江楚吟心里猜测这个男子会是谁的时候,男子已经走到近处,江楚吟仔细地将他打量清楚。 这个正走过来的男子,身着黄色的长袍,以江楚吟做慕容国的了解,便猜出这人应该就是皇后的亲生儿子,也就是慕容国的太子。 两人擦肩而过。江楚吟察觉到,这个太子正用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眼光上下打量着她。 好在,很快江楚吟就离开了皇后的寝宫,没有发现,太子伊娄停下看着她的背影许久。 “小柱子。”伊娄叫来伺候皇后的公公:“刚刚走过去的女人是谁,本王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她。” “回太子爷的话,那人是慕容景岩王子的妻子,从赫连国而来。”小柱子完全没有刚刚的傲踞之气,一副讨好的样子。 第二百零二章:处境艰难(上) 第二百零二章:处境艰难(上) “从赫连国来?”伊娄看着江楚吟的背影,眼睛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她的身材。“她叫什么名字?”伊娄的眼神一直追随着江楚吟的身影消失在皇后宫殿的门外。 “回太子的话,奴才打听过了,这位王妃叫做江楚吟,被赫连国的太上皇封为了解忧公主。”小柱子笑嘻嘻地站在伊娄的旁边,也随着伊娄看向早已经不见踪影的江楚吟的方向。 “她怎么姓江,不姓赫连?”伊娄看着小柱子,以为他在欺骗自己。又一种不相信的眼神看着他。“怎么会有这种事?” “太子,您有所不知,这江楚吟原本不是赫连成的女儿,赫连成只有三个儿子并无女儿,她是江南最大富户的女儿,只是为了能与我们慕容国联姻,才与认了这个江楚吟做女儿的。”小柱子打听的倒是很清楚。 “哦?”伊娄听了这话,不自觉得用手摸了摸下巴,睛珠子咕噜咕噜地转了两圈:“她长得倒是还挺有味道的,漂亮也称不上漂亮,不过本太子就是看得挺顺眼。” “就是,就是,那个不长进的慕容景岩要本就不配有这样的老婆。”小柱子在一旁讨好的附和着。“她最合适也最应该和太子您在一起。” “你就知道拍马屁。”伊娄撇了一眼小柱子,没好气儿地冷哼子一声。不过,他倒是挺喜欢小柱子的说法。“不过,这个江楚吟很是符合我的眼光。” 伊娄笑了笑,像是信心十足的转身进了皇后的寝宫。 “母后,儿臣很您请安了。”伊娄脸上扬溢着灿烂的笑容。也没怎么认真地行拜见礼。一边行着礼,一边嬉皮笑脸地看着皇后。 “我的儿,快起来,还行什么礼。过来。”皇后笑着向伊招招手,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 伊娄也十分了解他的母后,母后是他的亲生母亲,而且也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对他更是宠爱有佳,他想要得到的东西,他的母后想尽一切办法都会为他弄到。 “看看,这个东西。”皇后拿着刚刚江楚吟送来的琉璃杯,交给慕容伊娄的手里。 “这是什么,”伊娄也从来没见过这等珍奇之物,他自称天下无所不知,凡是有的珍奇异品,他都可以弄到手里,天下的珍奇之物他也见过不少,可就是没见过这等神奇之物。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皇后的姐姐此刻像是很骄傲的样子,就像这物件是她最先发现的一般。“这东西叫做琉璃。是天下稀有之物。” “琉璃?琉璃是个什么东西?谁送的?”伊娄将这杯子拿在手里把玩着,来回地看着。斜眼看看她的姨妈问道。心里对她充满了不屑,想也知道,不会是她送的。 “就是刚刚来的解忧公主,你应该也碰到了。”皇后说着,从伊娄的手里将琉璃杯接过来,捧在手里,生怕伊娄将她的杯子弄坏。 “哦?是她送的?”伊娄没有想到这个江楚吟还是很灵机的,竟然能在一见面的时候就可以收服皇后的心。真是小看她了。这样有心机的女子,他伊娄更是不能错过了。特别是慕容景岩的人,他不配拥有好的东西,可老天爷偏偏又这么偏心,让他碰到了这么好的女人。 伊娄眼睛一转,讨好起他的母后来。“娘亲,您看这个江楚吟怎么样。” “她?本宫怎么会知道,刚刚见了一面,说了几句话,怎么能了解一个人。”皇后不点不明白伊娄怎么突然对江楚吟感起兴趣来,不过她看了看杯子,过了不一会儿,便明白,原来她的这个儿子好争的心又在作怪了。 “不过,虽然没说过几句话,但看得出来,这个江楚吟还是受过教育,有着很好的教养,也懂得宫里的礼节,说话柔声细语,也懂得讨本宫的欢心,能做到这些民间女子已经几乎是没有的。”皇后看出伊娄对江楚吟有点意思,是在探她的口风。便也就顺着她儿子的心愿说下去,其实,她也觉得,像江楚吟这样刚一来就能讨得她欢心姑娘,与伊娄也是很配的。 “这么说,母后也是很喜欢她喽?”伊娄满心欢喜。 “你这么高兴也没用,她是你哥的人,你不也只能在一边眼馋。”皇后的姐姐听出了伊娄的心思,在一旁没什么好气儿地说着。 “姨母,有什么是我伊娄弄不到手的?便何况那个慕容景岩就是个废物,他敢同本太子争吗?”伊娄向来就喜欢抢慕容景岩的东西,而慕容景岩也从来不敢向他讨回什么。 “哼。”皇后的姐姐冷哼一声,没再搭理这个目中无人的太子爷,自顾自地看着自己修长,缀满晶莹亮石的指甲。“有本事,你就把她弄到手再说。” “诶,姨母你是瞧不起人,还觉得本太子没能力获得江楚吟的爱暮?”伊娄立即有些不满,看着皇后姐姐一脸不屑的样子,他有些不服气。 “娄儿,怎么可以这样对你姨母说话。”皇后马上按住想要起身要争个高低的伊娄。“你姨母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你要想得到江楚吟,来日方长,别什么都一时义气。你也不小了,别什么事都沉不住气,以后你姨母还有你母后都还要指着你继承皇位呢。怎么可以这般沉不住气。” 伊娄乖乖地坐下,心里琢磨着怎么能让江楚吟对自己心生爱意,这样就可名正言顺地将她抢过来。 与皇后聊了不多时,伊娄便出了宫,他带着几名高头保镖,骑在马上,行走在人潮涌动的街道上,丝毫不顾忌是否会伤到行人。 “太子爷,您最好还是不要出现在这人多的地方,毕竟人多眼杂,会有危险。”保镖一边环视着周围的人群,警惕着有刺客的出现,一边对伊娄提着建议。 “有你们在,还要本太子担心什么。”伊娄并不以为然,突然他看到街边一家商铺里,陈列着一支金光闪闪的珠钗,马上想起江楚吟摇曳多姿腰条。这个珠钗倒是十分配她。 想到这里,伊娄便下了马,身后的两个保镖也马上随着伊娄下马,紧跟在他的身后,伊娄则是一副大人物的样子,抬头挺胸,目不斜视,将手里的缰绳向后一扔,跟在身后的保镖,很自然地接到他手里缰绳。将马牵过去。停在那店铺的门外。 “老板,这珠钗怎么卖。”伊娄拿起那个他一眼就看中的珠钗。 那老板也是个极为聪明之人,他虽不认识伊娄,但从他刚刚进来的样子,和他身上的穿着,就推断出来,这个人的身份地位一定非同一般,非富则贵,是个大买卖。 “这位客官,您真是好眼光,一看就知道您是个知货的行家,”老板笑容满面地从柜台里面走到伊娄的面前。“这珠钗本店就只进了这一枝,非常独特,在这都城里独一无二,而且您看这珠子,多亮,一定很适合您的意中人。” “嗯,”伊娄被老板的这几句恭维的话,说得飘飘然,也自然很是满意,也不再多仔细看看这珠钗的质地,问道:“多少钱。” 老板见他这般爽快,心里暗喜,今天真是走运,碰到了一个冤大头,于是一伸手指,五个指头。“五百两。这可是独一无二的。”怕这个贵子听到价格会退缩,老板还特意又跟了一句。 “给钱。”伊娄收着珠钗便离开,也不讨价换价,跟在他身后的保镖上前,将帐付了。 店老板接了银子,拿在手里掂量了掂量,点头哈腰地对已经走出很远的伊娄说:“客官慢走,您慢走。”当伊娄骑上马,消失在人群里的时候,这店老板立即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态,小声地骂了句:“笨蛋。”接着又从下面的柜台里,拿出了三四枝一模一样的珠钗。 有个客人进来,见了让老板拿了这珠钗出来,便随口一问:“老板这珠钗多少钱?” 老板打量了一下这布衣人,说:“十五两,少了不卖。” 那人也没多看,而走到另一侧看别的物品去了。 伊娄欢天喜地的拿着这珠钗,往他的别院走去,想着用什么方式将这价值不菲的珠钗送到江楚吟的手里。不想对面来了个人。此人是伊娄平日里,不务正业的酒肉朋友,但对生意和货品的识别上还是有些小的成就。 “太子爷,什么事儿这么高兴。”那人拦住了正奇思妙想的伊娄。 “这不是锦容?最近一段时间到哪去了,也不见你,怎么什么风把你吹到这来?”伊娄见了这人也十分的亲切,看来他们的交情非渐。 “还不是上次在红桂坊里见到的那个媚娘,她的功夫十分了得,让容弟我也消受不起啊,这几日都在她那里度,如不是想念太子爷,这会儿还在她的温柔乡里。”锦容一脸淫.荡的笑意。 “那个媚娘,长得也并不怎么出众,不值得在她身上花太多的功夫。”伊娄一听,便连连摇头,还不断否定着锦容的审美观。然后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便从衣襟里取出他刚刚买的珠钗,“锦容,你是这方面的老手,帮我看看,这珠钗怎么样。” 原本以为锦容会十分赞赏,却没想到锦容接过这珠钗仔细地看了几眼,便又不以为然地还到伊娄的手中。“太子爷,您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怎么连这珠子的好坏都分辨不出来,你看那珠子混浊不通透,一看便知是个劣等货,您怎么会买这样的货色。” 伊娄听锦容这么一说,忙仔细看看这珠的色泽,起初因一心想着如何讨好江楚吟,那店老板一肚子的好话,说得伊娄一阵忘乎所以,也没有仔细的验货。现在经锦容一说,仔细地一看,才发现,这确实不是什么好货。但他却不甘心地说:“这样子可是都城里独一无二的。” 锦容不屑地撇了一眼,冷笑一声说道:“这种珠钗,别说这么一枝,再要来十枝,我也能从媚娘最不值钱的盒子里拿出来。分文不取,白送给您。” 伊娄听锦容这么一说,马上火冒三丈,“这个店老板竟然敢骗本太子。” 说着,他拉上锦容:“走同本太子一同去找那店家算帐。” 锦容也义不容辞,他是太子爷,有什么可怕的。便跟着伊娄,直奔着刚刚的店铺而去。 那店老板还在里面招呼客人,远远地见到伊娄带着几个人气势汹汹地冲他的这个地方来了,知道是伊娄发现了珠钗有假,但他也是有后台之人,也不惧怕这种富户,便跟一旁的小伙计说:“你替我看着铺子,我出去办点事,一会儿就回来,要是有人来找麻烦,就说这是慕容景岩王爷的铺子,要他们仔细着点。” 伙计点点头,有些奇怪,这老板今天怎么这么早走。不过一会儿,他便明白了,他的老板惹到大麻烦了。 “你们家的老板呢,就刚刚在这儿站的那个人。”伊娄进去后毫不客气地大喊起来,还四处打量,找着长柜的,这一打量不要紧,他竟然看到那个被老板形容成绝世无双的珠钗,还有好几支一模一样的摆在桌面上。 伊娄这一回是真的发火了,他二话不说,上去就拿起那盒珠钗砸向了伙计。那伙计也是个年轻的小孩子,并不认识什么太子,他见这个来的人,不分清红皂白,上来就砸东西。便也大声叫喊起来:“你是什么人,瞎了你们的狗眼了,这可是皇上三儿子,慕容景岩王爷的店,你们也敢来捣乱,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伊娄本来只是想出口恶气,但听这小伙计一喊,听说这店是慕容景岩的,更加恼火,大声命令着身后赶来的保镖:“你们把这店给我一把火烧了,如果皇上怪罪下来,本太子替你们担着,还给你们五百两黄金的安家费,给我烧了。” 第二百零三章:处境艰难(中) 第二百零三章:处境艰难(中) 保镖们一听说这个条件,有太子爷撑着腰,当然不用害怕,便都动起手来。店外聚集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其实那个店家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店里发生的一切,一听说要烧店,心里大呼不好。忙转身跑向慕容景岩的府里。 “王爷,王爷,大事不好了。”这个店长柜的,进了王府的门,便大呼不好,“快找王爷来。” “什么事,”管家拦住了急匆匆的店长柜。“王爷现在正在休息。” “不好了,有人自称是太子爷,要烧了我们的店呢。”店长柜的急得都快哭了,这事情确实是他做得不对,可他又不知道,这人就是太子,也不知道,这太子这么笨就买下了那珠钗,更不知道,太子会要烧店,那店可是他唯一的寄托,店没有了,可叫他怎么生活下去。 “王爷在不在,要王爷一定要替小人出这个头啊。”店长柜的哭着不肯离开。 “怎么这么吵,出什么事了。”慕容景岩走了出来。他看到店长柜在门口哭哭涕涕管家也拦不住他的吵闹,心生不快。 “王爷。”店长柜的看到慕容景岩走了出来,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推开管家冲到慕容景岩的面前,扑嗵一声跪了下去:“王爷,只有您能救小的一命了。” “这是怎么回事?”慕容景岩见店长柜如此不顾礼数,慌了方寸,心里更是不高兴。 “王爷,小的无意中得罪了太子爷,他现在正要烧了小的的店啊,王爷,你救救小的吧。”店长柜的将事情的原委细细地说了一遍。 江楚吟听到外面的吵闹,也走了出来,出来不只是江楚吟一人,还有一个女子,红唇黑发,高挑冷面,身着淡青色长纱斜襟无领长裙,头戴玉器金饰。身后还跟着几个神态傲慢的丫头。 “王爷。”那个女子看了一眼江楚吟,并没有理会,直接冲着慕容景岩而去。“这个得罪了太子,就不要管他了,皇后对您本来就不待见,现在又惹了这样的祸事,皇后还不乘机狠狠地治你的罪啊。” “依宛王妃,您千万不要不管小的啊,小的最近几年也没少孝敬您啊,你这一身的佩饰,可都是小的千辛万苦给你找到的。还分文不取,您怎么可以落进下石,这不是要了小的的命了。”店长柜的对那个女人的一番更是苦不堪言。 “少在这里说这些,你能白白的送给本王妃?还不是看在王爷的面子上,不然你怎么不送给对面的王大妈,现在你得罪了太子,还要连累王爷,我看你真的该死。王爷,赶紧绑了他,去太子爷面前认个错,说不定太子爷会既往不咎呢。”依宛抓着慕容景岩的袖子,劝着他。 慕容景岩没有理会依宛的话,而是看向江楚吟:“楚吟,你说要怎么办。” 江楚吟看得出来,慕容景岩绝不是害怕太子,只是他现在的位置太尴尬,不是皇后亲生的儿子,还如此机智有野心,他也绝不会让太子感觉到他会对太子有任何的威胁。一定会向太子示弱的,而依宛的建议虽好,但却没有体会到慕容景岩的想法,只是想草草了事。 慕容景岩一定是既想要太子小看了他,又要保这店长柜的无事。 江楚吟上前几步,并没有马上回答慕容景岩的话,她想了片刻说:“我也同意依宛姐姐的话。” 依宛见这个嫁到慕容国来做王妃的女子,与她平起平坐,王爷还事事征求这个女人的意见,心生一股嫉妒。还以为江楚吟能想出什么好办法,还是和她一样。她没什么好脸色地白了一眼江楚吟。 “哦?”慕容景岩觉得江楚吟好像有什么好的办法。“就只是这样?” “王爷,太子现在处在气头,您如果不心痛这一间两店面,就让他烧了吧。”江楚吟竟然要慕容岩景忍了这口气。 “啊,不可以啊,王爷千万不可以。”店长柜的一听,这不认识的女子比依宛说出的话还要冷酷,更是心里叫苦不跌。 “你给本王闭嘴,你找的麻烦还不够多吗?”慕容景岩喝止了店长柜,想听江楚吟怎么说。 “楚吟认为,这店不烧,太子便会记恨王爷你一辈子,不如这次先让着太子,皇上也不会容许都城里出了这么大的乱子也不处理,他一定会秉公办理此案,到时王爷您在皇上面前一定要多说太子爷的好话。这样才可保店长柜和王爷您无事。”江楚吟继续说着:“太子既然敢烧店,就一定仗着皇后对他的宠爱,皇上对他的信任,如果王爷一定要向皇上与皇后来讨要这笔帐,皇上皇后也一定会记恨您。” 店长柜也安静地听着江楚吟说下去,原来还以为这个女人是不顾别人死活,现在听起来,她说得还是很有道理的。 “这店长柜,也不适合再继续留在都城,太子是不会容许一个欺骗过他的人还继续在他的眼皮底存在,不如王爷,你就好人做到底,将那店铺就送给太子爷让他处治。这样太子爷就不会再把你当成敌人。”江楚吟这个办法就是要慕容景岩这个孙子装到底。 江楚吟的办法正符合慕容景岩之意,他虽不服气太子,想要夺取太子之位,继而夺取帝位,但现在他的时机还没有成熟,也不可过早表现出锋芒,这样的一味退让是个好的掩护办法。 “你是什么人,怎么可以要王爷这样没有颜面,如果王爷不能出面处理,一味的回避,只会成为都城里人们的笑柄,你到底居得什么心,王爷,你千万不要听这个女人的话。”依宛指着江楚吟的脸气愤地大喝她。 “依宛,本王觉得楚吟的这办法还是不错的,绑了这店长柜的去,只会多害一个人,就当是消财免灾了。”慕容景岩拦住了依宛的话,表示愿意按照江楚吟说的去做。 依宛这才仔细打量起江楚吟来,她略单薄的身体,从宽大的衣摆下可以看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虽没浓妆艳抹,但却别有一番风情。不过依宛并没有将江楚吟放在眼里,她从江楚吟一来便打听清楚这个女子的出身,只不过是个商家女子,被赫连国的皇上看中,再怎么聪明,也摆脱不了一身的铜臭味。 依宛冷哼一声,便也不再说话,转身回了房间。 店长柜的瘫坐在地上,头上冒着冷汗,脸上的泪水鼻涕一大把。他现在算是明白了,不管怎么求,事实就是他已经没有办法再在这都城里呆下去,而最能够保命的就是,现在就离开都城,什么铺子,什么赚钱都没有命来的重要。 只怪他一时有眼无珠,没有看出来太子的身份,而此刻也只能是追悔莫及,店长柜的也有些不解,这慕容景岩怎么说,也是这慕容国的王子,怎么就这么怕太子。如果慕容景岩奋起抗争,他也不会这么落魄。 “你快起来吧。”江楚吟叫坐在地上的店长柜。“收拾好东西,王爷这就派人送你出城,以后没有王爷的命令,你就不要进城里来,我这里有些活计,需要你来帮忙做,这里有赫连国一个商人联系方法,你从他那里购进一批货,在都城周边销售,价格不得低于单件500两的价格。”江楚吟交给还没缓过神来的店长柜,一张纸条,嘱咐着。 她打算将赫连国的琉璃生意引进到慕容国里,这里场市前景比较广阔,一定会很有发展前途的。而这个店家,她也相信她自己的眼光,这个人精明狡猾,一定可以把她的生意做得很好。 店长柜的接过纸条,茫然地看着江楚吟,大悲大喜,转换得过快,他一时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转变,“公主?500两每件?” “正是,如果让本公主发现,小于这个价钱,你就马上不交出所有的生意。不要再做了。”江楚吟很肯定。 “什么样的东西,可以出这么高的价格?”店长柜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不肯相信会有如此赚钱的生意。 “这你就不要问了,”江楚吟没有回答他,“记住,绝对不可低于这个价格。” 店长柜的点点头,还是一脑袋的问号,不过很快,一个强壮的家丁,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长柜的,这是本王的人,他保护你离开都城,之后的事,你好自为知吧。”慕容岩摆摆说意思是要长柜的赶快离开。 长柜的用袖子抹了抹眼泪,转身离开,想不到在都城无忧的生活,竟然只因为一次有眼不识泰山,便毁了一切。 “楚吟,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慕容景岩同江楚吟商量起下一步的计划。 “只能静等着太子爷消气了。”江楚吟无奈地说着。她从皇宫回来不久,慕容景岩也从宫里回来,只是他并没有马上去见江楚吟,这一次,倒是在慕容府里,慕容景岩与江楚吟第一次会面。 江楚吟并不想与慕容景岩多说什么,他对赫连少卿所说的那些,她全部都听见了,这个男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什么手段都可以使,那怕会伤害到别人也再所不惜,而回到国内,又这般胆小怕事,生怕让太子爷和皇后抓到把柄,如此攻于心计,阴险的男人,江楚吟只是不想再与他有更多的来往。 “楚吟,你还在生本王的气吗?”慕容景岩看出江楚吟对他十分冷淡。 “楚吟怎么会。王爷是个如此精明的人,怎么会让楚吟有不满的地方。”江楚吟话里有话。 “楚吟,本王是因为爱你,才会散布对赫连辰萧的不利的谣言,而本王也答应你在任何时候,只要你需要,本王都会无条件的出兵。”慕容景岩紧追不舍,拉住正要回房的江楚吟。 “王爷,请你放手,”江楚吟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待着慕容景岩。 慕容景岩见江楚吟依然不肯原谅他,便只得松开手,站在她的身后,低着头叹气。 “王爷,您爱楚吟,这一点楚吟十分清楚,但我没办法接受,一个男人以此为借口,就可以做任何伤人的事。楚吟不恨有心计的男人,楚吟只恨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身上使心计的男人。”江楚吟背对着慕容景岩,冷冷地说:“王爷,楚吟可以帮您达成所有的心愿,但却无法与您生活在一起,就让楚吟自己静静的过完后半生吧。” 说完,江楚吟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里,只留下慕容景岩呆呆地站在偌大空荡荡的院子里,院中的梧桐树,在风中沙沙作响。 “公主,慕容王爷怎么如此胆小,您也就看着慕容王爷在太子面前如此的窝囊?”晴儿上前,扶着刚进门的江楚吟,她在门里看到,听到刚刚发生的一切。 “晴儿,王爷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他绝不会甘于在太子脚下太久。”江楚吟瞪了晴儿一眼。 “嘴上说无法接受像王爷那样对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使用心计的男人,可现在却又替他说起话来。”晴儿撇着嘴,一脸不服气。 “晴儿,你怎么也变得如此舌尖嘴利起来,”江楚吟嗔怪着这个丫头,她总是能一针见血地说出自己的问题所在。“必竟,他是我现在的丈夫,他需要有人站在他的立场上去想事情。” “呵呵,这回又成了嘴硬心软的好女人了,赫连皇上怎么办,你就这样忘记他了?”晴儿真是不饶人。 第二百零四章:处境艰难(下) 第二百零四章:处境艰难(下) 江楚吟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听到晴儿的话,也有些茫然,是啊,赫连辰萧现在会怎么样了,他和雅伦公主应该已经结为夫妻,他还有没有在想着我。 “公主,”晴儿唤了声愣神的江楚吟:“你怎么啦?” “哦,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她不想再提起赫连辰萧的名字,怕那样,她还会无法忘记。 “公主,刚刚院子里的那个女人是谁?”晴儿问道。 “她?她应该是皇后给慕容景岩娶的妻室吧。”江楚吟好像并不是在谈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一样。 “啊?”晴儿大惊失色。“慕容王爷已经有妻室了?那公主您算是什么?” 江楚吟看着晴淡淡一笑,“当然也是妻子罗,不然还会做妾吗?两个妻子的事情在慕容国也不是没有的事情,现在的慕容国皇上,三年前就是两个皇后。一个在东宫,一个在西宫,两个皇后还相处得十分融洽。” “那为什么现在只剩下一个皇后了。”晴儿好奇。她不相信两个皇后能和平相处,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现在的皇后正是原来的那个东宫皇后,西宫皇后生病去世,她的儿子便是慕容王爷了。”江楚吟淡淡地说。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现在的东宫皇后这么不待见慕容王爷,倒是那个太子要什么有什么。这太不公平了。”晴儿倒是替慕容景岩打起抱不平来。“不过,公主,两个皇后最后只能剩一个,而这王府里,两个王妃到最后……”晴儿不敢再说下去。 “是啊,最后也只能剩下一个。”江楚吟倒是不忌讳地说了出来。 “公主,你千万不能出事啊,晴儿以后可还全仰仗公主您啊。”晴儿这个乌鸦嘴。 “你啊,本公主现在还好好的,你就要咒我有事啊。”江楚吟打了一下晴儿的脑袋。 “对,对,是晴儿嘴拙,公主你不会出事,最后一定是她个长杆红唇女消失,”晴儿对依宛的形容,让江楚吟不禁笑了出来。 “谁是长杆红唇女啊。”就在江楚吟与晴正开心笑着的时候,房突然被推开,一个高傲的声音传了进来,接着,在几个面无表情的丫头的随伴下,依宛跨进了江楚吟的房间。 “依宛姐姐,您听错了,我们是在说,刚刚的店长柜,是有眼不识泰山。”江楚吟见了依宛进来,就知道她来者不善,定是想找什么麻烦。 “哦。”依宛也没再继续追究,她打量了一眼江楚吟的住处,直奔着客厅里的上座,坐下了,也不看着江楚吟便说:“妹妹初来慕容国,做姐姐的自然要来问候一下,妹妹有什么需要的地方,也不必客气,尽管向姐姐我开口。” “是。”江楚吟低头肃立,站在依宛的对面。 “这府里规矩繁多,妹妹有所不知,以后姐姐会一一告知妹妹的。”依宛坐下后,看着江楚吟好像还是挺乖巧,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难对付,至少到了现在,她身份本是与江楚吟平起平坐,但她略高一等的说话语气,也没怎么激起江楚吟的反击。 “姐姐说的是。”江楚吟还是一副恭敬的样子。 “姐姐来了半天,说了许久,口干舌躁,不知道妹妹房里有没有茶水。”依宛问道。 “夫人,奴才这就去为您备茶。”晴儿惊觉,这是她的疏漏,忙要去泡茶。 “你这个丫头怎么如此不懂礼数,本王妃是同你的主子讲话,有你插嘴的地方吗?给本王妃掌嘴,”依宛要跟着进来的两个丫头掌晴儿的嘴,吓得晴儿忙跪在地上。 “姐姐,您大人有大量,怎么可以和一个丫头一般见识,这不是会辱没了您的声望,奴才管教得不好,是妹妹的疏忽,就让妹妹为姐姐倒杯茶认个错吧。”江楚吟挡在晴儿的身前,瞪着两靠过来想要抓住晴儿的丫头,那两个丫头被江楚吟不怒而威的气势给吓住,也不敢上前一步。 江楚吟转身倒了杯茶,端到了依宛的面前。 依宛看着江楚吟低眉顺眼的样子,心满意足,又给了她一个下马威,便接过她手中的杯,喝了口茶。起身:“妹妹远道而来,旅途劳顿,姐姐就不再打扰,妹妹你好生休息吧。”说着又带着丫头,扬长而去。 “公主,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晴儿见依宛已经出去,确定她听不到她的话,才站起来关上门,马上说起依宛的坏话。“这依宛分明就是给公主你脸色看。还想拿奴才开刀,真是个坏女人。” 江楚吟看着晴儿,“你倒是当着依宛的面说这些话啊。” 晴儿马上便不再多言语,刚刚她确实吓坏了,不过好在有公主为她挡着,她才平安无事。“公主,刚刚是晴儿的错。” “算了,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晴儿,我交给你件事,你要替我办好。”江楚吟并没有责怪晴儿,她只是护主心切,年纪还少。 “嗯,公主什么事,只要晴儿能做到,一定不会让公主你失望的。”晴儿瞪大了眼睛,看着江楚吟,她很感谢江楚吟还能相信她。 “你在这慕容府里多打听打听,哪个丫头是依宛最亲近的,想办法和她套套交情,从她那里打听有关依宛的一些事。”江楚吟看到刚刚那两个丫头之间,一定有不和,她有机可乘。 “放心公主,这事奴才一定会办好。”晴儿点点头。 过不多久,江楚吟带着晴儿,一同到街上,看看这慕容国的街市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晴儿就像是从来没见过新奇物件一样,在人来人往的热闹街市上,东看看西看看,对什么东西都感兴趣,对什么事都好奇。 江楚吟则对这街市的叫卖和卖艺没什么兴趣,她关心的是,太子火烧慕容景岩的店铺之后,发生了什么。她四处走动,询问着那天着火店铺的事。 “麻烦老人家,请问,这里原来的那家商铺怎么关门了。”江楚吟来到店铺门前,那里是一片狼籍,所有的东西都被烧得面目全非,里面早已经空无一人,只有贴着封条的一扇紧闭的大门。江楚吟站在门外许久,看到旁边正有位卖菜的大娘,便上前询问。 “姑娘,你是从外地来的吧。”老大娘抬起满是皱纹的脸,看着江楚吟。 “是啊,我是刚刚来慕容国做生意的。”江楚吟只得随意编了个理由。 “这位姑娘,这家店的店主得罪了一个大人物,被人烧了店铺了。”老大娘打量了一下江楚吟,虽觉得她清秀可人,不像个做生意的奸商,但也没揭穿,说起了这店铺的事。 第二百零五章:乌龟礼物(上) 第二百零五章:乌龟礼物(上) “那这店里的人呢。”江楚吟接着问。 “唉,姑娘,你是来找人的吧,我劝你还是别找了,这店主得罪的可是太子,他再也不敢出现在这都城了。姑娘,你还是回去吧。” “老人家,你知道太子还追究这店主吗?”江楚吟问道。 “唉,这是皇家的事儿,老妪也不得而知,不过一些道听途说的,这店家跑了,慕容王爷亲自去向太子赔了礼,这事儿才算了结。” “不是太子烧了人家的店,怎么还要人家向太子陪不是。”晴儿又觉不公平。 “唉呀呀,这位小姑娘,你可小点声,这要是让太子的听到,你也就别想在都城里呆下去了。慕容王爷是个和善之人,不愿惹麻烦,你也要避着点才是。”老大娘看晴儿这般不饶人,还对太子不屑一顾,便拿起面前的菜箩,躲到别的地方,不再与她们交谈。 江楚吟多少听出些门道来,这太子虽烧了慕容景岩的店,皇上却没有怪罪太子,而倒是慕容景岩上前陪不是,太子才同意息事宁人。 “公主,这慕容王爷也太懦弱了吧,这太子都欺负到了头上,也还能忍过去。”晴儿见没人愿意再与她们谈起此事,就觉得是慕容景岩胆小怕事。 “晴儿,不要乱说话。”江楚吟阻止了晴儿的嘟囔。带着晴儿往慕容王府里走。一路上想着,慕容景岩真是不能小看,他为了能够得到帝位,不论什么样的侮辱都可以忍受,看来在慕容景岩的心里一定有一块极为黑暗的地方。 太子火烧慕容景岩的店之后,百无聊赖。 “太子,您这次可算是出了口恶气,怎么还这般无精打采的?”锦容坐在慕容伊娄的对面看着无精打采的他,有些不大明白。 “你说,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大美人,就白白让慕容景岩那个家伙占了便宜。”慕容伊娄有点心里不平衡。 “哪个美人,能让太子爷你这么念念不忘。”锦容一脸坏笑地看着慕容伊娄,“还有你太子爷得不到的人吗?” “本来是想讨好她一下,只可惜中间出了点差错,让慕容景岩的人扫了兴。”慕容伊娄依然是无精打精的。 “您是说,前几日火烧手饰庄的事儿,就是因为这个?”锦容联想到刚刚不久的事。“是不是那慕容景岩故意指使下人那么做的?那个店长柜的至今还没有下落。” “不会,长柜又不知道我是谁,更不会知道,我买了这东西要送给谁。”慕容伊娄否定了锦容的猜测。 看看慕容伊娄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锦容眼珠一转,“太子,那女子是慕容景岩刚刚从赫连国带回来的人吗?” “我正烦着呢,别跟我说话。”被猜中心事的伊娄,转了个脸,不再看锦容。 “太子,要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个办法,能让那个女人对慕容景岩产生烦感。一旦产生了间隙,太子您就可以乘机而入了。”锦容出着坏主意。 “嗯?你有什么好办法?”慕容伊娄来了精神,他看着锦容,态度显然比以前要好很多。 “当然。”锦容点点头然后很是得意地看着慕容伊娄。 “那你还看着我干什么?”慕容伊娄狠狠地打了一下锦容的头,“还不快说。” “是,”锦容被打了头,一边揉一边笑着说,“过段时间便是慕容景岩的生日,当然不会有人重视,那个女人也不会觉得怎么样,但是太子,您要是亲自去看望慕容景岩,就一定会让她对太子爷您产生好的印象。” “这倒是个好办法,”慕容伊娄点点头,想了想,“诶?不行啊,我是要让江楚吟讨厌那个慕容景岩,怎么可以去讨好那个人啊。” “当然不是要太子您真的去送什么礼物啊,”锦容摇摇头:“去看望慕容景岩只是个借口,送个礼物不要他打开,要他没人的时候再开开,里面可以放个……”锦容贴着伊娄的耳朵说了几句话。 “哈哈哈,这个办法好……锦容,真有你的。”慕容伊娄笑了起来,他一边笑,一边指着锦容,说不出话来。 “怎么样?”锦容见慕容伊娄果然高兴,他也好像得了什么大的奖励一般,不断笑着,搓着手。 “好,好……就按你说的去办。”伊娄现在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等着看慕容景岩的笑话。 都城里一直没有什么新鲜的事发生,那次太子放火烧店的事也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被人们淡忘了。而江楚吟也没有再与慕容景岩再见过面,第一次慕容景岩敲她的门时,她都躺在床上,一言不发,由晴儿随意说个借口便将他打发走。 这天清晨,江楚吟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惊醒。她慌忙爬起来,叫醒晴儿:“晴儿,你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晴也马上起来,拢了拢头发便出去,过不多久回来说:“公主,原来今天是慕容王爷的生日。” “这样,”江楚吟点点头,但又问道:“这似乎不大正常啊,王爷在朝廷里并不受到重视,自然不会有人理会他的生日,怎么今日如此忙乱?” “公主,奴才刚刚听说,好像不一会儿太子要来给王爷过生日呢。”晴儿一本正经地说:“说是给上次火烧店的事赔礼来的。” “有这种事?”江楚吟充满怀疑,太子她只是在皇后那里见过一面,并没有过多的接触,但她多少也知道他的为人,他是不会看得起慕容景岩的,为什么这次会亲自来道歉。这里一定有什么事。 “公主,这样看来,太子的人应该还不坏。”晴儿眼里冒出了崇拜的光芒。“我还听说,上一次太子火烧店是为了给他中意的女子买珠钗,但却被狡猾的商家给欺骗了,所以一怒之下才会做出那种过份的事,太子原来是如此痴情的人,而且还会为自己的过失诚心的道歉。”晴儿一笑对伊娄的爱慕,“如果奴才能有幸见上太子一面,奴才就是死也心甘了。” “晴儿,快去给我倒些洗脸水来。”江楚吟没兴趣听晴儿的叨念。 “哦,是的,公主。”晴儿想到自己还有事情要做,便也只好收起幻想。回到现实中来。 很快,太子的先行人马,已经到了慕容景岩的府里,那些人看起来像是宫里的侍卫,一个个冷着面孔,有条不紊地把守在各个出口和房间门口处,还有些衣着与其他人稍有不同的侍卫,正在挨着屋子和角落检查是否有不名身份的人物。 慕容景岩也听说太子要亲自来他的府上道歉,并为他庆祝生日,也十分惶恐地提前从朝中回来,一些对太子巴结,很会见风使舵之人,见太子来为慕容景岩庆生,也都纷纷不请自来,在慕容景岩的府门口排起了长队。 他们被太子的侍卫拦到了门外,并仔细认真地检查身上是否有武器之后,才允许他们进门,几个胖滚滚的官员,一进了门便拉着候在门口迎接太子的慕容景岩的手:“哈哈,王爷,今日您的生辰,卑职带了些薄礼,请您收下。” “不敢当,不敢当,快请进去。坐下稍歇片刻。”慕容景岩接过礼品,交给身后的管家,谦恭地将来者请到了客厅。 依宛看到慕容景岩的生日竟然会来这么多朝中官员为他祝寿,也是惊讶不已,她一直以为慕容景岩只是个被皇上不重视的儿子,向来就没看得慕容景岩,可今天看来,她的看法是错的。有人来拜访,一定是因为慕容景岩又被皇上重用,她依宛的面子上也有光彩。 一定要把这生日宴办得有生有色。依宛将自己打扮得光彩照人,当她一身大红地出现在众人的面前时,可以听得到有人正倒吸一口气,对这个王爷夫人的美丽表示惊艳,这是依宛心里的想法,她看到很多官员的目光都停留在她的身上,那眼神里的欲望,是依宛最了解不过的。 依宛的虚荣心在这一刻完全得到了满足,她以慕容景岩妻子的身份,忙前忙后,照呼着每一位来访的官员。 江楚吟见了这一院子满气洋洋,纷纷来道贺的人,心里有很多不解,知道这一定是因为太子会来,这些人才会出现在慕容王府里,而他们的笑脸下面一定也都是些冰冷的心。 当所有事宜都安排妥当,门外传来了皇后的旨意。 “皇后竟然也为慕容王爷来祝贺。”众人更是诚惶诚恐。见来使都纷纷下跪。 “……皇后祝慕容景岩儿,生日快乐。”使者念完了皇后的旨意,便将一只锦盒放到了慕容景岩的面前。 “谢皇后恩典。”慕容景岩接过盒子,谢过使者,忙命依宛包了银子,送到使者的手里。 “公公,这是景岩的一片心意,劳累公公。” “不劳烦,不劳烦,小柱子也在这里祝王爷您生日快乐。”小柱子行了个礼,“杂家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多留,王爷您忙。” “送公公。”慕容景岩送走了公公,还没有歇口气,太子慕容伊娄便随后跟到。众人们更是惶恐。 “二哥,您的生日为弟来为您祝贺,也算是对为弟前段时间任性作为的一个小歉意,希望二哥不要介意。”伊娄扶起刚刚要跪下的慕容景岩。接着对同样跪在四周的众人们说:“大家都起来,起来吧,今天这里没有太子,也没有臣子,只有我的二哥,还有他的三弟。太家都不要拘束,一起为我二哥祝寿。” 说着便大摇大摆地走进了院子里,完全没有把慕容景岩当做是外人,众大臣们再太子竟然这般随和,也都起身,欢声笑语起来。 这个生日,不仅是慕容景岩觉得蹊跷,应对太子如履薄冰,更是忙坏了依宛,她一定不能让慕容景岩失掉王爷的面子,也不能让自己这个王妃在众大臣面前失了威严,她更是忙里忙外,对所有的菜肴酒水,都要亲自把关,觉得十分完美才容许摆上桌。 “二哥,为弟这次来给哥哥作寿,可这几位嫂子都没有上座,为弟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伊娄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目的,他实际上是想见见江楚吟。看看她对自己的印象如何。 “三弟说得正是。”慕容景岩看起来也没起什么疑心,便同意叫他的两位夫人出来见太子。 “对叫公主还有依宛出来,与本王同席,感谢三弟的一片心意。”慕容景岩吩咐身边的管家,对叫江楚吟出来。 不多时,江楚吟带着晴儿,与打扮得光艳照人的依宛一同出现在宴客席上。江楚吟虽没有像依宛一般大红示人,但却也因是慕容岩的生日精心的打扮了一番,更显得江楚吟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上仙女般,越发衬托着依宛的事故于泼辣。 第二百零六章:乌龟礼物(中) 第二百零六章:乌龟礼物(中) “拜见太子。”江楚吟与依宛一同向眼睛都看得发直的伊娄行礼。伊娄哪舍得让江楚吟跪下,忙说:“不要见外,二位嫂子快起来吧。”可伊娄的眼睛却一时都没离开过江楚吟美如画里仙女般的脸。 慕容景岩竟然全无察觉,就由着伊娄死盯着江楚吟看个不停,依宛看出伊娄的眼睛都直了,心里十分不快,她才是这里最美的女子,怎么太子连她一眼都不看,而且这江楚吟真是太妖孽,自己都已经有了夫君却还一直勾引别的男人。 “太子,快请坐下吧,”依宛抢先坐到了太子的身边,怕众臣子也看出不对,将愣着不说话的伊娄拉坐到椅子上。 “哦,对对,大家开始用餐吧。”太子也知道自己刚刚有些失态。忙开口要大家都别客气。 “二哥,不知道这位是?”伊娄装做不认识江楚吟,找机会同她说话。 “这位便是从赫连国远嫁到慕容的解忧公主。”慕容景岩赶忙为伊娄介绍。 “原来是解忧公主,幸会幸会。”伊娄十分想听听江楚吟的声音。 “楚吟见过太子殿下。”伊娄听了江楚吟柔绵清流澈的声音,半边身子都酥麻了。连连称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今天这里只有兄弟哥嫂,没有太子臣下之分。” “快吃菜,吃菜吧。”伊娄的口水都快要流出来。眼神始终都没有离开江楚吟,坐在一旁的依宛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么明目张胆的调情,慕容景岩你都装做看不见,真是胆小到家了。依宛心中一气,故意不心将一碗水散到了江楚吟的裙子上。 “啊呀,妹妹,姐姐不小心,看看弄湿了你的衣服,这可怎么办。”依宛忙装着给江楚吟擦拭。 “不要紧,楚吟这就回去换衣服,不要打扰了大家的兴致。”江楚吟被伊娄不怀好意的眼神盯得很不自在,正想着要找个借口离开,却想不到依宛帮了她一个大忙。 “别,别急着走啊。”太子见江楚吟要走,心里不舍,一时情急,便大喊了出来。 众人都看向太子,伊娄自知失态,便清清嗓子,“为弟疏于同二哥的来往,今好不容易能与二哥与嫂子同席,只是不舍。” 大家见没什么大事,也便在片刻的惊异之后,恢复了原来的觥筹交错,欢声笑语。 “楚吟实在无法继续,失了体面,请太子见谅,楚吟告退。”说着便逃也似地离开。晴儿不解地跟在她的后面,太子好很看中她们家的公主呢。 “公主,公主,你为什么不再去宴上了呢。”晴儿是想再多看几眼太子,她觉得伊娄虽长得不是十分的帅气,但也拥有着王者的风范。 “我有点不舒服,如果有人来叫,就说我已经睡下了。”江楚吟没再理会晴儿,自己进了房,不再出来。 晴儿心里有点失落,不过就连她也看出来太子对公主有兴趣,怎么慕容王爷,公主的丈夫见到别的男人对自己的老婆有不轨的想法,怎么却无动于衷呢。 酒席上江楚吟的离开,无疑使得伊娄来此的乐趣消失,他还十分怨恨这个坐在一旁,不停骚首弄姿,想要博得自己注意的依宛,伊娄看看身边着个扭着细腰,断要自己喝酒的女人,恶从心生。 伊娄向身后的人比了下手示,他的手下会意,不多时,手下捧着一个小巧的锦盒出现在宴席上,他拿过锦盒,捧到慕容景岩的面前:“二哥,这是为弟的小小心意请你收下。” 慕容景岩接过盒子,并没有要打开看。 “二哥,为什么不打开看看呢。这可是为弟的一片心意,你一定要看。”伊娄改变要私下给慕容景岩难堪的想法,既然不能满足他的愿望,就要他在全部大臣面前,颜面尽失。 “啊,是三弟的一片心意,当然要看看。”依宛也催促着慕容景岩要将盒子打开。 “打开吧。”伊娄逼着慕容岩打开。 慕容景岩似乎预料到,这盒子里一定什么会让他难堪的东西。但迫于太子的步步紧迫,也不得不打开盒子。一只笨拙的乌龟从盒子里掉了出来。落在了依宛红色艳丽的裙子上。 被这么一个活物一吓,依宛立即吓得站了起来,尖叫着抖落被依宛所吓,缩进龟壳里的可怜小乌龟。 “啊……这是什么。”大惊失色的依宛看清地上为何物时,脑子里嗡地一声。便呆在那里。 众大臣们也都围笼过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大家看清伊娄送给慕容景岩的礼物时,也都不由得笑了起来。 “看,把这么可爱的动物吓到了。”伊娄从地上,小心翼翼地将乌龟拾起,交到慕容景岩的手里。“二哥,你可要将它收好,你的生日,祝你像这缩头乌龟一样长命百岁。哈哈哈……” 群臣原本以为伊娄是为了道歉而来,以为这两位皇子之间关系得到了缓解,但看伊娄如此奚落慕容景岩,便会意,伊娄根本就是要拿他这个不敢出头的二哥是个缩头的乌龟,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这次也只是为了嘲笑他。 本来就没什么真心的群臣们,见伊娄如此大笑,便也都放声大起来,附合道:“祝王爷长命百岁。” 呆若木鸡的依宛,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热,她今晚努力的一切,全部都变成泡影,什么王妃,什么威严,什么地位,统统从这只乌龟出现的一刻全部都化为了泡影。她的脸涨得如同猪肝一般红,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忙碌,都因这只乌龟的出现,变得如同跳梁小丑般可笑。 慕容景岩接过伊娄递过来的乌龟,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和不敢发一言。只等到人们的笑声稍微小了一点时,才说道:“多谢太子。” “算了真没意思。”伊娄原本以为,慕容景岩会恼羞成怒,对他大打出手,没想到,慕容景岩真如他送的乌龟一样,胆小得不得了,竟然一句生气的话都不敢说。自己也觉得挺没意思,也想到,自己的一时冲动,毁了全盘的计划,不由得也有些气恼,便也就觉得没有再闹下去的必要。 “希望二哥今天能够开心,为弟先告辞了。”伊娄起身拱拱手,又看了看一直呆在原地的依宛,她的脸色一会是红色,一会儿变成紫色,一会儿又变成白色。觉得挺好笑,也出了之前她将江楚吟赶走的恶气。 其他冲着太子面子才来的臣子们,见太子要走,便也就纷纷告辞。慕容景岩自然是没有起身送客,大家也都很自觉地在最快的时间内消失在了门外。 “叫你们吃,叫你们喝。”见众人已经离开的依宛,看到慕容景岩被太子羞辱成这样,竟然还有心情喝着桌上的酒,气得她抢过慕容景岩手中的杯子,摔到了地上。大声哭喊着。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都被太子骂成了缩头乌龟,还竟然能喝得下去酒,看看,我都成为了全部大臣还有王妃夫人们眼中的笑柄,你还有心情喝酒。”依宛哭得脸上的浓妆也花掉。 “今天是本王的生日,陪本王来喝一杯。”没想到,慕容景岩竟然又拿来一个空杯,自己倒上杯酒,端给依宛。 依宛看着慕容景岩丝毫没有怒意的脸,心里有些失望,“你还有心情过生日,你都被所有人耻笑,还能喝得下去。” “过来陪陪本王,这毕竟是这些年来,最热闹的一次生日。”慕容景岩看着依宛,很是诚恳地邀请她坐下。 依宛看着慕容景岩不求上进,好像听不出好坏话的样子,心里极为失望,“算了,说了你也不懂,”依宛甩甩袖子,将慕容景岩一人扔在空荡荡,十几张空酒桌的院子里,独自一人回房去了。 江楚吟听到院子里一片喧闹,打发晴儿去看个究竟,没想到晴儿回来的叙述,让江楚吟极为吃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原以为太子是好心,有愧疚,才来为王爷祝寿,没想到意是这般大费周折地让王爷出丑。这王爷的脾气也真是够好,都被太子笑话成乌龟还能面不改色,被依宛王妃骂得狗血喷头,还能喝得下酒。” 第二百零七章:乌龟礼物(下) 第二百零七章:乌龟礼物(下) “诶,诶,小姐,您这是要去哪啊。”晴儿只知道自顾自地说着,一回神,竟然看到江楚吟急匆匆地向门外走去,便忙追了上去。 当晴儿看到,江楚吟是奔着慕容景岩而去,便也就不再做声,静静地站在一旁,因为那里的气氛太压抑,晴儿不敢靠上前去。原本喜气洋洋的场面,瞬时之间就变得充满嘲讽讥笑,更严重的是,做为一个王爷,在所有大臣面前被太子戏弄,这一定不好过,而且还是在生日上,晴儿想着想着,不禁为慕容景岩掉下了几滴伤心的泪水。 “你怎么出来了。”慕容景岩将一杯酒一饮而尽,没有看向江楚吟。 江楚吟没有说话,她默默地走到慕容景岩的身边,靠着他坐下,将他手中的酒壶拿了过去。又找了个酒杯,“王爷,楚吟陪您过生日。” 慕容景岩转过头着着江楚吟,眼里闪过一丝晶莹,但马上就被他压抑下去。“本王的生日已经过完,众人都已经离开,你怎么才出来。” “那些人并非朋友,也非真心,楚吟敬王爷一杯。”江楚吟倒满自己的酒,又为慕容景岩倒上。 “为何。”慕容景岩问道。 “恭喜王爷离皇位又进一步。”江楚吟一饮而尽,再倒上。 “你不觉得本王是那缩头乌龟吗?”慕容景岩并没有将江楚吟斟倒的酒喝掉。 江楚吟拿起在酒桌上爬来爬去的憨态可掬的小乌龟,看着它,“真是可爱。王爷,您应该感谢这只乌龟,不然,众臣还有伊娄会以为您真的无意于皇位呢。”说着便又再用小手指斗弄着小乌龟。 慕容景岩的嘴角露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将酒一饮而尽。 江楚吟又为他倒满一杯:“祝王爷明年今日高登皇位,生日快乐。”说着便一饮而尽。 慕容景岩眼中再次闪现一丝柔情,“这是本王母亲和楚菱去世之后,唯一收到的真心的祝愿。”说着便也一饮而尽。 “为什么你就不肯爱上我呢。”慕容景岩似乎有了些醉意,他抬起头看着因酒精而脸色红晕的江楚吟,似乎很是痛苦地问道。 “王爷,只因楚吟在你之前先遇到辰萧,就像姐姐在我之前先遇到您一样。”江楚吟只给自己倒了杯酒,并没有给慕容景岩倒上。“王爷您醉了。” “本王没醉,本王清醒得很。”慕容景岩醉眼朦胧地看着江楚吟更加靠近。 “难道本王在你的眼里,就真的一无事处吗,就赶不上那个赫连辰萧万分之一?”慕容景岩醉言醉语起来。 “王爷,您当然是优秀的。”江楚吟说道:“只是,楚吟没办法接受一个,将皇位放在高于一切位置的人。” “哼哼,还在说谎,你分明就是在给自己找借口,把皇位放在高于一切位置的人不是本王,正是那个赫连辰萧,他为能坐稳皇位,竟然能将你交给本王,你还在替他说话。”慕容景岩将手中的酒杯扔在地上。 “王爷,您错了,将楚吟送给您的是赫连辰萧的父皇,而辰萧息始至终都要求楚吟能与他一同离开。”江楚吟淡淡地看着万分激动的慕容景岩,这是他的真情流露,不管他在什么时候,都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今天对江楚吟却例外。 “胡说,本王就不信,没有一个男人不会喜欢权利,会为了儿女情长,而断送了大好前程,赫连辰萧说是不愿意做皇上,可后来不还是当了赫连国的皇帝,不还是一样让你跟着我走。”慕容景岩心里痛苦万分,他知道江楚吟说的都是真的,这一切都是江楚吟愿意为赫连辰萧而做,但是他,却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这样做。 “王爷,您真的是醉了,已经入秋,天气渐凉,让楚吟扶您回房休息吧。”江楚吟看着慕容景岩痛苦的样子,心里也同情起这个自幼失去母亲,而一直被皇后与太子欺压的慕容景岩,他苦心忍耐,万般隐忍,也都只为了能有出头之日,她也不能太苛求他,毕竟他也答应愿意无条件帮助赫连辰萧。 这就足够了。 江楚吟站起来扶着,不停前后摇晃的慕容景岩,没想到慕容景岩没有挣扎,乖乖地由着江楚吟搀扶着回到了房间。 将慕容景岩送到房间门口,江楚吟便准备离开,可她将手一松,转身离开的时候,却听到后面头重重撞在门板上的声音。她赶忙回头,发现慕容景岩,倒在屋子里,被门槛绊倒了,正挣扎着要站起来。 “王爷,”江楚吟马上又跑了回去,将慕容景岩扶起来,发现他的额头上有些血迹,不想惊动别人,便将慕容景岩扶到床边,让他坐好,在他的房中翻找药箱。 找到药箱后,江楚吟回到床边,却看到慕容景岩竟然开始脱起衣服来。她吓得忙上前阻止,“王爷,等等,您这样会着凉的。等楚吟为您包扎伤口,再宽衣。” “不用,这点小伤还抱什么伤口,本王要睡觉,你来陪本王。”慕容景岩说着便一手将江楚吟拉到了他的身边。 一股浓重的酒味,掺杂着慕容景岩体上特有的味道,将江楚吟紧紧包围。曾经有那么一刻,江楚吟甚至觉得有些眩晕。 很久没有的悸动感,再次出现。江楚吟忙打消这种感觉,她只属于赫连辰萧一人。 “王爷,别闹了,楚吟还要为您上药,别乱动。”江楚吟借口着要上药,迟迟不愿离开那温暖甚至有些烫人的身体。 刚刚不经意的一撇,江楚吟看到慕容景岩健壮却不过份的上身,还有那若隐若现的线条。她的心跳加快。 “王爷,快放开楚吟。”江楚吟心里一惊,害怕自己怎么会产生这样的依恋感,她的身体和思想正在背叛着赫连辰萧。江楚吟用力挣开慕容景岩,跑到门口。 却又一次被慕容景岩掉在地上的声音所牵住。江楚吟回去,看到慕容景岩倒在冰凉的地板上,一丝不挂美丽的上身,直接躺在地上。她不由得再次回到慕容景岩的身边,总不能让他这样睡在地板上一夜吧。 用这个做为借口,江楚吟才略微感到一些心安理得。她将慕容景岩扶起,没有发现,一个醉酒倒在地上的男人会如此容易便被扶起。只是沉浸在内心的挣扎之中。 “楚吟,就算你不爱本王,就算你还爱着赫连辰萧,本王都不介意,只要你愿意陪在本王的身边,就一会儿,就只要今天,本王的生日。”慕容景岩在酒精的作用下,如同一个小孩子一般,躺在江楚吟的怀里,撒着娇。 “王爷。楚吟不能……”慕容景岩的话,触动着江楚吟的心,他需要一个人陪着他,他现在真需要一个人,就只要这一次,可江楚吟无法容忍自己对赫连辰萧的背叛。 江楚吟的话还没有说完,慕容景岩火热的唇便吻上了她冰凉的双唇。慕容景岩有力的臂膀将江楚吟紧紧地固定在他的胸前,贪婪地吸吮着来自江楚吟口中的芳香。 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江楚吟的头脑已经变得无法再思考,也无法再理智的考虑问题,当慕容景岩用力撕开她的上衣时,她竟然一动没有动,任由着慕容景岩将自己全部暴露在慕容景岩的眼前。 “一定是酒精,一定是刚刚喝酒的原因,所以才会无法思考。”江楚吟一直在为自己留下来找着借口,她始终无法原谅自己会留下来。 “楚吟,我爱你……”慕容景岩在醉意中,一边低声的在江楚吟的耳边小声地诉说,一边将她放倒在床上。 屋子里的温度很快升了起来,不久,便传出低沉的喘息声和肌肤碰撞的声音。窗外等候的晴儿听到屋子里的声音,便掩着嘴,笑着离开了。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射进来的时候,江楚吟睁开眼睛,头像裂开一般疼痛。她惊觉自己并没有睡在自己的屋子里,想要坐起来,发现身边竟然躺着慕容景岩,她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会,自己怎么会躺在慕容景岩的屋里。 她冷静了一下,渐渐回忆起来,昨天是慕容景岩的生日,因为同情他,所以多喝了几杯。接着就因为怕慕容景岩受伤,怕他倒在地上无人照顾,而被他吸引,与他一同度过了一夜。 江楚吟看着慕容景岩还在熟睡的脸,虽然俊美,但却夹杂着太多的狡诈,以至于,现在,她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竟然怀疑,一切都是这个慕容景岩在作戏,骗她与他一起。 一旦被欺骗过,就不再会相信他,既然相信,也会在他的行为目的上打个问号。 轻轻抬起压在她身上的手,江楚吟坐起身来,拾起地上衣服的碎片,勉强穿戴,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慕容景岩的屋子。 在等到江楚吟离开屋子之后,慕容景岩闭着双眼睁开,眼睛炯炯有神,仿佛从未醉过酒。 “公主,公主。”晴儿见到江楚吟回来,又是一副衣冠不整的样子,心知肚明,发生的事情,便马上为江楚吟拿来干净的衣服,又打来洗脸水。 等江楚吟一切都收拾妥当之后,晴儿才又一副神秘的样子回来江楚吟身边。 “小姐,前段时间,您让奴才去和几个丫头多走动,顺便带出来些消息,奴才真的还就听到了一些有关依宛的事儿?”晴儿压低声量,对江楚吟说着。 “什么事?”江楚吟还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略微有些红肿的唇。 “原来,依宛和皇后之间有密切的联系,依宛夫人会每隔一段时间之后,就进宫去看望皇后,而皇后还会赏给依宛夫人一些珠宝和手饰。” “这很正常啊,皇后怎么说也是依宛的婆婆,媳妇去见婆婆怎么还不正常呢。”江楚吟不以为然。 “当然,公主,慕容景岩是皇后最有戒心的一个皇子,他的妻子皇后应该不愿意见才是,这见了,还赏就有些蹊跷了。”晴儿就像是个老谋深算的人,煞有介事地给江楚吟分析着。 “有什么蹊跷?”江楚吟知道晴儿一定是听说了什么故弄悬虚。 “一定是皇后和依宛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晴儿终于说出了结论。 “你听谁说的?”江楚吟没有被晴儿的故弄玄虚给唬住,知道她一定不会猜到这些。 “公主,您就不能称赞奴才一下吗?”晴儿用手笔划着,作了一个一点点的动作。 “好,晴儿,你最能干,最聪明,快说,是谁这么说的。”江楚吟敷衍着。 “是依宛夫人贴身丫头对奴才说的。”晴儿被江楚吟称赞,心里十分得意,便也就说了出来。 “她是依宛信任的人,怎么可能对你说这些?”江楚吟以为晴儿说话的目的太明显,反被依宛所利用。 第二百零八章:依宛的目的(上) 第二百零八章:依宛的目的(上) “其实,也不是她说的。”晴儿想了想。“那天奴才想要和月季,就是依宛贴身丫头的名字,聊聊天,不想说到我们竟是同乡,她也是赫连国来的,只是在慕容国失去了父母,无依无靠便进了王爷府,她还后悔进了王爷府,她说,哪怕去任何一个小官吏的府里,也比在这里强。”晴儿回忆着那时的情况。 “后来,月季突然急着要走,奴才问她要干什么,她说,夫人要进宫,要她陪着,不能晚,”晴儿继续说:“奴才说,皇后不是不喜欢王爷,怎么这么喜欢夫人,月季要奴才小点声,对奴才说,夫人其实和皇后说得远比一般人要多,她简直将王爷的饮食起居,还有王爷每天的举动,一五一十,都记录下来,还让奴才看了她随身带的小本本,真的记得非常全。” “哦?”江楚吟挑眉。“还有这种事?” “当然,写得很详细,都是月季自己记下的,一项项……”晴儿马上跟上话。 “月季识字?”江楚吟又问。 这次晴儿稍顿了顿,这倒是她没想过的。她自己做为一个奴才出身,就从来没有认过一天字,也不会看信,直到与解忧公主在一起时,才会识些字。“说不定月季是跟着依宛夫人学习的……”不过晴儿也不是十分有底气。 “不要再去想这些事了。”江楚吟打断晴儿,“我知道了,至于是不是真实的,我再调查一下。你出去吧。” 晴儿原本以为她的这一条很有价值的消息会得到江楚吟的称赞,却没想到,还是考虑得不周全。只得悻悻地离开。 江楚吟坐在铜镜前,静静地回忆着昨夜那迷乱的一幕,她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轻易地接受了慕容景岩对她的爱,她撑住额头,有些烦恼,她搞不清楚,她对慕容景岩的感觉到是同情还是爱。最终,江楚吟摇摇头,她确定,这一切都是慕容景岩为了得到她而演出来的,慕容景岩此人并不可信。 “晴儿,”江楚吟甩甩头,决定不再想这些烦心的事,还是弄清楚依宛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昨日她的伤心,和兴奋,又不像是演出来的,可为什么她还要讨好皇后,或者说做皇后的奸细呢。 “公主什么事。”晴儿走了进来,精神似乎没有先前那么好。她无精打采地回着。 “你去盯着依宛,如果她要出去,你就来通知我。”江楚吟决定跟着依宛,看看她到底处在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平静的日子,又在慕容景岩被太子戏弄的笑谈中度过。慕容景岩因额头被撞破,请假没有上早朝,朝中的大臣们笑着说道:“怎么会是身体不舒服,分明是被太子戏弄,自觉脸上无光,才会不愿露面,还找了这么一个拙劣的借口。” “就是,就是,我们离开的时候,他分明就没喝多,只是稍有些醉意。”另一个大臣观察倒是挺仔细。 “也难怪,堂堂一个王爷,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儿子,被太子如此一闹,以后在这朝堂上的颜面何存,”有人还是比较同情慕容景岩的遭遇。 “不过,也难怪,皇后和太子都视他为眼中钉,恨不得找到借口就将他除于,王爷能熬到今天,也实属不易。怪让人同情的。”有人唏嘘不已。 “你要小心说话,要是让太子听到了,非说你是王爷党一边的人,你的官途就暗淡了。” “唉,哪里有什么王爷党啊,这满朝不都是太子党吗。”有人的话分明有些讥讽,他们也觉得,这样对待一个朝臣确实有点过分。 “嘘……太子来了。”有人及时打断了众人们的议论,都各回各位,不再说话。 王爷府里,传来依宛疯狂的骂声:“你是怎么做事的。”依宛用力地踢了一脚被打倒在地的丫头一脚嘴里不停地骂道:“你这个蠢货,怎么这点事都办不好。叫你打水为本夫人洗脸,你看这水这么烫,你想害死我啊。” “夫人,夫人,奴才错了,奴才这就给您换水。”丫头跪在地上,不住的哀求。 “蠢货笨蛋,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你就像你们那个乌龟王爷一样,什么都招人看不顺眼。”看来昨天的事,对依宛的伤害很大,她觉得自己的脸面全都被慕容景岩丢尽。 江楚吟站在庭院里,听着依宛的愤怒,觉得依宛也怪可怜,她想嫁个能让她在别人面前抬头挺胸的丈夫,结果却事于愿违,原本以为嫁了王爷,可现在的情况,还不如当初听了父亲的话嫁给一个小官吏,即使那样,也比嫁了这个乌龟王爷强上百倍。 “出去,你们都给我滚出去。”依宛歇斯底里的声音从屋子里传出来,几个身上被水打湿的丫头跑了出来,都苦着个脸。 江楚吟看到那个侍女,也没有上前说话,只是回到房中,叹了口气。 “公主,”晴儿推门进来。“依宛夫人正准备出门,她没带什么随从,只带了我的那个同乡月季。” “哦?去哪儿知道吗。”江楚吟停下手里的笔。抬起头来,看着一脸神秘的晴儿。 “去皇后那里,是月季对奴才说的,她说夫人心情很不好,要单独去见皇后,后来才说要带上月季的。”晴儿说她正与月季聊着昨天的事,月季就被夫人叫去了。 “晴儿,你准备一下,我们也进宫一趟。”江楚吟放下笔,忙准备要出去。 “公主,出去做什么?”晴儿一愣。“公主,你不是要跟踪夫人吧。这可是去皇宫里,要是被撞见,岂不是一切都完了,夫人一定会对公主你有戒心的。” “少废话,叫你快点准备,再带上那套祥云的杯子,我们进宫里。”江楚吟白了晴儿一眼,她真是怀疑自己,是不是哪里不对了,非要把晴儿这样话痨一样的丫头留在身边。 “是,公主。”晴儿见江楚吟有些不满她的吵闹,便很知趣地闭上了嘴,开始为江楚吟找到那套茶具,小心地包裹起来。 或许这就是她要将晴儿留下的原因吧,她很懂自己什么时候想听人说话,什么时候又要保持安静,这样在自己无聊苦闷的时候,像个小蜜蜂一般,嗡嗡地叫个不停,当自己生气时想安静一下的时候,她又会很懂事地躲到一边。让自己能安静的呆着。 “我们走吧。”江楚吟掀起门帘偷偷地从门缝处,观察着依宛的动静,见她只带了月季一人,小心谨慎地从后门出去之后,便叫上晴儿,一起出去。 一路上,江楚吟与晴儿跟跟停停,生怕被依宛发现有人在跟踪她,不过这一点好像是多余的,依宛坐在马车里,一路声势浩大地就走向皇宫去。 江楚吟与晴儿,没有叫马车,因为王府里的马车,只有一辆,被依宛用了,她们只好跟在后面一边躲一边走。 到了皇宫,依宛下了车,径直就进了皇后的寝宫。江楚吟紧随其后。不过就在看着依宛进去皇后寝宫之后,江楚吟便被一名小公公拦下了。 “这位姑娘请留步,您是?” “我家公主是慕容景岩的妻子。你凭什么拦她。”晴挺身而出,看着这些小公公们,各个都是势力眼,对他说话也没什么好气。 “哦,原来是慕容王爷的妻子,不好意思,刚刚进去的那个也是,所以要你们稍等一下。等那位夫人出来了,再进去。”小公公拦着江楚吟不让她们进去。 “你个小奴才,王爷的妻子也是你拦的吗,再说,要不要出来,分看见皇后也是皇后说了算,你凭什么就拦着我们家公主不让进。”晴儿开始发彪,她拉着小公公的袖子,让他没办法再拦住江楚吟,示意江楚吟赶快进去。 江楚吟当然抓紧这个时机,跟了进去。小公公想要追进去,却被晴儿拽住,想挣也挣不开,只得干着急。 “你别想着将我们家公主叫出来,你没能看住皇后的寝宫,就是你的失职,到时候闹到总管那里,挨板子的人可是你,我怎么说也是王爷家的人,王爷再怎么落魄,总管也是管不到我的头上来,你可是要倒大霉的,所以,不如听我的,就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我们家公主说不定还会打赏你。”晴儿拉着小公公,威胁加利诱。 小公公听了晴儿的话,觉得也是那么个道理,便不再那么尽忠职守地要将江楚吟带出来,而开始讲起价来。“好吧,那就让你们进去,不过要给这个数。”小公公伸出五个手指。 “五十?”晴儿猜了猜。好在这个小公公的胃口还不大,不然穿了梆,就都不好过。 晴儿狠狠心,说:“不行二十两,不然,一分都没有。”说着就要往里硬闯,小公公最头疼碰上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也只好告饶,“好,好,小姑奶奶,二十就二十,拿来吧。”小公公点点头,伸手。 晴儿从口袋里拿出二十两放在他的手里,在他耳边说:“小公公,下回我们还会照顾你的,不要把这事说出去。不然对你也不好。” 小公公只顾着掂量着银子的分量,也没仔细听晴儿的话。当他反应过来:“还有下次!”的时候,晴儿已经跑出去好远。 “皇后,依宛再也忍不下去了。您说只要依宛听话,嫁给慕容景岩保证依宛可以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还可以人前无限风光。”依宛焦虑地在皇后面前走来走去。 “是啊,这一切你不是都得到了吗。”皇后用上次江楚吟送她的琉璃杯子喝着茶,这茶水的颜色,与茶叶的飘逸,让这茶水更加美妙。让皇后爱不释手。 “皇后,依宛现在宁可不要这些,也不愿再被人当做是嘲笑的对象,依宛以为那个慕容景岩真的是什么当王爷的料子,没想到被太子欺负到了头上,还有心情喝酒过生日。”依宛的口气里充满了对慕容景岩的鄙视。 “皇后,您就让依宛改嫁给别的人吧,哪怕地位没那么高,依宛也不愿再与慕容景岩生活下去了。”依宛恳求着皇后。“依宛当初也是不愿意嫁给王爷的,是皇后许诺依宛的,只要依宛能嫁给王爷,皇后你就能保障依宛的地位名誉,一切依宛想要的。可现在,依宛每天都生活在别人的嘲笑声中。” 依宛抹着眼泪,哭泣不已。皇后则冷眼看着她,一言不发。 “依宛,你已经是王妃,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皇后似乎并不想帮她,只是冷眼旁观看着依宛。“你也得到你想得到的一切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王妃,并不是每个女人都能得到的地位,当时你不也是看中了慕容景岩是个王爷,才愿意嫁过去吗,怎么?现在觉得不好当了,就要一脚踢开他?”皇后说话也很毒,一针见血地指出依宛的功利心。 “不过……”皇后见依宛看似绝望的样子,将话锋一转。 依宛也充满希望的抬起头看着皇后,希望她能给自己指出一条路。 第二百零九章:依宛的目的(中) 第二百零九章:依宛的目的(中) “你也可以仔细观察慕容景岩的起居生活,看看他有没有异心,会不会谋反,如果他有谋反的迹象,你就可以告发他,这样你就可以重获自由了。”皇后好像在暗示着什么。 依宛也听出来皇后的意思,“您是要依宛告发王爷才有机会自由?可是,皇后娘娘,你也知道,慕容景岩每日都是无所事是,有的也只是和鸟儿说说话,从不与其他官员结交,这不是要依宛终老在王爷府里。” “其实也不必非要看到的,才算是告发,许多事情王爷也不一定当着你的面去做,你可以靠推断,靠猜想。”皇后继续说着。 “依宛不懂皇后的意思。”依宛有种不祥的预感,皇后好像是要自己做什么栽脏陷害王爷的事,依宛故意装做不明白的样子。 “依宛,你是王爷的妻子,你就生活在王爷的身边,你说的话,别人是会相信的。”皇后拨了拨茶叶,再进一步地对依宛着。 “皇后您是要依宛诬陷王爷。”依宛心里猛的一跳。她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王爷。是,依宛自己也承认,她不喜欢王爷,她只喜欢王爷的地位,和表面风光的王妃身份,她可以向皇后说卖王爷的日常举动,什么风吹草动,什么情绪反应,但她决不会害人,皇后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是要她做出王爷不利的指证。 “你不是要摆脱慕容景岩吗,可是你已经嫁做人妇,要本宫怎么才可以帮到你呢,有的时候是要自救的。”皇后拖着长长的尾音,看着依宛。有些不在意,又好像试探她对王爷的忠心。 依宛沉默了,她内心在做着强烈的挣扎,是,她是要自由,是想要一个人前光彩照人的美丽女人,可为了这样目的,而要她出卖自己的丈夫,她做不到。慕容景岩对她虽说不是很好,但单单就做一个丈夫来说,他可以说是尽到职责了。只是对于她的要求,慕容景岩没有达到她的期望和要求,可他并不是一个坏人,对她也还可以。 “皇后,依宛要考虑一下。依宛突然有些不舒服,先告退。”依宛忽然感到有些头痛,可能是她正徘徊在良心与欲望之间。她的心里乱极了,这些年与慕容景岩的相处,虽说没有什么感情,但慕容景岩对她的照顾,她还是记忆犹新的。 那是刚刚嫁给慕容景岩的第一个冬天,依宛的娘家人便不欢迎她这个皇后与皇上都不待见的女儿回家里,那时,慕容景岩正在被皇上责问。而满朝文武都对慕容景岩避之不及,而做为他妻子的依宛,也同样受到了家人排斥,她的父亲生怕因为这桩婚事,而牵累到了同为朝官的自己。 被家人赶出来的依宛,连口茶水都没有喝到,便站在紧闭的大门外,久久无法回神,她站在满天飞舞的雪地里,看着白雪皑皑的世界,冷到骨子里。 就在她木然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全身已经被冻透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披风,披到了她的身上,接着一个有力的臂膀便将她揽进宽阔的胸怀里。 “嫁给本王,让你受委屈了。”是慕容景岩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依宛没有说话,但她的眼泪却忍不住地流了下来。 “别哭,做本王的女人,是不会受到任何委屈的。相信本王,本王一定会让你过上幸福的生活。”慕容景岩的誓言还回荡在依宛的耳边,可是五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过上慕容景岩所说的幸福生活,她的耐心已经用尽,在昨天太子毫无遮掩的嘲讽中,慕容景岩都无动于衷,依宛彻底的绝望了。但她还是无法做出出卖自己丈夫的事来。 依宛低着头,心里乱极了,以至于当她走出皇后屋子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躲闪到一旁的江楚吟。她匆忙的离开,想着自己的心事。 江楚吟躲在门外,听清楚了依宛与皇后说的每一句话,和她也看出来,依宛正在犹豫,也不肯做出背叛王爷的事。 就在江楚吟想着如何从皇宫里脱身的时候,远远地看到刚刚拦在门外的小太监急急地走进来,便走还便东张西望,像是正在找着什么人。江楚吟料想着,他一定是在找自己。便悄悄地绕到小太监的身后,出奇不意地在他和身后说:“公公,您是在找本公主吗?” 小公公正焦急地看着四周,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大跳,他捂着胸口:“唉呦,这是谁啊,吓死杂家了。”他转身,看清来人正是自己要找的人,便舒了一口气。 “解忧公主啊,你可吓死杂家了。”小公公不断地喘着气,惊魂未定的样子。 “你这么急找本公主什么事。”解忧反客为主,反倒问起小公公,他有什么事来。 “公主,你这是唱得哪一出戏啊,跟踪慕容王爷的大夫人,您可也是慕容王爷的正室啊,怎么这么幼稚。”公公埋怨着江楚吟。 “谁说本公主是跟踪依宛姐姐,本公主是来给皇后娘娘送她喜欢的琉璃制品来的。”江楚吟赶忙拖脱干净。 小公公一听是琉璃制品马上来神了。“是吗,是吧,快让杂家也见识见识,杂家听说皇后娘娘看了你的杯子,非常喜欢呢,每天都爱不释手的。都不让不可靠的丫头们碰呢。”小公公马上露了欣喜之色。 “不用急,本公主马上就会将这琉璃引入慕容国,不过这价格一定会很高,你们可能……”做为商人的江楚吟一旦言起商来,可是不再乎对方的身份和地位,没想到公公听了竟然低声下气起来。 “解忧公主,杂家对你可是不薄,都可以将你放行进来,到时候有了琉璃新货的时候,可要对杂家优惠一些。”小公公马上笑脸迎人。 “那是一定,只是公公你以后可要在皇后面前多多替王爷美言几句啊。”江楚吟说着。 “唉呦,这可不行,还替你美言吧,你要知道,王爷可算是个扫把星了,也不怕您回去告诉王爷,就算是当着他的面,杂家这么说,王爷也不会怪罪,王爷好是好,只是太没有脾气了。唉,都让太子那么欺负了……”公公自觉失言忙打住,话头,向四处看去。然后压低声音小声对江楚吟说:“你知道吧,皇后和太子都把不得王爷赶快死呢。” 江楚吟听了这话,心里便了然,原来,皇后与太子也感觉到慕容景岩并不是个省油的灯,也是盯着他,找到合适的机会便将他治于死地。 “杂家还听说,”小公公为了能得到琉璃,几乎将他知道的一切,都翻出来说给江楚吟听。“太子伊娄好像对您有意思,他还求皇后将您赐给他呢,只是皇后并没有马上答应,这对母子俩,见慕容王爷有什么好的东西都想着要抢过来。” 江楚吟听了,心里大惊,她从未想过太子竟然想要自己,她虽多少看出来太子对她有不轨的意图,但却从未敢想太子会把她从王爷的手里抢走。 “公主,其实太子人挺好,要是你跟了他,还会生活得更好,再说,跟着那个没出息的王爷,你是不会有什么好日子的,赫连国的联姻也好不到哪里。更达不到目的。” 江楚吟在听说,太子想将她要过去之后,便什么话也听不进去,满耳朵里就是嗵嗵的心跳声,她不知道慕容景岩会不会为了她得罪太子,会不会真的将她送给别的男人。 “公主,你在听杂家说话吗?”公公看江楚吟眼神发直,便大声呼唤着她。 “哦,公公,楚吟要去见皇后,这个你先收下,等来了上等的好琉璃,楚吟再派人送到你手里。”江楚吟的心思也有些乱,她送衣襟里拿出一颗她随身携带的五彩琉璃球,递到公公的手里,便转身要进皇后的屋子。 公公看到这新奇透明的东西,爱不释手,马上左看右看,握在手里,含在口里,百般喜欢。 “公主,”当公公看到江楚吟正要进去皇后的屋子,刚刚的喜悦之气马上被吓得少了七分,他慌忙上前拉住江楚吟,小声地对她说:“公主,你可不要先进去,让杂家先给您通报一声。” “哦,好的,麻烦公公。”江楚吟这才惊觉,自己差点给公公惹了祸。 “解忧,快来,到哀家身边坐。”皇后见了江楚吟马上高兴得合不拢嘴,喜滋滋地要她坐到自己的身边。“听公公说,你这次来,还是要送给哀家一些新玩意儿。” “解忧拜见皇后。”江楚吟还是依照礼节,向皇后请安。 “快别多礼。”皇后真的是很高兴。 江楚吟也就没再多说,也没坐到皇后身边,她要晴儿将那套祥云的琉璃杯子送到皇后手上 第二百一十章:依宛的目的(下) 第二百一十章:依宛的目的(下) 这次的杯子,虽然也是茶杯,但看起来却是同凤凰的不同,那祥云的设计样貌,是按照现代人的审美眼光,将杯子的造型与祥云的流畅完美结合,这又与古时的杯子有很大的不同,它不仅看着玲珑剔透,而且手感很好,不粗糙,设计是双层,外面有一层可以倒进热水,将里面已经冷的茶水温热,也可以保持杯内的水温。 “哟,这个杯子,哀家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啊。”皇后接过琉璃杯高兴得合不拢嘴,她看着这种从来没有过的观赏与实用并重的杯子。 “皇后娘娘,您要是喜欢,解忧还会时常来送给皇后娘娘。”江楚吟低着头,淡淡地说。 “看看,解忧,这个名字就让哀家高兴,可以替哀解除烦恼,要是我的皇儿伊娄能有一个像你一样的媳妇,本宫也就心满意足了。”皇后将杯子放到桌上,有意无意地打探着江楚吟的意图,看她是否愿意嫁给伊娄。“你可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随心所欲的。”皇后的话一语双关。 江楚吟听公公说,皇后和太子都计划着将慕容景岩致于死地,将他喜欢的一切都抢到手里,包括权力和女人。再一听皇后也这样试探她,江楚吟心里便没了着落,她胡乱地应对了几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皇后见她心不在焉的样子,也知道,要她改嫁,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应该多给她些时间考虑一下。便也就简便聊了聊,放江楚吟回去。 慕容景岩一直呆在府里养伤,其实他的伤并不严重,但他为了回避风头浪尖上的嘲讽,选择了躲避。 过了些时日,被太子烧了店铺的长柜,偷偷进了都城,在快要天黑的时候,进了王府,带着他按江楚吟给的地址,拿到的琉璃货物,来见江楚吟和慕容景岩。 “公主,这货物真的是稀世之宝啊。”长柜的见了江楚吟便感激得马上跪了下去。 江楚吟见了长柜的,便知道他见赫连国的工匠们,赫连辰萧也一定知道了她的消息,可是他会关心自己吗,也不知道赫连辰萧最近如何。 不过慕容景岩一直跟在江楚吟的身边,长柜的没说有关赫连国的情况,只是一直感谢江楚吟给他带来了生计,也为他打开了财路,也千恩万谢着慕容景岩对他的照顾,还祝愿着江楚吟与慕容景岩能够白头到老。 面对着长柜的感谢,江楚吟最想知道的其实是赫连辰萧的消息。终于,她忍不住问长柜的一句:“长柜的,你对赫连国时,那里的情况怎么样。” 对于江楚吟非常突兀的问题,长柜的愣了愣,他想必在赫连国也听说了有关江楚吟与赫连国皇上之间的一段感情,也知道了一些有关江楚吟与赫连辰萧的事情,他也知道江楚吟问这一句是为了打听赫连辰萧在她的家乡的情况。可是,他又看了看一旁的慕容景岩,在他的面前提起另一个男人,长柜的还没有这个胆子。 不过长柜的眼珠一转,想了想:“解忧公主,小的去赫连国时,正值赫连国的皇上带领军队去平定番地之乱,听那里的人说,他们的皇上取得了胜利,并且平安搬师回朝,而做乱的七王爷,却销声匿迹了。 江楚吟高悬的一颗心终于平稳下来,慕容景岩并没有什么表示,长柜的避重就轻的回答方式看来让这两个人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答案。 “公主,小的这次回来,给您带回来了一些赫连国的特产,希望你们能喜欢,特别是这盒点心,是子衿小姐,托小的专程给您捎回来的。”长柜的将一盒密封的点心,递到江楚吟手里,她心里会意,这一定是子衿专程捎带的话。 江楚吟收下。长柜的又分了一些他从赫连国带回的一些小物件给了下人们,便向江楚吟与慕容景岩说:“公主,王爷,小的这就回到都城外,在那里开个专门出售琉璃的店铺,这样,既躲了太子的眼线,又不会失去太多的贵族客人。生意上的事情就交给小的去办,您二位就坐着等收银子吧。”长柜的笑嘻嘻地,乐得合不拢嘴。 “你去吧。”慕容景岩显然对生意上的不大感兴趣,“不要为本王招惹麻烦便是,也不指望你能赚多少银子。”说着挥挥手,便起身离开,江楚吟也随着慕容景岩离开,回了自己的房里。 江楚吟拿着长柜的从赫连国带回来的点盒,心里万分激动,这是子衿专程捎来的,她打开盒子,里放着整齐的小糕点,香气袭人,江楚吟从中捡了一个红色最大的,掰开来,果然,里面有着一张纸条。江楚吟打开,看着里面的内容。 “楚吟姐姐,辰萧安好,一切安好,勿念。战事已平,但祸端未息,望能相助。”江楚吟看完纸条,便将它撕毁,暗自思索起来,看到番地的战事已经平定,但国内的祸事还连连不断,一定有需要慕容国出兵相助之时。 长柜的见过江楚吟与慕容景岩,便出了城,在城外不远处,命人建了座坠有琉璃饰物的店面,所有进都城经过这家店的人,都被这店面的新奇之处所吸引,都会驻足到这店里观看一番,很多人看了里面的商品,都舍不得离开,算再贵,也会出银子买上一个,带进城去。 渐渐地,城外有家出售一种叫做琉璃稀罕的店铺,消息传开了。由于江楚吟将琉璃的价格一开始就定得很高,一般百姓人家,只能看,并买不起,只有富贵的官宦家的贵妇人,还有皇室家贵族才有这个资本买得起。 琉璃很快就成了一种彰显地位与身份饰物和用具,都城里的人都以能够拥有一件琉璃制品而感到自豪。 街上行走的人们,凡是看到有人能佩带一只,小小的琉璃的挂件,便都会艳羡不已。“你看,那就是琉璃,那个官人带着的扇坠儿,便是琉璃的,一定价值不菲。” “你们知道吧,城外有家卖琉璃的店,一般人都进不去,全国只有那一家在卖,听说,是从赫连国引进的,没有一定影响力的人,是无法从赫连国带来这样的货物的。” “真是有贵族的样子,如果我们也能有这样一个坠子该有多好。” 消息传得沸沸腾腾,很快,以慕容国最有品味自居的太子,也很快听说了这个消息,他记得母后也有几件琉璃物件,但她一般不会让人动,这赫连国竟然有出售琉璃的地方,他倒要去见识一下,到底是什么人在做这样的生意。 琉璃生意火热的消息,很快送遍了都城,就连朝臣们也都在议论,有的人说,皇后就正在用琉璃的杯子,也有人说,我看了都城里三朝元老也佩戴着琉璃饰物,像皇后用的杯子是再没有的,只有她一个人,在慕容国里有。 当琉璃生意被人们津津乐道的同时,人们也在猜测着这琉璃生意的背后老板到底是谁,有人说是远从北方来的神秘人士,也有人说,是赫连国里富甲一方的大商人,也有人说是皇家的官商。人们都想知道这能发明出琉璃的人到底长成什么样子,也想知道这么有本事的一个人到底是谁。众说纷纭。 江楚吟也听说了,长柜的生意做得很好,便抽出时间来,带着晴儿,出城,去看看长柜的,也算是视查一下生意是不是像传说中的那样好。 当江楚吟出了城,远远的就看到前面人头攒动,许多人都在一家店前面排着长长的队伍。而城外又一片荒山,所以出现这么多人,也显得格外乍眼。 “公主,前面会不会就是长柜的店啊,看那里人那么多,一定是没有错啦。”晴儿用马鞭指着那群人对江楚吟说着。 “上去看看。”江楚吟策马,与晴儿一同赶上前去。 “长柜的,我真的很喜欢这件,能不能便宜一些。”一个女子哀求着长柜的,“我的父亲的慕容国的丞相,我可以叫他给你行些方便,让你在都城里面也开家这样的店。”女子将一只琉璃吹制而成的五彩鸟儿捧在手里,不肯放开。 “姑娘,不是我不肯出让,是这价格是老板定下来的,小的真的是没有办法降,这样吧,姑娘,要是你真的喜欢,小的可以为你留几天,等你筹来了银子,小的就卖给你。”长柜的愁眉苦脸地与女孩商量着。 后面排着长长的一队人,女孩身后的一名肥胖的男子大声叫喊起来:“不行,这只鸟我买下了,丞相的女儿更是不缺银子,买不起就不要占着位置不让开,我出600两银子。” 后面的人一见这琉璃鸟儿,形象逼真,栩栩如生,而且仅有这一只,便都纷纷叫嚷开来:“我出650两。”“我出700两。” 江楚吟在一旁看着这种难以控制的场面,心里觉得好过一些,总算可以有一件事让她放心。 就在所有人争相叫价的时候,一个男子的声音盖过了众人,“我出3000两。”突然所有的人都停止叫嚷,看着这位缓缓从后面走上来的,锦衣气宇轩昂的男子。人们都看着这位大方的男子,有不屑一顾的,有嫉妒的,也有羡慕不已的。 “我出3000两,将这只琉璃鸟儿,送给这位美丽的丞相的女儿。”江楚吟看清楚这位要价的男子,正是太子慕容伊娄。 太子身边的保镖,将银票放到了长柜的手里,长柜的高兴地将银票收起来,但他看到来者正是他避之不及的太子时,吓得马上要躺起来,却被眼尖的太子一眼识破。 “原来是你,你竟然跑到这里来又做起生意来。”太子命手下将这店团团围起来。“来人,给我把这店围起来,今天,这里不做生意,本人正是慕容国的太子,这店长柜的有些事得罪了本太子,现在要处理,你们回去吧。” “怎么可以这样……”众人们忿忿不平,都不愿离去,但看到太子带来的大批军队,已经将这里团团围住,便被吓得离开。 第二百一十一章:景岩之子(上) 第二百一十一章:景岩之子(上) “太子殿下,上次骗你的事,是小的不对,小的向您请罪。可这事儿,慕容王爷也已经向您交待过,您也不再追究了。这次放过小的吧。”长柜的见客人们都走了,他也急得一身汗。 “上次的事儿是了了,但你这货物,本太子怀疑也有假,现在要全部充公。”伊娄大手一挥,一群虎眈眈的卫兵冲了上来。 让长柜的一看这种情势,连忙叫身边的人,将这里的情况通知给慕容景岩,他则一再的恳求太子:“太子殿下,求求您,网开一面,放过小的这一次吧。这琉璃制品可是小的花大价从遥远的赫连国引进来,如果这全部被收回,这是要了小的的性命了。” “让开,给本太子搬。”伊娄也不管长柜的如何的恳求,看都不看他一眼,他一心想着,能把这笔生意抢过到他自己的手上。 “你们都住手,”就在士兵要动手的时候,江楚吟和晴儿从一旁站了出来,乱哄哄的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大家齐刷刷地看向这个大喊住手的人。 伊娄听闻这个声音很熟悉,便也回头向这边张望,他看到了想念已久的江楚吟,忙陪着笑脸,迎了上去。 “原来是解忧公主啊,上一次自从慕容王爷生日宴上一别,有好久没有再见到公主的芳容。”太子向江楚吟靠。“不知公主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事?” “太子,您这慕容国,还讲不讲王法?”江楚吟忍心里的恶心与厌恶,强作态势地没有躲开。 “当然要讲。”太子想了想。 “那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抢劫正当商家的事,您管不管。”江楚吟问。 “管,当然要管,不过也要看看,这正当商家有没有过失。”太子眼睛骨碌碌一转。想必这江楚吟一定是冲着长柜的而来。再一想,这长柜的怎么可能认识赫连国的商家,进来入此珍奇的琉璃,一定是有人在暗地里助他,这店的幕后老板,很可能就是江楚吟。而自己想尽了办法,想要结识她都苦于没有机会,弄巧成拙,这一次终于能够和她打上交道。 “那倒要问问太子,这这什么样的事算是过失。”江楚吟也丝毫不肯退让。 “这……”伊娄倒是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他一时还真回答不上来。 “是不是还要为一次已经付出过代价的事再受到惩罚,还是说要因为个人的私怨而受到惩罚。”江楚吟更加步步紧逼。 “公主,您说话总是这么咄咄逼人的吗。”伊娄有点招架不住,江楚吟攻势,本来还想在这件事为难一下江楚吟,可是让她这么一问,倒是没话好说。伊娄见了美丽聪明的女子,脑子就会变得不会转动。 “太子,楚吟还是明说了吧,这店长柜的是为楚吟作事,他过去的事楚吟一概不知,可您却要楚吟为了让他倾家当产的一时之过,而付出这所有的货物,未免会让所有来慕容国做生意之人心有余悸吧。”江楚吟故意将这事的范围扩展到两国商人之间的事,让伊娄更加为难,好让他知难而退。 “这……”伊娄虽身为太子,却长时间不理朝政之是,所有的国家邦交之事都是由慕容景岩等一群臣子们负责,而他的母后也会为他管理这些事务,当江楚吟提到两国通商的问题时,伊娄有点不知所措,他也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影响到他父皇的政事,说不好还会传到父皇的耳朵里,又要挨一顿莫名其妙的骂。 “太子,就请您看到楚吟还有赫连国商人的份上,将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吧。楚吟也会替所有赫连国商人感谢您的。”江楚吟看出来太子失去了底气,犹豫着要不要继续去抢东西,便更进一步:“长柜的,还愣在那儿干什么,还不挑几样最贵重的琉璃送给太子殿下,这次有本公主在,看你还敢不敢弄虚作假?” 长柜的见这种情视,已经没有事,再加之江楚吟的处理,马上回过神,回身进了里面,不多时捧了一块巨大的圆形镜子出来。 伊娄哪里见过这等物件,慕容国的人们都是使用的是铜镜,照映着的脸模糊不清晰,可这长柜的拿出来的镜子,也不知道是施了什么魔法,竟然如些的明亮,看得伊娄都有些呆住。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他还要做什么,只是两眼死死地盯着这面光滑的神奇之物。 “太子殿下,这可是这世界上最最神奇的无价之宝,小的本来只用来做为镇店之宝,不打算外卖,但今日看到这物品,也非太子能拥有。小的便将这有缘之物,送于太子。”长柜的将镜子交到太子手上。又说了几句,太子竟然没有理他。看起来已经原谅了他以前的事。 “太子,这物品看着虽然美丽,却十分的脆弱,如果有重物敲击,或是掉在地上的话,就会变成碎片,无法复原。”江楚吟解释着,这镜子。 “这样?”太子一听,忙叫两个人一起护着这镜子,“那本太子就先告辞,安放这宝物,公主,以后有时间,我一定当面致谢,”说着生怕这宝物出现什么闪失,便急急忙忙地要回去他的太子宫。 “太子慢走。”江楚吟赶紧恭送,慕容景岩此时也刚刚赶到,他看见江楚吟三言两语和一点小小的恩惠便将太子劝走,并不是仅仅出自于伊娄对她的爱慕,更多的是她的机智。 便没有现身的慕容景岩目送着伊娄离开,片刻之后,才出现。 “王爷。”江楚吟看到慕容景岩的出现,知道是长柜的通知他来。可事情已经结束,他可能也看到了事情的经过,也就不再多做解释,行了礼默默地站在旁边。 长柜的见慕容景岩来了,马上迎上前去,“王爷,刚刚太子来回,他认出了小的,想要将店里的东西充公,幸好公主碰巧路过,帮助小的解决了刚刚的危机。呵呵”说完发出几声干笑,他此刻也不好多说,如果慕容景岩来了,太子并不卖他这个帐,还是要动手,可解忧公主三言两语,便解决了事情,这……倒有点显得风头胜过了慕容景岩,作为一个男子,这面子上有点说不过去,长柜的只好干笑,可越是这样不自然,就越使得这种情况显得尴尬。 慕容景岩并没有理会长柜的,他只是一直看着江楚吟,见她的脸色有些不好,便上前细声地问道:“楚吟,你怎么自己出来,看你的脸色不大好,是不是这几天不舒服。”说着用他的手抚在了江楚吟的手上。“这么冷,”慕容景岩惊觉,他扭头责怪晴儿:“你是怎么服侍你家主子的,她的身体不好,怎么也不对本王说。” “这……我……”晴儿只觉得莫名其妙,怎么无端端的说到自己的头上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只是结结巴巴地看向江楚吟。 “王爷,这不关晴儿的事,是楚吟执意要自己出来看看。”江楚吟还是没有看向慕容景岩,那一夜的酒后疯狂,此刻还留着不尽的悔意,她不敢看慕容景岩,也不敢再回想那日的情景,更不敢面对这之后,她自己内心的变化。 “楚吟,你还再怨本王?”慕容景岩看得出来,江楚吟对他和态度较之前更为冷淡,心里大致明白了她内心的痛苦与挣扎。便更加心痛她。 “怨?”江楚吟抬起头看着正站在自己对面的慕容景岩,不些不解,“王爷,何出此言?” “那为何要如此折磨自己?”慕容景岩看到江楚吟红红的眼睛,便知道她是为了那夜的事而久久不能入眠。心痛地用手抚上了江楚吟那冰冷苍白的脸。 长柜的看到慕容景岩眼里根本就放不下任何多余的人,很是知趣的要离开,在回店里之前,看到晴儿那双眼好奇的大眼睛正不住地盯着江楚吟还有慕容景岩,不住的打量,根本就没有要躲避的意思。这慕容景岩与江楚吟是夫妻,正在甜言蜜语着,这两个活人杵在那里,也不大方便,长柜的便过去拉住晴儿,对她说:“晴儿姑娘,走走,小的给你准备了些点心,走,进去店里,让小的拿给你。” 说着,便不由分说地将晴儿拉进店里,可是晴儿还是一门心思地想要跟着江楚吟,“这,这,公主……”可是江楚吟看着慕容景岩,他那双黑入深夜的双眸,好像有着无穷的吸引力,将她完全地吸入到他的世界里,也没有理会晴儿。 “你还在怨本王那晚……”慕容景岩靠得更进,将江楚吟全部都围到了他的气息之中。感受着她的不安与挣扎。 “没有,楚吟没有……”江楚吟摇头,她如若不愿意,谁都无法让她做出迷失。 “那你在难过什么?”慕容景岩距离江楚吟只有一步,连彼此的心跳声和气息的热度都可以清晰地感觉到。 “楚吟……”江楚吟顿住,她在难过些什么?连她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是对赫连辰萧的背叛吗,可是她现在是慕容景岩的妻子,与他共渡春宵,也是做为妻子应尽的义务,那她有什么难过的。还是,她在害怕。 第二百一十二章 :景岩之子(中) 第二百一十二章:景岩之子(中) “你在害怕本王?”慕容景岩将江楚吟的表情一丝不差的看在眼里。 江楚吟不由得一抖,是啊,她在害怕,她害怕时间的无情,会将她对赫连辰萧的记忆,对赫连辰萧的感情全部带走了,就连现在,她都好像想不起来,赫连辰萧的样貌,她与赫连辰萧相处时的点点滴滴,还有她来到慕容国的目的。好像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流刷得面目全非。 “你在害怕,你会对不起赫连辰萧,是吗?”慕容景岩声音落没如空荡的滴水声。 江楚吟沉默了,她不想欺骗慕容景岩,而当初来到慕容国前,对慕容景岩的手段她也是见识过一两,可来到此地,见了他的处境,还有他的隐忍,周围人对他的奚落,江楚吟恨不起来,她对如此艰难境遇中的慕容景岩恨不起来,她恨的是自己,她对自己太有自信,她太相信自己对赫连辰萧的感情是不会改变的,可她的一切相信,在时间的苍海桑田里,又是如此的无力。 见江楚吟不发一言,便知道自己说中了她的心事,慕容景岩拉着江楚吟的手,走向都城的反方向。 “你带我去哪里。”江楚吟有些不安,她的沉默正是承认了自己心里还有着赫连辰萧,可是慕容景岩会不生气吗,他要对自己做什么。江楚吟慌乱地问着。想要挣脱慕容景岩的手。但却没有成功,被他拉着走向远处。 江楚吟心里惊慌,他是在生气吗,怎么可能会为了她而动怒,他的心里不是只有皇位,还有他要扬眉吐气的雄心壮志吗。怎么可能会为了她,这个心里只有别的男人自己而动怒呢。 江楚吟跟着慕容景岩走了一段路,脚下已经有些不舒服,她不小心踩在一块小石子上,扭到了脚。“啊……” “怎么了?”慕容景岩关切地回过头来看着江楚吟有些痛苦的脸,便知道,是自己的疏忽,让江楚吟快步走在这并不平整的道路上。 他马上走过去,一把将江楚吟抱起,依旧向着前方走去。 “你放我下来,我可以自己走。”江楚吟想要挣脱慕容景岩的怀抱,却被他更紧地抱住。 “别乱动,安静些。”慕容景岩根本不打算要江楚吟下来。江楚吟只好认命地由着慕容景岩抱在怀里,向着西方走去。 那里太阳正渐渐地向地平线落下,巨大的半圆形的太阳,正将江楚吟与慕容景岩的全身渡上了一层金黄色。 好美的景色。江楚吟看着远方的余晖,看得有些入神。 “这里,是我心情不好时常来的地方,以前,我的母后带我来的,在这里看太阳落下去,享受着片刻不受任何干扰的宁静。”慕容景岩将江楚吟放下,让她坐在一块突出的巨大石头上,而自己也并肩坐在她身边。“母后去世后,伊娄与皇后对我步步紧逼,我为了能自保,不得不装做一无所知的样子,每当无法忍受,便来到这里,看着这太阳,回想母后在我身边,教我凡事都会有希望。” 江楚吟抬头看着全神贯注望着远方,被阳光洒着一些金色的慕容景岩,有些心痛。 “你不必为本王感到难过,我会让对我不恭的人付出百倍的代价。”慕容景岩低下头看向江楚吟眼神是那么的凌利与往日的慕容景岩判若两人。江楚吟心里不由得一颤。 “楚吟,如果本王能早于赫连辰萧认识你该有多好。”慕容景岩看着江楚吟,低下头,深深地吻住了她微微开启的朱唇。 江楚吟迷恋于那刚劲却不强硬的吻,她沉沉地陷在那长吻之中。赫连辰萧的脸此刻突然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江楚吟猛地推开慕容景岩,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王爷,对不起。楚吟不能……” 慕容景岩并没有生气,只是又将江楚吟抱于怀里,“陪本王坐坐,看这太阳落山,好吗。” 江楚吟拒绝了慕容景岩自己的丈夫的吻,再没任何理由拒绝他的要求,点点头,无声地与慕容景岩坐在一起看着夕阳西下。 日子依旧照常进行着。只是慕容景岩对江楚吟的关心有增无减。 “公主,慕容王爷问您,今天可否一同用餐。”晴儿进来问江楚吟。 自从那天一同看日落,江楚吟就刻意地躲着慕容景岩。她不想要将赫连辰萧在她心中的地位,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消失,她还在坚守着会有一日,能再次与赫连辰萧重逢,尽管那时他的身边还会有一个雅伦,尽管他已经不再像以前那样爱她。 “晴儿,替我谢谢王爷,就说楚吟身体不适,无法与他同餐。”江楚吟回绝了慕容景岩的要求。晴儿,只好出去。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对慕容王爷说这样的话了,她自己都不大好意思再说出口了呢。 晴儿正琢磨着如何要将这话传给王爷,便被一个十岁左右大小的男孩一把推出几米远,晴儿没有看到前方有人,被人出乎意料地推倒在地上。大声呼喊着:“啊哟,是谁那不长眼啊,竟然推我。” “你又是谁,从哪里来的不懂规矩的丫头,看到本世子在前方还敢挡本世子的路。”一个气度非凡,人虽小却气势十足的小男孩,正站在晴儿的面前。 “小世子?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野小子,冒充王爷的儿子。”晴儿从没听说过慕容景岩还有个儿子,更何况这小男孩竟然与慕容景岩有几分神似。 “你又是谁,从哪里来的。”一个清脆的女孩声从男孩身传来,身材短小,看起来也就只有七八岁的模样,眼睛顾盼生晖,闪闪发亮。 晴儿被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小孩子搞得摸不清头脑,坐在地上看着这两个小孩子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 “大胆奴才,冲撞了本世子还赶紧认错,是哪房的丫头,本世子就替她教训教训,省得有人说我们慕容王府里的下人也无法无天起来。”小男孩说着,就扬起小手,要打晴儿的巴掌。晴儿被他的气势所吓,忙躲闪。 就在男孩的手要落在她的身上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鸿宣住手。”晴儿睁开一只眼睛偷看着,原来是及时出现的慕容景岩,喝止了小男孩的行为。 “父王,这个丫头太没规矩,孩儿替您管教她。”被叫做鸿宣的男孩毫不退缩地站在原地。 “宣儿,这是解忧公主的丫头,你怎么可一回来就乱惹祸。”慕容景岩训斥着鸿宣。小女孩则站在原地看着慕容景岩。 “父王,风信回来了。”见慕容景岩不责怪丫头反而怪罪起哥哥来,小女孩知道,一定是这个解忧公主在他的心里地位十分重要,才会如此做。便忙开口,将慕容景岩的注意吸引过来。 “哦,是我的小信儿回来了,怎么样,在寺院的生活还好吗。”慕容景岩的脸上露出了少有的笑容。他上前将小女孩抱了起来,在她的脸上亲了一口。 “父王,你从来都不去看望风信,风信想你了。”风信借机撒起娇来。赖在慕容景岩的情里不肯下来。 “父王让你们生活在寺院里,是为了煅练你们的意志,也为了能让你们平安无事。”慕容景岩溺爱的看着她。 “父王是王爷,怎么还会有人对我们不利吗?”风信看着慕容景岩不解地问,她的世界里还没有出现过坏人。 “等你长大之后就会知道了。”慕容景岩并没有将原因告诉她,晴儿坐在地上倒是听明白。这两个小孩子,是慕容景岩的儿女,慕容景岩将他们寄养在山里的寺院里,不让外人知道和接触,可能是怕他们被太子与皇后所害。 “父王你骗风信。”小女孩还是一味撒着娇,而慕容景岩并没有生气由着她来。 “解忧公主的丫头?”鸿宣想了一下,“就是前段时间,父王您出使的赫连国,皇上的女儿?” “鸿宣,不得无礼,你怎么可以直呼公主的封号,你要叫她夫人。”慕容景岩训斥着小男孩。 “父王。”鸿宣很少见到慕容景岩如此生气,便知道那女人在父王的心中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很快他的脸上出现了失落的神态。“父王,你也会像皇爷爷一样,以后也会不喜欢宣儿了吗?” 慕容景岩听到鸿宣人如此之小,便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心里突然感到像是被什么东西刺疼一般,他的眉头挑了一下:“乱说。” 说着,放下情里的风信,蹲下身来,认真地看着似懂非懂的鸿宣,“宣儿,父王不会如此对你们的,只要宣儿学会治国方略,定能比父王更为出色。” 鸿宣看到慕容景岩的认真,便听话地点点。“知道了。父王。” 江楚吟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便出来看个究竟,见到慕容景岩竟然还有一双儿女,他从未向她提起过,也没有打算要告诉她,江楚吟的心里就像是被扎了一根刺一般的难受,景岩既使对她再宽容,再关心,也始终把她看作是一个不可过分信任的女人,而自己虽可得到慕容景岩的爱,却无法得到他的心,无法看穿他的所有。这让江楚吟不由得心底阵阵发凉。 “你就是解忧?”鸿宣看到了出现在一旁的江楚吟,不客气地打量她一番,并不敬重地问道。 “小姐!”“放肆!!” 晴儿见了楚吟忙爬起,跑到她的身边,边拍着身上的土,边躲在她的身后。 景岩则再一次喝止了鸿宣对江楚吟的不敬。“不许对公主如此无礼,向公主道歉。” 慕容鸿宣不服气地看着江楚吟,他对这个平空出现的女子怀着一种天然的恨意,她的出现会夺走父王对母亲的爱,最终也会夺走父王对自己的爱,他瞪着江楚吟一言不发。也不听慕容景岩的话,不服气地站在那里。 江楚吟看着这个对她不友善的小男孩,并不打算假装贤惠容忍,毕竟,她在鸿宣眼里,就是个夺走他父王爱的坏女人,既然这样,那就只能驯服他。 “王爷,怎么连你的儿子也敢不听您的话了。”江楚吟没有笑容,也没有一点儿善良的表现,话里充满了尖酸。 慕容景岩并没料到江楚吟会如此说,愣了一下,接着便催促着慕容鸿宣:“鸿宣,快道歉。”便也有些尴尬,他没想到,江楚吟会如此介意。 “公主吉祥,我是慕容风信,是父王的小女儿,解忧公主,您真是像传说里的那般美若天仙。”风信见到局面如此僵持着,谁都不肯让步,便站出来说话。 “原来是风信啊,”江楚吟这才笑起来,看着懂事的风信,蹲下身来张开怀抱。风信有些犹豫,并没有像投入慕容景岩怀抱那般干脆,而是看着江楚吟不敢前进。 第二百一十三章:景岩之子(下) 第二百一十三章:景岩之子(下) “风信今年多大了?”江楚吟看出风信也同样对她存在着戒心,便也就收起手臂,站起身来,随意地问着。 “风信今年九岁了。”回答得很干脆,也很准确。看着对江楚吟也还算是友好。 “哦,年纪不小了,你的哥哥呢。”江楚吟继续问着。 “哥哥,夫人问你话呢,快回答夫人。”风信推推一旁的鸿宣,要他先说话,就算是陪不是。 “十三。”鸿宣冷冷地扔下一句,便要回去他母亲的房里。却不想江楚吟并不想就这样放他回去。 “站住,你还欠我一道道歉。”江楚吟冷冷地说着。她是要看看,这个鸿宣到底能有多恨她,慕容景岩能有多宠着自己。 鸿宣僵硬地站住,只给江楚吟留下背景,他已经咬紧了牙关,心里恨得不得了。 慕容景岩则不作声,也等着鸿宣的道歉。 “父王。”鸿宣见大家都不再帮他,便向慕容景岩投去求助的目光,希望父王能站在他这一边。 没想到慕容景岩并没有想鸿宣预想的那样宽恕自己,也是静静地看着他,逼他一定要向江楚吟道歉。 就在这时,依宛从她的房里出来,她听到院子里好像吵吵闹闹的,但她并不像给自己找麻烦,就没有马上出来,只是越听越像是她的儿子女儿的声音,便出来一看,果真是她的鸿宣和风信。 “宣儿,信儿,你们怎么回来了?”依宛一阵惊喜,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她的孩子们了。只是她感觉到这气氛并不对头,并没有母子重逢的喜悦,倒还充满了恨意。这时她才发现,不仅她的儿女们在,她的丈夫慕容景岩在,连江楚吟这个来自赫连国的公主也在。 “出了什么事?”依宛问道。她看着一脸委屈的儿子,又见到江楚吟与慕容景岩都冷漠的表情,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母亲,父亲他不爱宣儿了,他要宣儿向这个女人道歉。”鸿宣见了他的母亲来了,以为可以逃过这一难,便哭着扑到依宛的怀里。 “景岩,出了什么事,为什么儿子女儿回来这么重要的事,你也不向我说一声,宣儿一回来就受到这般的委屈,你到底要怎么样?”依宛心中的怨气也一时间爆发了出来。 风信见到母亲如此伤心,都是因为江楚吟的紧逼不放,也有些恨意,便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江楚吟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也觉得,这并非江楚吟的本来面目。 “依宛,你回去屋里,一会儿本王自然会向你解释清楚。这里有些事,是要同宣儿讲清楚的,你回屋里。”慕容景岩并没有对依宛的愤怒和泪水所动容。而是要求她不要管,不要掺合进来。 “母亲,你不要回去。”鸿宣唯一的救星就是依宛,他怎么会放她回去,他紧紧地抱住依宛的脖子,大声地闹着。“你不要不顾宣儿。父王不喜欢宣儿了,母亲不能不顾宣儿。” 依宛也不管不问,便一味地纵容着自己的儿子,对慕容景岩大声的喊道:“慕容景岩,我依宛嫁到你王府里,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别人表面看着我这个王妃,风光无限,却不知道,你这个王爷,被人欺负到了头上,也不敢反击,可到了现在,却连自己亲生的儿子也不放过,要他跟那个女人道歉。” 依宛将自己沉积多时的积怨大声地喊叫了出来,本以为会看慕容景岩慌乱的样子,和小心陪不是的情景,可并不是像她想像的那般,江楚吟与慕容景岩,都冷冷地看着她的哭闹一言不发,看得让依宛感到无限的难受。 “你回去,一会儿本王自会向你说明情况。”慕容景岩等依宛将要说的话都说完,哭也哭了,闹也闹了。不再继续哭闹之后,才张口,不过依旧是冷冷的话语。 依宛也察觉到,她刚刚的一阵口不择言的闹腾,有些过分,也害怕慕容景岩对她的目的产生怀疑,便也就不敢再闹下去。看着慕容景岩有点阴森的脸,依宛只得放开鸿宣,起身回去房里。 “母亲……”鸿宣看着连母亲也没办法心里彻底绝望,想着要向江楚吟道歉,他一万个不愿意,但能帮他的母亲,也在父亲的要求下离开了,看着父亲的严厉的目光,只好低着头,不情愿地向江楚吟说:“公主,是宣儿的不对,请公主原谅。” 江楚吟很满意慕容景岩没有放纵着鸿宣的任性,而这样的管教之下,鸿宣定可以成为优秀的王者。不过江楚吟还不打算放过鸿宣,既然恨她,那就恨到底,看看他到底弯多深。 “你说什么,本公主没有听清,大声一点。” 鸿宣抬起泪水汪汪的双眼,难以致信地看着江楚吟,他已经道歉了,为什么不肯放过他。鸿宣心里对江楚吟产生了一丝的惧怕,他看看父王,慕容景岩却没有任何表示。鸿宣只得再次大声地说:“是宣儿不对,请公主原谅。”边说,泪水一边流了满脸。 “我接受你的歉意。”江楚吟听到这清脆的致歉,才表示肯放过鸿宣。小孩子是要从小好好管教,不可为所欲为。 江楚吟向慕容景岩投去一丝感激的目光,便带着晴儿,向慕容景岩道了别,转身回房去了,他还要与他的子女团圆,还要向依宛解释,还有很多事要忙,她不便再去打扰,而她此时,正感觉着,自己与身后的慕容景岩,风信与鸿宣之间隔着厚厚一道障碍。 “公主,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小王爷啊。”晴儿不解地问着江楚吟,她知道,江楚吟虽然看似占了上锋,内心却十分的痛苦,她搞不懂,到底是为了什么。 “因为他是王爷唯一的儿子。”江楚吟淡淡地说,她坐在椅子上,无情地看着正忙着为自己斟茶的晴儿。难得有心情愿意向晴儿解释。 “公主,你有这么恨慕容王爷吗?要这样为难他的儿子。”晴儿吃惊。 “你也觉得我在为难鸿宣?”江楚吟反问道。 “有这么点感觉,就觉得,公主您对鸿宣格外的苛刻。”晴儿歪着头,说出自己的感受。 “这也难怪,我是个坏人,是挡在他们与父王之间的坏,就让我一直坏下去吧。”江楚吟心里的话,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 “公主,您不是坏人。”晴儿忙为江楚吟辩解。“是那个小王爷,太胡闹了。” 江楚吟听了晴这话,笑了起来:“晴儿,你到底站在哪一面?一会儿替鸿宣说话,一会儿替我说话。” “是吗?”晴儿不好意思地搔搔头说:“公主,晴儿是觉得,公主不是坏人,小王爷也不是坏人,还挺可爱,小翁主也很可爱,能不能不要让他们恨你。” “不要让他们恨我?”江楚吟重复着晴儿话,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的,鸿宣虽有慧根,也与他的父王十分接近,但他还年幼,又年少气盛,需要学会忍耐和收敛,而依宛并不具备这样的条件,她只会一味地娇惯,慕容景岩虽也教诲,终不如事实来得更有说服力。” “公主,那也不必要让他恨您啊。”晴儿还是有点替江楚吟担心,小世子这么大的年纪是会记恨一辈子的。 “晴儿,不管我怎么做,鸿宣都会恨我的,因为是我抢了他母亲的爱,”江楚吟一脸的落没。 “……”看着江楚吟已经看透了世事的神态,晴儿也无法再劝导,只得默默地将茶手放到她的手边。 鸿宣与风信在王府里呆的时日并不多,与依宛恋恋不舍的道别之后,他们又回慕容景岩的卫士送回到山中的寺庙里,同老方丈学习经典。 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风信在府里的这几天,与江楚吟格外的亲近,她并不以为江楚吟会抢了父王对她们的爱,而江楚吟眼底的那一抹寂寞与忧伤,竟然是风信感到不解的地方,难道解忧公主并不爱父王。 但风信始终没有将这话问出口,她还小,还有很多事不明白,也有很多事需要时间来解决。 “公主,公主……”晴儿从门外跑了进来神态惊慌失措。 “发生了什么事?这般没了体统。”江楚吟放下手里正写着信的笔,抬头看着闯进来气息不定的晴儿。 “公主,太子要过生日。”晴儿好容易平复了喘气。 “只有这样?”江楚吟问道。“太子生日有什么好惊慌的?” “公主,不仅是这样,皇后打算要为她最喜欢的伊娄太子大办生日宴,还有,还有要您同慕容王爷一同出席,并没有提到依宛夫人。”晴儿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 “哦?”江楚吟一挑眉,觉得这里定有蹊跷。 晴儿以为江楚吟在奇怪为什么只要她去,而没要依宛出席。便又开始在一旁自作聪明地说起来:“公主,依奴才看,一定依宛夫人不讨皇后的喜欢,不然怎么不要她出席呢。要不就是,公主你将琉璃引进了慕容国,又在慕容国做得风声水起,许多贵族都想一睹您的风采。所以才一定要你出席。” 江楚吟并没理会晴儿的话,她在担心,伊娄对她还没有死心,在生日宴上,会对慕容景岩做有什么不利的事,再次让慕容景岩成为大家的笑柄,这样她真的就成为了慕容景岩的累赘,让慕容景岩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得想个办法,不要让太子再次嘲笑慕容景岩才是。 “公主,公主……”晴儿自已说了大半天,却见江楚吟看着窗子出神半天,料想她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便摇摇头,唤着江楚吟。 “晴儿,替我去太子宫里一趟,就说,本公主要见他一面。” “公主,这是为什么?”晴儿不解。 “少问,去就是了,见面就在都城里的茶楼会面,如果同意,就约在今天下午。”江楚吟吩咐着晴儿。 第二百一十四章:争夺楚吟(上) 第二百一十四章:争夺楚吟(上) 晴儿领命去了,不多时,便兴高彩烈地回来:“公主,太子他同意了,还给了奴才不少银子。” “银子,你收好,今天下午陪我去见太子。”江楚吟将从赫连国带来防身用的暗器带在了身上,已经想好了如何应对太子。 午后,茶楼里人头攒动,许多闲来无事的人们,都聚到这茶楼里要上杯茶,听听曲儿,再听听有没有什么新的奇闻异事。打发着午后的时光。 江楚吟早早就到了约好的地点,坐在二楼靠近围栏的地方。看着街上的行人。 “楚吟,你找我有什么事?”就当江楚吟出神之时,太子竟然出奇不意地出现在江楚吟的身后。 “太子。”江楚吟回身看到伊娄离得她很近,好像正在闻着她身上的香气。她急忙站起来,向后退开,“你什么时候到这里的?” “来了一段时间,在一边看着你很久。”太子笑呵呵地看着她,心里高兴不已,这是第一次江楚吟主动地约他出来见面。她是不是想开了,不再愿意同慕容景岩再一起生活,或者也是稍微对自己有些心动。不然为什么要约他当这里聊天。原本以为她会向自己示好。 伊娄毫不见外地一下坐在江楚吟刚刚坐的椅子上,抬着手对她说:“公主,快坐。”示意江楚吟坐下,想要与她畅快的聊天。 江楚吟有些生气,不过她忍住,坐在离伊娄较远的地方。 “公主,这次私下找我,有什么事。”伊娄心里一阵窃喜,不知道江楚吟会和他说些什么,只觉得她一定是对自己有所好感,他有希望。 “太子,楚吟这次单独约您出来,其实是想拜托您一件事。”江楚吟看着伊娄,她看得出伊娄很兴奋,也知道他可能是误以为,她叫他出来,是想对他的好意有所回应,只怕是这次她会让他失望了。 “什么事?”伊娄想要靠得江楚吟更近些,只是碍于桌子挡在两人的中间,让他有所制肘,很不舒服地趴靠在桌子边上,倾着身问。 “听说皇后近日要为太子举办大型生日宴,还特地邀请了我与慕容景岩。”江楚吟说明情况,并没有直接亮出自己的意思。 “是的,是本王想要见见你,所以要母后请的你们,不然慕容景岩是不可能被邀请的。”伊娄扬扬自得,言下之意,没有他太子之情,慕容景岩想要出席这样隆重的场合,怎么可能。 “楚吟替景岩谢过太子殿下。”江楚吟明白伊娄的意思,也淡淡应付着。“只是,楚吟有事相求。” “谢倒是不用谢,只要解忧公主,你有这份心思,也不白枉费本王的一片情意。”伊娄说着让江楚吟浑身起鸡皮疙瘩的话。但他看江楚吟没什么反应,知道自己有些操之后急,并正色道:“说吧,只要本王能办得到的,一定帮你。” “楚吟只是希望太子殿下生日的大喜时候,不要使景岩难堪。”江楚吟手里紧紧握着暗器,只要伊娄不同意,便用这暗器比着自己的脖子,以死相要,以伊娄的胆小性情,一定会同意她的要求。 “这个……”伊娄有些失望,原来还是为了慕容景岩而来,还是要求自己不要为难他。原来并不是先前所认为的,要与自己叙叙情:“你怎么会如此看待本王,难道本王就给你这么一个不良的印象,只会给慕容景岩难堪?” “难道这情况还少吗?”江楚吟反问。 伊娄刚想反驳,不过仔细回想一番,确实在江楚吟来到慕容国之后,自己给慕容景岩的难堪很多,也让慕容景岩难以在朝堂之上立足。 “你就不想对本王说些什么?”伊娄还心存幻想地,以为江楚吟会对他有些好感,他再次问江楚吟。希望她能说出一些让他欣慰的话来。 “太子……”江楚吟看出伊娄不高兴,也失望,想着如果不给他一些甜头,一味的打击他,只会让他更加恨慕容岩景,即使这一次不为难慕容景岩,难不保以后,看准机会就会让慕容景岩出丑。“楚吟看得出来,太子对楚吟很好,只是……生不逢时,楚吟先遇到了景岩,楚吟不能做那种背信弃交之人。” “说穿了,你还是爱慕容景岩,对本王一点好感都没有?”太子听得江楚吟对他并不感兴趣,可自己好歹也是一国太子,有多少女子都巴不得向他示好,想要与他在一起,哪怕自己一个眼神都可以电倒慕容国都城里一片女子,可这个江楚吟怎么偏偏就不明白。 “太子,楚吟觉得您是个好人,将来一定可以使慕容国更加强大。”江楚吟只得挑些场面上好听话。 “你真的这么认为?”伊娄竟然有些激动,可能对于江楚吟会对他有好感一事,感到格外感动。“本王的父皇总是说本王不如景岩,如果不多加努力,一定会被景岩抢去皇位,所以本王才会对他充满恨意,他那么笨,连嘴都不敢回一下的人,怎么可能会胜过本王,分明是父皇在打击本王。” 江楚吟吃了一惊,原来,慕容国皇帝也看出慕容景岩的野心。所以才会一直压制他。让慕容景岩一直不得志。可是……在慕容景岩的母亲在世时,他又是如何宠爱着景岩,这么大的转变,不知道慕容景岩内心到底是怎么样的感受。 “只希望太子能高抬贵手,不要再让景岩难堪。”江楚吟已经没有心思再与伊娄纠缠下去。伊娄的才能远不如慕容景岩,皇上为消除后患,迟早是会对慕容景岩下手的。 “楚吟,本王真的不如慕容景岩吗?”伊娄看着江楚吟想知道她的看法。 “太子,您人真的很好。”江楚吟只想得到太子的承诺,不过就单从伊娄这几件事上来看,他只是个不懂事的富贵公子哥儿,并不像慕容景岩一般有心机,还算是个善良的人。 伊娄听得出江楚吟的意思,没有明白说明他不如慕容景岩,但也不否认。他有点垂头丧气。摇摇头:“好吧,本王答应你,不再捉弄慕容景岩。” 江楚吟这时才略松一口气,看来这个太子,还算是个不错的人。至少对他心爱的女人他是不会勉为其难,这一点又比慕容景岩强上一些,江楚吟心里天枰又偏向了伊娄这一面些。 慕容伊娄的生日很快就到了。几家欢喜几家忧。晴儿欢喜着能跟着江楚吟进宫见见那些官员,自己也可见见世面。依宛则郁郁寡欢,皇后一定是因为上一次的谈话,产生了对她的烦感,不然像是这种大型的宴会,怎么可能不叫她与慕容景岩出席。 那个解忧公主才来几天,便夺了她的所有,这次本应该是她出席,可是现在她只能空坐在屋子里,一个人面对着空荡荡的庭院。 伊娄的生日与慕容景岩冷清的生日比起来显得那么截然不同,大大小小的官员们都携着家眷一同出席,还都带着精美的礼物,更重要的是皇后与皇上亲自为伊娄操办,连皇上都如此重视,还有谁敢不重视。 “哈哈哈,慕容王爷,您也来啦。这位是?”几位官员见了慕容景岩都上前打着招呼,客套一番,但他们更感兴趣的是慕容景岩身旁的江楚吟。 “是。这位便是赫连国的公主。本王的结发妻,解忧公主。”慕容景岩很歉卑地为她作着介绍,其他的官员们也都笑着夸赞。慕容景岩的内心其实也并不好过,他的妻子声望远比自己要高得许多。 “解忧公主,”众官员纷纷上前与她套近乎,似乎都已经知道,她就是那个琉璃店的幕后大老板,也都好像想要上前沾沾富贵气。“听说您便是这城外那店琉璃店的幕后大老板,不知道这个传言是否是真的?” “是啊,给我们这些当大臣们的一个得到先机的机会,您就向我们透露一下,有关那家琉璃店的事情。这样,我们也好回去同夫人们炫耀一番。” 与江楚吟套近乎的人似乎越来越多,一听到是有关琉璃的事,远处的官员们也都争相挤过来,想要打探些小道消息,在皇宫里,也造成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江楚吟并不想自己的风头超过慕容景岩,她只抱以礼貌的微笑,便一句话也不说。众人见江楚吟也不多言语,也就讨了个没趣,悻悻然地离开。 “是不是她啊,怎么一句话都不说。”没有得到消息的人们都在抱怨着,甚至怀疑传言的准确性。 “她一个女子,能有那么大的能耐,经营一家如此有规模的琉璃店?一定是谣传。” “解忧公主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真是让人失望,以为她会透露一些秘密。” 人群渐渐散开,而宴席也快要开始,皇上与皇后两人都出现在皇宫大殿最高处的金色龙凤椅中,皇上扶着皇后坐在凤椅之上,由小太监宣读着皇上写给慕容伊娄的贺词,而下面的大臣们,也都各就各位,停止了说话与喧哗,静静地等候着慕容伊娄的出现。 当小太监宣读完贺词,一群翩翩起舞的宫女们,纷纷扬着长长的轻纱水袖,奔往这皇宫大殿正中的空地中,在如仙乐般的丝竹声中舞动着曼妙的肢体。 众位大臣在这美人好酒中,都和乐融融地举杯推盏,就在舞蹈将要结束之时,在众宫女们围成的一圈如花朵般的造型中间,太子慕容伊娄手持一柄长剑,英姿飒爽地一跃而出,而原本温柔轻缓的乐曲,突然之间变成铿锵有力的战鼓声。 慕容伊娄随着这战鼓声声,刺砍扎劈将这剑舞诠释得淋漓尽致。台下的众大臣们看得连声呼好,掌声连连,一旁的宫女丫头们也都看得张大小嘴,眼里敬仰羡慕的神色表露无疑。 江楚吟也很吃惊慕容伊娄竟然有这么好的身手,也如此的有吸引力,看来,是她一直误会他了。 一曲终了,伊娄握剑抱拳,向坐在龙凤椅上的父皇与母后表示谢意,而皇后也招呼着伊娄过去与她同坐。宴会又开始恢复到刚刚的欢歌笑语之中。 慕容伊娄坐在皇后身边,他的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江楚吟,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看着她的浅笑皱眉。只可惜,那笑那眉,都不属于自己,而属于那坐在一旁正闷头吃酒的慕容景岩,他的心里就有些气不打一出来。越想就越憋闷的慌。 再也看不下去慕容景岩和江楚吟坐在一处,慕容伊娄愤然离开正进行在一半的生日宴,皇后看着伊娄的离去有些不解,皇上也不明白,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生气离开。 “皇上,伊娄这些天的心情一直都不好,本宫看来,应该和一个女人有关。”就在皇上看着慕容伊娄离开的背影不解之时,皇后便凑到皇上的身边,对他说着自己的猜测。 “哦?什么样的女子能让朕的伊娄如此动心,还有什么样的女子是朕的伊娄得不到的?朕也很想知道。”皇上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她今天也来到这里了。”皇后对皇上有深意地说。 皇上吃惊地看着皇后,“今天来的可都是王公贵族的夫人,丫头,丫头伊娄是绝不会看上眼的,而这夫人……是谁有这么大的魅力?” 第二百一十五章:争夺楚吟(中) 第二百一十五章:争夺楚吟(中) “就是她。”皇后向慕容景岩身旁的江楚吟努了努嘴。 皇上顺着皇后的眼神看了过去,正好与江楚吟对视。 江楚吟也注意到太子的不寻常离席,也有些惊讶,她看到皇后与皇上正在交谈着什么,而这之后,皇上竟向她的方向看过来,正好与她四目相交。吓得江楚吟慌乱低下头去。 皇后对皇上说了些什么?为什么慕容伊娄离开之后,皇上会看向自己,难道皇后也知道伊娄对自己有意。皇上会怎么办。 正在江楚吟心慌意乱想着事情的时候,大殿里的音乐声突然停止了演奏,众臣们的喧闹的声音也渐渐地静下来。江楚吟低着头,正慌张地想着这会带来什么后果的时候,一种强大压迫感向她袭来。 随后身旁慕容景岩一声:“父皇。”将江楚吟拉回到现实世界之中。她猛地抬头,看到皇上与皇后已经站到她与慕容景岩的身边,而慕容景岩正要下跪,他拉着失神中的江楚吟也跪拜。 “皇上,皇后。”江楚吟忙同慕容景岩一同跪下。 “你就是景岩从赫连国娶进慕容国的解忧公主?”皇上看着跪着的江楚吟。 “正是小女。”江楚吟心里一下子变得平静了许多,强大的压力面前,她反而显得不那么慌张,她倒要看看,皇上想如何。 “解忧是个好名字,能为国家解忧,也能为需要的人解忧,对不对,岩儿。:”皇上的话一语双关。 “是的,父皇。”慕容景岩一如既往地顺从。 “解忧,你抬起头让本宫与皇上看看。”皇后要江楚吟抬起头,她想要皇上也看看江楚吟,她的用意很明显,看皇上是不是也对江楚吟有好感,这样她的伊娄如果真的喜欢上江楚吟,只要皇上首肯,是可以将她要过来的。 江楚吟心里一紧,但也不能违抗皇后的命令,便抬起头来。 皇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让慕容伊娄心烦意乱的女子,果然与众不同,虽长相不算是美女,但她散发出来独特的气质,绝对可以吸引到任何一个对美有研究的男子。 “果然貌美,难怪会让众人传诵。”皇上点点头,伊娄会对她动心,明白伊娄还是很有眼光。 江楚吟忙又低下头。 “你们两个起来吧。”皇后见皇上也很满意江楚吟,便要他们两个起来。 “谢皇后娘娘。”楚吟道过谢便与慕容景岩一同起身。 皇后与皇上并没有马上回到龙凤椅中,皇后继续发问道:“解忧公主,你来到我们慕容国也有段时日了吧。对慕容国的生活还习惯吗?” 满朝来为慕容伊娄贺寿的大臣们,都宁神静气地看着皇后与江楚吟,看看她们到底要说什么。都无心吃酒。 江楚吟点头,中规中距地回答道:“习惯。” “对慕容国的事情也了解有一二了?”皇后接着问。 “是。”江楚吟点头。 “那你觉得,本宫的慕容伊娄,与你的夫君慕容景岩相比,谁更优秀。”皇后问了一个刁钻的问题,把江楚吟推到了峰口浪尖之上。 “回皇后的话,楚吟认为,伊娄太子成熟稳健,性情开朗,而景岩吾君沉默低调,努力上进,都是楚吟眼中优秀的男人榜样。”江楚吟不动声色。 这皇后的话让众大臣都为江楚吟捏了把汗,两个人一个是太子,一个夫君,没想到江楚吟的回答都没有得罪。 不过皇后好像还没有放过江楚吟:“如果有来世,解忧公主,你愿意选择谁做你的丈夫?” 江楚吟沉默,她并不想从这两个当中选择,如果有世,她还会选择赫连辰萧。 江楚吟的沉默,让所有的大臣更为紧张,这皇后分明是在为难江楚吟,怎么可以选择,这让人如何做答,选了慕容伊娄,便会让众人嫌弃说是见异思迁水性杨花,选了慕容景岩,便会让皇后当众难堪,得罪了皇上。 全部人都静得出奇,连掉下一要针的声音都可以听得见。 晴儿站在江楚吟的身后也出了一身的冷汗,她在想要是她能替公主回答这个问题该有多好,她一定会选太子。只是皇后并不想听她的意见。 “如果有来世。”江楚吟缓缓地说,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尖,看她到底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楚吟会选做一个男人,这样便可以同两位皇子结为世交。因为他们都为慕容国皇上的后子,都继承了优秀的血统,是楚吟愿意结识的男子。” 呼,似乎可以听到众臣们的呼气声,他们都放松下来,江楚吟机智巧妙的回答,让两位皇子都避免了尴尬,也让江楚吟的智慧显现出来。 皇后见两个问题都没有逼江楚吟做出选择,便还要再问下去,却被皇上制止:“果然名不虚传,真的是机智果敢,让朕也大开眼界。” 说完便拉着不肯罢休的皇后回到龙凤椅上,坐下,歌舞又起,一直到宴会结束。 皇后与皇上回到后宫。一路上皇后一直在问皇上:“你看这江楚吟怎么样。” “朕看不错啊。”皇上点头。并不明白皇后的用意。“只可惜已经嫁作人妇。” “本宫也觉得她举止得体大方,懂得进退。看来我们的伊娄,眼光还是很不错。” “怎么?”皇上看看皇后,“你想给伊娄再张罗一个媳妇?他现在的王妃都快超过朕的皇宫了。” “哪里,”皇后白了皇上一眼,“快别折杀伊娄了。本宫确实有意要为伊娄再娶一房妾室。” “是谁?”皇上问道:“不会是解忧公主吧。你可不能打解忧的主意。” “有何不可?”皇后制问。 “她可是,景岩的妻子,怎么可以将她夺过来,这解忧要是不愿意,岂不是害了两个人。” “解忧公主怎么可能不愿意?谁不想过得风风光光,就算她现在嫁给了慕容景岩,但她还是赫连国的公主,只要有皇上您撑腰,解忧公主一定会有重新选择的‘权利’的。”皇后给皇上出着主意。 “好,好,就算解忧公主同意了,那伊娄呢,伊娄怎么会愿意娶一个已经嫁过人的女子。”皇上摇头。 “你太不了解您的儿子了,您没看到伊娄在生日宴会上中途离开吗?一定是他看不下去慕容景岩与江楚吟坐在一处。”皇后分析着。 “你就这么肯定。”皇上没再与皇后继续这个话题,在他看来,这个皇后对她的宝贝儿子太过宠溺,什么好的东西都会为伊娄抢到身边。特别是慕容景岩的东西。皇上内心里对慕容景岩还是有种愧疚的感情,他也是曾经爱着慕容景岩的,只是皇后的独占性,将原本属于景岩的那部分抢走了。 “皇上,你倒是听本宫把话说完啊。”皇后话还没有说完,皇上已经加快脚步走向寝宫。 “朕今天有些疲惫,想早些睡了,”皇上不想再听下去,便借口不舒服,要皇后停下。“皇后你也回宫早些休息。” 第二百一十六章:争夺楚吟(下) 第二百一十六章:争夺楚吟(下) “皇上,不需要我陪着您了?”皇后有些失望,毕竟这也是伊娄的生日,怎么可以不同她一起度过。可是看着皇上的倦意,皇后只好停下退随的脚步,目送着皇上进了寝宫,自己独自回到房中。 “母后。”等在皇后宫里多时的伊娄,见到皇后回来,高兴地迎了出去,将他的母后紧紧地抱在怀里。“母后,您是伊娄最亲近的人,您是最疼爱伊娄的人。” “唉哟哟,你这是发得那阵疯啊?”皇后嘴上表示厌烦,其实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快放开你母后,你都把我的头发弄乱了。” 伊娄抱够了,便松开,充满祈求地看着皇后:“母后,伊娄的好母后。” “又什么事要母后给你作主啊。”皇后一听伊娄的这个语气,便知道,他一定有事相求。便一边用手推整着发髻,一边用无奈的语气问着。 “其实,儿臣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母后的眼睛,您一定知道儿臣心里在想什么。”伊娄嬉皮笑脸地对皇后说着。 皇后白了伊娄一眼,便走回自己的寝宫,坐在榻上,闲闲地靠在一旁的长枕上。伊娄乖乖地跟着皇后进了屋子里,见到皇后半躺着,便讨好地上前为她捶起腿来。 “伊娄啊,你的胃口可是越来越大啊。”皇后并没有回应伊娄的请求。“你要知道,这回你想要的可是景岩的妻子,任何一个男人都不会同意将自己的妻子拱手让人的。” “母后,您不也是很喜欢解忧的吗?她也是儿臣最在意的女子,儿臣愿意为了她做任何的改变,母后,您不是一直说儿臣总像是长不大一样,总是游手好闲无所事是,也不关心政事,只要母后您答应了儿臣的这个要求,儿臣发誓从今天开始就做个好太子。以后做个好皇帝。”伊娄捡着皇后爱听的话,一个劲儿地恳求着皇后。 “唉……伊娄,你也不要一直在求本宫。本宫最痛爱的就是你了,什么好的东西不想为你争抢过来,只是这一次你的父皇并不十分同意,刚刚本宫同你父皇商议此事,你的父皇就明显不高兴了,还要本宫自己回来休息。”皇后禁不住伊娄的央求,只得与他说了实话。 “看来父皇还是很在意慕容景岩的,这很危险啊母后,您一直都在说慕容景岩是个隐患,一天不除就一天没有安宁的日子,可是,您看今天这事儿,皇上还是对慕容景岩有感情的。”伊娄在皇后耳边,一个劲儿地说着能让皇后决心帮他抢过江楚吟的话。 “伊娄,你说得对啊,本宫怎么没有想到。”皇后听了这话,便坐了起来。眼珠子不断地转动着,心里盘算着,这个慕容景岩虽然被压制住,也任由欺负,但他也一定在寻找着反扑的机会,如果哪一天自己在皇上面前失去宠爱的地位,那伊娄的太子位也会受到威胁。 “不行,一定要想个办法,除掉这个慕容景岩。”皇后狠狠地说着。 “母后何不利用这个机会呢?”伊娄马上站起来,坐在皇后身边,小声地说。 “什么机会?”皇后不些不解。 “儿臣已经想好,就利用这次将解忧公主抢过来做为除掉慕容景岩的机会。”伊娄说着。“由母后您向慕容景岩要解忧,如果慕容景岩稍有不从,就马上叫人将他拿下,以冲撞皇后为由将他处决。” “不行,你的父皇不会同意杀他的,这样,朝中的那班老臣又会怎么说本宫。这样不行。”皇后听了忙摇头。 “人都已经死了,皇位以后就只能属于儿臣的了,皇上也不好再说什么,最多也就是生一阵子气,朝中的老臣母后,您还顾忌他们做什么?等儿臣做慕容国的皇帝,那些反对您的老臣,儿臣一个都不留。”慕容伊娄讨好地说着恶毒的计划。 皇后听了,连连点头,笑得合不拢嘴:“果然好办法,一箭双雕的好计策,看来我的伊娄也是很有办法的,以前本宫真的是小看你了。就按照你说的办。” “多谢母后。”慕容伊娄跪谢着皇后。 这一消息,被宫里的一个小宫女儿听到,她将这件事,告诉了宫外的慕容景岩。原来,慕容景岩早在皇后与伊娄的身边安插了多个奸细,将他们的一举一动全部如实地报告,他们的所有都被慕容景岩掌握在手中,却丝毫没有察觉。 江楚吟这几天一直觉得心神不宁,眼皮不时地跳得厉害。总预感着什么事会发生。 “楚吟。”慕容景岩走进江楚吟的卧房,并没有通过晴儿的通报。“本王有事想要对你说。” 江楚吟吃惊地看着慕容景岩,“你怎么进来的?”神态很是戒备。 “楚吟,上次的事,是本王一时伤心,也是酒喝得多了,不是有意要与你……”慕容景岩纠结着,自从那些与江楚吟共渡一夜春宵之后,江楚吟便总避免与自己的单独接触,就连谈话,也要有晴儿在场。 “王爷,不要再解释,楚吟不想再听。”江楚吟不愿再提起以前的事,她的心在动摇,她怕慕容景岩再多留一会儿,她便又会迷失自己。 “楚吟,本王有些重要的事要与你商量。”慕容景岩虽然也不想让江楚吟如此的纠结难过,但他不得不和她说清楚。 “王爷,楚吟此时只想一个人静静。”江楚吟不敢看慕容景岩的眼睛。只想自己独处。 就在两个人争执之时,门外传来家仆的声音,“王爷,宫里面来了人。说是叫您和解忧公主一同进宫。” 这时,两人都看向门外,停住了争吵。“楚吟,你一定要听本王说……” 皇后宫中,皇后端坐在她的床塌上,看着眼前的这三个人,江楚吟,慕容景岩,还有她的儿子慕容伊娄。 门外,正隐藏着全副武装的士兵,只要皇后一下命令,便会一涌而入,将慕容景岩拿下。皇后也一脸严肃地看着慕容景岩,皇宫里一片肃杀之气。江楚吟似乎也感受到了这种不详的气氛。她有点担心。 “景岩,你说,平日里,本宫对你如何。”皇后冷冷地问着慕容景岩。 慕容景岩依旧恭敬有佳,丝毫听不出他的情绪:“皇后对景岩如亲生母亲。” “你说话倒是好听,”皇后没有任何感情se彩。“伊娄平日里让你出过不少丑,也让你在众臣的面前颜面尽失,你怎么可能一点都不憎恨。” “伊娄与景岩本就是同父兄弟,两人之前不会有解不开的仇恨,景岩也相信伊娄是一时无心之过,并无心记住。母后是您多心。”慕容景岩小心地应答着。 “看来,你倒是挺豁然。”皇后的语气稍微和缓一些。 “不知母后此次叫儿臣来有何事。”慕容景岩向皇后发问。“与儿臣之妻有何关联。” “正好,你与伊娄平日感情并无大的间隙,也说明你做哥哥的心胸宽广,不如就成全你的弟弟一件事,也好了了本宫的一桩心事。要知道,你弟弟如果有事达不到目的,便缠着本宫,要本宫无法招架,你也就当是体谅本宫的难处。”皇后说起来好像是有事相求,又好像是禁不住慕容伊娄的软磨硬泡。 “母后,您有什么事可以直说无妨。”慕容景岩似乎并不知道,皇后到底要他做些什么。 “好吧,既然景岩你如此大度,本宫就直说了吧。”皇后见时机已到,便将手中的茶杯盖握在手里,如果在她说了要求之后,慕容景岩不同意,反对强烈的话,她便将这茶杯盖扔到地上,门外的士兵们便会一拥而入,将他拿下。 “母后请说。” “自从伊娄见过解忧公主,就被她的外貌和才智所吸引,对她一见倾心,按理说,伊娄要什么样的女人都会有人自动从上门来,而我这个皇后也不用为这替他操心,只是这伊娄天天长大成人了,可这心情却一直无法定下来,只是缺少一个得体的女子陪伴在他的身边,所以呢,本宫认为,解忧公主正合本宫之意,既大方体贴又懂得进退,可以成为伊娄的良师益友。”皇后将话说得十分婉转,并没有直接挑明。 “那今后,可以叫伊娄常到王府中来,叫解忧与伊娄多交谈,”慕容景岩也故意装听不懂。 “不必这样麻烦,只要叫解忧搬到太子东宫里,就可。”皇后直接将目的说出。 这话说得再明显不过,江楚吟搬到东宫里便无法再回去王府,这分明就是明抢。江楚吟听了皇后的这番话,立即跪倒在地,“皇后,万万不可,楚吟已经嫁做人妇,如果这样定会叫天下人耻笑。” “这一点你不必担忧。”皇后气定神闲,她还在观察慕容景岩的态度,不过看来,这慕容景岩竟然一点都不恼火,反而是江楚吟着急起来。“本宫已经替你安排好了,就说解忧公主与太子伊娄情投意合,而慕容王爷也愿成人之美,解忧与慕容王爷自成亲以来并无夫妻之实,所以是以清白之躯等待太子。” “皇后,这太荒唐了。”江楚吟看着正在暗自偷笑的伊娄,心里百般的不愿意。“景岩,你倒是说句话,跟皇后解释清楚。” “楚吟难道你并不喜欢太子吗?”皇后转而问江楚吟,“可是那天伊娄的生日宴上,你可是觉得两个都很合你意,为何到了此时,你才说不同意。” “皇后,楚吟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只是,叫楚吟嫁给两人,楚吟实在是无法接受。”江楚吟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景岩,你倒是说句话。” 可是在皇后如此的强大逼迫下,慕容景岩竟然一言不发,而皇后的手紧捏着茶杯盖,关节都有些泛白,只要慕容景岩开口说不,她马上就以冲撞皇后为名,将他拿下。 “楚吟,既然皇后一片好意,你就答应了吧。”慕容景岩竟然要江楚吟答应皇后的要求。“其实,本王也自觉亏待你,自从你嫁到慕容国之后,便一直受到本王的困扰,让你的脸上也无光采,现在太子并不嫌弃你已经嫁过景岩,反而想认你做师,楚吟,你就应了吧。” “你说什么……”江楚吟听到慕容景岩说出这样的话,头脑里嗡的一声,像是炸开一般,她怎么也无法相信,慕容景岩竟然会要她再嫁给太子,他竟然如此没有骨气,连自己的妻子也愿意拱手相让。 “慕容景岩,你真的愿意要我嫁给太子?”江楚吟的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楚吟,本王这是为了你好。”慕容景岩还在劝说着江楚吟,他不明白,江楚吟为什么不愿意这么做。“你看,太子的地位如日中天,以后也会成为慕容国的皇帝,他更能帮助你们赫连国度过难关,你怎么会如此看不开。” “王爷,你真的看得开,你真的要楚吟离开你?”江楚吟眼底充满了绝望。她的胸口不住地强烈起伏着,她无法接受这个男人隐忍到竟可以将妻子拱手让人的地步,她对慕容景岩彻底失望。 “楚吟,本王……”慕容景岩见江楚吟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竟然有点心痛,想上前将她扶起,却被太子伊娄一手拨开。 “楚吟,你别碰她,全都因为你,楚吟才如此难过。”伊娄推开慕容景岩,蹲下身,将江楚吟搂在怀里,轻轻地抚慰着。 江楚吟也只能不停地颤抖。她身上的力气像是被人全部抽光,连说话的力量,哭的力量都没有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被逼出使(上) 第二百一十七章:被逼出使(上) “慕容景岩,你还是回去吧,解忧现在不想再见到你。”半跪在地上,将江楚吟紧搂在怀中的慕容伊娄,一副义正严辞的样子,要慕容景岩离开,却忘记了,正是他的无礼要求才使得江楚吟如此难过。 慕容景岩听到伊娄赶他离开,他看看正泣不成声的江楚吟,又看看紧握茶杯的皇后,他们二人都没有要将他拿下的意思。便对江楚吟小声地说:“多保重,”便转身离开。 皇后见慕容景岩竟然如此好说话,这么个美丽且有才能的妻子,说送人就送人,真的是一点男人的气概都没有,是不是她真的高估了慕容景岩,在五六年前,或许慕容景岩还可能是她们母子的最强有力的对手和敌人,但是现在,连自己的新婚之妻都可以拱手送人的慕容景岩,还有可能成为她们的敌人吗? 不管怎样,伊娄喜爱的江楚吟已经到手,而慕容景岩也任人宰割,根本就没有一点帝王之相,皇后对慕容景岩警戒性也降低。 “解忧,你不要难过,像慕容景岩那样的男人,根本就不值得你留恋,还是跟着本王,本王一定会给你锦衣玉食,也会让你风光无限,如果你也能体谅本王一片真诚,到时,皇后的位置就一定会是你的。”慕容伊娄美人抱在怀中,心里得意万分,说不出有多高兴,对江楚吟许诺众多的好事,只想博江楚吟一笑。 皇后听了慕容伊娄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看来女人到手就不顾自己的母后了。便不满意地清了清嗓子。“嗯哼。伊娄啊,解忧公主现在还很难过,不如你送她回你的府上。” 慕容伊娄听了马上点头乐得合不拢嘴,回太子东宫,就意味着可以单独和江楚吟相处,就一定可将这日夜思念的美人看得更加仔细。 “母后,还是您最痛儿臣,儿臣以后一定会好好报答您。”伊娄站起来,见江楚吟还是跪坐在地面上,怎么也不肯与他一同离开,便也将她打横抱起,一副急不可待的样子,“母后,那儿臣就先告辞,以后再向母后您报恩。” 皇后看着慕容伊娄那副色眯眯的样子,连连摇头,挥挥手:“去吧,去吧……” 伊娄得了皇后的恩准,便兴高采烈地抱着江楚吟快步奔出了皇宫。守在皇后宫外的士兵们,也在皇后的授意下,离开了皇后宫。一场抢人的闹剧就这样告以段落。 伊娄带着江楚吟回到了太子东宫,挥退了在房间里的所有侍女和内臣,将江楚吟轻放在床上。只见江楚吟还是不停地抽泣着。 伊娄这时才有机会仔细近距离地打量起江楚吟,她纤纤弱影却外柔内刚,此时泫然欲泣的模样凄楚动人,激起了伊娄想要占有她的欲望,再看着她轻纱软裙,曼妙玲珑的身材若隐若现,让慕容伊娄舍不得挪开视线。 特别是伊娄从上而下的视线,刚好落在了江楚吟衣襟有些微开的胸口,对江楚吟想念已久的伊娄,咽了口口水。便再也忍不住要等下去。 他坐在江楚吟身边,将她的身子扳过去正对着他,呼吸有些急促不稳,“楚吟,你看着本王,本王喜欢你,而现在,你也已经是本王的人了,慕容景岩他不再是你的丈夫,你也就不必再为他感到难过。你以后只面对本王一个人就好。” 江楚吟自然还没有从刚刚被人当做东西一样推来让去的难过中缓过来,而此时,她深深感受到慕容伊娄对她的企图,她挣开慕容伊娄,站起身向后退去,“太子,请你自重,楚吟现在还无法接受你的要求,请给楚吟一点时间去忘记。” 可是这些对伊娄好像没有什么作用似的,江楚吟躲避在他看来更增加了两人之间的情趣。他追了上去,拉住江楚吟的手,将她拉入自己的怀中。 来自江楚吟身上的一阵袭人香气,使得伊娄最后残存的一点理智也荡然无存,怀中的江楚吟温热柔软,让伊娄忍不住抬起她的下巴,对准她粉嫩的双唇狠狠地吻了下去。就在他沉浸在唇舌间的追逐与掠夺的游戏中时,一阵剧烈的疼痛从唇舌处传来。 “啊……”强烈的痛楚,使得慕容伊娄不得不离开江楚吟的嘴唇,一股血腥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口腔中。伊娄用手摸了一下嘴,看到手上尽是血,才瞪着江楚吟难以置信地说:“你咬我。” 江楚吟看到伊娄有些生气,便转身想要去开门,要逃离这个地方。在她快要到达门口时,却被身后一股强大愤怒的力量拉扯回去。 “嘶……”江楚吟身上的轻纱被红了眼的伊娄扯断,发出清脆绝望的响声。而这布料的撕碎声更加激起了慕容伊娄的兽欲,他猛地扑向江楚吟,动作敏捷如猎豹,将她身上的衣物也要撕扯下来。 江楚吟眼中露出了绝望,慕容伊娄疯了,他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看来是一定要占有江楚吟才肯罢休。不行,无论如何都不可以让慕容伊娄玷污了自己。江楚吟心里如此想着,便从怀里摸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暗器,握紧,向慕容伊娄挥去。 一道光闪过,慕容伊娄突然间觉得腹部一阵微凉,又忽而一阵湿热,不知发生了什么,他停住对江楚吟粗暴举动,向腹部摸去,很热很湿,沾了一手的水,举起放在眼前,竟然是鲜红的血液,直到这时,腹部的痛楚才传到慕容伊娄的脑中。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被刺伤的小腹,再看看手上的鲜血,才确认,果然是被江楚吟所刺伤。他捂着腹部,又难以置信的声音问道:“你……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江楚吟有些抱歉,也有些冷漠,“太子,楚吟一开始还对你有所好感,你所做的一切毕竟都只是为了你心爱的女人,而在今天之前,你所做的都还在情理之中,可是,今天发生的事,让楚吟太失望了。” 伊娄的伤并不严重,但足以阻止他继续对江楚吟的不理智的行为。被痛疼刺激得有些清醒,伊娄好像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别扶着桌子恳求江楚吟的谅解:“楚吟,你听本王说,本王也是一时糊涂才做出对你不敬的事来,楚吟,本王也受到你的惩罚了,本王答应你,不会追究你的行为,答应你不再怪罪你,快过来为本王看看伤口。” “说到这里,太子,你还是觉得楚吟做得不对。”江楚吟并没有听话地乖乖过去,而冷眼看着慕容伊娄继续流血。“放心,太子,楚吟下手很有分寸的,不会伤了你的内脏,也不会在你的身上留下疤痕,只是会让你痛上几天,不过,不要试着叫来下人,如果你一用力,刀口便会崩开,你的内脏便会沿着刀口流出来。” 江楚吟看着慕容伊娄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忍住笑,“太子,你等在这里,江楚吟为你去叫太医。” 尽管一万个不乐意慕容伊娄也还是让江楚吟出去了,他害怕江楚吟没有骗他,如果他真的喊起来,刀口真的崩开,他岂不是要一命呜呼,在美人与性命之间,慕容伊娄还是宁愿选择自己的富贵性命。于是乖乖地坐在木椅上,等待家人和太医的医治。 江楚吟出了太子的房门,送外面将门关上,太子的刀伤并没有她刚刚说的那样严重,而只是轻微的划破表皮,血也会过一会儿便自动地停止,伤口也会很快愈合。 她并没有去叫什么太医,也没有跟任何一个家臣说,太子受了伤,而是偷偷地进入到一间小丫头的房间里,拿了件合身的衣服换上。从太子东宫的后门偷偷地溜走了。 当慕容伊娄发现自己的伤口停止留血,而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来问津他,便知道,自己中了计,江楚吟此时早已经不知去向,他发动了全都城的搜找,也没能找到江楚吟的踪迹。 “楚吟,让你受苦了。”在慕容景岩的府中,慕容景岩看着乔装回来的江楚吟,心里充满了歉疚。“是本王没有能够保护好你。” “王爷,不要这么说,这也是情势所迫,而楚吟也愿意与您合演这一出戏,否则太子和皇后怎么可能会善罢甘休呢。”江楚吟也不顾忌慕容景岩的在场,在晴儿的帮助下,忙着清洗着身上的血污。 原来这一切都是慕容景岩与江楚吟事先计划好的。 “楚吟,有件事,你一定要听本王说……”慕容景岩的话被家仆匆忙赶来的通报打断。 “王爷,宫里来人,说要您与解忧公主一同进宫觐见皇后娘娘。”家仆在外面通报。 江楚吟与慕容景岩便都愣在一处,不知皇后的突然召见会有何事。 “楚吟,皇后此次是要设计害本王。”慕容景岩决定告知江楚吟求她配合自己演一场戏。 “你如何知道?”江楚吟虽有些怀疑,但她还是相信慕容景岩不会骗她,毕竟自己的姐姐江楚菱也与这个人生活了多年,不相信他,也会相信姐姐眼光不会错。 “本王在皇后身边安插了眼线,就在昨日,有人告知本王,慕容伊娄向皇后要你,与皇后商定,如果本王稍有一点不满,便会要埋伏在宫外的士兵将本王拿下。”慕容景岩的语气不像是在说谎。而江楚吟相信,皇后与慕容伊娄一定会做出这种强抢的事来。 “那王爷,您打算将楚吟怎么样。”江楚吟看着慕容景岩,他会为了自己的性命而将她让给太子吗,还是会为了自己而大胆与皇后与太子抗争下去。这便意味着慕容景岩将会与皇后彻底绝裂,他会为了自己而打乱自己的计划,而提前争夺皇位吗。 “楚吟,你想我怎样,本王是决对不会将你拱手给太子的,就算与太子和皇后反目,也在所不惜。”慕容景岩将这个决定权交给江楚吟,他了解江楚吟的为人,知道她不会让他为难。 “如果楚吟要王爷现在就带兵拿下皇后与太子,逼皇上退位,王爷,您能做到吗?”江楚吟抬起头,看着慕容景岩的脸,那里她看不出任何情绪和情感,也看不到什么温暖,反而觉得,他像是在测试自己,脸上的神色更是充满了审视的痕迹。 “这……”慕容景岩略有迟疑,正是这短暂的迟疑,江楚吟看得出来,他并没有想到自己会是如此发问,而他也没有真的想要为她而做出如此之大的牺牲。“当然,既然楚吟你这样要求本王,本王一定不惜余力,与皇后与太子争到底。” “来人,传本王的话,解忧公主身体不适……”看不出慕容景岩是真的下决心,还是在做戏,但当慕容景岩说了一半的时候,江楚吟伸出手来,捂住了他的嘴,不要他再继续疯下去。 “王爷,其实不必如此,楚吟已经有办法了。”江楚吟阻止了慕容景岩的话,小声地对他说。 “楚吟,你已经有办法,刚才是在试本王的态度吗?”慕容景岩面露喜色。似乎这才应该是江楚叭正确的做法。 “不想知道楚吟的办法吗?”江楚吟突然感到心里一阵疲惫,她已经没有兴趣再与他猜迷下去。她也看起来有些疲惫。转身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楚吟你有什么好办法。”慕容景岩不知道江楚吟为何突然一下子变得无精打采。只以为她是累了,并没有看出她有多么的厌恶这种尔虞我诈的对话。 “如果真正如你所说,皇后与太子真的步步紧迫,丝毫不肯放松,那么,王爷你为了避免冲撞而坏了大事,可以将楚吟做顺水之势让给太子。”江楚吟气若游丝。 “这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本王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慕容景岩听了江楚吟的建议,竟然大发雷霆,江楚吟有些吃惊,但当她看着慕容景岩气愤的脸时,又搞不懂,他到底是真的不同意自己的意见,还是做做样子而已。 “楚吟,这就是你的好办法,”慕容景岩有些失望地看着她,“如果只能将你送出的话,本王是不会同意的。”慕容景岩背过身去。似乎真的在生气。 第二百一十八章:被逼出使(中) 第二百一十八章:被逼出使(中) 门外再次传来了家仆的通报声:“王爷,皇后派来的人等急了,要奴才再来催催王爷。” “让他不要等了,解忧公主身体不适,不会去了。本王这就跟他进宫。”慕容景岩转身便要离开屋子,随着家仆一同去见皇后。 “等等,”江楚吟见慕容景岩似乎动了真气,也就不打算再试探下去。她叫住了慕容景岩:“王爷,您听楚吟把话讲完,” “如果是劝本王不要一时冲动的话,便不要再说了。本王虽是要与皇后决裂,但也是有把握能够活着回来,你放心便是。”慕容景岩一身冷拒的样子。 “楚吟会有办法回来的,到时王爷您也有充足的时间做好准备。”江楚吟全身疲惫,没有站起身来,她的心累,猜不到慕容景岩此番举动是假戏真做,还是真的冲冠一怒为红颜。 “楚吟是不会与太子在一起的,王爷您尽管放心,只是楚吟所采用的方式,一定会得罪太子,到时候,皇后与太子见楚吟不见,定不敢声张,也不敢向王爷您要人,但一定会怕您成为后患,王爷您一定要有万全的准备。”江楚吟已经暗示出,她会让慕容景岩暂时逃过这一劫,但不能担保太子会不会再动坏念头。 “可是……本王不放心,你一人……”慕容景岩似乎还不肯同意江楚吟的建议。可也不像是真心的拒绝。 江楚吟站起来:“王爷您不必犹豫了,皇后该等急了。”说着便起身,走向门外。慕容景岩也并没有阻止,跟在江楚吟的身后。 江楚吟同慕容景岩一同进宫之时,看到皇后宫里宫外,隐避的地方,人影闪动,似乎隐藏了许多的人。看来她真的要与慕容伊娄一同回太子东宫一趟了。 “楚吟,你真没什么吧。有没有伤到。”慕容景岩拉着江楚吟,左看右看,仔细地检查着她的身上。“看,这是怎么了,太子他对你对什么了?”当慕容景岩看到江楚吟手背上的一块於青时,大惊小怪地呼喊起来。 “太子没能对我怎么样,反倒是被楚吟所伤。”江楚吟冷淡地抽回双手。 “楚吟,慕容国我们是呆不下去了。”慕容景岩关切地看着江楚吟。“刚刚皇上派人来告诉本王从明天开始,就要本王出使代国。” “她们的行动这么快?”江楚吟看着慕容景岩。“不过好在,他们并没有真正怪罪在您的头上。” “他们敢,慕容伊娄对赫连国公主不敬,还弄得人也失踪,他们能敢如此声张这件事吗?”慕容景岩愤怒,“皇后也只能劝皇上将本王送出国,这里一定还有什么别的阴谋。” “王爷,你真的打算听皇上的指示去代国?”江楚吟觉得,到了这种地步,皇后与太子之心已经昭然若揭,慕容景岩怎么可能还会忍耐下去。 “楚吟已经将太子刺伤逃走,皇后也不敢来向你要人,但一定会怕你察觉,这一次王爷,如果你去了代国,很可能就会在途中或在代国被害,王爷,你还打算就这么忍下去吗?”江楚吟替慕容景岩着急,他的计划和打算从来都不向她提起,他的那些手下,江楚吟一个也没有见过,是慕容景岩并不信任她,还是根本就不打算把她当做是自己人。 “楚吟,时机还不到。”慕容景岩欲言又止。 江楚吟有些失望,他还是不肯将他的事情告诉自己。“算了,王爷,你是做大事的人,这些事情不必要向一介女流说得清楚,你只要告诉楚吟怎么做便是了。” “楚吟……”慕容景岩看着江楚吟冷淡的样子,好像内心十分疼苦一般,沉默了片刻:“楚吟,本王已经将慕容国内所有对皇后与太子不满的大臣与军队中的将领们联络好,现在动手不是不可,但,皇后与太子也只是派本王去使代国,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说明她们要害本王,就这样起事,恐怕在人心上站不住脚。楚吟,你放心,这一次,本王带着你,什么事都不会瞒着你的。” “王爷,如果这一次出现意外,代国国君对你不利,你该如何是好。”江楚吟不禁替慕容景岩担心,她对慕容景岩的感情是复杂的。既恨他的不信任,又对他无法做到真正的无情。 “楚吟,本王知道你为本王好,可是事情还没有发生,我们没有必要去想那么多。有本王在,你不必担心,本王定会保你平安。”江楚吟不得不承认,慕容景岩的确是有一种帝王之气,这一点与赫连辰萧还是小孩子的依赖又截然不同。 江楚吟又想到了赫连辰萧,不由得失神半天。被慕容景岩看到了她的短暂沉默,知道她又想到了赫连国里的那个人。心里被一阵醋意侵袭着。他不怕得不到江楚吟这个人,他只怕永远也无法得到她的心。 “楚吟,你在想什么。”慕容景岩的脸色不大好看。逼近江楚吟。感到阵阵寒意,抬眼一看,发现慕容景岩正在盯着她,好像能看穿她的心事一般。 “王爷,楚吟在想,何时可以动身。”江楚吟怕慕容景岩看出她的心正放在另一个男的身上,便低下头,故意叉开话题,想要躲闪开慕容景岩那可怕的目光。怕被他看穿心事,可她的这一心虚的动作,又恰好出卖了她的想法。 “父皇的命令是,接到圣旨必须马上动身。”慕容景岩也不再逼迫江楚吟将她的心事说出,只怕挑明,会变得更加生疏。 “还派人在一旁监视着你?”江楚吟立即想到历史书上曾经出现的各种故事,如果不能马上出使,或者稍有留恋,便会被皇上怀疑是有异心,而遭到加害。 “是的。”慕容景岩有些奇怪,江楚吟并没有出门,也没有看到朝廷里的来人,怎么会了解得这么清楚。 “王爷快动身吧。”江楚吟劝道:“不然,让来使将你的留恋传到皇上的耳中,一定会认为你是不满意他的决定,而加害您的。”江楚吟站起身,为慕容景岩准备着行礼。 晴儿在一旁,也早已经将江楚吟的随身之物准备妥当,也为慕容景岩收拾了简单的行李,送到江楚吟的手里。 “晴儿,我这几天随王爷出行,你就呆在府,万事要小心行事,不要随意去招惹事非,凡事是学着忍耐。”江楚吟叮嘱着晴儿。 “知道了公主,”晴儿噙着两睛的泪水,恋恋不舍地看着江楚吟:“公主你可要回来啊,晴儿还在这里等着您。” “好了,”江楚吟接过晴儿手里的包裹,为她擦了擦脸上的泪,便不再多说。将脖子上的一块黑纱罩在了脸上,随着慕容景岩一同出去。 晴儿追到门外,目送江楚吟与慕容景岩两人随着皇上派来的特使,将他们两人护送出都城。 “王爷,小的就送你们到这里,剩下的路程,就还请王爷多珍重。”特使将慕容景岩送至慕容国的都城外不远,便拱手与他们告辞。 “这位大人,”慕容景岩从自己身上掏出些银俩,塞到特使的手里,“如果有人问起本王出行随身所带的人员,还恳请大人给个圆满的答复。” 特使看看慕容景岩,还有他身后一位蒙着黑色面纱的乔装男子,一眼便认出,那个女子。但并看不出是谁,他拈量了几下手中的银子,笑着说:“王爷,皇上在卑职监行前,确实说过,如看到王爷带着王妃出城的话,定要格杀无论,可卑职在送王爷出城之时,王妃确在王府相送,回去卑职只会是如实相报。” 慕容景岩听得清楚吟那特使并不打算将他带女眷出城之事,如实禀告皇上,便也向特使拱拱手:“多谢大人。” 说完,便带着随行的几十个随从,和江楚吟一同奔向遥远的代国。 “王爷,前面便是代国的国界。”慕容景岩的随从之一,策马上前,在慕容景岩的身边,指给慕容景岩看那远处的几座城池。 “保吉,你在代国有朋友?”慕容景岩显然是了解他的部下。 “是的,王爷。”随从点头。“卑职原来是代国人,只因在代国出了些事,才躲到慕容国,机缘巧合之下,属下便入了王府。” “你朋友是哪方面的。”慕容景岩看了一眼石保吉,没有问他出了什么事,这让江楚吟也是佩服的一点,慕容景岩真的是做到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他知道石保吉的过去,但也没有怀疑他会不会给自己也带来麻烦。 “回王爷,他们都是代国里的能人异士。”石保吉回答道。“王爷放心,只要王爷一声令下,属下一定可以叫朋友出手相助,虽不能帮上太大的忙,但也可以救救急。” “嗯,”慕容景岩点头,“代国的国王品性如何。”慕容景岩目光看着前方,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石保吉也是捉磨不透他的想法,只得如实回答。 “爱美女。图小利。”石保吉倒是回答得非常利落,不过他又继续说了下去:“不过,代国内的政事,并不是国王一人可以做得了主,皇后一家人外戚势力很强大。特别是皇后的弟弟祖蒙正,掌握着代国的军事大权。这让雷渊很是不快。” “这样。”慕容景岩点点头,心里了解。快马加鞭奔向了代国。 只用了半天的功夫,慕容景岩一行人便来到了代国的王宫,这里的气势比起慕容国的皇宫来,还是有些不够规模。 石保吉自从进了代国后,江楚吟便没有再见过他的踪影,看来他是已经去找他在代国的好朋友了。跟着一行人进了王宫,宫里的人进去通传,不久之后,便见一个身高九尺,满脸胡须,粗壮孔武的人,满脸笑意地迎着慕容景岩走过来。 “慕容王爷,欢迎从遥远的慕容盟国赶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来人声如洪钟,震得江楚吟耳边嗡嗡做响,她在心里暗自惊叹,这恐怕就是人们常说的内力和千力传音的神功吧。 “哪里,哪里。”慕容景岩并不认为这为热情相迎的男子,但单看他的一副身材,与他一身沉重的铠甲来推断,这人定是代国不容小看的人物。 看出慕容景岩的拘谨,来者猜出几分,便仍一脸笑意地看着慕容景岩,拱拱手,“在下是代国大将军祖蒙正,受国王所托,特地来这里迎接慕容王爷的来临。” 原来他就是祖蒙正,江楚吟上下仔细地打量着他,真的是个武夫,一身横肉。不过看他彬彬有礼的模样,应该是贵族。 “原来是祖将军,失敬失敬,”慕容景岩也情还礼。“有劳将军前来迎接。” “哪里。”祖蒙正身子向后一仰,哈哈大笑起来,“慕容王爷如此说可真是见外了。这本是在下的职责所在,快请进到宫里一叙,国王与王妃正在等待慕容王爷的到来。” 祖蒙正说着便挥挥大手,要慕容景岩进宫一坐。 “多谢国王的盛情好意。”慕容景岩跟着祖蒙正一起进入宫中,江楚吟做为一名贴身侍女,也跟着慕容景岩一同起去,面见国王。其他的人们便留在宫外等候安排。 第二百一十九章:被逼出使(下) 第二百一十九章:被逼出使(下) 江楚吟跟在慕容景岩的身后,引来了祖蒙正的侧目,他很好奇这位用面纱挡住脸的人,慕容景岩看出他的疑虚,便对他说:“祖将军,这位是本王的贴身侍女,您尽管放心,不会对国王王妃不利。” “哦,王爷不要多虚,只是在下好奇这位女子的相貌,为何还要用面纱挡住。”祖蒙正当是挺相信慕容景岩,不会带些什么刺客来。 “路上风沙大,小女子怕伤了脸。”江楚吟听祖蒙正如此说,便随便编了个谎,将面纱摘了下来,露出了不能出现在慕容国的脸。 “果然是美若天仙,慕容王爷您果然好眼光。”见江楚吟一点也不避讳地揭下面纱,祖蒙正见到了她的本来面目,也不由得惊艳。 “过奖。”慕容景岩并不高兴江楚吟擅做主张地将她的面纱取下,只是硬生生地转换了话题:“其实本王此次来访代国,是受了父皇的委托,要求代国能够对慕容国的货物少征些赋税。” 一说到正题上,祖蒙正便拉下脸来,一言不发,沉闷地将慕容景岩一行人带到了宫里。 见过了国王与王妃,慕容景岩将来意说明,屋子里的人全部都陷入了沉默之中,看起来,他们对慕容国的这个提议并不是十分赞成。 原来是料定很难处理,才回派慕容景岩来,江楚吟心里暗自琢磨。如果能这次能达成目的,便是慕容国的最大收益,但如若谈不成,看来两国之间很可能会出见战争。江楚吟心里一惊,如果打起来,慕容景岩将怎么办。 正当江楚吟胡思乱想之时,宫外冲进来一名士卒,慌乱不已:“报……报……”当他进来之时,看到慕容景岩正与国王雷渊议事,愣了一下。但并没有停下:“代国城外探报,慕容国与代国交界处,有大量的慕容国军队靠近。” “什么?”雷渊惊得站了起来。祖蒙正也站起来,看看慕容景岩,慕容国这是在搞什么鬼,分明派来了特使,还是慕容国的王爷,怎么还在此刻派兵来攻打,毕竟谈判的结果还没有出来,怎么就如此行事。 “慕容王爷,你能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雷渊责问慕容景岩。 就连慕容景岩也没有料到,父皇竟然可以如此狠心,派自己来与代国商谈,却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出兵代国,这分明是要制自己于死地。再经雷渊的责问,慕容景岩的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还与他多说什么。”祖蒙正更是怒气冲天,他一拍桌子,大呼一声:“来人,把这个慕容国的王爷给本将军拿下,” 祖蒙下这命令一下,门外站着士兵们便一哄而上,将慕容景岩绑了个结结实实。 还没来得及说话的雷渊,张着嘴,呆呆地看着祖蒙正命令手下,将慕容景岩拿下,自己做为一国之君,还没有下令,这一个大将军便替自己下了令。这让雷渊本就不满的心里,更加不高兴。 祖蒙正似乎没有看出雷渊的不满,继续要士兵们将慕容景岩带入天牢,等候发落。又看看江楚吟,觉得一个女流之辈,好像不会有什么威胁一样,便挥挥手对士兵说:“就将慕容特使的随从们带到别院里的旧宅里监禁起来,不准任何人探望,听见没有。” “是,将军。”士兵们领命,押着江楚吟便出去了。 这一切,全部看在了雷渊的眼里,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而祖蒙正还替雷渊做出了出兵反击慕容国大军的决定。 “代王,慕容国这分明是欺人太甚,和谈是假,其实是像利用和谈为借口让我等掉以轻信,再出奇不易进攻我国,这是儿狼子野心,一定要痛打慕容国一顿。”祖蒙正义正言辞地对雷渊说着,“臣这就带五十万精锐前去迎战,灭灭那慕容国的威风。” 说罢也不等雷渊说话,转身便扬长而去。 “这……这……”雷渊看着祖蒙正离去的背影,气得全身发抖。他将火气全部发泄在王妃身上:“你看看你这个好弟弟,竟然如此目中无人。他还有没有把我这个国王放在眼里。” “渊……”王妃娇声娇气地半趴在雷渊的肩上,边用手抚着他的胸膛。“不要生气,蒙正不也是为了这个国家好,他有时候脾气是急了一点,但他的人是好的,您看,自从他做了大将军以来,代国的战争少了很多。不是吗。” “我看他是恃才傲物。”雷渊坐下,还是非常不满,“多次替我作决定,如果哪一天我看不住,他是不是还会替我管理国家。”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王妃听后,马上站起来:“渊,话可不能这么说,先不说祖蒙正这些年来的战功,只看他这几年来出生入死,我这个做姐姐的哪一次在他出征之时,不是提心吊胆,他可是我们祖家三代单传的男丁,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做姐姐的也对不起祖家的先人们,如果代王,您对蒙正不满意,就下令让他回来,我也图个放心。” 王妃说着便哭着向外跑的样子,雷渊见王妃真的生气,便追上前去,把王妃拉住,不得不低声下气地说着好听的话:“王妃,本王也是心情不好,你的弟弟确实对国家有赫赫战功,也是代国不可缺少的好将领,但他目无国君,本王说他几句,也不是真的要他不做将军,你怎么就这么不体量本王。” 王妃也并不是真的想要叫祖蒙正回来,她的地位也是要靠着祖蒙正来支撑,雷渊现在身边有几个格外亲热的宠妃,除了是蒙正有事,雷渊才会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平日里,几乎都看不到雷渊的影子。 她想要雷渊知道,你是一国之君也好,万人之上也好,离开了她们雷家,他就什么都做不了,见雷渊并不敢得罪她,便也就不再闹,但仍然不给雷渊好脸色看:“渊,我们雷家对代国的功劳可是有所共睹,您可不能因为蒙正的脾气而怪罪我啊。” 雷渊看了看王妃,心里很不舒服,但也没说什么,他一国之君的颜面在你们祖家人面前都丢光了,还在这里得了便宜卖乖,当下也不能再说刺激王妃的话,怕她再闹出什么事来,毕竟现在有慕容国的大队人马逼近代国。还是要求着她,便也就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王妃,今天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第一百二十章:计中计(上) 第一百二十章:计中计(上) 王妃看着雷渊,娇滴滴地说:“渊,我们好不容易才见了一面,就这么急着分开吗?”王妃有些恋恋不舍地拉着雷渊,“你又要抛下我,去见那几个狐狸精吗。” 雷渊本想好声地对王妃说他还有公务要处理,可听王妃如此多疑和嫉妒,便也就没了好气:“王妃,本王还要处理军国大事,特别是现在有慕容国的入侵,怎么有时间儿女情长。你多心了,还是回去早点休息,别累坏了身子。”说完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王妃。 只留下王妃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宫殿中。无人上前问津。 不过,雷渊也并非像他自己对王妃所说的,去处理军国大事,出了宫殿的议室厅,便马上去了他的爱妃红线那里,但雷渊在朝堂之上受了祖蒙正等人的气,便会跑到红线那里与她诉说,而红线最让雷渊觉得称心的地方便是,她可以安静地看他说所有的不满,也可以安慰他所有的烦恼,却不存有任何的企图。 太多近接雷渊的女子都是为了能在朝中为自己的家人谋上一官半职,即使不是这样,也成天逼着雷渊给她赏赐,攀比着。让雷渊觉得厌恶与反感。 “代王,您来了。”远远地,红线便迎候在她的宫门外。“怎么有什么不开心的?”红线看到雷渊一脸不高兴,还带有一丝气愤,便小心地问道。 “红线,还好有人。”雷渊拉着红线的双手,走进宫中。 红线早已经要下人们为雷渊备好了洗脸水,亲自服侍着雷渊脱下重重的朝服,为他沐浴更衣,换上轻便的衣服,又叫丫头们为雷渊备了些可口的点头和酒茶。 红线坐在雷渊的身边,看着他面对一桌的佳肴没有一点胃口,便知道,雷渊今天一定又是受到了祖蒙正等人的气,所以心情不好。她一言不发,静静地等待着雷渊开口。 “红线,今日祖蒙正竟然敢在本王的面前,藐视本王的权威,”雷渊想到祖蒙海在议室厅里连意见都懒得征求自己一下便带着属下扬长而去的样子,就又气又恨。 “代王,祖蒙正是代国正需要的人才,试想如果代国没有祖将军,还能有能力抵御来自外国的侵略吗?”红线问着雷渊。 雷渊虽然心里极其气愤也恨不得马上就将祖蒙正拿下,可苦于代国确实没有能像他一样骁勇善战之人,也只能忍受着他的傲慢。 “红线,难道本王就一直如此下去?一直看着一个莽夫为所欲为?”雷渊心有不甘,但又求助无门,朝堂大部的武官,都是祖蒙正的门生,也都受到过祖家的恩惠,要从他们中找出几个敢于反抗自己老师之人,恐怕难上加难。 “代王,办法一定法用,只是您愿不愿去用。”红线看似已经有了好办法。 “红线,你是不是已经有了好主意,说来听听。”雷渊急切地看着红线,问道。 “代王,代国一直以来,女子都是不得干予政事,这些又是牵涉到祖将军,红线不敢妄言。”红线欲擒故纵地吊着雷渊的胃口。 “本王不怪罪于你,你说,只要有本王在,就不会有敢治你的罪,说。”雷渊摇头,他并不在意红线对政事的干涉,反而觉得,她会帮到自己。 “其实,红线在进宫前,一直都与江湖上的人士接触密切,不知道代王是否听说过,前些年,江湖中出一场冤案。”红线这才肯提到她的事,看来她入宫,和接近雷渊都是为了这件事。 “哦?”雷渊有些警觉,江湖之事,他向来不过问,再说,朝廷与江湖互不相干,这红线怎么突然提到这件事上。他也确实记得六年前代国闹得满城风雨的国库被盗案。当时,就是祖蒙正处理的这件事。自己也并没有过问。“不错,本王确实想起来,有这么一件国库被盗案。” “当年,怀疑的是江湖中声望最高的飞天义盗,祖将军便下令在全国搜找他的下落,但最后事件便不了了只。”红线的眼神飘向远方,似乎正在回忆当年,与她的哥分离时的悲伤。 “飞天义盗是你什么人?”雷渊敏感的察觉到,红线口中的飞义盗一定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连系。 “代王,您真的愿意听红线的故事吗?”红线收回远处的视线,炫然若泣地看着雷渊。 “当然。你说。”雷渊也自觉对红线知之甚少,红线入宫也就是最近的三五年,正是当年飞天义盗事件之后,一直以来,也只是自己向红线倾诉,却从来没问起过红线的身事。 红线又陷入到了对往事的回忆之中,“代王,红线正是那飞天义盗的亲生妹妹,红线本名并非红线,而是叫做石兰。” 雷渊默不作声,静静地听红线的讲叙,不过,他大概已经猜出,红线进宫的目的是什么。 “我与哥哥石保吉从小相依为命,自幼丧母,父亲带着我们两个在街头卖艺为生。哥哥从小生性豪爽重情义,他的朋友很多,不知他如何碰到位世外高人,点拨他几句,便得到了一身的轻功,据说他的功夫可以飞檐走壁,什么样的高墙铁门都拦不住他的踪迹。” “而那时,都城里又同时出现了一名蒙面的义盗,他劫富济贫,专门偷盗都城里的那些富户,将盗回来的金银,分发给都城里贫穷之人,红线见哥哥每天早出晚归,每次晚归第二天必传出又有富户被盗之事,便怀疑哥哥石保吉便是人们口中的义盗,那天红线偷偷跟着哥哥出去,发现他在一家富户门外转来转去,又飞身一跃,从那高高的围墙上进了富户家里。第二天便传出这家富户被盗的消息,红线就更加确定,哥哥便是人们口中的义盗。” “可是,红线可以保证,哥哥只是盗那些不良的富户,从来没有打过王室的主意。红线记得很清楚,就是在六年前的今天,城中到处张贴着捉拿哥哥的告示,说宫中丢失了一颗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并说是飞天义盗所偷,可是,那几日正是家父生病,我与哥哥都在家中寸步不离,怎么会出现这做事情。” “后来,有人向朝廷告发,说哥哥很有可能就是飞天义盗,而正是祖蒙正,带着大队官兵来我家里拿人,哥哥早就已经离开,重病在床的父亲被这些官兵的粗暴搜抢,气得不多日便去世。”红线说到这里,便已经说不下去。 “为何你不随你的哥哥一同离去。”雷渊问道。原来她的接近也是别有用心。雷渊心里有些失望,不过连他自己也很奇怪,为何自己还有耐心,继续听她将这件事说下去。 “只因那里家父有病在身,需要有人照顾,可没想到父亲这么快便离我而去。哥哥又没有下落,而红线又听人说,宫里的夜明珠根本就不是被人所盗,而是被王妃一时贪心占为己有,而国王您又在四处找寻,便借口说被盗,将罪名推到一个所谓的都城义盗身上,祖将军则充当了帮手,只要找到我的哥哥,也不再审问,只将他处以私刑,随意让他签字画押便算了事。” “有这等事?”显然雷渊并不知道这件事。“所以你便故意接近我。找机会让王妃失宠。为你的父亲报仇,为你的哥哥讨回公道。” “一开始是的。”红线从雷渊的眼里看出了他受伤的表情。“看到王妃的失宠,我很高兴,也很满意,但是,时间一长,才发现,代王,红线已经深深地爱上你了。” 雷渊摇摇头,一脸苦笑,“你这么说能让本王好过一些,那么你有什么发现。” “红线发现原来代王与红线一样,都不快乐,都同样被祖家的人欺压得无法喘息。”红线看着雷渊,说出了她这些年看到的事情。 “是本王太软弱。”雷渊摇摇头。“红线,这些年你也看到了,很多事,祖家的人都在为所欲为,就连本王,他们也不放在眼里,本王很想帮助你为你的哥哥讨回公道,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你也看到……” “代王,别说了,红线明白。让红线帮你。”红线扶住雷渊的手,对他点点头。 “要怎么做?”雷渊想知道红线会有什么办法。所以很是全神贯注地听。 “代王,如果红线说了,您会按照红线说的去做吗?”红线有点小紧张,毕竟这次祖蒙正出征,迎战慕容国,就是一次绝好的除掉他的机会。 “只要能除掉祖家这个挡在本王前面的障碍,本王当然愿意。”雷渊太想扬眉吐气,太想除掉对自己不敬的人。 “代王,祖将军已经出征迎战慕容国的大军,”红线说:“这次便可以借着慕容国的手除掉他。” “怎么做?”雷渊很想知道要怎么做才可以借他人之手除掉心头之患,“朝上和军队里都是祖家的人,要怎么做才能不露声色的除掉他。” “并不是所有的人,对祖家都很满意,祖蒙正为人傲慢无礼,目空一切,也得罪了不少朝上的老臣,军队之中,祖蒙正对士兵要求严苛,早就引起众怒。”红线将她打听到的事,说给雷渊听。 “这些事,你是听谁说的?”雷渊奇怪,自己身为一国之君竟然对下面的事知之甚少。“红线,如果,我是说如果啊,如果祖蒙正死,还能有谁会像他一样,为本王入任大将军一职。” “代王,您不必担忧,如果您能信任红线的话,红线便向代王推荐一个合适的人选。”红线小心地说着,她也猜不透,雷渊此时是真心愿意要她帮助,还是在试探她的底细。 “好你说。本王都听你的。”雷渊点头,他现在十分信任红线,可是他忘记了当初,他也是如此对王妃所说。时隔不久,王妃等人的做法让他觉得十分不满时,便想利用其他的人将他们除掉。红线也看到这一点,只不过红线很有信心,因为现在代王的心在她手中。 “代王,您只要……”红线凑到雷渊的耳边,对他小声地说了些事,雷渊的眉眼便笑开了花:“果然好计,这样既能让慕容国退兵,也可以让本王少了一个心头之患,可是……谁来接替祖蒙正的位置?” “代王,这您不必担心,如果计划能够顺利进行,红线定会为您找到好的人选,说不定,到时就会有人站出来支持代王您。”红线脸上露出了微笑,她含着笑意看着雷渊,让雷渊心里也温暖了起来。 一旦心里烦恼被解决,雷渊便心情大好,他看着红线的脸,越看越觉得她娇媚可人。更是有一种样要冲上去一口吃掉她的冲动。红线好像也看出他眼里的yu火,欲拒还休地看着雷渊,再也忍不住的雷渊,便一把将红线抱在怀里,不顾一旁的侍女,大踏步地将她抱入寝宫。 一阵旖旎温存之后,雷渊起身穿好衣物,急着要去按红线的划计行事。 “代王,不再多留片刻?”红线用被单包着未着寸衣的雪白身躯,脸上还存着刚刚激情过后的余晕。 “红线,本王心里有事,觉得此事不宜拖得太久,还是先依计行事,等一切都妥当,本王心中大患已除,才可以与你长久共处。”雷渊边说,边穿好衣服,在红线脸上亲了一口。“红线,你在这里等着本王的好消息,我走了。” “代王,”红线看着雷渊恋恋不舍,想要他再多留片刻,但也无奈,只得看着他离开。 雷渊心情大好地离开后,红线脸上的笑意便消失,她快速地坐起身来,穿戴整齐。下床走到寝宫后面的一间小秘室里,那里正坐着一个人。 “哥,”红线见了那人便飞扑过去。“你终于回来了。” “是啊,我回来了,兰,你还好吗?”那人的脸从黑暗里显露出来,原来正是慕容景岩的手下石保吉。“哥哥当年不应留下你一人,独自离开,让你受了不少苦。”石保吉一边内疚地看着红线,一边心痛地抚着她的脸。 第一百二十一章:计中计(中) 第一百二十一章:计中计(中) “哥,兰儿不苦,”红线贴在石保吉的怀里,久久不愿离开。“这一次,兰不要哥哥再抛下兰儿,哥哥,你要走就带走兰儿。”说着仰头看着石保吉。 “兰儿,慕容王爷的意思,是要我这一次就留在代国,与你永久在一起,他会助我们一臂之力。”石保吉激动地看着怀里的人儿。 “嗯,只要能与哥哥永远在一起,兰儿什么都愿意。”红线紧紧地握着石保吉的手,不愿放开。“雷渊听信了兰儿的,正准备与前线的供给商量,断了祖蒙正的粮草,要他无法维持军队的日常供给。” “嗯,很好。”石保吉满意地点点头。拉着红线坐在一旁的石凳上。上下仔细打量起她来:“我的兰儿,现在已经长成大人了。哥哥都快认不出来了。这些年可是苦了你。” “哥,只要你这一次不再离开兰儿,再苦兰儿也不怕。”红线眼中显露出与她柔弱外貌极不相符的刚毅。 “还是以前那么固执。”石保吉溺爱地刮了下红线的鼻子,笑笑。 “哥,这次你怎么能回来,慕容国来进攻,也是王爷按排的吗?”红线有些不解,祖蒙正在代国里势力虽不如前些年,但还是有很大能力,“如果被祖家人知道,你该怎么办。” “小丫头,你一下问这么多,要我怎么回答。”石保吉眼里充满了关心。“你放心,我会很小心的,不会暴露行踪,王爷此次带我回来,就是想助我除掉祖家人,他们对慕容国并不友善,还十分傲慢,但慕容国此次大军进犯,并不是慕容王爷计划中的事,而是皇后与太子要致他于死地。却想不到正好帮上了忙。能借他们之手杀了祖家人。” “哥,你要小心,王爷自身都难保,怎么会保得了你。”红线有些担忧。 “放心,兰儿,哥哥只是与王爷合作,并非全部事情都由王爷做主。”石保吉安慰着红线。“就看你的那个代王,能不能顺利地断了祖蒙正的粮草。剩下的就交给慕容国大队去解决了。” 就在红线与石保吉交谈之时,江楚吟与其他的随从们被幽禁在皇宫一处隐秘之地,慕容景岩则被关在大牢里,与江楚吟并不在一处。 江楚吟心急如焚,看来皇后与太子是真的要致慕容景岩于死地了,刚刚派他来到代国,便马上出兵进攻,代国的国君也不会好心到留下慕容景岩这个祸要,定会杀之而后快。 就在江楚吟焦急万分之时,被代国士兵把守得严严实实的屋子外,传来了有节奏的敲门声。“请问是解忧公主吗?”一个小心生怕被发现的声音传了进来。 江楚吟赶紧走到窗户下,打开窗,发现刚刚还站着士兵的地方,已经没有一人,一个身着下人粗布衣服的男子正在向窗里张望,看到江楚吟打开窗子,便又问:“请问解忧公主吗?” 江楚吟警惕地看着来者,点点头:“正是,你是谁?” “公主,我是慕容王爷派来的,他说你看到这个便知道,”来者递进来一块玉,江楚吟接过看到,这是自己送给慕容景岩的,只有她认得。 “王爷叫小的来告诉公主,他一切安好,一切都在掌控之中,请公主不要担心,静候佳音既可,不必太过操劳。”来者见江楚吟的神色放松下来,知道她已经相信自己的来意,便将慕容景岩的话告知她。 “不出三日,代国定会大变,到时见面再说。”来者匆匆忙忙地将慕容景岩的话传给江楚吟,看到换岗的士兵已经走回来,便告辞:“公主,小的告辞,有什么话要小的带给王爷吗。” 江楚吟也来不及埋怨慕容景岩为何不将计划的内容告诉她,让她蒙在鼓里,替他担心受怕。也来不及问来者慕容景岩的近况如何,代国有没有为难他,只能简单地说:“知道了,叫王爷不用担心本公主。” 来者点头,匆忙离去。换岗的士兵们也就在来者离开片刻,便都回到刚刚的位置上。江楚吟赶忙将窗口关上。代国人并不敢对江楚吟如何,因她还是慕容国的公主,虽嫁给慕容景岩,代国人也还是顾忌她的强大背景,将她与慕容国的随从们分开关押。 没过几日,正如慕容景岩所说,代国果然大乱,就连换岗值班的士兵们都有些心不在焉。江楚吟也可以从些细微的地方看出些眉目,送饭的小丫头,这一次也换了人,也被允许进房间送饭。江楚吟看着这个小丫头将饭带进来,摆放在桌上。 “解忧公主。”就在江楚吟静静看着她放下饭之后,小丫头竟然对她说话。 江楚吟看着小丫头,不知道她为何会叫自己。“你怎么会知道我。” “慕容王爷派奴婢来,告诉公主,祖蒙正在与慕容国的战争中战死沙场。”小丫头抽空对江楚吟说了一句,便转身离开。 江楚吟一时反应不过来,先是没想到慕容景岩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这里,接着,又被那丫头带来的消息吓到,祖蒙正被杀,他可是代国的大将军,同时也是代国王妃的弟弟。慕容景岩岂不是一定会被代国国王处死。江楚吟心里慌乱极了。她来回走来走去,想着要如何帮助慕容景岩。 在代国红线的寝宫里,雷渊兴高采烈地冲进来,“红线,红线……” 红线见了雷渊高兴的样子,心里大概猜是什么事情,但她还装做一无所知的样子,“代王什么事,如此高兴。” 雷渊拉着她的手,略微有些激动地对她说:“红线,一切正如你所说,本王按照你说的去做,军中真的不是想本王原来认为的那样,全部都是祖蒙正的人,本王找到反对他的人,断了他的后方粮草,使他和他的部下,在这场战斗之中全部战死在沙场上。红线,这下本王终于可以自己掌握国中的政权。不用再看祖家人的眼色行事了。” “代王,”红线并没有像雷渊预料的那样高兴,“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还有很多事需要您去处理。” “红线,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高兴。”雷渊有些失望。“祖蒙正一除,还能有什么事难得了本王。” “代王,祖蒙正和他的手下在战争中虽然已经战死,不知道慕容国的军队是否还继续进攻?”红线问道。 “这倒没有,好像很奇怪,他们见带兵的大将军一死,便马上停止了进攻。”雷渊回想起前方士兵传来的消息,经红线这么一提倒也觉得有些奇怪。 “代王,这就是慕容国的阴谋,”红线拉着雷渊坐下,将石保吉教给她的话,说给雷渊听。 “慕容国有什么阴谋?”雷渊一头雾水,他不明白。 “你想想,为什么慕容国会在慕容景岩刚刚出使到我们国家时,便马上出兵攻打,甚至连一点消息都没有我们这里传出,慕容国就知道派兵,这分明就是慕容国的皇上打算好的,就是要等慕容景岩到了我们这里,便出兵征讨,再杀死我国的大将军,这样,就可以借代王您的手,杀死慕容景岩,这个对慕容国太子皇位有威胁的人。”红线细仔地跟雷渊分析这件事。 “经你这么一说,本王倒真还觉得,这事情有些蹊跷,”雷渊想了想,点点头:“不过,红线,这和本王有什么关系?这只是慕容国的国事。” “当然有关系,代王,您杀还是不杀慕容景岩?”红线提出了问题。 “这……”雷渊真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他都只是一直想着如果能除去眼中钉,从没想过祖蒙正死后,他要做些什么。“杀与不杀有什么分别,这对本王都没有什么害处。” “错了,代王,这才是关系到您甚至是以后代国命运的大事。”红线摇头。 “红线,你说的,本王倒是觉得没什么。慕容国的大军已经撤了,而我们也扣着慕容景岩做为人质,这样,代国没有什么危险了。”雷渊还是同听懂红线的话。 红线心里对雷渊多少有些失望,不过现在还需要雷渊出来平息代国国内的动荡,还要让他按照哥哥告诉自己的方式去做。于是继续耐心地解释,“代王,慕容国之所以撤军,是他们达到了目的,正坐壁上观,如果我们杀了慕容景岩,便达到了他们的目的,但却无保证以后不会再侵犯,而我们如若着慕容景岩,做为人质也并不是上策,慕容皇帝是巴不得他死的,根本不会把他的生死放在心上。所以他并不是一个人质的作用,可是红线还有另一个办法。” 第一百二十二章:计中计(下) 第一百二十二章:计中计(下) 雷渊听得头有些大,“红线,你要比本王想得还要精明得多。” “代国,你一定要听红线把话说完。”红线拉着雷渊,“这是事关代国命运之事。” “好,好,你说,本王听着。”雷渊点点头。不过已经明显表现出来不耐烦的样子。 “如果,将慕容景岩放回慕容国,则结果会大不相同。”红线接着说。她仔细看着雷渊的表情,在看他到底是真的不关心,还是有在用心听。 “为什么要放他回去?”雷渊有点不解:“就算祖蒙正已经死了,而且他的死还是对我很有利,但毕竟也是对代国的一种侮辱,一定要慕容国付出代价才可,让他回去,不要说本王不同意,恐怕就连所有的代国大臣也不会同意。” “代王,慕容国皇帝与我们代国没有半点情谊,你这次如了他们的愿,但不代表他们会领我们的情,反而下一次还会出兵攻打我们,但如果我们可以改变慕容国的现状呢?” “哦?”雷渊对能够操控他国命运之事很有兴趣,特别在自己附近的大国。“怎么做?” “放慕容景岩回去,能过这次事件,谁都可以看出,慕容国的皇帝是要致慕容景岩于死地,而慕容景岩要是回到国内,定会起事,成胜了定会感谢我们,如果失败了,也会造成慕容国内的战乱,使他们在最近的一段时间内,甚至更长的时间里都无暇顾及到我们。”红线将石保吉的话学给雷渊听。 “嗯……”雷渊听了,仔细想想,点点头:“红线,你说得有道理。可是,如果朝中祖家的老势力反对怎么办。” “代王,其实不毕经过朝臣。”红线靠近雷渊,压低声音,小声地说:“可以要慕容景岩写也合约,保证如果做了慕容国皇帝,永不与代国作战,再悄悄地命放他离开便可。” “这本王倒没想到到。”雷渊看了一眼红线,有点不相信,这是红线自己想出来的办法。 红线也看出了雷渊的怀疑神色,便做出无可奈何的样子:“代王,其实这个办法,并非红线一人想到。” “哦?还有人再帮你?是谁。”雷渊很有兴趣见到这个人。 “此人正是红线失踪多年的哥哥,石保吉,”红线只得如实向雷渊说出。“他这些年一直都身在慕容国,跟在慕容王爷身边,做一名近卫军,这一次随王爷来此,冒险来看红线的。” “哦?你的哥哥回来了?”雷渊很惊讶。“在哪里,快让本王见见。” “代王,您不生气吗?”红线有些吃惊,“他可是祖蒙正捉拿多年未拿捕归案的罪犯,你难道不会怪罪他吗?” “红线,你太多虑,你是知道本王的心思,本王早就看祖家人不顺眼多时,再加之,你的哥哥当年是被污陷的。根本就不关他的事。所以你完全可以叫他来见本王,再说,你帮了本王这么多,本王也该谢谢你这个哥哥。” 红线听雷渊如此说,感动得不知所措,她扑到雷渊的怀里,哭着谢他,这让雷渊心里很满足感,终于他可以扬首挺胸做一回真正的国王了。 “好了,好了,本王答应你,放慕容景岩回去,不过你也要本王见见你的这位帮你出谋划策的哥哥吧。”雷渊心里有了一个想法,既然祖蒙正已战死沙场,而代国的大将军一职还尚在空缺,不能让祖蒙正的部下抢了这一职位,他需要一名靠得住的人来担任这个职位,而这个当年的飞天义盗,或许正是个合适的人选。 “代王,你真的不会怪罪他吗?”红线不敢相信,雷渊竟然不生她的气。 “我的红线,还要本王说多少遍,不怪罪,不怪罪,要有错,也是因为那个祖蒙正所害,所以,一切真相大白,本王是求才心切,想见见你这位哥哥,留他在代国,为本王效力。”雷渊见红线一脸的不相信,只好告诉她,他对石保吉不会再加罪。 “代王,你可以向红线对天发誓不会怪罪于他。”红线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雷渊不再说话解释,便看着红线,一副你还要怎样。 红线这才停止了追问。“代王,红线的哥哥现在正在都城里的一家客栈里,所以还要有劳代王派人去叫他来。” 雷渊点头,马上按排人用最高的规格,将石保吉接进了宫里。 雷渊与石保吉聊了很久,红线一直在一旁为他们奉茶照顾一些小细节,并没有让宫里的侍女靠近他们的谈话。 就在这次谈话中,雷渊将石保吉留在了代国,承诺他要他做代国的将军。接替祖蒙正的位置。 “代王,石某也十分想要留在代国,石某的妹妹也正在这里,可是慕容王爷对石某有恩,他在石某最困顿的时候,接收了我,并给我机会在他的身边做事,如果代国需要石某,石某一定在所不惜。只是,还需要得到王爷的准许。”石保吉并没有同意雷渊的邀请。他还忠于慕容景岩。 正是石保吉的这一点,使得雷渊更加赏识他。雷渊在心里更加坚定了要使用他做自己的亲信。 “如果你能够说服慕容景岩与代国签定永不发生战事的协议,本王就同意释放他回国。”雷渊不自觉地按照红线说的计划去做。“至于你的去留,”雷渊顿了顿,“完全凭你决定。” “这……”石保吉有点犹豫,但他还是同意去试一试。 石保吉在士兵的陪伴下,来到了关押慕容景岩的牢房里。“王爷。”石保吉进了大牢。 慕容景岩看了看他身后的士兵,示意石保吉要跟着的士兵离开,石保吉挥挥手,那士兵便离开了他们。 当士兵离开他们的视线之后,石保吉迅速靠到慕容景岩身边,小声地对他说:“王爷,一切都按计划进行,这次,雷渊要我来说服你,签订永远和平的协议。”说完之后,便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王爷,”石保吉大声地说着,以便让一旁不远的士兵听到。“希望你能好好考虑一下,我的妹妹还有你的性命都在此一举。” 慕容景岩看着石保吉,用眼神告诉他,可以了,便大声说:“你回去向代王说,本王还要再考虑一下。” 石保吉向慕容景岩点点头,又拱拱手,“好吧,希望王爷抓紧时间。”说着便从牢房里走出离开。 石保吉回去向雷渊复命。“代王,王爷还需要时日考虑。看来,这对他来说十分艰难。” 雷渊点点:“也难怪,不过,最近这段日子,你要多去劝劝王爷。不过,你也知道,朝中有许祖蒙正的下属旧部,他们会极力要求处死慕容景岩的,如果到时,慕容王爷还没做决定,本王只能将慕容王爷交给他们处理。” 石保吉表现得有些着急,不过他还是努力使自己的紧张不被雷渊看出。 雷渊一向自认为是有着极其敏锐的观察力,所以当他说完这番话之后,很满意地看出石保吉会有这样的表情,这让他觉得,石保吉已经被他控制。 三日之后,也就是在祖蒙正战死之后的第三天,慕容景岩终于决定同意雷渊的建议,与雷渊签定了永久和平的协议。 “慕容王爷,”雷渊站在他的对面,看着正要返回慕容国的慕容景岩,笑着对他说:“报歉将你最得力的助手留在我这里。” 慕容景岩看着站在雷渊身后的石保吉,淡淡一笑:“他本来就是代国人,只因几年前的误会才不得不留在慕容国里。现在也只能算是水落石出,真相大白,至于石保吉留在哪一方,决定权在他自己。” “希望我们之间的合约可以真正实现。”雷渊将慕容景岩送到代国都城外,便停止再继续前进。 慕容景岩与雷渊告别,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雷渊身旁的石保吉,便同江楚吟等随从,踏上了回慕容国的旅程。 在慕容景岩离开代国之后,雷渊在红线与石保吉的帮助下,消除了王妃一族的势力,废掉了王妃,就在将王妃赶出宫殿的时候,红线做为胜利者的姿态,站在一边看着她被宫里的内臣们毫不留情地拖出去。 雷渊也很乐意地陪在红线身边看着这一幕。不过,王妃此时的惨状,让红线心里产生了一丝恐惧,王妃曾几何时,也是像自己这般荣耀无比,也是以胜利者的姿态进入这王妃的宫殿,而今,当国王的宠爱不见之时,又是如此的凄惨悲凉。 红线心有悸悸焉,看着哭喊着不愿离开的王妃,还有她尖锐的叫骂和诅咒声,仿佛看到几年后自己失宠时的模样。不过红线并不像王妃那般只等着国王的宠爱。她与哥哥石保吉,还有已经离开代国的慕容景岩早已经做好计划,当雷渊完全信任他们的时候,便发动政变,要石保吉替代雷渊的王国地位,这样红线就可以永远不必担心,会被赶出宫殿的那一天,慕容景岩也会因为有一个可靠的朋友盟国而更加安枕无忧。 当红线想到这些时,再看看根本不知道自己计划,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雷渊,露出了灿烂的脸容。 第一百二十三章:大结局(上) 第一百二十三章:大结局(上) 一路上,江楚吟并没有与慕容景岩对话,这一次慕容景岩确实保证了她的安危,也没有让她受到任何的亏待,只是,这并没有让江楚吟心里觉得好受些,而是更加觉得慕容景岩城府之深,并不是她自己所能探测得到的。而他对自己的爱也是深不可测,无法捉摸的。 与这样的人呆在一处,江楚吟并没有踏实感,而是从心底产生出一种深深的恐惧,与自己近在咫尺之人,却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江楚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楚吟。”就在江楚吟看着慕容景岩的背影,出神地想着在代国发生的事时,慕容景岩转过身来,对她说:“本王决定,此次回国,便要起事。” “起事!”江楚吟还有些怀疑,她听到的这个词与,她理解的那个意思,是否是同一个意思,慕容景岩便再进一步说:“所以回国之后,并不打算声张,才可以出奇制胜。楚吟只能委屈你在府中不得四处走动,接下来的几日里,会很危险的。” 看着慕容景岩严肃认真的脸,江楚吟开始相信,他是真的打算发动政变,看来这一次皇上与皇后的出尔反而,让慕容景岩下定决心,不再忍耐下去。 “楚吟,你有在听本王说话吗?”看到江楚吟有些出神的样子,慕容景岩再次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有。”江楚吟只觉得,与慕容景岩相处之时,永远也猜不到他下步要做些什么,永远也无法走入他的内心。“王爷,你只管去做你的事,楚吟不会给您添麻烦。” 慕容景岩好像还有话要说,他看着江楚吟的眼神有些复杂,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继续快马加鞭地赶往慕容国。 到了都城的时候,已经是天黑,城门已经关闭,慕容景岩并没有打算要通报皇上自己已经回国,而是要随行的卫士们翻到墙上,将城门打开,慕容景岩等人则是躲开了夜间巡视的城中防守,无声无息地进了城里。 没有通知任何人的情况,慕容景岩等人便回到了王府,而这之后,慕容景岩也并没有休息,而是命人连夜将城里的众亲信,纷纷密宣进王爷府里,连夜在书房里商讨事情。 江楚吟并没有在商讨事情的人群里,而是被安排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公主,你可回来了。”晴儿见到江楚吟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但她揉了揉睡意朦朦的双眼,看清站在她面前的,真的是江楚吟时,才又惊又喜。赶忙从床塌上坐起来。拉着江楚吟的双臂,左看右看,确定没有错,确时是她本人时,才放心。 “公主,你们回来怎么奴才事先不知道啊。”晴儿这才想起,王爷回国应该会事先通报皇上,府里上下的人也都会做好迎接的准备啊。 “晴儿,这次千万不要声张。”江楚吟压低声音对晴儿说,“这几日定会有大事发生。你一定要守好王爷已经回来的秘密,知道吗。” 晴儿很少见到江楚吟这么认真,也预感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便乖乖地不再问下去,帮着江楚吟更衣。 “晴儿,在我们出去的这段日子里,依宛有什么动静吗?”江楚吟问道。 “您说夫人吗?她这几日去庙里看望世子与小翁主了,应该是今日回来,可是到了现在还没有动静,应该是还没到。”晴儿十刻留意着依宛的动向。“夫人也没有再进宫,看来皇后已经不怎么看好她了。” 江楚吟没有作声,有些担心,依宛对皇后还存在着幻想,她相信只要将慕容景岩的动向继续通报给皇后,她就一定可以重新恢复风光的生活。而这次依宛的行踪也甚为关键。 晴儿一便为江楚吟整理着头发,一遍为她将身上的衣务换下。 “晴儿,你去依宛的房前再去确认一下,她有没有回来。”江楚吟不放心。阻止了晴儿还在忙碌的手。要她先出去看看依宛。 晴儿有点不解,不过,这一次公主回来,与王爷都有些神秘,一定有什么大事会发生,而且这次回来没有惊动任何人,还要保守秘密,便没有多问什么。退了出去。 晴儿走到王府大院儿里,整个院子里静得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就连王府书房里的灯都是黑的,如果不是晴儿看到江楚吟已经站在她的面前,她是不会相信王爷已经回来,可是,为什么要保密,有什么样的大事会发生,晴儿心里七上八下。 就在晴儿心不在焉地走向依宛的房间时,黑暗里突然闪出一道黑影,挡在晴儿的身前,低声凶狠地问道:“你干什么去?” 晴儿心里一惊,抬头想要看清那人的脸,却因黑夜里,一片漆黑,只能看到那闪着杀气的眼睛。 “我……我……我是公主身边的丫头,要去看看依宛夫人是否在房中。”晴儿被突然出现的人影和凶恶的语气,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只得如实地将自己的目的告诉对方。 可是就在黑影听到她是解忧公主的人时,便也就一闪身不见,消失在黑暗的深夜里。周围恢复到了夜的安静,就好像刚刚的人从来没有出现过。 晴儿不禁打了个寒战。不过短暂的停留,她便马上恢复了正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急匆匆地奔向了依宛的房外。她看到依宛的房间里是黑的,似乎是没有什么人。但她爬在门外仔细地听了听,听到里面有些声音。 便躲到一旁的黑暗角落里。又过了不长的时间,只见一个女子闪身进了依宛的房间,那个人正是依宛的贴身丫头。 晴儿见有人进去,猜想,里面一定有人。便再一次跟上前去,听听里面的动静。 “夫人,大事不好了,奴才刚刚在外面看到王爷叫了许多人将王府的大大小小出口都拦住了,还派了很多的暗卫,在院子里看守。”晴儿听得出来,这是小丫头的声音。她屏着呼吸听里面是不是还有别的什么人。 “你打听到什么?”这是依宛的声音。晴儿心里一阵紧张,原来,夫人一直都没有离开过,看来她一定也察觉到了什么。 “夫人,王爷回来了,他没有去见皇上,而是直接回到王府里来,还召集了不少的朝中重臣来这里议事。夫人,奴才害怕,这会是出了大事。”贴身丫头的声音里透着紧张。 “现在外面有人把守吗?”依宛紧张的问。 “夫人,奴才刚刚试着要出去,结果被人拦了回来。”贴身丫头说着。 接着晴儿听到,屋里面传来阵阵步脚的声音,她赶忙躲到一旁,看到依宛正从屋里走出来,却被刚刚的影卫给拦截回去。 晴儿便也不再多做停留,转身回了江楚吟房里,将刚刚的情形告诉了她。江楚吟想了想,便对晴儿说:“今夜,就要辛苦你了,在夫人的房外多盯段时间,我猜想,依宛一定还会再出去的。” 晴儿点点头,这是事关王爷性命的大事,义不容辞。 果然到了深夜,依宛蹑手蹑脚地再次推开房门,不知是影卫们换防,还是王爷将他们召回,没有人出现阻拦依宛。 晴儿赶忙将这件事告诉了江楚吟。江楚吟披上披风带着晴儿追了出去。 “公主,夫人已经不见踪影了,怎么办。”晴儿看着一片漆黑的都城街道,焦急地问着。 “别急,我想,我知道夫人会去哪里,你跟我来。”江楚吟沉思片刻,便带着晴儿,沿着都城里小胡通七拐八拐地走向皇宫的方向。 “公主,等等奴才,”晴儿跟在后面,有些赶不上江楚吟的脚步,小声地呼唤着她。 “快一点。”江楚吟丝毫不敢停下脚步。 在皇宫的侧门外,江楚吟与晴儿静静地等在黑暗里,果然没过多时,一个匆忙且不住向后张望的女子身影出现在皇宫附近。 等那人走近了,晴儿忙推着江楚吟说:“小姐,你快看,那人,真的是夫人。” 江楚吟捂着晴儿的嘴,示意她不要出声。接着她便对她说:“你回去,不要声张,只要过了半个时辰,我还没有同夫人一起回到王府,你便将这事告知王爷。记得,现在千万不要声张。” “是,小姐。”晴儿点点头,便快速的回去了。 江楚吟盯着依宛的身影,当她刚刚接近宫墙还没来得及发出暗号,便被江楚吟一把拉到黑暗的角落里。 “是谁?”依宛又惊又怕,她害怕是王爷的人发现了她的行踪,浑身都打着冷颤,但当她看清将她拉到一旁的人是江楚吟时,便不由得长长舒了一口气。“江楚吟,你想怎么样。” “依宛,”江楚吟便也不再对她使用敬称。“你为何会深夜出现在这里。” “这不关你的事。”依宛也很是傲慢,她转身便要离开。 “你是要向皇后告发王爷是吗?”江楚吟在依宛的身后冷冷地说。“这样对你有什么好处?” 依宛站住了前进的脚步,过了很久才作声:“好处?你以为我这样做是为得到皇后的赏识吗?”依宛的情绪突然变得有些失控起来,她转过身来看着江楚吟用更叫颤抖的声音说着:“江楚吟,我不管你是怎么看待我这个夫人的,我只想问你,你们对我了解有多少,我的难处和痛苦王爷知道多少。” 江楚吟无言以对,不错,依宛这一问将江楚吟问得哑口无言,江楚吟只知道,依宛是皇后派来监视慕容景岩的,也只知道她是为了王妃这个头衔才愿意嫁给王爷的,可她一切又是为了什么才会这样做,江楚吟并不知道。 “依宛,你为何会这样做,王爷平时对你不薄。”江楚吟见依宛内心好像也很煎熬,似乎有什么难言的苦处。 “哼哼哼,现在才知道关心我的事吗?”依宛冷笑着。“不觉得有些晚吗?” “依宛,我确实是不知道你还有什么难处,但,就算你恨楚吟,很王爷也好,但还有鸿宣和风信两个,需要你为他们考虑一下,如果王爷真的出了什么事,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他们两个怎么办,以后都要背着一个罪名而活吗?”江楚吟想用世子和翁主来唤醒依宛对王爷的心。 “鸿宣……风信……”一提到他们,依宛的声音更加悲伤,眼里的泪水更是流个不停。“天啊,我到底要怎么办。”说着便捂着头,揪着头发,跪倒在地上。 江楚吟觉得依宛似乎正在承受着更大的痛苦。她看着情绪失控的依宛,忍不住蹲下身,轻抚着她的后背,“依宛,我知道你不会相信我,但我还是肯求你,能够信我这一次,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依宛抽泣了半天,似乎内心正在经历着极大的斗争。最后,她还是向江楚吟说出了她的秘密。“皇后将我的家人,以给她做伴为借口,全部牵到皇宫之中,”依宛断断续续地说着。 江楚吟马上就清楚了依宛为何会如此痛苦。 “皇后以此做为危胁,要我时刻向她提供王爷的消息,而我也只能向皇后要得更多,”依宛痛苦地说着。“王爷对我是不薄,可是他并不是真正的爱着我,他的心里早就已经有了别的女人,他在梦里都还会叫着那个女人的名字。”依宛恨恨地说。“所以,我要报复,既然他不爱我,我就要更加爱自己。” 江楚吟看着依宛,心中也有阵阵刺痛。如果慕容景岩早点发现依宛其实正受到皇后的威胁,如果慕容景岩是真的关心依宛是否开心,那么,今天,依宛或许就不会选择出卖他。 “我要向皇后索要我得不到的,”依宛语气里充满了恨意。她恨慕容景岩,恨他并不爱自己,却要娶她进门,恨他不能保护她和她的家人,害她必须在家人与孩子之间做出痛苦的选择。 “依宛,或许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么糟糕。”江楚吟劝道。 “你!”依宛突然指着江楚吟更是恨意浓浓,“你凭什么凭空出现,还想以一副公平者的身份来告诉我怎么做。你不也是为了能在慕容景岩的面前做个好人,获取他的关爱吗。” “依宛,你错了,与你说得正相反,我并不爱王爷。”江楚吟淡淡地说。 依宛愣住,在她眼里,王爷看着江楚吟眼神充满了爱意,就如同看着失散多年的情人般。只是江楚吟并没有察觉。 “我爱的是赫连辰萧,是慕容景岩,将我从我心爱的人身带走。”江楚吟的语气里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你不恨他吗?”依宛问道。 江楚吟摇摇头,“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为了我爱的做出的选择,尽管我会很痛苦,但我觉得,这是正确的。依宛,跟我回去,皇后这里并不会知道王爷的事,你要相信王爷,他一定会帮你找到你的家人。你不必在世子翁主与家人之间艰难选择,你可以相信王爷。” 江楚吟见依宛对她放松了警惕,便乘机要她与自己一同回去。“今天晚上的事,就当从未发生过,楚吟决不会向王爷提起一个字。我们回去吧,过了这几天,一切都会好起来。” 依宛听了江楚吟的话,也想明白,相信王爷可以顺利获得王位,将她的家人从宫里解救出来,而今天的事就当没有发生过。皇后说的话,慕容景岩是不会相信的。这似乎是她更好的选择。 “依宛,请你一定要相信我,这件事,我是不会和王爷透露一个字的。”江楚吟对天发誓。 第一百二十四章:大结局(中) 第一百二十四章:大结局(中) “不,我相信你,但我还是要进宫见皇后。”依宛看着江楚吟坚定地说。 “为什么?”江楚吟很吃惊,她看着依宛,不明白,明明刚才都已经想通,怎么这一刻还要改变主意。 “你放心,我不会出卖王爷,只是想让皇后更加相信,王爷正准备逃离慕容国,因为他害怕再度遭到迫害,所以选择离开。”依宛决定一搏。“我还是会向皇后索要我应得的。” 江楚吟觉得,依宛的这个办法是不错的。只是风险很大,如果被慕容景岩发现,一定会误会依宛接近皇后的真正目的。 “依宛,你放心,我会向王爷说明你的真正意图。”江楚吟对依宛许诺。 依宛笑着摇了摇头。“楚吟,王爷如果真的信任我,不必任何人解释,他都会无条件的信任,如果王爷不相信我,不管谁说,他最终还是会除掉我的。楚吟,如果王爷杀了我,你也不必过于自责。” “怎么会。”江楚吟摇着头,拉住依宛:“王爷不会那些对你。” 依宛苦笑:“楚吟,你还不了解他。”说着便紧紧握了握她的手,转身走向皇宫。 在黑暗中,宫墙那暗红色的围墙,就如同是隐藏在夜幕里的一只凶猛怪兽,将依宛那娇小柔弱的身影吞没。 江楚吟看着依宛的身影消失在黑夜里,便也转身回了王府。 “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晴儿迎上前,“王爷知道你出去追夫人的事了。” “哦?他是怎么知道的?”江楚吟问道:“他有说什么没有?” “晴儿回来时刚巧碰到王爷。”晴儿有点担心:“王爷要公主回来后就去见他。” “我知道了。”江楚吟点头,看来,慕容景岩一直在监视着依宛的行踪。必须要向他解释清楚,说服他相信依宛。 依宛进了宫,皇后看来是被侍女叫醒,醒眼惺忪的样子。 “依宛,这么晚进宫里来,有什么重要的事?”皇后的语气里有些不满,她半躺在床上,看着站在床前的依宛。 “皇后,慕容王爷回来了。”依宛低眉顺眼的对皇后说着。 “什么时候的事?”皇后立刻就清醒了。“怎么不来向我请安。” “王爷一回来便心惊胆颤,一个劲儿地对依宛说,皇上和皇后要害他,要置他于死地,要依宛连夜同他一起逃离慕容国。”依宛说着。 “哦?慕容景岩真是这么对你说的?”皇后好像还不太相信依宛的话。 “千真万确,王爷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还要依宛马上就随他走。”依宛没有一点惊慌。 “那你怎么没随他一同走?”皇后问道。 “皇后,您不是不知道,依宛本就不想嫁与王爷,怎么会随他出逃,路上的艰辛与危险,依宛也忍受不了,王爷已经被依宛稳住,乘着夜深,向皇后您报告,” “嗯,既然这样,料他慕容景岩也搞不出什么大的名堂,”皇后松了一口气,她彻底相信慕容景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英气凌人的王爷,时间真的改变了他。“今夜,你就留在宫里,明日再回府吧。” 依宛点头:“是,皇后。” 江楚吟见了慕容景岩,对他说:“王爷,依宛进宫,见皇后。” “我知道,”慕容景岩一脸冷淡,“她一直在向皇后通告本王的行踪。” “其实,依宛是有苦衷的。”江楚吟忙向他解释。“依宛的家人,被皇后……” “不必替她多说话,”慕容景岩打断了江楚吟的话。“她接近本王,无非就是为了能在人前风光,对本王一点感情都没有。” “可她毕竟是鸿宣和风信的母亲啊。”江楚吟叹道。 “她为何没有同你一起回来。”慕容景岩压抑着怒火。 “依宛要让皇后相信,王爷是害怕皇后再继续迫害他,才决定回来之后要连夜逃走,只有她的话,皇后回相信。”江楚吟替依宛解释。“王爷,依宛这样做,全是念在与你的夫妻情份。” 慕容景岩冷哼一声,没有作声。江楚吟不明白慕容景岩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只能继续往下说:“王爷,您能答应楚吟,不要怪罪依宛,在她位置上,做出选择很艰难。” 慕容景岩抬起头,冷幽的目光盯着江楚吟,“你不必替依宛求情。也不必再继续参与这件事,本王会保全你的安危,其余的,不要再过问。你下去吧。” 江楚吟并没有想要离开的打算,她依然一副不屈不挠的样子,非要慕容景岩答应她,“王爷,楚吟求您,一定要答应楚吟不会伤害依宛。楚吟才会离开。” 慕容景岩看着江楚吟坚决的样了。叹了口气:“楚吟,你先回去,王爷答应你便是。” 江楚吟听到慕容景岩的话,便才松了口气,向他道了别。回到自己的房里。 就在同一天夜里,慕容景岩带着他的亲信,还有都城中的亲卫军,冲进了慕容国的皇宫。 “什么事?”皇上听到宫外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惊得从床榻上坐起,看到火光已经将他的门外照得犹如白昼。 一个惊慌失措的小公公冲了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他说:“皇……皇上,大事不好了,慕容景岩王爷,带着大队人马冲进宫来了,正冲着您的寝宫来……” 小公公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直直地倒在了皇上的脚边,他的后心正中插着一枝箭。皇上看向门外,慕容景岩为首带着大队兵马,已经将自己的寝宫,围了个水泄不通,皇上明白,自己的皇位已经不保。 “父皇,儿臣深夜前来,惊了您的美梦,不过事情紧急,也只能如此。”慕容景岩还是向他行了一礼,“来人,为父皇备笔墨纸砚,父皇,儿臣今日来访,主要是请父亲写下这退位召书,并任命儿臣为新皇上。” 慕容景岩叫人拿来了笔墨,放在桌上,做了个请的姿势,“请吧,父皇。” 皇上见这种情形,也只得被迫按照慕容景岩的要求写了退位召书。 另一队人马,直冲入皇后和太子的寝宫,这队人马似乎并不认识这宫里是谁,不过目的性却很强,他们见了男子并不在意,但凡是女子,都会抓过来仔细辩认一番,确认之后,才放开。最后在皇后的寝宫里,抓住了披头散发的皇后,认清之后,二话不说,便一刀砍杀。 另一队人马冲进了东宫,也同样搜找到太子,将他一剑刺死。 至于留在宫里过夜的依宛,也被慕容景岩的手下带到了面前。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慕容景岩阴沉着脸问依宛。 “依宛无话可说。”依宛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命运,慕容景岩是不会原谅她的:“只求王爷能够放过依宛的家人。” 慕容景岩并没有再说什么,挥挥手,转身离开。士兵便将依宛也杀死。依宛的家人在军队冲进来之时,乘乱逃出了皇宫。 依宛之子痛恨江楚吟,他认为,是楚吟的出现依宛才会被杀。楚吟痛心,她一心想要弥补过失,想要培养鸿宣继承帝位,楚吟无意中看到称帝后的景岩书桌上放着几个字,了解到景岩想要做的事,便不顾他的反对,在众大臣面前执意要出兵边境,被景岩重重的踢倒在地。 众人都不理解她的做法,景岩最宠爱的小女儿风信与楚吟交好,没有人敢去看望楚吟,只有风信一人到楚吟的府上看望她。风信问楚吟这样做的原因,楚吟要风信告诉鸿宣,他的父皇是要他主动请樱去解决难题,站稳脚根。 鸿宣陪同景岩一同出猎,在靶场里一同射箭,鸿宣说出了一番另景岩刮目向看的话,很快景岩想到是谁教他说出这番话的。便到楚吟住处,感激她为自己做的一切,楚吟却冷言相代,一切都是为了赎罪。 景岩想与楚吟重温旧情,但楚吟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个男人,提出要离开慕容国,此时景岩竟然用出兵赫连国相威胁,楚吟冷笑,戳穿他的谎言,他不会为了一介女子而冒然出兵,言语刺到景岩的痛处,一怒之下竟将楚吟打入冷宫。 景岩政务繁忙,加之临近小国进献一些舞女歌女,景岩心烦之时,便加她们来解闷,与一名叫做含笑的女子眉目生情,景岩对她宠爱有佳,甚至故意将她带到楚吟的面前,楚吟心中虽有苦闷,却不会被再次伤害,景岩更加负气地对楚吟不闻不问。 轻闲的日子,楚吟十分满足,她将杂乱的院子收拾得干净整齐,养着美丽的鲜花,风信时常来冷宫看望楚吟,与她一起刺绣聊天品茶。鸿宣也懂事起来,他也听说一些有关他母亲死亡的谣言,并不是楚吟的过错。也不时来冷宫吩咐下人照顾楚吟。 楚吟在冷宫的生活也还过得去,一日暴风骤雨,楚吟见屋外电闪雷鸣,她种的鲜花特别是那朵让她时常想到辰萧的花,在风雨中凋零,便不顾大雨将花抱进屋中,却不小心脚下一滑摔倒在地,看着一地的碎片,楚吟再也忍不住在风雨里大哭。不放心楚吟的风信冒着风雨来到的时候,看到楚吟坐在雨中,忙叫人将她搀进屋里,众人的脚步也将花踩碎。 楚吟大病,风信派太医来医治,结果都是不容乐观,太医们个个都摇头。风信跑去求景岩,景岩知道她来是何事,却都避而不见。风信又去求鸿宣,鸿宣忙去看楚吟,楚吟病中大惊,叫鸿宣赶快离开,风信不明白,楚吟说明原因,坚持不要鸿宣进来,也不要鸿宣去向景岩求情,她叮嘱风信一定要看紧鸿宣。 风信明白楚吟心中愧疚,为了完成楚吟的嘱托,风信求鸿宣不要因小失大。辜负了楚吟的一片苦心,鸿宣对楚吟万分感激。楚吟的病情加上早些年的箭伤,还有她对景岩的绝望,身体一天天衰弱,景岩还是不肯见楚吟,也不愿救她。风信与鸿宣便商量要楚吟假死,骗过景岩,将她带出宫,楚吟在荒山中奄奄一息。 就在楚吟失去意识之前,看隐约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男子,将她抱起。楚吟再次醒来的时候,她看到一个高大的背影,错以为是看到了少卿,却说不出话,原来她的病让她暂时无法出声。楚吟总觉得这个救她的男子似曾相识。面具男对楚吟无微不至的照顾,却没有越举的行为,让楚吟放心。她总得这个人的眼神很像十三。 楚吟的伤病在面具男子的细心照顾下,一天天恢复,虽没有根治,却也可以行动自如,楚吟与面具男子畅饮,听他爽朗的笑声,却总觉得他有股淡淡的忧伤。楚吟很想知道面具后的男子到底长成什么样子,她提出要看,男子沉默。楚吟与男子共游山水时,楚吟故意失足扔进水中,男子跳下河里,楚吟装做不会游泳,扑到男子怀中,猛地揭开他的面具。 第一百二十五章:大结局(下) 第一百二十五章:大结局(下) 她看到的是被伤痕覆盖的面孔,已经看不出面貌本来的样子,只是现在有些狰狞可怕,楚吟的笑容凝集在脸上,沉默变得可怕。面具男子带回面具,将楚吟抱回。楚吟便打听这个男人的过去,男人只言片语地与她交流。大概知道他是被家中兄弟所伤,但他并不想抱仇,只希望能与他心爱的女人共度余生。 江楚吟很羡慕能被这样一个男子深爱的女人。却从没有将眼前这个人与她认识的十三爷联系在一起。平静的日子被一群来山谷里避难的村民们打破,他们个个饥肠辘辘,楚吟这才知道,离开赫连国的这些年,辰萧与谨两虎相争,赫连国已经分裂成两个国家。现在两国又因为边界兵戎相见。楚吟决定回去阻止。面具男子将她送到辰萧国的边界,便离开了。 辰萧国是在原来赫连国的都城上,楚吟先去十三的府上,看到的却是破败的房子,她问看守房子的人,这里发生了什么,才得知,她离开的时候,十三率兵追她,却遇到不久之后慕容国的大军,十三心灰意冷,没有得到成的命令便与慕容军大战,十三带来的人马大部是谨的下属,由于十三匆忙应战,赫连国大败,谨再受重创。 十三在战后再也没出现,辰萧为他办了葬礼,他的家眷也都遣送到不远处的十三王爷陵,守墓去了。楚吟听后受到打击,她没想到,十三竟因为她而战死。她跪在十三王府一天一夜,便恍恍忽忽地出了城,辰萧的手下将十三府门前出现的神秘女人通知了辰萧,辰萧立即想到她就是楚吟。忙带兵追出城。 没想到,在城外,正碰到亲率兵前来侦察的谨,谨在人群中认出了楚吟,要她跟自己回北朝,楚吟认出了谨,她无法接受一个杀了自己兄弟却依然毫无愧疚的男人,她一面要挣脱谨的纠缠,一向要逃离,谨也顾不得此时他正身处敌国的边境,只身追着楚吟。谨也分不清他对楚吟到底是爱还是恨。 就在谨抓住楚吟要将她带走的时候,十七带着大队人马赶来,谨的手下拦着谨的冲动,在十七来到之前,将谨带到安全的地方。十七救下楚吟,楚吟不敢相信,这个如天神般突然出现在眼前的男人,竟然就是当年的小正太。他现在已经褪尽稚嫩,完全成为一个男人。辰萧与楚吟再度重逢,却明然感觉到楚吟的冷漠。辰萧不顾众大臣的反对,立楚吟为妃。 楚吟已经麻木,她至今都没法原谅自己,是她的出现,玉竹与霍起夫才会死去,是她让三个兄弟如仇敌一般,也是她害死了十三。辰萧的出现,并没有让她有太多的喜悦,相反带来的却是无穷的愧疚。楚吟的眼前常出现玉竹的幻象,还有十三与她斗嘴时的画面。辰萧处理完朝政之后,便会到楚吟的住处,陪着她。子衿也被派到楚吟的身边,楚吟的精神终于出现了一些起色。 辰萧迫不及待地将楚吟抱到床上,这是她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原来那个楚吟终于回来了。却不想楚吟竟然十分冷漠。辰萧为能唤醒楚吟,不惜安排了一场假刺杀,想让她回想起过去的事情,过程里出现了小的差错,剑刺向楚吟,辰萧真的受了伤。楚吟看到点在身上的鲜血往日的一幕幕又浮现在眼前。她终于看清了眼前的这个人正是她日夜思念的辰萧。 辰萧亲自为楚吟做一些侍者做的事,对楚吟关爱有佳,引来了后宫中妃子们的嫉恨,一个没有名份,被带回来的女人,竟然可以让皇上为她端洗脸水。最先发难的是容华贵妃,她乘着辰萧不在的时候,带着几个宫女来到未央宫气势汹汹地质问楚吟凭什么住在这未央宫,这里是连皇后都没能住进来,是皇太后的住处,近年来一直空着,楚吟一句:“这你还看不出来吗?”便把容华贵人给气走了。 辰萧听说了这件事之后,将容华贵人贬为侍女,为楚吟扫院中的树叶。一日容华贵人的尸体被发现通往九华殿的小道上,脖子上有一道红色的痕迹,人人猜测是楚吟派人将她杀害。楚吟一开始并不作声,但子衿也怀疑是她不小心所为,楚吟便叫子衿注意调查。 子衿询问了几个当时当班的宫女,她们说看到容华贵人在于楚吟争吵,之后气呼呼地跑出未央宫,之后就没再见到过她。子衿沿途从未央宫一路走到九华殿,一路上仔细查看是否有什么线索。她在容华贵人死的不远处看到一张纸,子衿拾起来一看,原来是封信,信上的内容已经十分模糊,不过依然可以看出这是容华贵人笔迹,还有关于家中的债物的事情。子衿将信交给楚吟,楚吟看过后,要子衿查查容华贵人的侍者。 果然,容华贵人是被她的贴身丫头杏儿与内臣合谋所杀。容华贵人被贬之前发现杏儿将她交给家中的钱物私吞了一部分,但却没有惩罚她,被贬之后,容华贵人依然要杏儿将她在宫中的物品偷送出宫,被拒绝,容华贵人便用此事威胁,杏儿一时邪念,便要与此事有关的内臣海子一同将容华贵人害死。 南朝历经了分裂战乱国力大不如前,南方传来大旱的消息,辰萧提出要节俭,楚吟便利用设计的强项,制作了百褶的布衣长裙,既简约又雍容华贵。宫中的各宫女及贵妃都很喜欢她的设计,纷纷前来讨要样图,宫中掀起了一阵百褶裙的风潮,为辰萧后宫的开支节省许多。 大旱使得许多人家颗粒无收,产生了无家可归的难民,各地的粮仓粮食早已经发放一空,而各地的豪绅却不肯开仓放粮,还哄抬价格。辰萧十分苦恼,他到楚吟处喝茶,愁眉不展,楚吟看出,知道他的难处,从小匣子里拿出一封皇太后的书信,辰萧吃惊,楚吟编制了太后托梦交书信的故事,辰萧受到启示,他将此书信收起,召集百官还有各地的豪绅,将这故事讲给众人听。逼各个官员和豪绅出钱。 豪绅们被威逼利诱,不得不同意开仓放粮,低价出售大米。辰萧松下一口气,十分感谢楚吟。来到楚吟处与楚吟共同回忆过去,但却被楚吟拒绝,辰萧心中痛苦,不明白原因,他派子衿与她谈心,得知是十三在战场死去,对楚吟的影响很大。辰萧为楚吟举办了放宫灯,与她一同为天下众人和十三祈福,皇后使坏,其中一只灯从空中坠落,就要击中楚吟之时,辰萧纵身将楚吟扑倒,使得皇后十分嫉恨。 皇后的父亲不肯开仓放粮,辰萧为了能让众人服气,便要皇后召他的父亲印犀入宫,皇后觉得是皇上不给她这个皇后面子,心生不满,但不能违背辰萧的旨意,与印犀一同拜见了辰萧,辰萧要印犀开仓,印犀不同意还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皇后也不冷不热,会谈不欢而散,皇后以为辰萧要她的父亲开仓,就要顺着她,将楚吟赶出宫去,印犀也仗着在朝中的地位不肯给辰萧面子。辰萧动了杀心。 楚吟得知此事,便到皇后处想摆明事理,不想皇后却出言相向,还心生毒计,要宫女诬陷江楚吟来是为了谋害皇后,利用她身为皇后的权力将楚吟拿下,要施以重刑,子衿赶来,却没有与皇后硬碰硬,跑去通知辰萧。辰萧杀心以决,也想乘此打击皇后一家势力,将救济灾民的事贯彻到底。辰萧带着众来到皇后宫,救下被打得浑身是伤的楚吟,命人将皇后拿下,以欺君犯上之罪,将皇后打入冷宫,将印犀等皇后党人一同抄家充军。朝中再无人敢违抗辰萧。 辰萧此时已经不再是以往的小男孩,楚吟在宫中养伤,辰萧亲自为她换药。服侍楚吟,辰萧一直以来都很感激楚吟,也想改变楚吟的想法,他知道她不愿与人共享一夫,也不愿身陷宫的斗争之中,便拟旨欲谴散宫里的妃子,并要召告天下,只娶楚吟一人,要楚吟为他停留,楚吟阻止了辰萧遣散宫妃的行为,愿意留在辰萧的身边。 谨的国家也动荡不止,谨的善变多疑,和残暴固执让他离心离德,谨得知江楚奕正在北朝的附近作生意,便派人将洒楚奕绑架到北朝,江楚吟夜里梦中惊醒,楚到哥哥被人打得遍体鳞伤,心中不安,此时子衿带来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眉目里透露着玉竹的样貌,原来,她就是玉竹与霍起夫的女儿,楚吟决定将她留在宫中。唤作小玉儿。 辰萧的三儿子机智勇敢,辰泽很有辰萧小时候的风采,辰泽见到小玉儿竟然将身上辰萧交给他的玉扳指交给了小玉儿,扬言要娶了小玉儿。吓得小玉儿跑回楚吟身边。楚吟见了辰泽错以为见到了辰萧的小时候。她要辰泽多学一些辰萧的事情,与他讲了许多辰萧过去的丰功伟绩,还有辰萧说过的话,辰泽听得很认真,还表示长大后要统一南北两朝。 辰萧生日与众大臣一同围猎,辰泽年纪太小,并没有参加到围猎中去,结果出来,长腾将军猎杀得最多,而朝中一向权重的宰相蒋绾之子蒋纬经文武双全,他猎到得仅次于长腾,但都是活着捕到的。有些人认为长腾应获将励,有些人认为蒋纬经应获奖励,争执不下之时,辰泽站出来发言,他认为应该是长腾获得玉如意。提到了辰萧政绩,还有他的治国之道。很受辰萧的赏识。 谨的使臣来到南朝,他献上了一封楚奕的亲笔信,辰萧斩杀了使臣,将信烧毁,派出影卫去营救楚奕,却被谨将影卫的人头送回。楚吟得知这一事件,也得知谨抓住了她的哥哥,目的是要她去北朝,楚吟放不下照顾她成长的哥哥,便求辰萧送她去南朝,辰萧不同意,发誓要统一天下,坚决不肯要楚吟去投入火坑。 楚吟再次体会到辰萧的自私,她无法坐视哥哥的安危,便计划独自离开。辰萧也预感到楚吟离心已决,便命人在未央宫里摆下酒席,与楚吟共饮,酒过三旬,他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原来楚吟的父母都是被七王爷所杀,如果楚吟执意要离开,他不阻拦,因为他爱她,但务必要她想清楚,七王爷什么事都会做出来。 楚吟与辰萧热烈的拥吻,度过了充满激情的夜晚,第二天,当辰萧再次醒来时,楚吟已经不在身边,他知道楚吟还是离开了他。他没有太多的悲伤,只是如往常一般上朝,处理政务,只是依旧每晚回未央宫睡,子衿还是服侍其左右,看着辰萧的沉默为他心痛,向他吐露心声。辰萧将子衿当做是楚吟的替身,誓要统一天下。 楚吟来到北朝,进宫见到谨,谨竟然要她做侍女,侍奉他与其他女子夜夜欢歌。不想楚吟竟一言不发,谨并没有看到楚吟的伤心,更加变本加厉,要她打扫所有宫殿的地板,只可以跪着一寸寸的擦干净,不准其他人帮忙。楚吟的身体日渐消瘦,终于一天她昏倒在大殿的地板上。 谨命人将楚吟拖出,任其自生自灭。辰萧通过派在北朝的奸细,得知了楚吟的处境,心中更加滴血,他寝食难安,荒废了朝政。子衿痛在心里,于是她献计,要辰萧忍下一时之气,韬光养讳来日统一天下。并说楚吟将一块玉佩转交给辰萧,辰萧接过来发现这块玉就是当年他交给楚吟的那块定情之物,辰萧泪入雨下,知这是楚吟与他的决别。于是不再想楚吟,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到了政务上,国力日渐加强。 北朝朝中有人建议谨要建起一座将南北两国隔离的长城,谨将此人贬职,谁知事隔一年之后,还会有人再度提起此事,谨大怒将再提之人打入大狱,其他的官员纷纷递交折子,为罪臣子玉求情,各个都说子玉说得有道理,谨一时也犹豫,他向朝中的重臣吴仰何请教,吴仰何竟然也说子玉说得有道理。谨反复考虑,终于决定要建长城。 原来,吴仰何的爱妾在民间,被谨征粮的属下打死,吴仰何派人前去讨回公道,却不想被武夫打出门外,而谨还十分信任重用褚少英。吴仰何知谨的统治已经即将进入坟墓。恰好辰萧派来秘使送来一副亲手书画,是个人字,吴仰何知其中之意。便收下。心已经投靠了辰萧。 声势浩大的修长城工程开始了,很多人在这次工程中都苦不堪言,许多情侣被拆散,官吏十分残暴,怨声载道,而许多朝臣都被辰萧所收买,报到谨耳中的消息都是利好,前景十分光明,却不知,在工程中死伤众多,民怨四起。有部分不堪压迫的民众,很多地方都发动了起义,终于一天,谨听到消息,却以为是人民的过错,不但不追究有关暴吏的责任,而且变本加厉地镇压民众。 辰萧利用谨国内的动荡不安,民心不稳之时,发动了进攻,一路之上没有受到太多的阻挡,大多数的民众对于辰萧的到来都是十分欢迎的,而辰萧也接受董书敖的建议,命令所有军人都对百姓的物品不得损坏。民众对于辰萧的到来更是喜欢,都希望辰萧能统一天下。 辰萧攻到谨的宫城之下,谨才惊觉到,他中了辰萧的计谋,悔之晚矣,他杀死了豆蔻和玉兰。在城墙之上自杀身亡,楚吟在冷宫中听到了兵荒马乱,有士兵亲进宫来,她知一定是辰萧攻来,杀进来的士兵并不知道楚吟的身份,见了她动作十分粗暴,就在她要摔到地面上的时候,面具人进来,救下了楚吟。 面具人将楚吟扶到马上,见到了匆忙赶来的辰萧,远远的辰萧看到面具人,知道他的身份,命人不要阻拦,辰萧看着楚吟再次消失在他的眼中时,他终于明白,楚吟终究不是属于他的,她只他生命里的一个重要的过客。辰萧统一天下之后,立子衿为皇后,立辰泽为太子,而小玉儿辰泽请求辰萧赏赐给他做为太子妃。辰萧同意。 楚吟醒来之时看到面具人,笑叹,面具人是她的救星,面具人知楚吟将不久于人世,便吹箫给她听,舞剑给她看,逗她开心,与共游山川共赏天下奇景。终于一日阳光耀眼,繁花锦簇,楚吟感到自己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她靠在面具人的肩头,诉说她心中的憾事,面具人摘下面具,终于说出自己的身份,原来他就是十三,在战争中辰萧派人救出了十三,十三不愿回到宫中,四处打听楚吟的消息。可是此时楚吟再也听不到十三的声音。她永远的消失在这个时空。 辰萧与十三共同将楚吟火化,看着楚吟的尸骨灰飞烟灭。曲终人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