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戮皇剑》 【求评求支持】 你们的支持就是我更新的动力! 因等级不足无法回复评论,但小伙伴们的评论我都会认真看的! ^_^^_^^_^  【发起投票】 作者非常关心大家的意见,发起投票选出你喜欢的角色 ps:结果可能会影响后面的情节发展哦 公告 本书将在纵横同步连载,谢谢大家支持 青衣剑客 大陆上有一个王朝,历经了数百年的王朝,这个王朝,就像它的王一样,渐渐老迈,行将就木。 王权旁落,朝廷上分为两派,一方以萧侯爷为首,一方以纪大将军为首。 萧候爷父亲的妹妹是先王后,先皇曾经有一个王后,但后来为了立新后,废掉了旧王后,由此可见先皇对萧皇后的宠爱,甚至于,他破例封了萧家人为异姓侯爵。萧家的势力在朝野中很快便如日中天,先王薨世后,更加肆无忌惮,野心勃勃。 与萧侯爷对立的纪大将军,世受皇恩,对王更加忠心不二。他征战沙场,戎马半生,拼死也要守护住王朝最后的辉煌。 这日,早朝后,王召见了纪大将军。 “听闻,你的女儿快要出嫁了。日子定了吗?” 纪大将军回道,“定了,下月初六。” 王听了这话,点了点头,“那便好,有了北羽白家的助力,萧家便不敢如此放肆了。” “王上说的是。” “虽然是急了点,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这个时候,所有人都虎视眈眈,尤其是萧家,那柄剑绝不能落在他们手里。” 王说的,这柄剑,曰戮皇。 数百年前,秦王命天下最厉害的铸剑师云朝铸造一柄神兵,同时看上了云朝的妻子青灵。秦王用手段强迫了青灵,后青灵不堪受辱而自尽,云朝以仇恨之心灌入剑身,铸成魔剑。剑成之日,云朝跳下剑炉,以身喂剑,言此魔剑,必将覆灭秦国,戮尽秦王最后一个子孙。 宛和一役,令世人见识了魔剑的可怕,血流成河,浮尸千里。如预言一般,秦王死在了魔剑下,自此,秦王后人将此剑封入藏剑阁。 一个月前,藏剑阁失窃,戮皇被盗。 王害怕这个可怕的诅咒会在他的身上应验。 因为王室血脉凋零,王膝下再无子嗣,若有人得到了这柄剑,便是等于将天底下拥有最高权力的王的脑袋置于手心。 谁能抵挡这样的诱惑。萧侯爷当然不能,他的手不只盖住了朝廷,更早已伸向武林,这些年来他门下不只收买了多少武林高手。所以要阻止他,光靠纪大将军是不够的,还要借助北羽白家。而最好的拉拢手段,便是联姻,再没有比这关系更来的亲密牢靠了。 “我与白老庄主是多年至交,两个孩子的婚约也是一早就订下了,这门婚事早晚都是要成的。我明白王上的苦心。”纪大将军一向顾全大局,这次也不例外。 “晴儿是本王看着长大的,自然也希望她能嫁的好。”王说着,“白玉玦是个不错的女婿,也一定会是个不错的丈夫。等他们成亲当天,本王亲自为他们主婚。” “谢王上。” 平阳是离北羽不远的一个小城,也是进北羽的必经之路,纪家和北羽白家联姻,如此盛大的事,武林人士和各大门派自然不会缺席。 黄昏时分,一人一骑出现在了平阳城的长街上。 青年驾马飞驰,一边抓着缰绳,一边大喊着,“快让开…让开…”惊的行人纷纷闪避, 小女孩为了捡藤球冲出马路。 “让开!”长街上,大喝声,马嘶声,人群哄闹惊恐。 焦躁的骏马长嘶,乱冲乱撞,立起马蹄。 就在这时,一抹青色在刹那间出现,骏马蹄下,抱走了小女孩。而后,又一跃而起,跳上了吗,一手抓住马上青年,一手拉住缰绳。 马总算停了下来,青衣人下了马。惊魂未定的赵凌这才瞧见了眼前人的样子。 眼前这人年约二十多岁,一身水色青衣,长袍短打,玉面薄唇,丰神俊朗,腰间挎着酒葫芦,背着一把长剑,一副江湖浪子的打扮。 赵凌松了一口气,翻身下马,拱手道,“多谢兄台相救。” 青衣人身上带着酒气,打了个酒嗝,似乎自己做的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并不放在心上,摆了摆手就要走。 赵凌连忙上前拦住了青衣人,“在下是远风镖局的赵凌,敢问兄台姓名,来日必将报答。” “报答?”青衣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了,“怎么报答?” 赵凌似是没有想到青年会如此直白,他在江湖上遇到的都是些名门正派的大侠前辈。他见青衣人身手不凡,便起了结识之意。说什么来日报答不过是句客气说话,青衣人应当回一句“区区小事,何足挂齿”,然后报上姓名。然而,青年却问起了如何报答,这倒把他噎住了。 “这…自然是…凭兄台的意思了…您想要什么?”赵凌虽然困窘,但却没有对青年有半点看不起的意思。反而因为自小家教严格,从未见过如此不拘一格的潇洒之人,觉得眼前的青年十分有趣,更有想要结交之意。 “我想喝酒。”青衣人举起酒葫芦晃了晃,里面已经空了。 “这有什么难的,我请你。”赵凌笑着说,“前面就有酒栈。” 青衣人也笑了。 就在赵凌要和青衣人一块儿去喝酒的时候,不远处响起了马蹄声,不止一匹马,而是一整个车队。 长街上,一伙人压着箱子,骑着马,浩浩荡荡的赶来,车上挂着的,是远风镖局的旗帜。 老管家和一众镖师风尘仆仆的赶来,“少爷,您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老爷吩咐了,要保护好您,烈火刚刚驯服,还不温顺,您还是换一匹马吧。” “行了。”赵凌不想听这些,他有些迫不及待的喜悦,“安叔,你不知道,我刚刚结识了一个朋友,他叫…”赵凌突然想起他还没问青衣人的名字。 “对了,你叫什么…”赵凌正要转过头去问,却发现青衣人不见了,“人呢?” “少爷,你在说什么啊?”老管家安叔不明所以。 “就是刚刚跟我在一起的青衣人。”赵凌脸上焦急道。 安叔疑惑道,“什么人?”其他的镖师也是不明所以。 赵凌有些沮丧,“刚刚他从马上救了我,我刚答应了请他喝酒。” “也许人家有要事。少爷,时辰不早了,明天天亮我们就要入城,今夜还是先找家客栈休息一下吧。” 赵凌听了这话,心里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迎宾客栈坐落在平阳城的长街上,夕阳落下了山坡,客栈里聚集了不少的武林人士。 “听说了吗,戮皇剑被盗了。”一个穿着蓝衣的刀客说。 “哪里来的消息?”一个穿着红杉的后生问。 “我有个亲戚是在宫里当差的。” “那你这消息来的可就太不灵通了。”这时候,一个瘦的皮包骨头的中年人从旁插了嘴。 “什么意思?”蓝衣刀客奇怪的问。 “你知道这剑是被谁所盗?” “谁?” “时飞。” 听到这个名字,蓝衣刀客和红衫后生全都惊住了,“是那个江湖第一神偷时飞。” “除了他,谁还会有这样通天的本事。”瘦子嗤笑一声,“人人都想要戮皇剑,但那剑岂是谁都能拿的。得剑不久,便被人追杀,逃进了灵山。” “灵山!?”蓝衣刀客和红衫后生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在场的武林人士脸上全都露出了惊慌诡异的神色。 就连刚刚进来的赵凌也不例外。 江湖上奇险之地不止一处,但真正能令人闻风丧胆的,只有灵山。传说那是鬼神居住之地,只要进去,就绝不可能再出来。过往也有武林高手不相信进山打探,然而后来,他们全都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那戮皇剑呢?”有人问。 “不知道。”瘦子摇了摇头。 时飞进了灵山,可他盗走的戮皇剑又去了哪儿。是被他一起带进了灵山,还是放在了什么地方,交托给了什么人,谁也不知道。 “他娘的,老子就不信灵山那地方有什么妖魔鬼怪!”说话的是个大汉,满脸络腮胡子,粗声粗气。 “怎么?莫非铁堂主想进去闯闯?”男子面相阴柔,虽是笑着的,但笑却有些发冷。 “陈林,你别他妈阴阳怪气的,像个娘们。”铁刚不屑道,“你们是胆小鬼,老子可不是。” “你!”陈林是飞花门的门主,虽然相貌阴柔,但却最恨人用此也取笑他,偏偏铁刚不识相,惹得他急了,抬手一扬,数根银针便飞射而出。 铁刚措手不及,湛湛躲过,却是狼狈不堪,脸被银针划破了,还带出了几条血痕。铁刚的眼里冒出了火光,手已经握上了刀,“他奶奶的。” 赵凌想上去阻止,却被老管家安叔拦住了。安叔给了他一个眼神,那意思再清楚不过。老爷临走前千叮万嘱,要赵凌千万不能多管闲事,尤其是这些江湖事,能避则避。 赵凌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违背父亲的意思,只好又坐了下来。 这时候,打门外走进来了一个人。 准确来说,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年。他一跑进来,就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他一身的奇装异服,头发用绳结绑着,披着白色的长袍,脖子上挂着木头项链,腰间缠着银白相间的长带,手上拿着一个鸽子,像是信鸽之类的。 “你们谁是铁刚?”少年的声音清脆纯真,再加上那一脸天真灿烂的笑容,像是个刚出世的孩子。 他这一出现,便打乱了刚刚肃杀的氛围。 “你是铁刚吗?”见所有人都看着他,但是不说话,少年索性就自己上前,一个个的问起来,“你是铁刚吗?” 谁也不知道这个少年是什么来路,谁也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出于防备,谁也没有说话。 也不知是不是有些不耐烦,铁刚开口了,“我在这儿!” 少年愣住了,有些疑惑的挠了挠头,“你是?” “我就是铁刚。”铁刚一脸的凶神恶煞,换是个普通人,吓都要吓死了。然而,这个少年竟然一点也不害怕,脸上还带着笑容,“原来你就是铁刚,怎么我叫你你不回答我呢?” “你是什么人?”铁刚盯着少年,“找我有事?” “哦。”少年这才想起来,连忙道,“我是带它来给你送信的。”说着,少年举了举手上的信鸽。 铁刚半信半疑,从少年手里接过信鸽。信鸽的脚上果然绑了一封信。 看完信之后,铁刚的脸色大变,“这封信是谁让你送来的?” “不是跟你说了吗?是鸽子带我来的。”少年一脸纯真。 “放屁!”铁刚脸色难看,“你最好快说,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你们想干什么?” “我?我叫明真,是从灵山来的。” “灵山?”话音刚落,众人皆惊。 刚刚才提到灵山,眼前这少年居然是从灵山出来的。能活着从灵山走出来,不管是人是鬼,绝不能放过。 于是,所有人都盯上了眼前的少年。 “好了,鸽子送到了,我要走了。”少年传完了话,就要走,却被铁刚拦住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铁刚的脸色沉了下来,“小子,今天你不说清楚,别指望走。” “说什么?”少年一脸不明白。 “你是什么人?来干什么?” “我不是已经说过了嘛。”少年有些不耐烦,“你拦着我干什么?我还要回去找哥哥呢。” “哥哥?”铁刚沉下了脸,“你还有一个哥哥,你哥哥在哪儿?”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少年也有些不高兴了。 铁刚怎么会容许,他抓住了少年的胳膊,“小子,别跟我装傻充愣,不说清楚,今天你别想走。” “你放手!”少年想要甩开他,但铁刚却死死的抓着他,根本不放手。 “你再这样我打你了!”少年说出一句恐吓性的话,但他那天真的样子就像个小孩子,一点也不能让人害怕。 “好啊。”铁刚不屑的嗤笑,“你试试。” 少年咬紧了牙,抬手一拳,轰的一声,铁刚直接被打飞到了墙上,吐了血。 能一拳把几百斤重的大汉打的吐血,而且这个大汉还是铁刚,他在江湖中武功并不俗。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少年的身上。 少年径自要走,却不想又被人拦住了。 拦住他的是陈林,只见陈林的脸上挂着笑,“小弟弟,打伤了人,这就要走吗?” “是他叫我打的。”少年一脸的理直气壮,打伤了人,完全没有当回事。 陈林心里想笑,所有人都觉得好笑。也不知是这少年真傻,还是在装傻。 “也对。”陈林本就看铁刚不顺眼,根本没有帮他讨回公道的意思,只不过,这么放走眼前的少年,却是怎么也不行的。 就在这时,陈林突然出手,袖中的银针插进了少年的肩上。 少年发觉自己全身僵住,不能动了,皱起了眉头,“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我还要去找我哥哥!” “这时候还惦记着哥哥。”陈林笑了,现在他才觉得,眼前的少年真的不是在装傻,他可能是真的傻,“那好,你带我去找你哥哥。” “凭什么?”少年的语气很差,大概他也察觉到了眼前这个人的恶意。 “你会同意的。”说着,陈林又向少年刺了几针。 “啊!”针刚刚刺上去,少年就痛的惨叫了起来,“好疼…你干什么…快放开我…放开…好疼…” 陈林的针全都刺在了身体最痛的几处大穴上,把少年折磨的死去活来,只想在地上打滚,然而他却连动都不能动。 少年的惨叫声令赵凌起了恻隐之心,他忍不住站了起来,“陈门主。” 陈林抬眼看了过来。 赵凌这次没有再理会安叔,反而直言道,“身为名门正派,用这种手段去逼迫一个少年,未免太多毒辣了吧。” 陈林冷冷的盯着赵凌,“你是什么人?” “在下赵凌,家父是远风镖局的总镖头。”赵凌不卑不亢的说。 “原来是神风拳赵远风的公子。”陈林看着赵凌,语气不咸不淡,“倒是失觉了。不过,这是关乎整个武林的大事,赵公子还是不要管闲事的好。” “你!”赵凌被人这样当面奚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几乎当时就想提着剑上去。 另一边,少年已经疼的汗如雨下,都快要疼晕了。 突然,一只筷子飞了过来,直冲陈林的面门。 陈林下意识的去档,手里的少年便被人抢走了。 青衣人抱着少年,手一抬,用内力迅速的将少年身上的针逼了出去。等陈林回过头来,只见到青衣人已经救了少年。 赵凌见到青衣人,面色一喜。这正是白天救了他的那个大侠。 陈林的脸色难看,盯着对面倚门而立的青衣人,“你是什么人?” “一个过路人。”青衣人的语气淡淡的,他把酒放在桌上,朝着掌柜说,“打二两酒。”竟是完全没有将陈林放在眼里。 陈林更怒了,抬手一掌便朝着青衣人打去。 青衣人轻易的闪身避开了这一掌,陈林便又故技重施,抬手再次放针。但这次的针,却没有打在青衣人的身上,而是打在青衣人的剑上。 他拔出了剑,针撞上剑身,被弹了出去,直朝着陈林面门而去,陈林湛湛避开后,却觉额头有些冰凉。 原来,他额前的头发竟被削断了。 而那柄寒光闪闪的剑,只是出现了一瞬间,便足矣令所有人都移不开目光。 懂剑的人,一眼便能看出,这并不是一柄普通的剑。谁都知道陈林的针不是普通的银针,而是用千年玄铁打造而成,不然也不可能如此锐利。 可针却没有令剑有丝毫损伤,足以说明,这剑绝非是一般的剑。 “你到底是什么人?”陈林眼睛死死的盯着青年。 青年没有再回答,只是收回了剑。 “你手上的是什么剑?”陈林又问,这也是在场所有人都想问的。 青年没有理他,扣了扣桌子,把吓的糊涂的店小二叫回了神,这里在座的人,哪位都不好惹,他连忙匆匆去装酒了。 “请问阁下是否就是时飞?”这时,一个胡子花白,一身道服的老人出了声,谁都认得,这是泰山派的四目道长。 “我不是小偷。”四目道长在江湖上是前辈,青衣人倒也没有为难,但也只是回了一句。 “那请问阁下名讳是?” “无名小卒,何足挂齿。况且,就算说出来了,前辈也不会认识。”青衣人回答道。 四目道长皱起了眉头,“看来阁下是不肯透露身份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我本来就没有什么身份。”青衣人笑笑,“不过是个来打酒的过路人罢了。” 四目道长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厅里没有人敢动手,因为连四目道长这样的人都没有动手,他们就更不敢动手了。 而四目道长没有动手的原因,是因为他刚刚见识过青衣人的武功,只是区区的一剑,看上去朴实无华,算不上什么特别的剑招,但却令人莫名觉得危险。那森冷的剑气,出鞘的瞬间,几乎令人全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面对这样深不可测的对手,四目道长自然不敢贸然出手。因为若是不能抓住他,便可能如陈林一样,不但丢了面子,而且还自讨苦吃。 “那人呢?”这时候,突然有人惊呼了一声。 原来方才被青衣人救下的少年竟不见了。 “一定是跑了。” “他放走那个人,一定是和灵山有关系。” “我们绝对不能放过他。”众人纷纷大喊着,但却没人敢上前去动手。 因为他们都害怕着,青年背着的那柄剑。那是一柄可怕的剑。 青衣人对这些人的声讨和谩骂似乎完全不以为意,小二把装好的酒葫芦拿过来。青衣人拿起酒葫芦,顿了顿,看向小二,“我是要二两酒。” 小二吓了一跳,还哪里记得他要打多少酒,所以有多少装多少,直到把酒葫芦灌满了。如今青衣人问起,便吓的满脸苍白,“大爷饶命!” 青衣人摸了摸身上,只摸到了几文钱,他再没有更多的钱了,当下便有些苦恼。 这时,突然一只手放在他跟前的桌上,他抬眼便见到了赵凌将钱放在小二跟前。然后,转过头来,对着他微微一笑,“我说过要请你喝酒的。” 青衣人怔了怔,倒也没有推却,反而脸上挂起了一抹笑容。 而后,众人就眼睁睁的看着青衣人和赵凌一同走出了客栈,他们依旧没人敢动手。 赵凌想要结识青衣人,便跟着他走了出来。 “谢谢你的酒。”青衣人对他说,“不过,天寒地冻,你还是回去吧。”他意有所指,因为赵凌身后跟着的管家和随从,已经不止一次的对赵凌使眼色。 “一天之内见到两次,我们也算是有缘。我们可否交个朋友?”赵凌问他。 青衣人笑了笑,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我从来只喝朋友请的酒。” 赵凌先是一怔,然后也笑了,“既然是朋友,我可不可以知道你的名字。” “告诉你也没关系。”青衣人对朋友总是格外的宽容,“我叫叶风。” 赵凌在脑海中回响了一遍他听说过所有江湖上有名号的人,却仍找不到这个名字。按理说有这样身手的人,在江湖上绝不可能默默无闻。但事实的确就像青衣人说的那样,就算他说出他的名字,也不会有人认识。 “好了,就此别过吧。”叶风对他说,再往前走就出城了。 赵凌刚刚结识到这样一位有意思的朋友,有些不舍,“那我们还能再见吗?” “有缘自会相见。”叶风摇了摇手,一如他来时的江湖浪子模样,潇洒不羁,背着剑,拿着酒葫芦,扬长而去,直到消失在长街上。 黄衫女子 天色微亮,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在枝头上时,叶风醒了过来。 他听到了马蹄声,是从城里来的。 他看见了一些人,昨晚在客栈里的武林人士经过树林,过了一会儿,又见到了赵凌和他家的车队从树下经过。 等这些人全都走了,叶风才翻身下了树。 叶风依旧背着他的剑,这柄剑他无论什么时候,都从不离身,吃饭,睡觉,都是如此。 在一些方面,他对自己很严苛,在一些方面,他对自己很宽容。比方说,他腰间的酒葫芦,酒能伤身,但他从来不为难自己戒酒。 可此刻,他不得不戒酒了,因为他的酒葫芦已经空了。 叶风叹了口气,昨晚喝的太多了,他应该留一点的。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他很久没有喝的那样尽兴了。 他是个普通人,有普通人的弱点,欲望来了,他控制不了,索性就不去控制了。 他没有马,只好走路,而他走的方向,便是刚刚那些人过去的方向。 在这时候,他又不像个普通人了。他没有钱,所以风餐露宿睡在野外,但昨天他交了一个朋友。这个朋友可以让他舒舒服服的睡在客栈里,然后今天一早再跟着这个朋友一起骑马赶路。但他没有这么做。 也许他有什么秘密不想让人知道,也许他身上背负着什么责任。 叶风走了整整一天一夜,才到了目的地。 看着城门上龙飞凤舞的字,叶风松了口气,他总算是可以歇歇了。 一路上连个酒寮都没有,他快要渴死了。叶风进城的第一件事,不是去客栈休息,而是去找了个酒寮。 幸好,他身上还有几文钱,不然就只好望梅止渴了。 他一边等着小二打酒,一边想着,得要赚些钱,不然就要渴死饿死了。 可怎么样赚钱,他长这么大还没赚过钱。那几文钱还是他救了一个被拦路打劫的商人送给他的。 原本人家给了他一锭银子,但叶风这样的人,好像有钱在身上就不舒服似的。你绝想不到他花钱花的这样快,他拿了钱进了青楼喝花酒,一晚上就花光了,只剩下几文钱。 忽而听得马蹄疾响之声,一辆华丽的宝石马车,一个绝美俏丽的黄衫女子,驾着马车在长街上横冲直撞。 眼见着就要撞上了酒寮的摊档,马车也不停。小二吓的手一抖,酒洒了。 这时,忽然一个石子破风而来,打在了马腿上。马长嘶一声,前蹄跪在了地上,宝石马车也翻了。 “啊!”黄衫女子惊慌失措的大叫,紧跟着赶来的青年连忙上前,救下了人。 “蝶妹!”随后赶来的两个青年也纷纷下马,上前关心道。 这三个青年就算放在人群里,也绝对是要引人注目的。他们全都是世家公子的打扮,衣着华贵,风华俊秀,可见身份不凡。但如今他们却只关心马车上的黄衫女子,可见这女子的身份绝不简单。 黄衫女子刚刚落地,便怒气冲冲,扫视着周围的人,“是谁?” 人们哪里敢得罪,纷纷避让开来,只有酒寮前,靠墙倚着的青年,神色慵懒,嘴里衔着草,一副吊儿郎当的浪子模样。 “是你?”黄衫女子蹙起柳眉,看向眼前的青年,也就是叶风。 叶风笑了笑,吹了一声口哨,“这是哪家的小姐?模样倒是不错,可惜脾气差了些。” “你这个登徒子!”黄衫女子何曾听过如此轻佻的话,当下俏脸气得通红,双眸似是要冒出火来,她抬手一扬,火蛇鞭打向青年。 鞭子没有落到了叶风的身上,因为叶风抬手就抓住了。 同时,两个青年也冲了上来,叶风拔出了剑。 片刻之间,刀光剑影,两个青年眼前剑光一闪,然后,他们被剑气打的倒飞了出去。而那柄剑,正抵在第三个青年的脖子上。 叶风一手提着剑,一手抓着鞭子。他没理其他两个青年,目光瞧着眼前的黄衫女子。 “放开!”黄衫女子使劲想抽回蛇鞭,但叶风抓着鞭子的手一动不动,她气得红了脸,死死的瞪着叶风。 叶风似笑非笑,“我不过说了句话,小姐就要用鞭子抽我,如果我做了什么,小姐还不是要杀了我?” “你敢!”黄衫女子气恼更甚,脸色难看。 叶风笑了笑,松开了手,黄衫女子来不及受力,后仰得跌倒在地。 两个青年连忙上前去扶,出了一个这么大的丑,黄衫女子的脸色难堪到了极点,她那双好看的秋水剪眸被羞愤的怒火烧的通红,“你敢这么对我!你知道我是谁?”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叶风丝毫不见害怕,脸上依旧挂着笑。 “你!”黄衫女子顿时被气得更火了。 但此刻,她也知道,他们并不是叶风的对手。 “你等着!”放下一句话,女子和三个青年走了。 叶风看着地上的酒,眼里露出一抹惋惜之意。 “多谢大侠。”老板连忙盛好了酒,把酒葫芦亲手送到叶风手上。 叶风正要给钱,老板连声推辞,“不用了,这酒就当我请大侠喝的。” 叶风也不推辞,接过酒,闻着酒香,朝着老板道了一声谢。 老板大概是见叶风身手不凡,少年侠义,便好心提醒了一句,“大侠,您快些走吧。” “哦?”叶风挑了挑眉,“这是为何?” “刚刚那个是白家的大小姐,可不是轻易惹得起的。您闯下了大祸,如果不想没命的话,最好尽快离开。” “我还有事没办,暂时走不了。” “大侠…” “谢谢你的酒。”说完,叶风提着酒葫芦走了。 老板见他远去的背影,心里叹了一口气,年轻人出来行走江湖,总是不知天高地厚,迟早是要吃亏的。 江湖上,有一个北羽白家,只要是武林中人,听到这四个字,都忍不住要露出憧憬仰慕之情,可见北羽白家在江湖中的崇高地位。 北羽白家的当家人,要和纪家大小姐成亲的消息,自然一时间轰动江湖。几乎江湖上所有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赶来目睹这一场盛事。 赵凌坐在大堂中,正在等待谒见白家的当家人。 “赵少爷,真是不巧,我家少庄主这几日正忙着筹备婚事,不在家中。怠慢之处,还请见谅。”白家的老管家林叔是伺候了白家三代主子的人,管着庄上的大小事,也算是白家的老人了。 “哎,上次白大哥留下的一手残局,弄的我茶不思饭不想,这次我在家闭门苦思了几个月,还想着再向他讨教呢。”赵凌有些失望。 “咳咳~“安叔咳嗽了几声,赵凌一见他的眼神,便低下了头,连忙挽回道,“其实,我是说,白大哥婚事为重,我这次是代表家父来送贺礼,向他道贺。” “赵少爷放心,虽然少庄主不再府中,但他走前已经吩咐了,要好好接待您,不可怠慢。所以我们早已备好了房间。” “好吧。”赵凌虽有些失望,还是说道,“等你们少庄主回来,一定要通知我,我还有一些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说。” 到了夜里,烛火已经熄灭了,可白家书房的烛火却还亮着。 书房里响起了两个声音,一个年轻,一个苍老。 “他到了。”年轻的声音声线文雅,白玉修长的指尖翻动着书页。 “是,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同您说。” “重要的事情?他可说是什么?” “没有,我看他也不会有什么要事。少主,您要不要见他?” 翻动书页的手顿了顿,年轻的声音平和缓慢,“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吧。” 五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5月1日到5月5日) 北羽白家 转眼间,赵凌住进了白家已经有三日了。离婚期的日子越来越近,按理说白大哥应该要回来了。可是询问了几次,管家都说少主还没有回家。 大清早,刚睁开眼睛,便听见外头有嘈杂之声,夹杂着兵器击打声,石头碎裂声。 赵凌皱起了眉头,穿上衣服,下床开门。 “赵少爷。”路过的丫环仆人们纷纷向他打招呼。 赵凌顺着声音而去,到了院子里。 石桌被剑砍的不成样子,石凳也全都被踢倒了。鞭子凌乱的打在树上,卷起了一地飞花落叶。 “蝶妹你别生气了,那种人你怎么能跟他一般见识。”蓝衣青年连忙上前劝道。 “是啊,蝶妹。为那样的人气坏了身子不值得。”白衣青年也在旁附和。 “别气别气,你们只会叫我别生气!难道你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我被欺负?” “怎么会呢?”紫衣青年满脸不忿,“蝶妹,我已经让人去查那个小子了,这回一定替你讨回一个公道。” 赵凌有些后悔过来了,可现在已经迟了。 因为几人已经看见了他。 “赵凌?你什么时候来的?”白玉蝶瞧见他,脸色可没有多好。 “我…”赵凌紧张的有些结巴,“我是…代表…家父来送贺礼的。” 白玉蝶可不耐烦听他的这些话,“你过来。” 赵凌有些犹豫着,不敢过去。 白玉蝶见他这胆怯的样子,不由得嗤笑一声,“你怕我会吃了你啊?” “不…不…”赵凌连忙摆手,见已经没办法再躲了,只好走了过来。 蓝衣青年见到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笑,“赵贤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赵凌笑不出来,但他还是依照礼仪,朝着三个青年依次拱手,“蒋兄,秦兄,陆兄。” 江湖上的青年才俊,最为出名的便是六公子,而眼前这三位便占了三席。 蒋浩天,是兵部尚书之子,文武双全。 秦艺,武当派入室弟子,系出名门,是江南柳叶刀秦家二少爷。 陆南,华山派的首徒,也是陆庄十三省银号的少东家。 说起赵凌与这几人的关系,那便复杂了。他们全都是世家子弟,自幼相识,还曾一起上学读书。赵凌的父亲虽是远风镖局的总镖头,但在江湖上,谁人不知道远风镖局是倚靠着北羽白家的。所以表面上他们客气的称一声贤弟,却根本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赵凌也自幼老实木讷,每次见到他们,都要被好好欺负捉弄一番。 “赵贤弟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我们都不知道?”陆南笑着挑眉问。 “我是三天前来的,白大哥他不在。”赵凌刚刚说了一句,就被旁边的蒋浩天打断了。 “白兄不在,还有我们,怎么说我们有同窗之谊,难不成赵贤弟只认得一个白大哥,没有把我们放在眼内?”蒋浩天冷冷的质问道。 “怎么会…”赵凌连忙说,“只是…”他着急的脸都红了,“只是赵凌不知道三位贤兄也在庄上。” “还记得上次与贤弟比剑已是多年前,听闻赵贤弟这些年都被父亲关在家中,专心习武,想必武功一定大有进步,不如我们再来切磋切磋?”秦艺故意为难赵凌。 “这…我怎能…”赵凌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 “赵贤弟难道不给秦兄面子?”陆南和蒋浩天也在一旁翘着手等着看好戏。 “我…”赵凌还没来得及再说话,秦艺已经向他出手了。 秦艺没有拔剑,只与他比试拳脚,这看上去倒确有几分切磋之意。但即便如此,赵凌慌忙接了几招,步伐混乱,不停的后退。秦艺不但没有住手,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抬手就是一拳,击中了赵凌的胸口,又提腿狠狠踹去,几乎一点都没有留力,咄咄相逼。把赵凌打得灰头土脸,左闪右避,狼狈不堪。 赵凌被踢倒在地,疼得脸色都扭曲了,秦艺这才施施然收了手。 “赵贤弟,没事吧?”陆南故作好心的问,眼里泛着的却是戏谑的笑意。 赵凌的脸色青白,咬牙切齿,说不出话。 谁都看得出,这三个人有心捉弄他,要看他的好戏。 白玉蝶见赵凌被这几个人欺负的想说又说不出话的样子,脸上也扬起了笑容,刚刚郁闷的心情,总算是好了一些。她很厌恶赵凌,除了赵凌不像其他男人那样对她献殷勤之外,就是他每次来都是找哥哥,哥哥对他很好,好的令人嫉妒,好像他要抢走哥哥一样。她认为赵凌跟那些想要巴结讨好白家的人没什么两样,打心眼儿里也看不起他。 这时候,小厮跑了过来,“大小姐。” “何事?”白玉蝶扔下了鞭子,侍候在一旁的婢女递上来手帕。 “大少爷回来了。”小厮见这情景,也知道怕是大小姐和赵公子起了冲突,但这些事不是他能管的,大小姐的性子谁都知道,她是白家的掌上明珠,惹了她绝没有好果子吃。所以他只好当作什么都没看见,如实回报道。 “哥回来了!”果然,一听到哥哥回来,白玉蝶便高兴的也顾不上其他,连忙冲去了前厅。 前厅里,白家的主人刚刚回来。青年一袭白纹蓝袍,银冠绾起乌发,长身玉立,丰神俊美,气宇轩昂。他的举手投足间温文尔雅,带着一种世家公子的贵气,却又没有那些公子少爷的轻浮纨绔,多了些沉稳内敛。此时,他正同管家说话,他的神色温和却不失威严,如皓风朗月,又高山仰止。 “哥。”白玉蝶几乎是兴冲冲的跑过来的,她一进来,就高兴的上前,抓住了青年的袖子。 除了白家大少爷白玉玦,谁还能令这个刁蛮大小姐如此高兴的主动凑上前亲近。 管家被打断了,当下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 白玉玦抬了抬手,管家退下站到一边。然后,他看向自己的这个妹妹,语气平和,“怎么?又闯什么祸了?” 不得不说,白玉玦对这个妹妹是很了解的。白玉蝶性情骄纵,平日里闯下的祸不少,但大多都不需要白玉玦出面,毕竟白家的大小姐,人人都要给几分薄面的。 白玉蝶羞红了脸,却又有些气恼,“是那家伙先欺负我的,他…他调戏我!” 白玉玦眉头微皱,白玉蝶以为他不信,连忙说道,“陆南他们三个都看见了,哥你可要给我做主。” 这时候,陆南等人也赶来了。 “白兄。”陆南三人向白玉玦拱了拱手,打了个招呼。随后赶到的赵凌也匆忙赶到,唤了一声白大哥。 “哥,他们来了,不信你问他们。”白玉蝶急着想要哥哥替她出头,连忙给陆南他们三个使眼色。 白玉玦的目光扫过三人,却落在了赵凌的身上。赵凌鼻青脸肿,身上也脏兮兮的,一看便知道发生了什么。没有等三人开口,便出声呵斥,“好了。一个女孩子家,成天往外跑惹事生非就算了,还拉着客人一起胡闹,像什么话。” “哥!”白玉蝶气得有些委屈。 这话虽然不是向着陆南他们三个说的,但三人的脸色也有些讪讪。 “还有,过几天就是大婚之日,这几天城中多了许多江湖人士。没什么事你就别往外跑了,暂时先待在家里。”白玉玦这话说的像个长辈,成熟稳重,顾全大局。 白玉蝶这下更气恼了,哥居然不帮她就算了,还不准她出去。她红着眼睛,愤怒的盯着哥哥。 白玉玦对她的目光置若罔闻。白玉蝶对这个哥哥是又敬又怕,憋在心里更是不高兴,于是只好气冲冲的跑了。陆南三人自是要跟着白玉蝶的,于是连忙向白玉玦打了招呼,便赶忙追了出去。 这时,赵凌还站在厅里。白玉玦的目光看向他,“凌弟。” “啊?”赵凌还没从刚刚的好戏中回过神来,说实话,虽然大男人不应该跟个女人一般见识,但看着刚刚还欺负自己的白玉蝶转眼间就被教训了,心里还是挺舒服的,身上好像也不怎么疼了。 “你没事吧?”白玉玦见他神色不定,再加上这一身的伤,不由得有些担心。 赵凌连忙回道,“没…没有…” 虽然赵凌说自己没事,但白玉玦还是吩咐管家一会儿请大夫过来给他看看。一边说道,“玉蝶自幼被娇宠惯了,难免有些任性。再加上陆南他们整日在身边陪着,性子是越发骄纵了。” 赵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他们也是和我切磋,再说了,习武之人,这点伤不算什么。” “凌弟,你也知道这几日城中多了许多江湖人士,不怎么太平。依着玉蝶的性子,我怕她会闯出什么祸。” “白大哥你放心,我一定帮你看着她。”赵凌听了这话,连忙信誓旦旦的保证道,根本没有想到自己是不是陆南等人的对手,会不会被白玉蝶欺负。 白玉玦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你这句话就好了。对了,这两天我不在府中,听管家说你有事要找我。” 赵凌听他这一说,才想起了正事,连忙道,“我这次本来是替父亲送贺礼来的,不过,我在路上遇到了一些人……” 白玉蝶跑出去不久,就被蒋浩天三人追上了。蒋浩天正要说什么,这时候,却见派去打听的小厮回来了。 “少爷,我们看见那小子进了春风楼,现在还没有出来呢。” “春风楼?”白玉蝶冷冷的嗤笑一声,她正一肚子火没处发呢,拿起鞭子就要往外头走。 陆南有些担心,“蝶妹!” 白玉蝶冷冷的斜睨着他,“你怕了?” “笑话,我怎么会怕。”陆南自然不会在心上人面前示弱,只不过,他有些犹豫,“白兄刚刚说最近外面不太平,再说我们还不知道那小子的来历,不如等我们查清楚再…” “等你查清楚那小子早跑了。”蒋浩天不屑的冷冷道,他可不回放过这个落井下石的表现机会。 “可是白兄…” “够了。”白玉蝶凤眸冰冷,“你到底是听我的还是听我哥的?你要是听他的以后就别来见我!” 陆南见白玉蝶都撂下这话了,也只好连忙哄道,“怎么会呢?蝶妹,好好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赵凌和白玉玦谈了一阵子,管家带来了大夫帮他看伤,赵凌便同白玉玦打招呼先走了。 大夫说他并没有什么大碍,替他上了药。赵凌送大夫出门的时候,见到白玉蝶和陆南三个人正要出门。 赵凌记起白玉玦的嘱托,心上有了主意。连忙上前,“蝶…”他刚刚开口,却不知该叫什么,既是世交,本该如陆南等人一样叫声蝶妹,但他们素不亲近关系也不好,平时遇见更是能避则避。这主动凑上前的事,赵凌可是第一次干。 白玉蝶却好似根本没有看见他的为难,只有些不耐烦,“赵凌?” “你…你们要去哪儿?可不可以带上我?”赵凌说这话的时候鼓足了勇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话音一落,对面的几人脸色各不相同,蒋浩天三人的脸色都黑了。赵凌这个傻小子,是没被他们教训够吗,居然还敢凑上来。 白玉蝶上下打量了赵凌一眼,“你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去?” 赵凌见有门,也顾不得其他,连忙说道,“不管干什么,多个人总是方便的。你放心,我什么都听你的。” 白玉蝶听了这话,看向赵凌的眼中更加不屑,她以为赵凌想讨好她,于是施恩般的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 这下,蒋浩天三人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春风楼内,酒气弥漫,飘香四溢。可这并不是一家酒楼,而是青楼。嫣红翠柳,空气中弥漫的除了酒香,还有女儿家的脂粉香。来这里的,大都是寻欢作乐的脂粉客,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这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可是今天,春风楼却闯进来了几个不同寻常的客人。为首的女子,黄衫绫罗,腰间缠着一柄火蛇鞭,秋眉冷蹙,身边带着的四个男子也均是大家公子模样。 这难道是来捉奸的?老鸨不由得心下慌张,那可就糟了,今天是走了什么背运,看眼前这女子可不像是好相与的样子,闹起来惊扰了客人她还怎么做生意。 赵凌自幼家教甚严,哪里来过这样的地方。跟着白玉蝶,不由得心下忐忑,“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怎么?怕了?”蒋浩天在一旁发出不屑的嗤笑。 “怎么会。”赵凌心里嘀咕,这要是让他老子知道了,非打断他的腿不可,但想是这么想,嘴上却要逞强,“我只是怕坏了大小姐的名声。” 陆南在旁听了这话,显然也有些顾及,“蝶妹,不如你先出去吧,我们会帮你收拾那家伙的。” “不行!”白玉蝶想都不想就拒绝了,不亲手收拾那家伙,难解她的心头之恨。 赵凌听见了他们的话,有些疑惑,“收拾谁?” 秦艺在旁边冷冷道,“有个家伙得罪了蝶妹,我们来这就是要好好教训那小子的。” 居然还有人敢得罪这个刁蛮大小姐,赵凌先是为那个人的勇气鼓掌,而后又为他的下场默哀了三秒。 蒋浩天揪来了老鸨,由白玉蝶来问话。 “我问你,你们这儿最近是不是来了一个穿青衣,腰上别着酒葫芦,背着长剑的年轻客人?” 这话一出来,赵凌就先愣住了。穿青衣,背长剑,酒葫芦,年轻人,这形容的怎么熟悉,好像他见过这么一个人似的。 没等赵凌想起来,老鸨已经回话了,“你说那小子啊,身上就几文钱也敢来逛青楼,我把他轰出去了。” “什么?他走了?”白玉蝶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难道消息不对。可是小厮来报信,说见到那小子就在这儿。如果那小子跑了,她岂不是没地方出这口气了。 提起那小子老鸨就一肚子气,“没走,这小白脸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被我们这儿的如嫣姑娘看上了,这不,现在还在她的房里没出来呢。要说啊,这不论男女,长得俊俏就是占便宜。” 白玉蝶冷冷一笑,没走就好。她问清了人在哪个房间,正要过去,然而,秦艺却拦住了她,向老鸨说开一间那家伙隔壁的房。 还没等白玉蝶生气,秦艺连忙解释说,“蝶妹,我瞧这那小子武功不低,尤其是他身上背着的那把剑,硬闯进去不是很好。我有一个主意,既能帮蝶妹你报仇,又不用我们亲自动手。” 白玉蝶挑了挑眉,听秦艺说完他的主意,娇艳的俏脸上绽开了一抹阴狠的笑容。 五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5月1日到5月5日) 阴差阳错 房间里,几人开始商议。 “药在这儿,可是由谁去下呢?”秦艺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瓷瓶,扫向几人,而他的目光最后停在了赵凌的身上。 蒋浩天和陆南也都齐齐看向了赵凌。 赵凌的脸色有些发白,不会吧,要他去? 还没等他推脱,白玉蝶已经朝他命令道,“赵凌,你去。” “可是…”赵凌还想说些什么,但白玉蝶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出来的时候说过什么?” 赵凌身子一颤,“什么都听你的。” “那就行了。”白玉蝶看向他,淡淡的说,“你现在去把药下在那家伙的酒里。” 赵凌有些犹豫,看向秦艺问,“这是什么药?” “放心,不是致命的毒药,只是加了一点cuiqing药的软筋散而已,我们只是让他出个丑,替蝶妹出一口气,不会害他的性命。” 赵凌长这么大,还没做过这样的坏事。虽然不是什么毒药,但人家又没得罪他,这么平白无故的害人,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但他答应了白兄要看着白玉蝶,这要是不让大小姐称心了,她怕是不会轻易罢休,到时候麻烦就更大了。几经思量之下,他只好接过了药。 赵凌出了门,拦住了一个要去送酒的伙计,问他茅房在哪儿? 伙计也是老实,回答他在后院。 赵凌点头说了声谢,然后就走了。 伙计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端着酒盘子走了。 赵凌没有走远,他站在转角处,手里攥着空了的瓷瓶,为那个倒霉蛋暗自叹息,“兄弟,要怪只怪你不长眼得罪了白大小姐呢,我这也是被逼无奈,算你倒霉吧。” 赵凌本打算下了药就回去,然而,当他瞥见伙计端着酒进了房间,门打开的那一刹那,他瞪直了眼睛,zui张的老大,整个人如遭雷劈,完全愣住了。 不是吧,他有没有看错?里面的人不正是他前两天才认识的朋友叶风? 青衣长剑酒葫芦,他现在终于想起为什么觉得白玉蝶的形容耳熟了,原来得罪白大小姐的居然是他。 这下可完了。 赵凌顾不得许多,他见伙计已经放下了酒壶出来了,而门快要关上的一刹那,他眼见着叶风正要端起酒杯。 瞬息之间,他几乎想也没有想,就立刻踹开门冲了进去,大喝一声,“不要喝!” 赵凌这一声,把里面的两个人都惊住了。 叶风吓了一跳,手一抖,酒洒了。他不由得心疼,可惜了一杯好酒。然而,当他抬起头看见闯进来的人时,却变成了一脸懵逼的诧异,“赵凌?” 赵凌冒失的闯进来了之后,见叶风的酒洒了没喝成,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这么贸贸然的出现,有多唐突尴尬。于是他连忙找了个借口,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上前,“叶大哥,想不到这么快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真想不到。”叶风看着他,眼神意味不明,也没问为什么赵凌会在这儿,还突然间闯进来。 倒是赵凌有些心虚的挠了挠头,“其实我在隔壁看见你,就过来打个招呼,上次你说我们有缘就会相见,没有想到这个再见来这么快。” “是啊,多谢你上次的酒。”叶风笑着拿起酒壶,倒了一杯给赵凌,又倒了一杯酒给自己,然后举起酒杯,“来,今天改轮到我回敬你了。” 赵凌见叶风端起酒杯就要喝,想起酒里下了药,吓的连忙大喝,“别喝!” 叶风的手抖了一下,疑惑的看向赵凌,这可是赵凌第二次阻止他喝酒了,他不由得皱起了眉,“怎么?这酒有问题?” 赵凌怎么能说出这酒是被他下了药,但眼睁睁的看着叶风喝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他急中生智,连忙说,“这酒我闻着太淡了。叶大哥上次救过我,这酒怎么也得我请叶大哥喝,我现在就叫人去拿一坛上好的女儿红来,和叶大哥喝个尽兴。” 赵凌吩咐伙计去拿一坛上好的女儿红,同时,把桌上的酒壶递给伙计让他拿下去。眼看着那壶下了药的酒被带走了,赵凌这才松了口气。 叶风对他的这番作为倒是没什么怀疑,“难得你还会来这种地方。”叶风瞧着他,似笑非笑的打趣道,“一个人?你的管家和随从们没跟着你?” 赵凌听了这话,不免有些脸发红心发虚,但面子上还要逞强,“笑话,大丈夫出来xunhuan作乐,身边跟着那么多人像什么话。” 叶风看破他的zui硬,但却没有说破,只是淡笑不语。 此刻,几声轻笑响起,一个娇婉轻柔的声音响起,“叶公子,这位可爱的小少爷是你的朋友?” 赵凌愣了一下,刚刚太紧张,这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第三个人。然而,当他转眼去看的时候,整个人完全怔住了。 好美的女子!眉如柳黛,颜若桃花,眸含秋水,唇似樱红。一袭露肩牡丹织锦裙,更衬的她冰肌玉雪,玲珑有致,国色天香,那轻轻一笑,更是出尘绝艳,令人目眩神迷。 这是个在一瞬间能够吸引所有男人目光的女子,她meiyan的像个祸世妖精,妲己褒姒也莫过于此。只要她轻轻一笑,怕是世间的那些凡夫俗子都会拜倒在石榴裙下。 赵凌自然是个凡夫俗子,他也不可避免的,看呆了。 “赵凌…赵凌?”直到叶风叫了几声,他才回过神来,这一回神,脸就不可抑制的红了。 如嫣见他这模样,便起了戏弄之心,她抬起芊芊素手,摸上了赵凌的手腕,轻轻一滑,吓的赵凌连忙抽回了手。 “姑…姑娘…请自重…”赵凌脸红的都蔓延到脖子了,刚刚被摸到的手有些发麻,活像是个被调戏的良家妇女。 哪有人会称一个青楼女子作姑娘,还请人家自重。不过这也难怪,赵凌自幼家教严格,根本没来过烟花之地,第一次见如此热情的女子,只吓的心如擂鼓,小鹿乱撞,慌张不已。 如嫣见此,不由得发出咯咯的笑声,“小少爷是第一次来?” “是……不不…不是…”被meise所迷,差点把实话说出来的赵凌连忙否认,试图挽回颜面,但结果只是把如嫣姑娘逗的笑声不绝,花枝乱颤。 “小少爷可真有意思。” 赵凌被那双含着秋波潋滟的带笑双眸迷住了,心跳加速,脸红到了脖子,为了掩饰这种不自在,他慌慌张张的低下头喝了口酒。 赵凌此时还没有意识到,他的那杯酒,是刚刚叶风从送走的那壶酒中倒的,是下了药的。等他想起来的时候,却也迟了。 等白玉蝶几人赶到推开门的时候,并没有见到想象中的情景。 房间内空无一人,哪里有叶风的踪迹。 “他人呢?”正当白玉蝶几人疑惑之时,却突然从头顶上方传来一个声音。 “几位是在找我吗?”叶风躺在房梁上,悠哉的喝着酒。 白玉蝶几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但秦艺却在一旁道,“蝶妹,别怕,他中了毒,不会是我们的对手。” 白玉蝶这才放下了心,盯着叶风,脸上绽出了一抹冷冷的笑,“这回你可跑不掉了。” “姑娘这话说差了。”叶风依旧好整以暇,“我可从未想过要逃。倒是姑娘你,寻在下都寻到青楼来了,莫不是对在下一见钟情?你的模样却是不错,只可惜,我一向不太喜欢主动的女人,这回怕是要辜负姑娘的一片痴心了。” “你!”白玉蝶被他气的脸都青了,旁边的蒋浩天更是怒火冲天的拔出了刀,“我看你小子今天是不想活了。” “蒋兄,何必跟他一般见识。”秦艺的眼神yin毒一片,“反正他已经中了蚀骨散,没多久好活了,现在他也就只能逞逞zui上的威风了。” “蚀骨散?”叶风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错。”秦艺冷冷一笑,“不出三个时辰,你就会经脉尽断,骨头碎裂,活生生的痛死。我倒是想看看,到时候你的zui还说不说得出话。” 叶风的脸色凝重,眼眸也沉了下来,他死死的盯着秦艺,“你叫什么名字?” “怎么?想下去跟阎王爷告状?”秦艺不屑的嗤笑,“我叫秦艺,记住你是被谁害死的。” “江湖六公子排名第四,仁义无双的柳叶刀秦少侠。”叶风缓缓的,zui角勾起了一抹笑,但这笑却冷的像冰,“无毒不丈夫,秦少侠果然是大丈夫。” “少说废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秦艺三人要杀叶风,不单只是因为他冒犯了白玉蝶,更重要的是,那天在街上他们败在叶风的手上。对于武林中人而言,失去名声比失去性命更可怕。他们绝不能让人知道,他们摆在叶风这个无名小子的手上。所以,无论如何,叶风今天都非死不可。也只有赵凌那么蠢,才会相信秦艺给他的药只是一般的软筋散。 叶风的眼眸越来越沉,他翻身跃下横梁,在秦艺出刀的时候,他更快的拔剑而出。蒋浩天和陆南也在同时出手。叶风侧身一闪,抬手几下轻点,便点住了他们四人的穴道。 “你没有中毒?”秦艺不可置信的脸色大变,蒋浩天和陆南的脸色也不好看。 叶风却是没有看秦艺,他看向的是白玉蝶,似笑非笑的说,“看不出来,你的样貌如此好看,心肠却这么狠毒。” 白玉蝶死死的瞪着他,“你想干什么?我是白家大小姐,你最好立刻放开我!” “快放开蝶妹!”三人眼睛都快要着了火,愤怒的都要把叶风给吃了。 叶风抬手顺道把他们的哑穴也点了,然后shen.出手,轻轻的抬起她的下巴,zui角勾起一抹邪笑,手指微微往下,划过雪白的脖颈,碰到她肩上的衣服,“你觉得我会对你做什么?你是女人,还是个漂亮的女人,而我,也是个正常的男人。” “你!”白玉蝶的眼眸都快要喷出火来,又羞又怒,“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叶风笑了,“天底下就没有我不敢做的事。” 眼见着叶风的手就要解开她的衣服,白玉蝶吓的脸色青白,泛着怒气秋眸含着水,慌张的大喊大叫起来,“我是白家大小姐,你敢碰我一根头发,我哥哥不会放过你的!” 叶风抚上她纤细的腰,俯身在她的耳边轻笑低语,“那就让你哥哥来找我吧。” 叶风从房中走出来,遇到正要进去的老鸨。老鸨听到了声响,正要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谁知正好就撞见了叶风。 老鸨对叶风这个勾引了她家头牌姑娘如嫣的小白脸可没什么好脸色,“里面怎么回事?” “没什么。”叶风微笑着,“我有几个朋友来玩玩。” “朋友?”老鸨一下子就想到刚刚进门找麻烦的那个女子和几个青年,不由得有些怀疑。 叶风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这个给你,他们说了,不到天亮,谁也不准进去打扰。” 老鸨一看见银子,眼睛都发光了,哪里还理的了其他,“不打扰…一定不打扰…”她知道叶风是个穷光蛋根本拿不出银子,这钱自然是里面的贵客给的,一点也没有怀疑。她哪里知道,这银子是叶风顺手牵羊从人家的身上偷来的。说是偷也不明确,应该是抢,明抢。 叶风掂量着腰间不轻的钱袋,心里想着,反正里面的几个人也不缺钱,正好送上门来,不要白不要。 老鸨收下了钱,正要走,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不对啊,他们在里面,那我家如嫣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叶风!”这时候,一个声音从不远处响起,如嫣走了过来。 “如嫣?”老鸨看见如嫣,不免有些奇怪,如嫣明明在房间里,怎么又在外面,“你怎么在这儿?” “叶公子要吃点心,我去厨房催催。”如嫣手里果然端着一盘点心。 “这点小事叫奴婢做好了,怎么要你亲自动手?”老鸨有些不高兴,又看向叶风,真不知道这小子哪里好,把如嫣迷成这样,“你小子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还不赶紧过去。” 叶风连忙跟着如嫣进了房,关上了门。 如嫣放下了手里的点心,走到chuang边,拉开chuang帐,chuang上正躺着一个人,被堵上了zui,五花大绑,“你快来看看吧。” 叶风连忙上前,只见赵凌的脸色青白,不停的在chuang上挣扎扭动,zui唇都咬破了,如果不是把他的zui塞住了,疼起来说不定都能把自己的舌头咬断。叶风抓住他的胳膊,掀开起他的袖子,上面有一道黑气,已经蔓延到了肩膀。 果然是蚀骨毒,过不到多久,黑气一进入心脉,便是无药可救,死定了。 “是什么人这么狠毒要害你?”如嫣担心的问。 “毒是他下的。”叶风看着chuang上痛苦挣扎的赵凌,从赵凌一进门接二连三的表现,他便推断出酒里一定有什么问题。 “什么?”如嫣愣住了,“不会吧?” “我想他也是被人利用了。”叶风猜测赵凌也不知道这是能致人于死地的蚀骨毒,“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要先救他,你帮我把他扶起来。”同时,叶风点了赵凌两个大穴,他没法子动弹,晕了过去。 如嫣扶起了赵凌,叶风抓住了他的胳膊,抬手自肩颈打了一掌,运起内劲,试图逼出他体内的毒。 赵凌的脸色很难看,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就算昏迷者,眉头也是紧紧皱着。叶风的脸色也不好看,他的汗从额角流下来,锐利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那道黑气,不停的把内力输入赵凌的体内。 过了大约一柱香,黑气到了手心,被逼出了指尖,黑血从他的指尖渗出,一滴滴的落在了地下。 叶风收掌回力,总算逼出了赵凌体内的毒。这时,他眼前出现了一抹香帕,还有一只芊芊素手。 “谢谢。”叶风接过帕子擦了擦汗,朝着如嫣道谢。 如嫣微微一笑,“你可真是个奇怪的人。” “哦?”叶风平了平气,莞尔一笑,“这怎么说?” “他差点害死你,你还愿意这么费力去救他?” “因为他是我的朋友。”叶风微笑着说,接着又加了一句,“就像时飞一样。” “真难想象,他那种人居然还有你这样的朋友。”如嫣轻笑一声,“我现在相信你的话了。” “那么,你可以把你知道的告诉我了?”叶风问她。 如嫣轻叹了一声,“其实我知道也不是很多,我只能告诉你,在他失踪前的几天,将军府和白家的人都来找过他。” “白家和纪家?”叶风皱起了眉头,陷入了沉沉的思索,难道是他们? 第二天,赵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并没有躺在家里,也没有躺在白府的chuang上,吓了一跳,连忙起身,却发觉浑身酸疼,好像被什么碾压过了一样。 这时候,他抬眸见到了窗前对镜梳妆的meiyan女子,顿时整个人都傻住了。他发觉自己的衣袍都没了,只剩下一件单衣,连忙抓住被子捂到身前。 “小少爷醒了。”女子转过身来,正是昨夜赵凌见到的如嫣姑娘。 “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赵凌说道一半停住了,他突然想了起来,昨夜他喝了原本给叶风下了药的酒,还记得秦艺说那药是掺了cuiqing药的软筋散,不会吧! “小少爷昨夜…”如嫣突然笑了起来,“可真是判若两人。” 赵凌看见了自己手腕上的红痕,不知道这是昨晚他挣扎过度自己抓的,还以为真的发生了什么。糟了!这对赵凌而言,完全是个晴天霹雳。他完了,这下死定了!不但逛青楼居然还shishen,这下他老子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可怕的冷静 北羽白家和纪家联姻的当天,长街上张灯结彩,群雄道贺,当今天子亲临主婚,如此的尊荣,足见这门婚事的隆重。 纪家大小姐是一位美人,极美的女子。她虽然出身将军府,但却是位知书达礼,清丽脱俗的名门闺秀。 能配得上这样一位美人的,自然不是普通人。 有人说,北羽白家如今在江湖上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一半要归功于从前的名声,而另一半则要归功于如今的当家人白玉玦。 在很多人的眼里,他是完美的代名词。 五岁时,他和成名已久的青阳剑张松比剑而不落下风,八岁时,便能力战嵩山七大高手,十五岁时,他率人铲除了在江湖上作恶多端的黑风寨,自此,便成了年轻一辈的才俊表率。他不仅武功卓绝,而且才智出众。王曾经召见过一些大臣和江湖世家的子弟,游园骑射,论剑赋诗。白玉玦不意外的夺了头彩,他的文武双全惊艳了世人,而更令人为之称道的,是他的风雅气度,卓然风采。真应了那一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王当时赞了一句,“果真是无瑕公子。”那一年,白玉玦十八岁。而后,无暇之名遍传开了。 这位无暇公子今年二十六岁,自从三年前白家家主失踪之后,他便成了江湖第一世家北羽白家的当家人,他刚柔并济的手段,不但维持住了白家的家业,更令白家在江湖中的名声更上一层楼。现在,江湖上已经没有人将他放在青年才俊一列了,因为他已经远超同辈人,就连一些武林泰斗,名门大侠,都要称一声白少庄主。 当天,长街两旁上慕名而来的人不知凡几,全都是为了一睹这第一美人和无瑕公子的真容。 然而,他们从白天等到夜晚,从早晨等到黄昏,新娘却没有出现。 家从带回来了消息,新娘…被劫走了。 众人脸色大变,全都看向了那个在大厅中,一身红色长袍,俊朗夺目的青年。他此刻,面沉如水。 白纪两家联姻,新娘却在当天被人劫走了,这实在是匪夷所思,以纪家在朝廷的实力,白家在江湖上的威望,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 树林里风声鹤唳,红色的轿子,送嫁的车队被拦在了半道上。 一群山贼模样的大汉挡在道上,为首的是个刀疤汉子,骑在马上,手里拿着一把丈二长矛,“把人留下。” “你们…”送嫁的人没想到居然半路上遇见截道的了。 然而,还没等他们说话,刀疤汉子已经命手下去抢新娘了,和送嫁的护卫打在一起。白纪两家联姻,想是没人敢来劫亲,所以也并没有派什么高手沿途护送,纪家只派了几个家臣。没过一会儿,就全都死的死,逃的逃了。 林子里只剩下一顶轿子,还有几车的嫁妆。 叶风躺在树上,没想到会看到这么精彩的一场好戏。本来他不过想来打探打探,谁知道谁知道居然遇见了有人抢亲。 这倒有点意思。 “老大,好多的金子!”山贼打开了嫁妆箱子,珠宝翡翠,珍珠玉石,金光灿灿的简直睁不开眼。 “这才发财了!”山贼们开始欢呼,没想到这一趟出来会有这么大的收获。 刀疤大汉也笑了,他昂首阔步的走上前,挑开了轿帘。看见了里面的人,粗鲁的掀开盖头,然后呼吸一窒,整个人都愣住了。 好美! 所有的山贼眼睛都亮了,比刚刚看见那些金子还亮。 就算见惯美人的叶风在这一瞬间,也难免失神。这女子和他过往所见到过的所有女子都不同。白玉蝶的美带着些高贵冷艳,如嫣的美则是艳丽风情,而眼前的女子,她就好像从诗话中走出来一样,一袭红嫁衣,眉目如画,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她从轿子里走出来,步步生莲。一个寻常女子在新婚之日若遇上了一群山贼,定然惊慌害怕,但她却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十分沉着从容。这倒有趣,叶风挑了挑眉,勾起嘴角。 “你不害怕?”惊艳过后,山贼便露出贪婪之色,而为首的刀疤大汉见她这么冷静,一点都不像他们从前遇见的那些被劫的人,不由得有些奇怪。 “我为什么要害怕?”女子冷静的看向对面的刀疤大汉,她的神色依旧很冷静,就好像不是对着凶神恶煞要劫她的山贼,而是对着几个普通的陌生人,“你们都不害怕,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刀疤大汉和山贼们愣住了,这女人不是有毛病吧,“我们怕?我们怕什么?”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劫的是什么人?”女子清雅的声音响起,她吐气幽兰,神色自若。 “哈哈,老子在这山上劫了几十年的道了,天王老子也不怕。”刀疤大汉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然后抬手轻挑的摸了摸女子的下巴,样子猥琐,而后,他便命令手下去把人和嫁妆全都带上山去。 叶风就这样眼见着这些山贼劫走了女子骑马扬长而去,他没有出手,反而脸上露出一抹玩味之色,他正愁着没办法接近纪家和白家呢,这可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想到这儿,叶风起身,提气几个跳跃,追了上去,消失在了树林中。 另一方面,白家也是乱了套。白玉玦换下了喜服,安抚住了宾客,然后,命人彻查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可不单只是白家的事,白家是武林望族,纪家又是朝廷重臣,其中的牵扯可不是三言两语能说的清楚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少主,人是在野猪林被劫走的,根据逃回来的人说,劫走少夫人的是一伙山贼。” “山贼?”白玉玦神色微动。 “不错,芒砀山上有一伙山贼,据说他们经常在野猪林出没。”林叔回禀道。 “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连白家的少夫人也敢掳劫。”陆南在旁边忍不住愤怒的出声。 “是啊。”蒋浩天也在一旁应和,“这些人简直是胆大妄为,不知死活。白兄,只要你一句话,我们这就带人去,剿了那群野山贼,把嫂夫人救回来。” 别看陆南和蒋浩天两人表现的这么愤怒,好像被劫走的是他们的夫人一样,但他们心里却是在暗自偷笑。白玉玦作为年轻一辈的翘楚,六公子之首,他们明面上尊崇恭敬,但私底下却都心怀嫉妒。这次白纪两家联姻,白家在武林中的声势只会甚嚣尘上,这对他们和他们的家族是大大不利的。所以,白家出了事,他们不但不想帮忙,而且还乐得看好戏。如果要是白玉玦真的要靠外人帮忙才救回夫人,那这面子可就丢大了。 白玉玦的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比起陆南和蒋浩天的激动,他平静的好像被劫走的不是他的新娘一样。他用一贯平缓柔和,略带疏离的声调说,“多谢两位贤弟的关心,这件事,我已经有了主意。山庄出了这档子事,怕是让远道而来的客人失望了,这会儿怎么再好让客人操心。两位贤弟先请回吧,若是有了消息,我一定派人第一时间通知两位。” 白玉玦这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他虽然拒绝了蒋浩天和陆南的帮忙,但言辞恳切,语气谦和,任谁也挑不出错来。 “那…好吧…”蒋浩天和陆南也无话可说,只好告辞,“我们就先告辞了。若是白兄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不要忘了通知我们。” 送走了蒋浩天和陆南二人,白玉玦看向了林叔,“你觉得真的是芒砀山的山贼绑走了晴儿吗?” 林叔犹豫了一会儿,“少主的意思是?” “若当真只是一伙山贼,倒是好办了。”白玉玦沉声道,那漆黑如墨的眼眸中仿佛沉淀着许多让人看不清的东西。 这时候,下人跑了进来,回报说铁砂堂的铁堂主求见。 在这个节骨眼上,他来做什么,白玉玦的眉头微皱。 “少主。”江湖中鲜有人知,铁砂堂也是白家的产业,主要为了打通沿海一脉的海运。为了以防万一,明面上铁砂堂和白家是没有关系的。 “出了何事?”白玉玦知道铁刚不会无缘无故的过来。 “属下听闻少主的夫人被劫走了?”铁刚的神情有些焦急。 白玉玦看向铁刚,等着他的后话。 “不瞒少主,属下有一样东西要给少主过目。”铁刚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信,呈给了白玉玦。 白玉玦接过信一开,他的神色也变了,变得凝重起来,“这封信是从哪儿来的?” “是七日前,在平阳城的客栈,一个少年送来的。”铁刚连忙回答道,“属下本以为只是有人开玩笑,可没想到,他们真的这么大胆。” 信上写着,欲得纪晴,以戮皇剑交换。 这着实有些奇怪,七日前纪晴还在家中,没有出嫁,更不曾出事。铁刚并未多想,毕竟又有谁敢动将军府的大小姐一根头发。只不过,上面的戮皇剑,确实令铁刚着实震惊,是什么人敢开这么大的玩笑。如今,他却知道了,这并不是个玩笑,纪大小姐真的让人给劫走了。 七日前,平阳城的客栈,一个送信的少年。白玉玦突然想起了赵凌对他讲过的事,他不由得问道,“那少年是什么人?” “属下也不知,他自称是从灵山来的,叫明真。一身稀奇古怪的装扮,脑子也好像有问题,痴痴呆呆的像个孩子。”铁刚回忆着自己遇到的那个少年,忽然话锋一转,“不过他的武功倒是出奇很高,以我的身手,在他手底下走不过三招。若不是陈林用计偷袭,怕是没人能治得住他。” “这人现在何处?”白玉玦问。 “他被一个年轻的青衣剑客救了。”铁刚回答说,“那人身份神秘,武功很高,尤其是身上背着的那把剑,极为可疑,依属下看,那绝不是一把普通的剑。” 这件事,白玉玦也听赵凌讲过,这个身份成谜的青衣剑客,和自称从灵山出来的古怪少年,这两人之间一定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关系。而且,抓走纪晴的那些人,能在七天前把信送到铁刚手上,而不是交给他,说明他们知道铁刚和白家的关系,这伙人绝不简单。 “好了,我知道了。”白玉玦神色沉静下来,“你先回去吧。” 铁刚走后,管家林叔看着他,脸色晦暗不明,犹豫的开口,“少主——” “有话就说吧。”白玉玦淡淡道。 “您说这少夫人的失踪,会不会和萧侯爷有关?您之前三番五次的避而不见,他是不是看穿了什么?我们要不要告诉纪老将军,和他商量一下?” 白家和纪家结成姻亲,对萧侯爷大大不利。因此在此之前,萧家曾三番四次的想要拉拢拜白家,这也是为什么在成婚之前,白玉玦借词不在家中的原因。若是萧侯爷因此被逼的急了,抓走新娘来破坏两家联姻,这倒也不是不可能。将实情告知纪大将军,可能会是个应对的好法子,但白玉玦却没有答应。 “暂时不用了,还没有查清楚这封信的来历真假之前,一切都只是推测。”白玉玦抬起手,敛眉凝眸,“先让徐遥带些人去芒砀山一趟,探探虚实。” 林叔点头应是,到底还是少主考虑的周详。在还没有查清之下就通知纪将军,万一判断失误,可能会让纪将军对他们产生误会。他看着眼前年轻的少主,越发觉得他身上有老庄主的影子,处事沉稳,成熟老到。就算在这种情况下,他都能考虑到每一层的利害和细节,着实令人敬佩。但同时,他也有些莫名的心寒畏惧。新婚妻子被劫走了,这放在任何一个丈夫身上都是沉痛的打击和愤怒。但白玉玦却完全没有,他依旧可以冷静的思考,准确的做出判断,这是非常人能做到的。而这种冷静,在这时候,就有些令人恐惧害怕了。 潜入山寨 芒砀山上有一个飞虎寨,寨里聚集着一伙流寇盗匪,他们经常下山四处抢掠,无恶不作,正道人人得而诛之。为首的头领叫做王大胆,使得一手好刀,江湖人称霸刀王大胆,这几年在武林中倒也混出了些名头。 叶风一路跟着那些人,上了芒砀山,远远的望着他们把东西全都卸了下来,进了寨子。这飞虎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确实是个安营扎寨的好地方。他又算了算人头,这里至少有百八十个山贼,看来硬闯是不行了,只能先想办法混进去,再救人。至于他为什么之前不救,反倒一路跟来了土匪窝。主要是因为他对那位纪大小姐产生了兴趣。纪家大小姐,传闻中是个弱不禁风,一点武功都不会,养在深闺之中的大小姐。如今看来,倒是跟传闻中不太一样。同时,他也想多查探查探,纪家是否和戮皇剑被盗有关。 待到晚上,叶风趁着月黑风高,潜进了山贼,打晕了一个山贼,换上了他的衣服。正当他准备去打听纪晴的下落,却见有几个山贼拿着酒,朝着一个方向去。叶风在旁边瞧着,心念一动,连忙跟了上去,拍了拍一个山贼小弟的肩膀,“兄弟,这是要去哪儿啊?” 山贼小弟见叶风长得眼生,却也没多想,寨里山贼人数不少,怎么会个个都认识。于是便自然而然的回答,“听说大当家这次出去,不仅发了财,还抢回来一个漂亮女人。我们正要去瞧瞧呢。” “是吗?” “是啊,大家都去看了,我们也赶紧去,不然可就吃亏了。”说话的山贼小弟叫林飞,他长得胖,一张包子娃娃脸,年纪不大,却是个自来熟,拍的叶风的肩膀说,“看你面生,新来的吧,走,兄弟带你一起见见世面。” 叶风心头暗笑,这娃娃脸的山贼小弟可真够有意思的,都不知道成年了没有。不过既然人家说了,倒免得他还要想办法费口舌,“那就多谢几位大哥了。” 这几个山贼一点儿也没有怀疑叶风的身份,只当叶风是跟他们一样好奇,于是便带着他一起过去了。 等到叶风等人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门口站了不少的人,张头胀脑的朝里面瞧,显然都是寨子里的人慕名而来,想瞧瞧大当家究竟抢回来个怎样国色天香的美人。 王大胆这趟出去不仅抢回来几箱财宝,还得了一个天姿国色的美人,一高兴就喝醉了,喝醉了就得意忘形。想起那个冰山美人,心不由得痒了起来,这不,酒席还未完,便忍不住过来,闯进了房,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凑上前来,“美人,你这下可跑不掉了。” 纪晴知书守礼,虽然她之前表现的沉稳镇静,但毕竟也是个未出阁的女子。这时候不免有些心慌,但她面上仍冷冷的喝道,“你敢碰我?你可知道我是谁?” 她并不知道,对一个醉酒的男人来说,她说这些话,反而会刺激到对方。她高贵冷艳的呵斥,在王大胆的眼中,反而更迷人了。所以,王大胆毫不在乎的嗤笑一声,“你是谁?就算你是玉皇大帝的女儿,天上下凡的仙女,老子今天也要定了。” 屋子里热火朝天的对峙,外面窗户上扒了一群山贼小弟,看的也是血脉贲张,眼睛通红,羡慕的看着自家老大,恨不能进去以身代之。 但有两个人的反应有些不同,一个是林飞。别人看他也看,他看的却是满脸通红,像他这样纯情的山贼,怕是独一份了。另一个便是叶风,他本不过是想瞧一场好戏,顺便探听虚实。若是这纪大小姐真出了事,那可就玩大了。 显然叶风是小看了这位纪大小姐。别看纪晴是个弱女子,性情却十分刚烈,王大胆冲上来刚要抱她,她后退一步,转手摘下了发簪,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王大胆吓了一跳,“美…美人,你干什么?” “你再敢过来一步,我就自尽!”纪晴抓着簪子,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没有丝毫的迟疑犹豫,目光冰冷决绝。 谁也想不到这个女子外表柔弱,内心居然如此的果决刚烈,就连叶风也不得不佩服,这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 但这些山贼又岂是好说话的,逼的急了,纪晴说不定真的会自尽,那事情可就大了。就在叶风正考虑要不要现在冲进去把人给救了,突然,门被冲破了,一个山贼小弟跑了进来,打断了王大胆的好事。 “大当家,不好了!出事了!” 叶风在心头松了一口气,里面的王大胆可就气炸了,这种紧要关头也敢来打扰他,简直不知死活,“他妈的,有没有点眼力见?没看见老子正在办事呢?有事儿一会再说!” 外面看好戏的人们也都笑了。 山贼小弟被这一嗓子吓的一哆嗦,差点趴在地下,但还是结结巴巴的说,“大…大当家,这事儿不能一会儿再说…”他瞧着眼前的光景,心道,一会儿再说就晚了。 王大胆被打断了兴致,心里憋着一股气,披上外衣,提起山贼小弟的脖领,“你小子最好真的有要事!” 眼见着大当家出来了,刚刚扒墙角的人赶忙跑了。 林飞见别人都跑了,正要跑,却见叶风一动不动,愣在那里,心里暗叹一声,这愣头青到底还是没见过世面,居然为了美色连命都不要了。算了,看这小子也是刚上山的新人,我就好心救他一回吧。就这样,叶风还没来得及救上人,就被林飞硬生生的拖走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叶风本来见王大胆走了,就打算遛进去救人,但如今,突然平白无故的被个‘好心人’拽走,还没法子反抗,不然就会暴露身份惹人注目。他也是运气不好,找个山贼打探都找个了‘笨贼’。 然而,运气不好的还不止叶风一个,还有一个人比他更倒霉。 王大胆听到山贼小弟从山下打探回来的消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你给老子再说一遍?那小娘们是谁?” “是…是纪将军府的大小姐…纪…纪晴…”山贼小弟结结巴巴,小心翼翼的回答。 “完了!”听了这话,王大胆霎时眼前一黑,顿觉晴天霹雳,乌云盖顶,整个人差点没厥过去。他这是干了什么啊,劫谁不好,偏偏劫到了纪将军府的大小姐,这…这不是要他的命吗! “完了完了…死定了…这下老子死定了!” “大当家…” “别,别叫我!”王大胆突然大叫,整个人面色惨白,浑身哆嗦,四肢发颤,抖如筛糠。刚刚还志得意满,威风八面,现在整个人却被吓成了老鼠胆,“怎么会是纪晴?怎么会是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是她。现在整个武林都传遍了,白家的新娘子被半道劫走,大当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山贼小弟也害怕的两股战战,瑟瑟发抖。 “我他妈怎么知道怎么办?”现在王大胆哪还有半点意气风发,他被吓的整个人面青唇白,恐惧就写在了他的脸上,“一个将军府我们已经得罪不起了,又来一个北羽白家,这简直是天要亡我啊。” 见老大这样,山贼小弟也慌张不已,后退间脚一滑整个人摔倒了,还打翻了灯柱,琉璃盏掉在地上碎了。 还没等山贼小弟害怕请罪,王大胆见到地上碎了的琉璃盏,突然眼睛亮了,有了,他怎么忘了,还有一个人可以帮他。想到这儿,他揪起山贼小弟,大声命令道,“快——快去请明先生过来!” “哦…哦…”山贼小弟也早已吓得三魂不见七魄,听了老大的话,就像有了主心骨,连忙跌跌撞撞的去找人了。 月黑风高,叶风被林飞拉走,已经跑了远了,林飞才松开了手。叶风倒是有武功底子这点跑不算什么,林飞倒是累的气喘吁吁弯下了腰,最后更是索性一屁股坐到了地下。 叶风瞧着林飞的样子,也不知好气还是好笑。 林飞抬起头来瞧叶风,喘着粗气,“你…你小子怎么一点都不累呀?”没道理他都累成这个熊样了,叶风居然还好端端的脸不红气不喘的站在那儿。 “你不会用内息换气?”这是练武之人最初级的入门武功,叶风瞧着林飞,虽然是个普通的山贼小弟,但没道理连这么基础的内息换气都不会。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小子根本一点武功都不会。 “怎么?不会武功不行啊?”林飞以为叶风瞧不起他,气呼呼的说道,“谁规定当山贼就一定要会武功了?” 叶风听了这话,笑了,这倒是没人规定过。他想着反正王大胆走了,纪晴那边暂时没什么危险,于是他也索性一起坐了下来,拍着林飞的肩膀,“小兄弟,我瞧着你可不像个山贼。” “废话,有能耐谁干这个啊。”林飞不自觉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等他察觉到之后,看了看叶风,然后又环顾四周,见四下无人,便叹了一口气,对叶风缓缓开口,“想当年,我可也是个官宦子弟。” “哦?是吗?”叶风打量着林飞,他倒是真看不出来。 “你不相信?你别看我现在这个样子,我家可是世代书香,从先王那一代,便一直为朝廷效力。从太爷爷,到我爹,都曾在朝为官。”林飞骄傲的说。 “那为什么你会当山贼?”叶风有些好奇了。 “说来话长。”林飞的眼眸在瞬间黯淡了下来,“十多年前,秦王听信奸人所言,因为顾将军一案,大兴刑狱,不知害死了多少人,我爹便是其中之一。” “顾将军?你说的可是顾青云顾老将军?”叶风惊住了。 “不错。”林飞看向叶风,有些奇怪,“你认识他?” “不…不认识…”叶风连忙否认,“只是听说过而已。” 林飞倒也没有怀疑,当年顾青云一案确实轰动一时,牵连甚广,那段时间,朝野上下人人自危,风声鹤唳。只怕一不留神,就落得个满门抄斩,血流成河的下场。这也难怪过了十几年,还有人记得这件惨案。 林飞接着说道,“我没什么本事,文不成武不就。想替家人翻案也没本事,后来连口饭也吃不上了。朝廷腐败,皇帝昏庸,所以后来我索性上山来当土匪山贼,一方面是混口饭吃,一方面想着学好武功,将来说不定能替我的家人报仇,还能为他们平反昭雪。” 叶风拍了拍他的肩膀,算是安慰,想不到这个娃娃脸的小胖子居然还有这样一段凄惨的身世,“好吧,就冲你这份心,你拜我为师,我教你武功。” 林飞正在感怀身世,听了这话,差点没笑出声,“得了吧大哥,你别以为会两下子就算武功。你以为你是谁啊?看你这样子,新来乍到的,应该也不比我大几岁。让我拜你做师父,想得美!” 叶风见他不信,也没办法,“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不要后悔,” “后悔是乌龟!”林飞不屑的笑骂道,根本没把叶风的话当回事,这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很快就会被打脸,“说起来,我都跟你说了,你还没跟我说呢?” “说什么?”叶风故意装傻。 “说你是怎么上山来的呀?”林飞满脸的好奇,“看你长得好眉好貌的,怎么这么想不开来当山贼?” “我…”叶风还没说话,就被林飞打断了。 “诶你别说,让我猜猜。”林飞好像又恢复到了刚刚那个八卦话痨小可爱的活泼样了,“上山来的人八成都是在山下惹了事,还有可能惊动了官府。哦,我知道了,瞧你刚刚的样子,看美女看的眼睛都直了,你一定是在山下犯了什么非礼的案子,不然就是调戏人家小姑娘,哎说说的对吧……” 叶风见林飞说的兴起,叽叽喳喳,自得其乐的样子,心也不由得放松了下来。 飞虎寨玄武堂中,王大胆正焦躁不安的踱步,手攥成了拳,神色慌乱不已,“你…你说这可怎么办呐?” 他对面站着一个人。这是个身穿紫袍,身材高大瘦削,留着山羊须的男子,他的样貌平平无奇,不英俊也不丑陋,十分普通,就算是放在人堆里也找不出来。若说他唯一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大概就是他那种沉稳的气度,对比王大胆的慌张害怕,这人显然镇定许多。只见他缓缓开口道,“你先别急,这事还要从长计议。” “从长计议?怎么从长计议?那可是纪大将军的千金,说不定明天就有官兵围上山了,这时候你叫我怎么冷静!”王大胆已经慌张的脸色发青,他抓住紫袍人的手腕,“明先生,不如,不如我们把人送回去吧?” “送回去?”被称作明先生的紫袍人皱起眉头,“你别忘了,这可不是单普通的买卖。送回去后,你拿什么交给那些人?” 王大胆也想了起来,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拍死,他怎么忘了这一茬,“那怎么办?” “事到如今,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再过几天就是交人的日子,只要安安全全的把人送走了,一切就都好说。” 王大胆半信半疑,“真的吗?” 明先生对着他点了点头。 王大胆的心这才放下来一点,“那还好一点,吓死老子了。” 然而,就在这时,门外有个山贼小弟冲了进来,慌慌张张的报信,“糟…糟了…大当家,有…有人上山要见你。” 王大胆虽然稍稍放下心,但还是烦着,“不见不见,没看见老子这一堆麻烦事儿呢,滚!把人轰下山去!” 但山贼小弟却是战战兢兢的,腿脚哆嗦没敢走,“大当家,这个人你怕是不见不行。” “他妈的。”王大胆一下就被气得火冒三丈,脾气上来了,“老子还就不信了,不见不行?难不成他是皇帝老子?我告诉你,他今儿个就是玉皇大帝下凡老子也不见!” “他不是皇帝老子。”山贼怯怯的说道,“他自称是北羽白家的侍卫统领徐遥。” “他就是——”什么?王大胆刚骂道一半,听见手下说的后半句话,整个人都僵住了,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如坠冰窟,“你…你在说一遍,他…他是谁?” “他说他是北羽白家的侍卫统领徐遥。” 王大胆跌坐在椅子上,如五雷轰顶,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说曹操曹操到,没想到白家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王大胆被吓得面青唇白,三魂不见七魄,山贼小弟见迟迟得不到回复,不由得心下忐忑,“大当家,我们要不要放人进来?” “请他们进来吧。”说这话的不是王大胆,而是站在他身边的紫袍男人。 “明先生!”王大胆吓的魂都飞了,一听这话,立马着急起来,看向身边的人,这种节骨眼儿上,怎么能见白家的人。 “放心,我有办法。”明先生拍了拍王大胆的肩膀,让他先镇定下来,然后对王大胆,耳语一阵。 紫袍人 叶风从林飞的口中得知,山寨招惹上麻烦了,还来了一个大人物,据说是北羽白家的人,正和大当家在前堂说话呢。 林飞端着酒,一脸的苦恼,他可不想惹上麻烦,所以一向遇事能避就避。说句不好听的,要是山寨出了什么事,第一个溜的一定是林飞。但现在他遛不掉了,因为他得过去送酒。 “这可怎么办呐?” 比起林飞的害怕,叶风却想的更多,白家在这种时候派人来山寨,还被王大胆如此紧张重视,看来王大胆那些人已经发现纪晴的身份了。 “不然,我替你送。”既然混进了山寨,不妨借着这个机会去看看。于是,叶风冲着林飞说。 有人帮着送酒,林飞高兴还来不及,连忙慌不迭的把酒扔到叶风手上,“够义气,不愧是好兄弟,我算是没交错你这个朋友。你放心,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一定替你找块风水宝地,好好安葬。” “你小子就不能盼我点好?”叶风打了一下林飞的头,没好气的说,真不知道这小子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 大堂之上,王大胆将徐遥等人迎了进来。 “想必这位就是徐统领了,久仰大名。我早就听闻您在白家的地位举足轻重,深得庄主器重,是白家的左膀右臂。可惜我常年居于山寨,一直无缘拜见。想不到今日徐统领亲自前来,可以说让我这山寨是蓬荜生辉,我也是三生有幸啊。”王大胆满脸堆着笑,张口就是恭维话,忙着讨好。说着,便命人准备酒菜,“我王大胆这辈子最佩服的就是像徐统领这样的英雄好汉,难得您今日远道而来,这次一定要让我好好款待。” 这样肉麻的拍马屁,也只有王大胆说的出来。徐遥皱起了眉头,一脸的冷淡,“不必了,我们还是谈正事吧?” “正事?”王大胆愣住了,面带疑惑。 徐遥不知道他是真糊涂还是装傻,“不久前,我们少庄主的新夫人在野猪林被劫走了。” “啊?”王大胆先是震惊,而后便又怒气冲冲,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连少庄主的新娘子也敢抢?简直是不知死活!” 徐遥瞧着他的反应,神色不明,“王寨主,听说这野猪林可是你的地盘。” “是啊。”话刚出口,王大胆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吓得脸都白了,“徐统领,您不是怀疑我抓了少夫人吧?我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啊?” “有没有,你自己知道。”徐遥的语气平缓,讲出的话却十分慑人。 “冤枉啊,徐统领,您就是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绑架白少庄主的夫人呐。”王大胆开始哭起惨来,“您看我这寨子,也就这么大,不然您带人搜搜?要是搜到了,我就把命赔给你。” 徐遥的眼眸闪烁不明,他盯着王大胆,想要从他的身上看出些什么,但王大胆一味的哭惨,又信誓旦旦的让他搜寨子,难不成少夫人真的不在这儿? 别看王大胆脸上表现的毅然决然,其实他心虚的很,也不知道明先生这法子管不管用,万一徐遥真的带人搜寨子,那可就糟了。 这时候,来送酒的山贼小弟被这阵势吓得腿软,手上端着的酒拿不稳掉了。 眼见着酒坛就碎了,只见他身边的人眼疾手快,下意识的出手,及时抓住了酒坛,还扶起了他。 这出手的正是叶风,山贼小弟感激的看着他,而桌上的三个人,也瞧见了这一幕,表情各不相同。 “这位小兄弟好快的身手。”徐遥望向叶风,目光暗沉。 叶风的心跳漏了一拍,连忙低下了头。 “王当家的山寨里可真是卧虎藏龙。” 王大胆听见徐遥的称赞,连忙笑道,“徐统领谬赞了。” 徐遥似乎也并没有再多注意他,而后便起了身,“既然少夫人不在,那我也要回去向少庄主复命了。” 王大胆连忙起身,露出谄媚的笑容,“恭送徐统领。您放心,虽然少夫人的绑架与我无关,但我一定会严加调查。烦劳徐统领告知少庄主,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我飞虎寨上下绝对愿意为少庄主略尽绵薄之力。” 徐遥对王大胆这拍马屁的话不予理会,径自带着人走了。 他刚走不久,王大胆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他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跌坐在椅子上,满头大汗,这他娘的装的太辛苦了,累死老子了。 这时候,叶风注意到,一道探究的目光打在他的身上。 那是个紫袍人,平凡无奇的长相,但却有一种莫名沉稳的神秘气度,在那种打量的目光下,叶风甚至会觉得有些不舒服,有一种莫名后脊发凉的感觉。 以至于在叶风端酒过来的时候,突然,他的手腕被抓住了。叶风条件反射的要出手,然而意识到现在的境况,又摁住自己没有动。 明先生对叶风的反应似乎有些格外关注,“你是什么人?我怎么没在山寨见过你?” 叶风微微一僵,面上仍装做不动声色的回答,“我是新来的。” “新来的?”明先生挑了挑眉,“我怎么不记得山寨最近来了新人?”言罢,他抓住叶风的手腕用力,脸色也变的冷厉,“说!你到底是谁?” “我…”叶风知道这下没法子轻易蒙混过关了,难不成这就要暴露身份吗?就在这时,他灵机一动,咬了咬牙,算了,搏一搏吧。于是他朝着王大胆说,“在下叶风,因久慕大当家威名,所以才混上山来,打算投效大当家。” 王大胆看着叶风,说实在话,他刚刚在席上,虽是无心却也替他解了围,打消徐遥的疑虑,还给他长了面子。他对叶风倒是颇有好感,“不错,你识得来投效我飞虎寨,足见你眼光如炬,嗯,你以后就留下吧。” “谢大当家。”叶风松了口气。 一旁的明先生仍对叶风有些怀疑,“大当家…”然而还没等他继续说,便有人跑进来,说有事要禀告。 “又有什么事?”王大胆这几天已经被这接二连三的事弄的有些烦躁了。 “您抓回来的那个姑娘她….她…” “她怎么了?”王大胆顿时脸色一变,心上一紧。要是那位纪大小姐出了事,他整个山寨都要完。 “她不肯吃饭。” “什么?”王大胆勃然大怒,“我不是让你们好好伺候她吗?” “小的…小的是好好伺候着的呀。这送饭的人都换了几个了,可她铁了心的绝食,小的们也没办法。” 王大胆气得差点把桌子拍碎,“要你们有什么用?” 自从得知纪晴的身份,这王大胆想起之前冒犯的事,吓得差点晕过去。而后便再也不敢过去了,还吩咐手底下的人好好照顾,把这纪大小姐当菩萨一样的供着。谁承想,这纪大小姐居然闹绝食,这不是成心要了他的命吗。要是纪大小姐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可怎么担待的得起。 叶风在这时候嗅到了一个机会,于是他主动开口,“大当家,不如让我去试试?” 王大胆怀疑的看着叶风,“你?”不过他也想到现在没有其他的法子,见叶风的身手不错,人也机灵,说不定真的有办法。 明先生盯着叶风,眼神忽明忽暗。 王大胆答应叶风,让他去试试。于是,当晚,叶风就端着饭菜,敲响了关着纪晴的门。 纪晴当然不可能去开门,于是叶风就自己开门,端着菜进来了。 屋子里灯光昏黄,映着一张美若桃花的脸,纪大小姐正在椅子上坐着,见有人送饭菜进来了,也无动于衷。 叶风放下盘子,并没有立刻出去,这让纪大小姐皱起了眉头,冷冷道,“你怎么不出去?” “我为什么要出去?”叶风笑笑,不但没有出去,还大摇大摆的坐到了纪大小姐对面的椅子上,“我得等着亲眼看你吃完,才能出去。” “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纪大小姐冷冷道,“这些菜我是不会吃的。” “为什么?”叶风嘴角勾起一抹轻佻的笑,“莫不是嫌这山野小菜,粗茶淡饭,不合胃口?那不然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我什么都不想吃,你出去!”纪晴不耐烦的说。 “这可不行,你不吃完,大当家那边我可交不了差。”叶风笑着说。 纪晴扭过头去,不再搭理他。 “看来姑娘是敬酒不喝想喝罚酒。”说着,叶风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纪晴心底顿生不详的预兆,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的穴道已经给叶风点住了。 以叶风的本事,要制服这么一个一点武功都不会女子,再容易不过。 “你…你想干什么?”全身都不能动的感觉令纪晴头一次生出了慌乱,尽管她面上仍要维持着冷静漠然,但那颤抖的声音已经把她出卖了。 叶风见纪晴明明害怕还要强装镇定的样子,突然觉得有趣,便起了捉弄的心思。于是他故意装做一副轻挑的样子,摸上了对方的下巴,眼睛不住的上下打量,嘴角还挂着痞痞的坏笑,“你说我要干什么?这儿是山贼窝,我可是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尤其是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 “你!无耻!”纪晴哪里听过如此放浪的话,当下柳眉倒竖,杏眼微红,对叶风厌恶到了极点,看着好眉好貌的一个人,简直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瞧着纪晴被他激怒了,叶风嘴角的笑容反倒更深了,“有道是窈窕淑女,君子好球。虽然我自认不是什么君子,但姑娘的天人之姿,实在令人倾倒,在下也有些忍不住了。” “你!你敢?”纪晴的脸气得晕起薄红,“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要敢动我,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叶风轻笑着,执起她的手,印下一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你!”纪晴被这无赖气得差点昏过去。 “好了,不跟你玩了。”叶风见玩的差不多了,也不再闹了,拿起筷子夹了块肉,“既然你不想自己吃,那只好我喂你了,张嘴。” “你!”纪晴刚一张嘴,叶风趁机就把肉塞了进去,害得纪晴呛得差点噎住,这下话也说不出来了。 叶风又夹起一块肉,还要喂她。 纪晴吸取了教训,紧紧的闭着嘴,不再张开。 叶风见此也不恼,只是叹了口气,“看来姑娘还是喜欢继续跟我玩刚刚的游戏。” 听了这话,纪晴又气又恼,脸色涨的通红,但又不能说话,只是一双俏眸狠狠的瞪着叶风,像是要用刀子剜下他的肉。 正当叶风打算起身上前,纪晴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别。” “姑娘说什么?”叶风坐了下来,嘴角噙着笑意。 “我吃。”纪晴虽然愤怒,但还是逼于无奈忍了下来,“你把我的穴道解开。” 叶风笑了,抬手解开了纪晴的穴道。 谁都不知道,这一幕落在了不远处,在枝桠上隐匿的人眼中。漆黑的月夜下,只见那人影翻了几翻,消失在了夜色中。 山脚下的客栈内,一个人影翻窗而入,惊动了屋子里面的人。 “如何?” “回禀统领,少夫人的确关在寨中。” “哼,王大胆这个老家伙,当真是不要命了!”一人道,“若不是统领英明,怕是就要被他蒙混过关了。” 若是王大胆在这儿,一定一眼就能认出,这就是白天他以为已经走了的徐遥等人。 徐遥的目光深沉,“还查到了什么?” “还有白天那个小子,他叫叶风。” “叶风?”徐遥想起白天那小子的身手,不禁有些疑惑,看那小子的动作,应该武功不错,甚至比王大胆还要高,可他为什么会混在山寨里。他到底是什么人,据他所闻,江湖上似乎并没有叶风这一号人物,他留在飞虎寨又有什么目的?难不成他是这次劫案的幕后主使? “统领,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是不是立刻攻上山去,把少夫人救出来?”手下请示道。 徐遥想了想,抬起了手,“先把消息传回去,等少庄主定夺。” “是。” 北羽白家,高墙林立,房檐上,一只信鸽穿过天空,飞过白云,落在书房的窗前。 青年一身水袖蓝衫,外披白锦长袍,墨发垂肩,长身玉立,俊秀温文,正提笔在案台前写字,他的手指修长白净,一点也不像习武之人的手。当浓黑的墨沾染到白色宣纸上,流畅的划过,挥洒自如,撇捺之间,勾勒出一个“定”字。 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有虑,虑而后能得。 他放下笔,取下信鸽上绑着的信,打开。 这正是徐遥传回来的消息,白玉玦看着信,眼眸微沉。 又是这个人! 他想起那天赵凌同他说的人,也叫叶风。他究竟是什么人? 古怪少年 白玉玦来找赵凌,正好碰上赵凌要出门,两人撞上了。 “白大哥?”赵凌愣了一下。 “你要出去?”白玉玦问。 “不…”赵凌本就心慌意乱,下意识的否认,“不是。” 白玉玦见他的反应,有些奇怪。 “白大哥找我有事?”赵凌连忙岔开话头问。 “我有一些事想问你。”白玉玦说。 “那进来说吧。”赵凌连忙侧身,将他迎了进来。 白玉玦进来坐下,他又见赵凌好像有什么心事,坐立难安的样子,不由得道,“凌弟,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赵凌心中一跳,连忙摆手说,“没有,没有。”他看上去没什么,只是他不停喝茶,试图掩饰心虚的样子把他出卖了。其实自从那天在春风楼出了事,他就一直不知如何是好。他没告诉管家,也没告诉其他人。这件事要是让爹知道他做出那种事,非打死他不可。他想过要不要跟白大哥说,但想起那天他本来是打算要帮白大哥看着白玉蝶的,最后不但没有看住,还把自己搭进去了,这种丢脸的事他可说不出口。 白玉玦看穿了他在说谎,但他却没有继续问下去。他现在关心的是另外一件事,“凌弟,我问你,你先前不是说在平阳城认识了一个朋友,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哪里?” “朋友?”赵凌愣了一下,而后才反应过来,白玉玦指的是叶风。他顿时有些心虚不安,难不成白大哥知道了那天在春风楼里的事。但他还不确定,只好试探性的问,“白大哥找他干什么?” 白玉玦看了一眼他,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了那封信,递给了赵凌。 赵凌接过信打开,在看见里面的内容时,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大惊失色道,“怎么会?”纪大小姐在新婚之日被半道劫走的事情已经传开,他当然不可能不知道。只是没想到,这件事居然牵涉到戮皇剑,“不是说劫走人的是一群山贼么?” “我已派人去前去打探。”白玉玦敛起眉头,“但如果这封信是真的,怕是不会那么容易救到人。” “那怎么办?”赵凌也有些着急担心。 “为今之计,只有先找到送信的人。”白玉玦说道,“听铁刚说,这封信是由一个少年送来的。” “不错。”赵凌想起那天在客栈的事,怪不得铁刚一见到那封信就脸色大变,现在一切都有了解释。 “那个少年是被一个青衣剑客,也就是你的朋友救走的。”白玉玦问,“所以我想知道,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个朋友现在在何处?” “你是怀疑叶风跟劫匪有关系?怎么可能?他前两天还——”赵凌说了一半,突然闭上了嘴。 “还什么?” “没有,我是说,他不像是跟那些劫匪有关。而且依我看来,他和那个送信的少年根本没有关系。” 赵凌连忙把话圆了回来。 “是吗?”白玉玦若有所思。 “是啊。”见白玉玦不再追问,相信了他的话,赵凌松了口气,又道,“白大哥,我知道你担心纪姐姐,想要尽快查出幕后主使。你放心,我现在就去帮你找人。” 说完,便急急忙忙的跑出去了。白玉玦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眸微眯。 大街上,路边传来小摊贩的叫卖声。赵凌从白府出来,有些神思不定,他经过春风楼的时候,步履踌躇,不知该不该进去。之前白大哥来找他的时候,他本来就在犹豫着该不该去找如嫣。找到她,又该说些什么。难不成说要对她负责吗?虽然出身青楼,但人家毕竟是个女孩子,他一个大男人是不是应该有些担当?他平生第一次生出这种纠结又张皇失措的感觉,他究竟该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得不远处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老子吃你点东西,你还敢要钱!”原来是几个地痞流氓,抢了水果摊老板的东西不给钱,反而还打老板。 赵凌看不过眼,便打抱不平,“谁他妈——”那个地痞流氓还没反应过来,便被赵凌打翻在地。 赵凌最看不惯有人欺凌弱小,揪住其中一个人的脖领,冷冷警告道,“你们以后再欺负人,我饶不过你们!” 刚刚还横行霸道的几人也是欺软怕硬,赵凌一松手,就吓得赶紧落荒而逃。 众人见此义举,纷纷鼓掌称和。 赵凌自幼被管教甚严,他武功又出众,他爹怕他有危险,出入都有随从跟着。出来这么久,这还是赵凌第一次有机会单独行侠仗义。老板也上前,向赵凌连连表示感谢。赵凌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嘴上说着不必不必,这是他应该做的,心里却不免有些飘飘然,多了些满足感。 然而,此时不远处又响起了两个声音。 “你怎么不给钱呢?” “钱是什么?” “你小子装傻是不是,快给钱!” 又有人吃东西不给钱欺负人,赵凌刚刚才起的侠义之火还未灭,正义之心又起。然而,正当他看过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是他! 少年挠了挠头,实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正巧看过了赵凌刚刚的那一幕,于是就学着那几个流氓的口气说,“老子吃你点东西你还敢要钱!” 包子摊老板根本没有将眼前这个少年放在眼里,以为他是来捣乱的,气呼呼的说,“哎呦,口气挺大,你小子今天不给钱就别想走!” 少年哪会理他,正饿着肚子,拿了吃的就要走。包子摊老板气得上去抓住他就要揍人。可当他刚抓住少年的肩膀,只见少年微微皱眉,抬手一扬,就好像刚刚赵凌教训那几个流氓一样,把包子摊老板掀翻在地,嘴里还说着,“你再敢欺负人,我饶不过你!” 包子摊老板不干了,不但包子钱没要到,还被打了一顿,气得当场就坐在地上大喊大叫起来,“欺负人了!有人吃包子不给钱还打人!这可让我上哪儿说理去啊!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围观的人们开始对少年指指点点起来。 “看不出这小子年纪轻轻,好眉好貌的,居然做出这等恶行!” “是啊,买包子不给钱,还打人,这跟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 “还别说,你看他那身衣服,打扮的奇奇怪怪的,正常人怎么会打扮成那个这样,我看呀他八成脑子有问题!” “我瞧着也像…”人们议论纷纷,少年被人们围住了,走不出来,烦躁的想要动手,但又想起哥哥的话,不可以随便动手打人,不免有些困窘无措。老板还在地上大哭大闹。就在这时,一个青年穿过人群走了进来。 “这不是刚刚教训了那几个流氓的大侠吗?” “他要干什么?” 包子摊老板自然听见了人们的声音,他也是个会看形势的,明知道自己打不过少年,觉得眼前这个青年能帮自己,便连忙上前哭诉道,“大侠,你可要帮我啊,他抢了我的包子不给钱,你可不能坐视不理啊!” 来的青年正是赵凌,他没有对少年动手,反而拿出了钱袋,取出一锭银子给了包子摊老板,“这些钱够吗?” 包子摊老板也懂得察言观色,他见到眼前的青年完全没有要帮他教训少年的意思。况且看着手里的银子,都赶得上他卖一整天的包子了。包子摊老板本来也是见钱眼开,一毛不拔的孤寒吝啬鬼。不然也不会明明知道少年是个傻子,还不依不饶的抓着要他给钱。如今钱要到了,目的达成,当下便也不再计较了。 事情解决了,本来以为还有一场热闹好戏看的人们,见此也纷纷散去。 赵凌正准备要找少年时,发现他已经走了,于是连忙追了上去。 “喂。”赵凌刚要拍少年的肩膀,就被一股力气掀翻在地,饶是他有几分武功底子,才勉强站定,不至于摔在地下那么难看。 少年见他没摔倒,倒是眼前一亮,上前就要抬手再扔他一次。 赵凌连忙后退摆手,“有话好说,别动手。”他可不觉得自己能打得赢这个武功奇高的小子。 少年疑惑的看着他,兴许是赵凌刚才帮了他,少年对他放下了戒备。 “你不认得我了,我们之前在平阳城的客栈见过一面。”赵凌连忙说,“你叫明真是不是?” 恍惚间,明真瞧着他看,眼眸中满是懵懂和茫然,似乎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赵凌说出他的名字倒是让明真充满了好奇疑惑,“你怎么知道我叫明真?” “我不止知道你的名字,我还知道你在找哥哥是不是?”赵凌见用一般的法子没办法和明真沟通,只好换种方式跟他说。 听到“哥哥”两个字,明真黑白分明的眼眸顿时一亮,“你知道我哥哥在哪儿?” 赵凌虽然觉得骗小孩子不好,但目前也没有其他办法能让明真老老实实的跟着他走了,于是他摆出一副善良友好的样子,笑着对少年说,“对啊,你跟着我走,我帮你去找哥哥。” 幕后主使 赵凌把人带回了白家,见到白玉玦的时候,还没等他开口,身边拉着的明真已经挣开他的手,跑上前去,高兴的抱住了白玉玦。 “哥哥!”明真欣喜的叫着。 所有人都愣住了,这…这怎么回事? 连白玉玦怔了一瞬,看向赵凌。 “白大哥,这…”赵凌也摸不着头脑,“这就是那个送信的少年。” 可明真为什么会抱着白玉玦叫哥哥?难道白家还有一位公子,白玉玦还有一个弟弟?这简直是天方夜谭,世人皆知白家只有一个大少爷和一个大小姐,而白玉玦也只有一个妹妹,哪里又冒出来个弟弟,难不成是老庄主在外面的私生子? 这个可能性不大,赵凌连忙上前想要拉开明真,但明真就是死死抓着白玉玦的袖子不放手。 “明真,别胡闹,白大哥不是你的哥哥。”赵凌在集市上见过明真胡闹,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才不是呢,他就是我哥哥。”明真好像是认定了白玉玦是他的哥哥一样,说出的话天真却坚定。 赵凌不是明真的对手,根本拉不开他,只好无奈的朝着白玉玦道,“白大哥,他的脑子有点问题。” 比起旁人的着急,白玉玦虽然惊讶疑惑,但他却没有把明真推开。他俯下身子,用手轻抚少年的后背,神情温柔,语气耐心而平缓,“你叫明真?” “对啊。”明真一脸的困惑,“大哥你不认得我了?” “我不是你的哥哥。”白玉玦摸着他的头,语调平和,“你可以仔细看看。” 明真愣住了,他仔细盯着白玉玦看了一会儿,“好像真的不太一样。” 然而,还没等白玉玦说什么,他突然由凑上前,从脖子上开始嗅起来,还没有人大胆的敢如此对白少庄主。他虽然平易近人,但身份地位摆在那里,人们会尊敬他会害怕他,却唯独不会亲近他。白玉玦整个人都僵住了,显然很不习惯这种亲近的方式。但即使如此,他的礼教和风度还是没有把人推开。 “明真,你干什么!”赵凌连忙上前拉开明真。 明真这次倒是没抗拒,因为他也一脸的困惑,他望着白玉玦,“你不是大哥,可你身上为什么有大哥的味道?” “味道?”赵凌在旁边听了这话也愣住了,白大哥身上还有味道?他也差点想凑上去闻闻是什么味道。 白玉玦倒是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一个傻子的话,谁又会当真呢。他更关心的是另一件事,“听说你是从灵山出来的?” “是啊。”明真一脸单纯的回答道。 “你一直都住在那里吗?”白玉玦问。 “对啊,那里是我的家。” “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还有哥哥啊。” 又是哥哥,白玉玦不由得思忖,看来这个少年的身份并不简单。 “那之前你口中一直要找的哥哥,就是和白大哥身上味道一样的人?”赵凌不由得猜测道。 不想,明真摇了摇头,“不是啊。我要找的是二哥。”他看向白玉玦,“不是大哥。” 听了这话,赵凌整个人都乱了,“什么大哥二哥的,你都把我们搞糊涂了。你到底有几个哥哥?” “我有两个哥哥。”明真的眼睛澄澈如清水,“我和二哥是瞒着大哥偷偷溜出来的,可是现在二哥不见了。”说着,明真的眼睛黯淡了下来,委屈的快要哭了的样子。他上前抓住了白玉玦,“你和大哥身上的味道一样,你是不是认识我大哥,你快去帮我找他,告诉他二哥不见了!” 赵凌在旁边看的无奈,明明是他把明真领回来的,怎么这傻子对白大哥比对他还亲切依赖。 “明真,你别急。”白玉玦像哄小孩一样,温柔的问,“你大哥现在在哪里?” “我大哥?”明真一脸懵懂,“大哥在家里啊。” 家里?白玉玦的心念一动,这么说,明真的大哥在灵山。他眼眸转暗,目光流转间,温柔似水,“那么,你带我回家去找他好不好?” 几百年来不知有多少人想进灵山,全都不得其门而入,就算有人进去,也都无一例外的失踪了。这样看来,灵山里一定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想,明真的脸色却变得有些奇怪,就连目光都有些躲闪起来,他说话有些吞吞吐吐的,“可…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去…” “怎么会呢?你不是从灵山出来的吗?”赵凌在一旁不由得疑惑道。 “是,可…可是…我是和哥哥一起出来的…”明真无辜又委屈的说,“我一个人…认不得回去的路。” 虽然明真看上去已经成年了,可他的心智却还是个孩子。何况,他长这么大,是头回出山,来到外面的世界。现在的明真,就像一个离家的小孩,却又和大人失散了,找不到回家的路。 赵凌在心里想着,看来要想打听出些什么,只有先找到他哥哥。 白玉玦见从明真口中问不出什么,只好暂且作罢。他吩咐下人给明真安排一下住处,而后看向赵凌。 “白大哥你放心,我会好好看着他的。”赵凌连忙保证道。 白玉玦点了点头,这时,明真上来抓着他的袖子,用那双澄澈清亮的眼眸看着他,“你会帮我找到哥哥的,对吗?” 白玉玦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头,“当然。” 明真这才老老实实的跟着赵凌走了。 “少主。”老管家林叔在一旁上前,“看来这伙人不像和少夫人的绑架有关联。” “是吗?你别忘了,他可是从灵山出来的。”白玉玦漫不经心,脸色晦暗不明。 “那少主的意思是?” 白玉玦负手而立,转头朝着林叔吩咐道,“替我传一封信给徐遥。” 客栈里,信鸽飞过屋檐,徐遥打开信。 “统领,少主怎么说?” 徐遥神色冷肃,薄唇微抿,“准备一下,今晚上山救人。” “是。” 入夜之后,山寨并不平静。 “明先生,我思来想去,心里老是觉得不安。”自从那日徐遥走后,王大胆总是有些惶惶不可终日,“他们究竟什么时候会来要人?” “人在我们这儿,你还怕他们不来吗?”明先生劝他要耐心点。 “他妈的,早知道就不答应他们了。”王大胆怒气冲冲的骂道,“还以为是天上掉馅饼,谁知道他们要劫的居然是白家的新娘,他奶奶的,这分明就是想让老子死!” “做都做了,后悔也没办法。”明先生对他说,“何况,如果你现在把人给白家送回去,他们也不会饶过我们。” 王大胆听了这话,心中只觉害怕,“明先生,可万一要是白玉玦知道了,派人打上山来怎么办?” “你别害怕,这飞虎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是想要硬攻的话,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明先生安慰道。 “话是这么说,但你不是不知道,当年白玉玦尚且未及弱冠,就剿灭了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黑风寨,把这十乡八寨的绿林好汉全都吓得是闻风丧胆。我这飞虎寨可不比黑风寨人强马壮,要是他真的来了,我们可怎么应对?”王大胆总是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哪一天白玉玦亲自过来要人。 “大当家,白玉玦就是再厉害,他也不可能置他夫人的生死于不顾。现在纪晴在我们手上,即使他真的来了,我们也有筹码在手,不必怕他。只要等到那些人把纪晴接走,到时候人证物证全都没了,白玉玦拿我们也没有办法。” 王大胆叹了一口气,“现在也只好这样了。”走一步看一步,只盼着那些人赶紧过来,把纪晴这个烫熟山药给接走,也省的他天天在这儿担惊受怕。 路上,叶风正要送饭菜过去,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肩膀。他吓得差点把汤给洒了,看向来人,原来是林飞。 “喂,想什么的,心事重重的。”林飞搭着他的肩膀,调笑道。 “没什么。”叶风是在思考刚刚他听到的,王大胆和紫袍人的对话,照他们的话所言,似乎这劫案背后,还有幕后主使。这下子谜团就解开了,他一直很好奇,以王大胆一个小小的山贼头领,怎么有胆子劫白家的新娘,现在看来,是有人在背后部署,王大胆不过只是局的一颗棋子,一只马前卒。那真正的幕后主使,会是什么人呢? “还说没什么,你的脸色都变了。”林飞揶揄道,“我说你还有什么不高兴,才来了山寨几天,就被大当家派去照顾人质,还是大美人,这等优差,别人恨都恨不到,你怎么还板着个脸呐?” “你想要?”叶风作势将手里的饭菜给他,“你去。” 林飞不过是开个玩笑,哪里敢动真格的,“这大当家吩咐你的活,我怎么好意思抢呢。” 叶风就知道林飞只会耍嘴皮子,也没把他的话当真。 林飞连忙跟了上来,“不是我说,大哥,你运气可真够好的,我来山寨这么久还只不过是个跑腿的,你这么快就得到大当家器重。快,传授小弟几招,让小弟也学学。” “行了吧你,就你那胆子,能学成什么?” “你…你看不起我?” 叶风不语知否。 “你…你…”林飞你了半天,脸涨的通红,没说出个所以然来。他只好转换了语气,讨好的撒着娇,“大哥…叶大哥…你就教教我吧…小弟日后出人头地了,一定不会忘记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 叶风如往常一样送饭进来,纪大小姐坐在椅子上,仍是一副高贵冷艳的样子。 “姑娘,吃饭了。” 纪大小姐不理他,叶风也不在意,拿起筷子,“看来你更想我喂你。” 话音未落,纪大小姐已然走过来,一把夺过他的筷子,又气又恼,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姑娘别这么勾引我,本公子知道自己玉树临风,潇洒倜傥,人见人爱,但姑娘还是收敛一点好。”叶风的手空了,嘴角却勾起一抹笑容,抬眸迎上纪大小姐厌恶憎恨的目光。 “你!”纪晴的脸红了,“混蛋!无耻*贼!” 这纪大小姐也不知为什么,明明之前对着其他人都很冷静,但总是被叶风一两句话就挑起愤怒。 叶风对这位纪大小姐倒是没有什么恶意,但也不知为何,每次见到她,总是不由自主的想上去挑逗一番,非要惹的人生气不可。 不过,美人生气的样子倒也是很好看的,别有一番情趣韵味。 得亏这话没有说出来,不然纪晴肯定会再狠狠鄙视他一番,卑鄙无耻的*狼。 喝完了粥,纪晴把碗放在桌上。按照往常惯例,叶风会收起碗就走,但今天,叶风却没有动。 纪晴不由得皱起眉头,“你怎么还不——” 然而,话音未落,她的嘴已经被叶风用手捂住了。 “你…混蛋…放开我…”纪晴以为叶风要对她不轨,吓得不停的挣扎,情急之下,狠狠一口就咬到了叶风的手上。 “嘶~”叶风感到手一疼,嘶的倒吸一口凉气,然而他却没有放开手,“别动,有人来了!” 有人?信你才怪!纪晴以为叶风这是要转移视线,根本没有在意,嘴上一点都没有留力。 这时,外面响起两声惨叫,门被踹开,七八个黑衣人闯了进来。 叶风下意识的将纪晴护在身后,满脸防备,“你们是什么人?” 黑衣人没有回答他,二话不说就朝着叶风砍了上来。 叶风只好应战,他抬手一挡,腿一扫,两个后空翻,动作凌厉而迅猛,出手果断,很快和黑衣人交起了手。 对上一拳,气劲四散。徐遥后退一步,捂着心口,好厉害的小子,还是低估他了。 而叶风也盯着徐遥,目光复杂。这些人是来救纪晴的!因为在交手之间,他发现这些人对着纪晴畏手畏脚,十分敬畏的样子,处处躲避,唯恐伤了纪晴一根头发。只是不知道,这些是纪家的人还是白家的人。 按他本来的想法,大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帮他们把人一起救走。但现在,他却有些犹豫。如果就这样让他们把人救走的话,那他岂不是没有机会留下来继续查幕后黑手了。不行,他不能让这些人把纪晴救走。 这样想着,叶风也开始出手不留情起来。 徐遥等人不是叶风的对手,这时打斗声也惊动了山寨里的其他人,徐遥见情势不对,于是便跳出窗外,跑了。 等王大胆和明先生赶过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王大胆见到纪晴还在,没事,顿时松了口气。 而明先生却是望向叶风,目光闪烁不定,似有深意,“叶兄弟的身手不一般呐。” 叶风心下猛跳,面上仍强作镇定,“先生说笑了,只是几招粗浅功夫而已,难登大雅之堂。” 明先生捋了捋山羊须,盯着叶风,目光晦暗不明。 灵山秘境 另一头,为了不辜负白大哥的嘱托,赵凌只得成天跟着明真。明真也的确像个小孩子,除了有些时候闹腾了些。 比如说现在,明真就缠着他要跟他玩猫捉老鼠。赵凌哪里敢跟他玩,开玩笑,上次玩完之后他躺在chuang上几天没有起来,明真灵活的上蹿下跳,把整个后花园弄的是乱七八糟,他也累的是筋疲力尽,他可算明白,这明真就是个熊孩子。 不过经过几天的打闹,赵凌和明真的关系倒是亲近了许多。 “赵大哥,我们再玩猫捉老鼠吧。”明真缠着闹他。 赵凌连忙拉住他,“别——”他心道,这熊孩子倒是精力充沛,但再玩下去他非累死不可。可不跟明真玩,他总是缠着自己也不是办法,于是赵凌只好道,“明真,今天我们出去外面玩好不好?” “出去?”明真在白家闷了几天,听到要出去,高兴坏了,“好啊好啊,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赵凌本意是想带明真出来散散步,也顺便分散一下他的注意力。 明真到了街上,看什么都好奇,见到卖拨浪鼓的,上去就拿了一个,“这是什么?” “这是拨浪鼓,你没见过?”赵凌奇怪的问,这是每个小孩子小时候都会玩的。 “没有。”明真摇晃着拨浪鼓,听着咚咚当当的声音,满脸都是新奇的样子。他从未出过山,对外面这些东西全然陌生。 赵凌倒是有些同情这个少年了,居然连拨浪鼓都没玩过,“你喜欢吗?想要我给你买。” “我想要这个。”明真虽然对赵凌说的不甚理解,但他还是领会了赵凌的意思,拿起拨浪鼓捂在怀里就不放开了。 赵凌笑了笑,掏出钱袋付了钱。 然而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明真根本不是对一两件东西陌生,他是根本什么都不认得,而赵凌不但得给他介绍,还得跟在后面给他收拾烂摊子。 比如说,他看见卖陶器的,上去就拿起一个,“这是什么?”说着放在手上抛了抛,吓得老板是心惊rou跳的。 “不好玩。”明真见没意思,随手就一扔,多亏赵凌接的及时。 明真瞧见卖杂耍的,看人家喷火好玩,于是上去抢过人家的火把,学着吹了一口气,把人给烧着了。 赵凌赶忙上去帮忙灭火,掏出钱来赔礼道歉,转头一看,明真已经跑远了。 明真又被一个摊子上的面具吸引住了,满脸的好奇,也是戴在脸上,拿了就走。这位小少爷根本不知道买东西要给钱,他根本不知道钱是什么东西。 “你这人怎么——”卖面具的小贩追上来,赵凌连忙跑过来,掏出钱袋,给了钱,小贩这才罢休。 这边厢还没完,那边明真又闯祸了。 原来这位小少爷又瞧见卖丝绸布匹的,好奇的上去摸了摸,旁边站着的女人正问老板,“这布多少钱一匹?” 明真见女人身上穿的衣服好看,于是也好奇的shen手摸了上去。 “啊!”吓的女人惊叫一声,“你干什么?” 赵凌见明真又闯祸了,连忙赶了过来,“抱歉,小孩子不懂事。” “他都多大了,不懂事?我看他是存心想占便宜!” “是啊,光天化日之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赵凌还没有这么窘迫过,红着脸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他脑子有点问题。” “脑子有问题还把人带出来?你这哥哥怎么当的?” “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赵凌好说歹说才终于gao定了麻烦,他忍不住拽住明真,“你干什么无缘无故摸人家?” “她穿的衣服好特别。”明真的眼睛亮晶晶的。 “那你也不能摸人家。”赵凌先是想要教育明真,“你哥哥没教过你不能随便碰女孩子的吗?” 明真一脸茫然的摇头,“可我好奇嘛,她身上穿的衣服跟我们穿的衣服都不一样。” 赵凌有些无奈,明真还是个孩子,哪里懂什么男女之别。他听见明真说的话,不由得上下打量一眼明真身上穿的衣服,得,还真是够特别的。不过不是人家的衣服特别,而是明真的衣服特别,“你是说你们那儿的人都穿你这种衣服?” “对啊。”明真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他不明白为什么在外面,每个人穿的衣服看上去都不一样。 不会用钱卖东西,什么都不懂,就连一些普通的陶器,小孩子家玩的拨浪鼓都没见过,就连衣服都穿的这么古怪。 这小子是从深山里走出来的土人吗? 赵凌对明真越发的好奇了,“喂——”然而当他刚回过神一看,明真又不见了。 不远处,明真见到有人卖糖葫芦,上去就拿了人家一串,“这是什么?” “这是糖葫芦,很好吃的。”糖葫芦小贩笑着说。 “是吗?”明真还没吃过糖葫芦,听摊贩说这是可以吃的,张zui就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还ting不错。 明真就又拿了一串。 “五文钱。”糖葫芦小贩问他要钱。 “五文钱是什么?”明真把糖葫芦塞在zui里,腮帮子都鼓起来了,一脸天真的问。 “你——”糖葫芦小贩以为他存心装傻,气得脸色当场就变了,撸起袖子就要教训他。 明真没理他,因为他又被不远处的街头卖艺吸引住了。 赵凌好不容易处理完这边的事,连忙赶过来拦住糖葫芦小贩,好言好语的赔礼,替明真给了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就这样,一路上,赵凌不知道替明真处理了多少麻烦,他一辈子也没有像今天这么丢脸过。 走在前头的明真倒是笑的高兴,手里拿着两串糖葫芦,兴高采烈,蹦蹦跳跳的,活像个孩子。 难为了后面跟着的赵凌,不但钱袋花的空空,手里抱着的东西都快把他淹没了,糕点,笛子,木剑,折扇,拨浪鼓…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开始后悔怎么不带两个随从一起出来,帮他提东西也好啊。 “那不是春风楼的如嫣姑娘吗?”人qun中不知谁喊了一句,引起赵凌的注意。 赵凌没想到在这种时候会遇见如嫣,这些天,他一直在犹豫着是不是该去春风楼,但真正见了面,他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赵公子。”倒是如嫣瞧见了赵凌,主动打了个招呼。 “如嫣姑娘。”赵凌一见到如嫣,那日发生的事猛的涌现出来,他的脸有些不由自主的发红。 “多日不见,公子可好?”如嫣巧笑倩兮,看得赵凌失了魂, “好…好…”赵凌只觉得脑袋一片浆糊,紧张的连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如嫣素手掩面,发出一声轻笑,她觉得眼前的赵凌甚是有趣,不觉起了逗弄之心,于是走上前道,“那日一别,如嫣一直惦念着公子。” 赵凌的脸更红了,窘迫的说不出话。 “公子怎么也不来找如嫣呢?莫不是那次服侍的公子不好?” “不…不是…”赵凌的手没空着,只好赶忙摇头,生怕如嫣误会,“我…我…”可真说起来,却又结结巴巴的害羞起来。 “如嫣!”这时候和如嫣一起出来的姑娘叫她了。 如嫣只好对着赵凌轻轻一笑,将手帕塞入赵凌怀中,“小少爷,下次来春风楼记得找我啊,奴家可是一直等着你呢。” 撩^拨的赵凌脸红心跳的,直到如嫣走远了,目光也没收回来。 那句“我也想见你”到了也没有说出来,不过,听见如嫣说想下次再见到他,赵凌顿时面红耳赤,心如擂鼓,脸上也露出了一抹痴笑。 北羽白家来了一个客人,从王城远道而来。赵凌带着明真回来的时候,正好撞见了白玉玦和客人在厅里喝茶。 “白大哥。”赵凌打了个招呼,目光却看向坐在主位的客人。这人年约四五十岁,高头大马,虬髯长须,面庞坚毅冷厉,眉宇间却带着一股浩然之气,腰刚正ting直。他身上穿着的是朝廷御赐的红色蟒袍,脚上踩的是官靴,足见其身份贵重。再看白玉玦对他的态度恭敬又亲和,像是晚辈对待长辈的礼数,这位客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 “这位是纪伯父。”白玉玦对赵凌说。 连纪老将军都来了,看来这次纪大小姐被劫走的事情很严峻。 怔了一瞬,赵凌连忙躬身行礼,“晚辈赵凌,见过纪老将军。” 纪远山的目光却没有看他,而是盯着一旁只顾着吃糖葫芦的明真。声音冷肃,“这就是那个送信来的小子?” 赵凌见状,怕纪远山误会,连忙护着明真,解释道,“纪老将军,明真他什么也不知道。” “我没有问你。”纪远山冷冷的看了赵凌一眼,吓得赵凌心惊胆战。 “凌弟,你先过来。”白玉玦替赵凌解围,同时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赵凌没法子,只好先站到一边。 纪远山盯着明真,质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劫我的女儿?” 纪远山这种凶恶冷肃的眼神,一般人肯定会心虚害怕,说不定还会压力大的忍不住腿软发颤。但明真却毫无所觉,仿佛对着的只是个普通问话的路人。 “你的女儿?你的女儿是谁啊?”明真懵懂的问。 “你别在这儿装疯卖傻,那封信是谁叫你送来的?” “大叔你怎么也问这个问题啊。”明真不耐烦的说道,“都说了是鸽子叫我帮忙送的。” “你在说什么鬼话?”纪远山压根不相信明真的话。 “我说的是真的。”明真不明白为什么这些大人都不相信他的话,“我在街上看见这只受伤的鸽子,就替它敷药治伤,后来它求我帮他送信,我就帮他送去了。谁知道那些人不但不感谢我,还尽说一些奇怪的话,还要打我。我回去找哥哥,可哥哥不见了。大叔,你帮我找找哥哥好不好?” 赵凌在一旁听了明真的话,有些着急,“纪大将军,你别听他乱说,他就是个孩子,脑子有问题,什么也不知道。” “你能听懂鸽子的话?”纪远山却没理赵凌,只是盯着明真,脸上甚至带着笑。 “对啊。”明真老实点了点头,他能听懂所有动物的话。 “你还能帮鸽子治伤?” “对啊,是云沐教我的。”明真老实的回答道。 “云沐是谁?” “云沐就是云沐啊,你怎么问这么奇怪的问题。”明真像是厌烦了一直回答问题的模式,“好了,你问了我这么多问题,也该我问问你了吧。”原来他将这问答当成一场游戏。 然而,还没等他张zui,纪远山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沉下了脸,目光冷凝,“够了!我警告你,别在给我装傻充愣,你最好说实话。到底是什么人指使你绑架我女儿的?” 明真气得鼓起了脸,不高兴了,大声喊道,“不公平!不公平!只许你问我不许我问你。哼,不跟你玩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完他就要走,谁知纪远山抓着他的手腕,他走不了。明真不悦的瞪着他,“你放手!再不放手我打你了!” 这么小孩子家的威胁,谁会放在眼里,纪远山当然没有把这个少年的威胁放在心上。 可下一秒,明真挥出一拳,他的脸色就变了。 这一拳没有打在纪远山身上,却打在了铜柱上,印下了可怕的烙印。从那烙印的深度可以看来,这一拳如果打在人的身上,将会是多么骇人。如果不是习武之人,这一拳可能就被打死了。 纪远山躲过了这一拳,很快的,少年又踢腿,朝他打来,动作快的惊人,力道大的吓人,地板都被他掀起来了。 纪远山的武功不弱,不然也不可能当上大将军。可拳怕少壮,更何况,这个少年的武功,实在惊人的高,高的有些诡异。 这种速度,力量,根本不是一般人可以发出来来。更像一只猛兽,一头被激怒的野狼,一只被惊醒的猛虎。 眼见着纪远山不是他的对手,而少年又步步紧逼,赵凌心如火焚。 “明真,住手!”赵凌想要阻止明真,可高手交战,他根本连靠近一步都做不到,只好大声喊。 可赵凌的话,明真根本听不进去,他现在就像是一个生气的孩子,憋着一口气,非常的不高兴,想要发泄。但他下手根本不知轻重,他并不知道,自己这种发泄的行为,随时可能会造成人命伤亡。 这时候,一股力量扣住了明真的手,挡住了他的进攻,“砰”的一声,气劲四散,白玉玦倒退了几步。 “白大哥?”明真这才清醒了过来。 白玉玦出手硬生生的挡住了明真的一击,纪远山湛湛站定,望向明真的神色复杂而震惊。 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年纪轻轻,看着痴痴傻傻的,居然有这么一身厉害的武功,他的武功是跟谁学的? “明真,你干什么?”这时候,赵凌气呼呼的冲上来了,劈头盖脸的就是怒斥,“你想杀人啊!” 明真见自己伤了人,有些害怕,也有些心虚,“不…不能怪我…谁叫他要抓着我不放的,我已经警告过他了。” “你!”赵凌气得脸色发白。 “好了。”这时候白玉玦开口了,他语气平和,对着赵凌说,“凌弟,你先带明真回去吧。” 赵凌本来还想教训明真,但听到白玉玦的话,也只好作罢,领着明真回去了。 纪远山的神色微动,他看向白玉玦,“这人不简单,你最好小心看管。” “知道了,纪伯父。”白玉玦点头。 “还有,晴儿那边…” “伯父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打探了,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那就拜托你了。” “晴儿是我的未婚妻,这是我应该做的。” 白玉玦让人送走了纪老将军,卸下了支撑的力道,血气上涌,猛的吐出一口血。 管家回来时,见到少主zui角沾血,吓得连忙上前,“少主!” 白玉玦摆了摆手,擦擦zui角,示意自己无碍。 “这是怎么回事?”管家仍不放心。 白玉玦没有答他,他刚刚硬生生的抗下明真的一击,至少用了七成的功力,存了些试探之意。 没想到这个叫明真的小子武功这么高。白玉玦脸色微沉,漆黑的眼眸泛着幽暗的光芒,他是从灵山出来的,灵山……他心中念着这两个字,神色渐渐复杂。 灵山究竟是什么地方? 如果你问任何一个江湖上的人,几乎个个都听说过。 可如果你问灵山真正在哪里或者怎么进灵山,却没有人能真正回答的出来。 灵山,这个在江湖上尽人皆知,神秘而诡谲的禁地。传言是鬼神居住之处,山中奇峰叠岭,林木繁茂,深渊碧潭,常有飞禽走兽出没。山脉深处,qun峰鹤立,云映霞波。白日里,远远望去,青烟淼淼,雾气缭绕,恍如仙境。 天边的白鸟穿过云层,飞越峡谷,掠过重重叠叠的山隘险峰,闯入了灵山深处。只见山林间,竟有一番奇妙天地。如果有人进来,必然惊叹不已,这是如何的天地造化,鬼斧神工。没人能想到,被江湖人称的最可怕令人闻风丧胆的灵山深处,竟是这样一个山明水秀的世外桃源。 瀑布飞流而下,如珠帘落盘。水顺流而下,汇成河溪。清澈的河溪里,鱼儿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不时跳出水面,掀起一阵涟漪。流水潺潺,白衣的仙人泛舟湖上,悠闲自在,或下棋,或抚琴,或踏歌。岸边的白杨绿柳吐出新芽,映着碧绿的潭水,清风徐来。树下春意盎然,落花纷繁,绿草萋萋。一白衣少年跑过石头铺成的小路,穿过竹林桑田,踏过小桥流水,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山口的岩洞。岩洞是由天然钟ru石砌成,进了洞中,便见沿途以水晶石照明,石门打开,他走近石室,见到几个穿着白袍长衫的老人,正襟危坐,脸色沉重。 白衣少年看见一同伴的脸色,隐隐知道好像出了什么祸事。他望向坐在正中石台前的青年,收起调皮的神色,恭敬的俯身行礼,“族长。” 青年大约二十多岁左右,一袭月牙白袍,墨色垂肩的长发被青绳束起,额前几缕碎发,微微卷曲,眉如皓月,目若朗星,面如冠玉。高ting的鼻梁,刚毅的下巴,轮廓分明。他的样貌是世间少有的俊美,带着阳刚的英气和硬朗,如太阳神一般光芒万丈,让人只看一眼就移不开目光。然而,他眼神却又柔如月光,不带半点侵略性,温润如玉,透着一种亲和力之余,又不自觉令人心生敬仰尊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义和明真去哪儿了?”他的声音柔和温雅,但却十分具有威慑力。 白衣少年吓了一跳,“他们…”他本要找借口说谎,但对上青年那双澄澈清明的眼睛,心里忍不住发虚,就把事情全盘托出了。 “胡闹!”青年皱起了眉头,那双漆黑明亮的眼眸沉了下来,“你明知道他们一个做事冲动,一个心智未开,居然也敢把出山的阵法告诉他们?” “明义和明真也是想将功补过,他们说了,只要一找到东西,就立刻回来。”白衣少年连忙说,想要为自己辩驳开脱,“再说了,明真虽然脑子不好,但他那身武功可是数一数二的,又有明义看着他,他们……” 青年就这么看着他,眼神不冷不淡,但却令白衣少年胆怯心虚,噤声闭上了zui。 “明柏,云沐他也是好心,事到如今,你就不要怪他了。”风清长老想替白衣少年解围。 “我不是怪他。”明柏叹了一口气,看向白衣少年,“云沐,你如今多少岁了?” “一百二十八。”云沐红了脸。 “你已经一百二十八岁了,按族例,我该称你一声长辈。但你自己看看,你都做了些什么?上次你帮明义和明真救外人我不怪你,这次你居然还让他们违反族规私自出山?”只有两个弟弟,才会让明柏失去一贯的冷静,变得如此的急迫担忧,“他们还是孩子,就算安全出去了,可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谁都不知道,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不会出事的。”云沐暗自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没什么…”见明柏看了过来,云沐连忙摆手说,一脸讪然。 “族长,那现在该怎么办?”水秀长老问。 “事到如今,我只好出山一趟,把他们带回来了。”明柏担忧弟弟的安慰,打算亲自出山去找回他们。 “可是族长…”风清长老有些担心。 “放心,我会把他们安全带回来的。”明柏的语气坚定,他的身上总有一种令人信服安心的力量,“明柏不在的这段时间,族里的事务就麻烦几位长老暂时代为处理了。” “我等定不会辜负族长所托。”长老们应声道。 云沐见没他的事了,就要开溜,不想早有人等着他了。 “云沐。”明柏一出声,吓得云沐连忙停下了脚步,回过身来,只见明柏出声说,“你跟我一起去。” “不用了吧。”云沐的笑容有些僵硬,他打着哈哈,试图蒙混过关。 明柏盯着他不说话。 云沐干笑了两声,“开…开玩笑的,我去...我去...我怎么能不去呢。” 鬼面人 飞虎寨中,叶风正想办法如何能够查到幕后主使,但他不知道,他已经引起了有心人注意。 “那些是什么人?”回到大堂的王大胆皱起眉头,居然敢夜探飞虎寨,而且摆明就是冲着纪晴去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白家的人。”明先生沉声道。 王大胆愣住了,“可他们不是已经走了吗?” “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到底是白家的人,还是小看他们了。” “那…那怎么办?”王大胆脸色煞白,他一想到白家的人已经知道纪晴在山寨,就立刻心慌意乱了,“不然把纪晴给送走?” “不行,现在白家的人肯定在外面守着,一有风吹草动,绝对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那把她给杀了?” “也不行,你杀了她,我们拿什么交给那些人?”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他奶奶的,老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大霉了!”王大胆现在是骑虎难下,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就知道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还以为是什么好生意找上门,谁知道却是要命的生意,“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来接人?” “大当家稍安勿躁。” 这时候,有山贼跑了进来,“大当家,外面有一只信鸽飞了进来,还带了一封信。” “信?”王大胆是个大老粗,压根不认识字,接过信也不会看,于是他把信递给明先生。 明先生接过信,打开一看,神色放松了下来。 “信上说什么?”王大胆连忙问。 “他们三日后来接人。”明先生回答道。 “太好了!”王大胆一拍大腿,激动的差点哭出来,总算可以甩掉纪大小姐这个烫手山芋了。 “大当家,你先别高兴的太早。”明先生在这时候说了一句。 王大胆不明白,疑惑的看向他。 “我们得保证这三天不会出意外。”明先生对他说。 “意外?” “其实现在让我们担心的不是山寨外面白家的人,而是混进山寨里面的人。”明先生缓缓道,“比如说,那天救下纪大小姐的人。” “你是说,叶风那小子有可疑?”王大胆有些不相信,“不会吧?” “上次你也看见了,他的身手不凡,就连白家的侍卫队也不是他的对手。”明先生说出了他的看法,“这样好身手的人却跑来我们山寨当一个山贼,你不觉得可疑吗?” 王大胆听了这话,也有些犹豫,“好像…是有些不对劲。” “还有,他出现的时间未免太巧合了。他上山的时间,偏偏是我们刚把纪大小姐劫回来的时候。就算不是白纪两家的人,我看他八成也是有所图谋。” 王大胆觉得有理,在这种时候,一点风吹草动都会令他心惊胆战,所以,他决定宁杀错不放过,“明先生有什么打算?” “先下手为强,今晚就动手。”明先生眯起眼睛,捋了捋山羊须,看上去就像一只阴冷狡诈的老狐狸。 林飞跑来找叶风,“叶风,不好了,出事了!” 叶风见林飞火急火燎的,心下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出什么事了?” “我听到大当家说今天晚上要杀你。”林飞把他刚刚在大堂偷听到的事说了出来。 “杀我?”叶风眉头皱了起来,难道他们发现了。 “是啊,你快逃吧。”林飞念着叶风帮过他,虽然他胆小,可也有义气,怎么说也是兄弟一场,他想要救叶风。 然而,叶风却没有动,他还在考虑。 “叶风,你还等什么?”林飞不明白叶风怎么不赶紧走,要是等大当家他们带人过来就晚了。 叶风明白他不能再呆下去了,既然身份已经暴露,他就不可能再打听到什么,只不过,他还得带一个人一起走。 纪晴望着窗外,蹙眉深思,已经过了几日,爹怎么还没有派人来救她?难道中间出了什么事?她忽然想起那天来的刺客,那些人明显是冲着她来的。他们是什么人?是爹派来救她的人吗? 就在纪晴心烦意乱的时候,突然门被踹开了,她看见叶风进来,脸色顿时变成了厌恶,还没到送饭的时候,叶风闯进来干什么。 “跟我走。”叶风上来就要拉着纪晴走。 “你想干什么?”纪晴吓了一跳,以为叶风要对她不轨,下意识的后退。 “我是来救你走的。”叶风连忙道。 纪晴根本不信,冷冷一笑,“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现在没时间解释。”叶风看向纪晴,神色焦急,“先跟我走。” “我凭什么跟你走?”纪晴不相信叶风是来救她的,她更怀疑叶风不知有什么阴谋诡计。 “我说祖宗你快点行不行?人就快到了!”这时候,林飞在外面等不急跑进来了,看见叶风和纪晴还在拉拉扯扯,气得忍不住吐槽,“大哥这都火烧眉毛了,你俩还有心情在这儿谈情说爱呢?” “外面怎么样?”叶风没理林飞的闲言碎语,直接问道。 “大当家已经带着人去抓你了。”林飞急着道。 两人说话间,纪晴在一旁看着,她盯着叶风,眉头微蹙,带着怀疑和审视,“你真的是来救我的?” 叶风看向她,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纪晴虽然仍有怀疑,但现在她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看两人的样子不像说谎,也许他们真的是来救自己的。 山寨的人不少,叶风想要带纪晴出去,就必须绕开守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林飞对着叶风说,“你们先走,我去引开那些守卫。”这大概是林飞这辈子说的最大胆的一句话。 叶风却犹豫了,他看向林飞,“为什么要帮我?”他们才不过认识短短几天。 林飞看向叶风,“我林飞这辈子没服过谁,你敢单枪匹马闯上山寨救人,是个英雄好汉,我林飞算是服了你了。” “一起走。” 林飞笑了,“叶大哥,有你这句话,我就知道自己没有救错人。”说完,便朝着另一个相反的方向跑去。 “他在那边!”山寨里的人发现了动乱,追了过去。 叶风深深的望了一眼林飞,然后带着纪晴,逃离了山寨。 “怎么回事?两个大活人也能让他们跑了?”堂上,王大胆坐在虎皮椅上,气得大发雷霆。 “大当家息怒。”山贼小弟连忙说,“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带人去追回来?” “这还用我说吗?废物!还不赶紧去追?”王大胆气得是火冒三丈。 然而,还没等他们带人去追,外面就有手下跌跌撞撞的跑进来了,“大…大当家...外…外面…” “他妈的见鬼了你,老子还没死呢,你叫魂呐?”王大胆本来就在气头上,这下更没有好脸色了。 “外…外面有人要见你…”山贼小弟慌慌张张的,半天才把话说出来。 一听这话,王大胆的脸色立刻变了,难道是白家的人?糟了,他连忙道,“说我不在!” “大当家是说谁不在?”这时突然响起了一个声音,然后,堂上便无声无息的出现了几个人。 说是人,其实更像是鬼。这些人都身着黑色长袍,戴着黑色的兜帽,那袍子很宽大,大的能将整个人全都包裹进去,只余下那张被黑色兜帽半掩着的脸。风轻轻吹过,那半张脸若隐若现,让人呼吸一滞,惊恐万分。青面獠牙,森冷狰狞,那根本不是一张人脸,是一张鬼面具。 “你们来了。”王大胆的脸色有些苍白,他试图用笑来掩饰紧张。 “人呢?”为首的黑袍人站在堂中间,透着一种阴森诡谲的气息,尽管他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动作,却莫名令人背脊发凉,心生寒意。 “人…”王大胆心里打鼓,但他面上可不敢表现出来,还得装成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人当然在我这儿了。你们…不是说三日后吗?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少废话。”黑袍人扬手扔出一个布袋,里面沉甸甸的全是金子,“钱在这里,把人交给我。” 王大胆平时看见金子眼睛都亮了,可现在他却不怎么敢接,情急之下,心思一转,故意沉下脸来,阴阳怪气的嘲讽道,“这钱好像不够吧。” “什么意思?”黑袍人问。 王大胆冷冷一笑道,“你们当初让我劫人的时候,可没告诉我劫的是纪家大小姐。” “那又如何?”黑袍人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 “哼。”王大胆故作恼怒道,“这纪家大小姐可不比一般人,你要知道我得承受多大的风险,所以这价钱嘛,自然也要高一些。” “你要多少?”黑袍人完全没有因为王大胆想要乘火打劫,临时抬价而生气,他的声音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不二价,三千两黄金。”王大胆表面上狮子大开口,其实说实话他自己心里也没底,但这是他能想出来唯一的办法了。他现在根本交不出人,只好先用这个方法拖延时间,他算准了这些人肯定一下子拿不出三千两黄金。等他们回去筹钱的时候,他就有时间再想办法。 可是王大胆忘记了,这些人连纪家大小姐都敢抓,又岂是这么好糊弄过去的。 “好。”黑袍人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了王大胆,令王大胆有些措手不及,“不过,我要先见见人。” 黑袍人似乎看穿了王大胆想要拖延的心思,一句话就把王大胆所有的小算盘打乱了。 王大胆只好虚张声势,“不行!说好的一手交钱一手交人,我看不到钱,凭什么让你见人?” “是吗?”话音刚落,在王大胆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感觉扑面而来一阵冷风,令人不寒而栗。 “啊!!!”然后,数声惨叫同时响起,鲜血淋漓,一瞬间,数道黑影掠过,谁都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堂上就多了几具死尸。 而黑袍人,不知何时已经到了王大胆身前,吓得王大胆脸色惨白,惊骇不已。 “我再问一次,人呢?”黑袍人又问了一次。 “人…”王大胆吓得浑身发颤,不敢再说谎了,“人被救走了。” “是白家还是纪家的人?” “都不是。”王大胆面青唇白,哆哆嗦嗦,“是一个叫叶风的小子。” “叶风?”黑袍人在口中咀嚼着这两个字,他看向王大胆,目光透着怀疑。 “大哥我真的没有骗你!”王大胆吓得魂飞魄散,什么气焰都没了,连忙跪地痛哭求饶,“大哥,这次是我不对,我一分钱也不要,全给您。还…还有他们刚走了不久,现在追还能追得上。我让人把他们给您抓回来,我——” 王大胆话没说完,嘴还长着,可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这辈子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因为他脖子上多出了一道血痕,那道血口子越来越大,流出的血染红了衣襟。 他瞪大了眼睛,脸色泛着骇人的苍白,赫然已经成了个断气的死人。他手里握着一柄刀,那把刀他是什么时候拿出来的? 就在他跪地求饶的时候,他从背后拔出了刀,他想偷袭,因为他知道自己不是眼前人的对手,所以他只有利用这个机会,让对方放松戒备,然后,一击毙命。 能在江湖上混迹多年,还当上一寨之主,王大胆总是有几分能耐的。 可他没料到,这次他的算计失策了。在他的刀砍中黑袍人之前,一道寒光已经割断了他的喉咙。 而同一时间,刀锋划破了空气,掀开了那黑色的兜帽,面具裂开了,露出一张清俊秀气的脸。 任谁也想不到,那张狰狞恐怖的鬼面具下,竟然不是个丑陋的恶鬼,而是个长相不错,还带些书生气的柔弱青年。可他脸上的表情,所做的事,和他的那张脸形成强烈的反差。他的神情是冰冷的,就像一个雕塑一样。血溅在他脸上的时候,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好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活死人。他的袖子卷了起来,泛着冷冷的寒光。 袖中剑 芒砀山上发生了大事,飞虎寨上下数百条人命在短短一日之间全都死了。 这个消息传到白家的时候,白玉玦正在同纪老将军说话,听到这件事的时候,纪老将军又气又急,一口气没喘上来晕了过去。 白玉玦命人将纪远山扶下去休息,又请来了大夫,纪远山这才好不容易转醒,一醒来就连忙问,“晴儿呢?晴儿怎么样了?” 白玉玦连忙上前道,“伯父放心,晴儿没事。” 山寨里的人全都死了,但根据徐遥回报,尸体里却并无女子。 纪老将军这才松了口气,这时,白玉玦叫来了徐遥,当着纪老将军的面,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属下也不知。”徐遥回答道,“属下本是奉少主之命前去救人,谁知却被一个叫叶风的小子拦住了,属下不是他的对手,只好暂时退居山下,再等机会。可谁知第二天再去打探,就发现芒砀山已经是尸横遍野,飞虎寨上下无一生还,就连少夫人也不知去向。” “又是这个叶风?”白玉玦皱起了眉头。 纪远山没听过叶风的名字,“玉玦,你认识他?” “听人说,当日明真送信去平阳城的客栈时,他也在,而且还出手救了明真。”白玉玦回答说。 “这么巧?他怎么会出现在山寨?”纪远山奇怪道。 徐遥在这时候出声道,“这个叫叶风的小子来历不明,身手不凡,不像是屈居于山寨里,打家劫舍的山贼。所以属下猜想,会不会他就是劫走少夫人的幕后主使,为了掩饰真相,所以把山寨里的人全都杀光。” “这也不无道理。”纪远山想了想,“不过以他一个人,如何能在一日之间杀死山寨上百口人,他背后一定有人接应。” 徐遥也认同,“不错,我上山看过,那些死尸几乎都是一刀毙命,想必杀他们的人一定训练有素。” “能有如此大的本事,难道?”白玉玦看向纪远山,纪远山也看向他。 两人对视间,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这个叶风是萧侯爷的人?”纪远山把后半句话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他们的眉头已经深深锁住。 不错,天底下也只有萧侯爷会有这样的本事,有这样的胆量,不惜一切的想要得到戮皇剑,甚至破坏白纪两家联姻。 众所周知,白纪两家结不成姻亲,得益最大的就是萧侯爷。 “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纪远山的眉头紧皱,脸色严肃而凝重。 入夜之后,白家书房里,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 地上有一具尸体。 那是一具冷的冰凉的尸体,尸体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他脖子上被割了一道血口子,如今已经干涸凝固。 如果有人看见,一定会惊呆的掉了下巴。 这不正是飞虎寨的大当家,前日刚刚死了的王大胆。 青年俯下身,修长的手指探上那狰狞的伤口,他那双漆黑的眼眸盯着伤口,观察了一阵子,然后,缓缓站起了身。 “少主,我看他的伤不像普通的剑伤。”徐遥把人抬了回来,给白玉玦过目,“这究竟是什么造成的?” “这确实不是一般的剑伤。”管家林叔递过来干净的手帕,白玉玦接过来,慢条斯理的擦拭着手。擦拭干净了,再递给林叔扔掉。然后,他不急不缓的开口道,“这种伤是由一种纤薄锐利的剑而形成的,依照伤口的方向和深度来看,这个人不可能是手握着剑。” “不用手握剑?”徐遥惊住了,这怎么可能?天下间怎么会有人可以不用手握剑而杀人?这人的武功已经高到了什么地步,“难道是传说中的以气运剑?” 武林中有一种传说,当一个人的武功修炼到登峰造极,臻至化境的时候,便能隔空取物,以气运剑,更有甚者,可以元婴出窍,穿越时间,神游虚空。这是传说,更是神话,因为几百年来从没人见到过,也从来不曾有人练成过这等神功。 “这倒不是。”白玉玦神色淡然,“这人的武功没有那么高,他不过是借用了兵器的巧劲而已。” “兵器?”徐遥疑惑的抬眸。 “不错,是两把没有剑柄和剑鞘的短剑。” “没有剑柄和剑鞘?”徐遥整个人都被弄糊涂了,没有剑柄和剑鞘也能叫做剑? 白玉玦似乎是看穿了他所想,“这两把短剑是藏在袖子里的,当那人感受到危险,下意识的抬手,袖子里的剑便弹出,在敌人杀他之前,先一步割断了敌人的喉咙。要练成这种袖中剑,需要集中的注意力,敏捷的反应力,还有极快的速度。这人一定是个专业的杀手,而且精通机关和暗器。” 徐遥听了这话,神色有些迷茫,“我和叶风交过手,他拳脚功夫不错,但全都是刚猛的正派招式,不像是会使暗器和袖中剑这种旁门左道的阴险之人。” 这么说,不是叶风干的,那又是谁干的? 徐遥有些犹豫的问道,“那少主,我们要不要通知纪老将军一声?” 白玉玦让徐遥把尸体抬回来却并没有告知纪远山,他似乎另有打算。听了这话,也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声,“把尸体先埋了吧,其他的,在未有定论之前,先不必说了。” “是。”徐遥有些奇怪少主的命令,白家和纪家是世交,如今更是将要结成姻亲,早就是一家人了。按理说少夫人失踪,少主应该和纪大将军一样,着急找到凶手,但如今发现了这么重要的线索却不告诉纪大将军,少主究竟在想什么呢。他虽然疑惑好奇,但少主不说,他也没继续追问下去,他是白家的侍卫统领,心知自己要做的就是服从少主。只管做好少主交代的事,不该多问的就不要问。 更深雾重,长街上,更夫敲响了铜锣,突然,高墙上有一道黑影闪过。更夫吓了一跳,擦擦眼睛,四周一片寂静,而他抬眼看去,门前的石狮子坐落在两旁,这是一幢巨大的宅院府邸,从外面看,这宅邸华丽而宏大,红墙绿瓦,高门深锁,房檐上挂着红色的灯笼。在黑夜里,无人的街道上,就好像一只可怕的野兽,瞪着两只如铜铃般血红的眼睛,阴森骇人。更夫羡慕的望着这宅邸,这么大的宅子,怕是皇宫也不过如此。而后,他没再看见任何黑影,便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羡慕完之后,又接着拿起铜锣开始巡更了。更夫走得远了,那红灯笼映照的牌匾高高挂起,上面现出“萧侯府”三个字。 夜色笼罩着萧侯府,一道黑影消失在高墙之上,不一会儿,书房亮起灯火,屋子里有三个人在说话。 “人带回来了?”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问。 “请世子恕罪。”青年身着黑袍,单膝跪地,他脸上的面具已经取下,露出一张俊秀白皙的面孔,他的手臂上血迹未退,那并不是他的血,而是他杀人时溅上去的。 一声轻响,是茶杯摔到地下碎裂的声音。灯火下,映照着一张俊美阴柔,泛着怒气的容貌。这是个年约二十多岁的青年,他一身锦袍缎绣,腰带上悬着蓝田玉,头戴紫金冠,冠上镶嵌着明珠,衬的他格外明艳动人,也昭示着他尊贵不凡的身份。萧侯爷的世子,萧家大公子萧凤锦。 “怎么回事?”萧凤锦冷冷问。 黑袍青年如实禀告道,“属下过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属下搜遍了整个山寨,也没有发现。” “混账!”萧凤锦抬手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打得黑袍青年偏过了头,“抓个人都抓不来,要你有什么用?” “属下该死。”黑袍青年跪下请罪,他那白皙的脸上添了一道红印子,看上去有些狼狈,可他的表情依旧没有变化,似是受惯了这样的对待。 萧凤锦还不解气,抬脚就将他踹翻在地,踢了上去。 黑袍青年的嘴角渗出鲜血,但他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够了,凤锦。”这时候,屋子里一直没有说话的第三个人开口了,声音低沉充满了威严。 这是个年约半百的老人,他身着蟒袍华服,神情肃穆,苍老的眼睛里仍透着锐利的精光,只是坐在那里,已经气势逼人。 “爹。”萧凤锦还没有出够气,但见萧侯爷的神色冷肃,也只好停下了手。 萧侯爷的目光望向黑袍青年,“飞虎寨的那些人呢?” “全杀了,没有活口。”黑袍青年回答,他遵照萧侯爷的命令,赶尽杀绝,不留活口。 萧侯爷点了点头,他当初早就准备好了,利用飞虎寨劫走纪大小姐,然后再杀了那些山贼。 王大胆还以为是他弄丢了人,才惹来的杀身之祸。其实无论他交不交出人,结果都是一样,他必死无疑。 “青染,你先下去吧。”萧侯爷说了一声,黑袍青年便领命退下了。 “爹,你为什么让他走?”萧凤锦有些不满。 “不让他走,难道你要杀了他不成?”萧侯爷冷冷道。 “那又如何。”萧凤锦一直看青年不顺眼,满脸阴郁,“这个狗奴才,我早说他有异心,阳奉阴违,这次说不定就是他私自放的人。” “够了。”萧侯爷喝了一声,神色冷淡,“这次你擅作主张,私自让人劫走纪晴的帐我还没有跟你算!” 萧凤锦听了这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我这不是替爹你出口气嘛,白玉玦那家伙太不识抬举了。爹你好心将妹妹许配给他,他居然还敢推三阻四?他算是个什么东西?” “这不是你该管的。”萧侯爷一点也不领情。 “爹!”萧凤锦不满道,“谁不知道,老皇帝亲自为他们主婚,就是为了打压我们萧家。白纪两家一旦联姻,我们在朝廷之上还有立足之地吗?” “行了。”萧侯爷冷冷道,“这些事我自有打算,你以后别再自作主张。” 萧凤锦见萧侯爷如此不留情面的数落他,气得脸色难看,拂袖而去。 萧侯爷看着萧凤锦离去,脸色沉了下来。 “怎么不把真相告诉他?”这时,平静的书房里突然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然后,修长的手指,一柄华美的折扇,挑开帘子,从堂后的屏风走出来了一个人。 这人是什么时候来的,竟然能无声无息的潜入守卫森严的萧侯府。他是什么时候到书房的,又在这里听了多久? 萧侯爷的脸色并没有波动,就连一点惊讶也没有,“你回来了。” 这人的相貌平平,留着一缕山羊须,身着紫袍,气度沉稳不凡。如果叶风在这里,他一定一眼就能认出,这分明就是飞虎寨里的军师,一直为王大胆出谋划策的紫袍人明先生。 此刻,他却好像有些不同了。只见他轻轻抬手,脸上的胡子全都消失了,然后,那张脸也发生了变化。不再平凡无奇,那是一张让人看一眼,就永远不会忘记的脸。他的年纪看上去只有二十多岁,是个英俊的后生,剑眉星目,风流倜傥,墨发垂肩,一袭紫袍,灯火曳曳,倒影着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好像是地狱的鬼火在眼底燃烧,散发着点点红光,忽明忽暗,神秘诡谲。在黑暗中,谁也看不见他,他仿佛已经和黑暗融为一体。如今,他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令人再也无法移开目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是跟着大公子的人回来的。”紫袍青年不急不缓的说。 “他太冲动了。”萧侯爷如此评价着自己的儿子。 “他还年轻。”紫袍青年说。 萧侯爷没有再说什么,也许他也赞同紫袍青年的话。 “况且,如果不是他,我们也没办法借这个机会试探白家。” 听了这话,萧侯爷神色微变。 纪远山和白玉玦猜中了一点,虽然人是萧凤锦瞒着萧侯爷劫的,但信却是萧侯爷让人送过去的。 其实萧侯爷也想借这个机会动手,不然也不会在七天前就送信给铁刚,但他没想到被萧凤锦抢先一步劫走了人。阴差阳错,萧侯爷只好先按兵不动,派人混上山寨。可没想到,最后还是差了一步。 “可惜功亏一篑,差一点就能知道戮皇剑是不是在他们手中了。”萧侯爷的眼中透着惋惜,他开口问,“你知不知道是谁救走纪晴的?” “是个叫叶风的小子。”紫袍青年答。 “叶风?”萧侯爷皱起眉头,“江湖上从未听说过这人的名号,他是纪家的人,还是白家的人?” “从他的武功来看,像是出自王宫大内。”紫袍青年说。 萧侯爷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瞳震惊的放大,“莫不是?” “侯爷放心,他前脚走,大公子的人后脚就到了,把山寨里的人全都杀了,没有活口留下。”紫袍青年提醒道。 萧侯爷这才缓缓的松了口气。 当初他下这道命令,为的就是以防万一,斩草除根。这样一来,就算将来有人查出些什么,也已经是死无对证了。 现在看来,这道命令果真起了效果。就算是那位知道了,没有证据,仅凭着一面之词,也拿他没办法。 不过,他的心里也提起一股危机感,“看来我们得尽快动手了。” “可现在戮皇剑还下落不明。”紫袍青年提醒道。 萧侯爷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派人日夜盯着白家和纪家,看看他们有什么动静。” “是。” “还有。”萧侯爷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补充了一句,“查查那个叫叶风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历。” 胆敢跟他作对的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宇文皓 走廊上,萧凤锦拦住了紫袍青年的去路。 “世子。” “多时不见,宇文先生是何时回来的?”萧凤锦嘴角噙着笑,但笑意却未达眼底。 紫袍青年的神色波澜不惊,“世子想说什么?” 萧凤锦挑了挑眉,似笑非笑,“你刚刚跟爹说了什么?” 紫袍青年淡淡道,“这似乎不关世子的事。” 萧凤锦冷笑,泛着怒气,“宇文皓,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 宇文皓神色自若,他的眼眸没有半点波动,“世子若是没有其他事,在下先告辞了。” 萧凤锦眼看着宇文皓离开,气得脸色发白,一拳打在了柱子上。 该死,他宇文皓是个什么东西?居然也敢用这种态度对他?爹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放着他这个儿子不靠,居然信任一个外人。 “青染。”萧凤锦冷冷开口,身后的黑袍青年上前。 “跟着他。”萧凤锦吩咐道,脸色阴晴不定。“看看他要做什么。” “是。”青染领命而去。 萧凤锦的脸色阴沉下来,他倒要看看,这个宇文皓能玩出什么把戏。 小镇上,来了两个年轻人。是一个穿着青衣,背着长剑的青年,和一个容貌妍丽的绝色女子。 那女子姿容温婉秀丽,尤其还身着鲜红嫁衣,就连茶寮的伙计都看呆眼了。这女子八成是逃婚出来的,瞧,连婚服都没来得及脱呢。也有人觉得女子说不定是被人胁迫的,因为她的脸色冷若冰霜,而坐在她对面的青年,虽然相貌堂堂,但举止轻佻,脸上还带着若有若无的邪笑,时不时调戏两句,气得对面的女子泛起怒气,怎么看怎么不像个好人。 沸腾的滚水,茶香鼎沸。 女子看着眼前的茶碗,却没有端起来。 “怎么不喝?走了这么久,姑娘不渴?”叶风端起茶碗,一饮而尽,十分潇洒畅快。 纪晴还是没有端起茶碗,对纪大小姐而言,在这种路边茶寮喝茶,是人生头一回。又脏又乱,周围又闹哄哄的,她着实无法拿起茶碗。 赶了这么久的路,她的确渴了,叶风说要带她喝茶,她以为是去前面的酒楼,谁知道却是来这街边的小茶寮。 “我说,做山贼的都像你这么穷吗?”纪大小姐的身份尊贵,看不惯叶风这小气的样子,还以为他是故意装穷。 叶风瞧见她望向对面酒楼的目光,便知道她在想什么,嘴角勾起了一抹轻笑,一手端着茶碗,“姑娘娇生惯养,想来是喝不惯这路边的茶了,只可惜叶风身上没钱,没法子带你进去酒楼喝茶。” “你!”纪大小姐受不了嘲讽,见叶风看不起她,气得脸色通红,抬手拿起碗,看着里面的茶水,咬牙喝了一口,“谁说我娇生惯养?” 叶风笑了,嘴上仍不饶人,“你这种喝法,像乌鸦喝水,扭扭捏捏的,什么时候才能喝完茶赶路?” 纪大小姐最受不了别人激将,一听这话,当时就气着了,拿起碗来,大口喝了下去,咕咚咕咚,喝完了一碗茶。 不得不说,这路边茶虽然看上去不怎么样,但喝起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喝惯了上等的云顶雪梅,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 纪晴放下茶碗,擦了擦嘴,扬了扬头,看向叶风,像是在骄傲的说,看吧,你能做的事本小姐也能做! 叶风扑哧一声笑了,这个纪大小姐,总是能给他带来惊喜。 纪晴起先是因为被叶风激将,而后便放开了手脚。反正又不在家,也没人会看着她。在大街上,也不会有人认识她。这种潇洒不受拘束的感觉,让纪晴觉得新奇有趣,以至于她不再像个淑女和大家闺秀,完全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愉快的拿起茶碗,和叶风碰起了茶。 其实叶风对茶没多大的兴趣,渴了的时候,他更喜欢喝酒。如果不是顾及纪晴,他来的绝不会是茶寮,而是酒栈。可如今,他喝着茶,看着对面纪晴明媚俏丽的笑容,他突然间觉得那茶水好像有了甜香的酒味,让他突然整个人脑海里一片空白,仿佛喝醉了酒一般,轻飘飘的好似躺在云端上,晕乎乎的又似漂浮在大海中。 这时候,旁边响起两个声音,在谈论着武林中最近发生的大事。 “听说了吗?飞虎寨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一人问。 “你还不知道,就在前不久,全寨上下在一日之内被屠了个干净,没一个活口。那个匪首王大胆,据说死后连尸体都不见了。” “这是有多大的仇啊,飞虎寨怎么也得有百八十号人吧。” “是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这肯定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 两人说话间,没注意到,旁边桌上的叶风已经整个人都僵住了,脸色骤然变得煞白,瞳孔猛缩。 飞虎寨出事了,那林飞…… 来不及多想,叶风起身就走。 “叶风!”纪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叶风神色不对,连忙追了上去。 芒砀山上,满地的尸骸,染红了青青草地,真如人说的那样,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太阳西沉,日落西山,叶风翻遍了整个寨子,都没有找到林飞的尸体。他根本不可能找到,因为那些尸体早已血肉模糊,有的甚至已经开始腐烂,完全辨认不出样子。 那具是林飞的尸体? 叶风不知道,他满目怆然,双眸渐渐泛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纪晴这时候也意识到,那个帮他们逃出山寨的娃娃脸青年,已经死了。 叶风在山上立下一个木碑,上面只写着几个字,“林飞之墓”。 叶风对林飞知之甚少,虽然林飞曾经跟叶风讲过他的身世,知道他家中已经没有亲人了,但叶风不知道林飞还有没有其他的朋友。 虽然才认识了短短几天,但叶风的心中早已将林飞当成了朋友。他的心中充满了悲伤,后悔,痛苦,还有仇恨。 当初应该带林飞一起走的,他想起那个胖胖的娃娃脸青年,对着他笑,他胆小怕事,喜欢念叨,有时让人心烦,但却也有可爱的一面。他讲义气,可以为了救一个刚认识几天的朋友,而铤而走险,不顾生死。 他发誓,他一定会找出凶手,帮林飞报仇。 一定会。 纪晴在旁边看着叶风做这一切,她难得的没有开口讽刺,因为她对眼前这个叶风,有些另眼相看。 能对一个朋友这么好,这么重情义的人,再坏也不会坏到哪儿去。 日落西沉,映照着他冷峻的侧颜,透着苍凉,悲痛,和孤寂。 这个叶风,看起来好像也不是那么令人厌恶了。 大街上,纪晴跟着叶风,她有些犹疑。 “你到底是什么人?”纪晴问叶风,她不知道叶风的身份,也不知道为什么叶风要救她。她本以为叶风是个良心发现的山贼,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 “是我爹让你来救我的?”纪晴忍不住猜测。 叶风不急不缓的说,“不是。” “那是——” “不是。”叶风似是知道她说的是谁,无非就是大小姐的未婚夫,白家大少爷白玉玦。 纪晴的脸色也说不出是难过还是失望。 叶风心下有些愧疚,如果不是他出手,纪晴可能已经被徐遥救走了。于是,他主动开口道,“我送你回去吧,你一个人,路上不安全。” 纪晴看向他,俏眸闪过一丝惊讶,而后,她缓缓的,露出一抹笑容,“谢谢。” 这怕是他们认识以来,最和谐的一刻了。 “你要回纪家还是白家?”叶风问。 纪晴怔了一瞬,她沉默了一阵,若有所思,然后抬眸看向叶风,缓声道,“送我去白家吧。” 叶风听了这话,心下有些失落,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也没有再说什么。 气氛好像突然又变得复杂凝固了。 叶风突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纪晴不解的看向他。 叶风皱起了眉头,他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那目光如影随形,如蛆附骨,好像是在暗处窥伺的五步蛇,让他不自觉心中战栗,背脊冒起了凉气。叶风猛的抬眸,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酒栈的二楼面朝大街,楼上有许多客人,但叶风的眼睛,只死死的盯着一个人。 那是个紫袍青年,他俊美如玉,手中拿着一壶酒,倚栏坐着,在叶风看他的时候,他的目光也注视着叶风。 他是谁? 问灵卷 叶风从来没有这种感觉,好像整个人一眼就被看穿了似的,打心底发寒打怵。那个人在打量自己,难道他们见过面? 不可能,如果真的见过,他不可能认不出。这个人是那种见过一次就绝都不可能忘记。尽管他什么也没做,却令叶风有一种危险可怕的感觉。 “叶风?”纪晴在旁边见叶风的神色不对,不由得担心唤道,“你没事吧?” 叶风这才收回了目光,对着纪晴说了一声没事。 叶风和纪晴出了城,但他的心却一直沉沉的,刚刚那种危险的感觉并没有消失,反而一直萦绕心头。 直到,他再次看见了那个紫袍青年。 紫袍青年就站在不远处,靠着树,似乎就是在等着他。 叶风下意识的把纪晴护在身后,“阁下是什么人?跟着我们想干什么?” 宇文皓看向叶风,似笑非笑,“我们又见面了。” 叶风的心提了起来,果然,这个人认识他,但他却对眼前这人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们好像没有见过。你是谁?” 宇文皓没有回答他,他的目光望了一眼被叶风护在身后的纪晴,然后漫不经心的缓声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把人留下,我放你一条生路。” 原来是要抢纪晴的,叶风的眉头皱了起来,他看眼前这人浑身上下透着一种神秘莫测的诡异,不像是纪家和白家派来救人的,那就只有一个答案。他突然想起王大胆曾说过的幕后主使,莫不是他? “是你指使王大胆劫人的?”叶风的脸色惊疑不定,“也是你杀光了全寨上下?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宇文皓没有解释,他莞尔一笑,“再问别人问题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应该回答一下我的问题。比如说,你又是什么人?带走纪大小姐有什么目的?” 叶风盯着他,脸色微变,他的心里升起一股危机感。 下一秒,叶风拔出了剑。 宇文皓看着他的剑刺了过来,却没有躲开。他抬手一扬,一股强大的内力就好像排山倒海一扬,朝着叶风压了过去。 这根本不是同等级别的较量。 叶风被完全的压制住了,甚至连一根指头也动不了,他的脸色越发苍白,心中骇然。宇文皓一步步的朝他走来,就好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叶风习武以来,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时候。师父说过,他的武功在中原已经少有敌手,但一山还有一山高,让他不要掉以轻心。叶风此刻方才知道,师父说的话确实有先见之明。中原卧虎藏龙,高手如云。就像眼前这个神秘的紫袍青年,在他手底下自己根本连一招都走不过,他的实力实在太可怕了。 宇文皓走到了他的跟前,这时候,他手中抓着的那柄剑突然闪出一道寒光,飞出了叶风的手心。 宇文皓没有防备,猛的后退了两步,他死死的盯着那柄嗡鸣躁动的剑,瞳孔猛缩,然后,他的手指微动,一股紫气打向那柄剑。紫气围绕着剑身,宇文皓手一扬,叶风的长剑便落到了他的手里。 皓镧剑?宇文皓脸色大变,“你怎么会有这把剑?” 叶风被他的威压震的喘不过气,他只是咬牙硬撑着。 这时候,突然,宇文皓的耳边听到了一些声音,有人过来了。宇文皓眼眸一暗,放开了叶风。 叶风被掀倒在地,猛的吐出一口鲜血。 “叶风!”纪晴冲上前来,担心的查看着叶风的伤势。 叶风抬眼再看去,宇文皓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究竟是什么人? 灵山深处,藏卷室内,少年手中拿着书简,一脸紧张,“明柏…”这能成吗? 白衣青年看了他一眼,少年连忙捂住了嘴,摆手不敢在说话。 石台上放着一张摊开的卷轴,这卷轴竟与一般书剑不同,是以玉石所著,上面写着复杂的篆书。 白衣青年伸出两指,点燃长明灯,然后,他拿起匕首,划破手指,鲜红色的血滴在玉石卷轴上。 就在这时,变故横生,玉石卷轴上的篆书突然活了,幻化出一圈圈的符文。然后倏然间,化作一道白光冲天而起。 白光破开层层叠叠的乌云,直入九重天之上,整个漆黑的夜空就像是突然被划破一道口子,星移斗转,形成一道极大的漩涡,日月星辰都被卷进这可怕的漩涡之中,乾坤扭转,风云变色。 灵山的静修室,几位长老也看见了这异象。 “这是怎么回事?” “看来族长已经开启了问灵卷。”水秀长老望着天际,徐徐道。 “问灵卷已经有上百年没有开启了。”长老们有些担心,“明柏想干什么?” “他想找到弟弟,还有圣剑的下落。” “可弄出这么大的动静,一定会引起外界注意。”风清长老的脸上挂满了担忧之色。 “现在这是唯一的法子了。”几位长老的脸色都有些沉重。 看来,灵山几百年的沉寂,终于要被打破了。 北羽白家的院子里,白玉玦正在下棋的手停住了,他也看见了那道白光。 管家跑上前来,“少主!” 徐遥也脸色大变,惊骇不已,“少主,这是怎么回事?” 这天象不似寻常,太过诡异可怕。这究竟是天象还是人为,如果是人为,那就太可怕了。这是怎样恐怖的力量,操控星宿,呼风唤雨,令天地变色。 白玉玦望着天际,神色凝重,嘴角紧抿,眼底浮现出一抹异色。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萧侯府内,萧侯爷望着天边的异象,脸色凝重。 “爹,你看到外面了吗?”萧凤锦冲了进来。 萧侯爷当然看见了,他皱眉思忖,“怎么会这样?” 天现异象,惊动了王宫之内的王。 “这是怎么回事?”王脸色不虞,望着天际的白光。 小太监也被这异象吓得不轻,“回王上,奴才也不知。” “快去叫司天监来!”王脸色骤变,对着小太监怒吼道。 小太监连忙领命而去。 王召来了司天监,“参见王上。” “你快看看,那是怎么回事?”王满脸的急切。 司天监望向天空,脸色也有些发白,“臣…臣...” “让你说就说。”王怒斥道。 司天监浑身发颤,跪了下来,“星辰移位,天降异象,这…这是历来改朝换代的征兆。” “什么?”王脸色铁青,勃然大怒。 “王上恕罪。”司天监连忙叩头请罪,“臣只是依书直说。” 王望着那道白光,眸色深沉,“这异象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 “看方向,似乎是灵山。” “灵山?”王的脸色愈加凝重了。 郊野之外,紫袍青年正端详着手里的剑,修长的手指抚过剑身,就好像对着一个熟悉的老朋友。剑甚至随着他的手指发出轻响,就像是有了灵性的动物,见到久违的主人,激动的打着招呼。 突然,他猛地抬眸,看向天边,那道冲天而起的白光。然后,整个人的脸色骤然变了。 这是… “问灵卷?”紫袍青年的眼中突然迸发出了一股炙热的光彩。 剑似乎也感应到了主人的心情,发出铮鸣之声。 “他们终于忍不住了。”紫袍青年凝望着天际的那道白光,深邃的眼眸泛着幽暗的光芒。 外界发生的一切,明柏都一无所知。 藏卷室内,明柏的双眼只是盯着眼前那打开的玉石卷轴。 白光下,显出几个字。 【神剑山庄】 “神剑山庄?那是什么地方?”云沐满脸的好奇,他对外面的世界一无所知。 明柏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白光已经消失了,夜空恢复了平静。 玉石卷轴落在石台上,长明灯也熄灭了。 “走吧。”不管是什么地方,他都必须去一趟,把弟弟和圣剑找回来。 小乞丐 叶风答应了要送纪晴回去,经过路上那一次,他更加不敢离开纪晴半步。 反而纪晴有些担心他的伤,“你没事吧?不如我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我没事。”叶风刚要说话,却见不远处走过来了一群人。 “门主,这次神剑山庄邀请我们过去,也不知有什么目的。” “听说武当的鹤先生,昆仑的晓琳师太,华山的孙掌门,还有姑苏家的慕容三爷,各大名门正派全都收到了请柬。” “这白家刚刚出了事,我们在这时候走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既然白少庄主自有办法,不需要我们帮忙,我们还留着干什么。” “说的也是。”就在这时,那些人停下了脚步,为首的青年瞧见了叶风,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凌厉,“是你!” 叶风的运气也实在不好,没想到在这里撞上陈林了。 “呦,身边还跟着个美人。”陈林一眼便瞧见了叶风身边的纪晴,神色立刻就变了,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眼中浮现出一抹贪婪之色。 叶风抬手将纪晴护在身后,做出严阵以待的架势。 上次在客栈,叶风让陈林出了丑,这口气陈林可怎么也咽不下去。如今再遇上,不得不说是冤家路窄。 “小子,乖乖把人留下,再给本大爷磕上几个响头,我念你年少无知,说不定能饶你一条性命。”陈林垂涎纪晴的美色,对着叶风,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 纪晴有些紧张,她看向身前的叶风。 叶风没有生气,反倒好整以暇,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头发长出来了?” 一句话马上令陈林变了脸色,“你!”上次在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个毛头小子削断了他的头发,对在江湖上成名已久而且是一门之主的陈林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叶风这一提,明显戳中了他的痛处。 “看来陈门主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也许我这次该把你的头削下来,陈门主才会长这个记性。”叶风似笑非笑,笑意却未达眼底。 陈林想起那日的一剑,突然有些背脊发凉,下意识的摸上自己的脖子,脸色微变。目光由开始的放肆变得紧张起来。 “门主,他的剑不在了。”这时,陈林身后的弟子突然惊呼出声。 陈林的目光望向叶风,仔细打量,发觉他上次背着的那柄剑不见了。陈林放下了紧张,然后脸上露出了一抹阴冷的笑容,“好小子,差点被你给骗了。” 他所忌惮的无非就是叶风身上背着的那柄可怕的剑,如今叶风的剑不在了,他还有什么可顾忌的。 叶风刚刚故意装作一副有底气的样子,想必就是要把陈林吓走,糊弄过去,但他失算了。 现在这种情况,再没有其他办法了。 叶风的眼神一暗,暗中凝聚内力。 纪晴还在紧张,这时,一个声音传到她耳边,是叶风的声音。 “等会儿,我缠住他,你找机会跑。”叶风对纪晴说了一声,话音刚落,便用用力将纪晴推离了身边,而后,冲了上去。 “砰砰砰!”内力碰撞,拳脚相接,长街之上,众人奔逃,飞沙走石。叶风没有兵器,只好硬碰硬。他清楚的知道,陈林最擅长的是暗器银针,这种功夫通常是远程攻击,近身的时候很难施展开来。所以,叶风没有后退,反而主动迎上前,和陈林拼起了拳脚功夫。 纪晴见叶风拖住了陈林,有心想要和他一起跑。但她也知道,自己不会半点武功,留在这里只会给叶风添麻烦。倒不如跑去城门,看看有没有机会找到救兵。 想到这儿,纪晴咬了咬贝齿,转身跑走了。 叶风攻其不备,再加上他的拳脚功夫干净利落,出手敏捷果断,知晓对方的弱点,初时的确占了上风。只是,过了几刻之后,形势发生了变化。 “小子,想跟我斗,你还差得远呢。”陈林用几个弟子拖住了叶风的脚步,一挥手袖中银针直超着叶风面门而去。叶风闪身躲开,衣袂翻飞,数道银针紧接着,如暴雨梨花,嗖嗖嗖划破空气。 叶风发出一声闷哼,虽然他闪避的速度很快,但仍被三道银针打中。射在了胸口的灵墟,中府,神封三处大穴之上。他的脸色青白,动作迟缓下来,几个弟子联手攻上前,叶风中了几拳,被踢倒在地,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城门不远处的石阶上,一个胖乞丐獐头鼠目的四处张望。 “看什么呢?”这时候,突然他的头被打了一下,胖乞丐连忙抬起了头,还没等发火,看见来人,紧张极了,“老大,你去哪儿了?这么久没回来,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吓死我了?” 来人是个又瘦又矮的小乞丐,虽然脸上多了些灰尘,长得却是极为清秀,尤其是那双黝黑明亮的眼睛,透着灵动的光芒,“你看我拿回来什么了?”说着他扬手伸到胖乞丐的眼前,掂了掂分量不轻的钱袋。 胖乞丐眼睛都亮了,“哪来的?” 小乞丐狡黠一笑,坐了下来,“刚刚路上被我撞见一只大水鱼,看着衣着光鲜,居然欺负一个小姑娘。小爷看不过眼,就替天行道咯。” 替天行道,也叫顺手牵羊,都是一个意思。 小乞丐正跟胖乞丐说话,眼睛不经意的一稍,便瞧见城门口好像发生了是什么事。 原来是个年轻貌美的女子,好像出了什么事,急着要守城的士兵帮忙,但士兵不肯,于是就发生了纠缠。 “我是纪大将军的女儿,快跟我去救人!” “纪大将军的女儿?姑娘,你别开玩笑了!”士兵们根本不相信女子的话,纷纷哄堂大笑。 “我没有开玩笑,不信你把你们的城主叫来,我亲自跟他说。”纪晴急的满头大汗,还不知道叶风怎么样了。 “我们城主是什么身份,怎么会有空见你这样的人?”一个士兵嘲笑道。 “别跟她说了,你看她尽说些胡话,还穿着嫁衣在大街上走,八成是哪里来的疯子!” “是啊,快把她轰走吧。” “我不是疯子,带我去见你们城主!” “走开走开!”士兵已经开始不耐烦的赶人了,动手推推搡搡,“再闹事把你抓起来!” 纪晴被推的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这时候,突然被人扶住了。她一回头,竟是个小乞丐打扮的后生。 小乞丐拉着她朝士兵赔罪,“不好意思,打扰各位军爷了,我媳妇儿脑子有点问题。” “知道脑子有问题就看紧点儿。”士兵不悦的训斥道。 小乞丐连忙鞠躬哈腰,连连称是。 “好了,你跟个疯子计较什么。”同伴过来了,士兵才施恩似的点了点头,放他们走了。 纪晴还没来及再说什么,就被这一胖一瘦两个乞丐拉走了。 走远了之后,小乞丐脸上露出了一抹狡黠的笑容。 “怎么样?”胖乞丐满脸的期待。 小乞丐扬了扬头,骄傲自得的扬手,一个钱袋出现在他手上,“那还用说,我什么时候失过手。” 纪晴这才知道原来这两个乞丐是小偷,刚刚趁乱顺走了那个士兵的钱袋。但她现在顾不上许多,她还要找人救叶风。 “姑娘要去哪儿?”不想,小乞丐拦住了她,似笑非笑的瞧着她。 “关你们什么事?”知道眼前这两个乞丐是小偷,纪晴的语气也冷了下来。 “如果你要去找那些士兵的话,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小乞丐漫不经心的数着钱袋里的钱,“要骗人也找个合理的大话,说是个富商千金,他们说不能会帮你。将军府的大小姐?”小乞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发出一声嗤笑,“你怎么不说你是公主啊?” “你!”纪晴的脸气的一阵红一阵白。 小乞丐倒是没管她,他扬手抛起一碇银子,落在纪晴眼前,挑了挑眉,问道,“有没有这个?” 纪晴瞪着他,“你想干什么?” “你要是有这个,我们哥俩帮你去救人。” “老大!”小乞丐话音刚落,胖乞丐就拉住了他,一脸紧张兮兮。 “放心。”小乞丐气定神闲,好像真有十足把握。 纪晴半信半疑的看着他,“如果我没有呢?” 小乞丐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的头上,摸着下巴,估量道,“这支金钗应该也值不少钱吧。” 纪晴见他贪财的样子,心中鄙视,更加怀疑眼前这人能不能帮她救叶风。但现在她也没有其他办法了,只好冒险试一次了。 地洞 长街上,风声鹤唳。 陈林走上前来,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带着几分讽刺和嘲弄,抬手又发出两根银针,叶风疼的倒吸一口凉气,肋下三寸被扎中的地方突然钻心一样的疼,叶风疼的动都动不了,越发狼狈了。 陈林没有直接杀叶风,反而故意折磨他,每次都刺中他最疼的穴位,却不让他痛快的马上死去,“这是教训你,别以为学了几招就目中无人。” 陈林这样做,无非是因为上次叶风让他出了丑,他要好好报一报这断发之辱。 叶风死死的盯着陈林,就算痛的脸色发白,他也死死的咬着唇,咬的唇角青紫,破皮流血,没有叫出一声。 叶风没想到陈林堂堂一派掌门,居然如此记仇,手段比那些邪道的人更加狠辣。名门正派…呵?全都是些伪君子。 叶风不怕死,但他不能死在这儿,他不能现在死。他还没有完成师父交托给他的事,他绝不能死。 叶风攥紧了拳头,目光暗中瞥向四周,寻找着逃生的机会。 就在这时,突然从天而降许多白色粉末,劈头盖脸的浇在飞花门的弟子身上,他们的眼睛一下子被迷住了。 “怎么回事?” “我看不见了!” “是石灰粉!” 街上突然多了许多乞丐,抓着麻袋放蛇。 “蛇!” “救命!”陈林和他的弟子这下可狼狈了,满身石灰粉,吓得尖叫逃窜。 等到他们好不容易甩掉了石灰粉,杀死了蛇。 “叶风呢?” 叶风早趁着混乱逃走不见了。 陈林的脸色黑沉一片,“追!” 跑到城外的一座破庙,三人气喘吁吁,小乞丐让胖乞丐出去望风,然后和纪晴一起把叶风扶进了破庙。 “叶风,你怎么样?”纪晴连忙上前关心道。 叶风抬手封住穴道,运起内息,试图将银针逼出来,过了几刻,他已经是脸色苍白,额头冒着冷汗,气虚血弱,但总算把银针逼出来了。叶风松了口气,抬眼看向救了他的小乞丐,“谢谢。” 纪晴也对这个小乞丐刮目相看,“没想到你还真有两下子。” 小乞丐一点也不谦虚,“那是,也不看看小爷是谁。对付那种人,小爷有的是办法。” “不过小兄弟的旁门左道怕是支撑不了多久。”叶风一边调息,脸上的忧虑之色还未褪去。 不错,用石灰粉和放蛇这种卑鄙的下三滥手段,对付一般的地痞恶霸还有用,但对陈林这样武功高的人,只怕拖延不了一时三刻,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 “这你们就不用管了,小爷带你们来,自然有办法救你。”小乞丐信心满满,一副胜卷在握的样子。 纪晴有些疑惑,接着就看见小乞丐走向香案,扭了扭烛台。然后,就看见神像竟然缓缓的开始移动。这竟然有个机关。 “这个机关是我偶然发现的。”小乞丐对他们说,“里面有个地洞,你们先下去躲一躲,等他们走了再上来。” 叶风觉得这小乞丐仗义,不像是个普通乞丐,“兄台叫什么名字,来日叶风一定报答兄台的救命之恩。” 小乞丐不在意的笑笑,“我叫凌千,江湖救急,不必言谢。” 纪晴心中腹诽,拿了自己的金钗,还说的这么正气凛然,毫不心虚,脸皮还真是厚。 “老大,不好了,他们追过来了!”这时候,胖乞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快,你们快下去!” 小乞丐连忙让纪晴带着叶风躲进地洞里,然后到香案边上,移动烛台,把神像又移动回了原位。 “老大!”胖乞丐有些紧张。 小乞丐连忙拉着他,坐到地下。 很快,陈林等人就追来了,他们走进了破庙,只见到两个乞丐懒洋洋的坐在地上聊天,环顾四周,再没有其他的人了。 “喂,你们有没有看到一男一女从这里经过?”陈林给了个眼色,弟子便立刻上前诘问。 小乞丐满脸疑惑,“一男一女?没有啊。” “那小子受了伤,不可能跑多远。”另一个弟子皱起了眉头。 陈林的脸色有些阴沉。 胖乞丐有些紧张,不自觉的手脚哆嗦。 陈林瞧见了,迈步走了过来。 胖乞丐吓得脸色发白,差点就跪地求饶,说出来了。 一旁的小乞丐看事情不妙,机灵的连忙摁住了他,然后赶紧道,“啊,是不是个穿着青衣,长相俊俏的男人?” “你见过他?”陈林居高临下的审视着他。 “见过,见过。”小乞丐慌忙点头,“他身边还跟着一个漂亮的姑娘呢。” “他们现在在哪儿?”弟子一把抓住小乞丐,质问道。 “在…在…”小乞丐眼睛滴溜溜的一转,想到了法子,“他们好像去了那边。”说着,他手指着破庙外的东南方。 “你说的是真的?”陈林有些怀疑的看着小乞丐。 “当…当然,我们怎么敢骗大爷您呢?”说着,小乞丐脸上带着战战兢兢的谄媚笑容。 “好。”陈林似乎相信了小乞丐的说辞,就要带人离开。 还没等小乞丐松一口气,只见陈林命令弟子,“把他们两个带上。” 胖乞丐吓得脸色发白,小乞丐也措手不及,“大…大爷…这是干什么呀?” 陈林冷冷一笑,“你说他们往那边去了。如果我找不到,哼……”其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两个乞丐被陈林带走了,破庙一片寂静。 地洞里听不见外面的声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不知道人走了没有?”地洞里一片漆黑,纪晴什么都看不见,心里有些紧张不安。 “再等等吧。”叶风在旁边安慰她道。 这一等,就等了几个时辰。 阳光透过屋瓦,照射到神像上,日头开始西斜。 在地洞里,暗无天日,两人也不知过了多久,等得渐渐焦躁起来。 “啊!”突然响起一声尖叫,惊醒了叶风。 纪晴扑到叶风的身上,死死的拽着他的胳膊,脸吓的青白,害怕的惊叫,“有东西咬我!” 叶风会武功,比常人要耳聪目明,他上前一看,原来是一只老鼠,奄奄一息的看来也就快死了。叶风拨弄开那只死老鼠,“没事了。” 纪晴惊魂未定,大小姐是真的被吓到了。她自幼娇生惯养,怎么会见过老鼠这么脏的东西,吓着了也是在所难免。 叶风低头正要安慰,正好纪晴此时抬头,两人视线碰撞,这才意识到彼此的身体距离靠的有多么近。叶风的手搭在纪晴的肩膀上,而纪晴则是死死的拽着叶风的胳膊,像是整个人扑进他的怀抱里一样。 黑暗中,纪晴看不见叶风的脸,但她能感受到那近在咫尺的呼吸,热的让她的脸发烫,心紧张的扑通扑通跳。如果现在有光,叶风一定能看见她的脸红的像柿子一样。 而叶风也是如此,他现在满脑子一片空白,双眼注视着纪晴,心跳是从未有过的快。他突然升起一个念头,如果能让他抱着眼前的人一辈子,就算要他用性命来交换也可以。 这个念头是如此的强烈,令人心惊的可怕。过去,叶风从来没有对一个女人产生这种想要安定下来,一生一世的念头,但现在,这一刻,这念头突兀的出现,没来由的,让人心慌害怕,却又控制不住的去想,去接近。 不!不行! 叶风,你忘了她是谁? 她不但是纪大将军的千金,而且她还有未婚夫。你怎么可以对她动心呢? 叶风连忙抑制住自己躁动的心,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放开了手。 纪晴也红着脸,慢慢的松开了手。 气氛有些莫名的尴尬起来。 “怎么这么久?不会出事了吧?”叶风为了缓解气氛,环顾四周,咳了两声,扯开了话题,开始担忧起了他们现在的处境。 “那怎么办?”纪晴有些害怕,虽然放开了手,但她还是下意识的靠近叶风,在这种幽闭黑暗的环境下,她的恐惧被放大了,而稍能令她安心的,就是身边的叶风。 “不如我们看看不能出去?”纪晴想要寻找出去的办法。 “我看过了。”叶风语气有些无奈,“这里铜墙铁壁,应该是曾经有人建这个机关来藏身躲避仇家的。出口被封死了,除非有人从上面移动神像,否则我们出不去的。现在只有希望那个小兄弟能快点回来了。” 如果那个小乞丐回不来,他们就死定了。叶风是习武之人,没有食物他还能支撑一阵子,但这地洞是封死的,过不了多久,里面的空气就来越少,他们必定会窒息而死。 纪晴显然知道这个结果,她的眼眸变得黯淡无光,脸上充满了担忧之色。 暗生情愫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 纪晴的脸色苍白,她觉得呼吸困难,好像快要死了一样。 “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儿了?”纪晴有气无力的问,她的心中充满了绝望。 “别胡思乱想。”叶风在为她输送真气,一边斥道,其实他心里不知有多心慌。他已经替纪晴输了不少的真气,而现在,他自己也脸色发青,嘴唇发白,也支持不了多久了。 “叶风。”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正经的叫叶风的名字。 “嗯?” “想不到你人还挺好的。”纪晴能感觉到叶风的紧张,他不停的为自己耗费真气,在这生死一线的时候,她露出了一抹虚弱的微笑。 “你现在才知道。”叶风嘴巴不饶人,这个时候还在开玩笑。 纪晴笑着,缓缓道,“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纪晴的呼吸有些急促,“如果…你可以出去的话,可不可以帮我照顾我爹和我娘?” 叶风的眼睛发红,但在黑暗中,纪晴看不见,她仍不停的恳求,“可…可不可以?” “不可以。”叶风不停的替纪晴输送真气,“我们一定能出去,你自己的爹娘,自己照顾。” “叶风…” “别说话了,省口气,我们一定能出去的。”叶风这话像是对纪晴说,也像是对自己说。 也许是叶风的祈愿感动了上天,他听见了神像移动的声音。 这难道是幻觉? 下一秒,他看见上面的洞口打开了,然后,从头顶上传下来一个声音,“喂!你们还好吗?” 不是幻觉,真的有人来救他们了。 叶风的眼睛突然亮了,他连忙推着怀里的纪晴,“有人来救我们了!” 纪晴望着洞口,嘴角绽出一抹微笑,晕了过去。 等到她醒来的时候,只看见眼前一束火光,嘴唇感受到了温热。小乞丐拿着水壶给她喂水,见她醒了,立刻露出了高兴的笑容,“你醒啦!” 纪晴下意识的寻找叶风的身影,发现他并不在,身边只有小乞丐,她立刻变得有些紧张防备,“叶风呢?” 小乞丐的笑容戏谑,“一醒来这么急着找他,他是你什么人啊?情郎?” 纪晴瞪了他一眼,嗔怒道,“你说什么?” 小乞丐的笑容更明朗了,“别急,他没扔下你走,只是出去找些吃的,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时,正好叶风和胖乞丐一起回来了,手里还拿着两只野兔,还有一些果子。 小乞丐瞥了瞥他们,嘴角含笑,对着纪晴道,“瞧,我没骗你吧。” 纪晴看见叶风没走,便安下了心,甚至心里还有些窃喜。也许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对叶风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依赖。 “你醒了。”叶风看见纪晴醒了过来,“还有没有不舒服?” 纪晴看着叶风,不自觉想起了地洞里的情景,脸也微微泛红,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极为轻缓温柔,“没有。” “她看见你,还会有什么不舒服的。”小乞丐在一旁笑着打趣道。 听了这话,叶风的脸也有些发热。 “说实话,你们是什么关系啊?”小乞丐一脸好奇的问,“私奔出走的情人?” “你说什么呢?”纪晴气得薄嗔。 “不是吗?”小乞丐疑惑的问,“我看他那么紧张你,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还是他把你抱上来的。” 纪晴看向叶风,叶风的脸色有些发热,他装作若无其事的道,“这只不过是事急从权。”他为了尽快转移话题,冲着小乞丐道,“你还说,如果不是你,我们两个也不会被困在底下。你再晚来一会儿,我们两个可就去见阎王了。” 小乞丐的脸色讪讪,有些心虚,“这…这不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嘛。” “是啊。”胖乞丐也在一旁出声道,“你们也不能怪我老大,是那个家伙太难缠了,你都不知道,我们费了多大的劲,才把他们甩掉,回来救你们的。” 叶风看向小乞丐,眼神带着些打量,居然连陈林都能甩掉,看来这个小乞丐不简单呐,他对眼前的小乞丐有些刮目相看。 不过,如果叶风知道小乞丐是用什么办法甩掉陈林的话,他就不会这么想了。 吃完了烤兔和野果,天色将晚。 “对了,你们明早打算要去哪儿啊?”小乞丐随口一问。 叶风下意识的看向纪晴,这时纪晴也注视着叶风,两人的目光对上了,然后下意识的眼神躲闪。 相对无言,谁也说不出话来。 晚上睡觉的时候,对着天边皎洁的月色,叶风怎么也睡不着。 他该怎么办呢?他还应不应该送纪晴回去?纪晴对他是否也有几分意思呢? 同样辗转反侧的还有纪晴,她想了许多,脑海里不断闪现着在地洞里,叶风抱着她,安慰她的一幕幕。 这一夜,注定两人无眠。 直到第二天一早,太阳从地平线升起,叶风和纪晴告别了小乞丐,满怀心事的踏上了去北羽白家的路。 北羽白家,发生了一件大事。 白玉玦正在厅里跟纪远山商量怎么救人,赵凌却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说出了一个坏消息,“明真不见了。” “怎么回事?”白玉玦站了起来,脸上大变。 “今天一大早我带着明真去集市玩,路上见到一个戏班,他嚷着要看戏,我就由着他去了。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想吃糖葫芦,我去给他买。可回来以后,他就不见了。”赵凌叙说着过程。 “哼,我早说那小子不简单,就是在装疯卖傻。”纪远山气得拍桌,听了这话,便认定了明真是故意甩开赵凌,“现在说不定已经跟同党汇合了。“ 白玉玦的面色沉重。 赵凌却看不下去了,“纪伯父,明真是个孩子,他不能做这种事。还有叶大哥,在事情没查清楚之前,我们不能妄加揣测。” “等事情弄清楚,我女儿还有命吗?”纪远山怒道,“戮皇剑别说我们没有,就算有,也绝不可能交给那种人!大不了,老夫去找王上,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萧侯爷那个老匹夫把晴儿交出来!” 眼见着纪远山就要走,这时候,管家匆匆忙忙的跑过来了。 “少庄主!”管家带来了一个好消息,“门外来了一男一女,那女子自称是纪大小姐。” 话音刚落,众人脸色剧变。 晚宴 几人神态各异,表情说不出的古怪诧异。 这刚要去救人,纪大将军已经做好了跟萧侯爷撕破脸,兵戈相见的准备。可谁成想还没动身,人却突然回来了。 纪远山本来还有几分不信怀疑,但在看见女儿的时候,便全都消失不见了。 “爹。”纪晴在看见父亲的那一刹那,顿时扑了上来,眼眶泛红,这些日子在外面所受的苦,也终于有了宣泄的地方。 “回来了…平安就好…平安就好…”纪老将军看见女儿,也是激动欣喜不已。 叶风看着他们父女重逢,也替纪晴高兴。就在这时,他察觉到一道目光投在他的身上,似有似无的在打量他。叶风抬眼望去,便见到一个锦衣男子,俊朗如玉,气宇轩昂,即使他站在那里不动不说话,却也叫人难以忽略,不由自主的自惭形秽。这种高贵的气质,仿佛是与生俱来,是世家子弟的修养。像陆南和秦艺,他们的身份也不低,也是名门子弟富家少爷,但和眼前这一位比起来,却好似鲍鱼芝兰,有着云泥之别。 虽然叶风从来没有见过白玉玦,但他却清楚的知道,眼前的男子就是白玉玦。除了无暇公子,天下间还有谁能这种风华气度。这才是真正的世家公子,是像他这样的人,永远也比不上的。想到这儿,叶风第一次心生自卑。 “叶大哥。”赵凌看见叶风也很惊喜,没想到他会出现。 赵凌的呼喊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这位是?”纪远山带着审视的目光看向叶风。 方才他顾着看女儿,竟没注意到纪晴身边还有一个年轻后生。 “晚辈叶风,见过纪老将军。”叶风没有被纪老将军的威严吓住,从容不迫的抱拳行礼。 众人一听到叶风这个名字,脸色立刻就变了。 纪远山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凌厉严肃,“你就是叶风?” 叶风还没来得及反应,纪远山便冷声命令身边的随从,“把他抓住!” 纪晴连忙挡在叶风的身前,急迫道,“爹,你这是干什么呀?” 纪远山冷哼一声,盯着叶风,面色不善,“你的胆子倒是不小,连我的女儿也敢抓,说!是谁派你来的?” “爹你误会了,女儿是被山贼抓走的,是叶风救了我!”纪晴焦急的为叶风开脱,生怕爹伤了叶风。 白玉玦看见这一幕的时候,眼神微暗。 纪远山见纪晴不停的维护叶风,他看向叶风,“到底是怎么回事?” 纪晴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讲了一遍,由叶风混入山寨救了她说起,到叶风一路上保护她,护送她回来,“爹,叶风是我的恩人,你不许伤他。” 事情弄清楚了,赵凌也松了一口气,“叶大哥,我就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纪远山看向叶风,神色并未缓和,“如此说来,原来是老夫误会叶少侠了。”说着,他一边走上前,手搭在了叶风的肩膀上。 叶风顿时感觉一股强悍的内劲自右肩压了下来,他心知这是纪远山对他的试探,于是没有反击,只是暗中运功蓄力抵抗,面上不动声色,“纪大将军爱女心切,叶风又怎会怪罪。” 纪远山见叶风不卑不亢,从容不迫,现在的年轻人已经很少会有这样的胆识和气度了,不由得对叶风高看了三分,也有了欣赏之意。 “看来纪伯父和叶少侠一见如故,不如一起共进晚宴,也当是我们答谢叶少侠对晴儿的救命之恩。”白玉玦在此时开口邀请道,神色温和,一片善意。 叶风看向白玉玦,眼神有些复杂,本来送完了纪晴他就该走了,他实在不应该再跟他们扯上瓜葛,但望着眼前的白玉玦,还有一旁的纪晴,他不知怎么,鬼使神差的笑着说,“好啊。” 叶风答应了,也许是因为他想要再多和纪晴相处一阵,但更多的是,他对白玉玦,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敌意,这种敌意,可能掺杂着嫉妒,羡慕,还有不甘心。 华灯初上,白家的院子里,仆人络绎不绝,呈上美酒佳肴,晚宴开始了。 “叶少侠年纪轻轻就如此出类拔萃,不知是哪里人氏?怎么在江湖上从未听闻?”席上,纪远山旁敲侧击的打听。 叶风神色自若,淡定的说,“在下自幼在大漠长大,最近才来到中原。” “哦?”纪远山有些好奇,“看叶少侠这一身武功非凡,不知师从何处?” “将军恕罪,家师不许晚辈透露姓名。”叶风寥寥几字盖了过去。 纪远山的目光看向叶风,似乎若有所思,“也对,能教出叶少侠这样的才俊,想必令师也是隐士高人。” 纪远山虽然表面上相信了叶风,但实际上,他并没有对叶风卸下怀疑,这是在打听他的身份。叶风有所隐瞒,便更加令纪远山疑心。 “爹,你怎么总是问叶风问题,跟审犯人似的。”纪大小姐瞧出了纪远山态度,便有些不高兴了。 纪远山皱起了眉头,瞪了一眼自己的女儿,“晴儿!”怎么出去了一趟,晴儿变得这么没规没矩的? “本来就是嘛,爹。”纪大小姐就是见不得她爹看不起人,明明是叶风救了她,爹还总是三番四次的怀疑人家。 纪远山对这个女儿有些无奈,看向白玉玦,“让玉玦你见笑了,晴儿以前在家不是这样的。” 白玉玦依旧温文谦和,“伯父言重了,晴儿性情率直,我很喜欢。” 这话一出,席上三个人神态各异。 纪晴看向白玉玦,目光躲闪,脸色微红,叶风的神色黯然。纪远山则是高兴不已,“算起来,若是没有这次意外,你们两个如今已经是夫妻了。既然如今晴儿已经平安回来,看要不要择日完婚,也算了结我一桩心事。“ “爹!”话音刚落,纪晴的脸色立刻就变了,她忍不住叫出了声,“不必这么着急吧。” “急什么?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再说了,你们本来就是要成亲的。”纪远山的脸色沉了下来。这本来就是两家订好的婚事,纪晴也是一早就答应了的。完婚是顺理成章,不明白纪晴有什么迟疑的。 纪晴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她原先的确是要嫁给白玉玦的,可现在,心里不知为何,却有些迟疑。她下意识的看向叶风,正巧叶风也黯然失落,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了一起,然后又心虚的立刻移开躲闪。 白玉玦看见这一幕,神色晦暗不明。 冲突 席上,赵凌想和叶大哥好好叙旧,白玉玦见此,便提议若叶风没有地方去的话,不如在庄内住一段日子,也让他们一尽地主之谊。 叶风也不知怎的,明知自己该拒绝,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最后还是答应了。也许是因为他的心里还存着一丝希望。 “刚刚怎么回事?”纪远山问纪晴,他的脸色严肃,“你马上就要嫁入白家了,怎么没有一点分寸。” “爹…”纪晴有些犹豫的说,“我想推迟婚礼。” 纪远山闻言大怒,“你再说一次?” 纪晴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道,“爹,我还没有想清楚。” “想清楚?你要想什么?”纪远山气得脸色发青,“成婚这么大的事,也是能随便开玩笑的吗?” “但是…” “够了!”纪远山盯着纪晴,“你从前一向乖巧懂事,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变得这么任性。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听了这话,纪晴想起叶风,有些心虚的移开了眼睛。 “是不是那个叫叶风的小子?”纪远山一语道破了纪晴的心思,吓得纪晴脸色大变。 纪晴又羞又恼,“爹你说什么呢?不关他的事。” “哼。”纪远山的脸色沉了下来,“那小子来历不明,我早看出他不怀好意。” “爹你怎么还对叶风有偏见,这根本不关他的事。”纪晴不喜欢听人说叶风的坏话,“叶风他是个好人。” “好人?”纪远山的脸色不善,“他额头上刻着好人两个字了?晴儿,你天性纯良,不知世途险恶,人心难测,被人骗了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爹!”纪晴想要反驳。 “行了。”纪远山摆了摆手,“我明天会跟玉玦说,择定日子,你们尽快成亲,免得夜长梦多。” 纪晴没想到父亲这么决绝,她的眼睛发红,有些委屈和不甘心,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还能怎么办呢。 第二天,纪远山便前来找白玉玦商讨成婚之事。 “伯父,不知道晴儿怎么看?”白玉玦问。 “晴儿她不懂事,婚姻大事,岂能儿戏。”纪远山道,“如果不是意外,你们两个已经是夫妻了,这补办婚礼也只不过是个形式,你不必担心。” 这门婚事绝不能有差池,纪远山这时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好吧,那就由伯父做主吧。”白玉玦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 纪远山放下心走了,白玉玦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 “少主。”管家林叔有些担心,昨天的事谁都看见了,纪家大小姐对那个姓叶的少侠极为袒护,“您为什么要留下那个姓叶的小子?您明知道纪小姐对他——” “你想说什么?”白玉玦瞥向林叔,声音微冷,一下子就把林叔接下来的话堵住了。 林叔吓得脸色一白,不敢说话。 “晴儿是我的妻子,也是整个白家的少夫人,我不想听到有人说闲话。”白玉玦淡淡的一句话,听在林叔的耳中,却如同一记响鼓重锤。 林叔忘记了,不管少主对他们这些人多么温和,多么平易,他毕竟还是少主,即使他这么年轻,但谁也不敢将他当成一个后辈,他如今早已是白家的家主了。 “是。”林叔连忙应是。 白玉玦似是心中有所盘算,他对叶风这个人,有些好奇,他已经不止一次的听到这个名字。在这种时候,他突然出现,未免过于巧合。他究竟是什么来头?又有什么目的?叶风这个人就好像一个谜一样,看似是个普通人,但却神秘的让人猜不透,看不清。 “少主,不好了,叶少侠跟大小姐在后院打起来了!”这时候,一个小厮急匆匆的跑来通风报信。 白玉玦的脸色一变。 赵凌来找叶风一起出去,却没想到碰上了刚刚回来的白大小姐和陆南三人。 白玉蝶这些天一直都在为那天春风楼的事愤愤不平,对羞辱了自己的叶风更是恨之入骨。虽然叶风当天什么都没做,只是把他们身上的钱全都拿走了,但还是令一向高傲自信的白大小姐恼怒不已,愈加记恨。 白玉蝶看见叶风,这些天积攒的闷气顿时有了发泄的地方,好啊,我还没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当下抽出鞭子,就朝着叶风打了过去。 叶风自然不可能站在那里不动,任由她打。这一来而去的,两人就打了起来。 “叶大哥!”赵凌看见这一幕也慌了,他想上去阻止,却被陆南三人拽住了。 秦艺嘴角含笑道,“赵贤弟,还是别扰了玉蝶的兴。” 赵凌急的火都冒出来了,他是怕白玉蝶伤了叶风,更怕叶风伤了白玉蝶。这两个人谁受伤都麻烦,尤其是叶风,万一白玉蝶受了伤,白家一定不会放过叶风的,他可不想这个认识不久的好朋友出事。 情急之下,赵凌只好赶忙让人通知白大哥过来。 白玉蝶对叶风可谓是恨之入骨,她抬手甩起鞭子来,招式狠辣,处处不留情。就算原本没打算跟她计较的叶风,此时也不由得生出了三分火。 就在白玉蝶再次扬手的时候,叶风不再一直挡了,他开始出掌还击。 眼见着那一掌就要打在白玉蝶身上,这时,突然一股劲力涌上来,挡住了叶风的那一掌,震的叶风倒退数步,也分开了两人。 原来是白玉玦赶到了,白玉蝶看见哥哥,像是有了靠山,立刻上前抱着他的胳膊,“哥,他欺负我!你可要给我做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叶风见状,脸色沉了下来,心里也立刻起了防备。白玉玦看着好说话,但他得罪的可是对方的亲妹妹。刚刚见白玉玦出手挡下他的一掌,就知道他的武功非凡。他原先见陆南三人武功平平,还以为这六公子都是沽名钓誉。原来他竟还是小看了白玉玦,方才他分明还未尽全力。叶风心下想着,若是白玉玦要对他出手,他能有几分胜算。 不想,白玉玦熟知自己妹妹的性子,对白玉蝶的委屈不假辞色,“别胡闹,叶少侠救了你大嫂,是我们的客人。” “哼,还没过门,算什么大嫂。”白玉蝶一点也不领情,她对纪晴这个想要分走她哥哥的人本来就没什么好感,如今一听是叶风救了纪晴,更加不高兴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谁知道他们俩是什么关系。” “玉蝶!”白玉玦扳起了脸,白玉蝶一点也不怕,她现在正在气头上呢。白玉玦对这个妹妹有些无奈,只好对着叶风道,“叶少侠,舍妹失礼,请见谅。” 叶风还没说什么,白玉蝶却看不下去了,“哥,你干嘛跟他道歉,是他先欺负我的,你不知道,他先前还在春风楼戏弄我!” “白大哥,你别听她说,是她先找叶大哥麻烦的,上次她还去春风楼给叶大哥下药。”赵凌见不得白玉蝶污蔑叶风,更怕白玉玦误会,于是连忙向他解释。 “赵凌你说什么?”白玉蝶气不打一出来。 “我说的是事实。” “你!” 白玉蝶和赵凌开始争吵起来,叶风见到这种情形,心下有了决定,朝着白玉玦道,“看来叶某不应该再呆下去了,就此告辞。” “你别走!”白玉蝶不甘心的怒道,“想这么走了,你当我们白家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白小姐想怎么样?”叶风冷冷的反唇相讥。 白玉蝶气的俏脸通红,但又没办法拿叶风怎么办,只好求助她哥哥,“哥你看他…..” “够了!”白玉玦冷喝一声,所有人都闭上了嘴。 叶风的脸色有些难看,他知道自己得罪了白大小姐,白玉玦一定不会放过他,他等着对方发怒出手,同时也暗自凝聚内力。 不想,白玉玦并没有对他动手,他看向叶风,神色缓和,“叶少侠,舍妹自幼被娇宠惯了,性子有些骄纵跋扈,之前若是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叶少侠念在她年少无知,多多包涵。” 叶风面露讶异,他没想到白玉玦居然没有偏帮自己的妹妹,反而还如此温和有礼,胸襟广阔,说出这样的话。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和白玉玦动手的应对和准备,可白玉玦一句话,便让他觉得,自己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欣赏的同时,他心里也有些失落。若说叶风之前还存有着一线希望,那现在这一点希望都没有了。他本还打算想着,若是纪晴的未婚夫是个像陆南秦艺那样金玉其外,败絮其内的公子哥儿,他便是和其争上一番又有何难。 可如今,当他看见这样的白玉玦,他方才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可笑。像白玉玦这样的人,又怎么会配不上纪晴。 白玉玦的表现完全是一个大家公子,他成熟稳重,顾全大局,沉着冷静,他的举手投足,一言一行,根本无可挑剔。甚至令叶风也有些自惭形秽,再纠缠下去,反倒显得他有些斤斤计较了。 叶风黯然的离开了。 “哥!”白玉蝶不满意她哥居然向着外人,她还想追上前,却被白玉玦拦住了。 白玉玦呵斥道,“行了,你还嫌不够出丑吗?春风楼的事我还没有跟你算!” 白玉蝶俏脸气的通红,不甘心的攥紧了粉拳。 逼婚 赵凌追上叶风,“叶大哥,你没事吧?”赵凌有些担心叶风,他瞧见叶风的脸色有些不对劲,还以为是刚刚他受伤了。 “没事。”叶风淡淡道,赵凌不知道,叶风的失落是另有原因。 就在这时,有两个下人走了过来,赵凌认出来人是纪老将军的随从,他们走到叶风的面前说,“叶少侠,我家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怎么说也是纪老将军的人,就连说话也带着些高高在上的傲视和不屑,虽然说着请字,但态度可一点也不像是请人过去的。 “叶大哥,我跟你一起去。”赵凌有些担心,前天的晚宴上,纪老将军对叶风好像不是特别喜欢。 “赵少爷,我家老爷只请叶少侠一人。”随从漫不经心,但话语中有些不可抗拒,完全没有给赵凌留下一丝余地。 “可是——”赵凌还想说什么,却被叶风拦住了。 叶风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然后对着随从说,“我跟你们去。” 赵凌见此,也没办法,只好看着叶风跟两人走了。他心中仍隐隐担忧,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随从推开门,叶风走了进来,看见了纪老将军,他已经烹好了茶,像是特意等他过来。 “纪老前辈,不知找晚辈前来有何事?”叶风上前问。 纪远山笑着倒了一杯茶,“白贤侄府上的茶不错,老夫想请叶少侠一起来品茶。不知叶少侠给不给这个面子?” 叶风有些疑惑,但面上不动声色,坐下接过了茶,“前辈好意,晚辈怎敢辜负。”他好像一点也不害怕那茶是否有毒,也就这么喝下了。 茶香味美,甘甜醇厚,齿颊留香,回味无穷,就算是叶风这样喜欢喝酒的粗人,也喝得出来这茶必然是上品。 “的确是好茶。”叶风放下了茶杯,嘴角带着笑。 纪远山脸上的笑容却是不见了,他的目光暗沉下来。说实话,这茶不过是个试探,试探叶风的胆量。 行走江湖的人总会处处提防小心,叶风难道不怕他在这茶里下毒?他当然害怕,但是他仍然喝下的那杯茶。 “你不怕茶里有毒?”纪远山想看看叶风的脸色会有什么变化。 叶风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他依旧平静,面带微笑,“纪老将军威名赫赫,就算要叶风死,也大可光明磊落的动手,又怎会用这等下三滥的伎俩。” 纪远山不得不说,这个年轻人真的让他刮目相看。叶风的胆识气魄武功,全都非常人所能比,将来必然非池中之物。如果不是晴儿早已经和玉玦订婚,说不定他还真的会考虑,让这个这个小子入赘。 “前辈请叶风来,怕是不止为了品茶这么简单吧。”叶风缓缓道。 纪远山笑了,“叶少侠的确聪明。”说着,他拍了拍掌。 然后,就见几个随从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个箱子,纪远山命人打开,里面全都是黄金,明晃晃的看花了人的眼睛。 “叶少侠从虎口救出小女,老夫实在感激,这些就当作是谢礼。往后叶少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就是,老夫定然不会推辞。” “前辈这是什么意思?”叶风的脸色变了,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纪远山把他当成了什么人?贪财好色的小人? “山庄这几日要筹备婚事,实在无暇照顾叶少侠。若叶少侠想继续住下来,等玉玦和晴儿成亲当日一起喝杯喜酒倒是也可以,只是怕耽误了叶少侠的事。” 这话说的客气,却已经是明晃晃的赶人了。纪远山分明不想叶风再留下来,再跟纪晴有任何的牵扯,所以才把他叫来,送金子让他走。 叶风听到纪晴要跟白玉玦成亲的事,脑子砰地一声炸开了锅。 他们要成亲了! 怪不得…怪不得要让他走,原来是嫌他妨碍了人家。叶风以为是纪晴的意思,脸色顿时一阵青一阵白,难看到了极点。 想让他走直接说一声就好了,何必这样拐着弯儿的来羞辱他,是在取笑他自作多情么? 叶风随即站起身来,“我明白了,这些金子我不要,我马上就离开。” 说完,叶风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纪远山看着他负气而去,脸上却露出了一抹笑容,到底还是年轻气盛的小子,不过他又更欣赏叶风了。 这么多金子的诱惑,可不是人人都顶得住的,这小子倒是有几分傲骨。 叶风离开了,纪晴第一反应就是爹做了什么,她立刻跑来找纪远山。 “爹,你对叶风做了什么?”纪晴气冲冲的质问道。 纪远山神色冷淡,“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为了一个小子来质问我?快要成亲的人了还这么不懂事!” “爹。”纪晴急的不得了,“我都跟你说过了,推迟婚礼是我自己的意思,不关叶风的事,为什么你非要逼他走呢?” “不关他的事关谁的事。”纪远山面色不虞,“难道你不是因为他才犹豫想推迟婚礼的吗?” “可是——”纪晴气的红了眼睛,“不管怎样,你都不应该逼叶风走,他毕竟救了我。” “哼。”纪远山面无表情,“谁知道那小子心里打得什么主意,这瓜田李下,孤男寡女,总不能让人说闲话。” 纪晴气得俏脸通红,双眸泛泪,“总之你就是要我嫁给白玉玦就是了。” “玉玦有什么不好?”纪远山不可置否,“你原先不也同意这门婚事的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先…”纪晴有些不甘心,“原先是原先,现在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纪晴嗔怒道,“总之就是不一样!” “胡闹!”纪远山气得拍案,怒声喝道,“日子已经定了,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爹!”纪晴又气又急,眼泪都快出来了,但纪远山一副心如铁石的样子,她气得跑了出去。 纪晴回到房间里,仍气不过,奴婢小双过来了,“小姐这是怎么了?” 纪晴生着闷气,不想说话。她见小双手里拿着红绸,随口问,“这是什么?” 小双笑吟吟道,“小姐上次的裙褂脏了,再穿也不吉利。这不是,老爷刚请了裁缝伙计,过来帮小姐重新做一身。” 纪晴一听这话,更加生气了,“不做。” 小双还没见过她家小姐这么生气的样子,按说这成亲是喜事,更何况是嫁给白少庄主,怎么小姐有些不情愿呢。 “小姐,您不想嫁给白少庄主啦?”小双是纪晴的贴身婢女,自小跟在小姐身边服侍,见到这情形,也不由得心生猜疑,“是因为那位叶少侠?” 纪晴一听到叶风的名字,脸立刻就红了,娇嗔道,“你说什么呢?” 小双嘻嘻一笑,“那位叶少侠我也见过,人的确长得俊朗,说话也风趣,对小姐还有救命之恩,难怪小姐动心。” “你还说!”纪晴害羞的红了脸。 “小姐,那叶少侠怎么想?”小双好奇的问。 “他?”纪晴还有些不确定,“我怎么知道,他都走了。” “走了?那您还有什么可想的。”小双立刻失望了,“不是我说,小姐,这叶少侠虽然不错,但比起白少庄主来还是差了一大截。先不提这身份地位,身家背景,就单说这武林中的名望,谁能和白家比啊。” “可我对他没有感情。”纪晴只见过白玉玦两面,他也的确如世人传言,无论相貌,举止,修养,全都是一等一的,可也正因如此,让纪晴觉得陌生,遥远,疏离。 “小姐,这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呀。”小双劝说道,“这白少庄主可是打着灯笼也难找的好对象,天下不知有多少女子羡慕您呢。” “是吗?”纪晴有些犹豫不定,她此刻还并不是很清楚自己的心。她原本的确是这样想的,虽然他们素未相识,但这些年来,纪晴也从传言中得知,白少庄主是个谦谦君子,再加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纪晴从未想过反抗。她也早就想好了嫁入白家之后,做一个安分守己,端庄贤惠的妻子。可叶风的出现,在她平静如湖泊的心中投入了一颗石子,搅乱了她的心,也令她变得犹豫困惑。 她真的应该嫁给白玉玦吗?这是关系她一生的大事,纪晴心中有些不确定,她需要一些时间来好好的反思,好好的想清楚。 就在这时,外面有小厮通报,说是白少庄主来了。 纪晴的脸色微变,心跳漏了两拍,该来的总是要来,她躲也躲不掉。 大鱼 纪晴以为白玉玦是来催婚的,像爹一样。她心里有些不高兴,但又不能表现出来。毕竟这门婚事是一早就谈好的,白玉玦要求成亲是理所当然,她不能怪人家,只不过,纪晴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不舒服。 小双可没察觉出小姐的心情,一心想着给小姐和未来姑爷创造机会,于是借口说茶壶空了,出去倒茶,好让他们单独相处。 “白少庄主。”纪晴起身正要打招呼,白玉玦连忙将她扶着坐下了,“晴儿不必多礼,我们之间何须如此见外。” 白玉玦只是扶着她坐下,毫无逾越,纪晴知道白玉玦是个君子,就算同居一室,未曾成亲,他不会碰自己,这也算是心里放松了些。 “今日伯父来找过我,提起了我们之间的婚事。”白玉玦刚说了一句,纪晴蹙起眉头,心就沉了下来,果然她想的没错,白玉玦也是来催她成亲的,她心里顿生反感。 然而,没等纪晴开口推拒,白玉玦的下一句话,就让她完全怔住了。 “我觉得婚事是人生大事,实在不宜操之过急。”白玉玦缓声道,“所以我没有答应,希望晴儿你不要见怪。” 纪晴高兴还来不急,怎么会怪他。她只是有些惊讶,“白少庄主思虑周详,我怎么会见怪。” “晴儿,我希望你明白,我推辞伯父并非因为我对你无意。”白玉玦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注视着她,泛着柔和的光芒,语调轻缓,“我们虽有婚约,但却素未谋面,之前你被人劫走,我没能及时赶去救你,是我无能。你历劫回来,我也没能立刻找时间来单独见你一面,关心你照顾你。我自知自己这个未婚夫做的不尽责,也没有期望你立刻接受我。我只是想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好好相处,给彼此一点时间互相了解。好吗?” 听了这些话,纪晴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她没有想到,白玉玦是这样的温柔体贴,他将自己所思所想,所有的顾虑全都考虑到了,“白少庄主…” “晴儿,叫我白大哥吧。在我们的关系还没有确定之前,这就当作是我们互相尝试亲近的第一步。” 纪晴感动的红了眼睛,“白大哥。” 白玉玦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从纪晴那里出来之后,白玉玦在外面看见了纪老将军。 “伯父。”白玉玦向着纪远山行礼。 “好了好了,还是你们年轻人有办法。”纪远山刚刚听见他们的谈话,本来还对白玉玦推迟成亲的事怀疑不满,这下子气全消了,“晴儿交给你,我可是放心了。”纪远山对这个女婿甚是满意。 “伯父客气了,晴儿是我的未婚妻,这是我应该做的。”白玉玦转头又道,“此次遭逢此劫,玉玦虽没能亲自救下晴儿,不过,我一定亲自抓住凶手,为晴儿报仇。” “不错。”纪远山的脸色也变的严峻,“这件事很大可能和萧侯爷有关,可是我们没有证据。” “萧侯爷提出要戮皇剑做交换,他怎么知道我们一定拿得出来?”白玉玦有些奇怪的问。 “这也正是我苦思不解的地方。”戮皇剑被盗,纪远山一直怀疑是萧侯爷派人干的,可如今他又绑自己的女儿来交换戮皇剑,难道戮皇剑被盗与萧侯爷无关?纪远山一边猜测一边道,“玉玦,不瞒你说,我此次前来,除了为你和晴儿的婚事,还有就是王上命我查出戮皇剑的所在,以白家在江湖上的名声,我想你帮忙。” “伯父开口,玉玦自然义不容辞。”白玉玦回道。 “据说这剑是被神偷时飞所盗,玉玦你可曾听说过此人?”纪远山问。 “时飞是最近几年才在江湖上出现的神偷大盗,专偷些奇珍异宝,从没有失过手。他每次作案时都以梅花黑巾蒙面,所以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也没人知道他的身份。” “只要是贼,就得销赃,何况是戮皇剑这么贵的宝贝,如果这个时飞不是萧侯爷的人,那他可能会把剑卖给谁呢?” “江湖上能买得起并且敢买的人不多。”白玉玦看向纪远山。 此刻,纪远山心中也有了答案,“你是说…神剑山庄?” “不错。”白玉玦从怀里掏出一封请柬,递给纪远山。 纪远山半惊半疑的接过来,打开一看,整个人都怔住了,“这是?” “神剑山庄要举行赏剑大会,他们已经邀请了各大门派。”白玉玦身为白家少庄主,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就连纪远山也觉得这个赏剑大会有些不寻常,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揣测,“难不成他们…” “只要去了就知道了。”白玉玦的神色冷静,似乎已经有了打算。 “你准备什么时候动身?”纪远山问。 “明天一早。” 纪远山眉头微蹙,若有所思,“你一个人去?” “伯父的意思是?” 纪远山捋了捋胡子,“老夫得回京一趟,跟王上禀明此事,晴儿一个人留在白家,我也不放心。” 纪远山一提,白玉玦就立刻领会了意思,脸上扬起笑容,“我知道了,伯父。” 纪远山是想让白玉玦带着晴儿一起出门,此去神剑山庄路途遥远,便可让他们在路上趁机慢慢培养感情。 纪晴也不愿意闷在家里,从前在将军府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这好不容易有机会见识一下江湖,路上还能游山玩水,白玉玦一提,她便高兴的同意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凌想凑个热闹,便要跟着一起走,白玉玦答应了。只是白玉蝶,她也嚷嚷着非要一起去,白玉玦没有同意,气得白玉蝶闹了好一阵子。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带着马车,便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北羽往西数百里,有一座临安城,虽是一座小城,城中却也热闹繁华,多是来往客商,在此驻足。 这天,城里来了两个生面孔,白衣白衫,奇装异服的后生,引起了蹲在街角的两个乞丐的主意。 “老大,我好饿啊。”胖乞丐捂着肚子说。 凌千也有些饿了。 “早知道就不把钱全都给人了。”胖乞丐嘟囔着道,“劫富济贫,现在贫的是我们。” 凌千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行了,别叨叨了,有你老大我在,我们还能饿死不成?”说着,他的手指向一个方向,“看见没有?” 胖乞丐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见那两个奇装异服的青年,撇了撇嘴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你看他们那样,穿的奇奇怪怪的,怎么看也不像有钱人吧?” “这你就不知道了。”凌千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有钱人都有怪癖。看见那个高个子的男人没,他腰上挂着的那枚玉佩,一看就是古玉,肯定值不少钱呢。” 胖乞丐一瞧,还真是,顿时对老大崇拜的五体投地,“老大就是眼尖。” “这还不算什么。”凌千得意洋洋,他让胖乞丐去看那个矮个子的少年,“依我看,那个少年背着的包袱,沉甸甸的,肯定装了不少的银两。” “那我们怎么办?”胖乞丐顿时眼前一亮。 “按老办法。”凌千露出狡黠的笑容。 这两个人正是从灵山出来的明柏和云沐,他们正四处打听,去神剑山庄的路。 云沐一出来,看见街上琳琅满目的商铺,栉次鳞比的摊档,来来往往的人群,和山里完全不同的繁华景象。云沐看什么都觉得新鲜有趣,完全忘记了他们出来的初衷,光顾着玩了。 “小兄弟,看你这么喜欢,买一个吧。”卖糖人的小贩见云沐停在他的摊档前,一脸好奇的盯着他的糖人,笑着拿起一个来给他。 “云沐!”如果不是明柏唤了一声,云沐差点就接过来了。明柏告诉过他,不能拿陌生人给的东西。 云沐虽然不舍,但也只好耷拉着脑袋走了过来。 “你忘了我们出来干什么了?”明柏问他。 “去神剑山庄找人。” 明柏看着他,云沐立刻领会了意思,心里叹了口气,有明柏在这里看着他,是玩不成了。还是赶快找到明义和明真那俩小子吧。 “喂,你知不知道神剑山庄怎么走?”云沐拦住一个人,上来就问,一点礼貌都没有,人家根本不搭理他。 “有病。” 明柏连忙上前拉住了云沐,一边同人赔罪,“不好意思,舍弟无理。我们兄弟二人初来此地,想问一下,神剑山庄怎么走?” 这人见明柏还有几分礼貌,脸色缓和了些,“我一直住在临安,没听说过什么神剑山庄。你们往前走,前面有一家客栈,那里来往的人多,你们去问问,也许有人知道吧。” “多谢兄台。”明柏道了一声谢,拉着云沐走了。 云沐撇了撇嘴,“不知道就不知道,那么多话。” “云沐!”明柏刚一说话,便令云沐立刻打了一个机灵。 “我告诉过你多少次,外面不比家里,行事说话都要小心,不许没规没矩的。”明柏教训道。 “我是不明白,问个路也这么费劲。”云沐有些不满。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呼救声,一个破破烂烂的年轻小子跑了过来,抓住了明柏的胳膊,“救命!大哥救命啊!” 明柏二人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小兄弟。” 小乞丐躲在明柏的身后,“大哥,有人在追我,帮帮我。”说着他一手指着不远处。 云沐看过去,人群中跑来个胖子,在四处张望,好像在找人,一副摩拳擦掌,凶神恶煞的模样。 小乞丐瑟缩着躲在他身后,一边可怜兮兮的仰头望着他。 明柏的个子高,挡在前面,胖子见找不到人,气哄哄的走了,小乞丐躲过一劫,松了口气。 “谢谢大哥。”小乞丐从明柏的身后钻了出来,满脸感激的说道。 还不等明柏说话,旁边的云沐已经忍不住好奇开口了,“你是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追你?” “我叫凌千,因为乡下遭了水灾,于是跟着同乡一起进城,谁知道他骗我,把我卖给一户人家当奴才,我一时害怕跑了出来。”凌千一脸的惊魂未定,“还好有你们,不然我一定被他抓回去了。” 凌千身材单薄,长得白皙瘦弱,再加上一双楚楚可怜的水眸,的确很博人同情。云沐对他的话一点都没有怀疑,“你现在要到哪儿去?” “我也不知道。”凌千叹了口气,“不知道他走远了没有,我怕再被他抓住。”这时他突然看向明柏,“大哥,你们要去哪儿,可不可以带上我?” “带上你?”明柏眉梢微挑。 “是啊。”凌千连忙道,“我已经没有家无处可去了。大哥,一看你就是好心人,你收留我吧。我什么都会干,可以帮你端茶递水,捶背捏腿,我什么都会干的。”一边说,他一边就要上手给他捶肩。 明柏连忙拦住他,“不用了。”他的嘴角溢起一抹微笑,温柔又不失礼貌的拒绝,“我们还有要事要办,怕是不能帮小兄弟。”接着,他对云沐说,“拿一些干粮给这位小兄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哦。”云沐听话的就要拿干粮出来。 凌千见此急了,要是放走这个大鱼还得了,立马拦住了云沐,朝着明柏恳求道,“别呀大哥,你们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们一起办,这俗话说的好,多个人就是多份力量…” 明柏还没有见过这么机灵可爱,巧舌如簧的小伙子,不由得莞尔一笑,“小兄弟,不是我们不想带着你,我们还要赶去一个地方,沿途多有不便,不能照顾小兄弟。” “你们要去什么地方?”凌千下意识的问。 “神剑山庄。”旁边的云沐顺嘴一说。 “哦!原来你们要去神剑山庄啊!”凌千恍然大悟。 云沐见他的反应有些奇怪,“怎么?你知道神剑山庄?” “当然知道了。”凌千笑着道,“江湖上谁不知道神剑山庄呢。” “那你知道去神剑山庄的路了?”云沐欣喜不已,问了半天路都没问出来,谁知道现在居然有人自己撞上来了。 “知道啊。”凌千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云沐激动的高兴不已,看向旁边的明柏,“这下不用再问人了。” 明柏虽然没有云沐那么激动,但他微掀的唇角也可以看出,他也很高兴,“不知小兄弟可否带路?” “这容易。”凌千想都没想到就答应了,拍着胸脯保证道,“我带你们去。” “劳烦小兄弟了。”明柏微笑着说。 “哪里。”凌千也笑着,但那眼底却带着狡黠之意,大鱼上钩了。 钱是什么 邻近晌午,太阳晒得热死人了,凌千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看向两人,却见他们依旧步履从容,不紧不慢。 这两个人是什么构造,已经赶了半天的路了,他们不累吗? 这时候,凌千看见前面不远处有个客栈,立刻眼前一亮,“大哥,赶了这么远的路也累了,不如我们进去歇歇吧。” “我不累啊。”云沐一点都不觉得累,沿路上他看什么都好奇,别提有多精神了。 凌千在心里面白了他一眼,你不累我累啊大哥。 还好明柏比较通情达理,也不知是不是看见他的样子甚是疲惫,开口说,“就依小兄弟的意思吧。” 凌千松了口气,看明柏也顺眼了许多,这个大高个还算是个人。 进了客栈,凌千坐了下来,“伙计!” 伙计在一进门就瞧见了他们三人,两个穿着古怪,一个穿着破破烂烂,有些瞧不起,便没上前招呼。 凌千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伙计这才慢吞吞的过来,爱答不理的问,“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打尖是什么意思?”云沐没听过,便疑惑的问。 “打尖就是吃饭。”凌千一边解释,一边问伙计,“你们这有什么好酒好菜?” “我们这儿的酒菜可多了,鸡鸭鱼肉,鲍参翅肚,样样都有。客官来点儿什么?”伙计的语气有些不屑。 凌千一看就知道小伙计狗眼看人低,嘴角勾起一抹笑,正要点菜,旁边的明柏开口了,“不用了,我们带着干粮。” 听了这话,凌千心里不高兴了,还以为明柏不愿意请他吃饭。有钱人就是越有钱越小气,这也太抠门了,不就是请他吃顿饭吗? “大哥,天天吃干粮你也腻了吧,不如换换口味?”凌千跟着明柏两人,可不是为了吃干粮的,怎么也要趁机敲上一顿。 一听换口味,旁边的云沐眼睛都亮了,“好啊好啊,我们还没有吃过外面的东西呢。” “云沐。”明柏正要说话,却被凌千打断了。 “是啊大哥,不如先尝尝吧。”凌千对云沐说的没有吃过外面的东西,并没有怀疑,只以为他们是什么富家少爷,甚至是官宦子弟,家里管的严,连上街吃东西也不准。 这时候伙计不耐烦的开口了,“到底要不要点菜?” 看着凌千和云沐期盼的眼神,明柏也只好妥协了。 一见明柏同意,凌千和云沐两人立刻高兴了起来,开始点菜。 “我要这个!” “这个!” “这个也要!” 伙计没想到这几人真是禾草盖珍珠,点的全都是招牌贵价菜,什么山珍海味,烧鸡鱼翅,燕窝鲍鱼,全都点了一遍,到他们点完菜的时候,已经是完全整个人都愣住了。 凌千见伙计呆在那儿,不高兴的拍了拍桌子,“还愣着干什么,去下菜啊。” 伙计这才回过了神,对凌千几人的态度全都变了,恭敬的连连点头,只差没有笑歪了嘴,“是…是…” 此时,云沐和明柏都不知道,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叫做钱。他们更不知道,在外面吃东西是要付钱的。 等菜上来了,云沐眼睛都亮了,看上去真好吃,他不由得咽口水。凌千早就饿的不行,迫不及待的开动了。 云沐也连忙夹了一筷子,红烧鲍鱼,色泽鲜亮,味鲜而浓,吃下去嫩滑可口,鲜而不腻,对于每日在山里只是吃野果,干粮,蒸鱼充饥的他,简直是人间美味,他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好吃!真好吃!”云沐开始大快朵颐,嘴里塞的满满的,一边还向着明柏说,“明柏,你快尝尝!” 明柏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小子,吃得满嘴流油,不由得失笑,便也动起了筷子,跟他们一起吃了起来。 在旁人眼中,这桌子人便更奇怪了。 两个少年吃得是狼吞虎咽,跟上辈子没吃过饭似的。就连伙计都连连感叹,跟饿死鬼投胎似的,都不知道待会儿能不能付得起账啊。 不过他又看见同住的白衣青年,比起他们的吃相,显然好看了不少,斯斯文文的,看着像是大户人家的少爷。 伙计猜想,这人应该不会负不起账吧。 这样想着,等云沐和凌千把饭菜一扫而光后,伙计才走了过来。 “几位吃好了?”伙计笑着询问道。 凌千正懒洋洋的剔牙,“不错。” 云沐正摸着肚皮,一脸的满足,打了个饱嗝,看向小二,“我活这么大,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伙计带着笑脸,“那就好,几位谁来结账呢?” “结账?”云沐疑惑,“什么是结账?” 伙计以为他在装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就是付钱,一共二十六两七钱,你们不是想白吃吧?” 凌千见不得他这看不起人的样子,“说什么呢?我们是那种人吗?”接着,他看向明柏,脸上带着笑,“大哥,是吧?” 明柏也有些困惑,蹙起了眉头,“钱是什么?” “呦,还真碰上吃白食的了。”伙计立马换了一副脸色,气冲冲的撸起胳膊,又叫来了几个大汉,“胆子够大的,告诉你们,今天要是不给钱,就别想走出去。” 云沐在旁边也是一脸懵,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刚刚伙计还是好好的请他们吃饭,还和颜悦色的跟他们打招呼,怎么突然就跟换了一个人似的。他满脸疑惑的摸不着头脑,“明柏,他们这是要什么?” 明柏也不明白,周围人全都朝着他们这桌看了过来,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没钱还来吃饭,有病吧?” “太不像话了!” “你看他们打扮怪里怪气的,都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饶是凌千脸皮厚,眼看着这种情况,不由得有些着急,这两个家伙在玩什么啊?他忍不住开口道,“大哥,别玩了,把银子给他们吧。” “银子?银子又是什么?”云沐在旁边一脸疑惑。 “银子就是钱啊!”凌千有些着急,这两个笨蛋是真傻还是装傻啊,“你不会没带吧?” 明柏皱起了眉头,他们一直在山里生活,从来没有来过外界,自然不会知道钱和银子是什么东西,“我们的确没有。” “啊?”伙计一听这话,立马就急了,“还真他妈是来吃白食的,你们当这儿是什么地方?来人给我抓住他们!”说着就要让人把他们抓住打。 凌千吓了一跳,连忙躲到明柏身后。 云沐见伙计让人抓他们,顿时不高兴了,“你们干什么?我本来还想谢谢你请我们吃饭的,你干什么又要抓我们?” “请?”伙计气笑了,“这儿是客栈不是善堂,你们吃饭不给钱,还有理了?” “谁知道要给钱啊?你先前又不说?”云沐生气道。 “吃饭给钱天经地义,连七岁小孩都知道,你们还在这儿装傻?老子看你们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给我打!” 云沐觉得伙计简直是蛮不讲理,但几个打手凶神恶煞的,他吓得退后,也躲在了明柏的身后。 就这样,两个人一左一右的,从背后拽住了明柏两只袖子,躲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怎么回事?” 伙计一看,原来是掌柜的过来了。掌柜被外面的打闹吵嚷给惊动了,赶了过来,看见伙计和几个打手围着一桌客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伙计连忙上前,把经过告诉了掌柜,“老板,他们吃白食,还不给钱,我想教训教训他们,然后把他们扭送官府!” 掌柜的毕竟见过世面,他过来上下打量了一眼三人,最后目光停留在明柏的身上,“你们吃饭不给钱?” “老板,实在抱歉,我们不知道吃饭要用钱,我们身上实在没有,可否请老板通融一下,我们一旦找到钱和银两,就立刻送来,怎么样?”明柏处事沉稳,他在伙计和云沐的争执中,隐约明白了怎么回事。 外面和山里不同,饭不能白吃,好像是要用两个叫做“钱”和“银两”的东西来交换。 老板打量了几眼明柏,看他除了衣着古怪一点,浑身的气质谈吐,一点也不像是个来吃白食的无赖。这时候,他的目光瞥见了明柏腰上挂着的玉佩,顿时眼前一亮,以他多年的经验,这块绝对是古玉,而且还很值钱。于是,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懒懒道,“这可不行,本店概不赊欠。” 听了这话,明柏的脸色有些为难。 “不过~”老板话头一转,“我看你仪表堂堂,也不像是坏人。这样吧,我吃点亏,你把这个玉佩给我,也算是抵了饭钱了。”说着,老板手指着明柏挂在腰上的玉佩。 明柏低下头,顺着老板的目光,瞧见了自己腰上别着的玉佩。倒也没有拒绝,笑了笑,解了下来。他正要递给老板,凌千连忙窜出来,拦住了他,“不行!” “小兄弟?”还没等明柏说话,凌千就打断了他,骂道,“你是不是傻啊,你这玉佩最少值几百两银子。” 然后凌千冲着老板叫道,“你敲诈啊?你这一顿饭才二十多两银子,居然要人家的古玉来抵偿,是不是太过分了?” 老板被说的心虚,但他还是故作姿态,“你说什么呢?我是好心,看你们没钱结账才让他用玉佩抵账。这种烂玉佩,能值多少钱。” “是吗?”凌千冷冷一笑,“要不要我们找家当铺鉴定一下?看看这玉佩到底值多少钱?” “你!”老板气得面红耳赤,却更心虚了。 “怎么?不敢啊?”凌千得意的冷笑,咄咄逼人。 老板困窘的不行。 “好了。”就在这时,明柏出声了,只见他从凌千的手中拿回了玉佩,递给了老板。 “大哥你!”还没等凌千说话,明柏拦住了他,对老板说,“不好意思,我这位小兄弟不懂事。既然老板喜欢这块玉佩,那就当是个礼物,谢谢你请我们吃的这顿饭。” 老板得了玉佩,顿时面露喜色,刚刚的争执全都忘了,“哪里哪里,出门在外,大家交个朋友嘛。” 凌千看在眼里,更气了,这老板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高个子也真是傻,老板分明在骗他找他的便宜,居然这样也看不出来。 自己没拿到好处,反而让一个客栈老板抢了头彩。以至于出了客栈,凌千还有些不高兴。 “怎么了小兄弟?”明柏注意到凌千的神色不悦,于是关心的问。 “大哥,那客栈老板分明就是在骗你!”凌千忍不住道,“为什么你要把玉佩给他?你那个玉佩够我们吃几十顿饭菜了?” “是吗?”明柏没开口,旁边的云沐倒是眼睛亮了,“明柏的玉佩真这么有用?”居然能换东西吃。 凌千没好气的说,“现在没了。” 明柏笑了。 凌千气的火冒三丈,“你还笑?”被人骗了还笑,这人是傻吗? 明柏微笑着道,“是我们没带钱就去吃饭,无论如何,是我们不对,再说,我身上也没有其他的东西。那块玉不过是身外之物,小兄弟若是喜欢,改日我也送你一个。” 凌千本来正在气头上,听了这话什么气都消了,他眼前一亮,“你还有那样的玉?” 云沐在旁边不以为然道,“我们家里还有好多呢,你不知道,我包袱里的东西就是——” “云沐!”这时候,明柏在旁边轻喝了一声,云沐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连忙闭上了嘴。 “就是什么?”凌千没听完后半句话,不免有些好奇。 “没什么。”云沐可不敢再多说了。 出山之前,明柏和长老都再三叮嘱过他,一定要拿好包袱里的东西,不能让人看,更不能让人知道,否则会闯出大祸的。 凌千见从云沐这里套不出话,心下有些失望。不过他却更打定了要拿到那个包袱的主意,这么紧张,看来包袱里装的东西一定很值钱。 英雄救小贼 凌千就这样,跟着云沐和明柏两人走了两天,这两天里,他处处旁敲侧击的打听,“对了,看你们衣服穿的这么奇怪?你们是从哪来的啊?” “我们住在山上,最近才出来。”明柏回答道。 “那你们去神剑山庄干什么啊?”凌千好气的问。 “找人。” “找人?”凌千有些疑惑,但还没等他再问,明柏却不再说了。 “小兄弟对我们好像特别有兴趣。”明柏似笑非笑的说。 “啊…”凌千连忙打着哈哈,“都是一路人嘛,难免有些好奇。” 明柏笑了笑,没再追问下去。 凌千松了口气,心里觉得这个大高个可真不好骗,看着傻又好相处,实际上聪明沉稳,平易近人却也防备心重,再问两句说不定自己的底就要漏了。看来不能从这个大高个这里打听,得从另一个人身上入手。 凌千瞧着旁边一脸天真好奇的云沐,心里有了打算。 他们的干粮吃完了,明柏和云沐要分头去找些果子充饥,凌千见是个好机会,于是主动说要跟着云沐一起。 明柏没有反对,凌千心中暗喜。 等到明柏一走开,凌千就开始和云沐搭话,“云沐啊,你一路上被着包袱累不累?不如我帮你拿着吧?” 不想云沐精神的不得了,笑嘻嘻道,“我不累。” 凌千心里暗自腹诽,这小子到底哪儿来那么多的精力。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凌千瞧见不远处有个果子树,眼里透出一抹精光,勾起一抹狡黠,于是连忙用手指着前方,“云沐,你看那儿,有一棵果树。” “哪儿?”云沐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确实有一棵果树,高兴的大笑,“是啊,真的有。” “我们去摘吧。”凌千对着他说。 云沐忙不迭的就跑过去摘,但这棵果树又高大又粗壮,果子又长在枝头上,云沐踮起脚,够了半天也没有勾着,反而累的气喘吁吁。 “云沐,不如你爬上去摘?”凌千在旁趁机给他出主意。 “啊?”云沐一听这话,脸色有些犹豫。 “啊什么?你爬上去摘,我帮你拿着包袱。”其实这才是凌千打的主意,他就不信拿不到拿个包袱。 不想云沐却迟迟不动,他抬头望了望参天的大树,面露为难之色。 凌千见云沐迟迟不动手,不由得有些着急疑惑,“怎么了?” 云沐吞吞吐吐,最后还是说出了三个字。 我怕高。 凌千是千算万算,他也没算到,云沐畏高,他压根就不敢爬树。 这下凌千泄了气,得,又白忙一次。 “这怎么办?”云沐望着树上的果子发了愁。 “还能怎么办?”忙活半天,他也渴了,只能先摘几个果子解渴,然后再说了。凌千说着,就在地上捡了几块石头,抬手就要去打树上的果子。 “你干什么?”云沐见状,连忙拦住了他。 “打树上的果子啊。”凌千看着他就像看着个白痴,不然还有什么办法能拿到树上的果子。 “不行!”云沐立刻脸色大变,“你这样会打伤树的!” 啊?! 凌千几乎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这个人在说什么,打伤树?树也能受伤?这别不是个傻子吧。 “别开玩笑了。”凌千懒得理他这莫名其妙的鬼话,抬手就要扔石头。 云沐连忙拉住他,然后把他手里的石子全都扔了,一脸的义正言辞,“你不能伤害它!” 凌千这下完全是一脸懵逼了,神经病吧,“云沐,你没事吧?” 云沐好像十分的严肃,也很坚决,好像他捍卫的不是一棵树,而是一个人。 凌千并不知道,灵山族人对于花草树木之类的植物,都存在着崇高的敬仰,他们认为那是大地之灵,每一株草,每一棵树都是生命。 凌千见云沐这么坚决,有些无奈,“那你说怎么办?” 云沐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望了望大树上的果子,又看了看凌千,顿时有了主意,“你爬上去不就行了!” “我爬?”凌千目瞪口呆的指着自己,差点没惊掉了下巴, 凌千不知道这是不是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想忽悠着云沐去爬树,结果把自己搭进去了。 望着树上的果子,火辣辣的太阳,晒的他喉咙又干又渴,腹中饥饿,那红红的果子一看就生津止渴,令他不由得舔了舔唇。 凌千没什么爬树的经验,墙他倒是爬的多了,树是第一次。他眼睛直勾勾的望着那树枝上的果子,别提多馋了。 “左边…右边…再往前一点…”云沐在树底下指挥,“再往前一点就到了!” 凌千伸手去够树枝上的果子,可他的手臂不够长,他只好一步步的挪,一手抓着树枝,半个身子探了出去。 不行,还是抓不到。 眼看着果子就在眼前,凌千咬了咬牙,手往前探,整个身子朝前倾,突然一个重心不稳,脚一软。 “啊!”凌千吓得惊慌大叫,从树上坠了下来,“救命!” 就在凌千以为自己要摔死的时候,突然一股力量抓住了他的手,然后将他整个人拦腰抱住,凌千吓得惊叫。 原来是明柏赶到了。 明柏抱着他落了下来,云沐赶忙上前关心,“没事吧?” 凌千惊魂未定,脸色惨白,手还紧紧的抓着明柏的衣襟不放, “小兄弟?”明柏轻唤了一声,才把凌千唤回了神。 凌千恢复了意识,见到自己还靠在明柏的身上,手还紧紧的抓着他,吓得连忙后退几步,面色潮红,惊慌失措的松开了手,却又一个不小心没站稳,踩到滑石向后仰倒了下去。 “啊!” “小心!”明柏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他,一手拽住了他的腰,凌千这才不至于跌个狗吃屎。 不过,这两人的距离又拉近了回来,凌千对上明柏那双深邃如墨,却又温柔似水的眼眸,脑子成了一团浆糊。 “小兄弟没事吧?”明柏松开手,关心的问。 “没事。”凌千的脸红成了柿子,心中却充满了懊恼,太丢人了。怎么跟这个明柏在一起,他总是显得特别的蠢,总是出丑。 明柏看他的目光有些担心,这时云沐却跑上前,拿起明柏的袋子,“哇,好厉害,明柏你摘了这么多的果子啊。” 明柏分了神,“快吃吧。” 云沐拿起果子,咬了一口,嗯,比他们家的味道差些,不过正是又渴又饿的时候,倒也能入口,瞧着明柏,心中腹诽,早知道你自己一个人去摘就好了,干什么还要他们两个忙? 不过这话,云沐只敢在心里说说,可不敢说出来。 明柏似是也觉得放云沐和凌千两人单独在一起不妥,这两个家伙,摘个果子都能出事,于是之后便不再让他们单独走开了。 这可是苦了凌千,他本就是为了想甩开明柏,从而去拿云沐的包袱。这下弄巧成拙,明柏对他的好意在这时就成了他最大的障碍了。 直到晚上,夜已深了,三人都睡着了,树林中响起了几声乌鸦叫。 凌千睁开了眼睛,瞧着两人仍在熟睡,趁机溜走了。 等到了山坡上,胖乞丐还在那里装乌鸦叫,突然被人从后面打了一下头。他转头一瞧,整个人都精神了,“老大!” 凌千这两天一直跟着明柏两人,好不容易找机会趁他们睡着遛出来,“怎么事?” “老大,怎么样?包袱到手了没有?”胖乞丐的小眼睛精光闪闪,活脱脱一个财迷。 “别提了。”凌千提起来就气不打一出来,他出道以来还没遇见过这么难搞的人,除了上次他把两个人弄进客栈吃饭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这两个看似什么都不懂不知道的家伙,都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那怎么办?”胖乞丐有些心急。 “别急。”凌千心里一早也有了盘算,“明天他们就会进城,到时候我会把他们带进客栈,你给我准备一些蒙汗药。” “老大是想…”胖乞丐的脸上露出了笑容,“还是老大高明!” “那是。”凌千其实不到万不得已,他也不会用这一招,毕竟这种下蒙汗药的勾当太下三滥,不符合他一贯劫富济贫的大侠身份。 但现在,也没其他的办法了,只能怪那两个家伙倒霉喽。 冤家路窄 翌日,凌千带着明柏二人进了城,走到了客栈门口。 “大哥,我看天色还早,不如我们进去吃点东西再赶路吧。”凌千提议道。 “这里的老板会请我们吃东西?”云沐想起那天的饭菜,也有些馋了,不过他又顾及那天老板向他们要什么钱什么银子,他们可没有。 “是啊。”凌千一早想好了说辞,“这家店的老板我认识,放心不要钱。” 明柏还有些犹豫,凌千为了不让他们怀疑,不等他们反应,便连忙拽着他们两个进门,“来吧来吧。” 云沐和明柏就被他给拉了进来。两人赶了一天的路,昨晚又是只吃野果充饥,这时也觉得有些腹中空空。 凌千未免被看穿,一进门就朝着伙计豪气的说,“开间上房。” “一间上房!”伙计吆喝了一声,“客官请跟我来。” 云沐和明柏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我们不是在这儿吃吗?” 凌千连忙解释道,“楼下的桌子都被人给订了,我们去楼上吃,房间里安静环境也好。” 云沐和明柏不疑有他,跟着凌千和伙计上了楼,进了厢房。 凌千吩咐伙计,“去来几碟拿手小菜,半斤馒头,两笼包子,再来一壶烧酒。” 这家的伙计倒是没有狗眼看人低,只是瞧见明柏和云沐身上的衣服有些奇怪,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然后去下菜了。 不一会儿,热乎乎的馒头和小菜就上来了,还有一壶烧酒。 “客官慢用。”伙计客客气气的说了一声,就下去了。 凌千送走了伙计,顺便关上了门。 云沐倒是没注意他的动作,他的注意力全在饭菜上了。 “味道真不错。”云沐拿起筷子,一口包子一口菜的迫不及待品尝。 凌千走过来坐下,拿起酒壶,一人给他们倒了一杯,“两位大哥,别光顾着吃,尝尝这酒怎么样?” “酒?”云沐从没有见过酒,看见这和水颜色一样的东西,不由得拿起来仔细打量,一会儿又用鼻子闻闻,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云沐舔了舔,砸吧了两下嘴,尝出了一股辛辣的味道,却又极为刺激爽快,“还挺特别,小兄弟,这个叫酒啊?” “是啊。”凌千见他喝下了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计划成功了一半。然后他又看向明柏,“大哥,你怎么不尝尝?” 明柏看向杯中的酒,修长的手指摩挲着杯沿儿,却迟迟没有喝下。 凌千的心提了起来,不是发现了什么吧,这个大高个可比那个云沐难搞多了。 “明柏,这酒真不错,你也尝尝啊。”云沐抓着他的手腕,一边喝着酒,又高兴又满足,笑得像个孩子。 明柏端起了酒杯,浅尝一口,看向凌千。 凌千的心在颤抖。 “不错。”明柏咽下了酒,微笑着说。 凌千的心落了下来,同时也松了一口气,差点没吓死他。于是他连忙执起酒壶殷勤的给粮人倒酒,满脸堆笑道,“好喝就多喝点。” 明柏倒也没再说什么,凌千给他倒酒他就喝。云沐更是高兴,脸上笑得像朵花,有些微醺的打了两个酒嗝,“明柏,这酒味道真不错,回去以后我们也带一点,让风清他们尝尝。” 云沐说着又打了一个酒嗝,然后砰的一声,闭上眼睛倒下了。 “他怎么了?”明柏还清醒着,见云沐晕倒吓了一跳。 “他应该是喝醉了。”凌千看向明柏,他心里有些紧张,不停的犯嘀咕,一边暗自念叨着,怎么蒙汗药还不起作用。 也不知是不是凌千的念叨起了作用,他正想着,就见砰的一声,明柏也倒在了桌上。 凌千脸上露出了笑容。 我就说嘛,蒙汗药怎么可能不管用。费了这么大的周折,总算是大功告成了 凌千拿了包袱下了楼,见到楼下的伙计告诉他楼上两个朋友喝醉了千万不要进去打扰,伙计也不疑有他。 就这样,凌千大摇大摆的离开了客栈。 凌千完全没有考虑两人醒了之后身上没钱怎么付账,那可不关他的事。 得了包袱,到了长街拐角,胖乞丐一早就在那里等着了,一见他立马迎上来,“怎么样?” 凌千掂了掂手里的包袱,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你老大出马,还有摆不平的事?” 胖乞丐顿时喜出望外,高兴不已,“老大,你真厉害。” “行了。”凌千四周瞧了一眼,拉上胖乞丐,“走,老大带你去庆祝,吃顿好的。” 两人寻了城里最大的酒楼进去了,“有什么好酒好菜的全上来。” 凌千方才顾着让他们喝酒了,菜他是一点儿没动,这会也有些饿了。胖乞丐更是两天没吃饭,看见饭菜眼睛都冒绿光了。 二人酒足饭饱之后,胖乞丐的目光就转到包袱上了,“老大,你说这包袱里到底装的什么宝贝?” 老实说,凌千也有些好奇,“我也不知道。” “打开看看呗。”胖乞丐有些迫不及待的说。 凌千着实也动了心,听了这话,便也不二话,拿起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个长长的雕花红木盒。 “咦?是个盒子?”胖乞丐见这木盒平平无奇,没什么特别,心下有些失落,还以为是什么珍珠翡翠,黄金宝石呢。 “这盒子有开口。”凌千瞧见盒子是有开口的,顿时眼前一亮,宝贝一定放在盒子里。 胖乞丐的眼睛也亮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盯着凌千开盒子的手。 这盒子里装着的究竟是什么宝贝? 两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咚咚的紧张快跳。 就在凌千即将打开盒子的一瞬间,突然不远处响起一个声音,“是你们!” 凌千两人抬眼一看,脸色立刻大变,直骂一声,冤家路窄! 居然是陈林和他的弟子,正从楼上吃完饭下来,谁知道就撞上凌千两人了。 陈林一眼就认出这小乞丐就是当日从他手上跑掉的,当下便大声喝道:“抓住他们!” 凌千立马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是要跑。 他三两下拿起包袱,嗖的一声和胖乞丐窜了出去。 “追!”陈林气得脸成了猪肝色,命令弟子追了出去。 老大哭了 凌千虽然跑的快,但哪里能逃得过陈林的武功,不过片刻,便和胖乞丐一起被逮住了。 “看你们还往哪里跑。”弟子揪住凌千,陈林上前来,捏着他的下巴。 凌千想要摆脱他的脏手,但他怎会是陈林的对手,陈林捏的他下巴发疼,逼得他抬眸对上那双阴柔狠辣的眼睛。 “放开我!”凌千梗着脖子,硬气的说。 陈林冷笑一声,“我已经寻你多日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大爷,误会,绝对是误会!”凌千本来还硬气,但见陈林那恨不得把他剥皮抽筋的表情,吓得连忙服软,“我们没见过啊,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误会?”陈林冷哼一声,抬手捏住了他的脖子,神色阴狠,目光中透着杀意。 陈林这辈子绝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栽在一个小乞丐的手上。 原来当日凌千为了甩掉陈林等人,给他们下了巴豆粉。本来陈林也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一派掌门,不至于中这等下三滥的伎俩。 但谁让凌千装的太好了呢,又是殷勤谄媚又是拍马屁,口甜舌滑,哄的陈林挺高兴,又见这小子虽然衣着破烂,却长得清秀可人,心里放下了戒备。 凌千趁着机会,端茶送水的时候,悄悄的在里面下了巴豆粉,把陈林一伙人整的够呛,足足拉了两天两夜,拉的都快虚脱了。 至今一想起来,陈林的后面还隐隐作痛,那张脸黑的就跟锅底似的,他发誓,要是再让他见到这个小乞丐,非把他剥皮抽筋,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凌千被掐着脖子,疼得都快喘不上来气了,他以为自己就要被陈林捏死了。 陈林放开了手,凌千大口喘着气,打鬼门关走了一趟,从来没觉得空气的味道这么好。 “把他们带着,一起走。”陈林盯着凌千,那目光阴森的让人害怕,杀了未免太便宜他了。陈林还没想到怎么折磨凌千,现在他还要赶着去神剑山庄,于是吩咐手下带上凌千一起走。 到了城外,陈林几人在茶寮歇息。 茶寮里还有几个客人,但见陈林等人过来,打眼便知道这些人不好惹,还没等凌千求救,几人不敢多说话,连忙给钱溜了。 凌千心里腹诽,世风日下,连个路见不平的大侠都没有。 伙计倒了一壶茶,也忙不迭的放下就躲到一边去了。 “过来。”陈林一抬手,两个弟子便将凌千押了过来。 凌千有些害怕,手不自觉的发颤,该死的,早知道就不惹这些人了。他心知再不认错,他可能连小命都没了,于是赶忙告饶,“大爷,我知道错了。” “哦?”陈林轻笑,“你哪儿错了?” “我不该给大爷下药,小人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凌千一边求饶,一边趁机讨好,“大爷你这么玉树临风,英俊潇洒,我一看就知道您一定是宽宏大量,宰相肚里能撑船,一定不会跟我这种小人物计较的。” 陈林的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若不是被他骗过一次,他还真要信了这小子的鬼话,“你倒是伶牙俐齿。” “哪里,我全都是真心诚意的。”凌千面带笑容,嘴上谄媚,心里却暗道,我是真心诚意的后悔,要是早知道今天上次就不给你下那么轻的量了,让你拉到虚脱在床上躺个十天半月还差不多。 陈林倒也没说什么,只见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瓷瓶,然后,倒进了伙计刚端来的那碗茶里,他看向凌千,开口道:“喝了它。” 凌千怎么敢喝,这里面不知道下了什么毒药。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凄惨的苦笑,“大爷,我真的知错了,您就放了我吧。” “我知道。”陈林嘴角带笑,但那笑容却有些泛冷,“你喝了它,我就相信你,放你走。” 凌千面露难色,“大爷~” “你喝不下?”陈林冷冷一笑,“不如我叫人帮帮你。”言罢,他一抬手,两个弟子就上前,拿起茶碗,抓住凌千,硬生生的捏住他的下巴,掰开他的嘴,灌了进去。 凌千不停的挣扎,可那茶还是进了喉咙里,他狼狈的直咳嗽,红着眼睛想吐出来,却也没用了。他心里直想骂人,不就是给你下了回巴豆粉嘛,要不要这么狠毒,凌千不知道茶里下的是什么毒,这反倒让他更害怕了。 陈林见他喝了茶,仍不解恨,抬手甩出几根银针,扎在了凌千身上。 “啊!”凌千一下疼得惨叫,脸色刷得白了。 陈林知道哪里是人身上痛觉最敏感的地方,他刚才扎的几针,将凌千身上的痛觉感知放大了不止十倍以上。 “老大!”胖乞丐见老大出了事,吓得惊慌不已,但又挣脱不开,无能为力,急的眼睛都红了,“王八蛋!” 凌千疼得要命,就好像刀子在他身上凌迟,无数根针在扎他一样,他自打出娘胎以来,还没受过这样的苦,疼得眼泪都出来了,只差在地下打滚了。 该死的,难不成他就要活活痛死在这儿了。 陈林好整以暇的欣赏着他痛苦的样子,嘴角勾起了一抹愉悦的笑,他非常享受对凌千的折磨。 陈林是想折磨死他。 意识到这一点的凌千脸色青白交加,手脚冰凉。 凌千现在后悔的肠子都青了,他可没想把自己的命搭上。 天哪,有谁来救救他。死亡的恐惧席卷了凌千的脑海,占据了他的整个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不知是不是上天听到了他的祈求,忽然他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阁下这么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是不是太过分了?” “什么人?”陈林立刻向四野望去,却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未过片刻,又见一白衣青年突然出现在了凌千身边,抬掌便将两个抓着凌千的弟子打退,同时将凌千提起,打出他身上的银针。 陈林见来人居然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时候出现,心里提起了防备。他不敢小觑,抬手就出尽全力,甩出数道银针,弟子们也一拥而上。 白衣青年不慌不忙,一手揽着凌千护着他,一手出掌,震开了银针,同时抬脚飞踢,干脆利落,三两下就把这些弟子打趴在地。 陈林也被掌风震的倒飞出去几尺远,吐出了一口鲜血,看向白衣青年的眼里满满都是震惊,好深厚的内力! 陈林知道自己不是这个青年的对手,于是咬了咬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带着弟子跑了。 明柏也没有追上去,他刚才本就没有出全力。灵山第一条族规,便是不能杀人。所以他只是把那些人打伤,没有下杀手。 “小兄弟——”明柏正要放手,却不想少年害怕的钻进明柏的怀里,死死抓着他不松手。 “小兄弟,没事了。”明柏只好再次提醒道。 少年许是听见了他的声音,瞧瞧的抬眼看去,见陈林等人果然不在了,松了一口气。 明柏正等着少年放手,但少年不但没松手,还突然转头一口咬上了他的肩膀。 “嘶~”明柏毫无防备的倒吸一口凉气,他低眸一看。 凌千眼眶发红,所有的绝望委屈害怕一股脑儿的全都涌了上来,“你怎么才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死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明柏感觉到了凌千的害怕,他缓声道,“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凌千的眼眶越来越红,他望着明柏,越想越委屈,越想越害怕,一下子扑进了明柏的怀里,紧紧的抱住了他。 明柏有些措不及防,但没有推开凌千。因为他察觉到怀里的人在发抖,在害怕,还在哭。 到底还是个孩子,遇到这么可怕的事,刚从鬼门关逃出来,大约是被惊吓到了。 明柏安慰的拍了拍他的头,“没事了,都没事了。” 凌千哭的声音更大了,他埋在明柏的怀中,好像终于找到了依靠,要将受到的种种折磨全都发泄出来。 明柏一边安慰他,一边耐心的等他的心情平复。 过了一会儿,哭声渐渐小了,明柏轻柔低缓的声音,仿佛有一种神奇的魔力,让人觉得放松,心安,平静。 明柏没有再听见哭声,他低下头看去,只见怀里的少年一双黑亮的眼眸盯着他,目不转睛,他的眼底还留着泪痕,胳膊还紧紧的攀着自己的脖子。 “喂,你们还要抱多久啊?”这时候,旁边响起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 凌千吓了一跳,连忙从明柏的怀里出来,就看见旁边的云沐和胖乞丐,云沐懒懒的双手抱胸,打了个哈欠,胖乞丐已经看得是一脸懵逼了,他的眼珠子瞪的差点没掉下来,这个哭的稀里哗啦的人是他老大?不是冒充的吧? “你们什么时候在这儿的?”凌千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 “我们一直在这儿。”云沐懒懒道,“是你哭的太投入了,没看见我们。” “你!”凌千气得又羞又恼,他这辈子还没丢过这么大的人,尤其是胖子目瞪口呆的表情,这叫他老大的面子往哪里放。 然而,还没等凌千教训云沐,他就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断肠散 明柏站在旁边,下意识的扶住了他。 “不是气晕了吧?”云沐调皮的开着玩笑。 “还说风凉话,快来看看。”明柏担心的看着凌千,朝着云沐道。 灵山族人都有天赋,各不相同。虽然明柏也看过些医书典籍,但族中医术最好的却是云沐。 云沐撇了撇嘴,不就晕过去了,至于这么紧张嘛。他搭上了凌千的脉,探了片刻,突然皱起眉头来,“诶呦他这哪是气晕了,分明就是中毒了嘛!” “什么毒?”胖子紧张的问。 云沐想了想道,“我好像在书上见过,嗯…叫什么…什么断肠散…” “断肠散?!”胖子一下脸色煞白,差点没背过气,“死定了死定了,老大这次死定了!” 胖子虽然没见识,但也知道这断肠散是江湖上排名前三的毒,根本就是无药可救,想不到陈林那么狠毒。 “谁说他死定了。”云沐奇怪的看着眼前的胖子,不明白他这么紧张干什么。 胖子眼前一亮,“你能救他?” “当然。”云沐最不喜欢别人质疑他的医术,这么简单的毒,他怎么会治不了。 胖子顿时升起了一线希望,“那你快救他呀。” “这地方什么都没有,你要我怎么救?”云沐没好气道。 “那你——”胖子急的不得了,“你需要什么?” “党参,黄芪,白芷,川芎…”云沐说了一连串的药材名。 “停停停!”胖子火急火燎,“你说的这些,得去城里药材铺才有。” “哦。”云沐倒也没怎么样,“那走吧。” “走?”胖子愣住了。 “对啊,他这样子,再不救过不了一个时辰就没命了。”云沐一本正经的说。 胖子在心里我了个大槽,那还费什么话呀。 就这样,明柏抱起了凌千,然后三人一起又进了城。 胖子本来要带他们去药材铺,谁知云沐却把他领来了客栈。 “不是去药材铺吗?”胖子大惑不解。 “你想病人跟着你一起等啊?”云沐白了他一眼,“还没等药煎好,他就没气了。” “那怎么办?”胖子急忙问。 “先把他安顿下来。”云沐说着,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客栈。 伙计连忙上前打招呼,“客官回来啦。” “去打一盆热水,再准备些火炭。”云沐吩咐道。 这大热天要火炭干什么。 伙计没来得及问,就见他们慌慌张张的上楼回房了。 伙计突然反应过来,这几个不是上午住店的客人,他们什么时候出去的?他一上午都在门口忙活,没见有人下来啊。 伙计疑惑的挠了挠头。 真是见鬼了! 进了房,明柏将凌千放在床上,见他的脸色越发苍白了,不禁有些担心。 过了一会儿,伙计把热水和火炭端来了。 云沐对着明柏说,“把他的衣服脱了。” 话音刚落,胖子就愣住了,“这治病还要脱衣服?” “废话。”云沐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把他的衣服脱了,才好让明柏用内力给他把毒逼出来啊。不脱衣服,毒气散发不出去,再加上明柏雄厚的内力,他非得筋脉爆裂而死。” 胖子虽然没怎么听懂,但也知道很严重,于是也赶忙道,“那快脱吧。” 明柏解开了凌千的外衣,正要解开他胸前的扣子,突然,他的手触及一阵柔软,整个人都顿住了。吓了一跳,连忙缩回了手。 明柏再看向昏迷的凌千,心跳漏了几拍,怔怔然不知所措。 “明柏你怎么了?快脱呀!”旁边的云沐见他像是失了神一样,不由得出声催促道。 云沐这声催促也把明柏给拉回了现实,他的神色又恢复了一贯的从容冷静,朝着两人道,“我在这儿给他逼毒,你们先去抓药吧。” 胖子有些不解,明柏怎么看着是要把他们支开,他不是想要对老大做什么吧?想起之前老大在他怀里哭的情景,虽说老大是个男的,但这样貌可比女人还要白嫩秀气,保不齐有人见色起意。 “也好。”云沐却没想那么多,明柏的本事他是再清楚不过的,这种小事的确不需要他们在场,还是先去抓药要紧。 胖子还有些担心,云沐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走了。” 没办法,老大的命在这两个人手上,现在也只能听他们的了。 胖子被云沐拉走了,房间里只剩下明柏,还有昏迷的凌千。 明柏锁上了房门,点上了火炭,看了一眼床上的凌千,他的眸色沉静,走到床前,扯下了一条白色的绸带。 炽热的炭火燃烧着,赤红的火星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火星四溅,房间里好像升起了一股灼热而温暖的气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凌千醒来的时候,发现胖子正一脸关切的看着他,见他醒了激动不已,“老大,你终于醒了!” 凌千的脑袋还有些迷糊,他揉了揉头,“我怎么了?” “你中了断肠散,差点就没命了。”胖子现在对云沐是充满了感激,先前还怀疑他呢,年纪轻轻都不知道医术怎么样,没想到他真的能把老大救回来,“多亏云沐救了你。” 云沐?凌千的目光朝着前方看去,见云沐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桌上吃花生米,不知道有多惬意。 这家伙会医术?还救了他,凌千有些不信。 云沐倒也没想把功劳全揽下,“可别这么说,救你的可不止是我一个,还有明柏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明柏?凌千听见了立刻朝着四周望去,却并没有发现那个大高个,“明柏呢?” “他呀,给你疗伤之后就出去了,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回事,一回来就怪怪的。都是男人,身上一个样,难不成还害羞了是怎么的?”云沐撇了撇嘴道。 凌千有些云里雾里的,“什么男人?什么害羞?”他们在说什么啊。 “哦。“胖子在一旁给他解释,“因为你身上的毒不好解,必须要脱光了衣服才能逼出来,所以明柏就把你的衣服脱了。” 凌千听了这话,整个人都懵了,他的脑海里只剩下一句话。 明柏就把你的衣服脱了…脱了… 凌千吓得脸色苍白,他赶紧去看自己的衣服,还好,是穿上的。但是,他看向胖子和云沐,他的手指颤抖着,“那你们两个也看见了?” 天哪,让他死了算了。 “没有。”云沐往嘴里扔了颗花生米,淡淡道,“我们去给你抓药了,回来的时候,你就是现在这样了。” 凌千松了口气,那还好一点儿。 等等,凌千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这哪儿好了,所有的秘密都被一个男人看光了,而且云沐说,他是和明柏两个人单独在房里的。 凌千捂住了头,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不行,他得去找明柏问清楚,于是他气冲冲的问,“明柏在哪儿?” 云沐不知道他这又是这么了,“在院子里熬药吧。” 凌千立马下了床,风风火火的就出去了。 “老大!”胖子愣住了,老大这是怎么了?他要不要跟上去看看,又想了想还是算了吧,老大看上去很生气的样子,还是别上去触霉头了。 云沐也是一脸莫名,这一个两个的怎么都这么奇怪。 娘气的老大 后院里,明柏正在煎药,就见到凌千怒气冲冲的跑到他的跟前,“你…你…” “怎么了?”明柏疑惑的看向他。 凌千现在是又气又恼,他本一心想着要质问明柏,可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让他怎么问。 你有没有把我那个那个? 明柏倒是不知道他的纠结,见他发抖还以为是冷的,“你身体刚好,怎么不在房里多休息一会?” “不用你关心。”凌千甩开他的手,他现在烦躁到了极点,“我问你,你是不是…” 话到临头,凌千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什么?”明柏一脸不解。 凌千咬了咬牙,算了,死就死吧,“你是不是给我脱了衣服?” 总算问出来了。 明柏微微一怔,“你知道了。” 凌千看他这表情,就知道完了,天塌下来了。 “抱歉,事出有因,我不得不这样做。”明柏朝他道歉。 凌千也知道事情不能怪明柏,人家也是为了救他。但是,他看向明柏,有些羞恼,“那…那你有没有…把我…就是…我有没有…” 凌千吞吞吐吐的,明柏开始有些困惑,而后便明白了,“姑娘放心,我们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 凌千正在愁怎么说,没想到明柏已经说出来了,听到没出事,她总算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 还好,什么都没发生。 但这个高兴的感觉没过多久,她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失落来,望向明柏的眼眸也有些不高兴了,“本姑娘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花容月貌,裙下之臣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居然没有趁人之危,你是不是男人啊?” 本来凌千还在愁万一自己失身该怎么办,这下好了,得知自己没失身,她不知怎的,心里居然比刚才还要气愤,还有些委屈。 “姑娘。”明柏正要说话,却被凌千打断了。 “不行。”凌千揪着他的衣襟,“本姑娘不能让人白白占便宜,你虽然没有毁了我的清白,但也看光了我的身子,你得娶我。” 明柏没想到凌千这么大胆,整个人都懵了。 “怎么?你不愿意?”凌千见他不说话,以为他不愿意,于是不高兴的沉下了脸。 这大高个是不是傻啊,先前不知道我是女的也就罢了,现在本姑娘这么一大盘天鹅肉摆在面前,他居然还敢看不上眼。 “不是,姑娘误会了。”明柏连忙解释道,“在下替姑娘运功逼毒的时候,是蒙着眼睛的,姑娘放心,在下并没有看过姑娘。” 凌千听了这话,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当然知道,明柏不会骗她。但这时话已经说出口了,怎么也收不回了,“我不管!谁知道你看没看过,总之,你脱了我的衣服,你就得娶我!要是你敢不负责,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凌千就放手,转身跑走了。 明柏留在原地,目光复杂。 凌千跑了老远,脸红成了柿子,心咚咚直跳。天哪,她刚才都说了些什么。她是气疯了才会说出那种完全不经大脑的话吧。 本来是想要来质问明柏,怎么最后变成她要强迫人家娶她了呢。 果然,一见到那个叫明柏的男人她就会不由自主的失控,凌千现在羞的快想要钻进地缝里去了。 回到客栈,凌千再看见明柏,都忍不住心跳加速,脸羞的通红。 明柏倒是自然,好像知道她的困窘,两人默契的谁也没有再提刚才的事。 胖子用银子付账的时候,凌千还有些奇怪,“你哪儿来的钱?” “陈林他们逃走的时候掉的。”胖子一脸理所当然,得亏有这些银子,不然他还不知道怎么给凌千买药呢。 凌千也想起了明柏从陈林手下救了他的事,不由得双颊发红。 然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朝着明柏道,“你等等我。”说完,她跑了出去。 过了片刻,再回来的时候,凌千的手里多了一个包袱。 云沐看的眼睛都直了,“我就说哪儿去了,原来真的是你偷了我们的包袱。” 凌千的脸微微一红,看向明柏,心中第一次出现了愧疚,“对不起。” 在他们被陈林追的途中,凌千怕出事,就先找了个地方藏起了包袱,本想着回来再把里面的东西卖个好价钱。 不过,明柏毕竟救了她,说不定里面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还是还给他们吧。 “你们放心,包袱里的东西我们绝对没有看过,也绝对没有动过,我对天发誓!”说着,凌千伸出三只手指,信誓旦旦。 明柏的目光却很柔和,他脸上甚至没有流露出一丝讶异的表情,“好了,我们相信你。” “明柏?”云沐愣住了,他想不到明柏居然这么好说话。 凌千也呆住了。 明柏完全没有和凌千计较的意思,连她的谎话也没有拆穿,“两位兄弟,我们还要赶路,就此告辞了。” 说完,明柏就带着云沐走了。 凌千还在怔忡之中,旁边的胖子还没见过老大这么失魂落魄的样子呢。 “老大…老大…”胖子正要叫他,就在这时,凌千突然跑了出去,胖子愣了一下,也连忙跟上。 “等等!”凌千气喘吁吁的追上了两人,她抬眼看向明柏,“你们要去神剑山庄,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走,我可以给你们带路。” 明柏看着她,然后,那双柔和的眼眸露出了笑意。 凌千望着他,也露出了笑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四人行走在山野之间,午时将到,明柏要去摘果子,凌千非要跟着去,留下胖子和云沐在原地休息。 凌千看向身边的明柏,有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喂。” “嗯?”明柏一边找果树,一边应声。 “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凌千有些不自在的问。 “知道什么?”明柏看了过来,见她的表情,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哦,事情都过去了,还提它做什么。” “原来你真的一早就知道我在骗你们!”凌千在客栈见到明柏的神色就觉得不对,见她拿回来包袱居然一点也不奇怪,问也不问,“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跟着你们?” “人总有些难处,姑娘这么做,也一定有你的原因。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看得出,你并没有想要伤害我们。”明柏的语气温和,他的那双眼眸好像总是泛着柔光,散发着脉脉温情,他似乎永远也不会生气发怒,无论对方犯了什么错,即使欺骗了他,也总是能得到他微微一笑的包容和谅解。 凌千从没有见过好像明柏一样的人。 世人大多愚昧,他们身上总是有着贪嗔痴恨,聪明的人往往奸险狡猾,善良的人往往愚钝蠢笨。凌千出来闯荡江湖这么久,也算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了,或奸狡,或贪财,或好色,或善良,或愚蠢,或天真,或老成,或冲动,或冷漠。但他唯独没有遇见过明柏这样的人。 他和自己以往所见的那些人都不同。他看上去极为单纯,不染世俗,明亮干净,好像一汪清澈的泉水。但他又很成熟稳重,聪明睿智,好像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的眸中好像蕴藏着星辰大海,散发着包容一切的温柔和体贴。 单纯却成熟,聪明而善良,谦和又温雅,凌千在他的身上似乎找不到一丝缺点,望着那双温柔深邃的眼睛,倒映着她的模样,凌千心里突然升起一个念头。 如果这双眼睛能一辈子只装她一个人,就好了。 这个念头来得飞快,但却好像是一早就存在于她心底的,然后飞快的生根发芽,在她还没来得细想时,她的心已经陷落了。 “明大哥…”凌千的脸色微微发红。 “嗯?”明柏看向她。 “我以后可不可以这样叫你?”凌千的心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紧张的快要跳出嗓子眼儿。 “当然可以。”明柏朝着他微微一笑。 凌千望着他的笑容,好像整个世界都明亮了,盛放的鲜花,蓝蓝的天空,鸟语花香,就连空气都是那么的美妙。 她的心中充满了少女情怀,第一次感觉到了情窦初开的美妙。 明大哥…明大哥…她在心中默默的念着,要将这个名字永远的刻在心底,记一辈子。 然后,等到摘完果子回去,胖子和云沐就看见两个人一起走回来。 明柏拿出果子分给两人,他自己要拿的时候,一只拿着果子手已经递了过来,然后,就看见凌千面带微笑的说,“已经洗过了。” 明柏也是愣了一下,然后朝着凌千笑笑,“谢谢。”接过了果子。 凌千见他接过了果子,笑容更明媚了。 明柏吃果子的时候,凌千就在旁边,双手托腮,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目光充满了迷恋,嘴角还挂着一抹笑。 这令在一旁的胖子和云沐看的眼神越发奇怪。 “你老大怎么看着这么娘啊?”云沐在旁边看的极为不顺眼。 胖子此刻也是呆若木鸡,脸上也充满了诡异和惊吓,这少女托腮的姿势是认真的吗?老大什么时候露出过这种娇羞的表情?而且还是对着明柏。 我的妈呀,刚刚在树林里老大和这个明柏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老大,你要是被人强迫的你就眨眨眼… 但很明显,他的老大一点也不像是被强迫的,反而像是强迫人的那个,那眼睛里的光,都快要把人家给吃了。 难不成老大真的喜欢男人?不知真相的胖子感觉到后脊阵阵发凉,风中凌乱。 半路遇劫 官道上,一辆马车,几匹骏马,十几个随从护卫,为首的青年骑着高头大马,身材高大,英朗俊美,一身水袖蓝衣,墨发银冠,气宇轩昂,一见便知身份不凡。 护卫们护送着马车,车里坐着一个绝色秀丽的女子,还有一个时不时撩起帘子向外瞧的小丫鬟。 “小姐,外面的景色真不错。”小双自幼在白家服侍小姐,还没机会出来看过这外面的景色,如今踏足江湖,这大好河山,还真是风景秀丽。 “小姐。”小双正要再说,却不见小姐搭话,回头一看,却见自己小姐脸色有些发白,她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小姐,你怎么了?” 舟车劳顿的连日赶路,纪晴有些发晕恶心,但她还是忍住了,“我没事。” “你怎么没事?小姐,你不舒服怎么不说呢!”小双连忙掀开车帘,对着跟随车队的护卫说,“快停车,我们家小姐不舒服!” “小双!”纪晴揉了揉头,峨眉紧蹙,不想让小双说,但小双已经说了出来,而且护卫也立刻就去禀告了。 果然,白玉玦一听这话,立刻掉转马头,不过片刻,便已经过来了。 “晴儿,你怎么样?”白玉玦担心的询问道。 纪晴摇了摇头,“我没事。” “是我顾着赶路,忽略了你。”白玉玦却是看出了她那苍白的脸色,于是抬手,命令所有的护卫停下,原地休息一阵子。 “不用了。”纪晴连忙道,“你还要赶去神剑山庄,我没事的,赶路要紧。” 但白玉玦却没有答应,他望着纪晴,神色温和,“我本来就是想趁此机会带你出来散心,至于路程什么的,你不必担心,若是赶路让你身体不舒服,便是按时去了我也心中难安。” 纪晴听了这话,清楚白玉玦是关心她为了她好,便也没有再拒绝他的好意。 小双扶着纪晴下了车,白玉玦从侍卫那里接过水囊,倒进玉碗,然后递了过来,“晴儿,喝点水会好一些。” “谢谢。”纪晴接过碗,向他道谢。 “白大哥。”赵凌过来,叫走了白玉玦。 小双凑上前,仍有些担心,“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喝了些水,休息了一阵子,纪晴的确没有刚才那么难受了。 “那就好。”小双松了口气,她望着不远处的白玉玦,不知想起了什么,感叹道,“姑爷对你可真好。” “小双!”纪晴听见她的称呼,蹙起了眉头。 小双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更正道,“我忘了你们还没有成亲,是白少庄主。他对您可真好。” “怎么这么说?”纪晴挑眉疑惑的问。 “您没看见,他这一路上对您有多关心。”就连小双都忍不住羡慕,“您一不舒服,他就立刻停下赶路,还亲自来给您倒水。您看,就连这碗就是白少庄主嘱咐给您带上的,他多细心啊。” 纪晴端着手里的玉碗,看向四周歇息的护卫,还有不远处的白玉玦,他们都只是用水囊喝水,只有她,白玉玦怕她用不惯,所以特意把水倒进碗里,再递给她。 这种小事,若是小双不说,她几乎都不会察觉。 仔细想来,一路上,白玉玦对她处处照顾,关怀备至,但又不会让她觉得太过热情而感到压力,就像小双所说,白玉玦对她是这样的细心,温柔,体贴,这让她觉得心中一暖,目光望向不远处正和赵凌交谈的白玉玦,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 突然间,一只长箭破空而出,四野骤然风声鹤唳。 “什么人?”护卫们立刻戒备,数十个黑衣人突然出现,他们的目标是纪晴。 护卫一面保护纪晴,一面同黑衣人打了起来。 黑袍人要对纪晴动手,被赶来的白玉玦拦下,纪晴吓得慌忙后退,白玉玦挡在了纪晴身前,纪晴躲在了白玉玦身后。 白玉玦双眸微眯,盯着眼前的黑袍人。 黑袍人面具下的脸色沉了下来,抿了抿唇,电光火石间,他身形一动,两人交上了手。 “砰砰砰——”飞沙走石,卷起漫天飞花落叶。 黑袍人的速度很快,身手干脆利落,明显受过特殊的训练,出手快狠准。 如果遇上一般的武林人士,可能早已被他杀了多少回了。 然而,他遇到的是白玉玦。 他的速度很快。 白玉玦的速度更快。 每一次他要攻击的地方,白玉玦都好似已经知道,他好像能看懂人心,不仅应付自如,而且还给了黑袍人一种可怕的压力。 青染自从执行任务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种压力,果然,能在江湖中拥有这么高的声望,白家少庄主的武功不容小觑。 青染心里清楚,自己的内力比不上白玉玦,所以只能速战速决,再拖下去,他绝拿不到好处。 于是,在下一秒,青染抬手出拳,突然,转了方向,一道银光闪现,如流星划过。 冰冷的寒刃并没有割断白玉玦的脖子,他毫发无伤的站着,抵住了青染的后背,攥住了他的手腕。 “是你?”望着两道寒光,白玉玦的眼中浮现出一抹异色。 袖中剑! 当日杀死王大胆的人就是眼前这个人。 白玉玦微微失神,青染趁机弹出另一只手臂上的剑,白玉玦下意识出手去挡,青染挣脱了他的禁锢。 “玉玦!”纪晴吓了一跳,担心白玉玦出事,跑了过来。 好机会!青染抬手,一只袖箭向着纪晴射去。 白玉玦赶忙出手,上前抱住了纪晴,同时挥掌震断了袖箭。 青染几个翻身跳跃,逃走了。 白玉玦想追,怀里的纪晴却吓得死死拉住他,不让他走。白玉玦顾及到纪晴的安慰,也怕对方用调虎离山之计伤害纪晴,只好打消了追上去的念头。 “没事吧?”白玉玦关心的问着怀里的人。 纪晴惊吓过度,才刚刚回神,对上白玉玦关心的眼神,心渐渐的放了下来,有些心安感动。 “我没事,你怎么样?”纪晴也担心的看向白玉玦,连忙四处查看,怕他哪里受了伤。 白玉玦还是第一次见到纪晴这么紧张担忧的样子,尤其她担心的对象还是自己。白玉玦抓住她的手,嘴角勾起一抹笑,“你第一次这么关心我。” 纪晴抬眸,撞进了那双温柔含笑的双眸之中,顿时心如擂鼓,然后,惊慌失措的连忙抽出了手,倒退了几步。 “小姐!”这时候,小双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纪晴的脸有些发红,她拉着小双匆匆忙忙就走了。 白玉玦在原地,刚刚捏住那纤弱白皙的手腕,他的手还留有余温,脆弱的仿佛轻轻一碰就能捏碎,但那脉搏却是那样的强劲,咚咚咚咚,仿佛他的心跳也加快了。这是一种新奇,特别,莫名不受控制的感觉,但他却一点也不觉得抗拒,反而觉得非常的有趣,他的眼眸泛起灼热幽暗的光芒,嘴角勾起了一抹浅笑。 刑罚 天色渐暗,烛火微亮,映着青年苍白无血色的脸。 两人拿着长鞭,狠狠打在他的背上,发出“啪啪”的响声,黑色的长鞭已经被鲜血浸红。 他跪在地下,后背血淋淋的,早已皮开肉绽,死死的咬着唇角渗出鲜血,但却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烛光摇曳着,他的瞳孔失去了焦距,眼前越来越模糊,终于,他支持不住,倒在了地上。 “世子,他晕过去了。”执鞭的一人蹲下身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上前禀告道。 “泼醒他。”青年墨发紫冠,一身华贵的锦袍,阴柔美艳的容颜,恍如暗夜里的明珠,他正坐在桌前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茶杯,薄唇微掀,吐出的却是与他容貌截然相反,冷血残忍的话语。 冰凉的水泼下,地上的青年清醒过来,两人拽起了他,拖到了主人的面前。 萧凤锦捏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那是一张苍白清秀,狼狈可怜的脸,但眼眸没有半点害怕,只有冰冷和漠然。 仿佛他只是个木头人,再狠的折磨,再多的痛苦都没办法让他有一点情绪。 “青染,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萧凤锦瞧着他,眼神玩味,”你把我的事情办砸了三次。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青染没有说话,他抿唇不语。 萧凤锦的手用了用力,青染疼得皱起眉头,他并非没有痛觉,只不过是在强忍着,他瞪着萧凤锦。 萧凤锦见他终于有所动容,嘴角勾起了一抹笑,然而,他看见那双瞪着自己的眼睛,里面闪过讥嘲和不屑,他的笑容僵在脸上,怒意在一瞬间被提了起来。 不过是个狗奴才!居然敢看不起他! “啪啪!”萧凤锦抬手就给了他两巴掌,扇的青染头偏过一边,脸又红又肿。 即使如此,青染依旧没有哼一声,他漠然的看着萧凤锦,眼神平静无波。 萧凤锦最讨厌的就是他这一副冰冷淡漠,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表情,“你别以为我爹给你撑腰,我就不敢动你。你不过是我们萧家养的一条狗!” 青染听惯了他的羞辱和奚落,脸上没有半点动容。 萧凤锦看着他不为所动的样子,心中恼怒更甚,但怒到极点反而变得极为平静,“事不过三,你不会以为我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了吧?”不知何时,他的手里多了一个白玉瓷瓶。 青染瞳孔猛缩,呼吸一滞,就好像看见了什么极为可怕恐怖的东西。 连鞭子,棍棒都不怕的人,居然会怕一个小瓷瓶。 不止是青染,屋子里的其他人看见萧凤锦手里的瓷瓶均是心惊肉跳,露出了畏惧的神色,望向青染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同情。 看来世子这回可不会轻易放过青染了。 萧凤锦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笑,好整以暇,“想要重温旧梦吗?” “世子…”青染终于说出第一句话。 “你该叫我什么?”萧凤锦把玩着手里的瓷瓶,盯着他。 青染的脸色苍白,他咬了咬唇,“主人。” 萧凤锦笑了,他打量着青染,欣赏着他害怕的样子,然后,缓缓抬手,捏着他下巴,再到脖子。 纤细洁白的脖颈,他感觉着手下的心跳,然后慢慢的收紧,用力。直到那细微的血管泛起青色。 青染的脸色涨的通红,喉咙被紧紧扼住,呼吸被剥夺,窒息的感觉让他全身寒毛倒竖。 萧凤锦的笑容依旧那么好看,仿佛是在欣赏一场好戏,而不是正捏着一个人脖子。他的另一手打开了白色的瓷瓶,然后,缓缓倾斜。 不要…… 青染想喊,但他喊不出来,他想叫,脖子被紧紧扼住,他叫不出声。 最后,在他绝望的目光下,白色的粉末倒了下来,洒在他的脸上。 萧凤锦突然松手,青染想要屏住呼吸,却已经来不及了,在接触空气的那一瞬间,他本能的吸气,这是无法控制的下意识反应。 青染觉得整个世界都在旋转,眼前一片漆黑。 鞭笞,掌掴,伤痛,甚至是死亡他都不害怕。 他害怕的是失去意识,控制不住自己。 刻骨的痒,好像一万条虫子在身上爬一样。他控制不住的去抓,就算是鲜血淋漓,他也完全感受不到。 屋子里响起惨叫声,整整持续了一刻钟。 萧凤锦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在地上打滚,最后失去了意识。 手下上前检查,探了探他的鼻息,脸色大变,“世子,他没气了。” “真没用,扔出去。”萧凤锦用白帕捂住口鼻,面无表情的吩咐道。 手下不敢有违,几个人一起把人抬了出去。 “世子爷,他死了侯爷那边…”手下有些害怕,侯爷一向看中青染,世子把他杀了,侯爷那边怕是不好交代。 “你怕什么?”萧凤锦阴沉着脸,冷声道,“一个狗奴才,死就死了。听着,今天晚上我没有见过他,你们也没有,谁敢说出去,我要了谁的脑袋。” 手下立刻有所领悟,“是…是…” 两人抬着尸体走在郊外,夜晚寒风阵阵。 “世子爷真狠。”一人瞧着那死的凄惨的青染,叹息的说了一句, “别乱说话。”另一人连忙道,“那是他不识时务,早跟世子爷服个软不就没事了。” “哎,世子爷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回摆明了是借题发挥,要他的命。” “行了,别说了,赶紧找个地方把人埋了吧,这阴森森的,看着就渗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找了个地方,正要挖坑埋人。 突然,一阵冷风吹过,草丛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人背脊一阵发凉。 “你听见什么声音没有?” 两人面面相觑,望向身后的尸体,隐约看见尸体的手指动了,两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发白,相对一看,大叫一声,“鬼呀!”然后吓得跑了。 草丛里窜出一只寸长的青蛇,闻到血腥味,爬了过来,缠住了青年的胳膊。 月落日升,黎明初现。 地上躺的“尸体”手指微动。 远方传来马蹄声,朝这边而来,停在不远处。 “青青…青青…”娇脆的少女声音响起,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青蛇听到了主人的呼唤,在“尸体”的身上游移的更欢了。 “蝶妹,别找了,丢了我去给你再买一个就是了。”又有一个低沉的青年声音响起。 “是啊,蝶妹。”不是一个,是两个青年。 “你们别烦我。”少女没好气道,“不帮我找就自己回去!” 两个青年一听少女生气了,连忙哄道,“怎么会呢?找,马上就找!” 这时候,不远处的一抹红色吸引了少女的主意。 “那是什么?” “青青!”少女跑了过来,找到了自己的宠物,高兴不已,但在同时,也发现了一具尸体。 少女踢了踢脚下的尸体,“死了?” “尸体”的眼皮动了动。 青染感觉到有人在叫他,他想要醒来,撑开了眼皮,混合着微光,他看见了一个美丽的少女,嘴巴一张一合。 他想说什么,然而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识。 “原来没死啊。”少女笑笑。 “蝶妹!”两个青年跑了过来。 “你们两个来的正好,把他抬回去。” “啊?蝶妹,他身受重伤,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不是要救他吧?” “别废话,你们两个抬不抬?不抬我回去叫人了!” “别别!我们抬我们抬就是了!” 进城 日头西斜,明柏一行人进了城。 连着赶了两天路,眼见着离神剑山庄越来越近了,凌千却有些心不在焉。 胖子和云沐没注意到,明柏注意到了,但他也没说什么。 “让开让开!”骑着高头大马的武林人士浩浩荡荡的进了城,百姓们纷纷让路。 明柏等人自然也被当作是百姓一列,胖子不觉得有些什么,但云沐却是好奇极了,“他们是什么人呀?” 真是好大的排场,光是跟出跟进的弟子,马车轿子,还有各样的旗帜,就像是要开什么武林大会。 胖子见云沐没见识,嗤笑一声,逮着机会炫耀自己的江湖经验,“这些啊都是各派的掌门,你看,那是恒山派的,那是华山派的,还有巨鲸帮青衣舵…凡事江湖上有名的人,都在神剑山庄的邀请之列。” “邀请?”云沐疑惑不已,他还以为只有他们要去神剑山庄,没想到这些人都是要去神剑山庄的。 “是呀。”胖子不觉有他,“据说神剑山庄得了一柄绝世的奇剑,所以特意举办了这次的赏剑大会。怎么?你们不也是来见识的吗?” “我们是来找人的。”云沐回答,但心里却对这所谓的赏剑大会有了极大的兴趣。 “找人?”胖子奇怪又狐疑。 但云沐没心思跟他解释,拉着明柏的胳膊晃,“明柏,明真和明义那两小子一向喜欢凑热闹,说不定我们一去就找到他们了。” 明柏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云沐不自觉的松开了手,摸了摸鼻子,尴尬的笑了笑,“我这不是怕你担心嘛。” 如果不是云沐告诉明义和明真出山的结界和路,就不会惹出这么大的麻烦。 明柏一向最紧张的就是这两个弟弟,担心他们在外面出事,不惜违反族规,动用了上百年没有开启的问灵卷,就是为了尽快找到他们。 胖子在旁边听着他们的对话,觉得这两个人还真是奇怪。别人都是来看热闹的,他们却是来找人的。 “老大….”胖子正要跟老大说话,却发现自家老大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出了神,“老大?” 胖子连叫了几声,才把凌千叫回了神。 “什么了?”凌千回头看向胖子。 “老大,我们马上就到神剑山庄了,你想什么呢?”胖子疑惑的问,他还是头一回看见老大心事重重的样子。 “没…没有…”凌千连忙道。 胖子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老大好像有些心虚。老大为什么会心虚呢? “啊,对了,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找家酒楼吃点儿东西吧。”没等胖子细想,凌千就转移了话题。 “好啊好啊。”云沐一听到吃东西,整个人都高兴了起来。 正好不远处有一家“归去来”的酒楼。 凌千看见招牌,顿时扶额,怎么哪儿不去,偏偏来了这儿,但说出的话就像流水,收不回来了。 “我觉得这家酒楼不怎么好,不如我们换一家吧。”凌千一副不想进去的样子。 “哪儿不好了。”云沐瞧了瞧,“挺好啊呀。”说着便拉着凌千一起进去了。 凌千捂着脸被他拽了进去。 伙计小四上前正要招呼,瞧见凌千,立刻露出喜悦的笑容,“您回来了,大——” “你们这儿有什么吃的?”凌千不等他开口就连忙打断,慌不迭的问。 伙计的脸色有些怪异,“您怎么了?不认得我了,我是小四啊?” “什么小四小五的。”凌千尴尬的挠了挠头,侧着脸道,“认错人了吧。” 伙计仍有疑惑,凌千连忙道,“好了,我也不点了,随便来几个你们这儿的拿手菜,来壶玉冰烧。”说完,凌千挥手催着伙计赶紧上菜。 伙计狐疑的下去了。 凌千再坐下,就看见桌上的其他三个人都看向他。 “老大,你来过这儿?”胖子有些奇怪,怎么好像老大跟这儿的伙计很熟。 “没有啊。”凌千面不改色的否认。 “那个伙计好像认识你。”云沐也瞧出了什么,目光带着探究之意。 “他认错人了。”凌千打着哈哈,心里有些紧张,又站起身来,“我先去趟茅厕,菜上来你们先吃,不用等我啊。” 说完也不等他们反应,匆匆忙忙的就溜了。 胖子和云沐也就是有些奇怪,随口一问,没放在心上,只等着菜上来,好好饱餐一顿。 三人并不知道,他们已经被有心人给盯上了。 江湖上谁都知道神剑山庄要举行赏剑大会,各方云集,热闹的同时,却也有不少宵小之徒趁机打主意,城里的乱子也多了。 “大爷,行行好,给点吃的吧。”两个乞丐进来,朝着客人要施舍。 “走开走开!”客人不耐烦的挥手。 两个乞丐被推到一边,差点撞上了云沐三人的桌子。 云沐好心连忙把人扶起来,“你们没事吧?” “没…没事…”乞丐一脸感激道,接着望向明柏,瞥见他腰间的钱袋,眼里闪现出一抹精光。然后急忙扑上前哭诉,“大爷,施舍点吃的吧,我们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是啊大爷!”另一个乞丐也上前哀求道,“求求你们了,好心施舍一点吧!” 这边动静闹得大,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包括在角落里喝酒的叶风,自从离开白家,他便一路西行,路上听见神剑山庄要召开赏剑大会的消息,便起了心,打算来瞧瞧。 明柏看着两个的模样,吩咐云沐,“拿点馒头给他们。” “哦。”云沐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把桌上的馒头包了起来。 明柏把馒头递给了他们,两个乞丐受宠若惊的连忙拜谢,“谢谢大爷,谢谢大爷!” 正当两个乞丐想要走的时候,却不成想,“砰砰”两声,两个石子打中了腿,忽觉膝盖一软,跌倒在地。 馒头掉在了地上。 乞丐气得当场脸色就变了,“谁呀?” 只见不远处,一个青衣长衫,腰上悬着酒葫芦,俊朗年轻的男人,正一边懒懒的喝酒,手里抛着石头,一边朝他们走来。 酒楼闹事 “这什么人啊?连两个乞丐也欺负?”众人开始窃窃私语,甚至有些人还义愤填膺,却没人站出来。 现在城里这么热闹这么乱,来了众多的江湖人物,谁知道这个青年是什么来头呢,贸然站出来说不定会惹祸上身。 “你干什么?”乞丐又惊又怒,爬起身就要冲上来。 青年侧身一闪,那乞丐收不住力,趴到在地摔了个狗吃屎,气得直哼哼,他气愤不已,想要再爬起来理论,然而,当他看见青年手上拿着的东西时,整个人的脸色都变了,变得又青又白。 那是一个钱袋,明柏身上的钱袋。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个乞丐是贼呀。 两个乞丐被人识穿了手段,他们自知不是叶风的对手,于是恶狠狠的撂下一句话,“小子,你等着。”然后便跑了。 这下,酒楼里的人再看向青年的目光,却是有些担忧了。 谁都知道这地方龙蛇混杂,看来两个乞丐是有背景的,地痞瘪三在地方上拉帮结派已经屡见不鲜,这个外来人不知底细就出手,怕是已经惹上麻烦了。 青年似乎并不没有意识到他惹上了麻烦,他正打算将手里的钱袋还给明柏。 “多谢兄台。”明柏起身向他道谢。 叶风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他不过是看那两个地痞过分才出手教训,“有善心是不错,不过世途险恶,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些好。” 这话虽是冷冷的呵斥,但明柏却露出了微笑,他听出了这冷漠下的善意,对方好心的劝告。 “多谢兄台好意。”明柏笑着接过钱袋,随手放下。 “你不看看银子少了没有?”叶风见他毫不在意的神色,不由得皱了皱眉。 明柏看着他,莞尔一笑,“不必了。” 叶风有些奇怪,只见明柏拿起钱袋,当着他的面打开。 倒出来的竟然不是银子,只是几颗石头。 叶风的脸色变得怪异起来,他看向明柏,“这是?” “正如兄台所言,人心难测,在下也不过是以防万一。”明柏微笑着说。 原来明柏身上的钱袋只不过是个装饰,而他也并不是没有察觉到那两个乞丐不怀好意,只不过他没有管罢了。 “倒是我多管闲事了。”叶风想通了这一点,方知自己看走了眼,还以为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公子哥,想不到居然如此心思缜密。 “哪里,兄台武功非凡,又有侠义心肠,路见不平,我甚是欣赏。”明柏邀请道,“有缘相识,不如一起坐下喝杯酒如何?” 一提起酒,叶风的酒瘾又上来了,见明柏为人宽厚大方,又十分真诚,便也没有扭捏推拒的坐下了。 喝了两三杯,叶风觉得不甚过瘾,明柏似是看出他心中所想,叫来了伙计,“拿两个大碗,再打两坛酒来。” 叶风惊异的看向明柏,心中暗道:我什么都没说,他竟如此了解我的心意。 “酒来咯!”不一会儿,伙计便拿来的酒和碗。 明柏单手便能拿起一坛酒,干脆利索的倒在两只碗中,一只给了叶风,然后,端起另一只碗来,“请。” 叶风怔忡片刻,抬眸对上他温和带着笑意的眼睛,接过了碗,不自觉有了一种莫名相惜的感觉,他嘴角也带上了笑,拿起碗和明柏相碰。 叶风从不喜欢拘泥小节,举起碗咕咚咚的就喝下去了,豪迈潇洒,狂放不羁。 明柏微笑着,也举起了碗。 这是他第二次喝酒。 第一次是在客栈,凌千给他的酒里是下了药的,他早知凌千有所图谋,自然没有真正的喝下去。 明面上他喝下去了,实际上他用内力把酒水汇向少泽穴,然后再由指间流出。 但这回他却没有这么做。 因为他知道叶风对他没有丝毫恶意,而他也是真心想和叶风交朋友,便没打算用这种作弊的法子。 叶风干完了一碗,回头一看,见明柏也喝完了一碗。 云沐在旁边看的眼睛都直了,他喝过酒,自然知道酒的味道,虽然不错,但是入口辛辣刺鼻,而明柏居然面不改色的喝下一碗,却让他有些惊讶。 惊讶的又何止他一个。叶风的心里也惊讶不已,他瞧着明柏俊郎风雅,便以为是什么大家公子,吃饭喝酒都十分讲究,说是喝一碗也不过是玩笑话,谁知道他真的喝下一大碗。他原以为中原人都极为注重礼仪规条,想不到竟也有如此豪迈不羁的汉子,顿时对眼前的人愈加欣赏了。 “在下叶风,不知兄台怎么称呼?”欣赏之余,便起了结交之意。 “明柏。”明柏喝下一碗烈酒,却好像只是喝下了一碗茶,除了脸有些微微发红,几乎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他道了姓名之后,依次向叶风介绍云沐和胖子。 叶风看见胖子的时候惊讶了一下,“是你!” 胖子心里吐槽,都这么半天了,你才看见我。但面上却带着笑,“叶兄弟,又见面了。” “你们认识?”云沐有些好奇。 “见过一面。”胖子脸上带着笑,笑容却有些抽抽,心道,要不是这家伙,自己和老大也不至于惹上陈林,害的老大差点连命都丢了。 这时候,突然外面响起嘈杂声,一群人冲了进来,领头的正是刚刚跑掉的两个装扮成乞丐的混混。 “大哥,就是他们!”两个混混朝着一个大汉说,那大汉身材强壮高大,虎背熊腰,凶神恶煞,一看便知不是好惹的角色。 众人纷纷暗叹,这下这桌人要倒霉了。 大汉带着人上前,打量了一眼四人,冷喝一声,“就是你们伤了我兄弟?” 听了这话,明柏依旧坐着没动,神色淡然,叶风一手撑着头,脚踩在凳子上,拿着碗喝酒,云沐光顾着吃菜了,头也没抬,只有胖子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的往明柏身边凑。 大汉见他们不理,顿时恼怒了,旁边的两个混混见状,连忙上前表现,怒斥道:“我们大哥叫你呢,没听见啊!” 叶风依旧不瞅不睬。 大汉还没有被人这么无视过,脸色黑了下来,抬手就是一拳。 就在这瞬间,叶风拿起桌上的酒碗,椅子拉后,仰腰躲了过去,那一拳劈到桌子上,把桌子给“砰”的一声震烂了。 明柏及时将云沐和胖子拉开,叶风依旧纹丝不动的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喝着碗里剩下的酒,酒水丝毫没有倾洒。 大汉一拳不成,再来一拳,这一拳却是被明柏接下了。 明柏的神色依旧平和冷静,只是语气微冷,“兄台未免过于蛮横了吧。” 大汉正在气头上,怒道,“关你屁事!”言罢抬脚踹去。 见他咄咄逼人,明柏便也不再留手。 大汉的武功招式刚猛,显然是个练家子,不是个一般的混混。 叶风有些担心明柏这位公子哥不是他的对手,本打算上去帮忙,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小看这位刚认识的朋友了。 明柏的武功显然在这汉子之上,外行人看热闹,内行人看门道。这汉子的武功刚猛,一拳一脚,似有千钧之力,但可惜,他的缺点也很明显,招式大开大合,很容易被人瞧出破绽。反观明柏,他显然一早看穿了汉子武功的缺点,出手凌厉,快而迅速,如行云流水般,轻易就压制住了汉子。 就连叶风都忍不住惊叹一声,好俊的功夫! 他想着就算自己出手,虽然也同样能制住大汉,但却不一定这么快。想不到明柏除了酒量好之外,武功也这么高。 两个混混想要上前趁机偷袭,却不想还没等动手,就撞进一双漆黑冰冷眼眸中。 叶风冷冷的盯着他们。 两个混混刚被叶风教训过,心下有些后怕,但又瞧见自己身后有这么多人,怕他们做什么?想起自己是来找场子的,于是乎腰杆儿又硬了起来,不屑道,“小子,你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得罪的是谁吧?站稳了,我告诉你,我大哥可是神剑山庄总管的亲弟弟周海,你得罪我们,就等于得罪神剑山庄!”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怪不得这两个混混这么大胆敢回来,原来他们竟然和神剑山庄有关系。 就连刚刚制住汉子的明柏也微微一怔,皱起眉头,“你们是神剑山庄的人?” 周海涨红着脸怒道,“还不放手!” 两个混混自然十分享受人们尊敬又害怕的目光,看向叶风,得意的嘲讽道,“怕了吧?给爷跪下,磕上两个响头,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叶风盯着他们,半晌不语,就在谁都以为他怕了的时候,他突然发出了一声轻笑。 “神剑山庄的人原来竟是些下三滥的地痞无赖,我倒是长了见识了。”叶风嘴角含笑,不屑的冷嘲道。 “你!你敢看不起神剑山庄?”两个混混气的脸色发青,周海的脸色也变得很难看。 叶风笑笑,“我是看不起你们。” 两个混混当时气炸了,这小子太狂妄了。当即,对着身后带来的人说,“没听见他说什么,一起上啊!” 这些地痞都是平素跟着周海混的,本来顾及明柏的武功,本不敢轻易上去,他们对叶风却是没有什么害怕,听了这话,只觉得这小子实在不知天高地厚,于是齐齐冲了上去。 叶风神色不动,抬手一掌挥了出去,“砰”的一声,这些人全都被掌风震的倒飞了出去,横七竖八的倒在了地上。 两个小混混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场吓了一跳,脸都白了,他们想溜走。 叶风拦住了他们,揪起他们的衣襟,“你们去哪儿啊?” “我们…”两个小混混吓得六神无主,哪里还有刚才的威风。 就在这时,凌千从外面走了回来,一进来就看见乱成一团的大堂,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啊?” 怎么她出去一会儿,就成了这样了。 她下意识的就是去找明柏,怕他出事,“明大哥!”见到明柏,她赶忙跑上前,“明大哥,你没事吧?”她赶紧四处检查,生怕明柏受伤。 “我没事。”明柏见凌千这么紧张自己,微微一笑道。 凌千这才放了心,她抬眸正要说话,不想却听到一个声音响起。 “大小姐?” 混入山庄 凌千抬眼一看,正好看见了周海,一脸惊诧的看着她。 不等他开口,凌千就连忙道,“你们干什么打人?” 周海心里苦啊,这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哪里是他打人,这分明是眼前的人打他。同时,他看向明柏的眼里也露出狐疑之色,看凌千紧张关心的样子,这到底是什么人。 “大…”周海想解释。 “大什么大!”凌千连忙打断了他,下意识的看了身边的明柏一眼,发现他正看着自己,心虚的朝周海喊道,“你们再不滚我报官了啊!” 众人纷纷侧目,谁也想不到这个刚刚进来的小子如此大胆,居然敢对周海这样说话。 “你小子是什么人?敢对我大哥这样说话,不想活了吗?”周海的小弟又气又怒,上去就要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不想,周海一巴掌就扇了过去,“谁叫你多话的!” “大哥?”小弟一脸的懵逼,他这是为老大出头啊,老大这是怎么了。 周海额冒冷汗,脸上陪着笑,朝着凌千恭恭敬敬的讨好道,“我不知道他们是您的朋友,我们马上走…马上走…” 说着,连连鞠了几个躬,拉着这些闹事的手下跑了。 围观的众人是一脸懵,这是怎么回事,周海连武功高强的明柏和叶风都不怕,居然怕这个清秀少年。 叶风也愣住了,连两个混混趁机跑了也没管。 “老大,你太牛了!”胖子上前一脸惊叹,想不到老大这么罩得住,几句话就把那些闹事的混混打发走了。 凌千尴尬的笑了笑,抬眸看向明柏,他什么也没说,那双温柔如水的眼眸正注视着他,仿佛看透了一切。 叶风走了过来,“是你?” 凌千没想到叶风也在这儿,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儿?” 云沐在旁边一脸疑惑,“你们认识?” 叶风微微一笑,“这位小兄弟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言罢,他看向明柏,“想不到明大哥的身手如此厉害。” “叶兄弟也不错。”明柏微笑着道,两人眼中都带着欣赏之意。 两人都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叶风看向几人,“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神剑山庄啊。”云沐在一旁下意识的答道。 “原来几位也要去神剑山庄。”叶风看向明柏,眼里露出惊讶之色。 “叶兄弟这么说,难不成你也要去神剑山庄?”明柏疑惑道。 叶风莞尔,“听闻神剑山庄要举行赏剑大会,小弟只不过想去凑凑热闹。” “这可巧了,我们正好结个伴。”云沐高兴的主动提议道。 “好啊。”叶风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几人都很高兴,只有凌千的神色有些古怪,明柏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 直到进了城,眼看着就要到神剑山庄,凌千突然捂着肚子,脸色难看,“啊呀,我肚子疼,要去茅厕。” “老大,你没事吧?”胖子连忙关心道,老大这一天去了几回茅厕了。 “没事,你们先去吧,我一会儿去找你们。”凌千疼的摆了摆手,让他们先走。 叶风和明柏几人只好先走,一行人来到了神剑山庄的门口。 这几天来的客人甚多,神剑山庄的管家领着仆从正忙着迎客。 “陆掌门多日不见,承蒙光临!” “诶呦,林堂主也来了,快请快请!” 神剑山庄这次的赏剑大会,把江湖上稍有名气的门派的世家都请来了。 叶风和明柏等人也要跟着进去,却被几个仆从拦住了。 “等等,邀请帖呢?”仆从见明柏几人穿着古怪,不像是什么名门正派,皱起了眉头。 “邀请帖是什么?”云沐一脸困惑。 “没有邀请帖也敢来神剑山庄,你们以为神剑山庄是什么地方?快滚快滚,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仆人满脸不屑,一副看不起人的样子,推推搡搡的就要把他们赶走。 明柏见状,和叶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无奈之意。 叶风当然没有邀请帖,明柏自然也没有。当然,以他们的武功,硬闯自然不是问题,只不过,这样就把事情闹大了。 最后,他们只好先行离开,再想办法。 管家这时也听见了吵嚷,也瞧见了离开的明柏几人,“怎么回事?” 仆人连忙陪着笑,“没什么,只是几个闲杂人等,小的已经把他们都赶走了。” 管家倒也不以为意,赏剑大会事关重大,来到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等盛事,自然也有不少的白撞的闲杂人等想浑水摸鱼。 这时,路上来了一辆马车,十几个随从护卫,经过的时候,风吹动了车帘,露出一张绝世的美人面容。 车队和叶风擦肩而过,叶风若有所觉的回头,那车帘已经落下。他远远望去,那风华俊郎的蓝衣青年下了马,管家带着仆从赶忙迎了上去,脸上带着恭敬讨好的笑容,和刚刚对他们的态度简直判若两人。 原来白玉玦也来了。 也对,以白家在江湖中的地位,赏剑大会这种盛事怎么会不邀请他呢,只是不知道纪晴有没有来,他们应该已经成亲了吧。 叶风第一次如此明显的感受到他和白玉珏的差距,面上浮现出一抹苦笑,心中黯然酸涩。 这样的家世背景,这样的尊贵身份,是他永远也无法拥有得到的,怪不得纪晴会选择他。 “叶兄弟,怎么了?”明柏见他出神,好像有些难过的样子。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没什么。”叶风笑笑,收回了目光。 一行人回到客栈,凌千见他们回来,不由得奇怪道,“你们不是去了神剑山庄?” “别提了。”云沐怏怏道,“他们问我们要那个什么邀请帖,说什么没有邀请帖不许进去。” 凌千倒是没有露出什么意外的表情。 胖子见他镇定的样子,立马问,“老大,你是不是有了什么主意?” 话音刚落,几人全都看向凌千。 凌千骑虎难下,只好笑了笑,“有,当然有。” 凌千的主意很简单,让他们乔装打扮一下。 “明大哥,你看你这衣服,一看就让人认出来了。”凌千指着他的衣服,然后,把自己刚找来的衣服递给他,“来,换上这个。” “你们也是,全都把衣服换上。”凌千对着其他几人说道。 云沐拿起自己的衣裳,又瞧了瞧明柏的衣裳,“为什么我们的衣裳没明柏的好?” 其他三人也看向凌千,他们的衣裳全都是旧的粗布麻衣,只有明柏的衣服是光洁如新的丝绸。 这偏心偏的未免也太明显了吧。 “这不是钱不够嘛!”凌千尴尬的挠了挠头。 云沐一点儿也不领情,转头就要拿明柏的衣裳,“不行!我要这个!” 凌千连忙拉住他,从他的手里夺过衣服,不高兴道,“这是我给明大哥准备的,再说了,你也穿不下呀。” 云沐和明柏的身材的确差距很大,明柏的身躯高大修长,这件衣服是凌千专门给他准备的,云沐穿上估计就成了唱戏的。 云沐也知道,有些不高兴的撇了撇嘴,委屈又不满,“明柏,你看他!” 明柏看向凌千,也微微皱眉。 凌千连忙道,“明大哥,我是为了他们好。你们要扮成买菜的贩子进去,穿的太好惹人怀疑。” “明柏!”云沐仍不满意。 “好了。”明柏没有拿凌千给他准备的衣服,而是拿了桌上的一件跟云沐几人差不多样式的衣裳,“去换衣裳吧。” 云沐不敢不听明柏的话,只好悻悻的去换衣服了。 凌千见明柏没有穿她准备的衣服有些失望,她可是专门为明柏挑的,不过算了,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想到这儿,她的嘴角又勾了起来。 再掀风波 明柏一行人装成菜贩,拉着一车菜,守门的仆人根本没认出他们来。 “干什么的?” “送菜的,大爷您看,都是新鲜的,刚从地里摘下来的。”凌千也不知怎么想的,把脸涂黑了,本来清秀干净的脸弄的脏兮兮的,都认不出模样了。 “行了行了!”仆人摆了摆手,见他脏兮兮的,一脸嫌弃,看也懒得上去看,“赶紧进去吧!” 凌千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容,对着正在拉斗笠的明柏得意的扬了扬头。 明柏的嘴角也勾起一抹无奈而宠溺的笑容。 到了后院,见没什么人了,叶风几人摘下了斗笠。 胖子看见四周的红墙绿瓦,以汉白石搭成的拱桥,流水潺潺,满园春色的花圃,不由得惊叹,“好气派啊。” 胖子跟着凌千走南闯北,也见识了不少,但还是第一次进到如此气派的庄园,江湖传言果然不虚,神剑山庄的财富数不胜数,甚至几乎到了富可敌国的地步。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家,凌千嘴上带着笑,“明大哥,我带你四处转转吧。” “切,又不是你家。”云沐不屑道,他现在看凌千越来越不顺眼了,这家伙怎么老是缠着明柏。 “我跟明大哥说话,关你什么事,一边儿去。”凌千撇了撇嘴,她还看不顺眼这个傻小子呢。 正当两人争吵之时,忽闻不远处一阵脚步声传来,然后便响起了一个阴沉沉的声音。 “我倒是谁呢,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叶风抬眼看去,原来是陈林和他的众弟子,此刻,他正死死的盯着自己,眼里冒火。 人生何处不相逢,想不到来到神剑山庄,居然也会撞见陈林。 此刻,神剑山庄的大堂,庄主凌峰正和一众客人寒暄。 “白少庄主远道而来,真是有失远迎。” “凌庄主客气了。”白玉玦微微一笑,拱手道。 众人瞧见白玉玦,均是带着欣赏之色,原来这就是北羽白家的少主,无暇公子白玉玦。果然仪表堂堂,气宇不凡,身上那种世家子弟的风采和气度,是旁人怎么学也学不来的。 凌峰看见白玉玦身边还有一位绝色女子,看上去高贵典雅,又不失婉约大方,似是大家闺秀,“这位想必是白少庄主的新夫人吧。” “晚辈纪晴,见过凌庄主。”纪晴微笑颌首,举止温婉,风姿绰约,引得不少人发出赞叹之声。 “原来这就是江湖第一美人,纪老将军的千金纪晴!” “果真是芙蓉倾城,天姿国色!” “和白少庄主站在一起,男才女貌,简直是天生一对啊!” 如此绝世美人,任何普通男人站在身边,都是玷污了她的圣洁美丽,怕也只是无暇公子才能配的上了。 众人望着他们,眼中均露出羡慕欣赏,无论样貌家世,举止修养,都是如此的完美无可挑剔,如此的般配合衬,将来必然是一段神仙眷侣的佳话。 正当此时,突然一小厮慌慌张张的闯了进来,“老爷,出事了!” 凌峰不悦的喝斥,“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陈门主跟人在后院打起来了!” “什么?”话音刚落,凌峰脸色立刻就变了,马上起身,朝后院敢去。 众人也神色各异,这来参加赏剑大会,还没开始,就打起来了,这陈林是要干什么?心里疑惑好奇,也有看热闹的心态,便跟着一起去了。 “白大哥,我们也去看看吧。”赵凌也有些好奇。 白玉玦倒不太在意,听赵凌这么说,便也一起走了。 众人赶到后院的时候,只见陈林正和一个青年后生打的不可开交。 陈林的武功在江湖中虽然算不上顶尖,却也到底是一派掌门,尤其是一手飞花银针使得出神入化,这年轻人虽然落于下风,但瞧见他的招式武功凌厉,能在陈林手上走过这么多招还没有输,足见他身手不凡。 这年轻人是谁?如此英俊的面容,利落的身手,却不曾听闻,江湖上何时出了这样一个青年才俊。 “是叶大哥!”赵凌高兴的叫道。 白玉玦也在瞬间变认出了叶风,他下意识的瞥向身边的纪晴,只见纪晴正一瞬不瞬的注视着叶风,尽管她没有太大的动作,但那目光中带着的欣喜和激动却是掩饰不住的。 见此,白玉玦眼眸微眯,神色晦暗不明。 “明大哥,你要不要上去帮帮他?”胖子有些担心叶风,怕他不是陈林的对手。 明柏望着叶风,眼眸深沉,他自然看得出叶风不是陈林的对手,只不过,他知道叶风绝不想他这时候上去插手帮他。 叶风是个男人,有些事他一定要自己解决。 明柏思虑着,没有动手。 然而此刻,却有一股力量上前,掀开了两人。 叶风和陈林同时倒退数步,看向来人。 “陈林,亏你还是一派门主,以大欺小,成何体统!”出手的是个身着锦衣的中年汉子,样貌粗扩,透着威严,身材高大,声如洪钟。 众人齐齐朝着汉子看去,眼中透着惊讶之色。 没想到慕容三爷会出手。 同时,只见人群中跑出来一个年轻的胖小子,看见叶风高兴的扑了上来,激动的高声喊道,“叶风!” 叶风看见他,整个人都愣住了,“林飞?” 没想到林飞居然还活着,“你没死?” “呸呸呸!”林飞嫌弃不吉利,“你才死了呢,老子活得好好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天我回去看过,山寨里的人全死了。”叶风见林飞没死,也很是高兴。 “老子福大命大,死里逃生。”林飞笑嘻嘻的上前,揪着自己的衣服,同叶风炫耀道,“瞧见没,我现在呀是慕容家的人了。” 叶风瞧了瞧,还真是,林飞大变样了,不再是那个落魄邋遢的山贼小弟,摇身一变,竟成了慕容三爷的家从。 “喂,你们叙够旧了吗?”这时,陈林却早在一旁不耐烦了,见叶风和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聊的兴起,简直将他视若无物,不由得恼火不已。 旁人这才想起,陈林和青年的恩怨。 作为主人家的凌峰此刻也站了出来,“陈门主,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 陈林冷冷一笑,“凌庄主,你别告诉我,这小子是你请来的客人。” 凌峰看向叶风,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位小兄弟,不知你是?” “在下叶风,听闻神剑山庄有赏剑大会,不请自来,本想凑凑热闹,不想贵府门禁森严,不得已只好乔装而入。”叶风抬手抱拳道,“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凌峰自方才见识过叶风的身手,就对他刮目相看,再见他面对众人丝毫不怯,言谈举止落落大方,便更加欣赏,“叶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武功不凡,既是远道而来,来者是客,老夫怎会不欢迎。” 叶风本以为神剑山庄的仆人仗势欺人,主人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想不到凌峰为人如此和善,倒是让他有些惊讶。 “凌庄主。”陈林不乐意了,阴阳怪气道,“来者是客?你打算维护这小子?” “陈庄主这是哪儿的话。”凌峰蹙眉道,“你堂堂一派掌门,怎么好跟一个晚辈过不去?” “哼!”陈林冷笑一声,“这小子身份不明不白,我怀疑他是魔教妖人。早在平阳城的客栈时,我就见他身上背着一柄魔剑,还救走了一个图谋不轨的少年。这件事,泰山派的四目道长可以作证。” 众人看向四目道长,他在江湖上声望极高,都想听听他怎么说。 四目道长眼神复杂,看了叶风一眼,缓缓道,“的确如此。” 话音刚落,众皆哗然,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居然是魔教妖人。 “陈林,你胡说!”就在这时,赵凌看不过眼站了出来,“当时我也在场,叶大哥不是这样的人,当时明明是他看不惯你欺负人才出手的!” 陈林见赵凌站了出来,脸色阴晴不定,这时,他看见了站在赵凌身边的白玉玦,以及白玉玦身边的纪晴,又见到叶风若有似无的目光。顿时,他有所了然,嘴角勾起一抹笑,“是吗?这件事,我看还是要请白少庄主主持公道的好。” 赵凌以为他转移视线,“你干什么扯到白大哥身上?” 陈林走上前,纪晴退了一步,白玉玦挡住了他的视线,皱起眉,“你干什么?” “这位就是纪家大小姐,白少庄主的新夫人吧,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呐。”陈林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 谁都不知道陈林这是扯的那一出,刚刚明明在说叶风,怎么突然又扯到纪大小姐的身上了。 纪晴一见他的笑容,顿时后脊生出一股寒意,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上次一别,想不到纪大小姐这么快就蝉过别枝,离开叶风这小子,另投白少庄主的怀抱了。”陈林讥讽道。 话音刚落,众皆哗然变色,指指点点。 “不是吧?这小子跟纪大小姐是什么关系?” “纪大小姐看着端庄温婉,想不到私底下如此放*?” “她不是白少庄主的新夫人吗?” “一女怎能配二夫,这么说,白少庄主不是戴了绿帽子?” 白玉玦听着这些话,饶是他的修养再高,脸色也不由得沉了下来,黑眸闪过森冷的愠色,袖子下的手,指节青白,攥成了拳。 凌大小姐 纪晴没想到陈林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如此羞辱她的话,脸色气得潮红一片,“你!” “怎么?难不成我说错了吗?”陈林冷笑一声,嘲弄道。 叶风站了出来,死死的盯着他,“陈林,你再乱说话我撕了你的嘴!” 陈林根本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反而讥讽道,“做的出来还怕人说么?” “你这家伙。”林飞看不过眼,“凭什么诋毁我叶大哥?就算他跟纪姑娘有什么,那也是他们两人的事,你一个外人,凭什么多管闲事?” 林飞在山寨见过叶风救纪晴,他很是佩服叶风的胆识,然后又看向白玉玦,不屑的嘲弄道,“再说,一个连未婚妻都见死不救的人,根本配不上纪姑娘。” 此言一处,众皆哗然。 原来纪大小姐被人绑架的事情是真的,方才见纪晴出现在白玉玦身边,还以为白少庄主已经把人救回来了,谁知并不是。 “怎么纪大小姐不是白玉玦救的吗?” “白少庄主连自己的妻子也见死不救?” “想不到他是这样的人!” 白玉玦的脸色青白,目光阴沉。 “纪晴是我和叶大哥冒险从山寨救出来的!”林飞冷笑道,“至于这位白少庄主,未婚妻被人抓走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 话音刚落,众人纷纷看向叶风,目光中透着奇异之色。 想不到纪晴居然是被这个青年救出来的,看不出他年纪轻轻,居然如此的有胆有识,敢孤身闯入匪窝救人。 同时,人们看向白玉玦的眼中却透着一种失望,连自己未婚妻都保护不了,还要别人来救,这个未婚夫未免也当的太窝囊了。 白玉玦的脸色越来越阴沉,手紧紧的攥着,他盯着林飞,目光中透出一抹杀意。 林飞突然感觉到后脊背一凉,还没等他看过来,这时候,陈林却开口了。 陈林见众人对叶风的态度似是有所改变,他心中一急,连忙道:“各位,就算叶风救了纪大小姐,也改变不了纪大小姐已为人妻的事实,他们做出如此有歪伦常的苟且之事,若就此姑息,这让我等正道颜面何存。” 众人的注意力在此转回到叶风和纪晴的私情上。 是啊,就算是叶风救了纪晴,就算他们两情相悦,但纪晴怎么说也是白玉玦的妻子,若是他们真的有私情,那可是违背伦常,伤风败俗的大事。 于是,他们看向叶风的目光又有些不善。若是真做出这等夺人妻子之事,无论再怎么年轻有为,武功不凡,也要被整个江湖所憎恶唾弃。 “陈林!”赵凌一向将叶风视作朋友,见不得他受到诋毁,“你说话要有证据!” 陈林冷笑,“还要什么证据,我亲眼所见,他们两个在大街上亲亲我我,尽干些见不得人的事。” “你!”纪晴被气得柳眉倒竖,她没见过这样颠倒是非的人,恼怒的脸色发红,“你胡说,明明是你想非礼我,叶大哥为了救我,差点死在你的手上,你怎么能说出这等胡话!” 陈林嗤笑道,“纪大小姐不要开脱了。江湖上谁不知道你是白少庄主的妻子,我陈林堂堂一派掌门,怎会做出这等事。你说我非礼你,证据呢?有谁见到了?” 众皆无声,多数人已经相信了陈林的话,毕竟比起叶风这个名不见经转的小子来,陈林在江湖上的地位更高,身为一派掌门,断然没有要诬陷他的理由。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透亮的声音响起,“谁说没有证据!” 接着,众人其其看去,只见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身材矮小的少年,脸抹的乌漆麻黑,都看不出样子了。 “我道是谁呢!”但陈林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那天那个小乞丐,他冷笑道,“你以为你是谁?你说的话有谁相信?你跟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 凌千没有说话,他擦干净了脸上的黑泥,露出一张清秀娇俏的小脸。 凌峰一看就愣住了,瞪大了眼睛,“芊芊?” 众人也完全摸不着头脑,眼前出现的这个小子认识神剑山庄庄主,他是什么人? “大小姐?”一旁赶来的管家也吓了一跳,失声道。 眼前这个穿得破破烂烂的小子,居然是神剑山庄的大小姐凌芊芊,这着实让人惊的目瞪口呆。 就连之前一直跟他在一起的云沐和胖子,也吃惊不已。 原来“他”不但是“她”,而且居然还是神剑山庄的大小姐。 陈林被这匪夷所思的变化吓得呆住了。 “我能证明,叶风和纪大小姐没有私情,是他想要杀叶风,我搅了他的好事,他还给我下了断肠散!” 话音刚落,众皆哗然。 谁也想不到,堂堂飞花门门主居然是这样的人! 陈林回过神来,立刻道,“大家不要听他胡说!如果我真的给他下了断肠散,他现在怎么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儿?” “那是因为我被人给救了。”凌千解释道。 “哼。”陈林冷冷一笑,“大家都听到了,断肠散是天下奇毒,至今无药可解,她分明在胡说八道!”接着,他看向凌峰,“凌庄主,虽然这是你的地方,但今天这么多武林人士在这里,若是你仗着身份袒护女儿,我陈林怎么也不服气。” 凌峰知道再这样下去,事情将会越闹越大,事到如今,他只能想办法先压下去怒气,“陈门主,赏剑大会在即,此事一时半刻难有分解,我已让人准备了客房,各位休息一下,明日赏剑大会之后,我自会给各位一个交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陈林自然知道,这是凌峰给他的一个台阶,再这么不依不饶,只会让双方脸面都不好看,何况,他来此是为了明日的赏剑大会,不该因小失大。 想到这儿,他也只好顺着台阶道,“那我就等着凌庄主的交代了。” 戏到这里也散场了。 凌峰吩咐下人安排了客房,因为事情没完,叶风几人也留在庄内。 凌芊芊自然很高兴,还没等她上去跟明柏说话,就见管家上前对着她道,“大小姐,老爷叫你过去。” 凌芊芊只好跟着走了。 剩下叶风和明柏等人,被安排进了后院的几间客房。 “没想到凌千居然是神剑山庄的大小姐!”云沐一边走,一边忍不住喋喋不休,他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喂,你知道吗?” 胖子摇了摇头,他现在也是处于一头雾水,好好的老大变成了女的,而且还摇身一变成了神剑山庄的大小姐,着实匪夷所思。 云沐看向明柏,见他的神色居然一点变化也没有,完全不好奇的样子,不由得奇怪道,“明柏,你怎么一点也不惊讶?你早就知道了?” 明柏笑而不语。 “好啊,你早知道不告诉我!”云沐气哼哼道,想起方才自己还取笑凌芊芊,没想到这里真的是她家。云沐还以为是凌芊芊一早告诉明柏的,不由得心中气恼,那小丫头真是厚此薄彼,告诉明柏不告诉他。 仆人将他们引到客房,就退下了。云沐四下打量着周围,梨花木的雕椅,红木桌,屋里点着檀香,高床暖枕,挑开竹帘,便能瞧见院子里的荷塘假山,风景如画。管家得知叶风等人是大小姐的朋友,自然不敢怠慢,为他们安排了上好的院落和客房。 不多时,林飞便过来了。 林飞是来找叶风的,方才人多,而且他又是慕容三爷的家从,只好先跟着他们走,等着安排好了,第一时间就来找叶风了。 话说他们差点就阴阳相隔,如今能在神剑山庄重遇,不得不说世事巧合。 林飞和叶风讲述了他当日的遭遇,原来当天他帮叶风救走纪晴,一路逃跑,害怕的跑下了山。也合该他运气好逃过一劫,当天夜里山寨就被屠杀了个干净,林飞后来听说此事庆幸不已。不过,他没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也不知道叶风在哪儿,后来正巧碰上慕容家收护卫,他机缘巧合救了慕容大小姐,于是就顺理成章成了慕容三爷的家从,跟着慕容三爷来到了神剑山庄,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儿碰上叶风。 林飞重遇好友,话匣子一下就打开了,又成了当日那个山寨上叽叽喳喳的小胖子。 叶风向他介绍了明柏等人。 林飞倒是和云沐一见如故,林飞一张嘴能说会道,把外面的世界和他的经历描述的多姿多彩,这倒是把没见识的云沐给吸引住了。别人觉得林飞烦,云沐反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就这样,一聊就聊到了深夜。 夜幕低垂,皎白的月光,映着繁星点点。 白玉玦关起竹窗,烛火摇曳,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纪晴在坐在椅子上,紧张的绞着手帕。 纪晴是白玉玦名义上的新夫人,理所当然是要住在一间房的,因此神剑山庄并没有安排额外的房间给他们。 虽然他们还没有真正的成亲,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令纪晴着实有些紧张。 白玉玦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边,修长的手指刚搭上她的肩,吓得纪晴惊慌失措,下意识的闪避。 白玉玦的手落了空,他的微微一怔,目光注视着纪晴。 纪晴感受到那目光中的一抹受伤,她知道自己反应太大,有些愧疚的试图解释,“对不起我——” 不想,白玉玦微微一笑,收回了手,动作自然的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他的态度从容而温柔,“没什么,我只是想说,夜里凉,你去床上睡吧。” “那你呢?”纪晴疑惑的问。 “不用管我,你去睡吧。”白玉玦对她说,嘴角含笑,语气温柔。 屋子里只有一张床,纪晴躺在床上,却毫无半点困意。她的余光瞥见白玉玦坐在长椅上,闭目养神。 纪晴心里越发惭愧,她刚才防备害怕的举动一定伤害了白玉玦。明明在路上他们相处的那样好,可一到了神剑山庄,骤然见到叶风,她的心一下子就全都乱了。白玉玦非但没有怪她,对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这反倒令她越发羞愧。 纪晴心事重重,她的脑海里交替着白玉玦和叶风的画面。房间里燃着檀香,在陌生的地方,纪晴原以为自己是睡不着的。但连日来的疲惫,竟让她的眼皮有些重了。 虽然房间里还有一个陌生男人,但纪晴却觉得很安心。因为她知道,白玉玦是一个君子,他那样的人,是绝不可能做出乘人之危的事,不像叶风那个轻佻的家伙。 她又想到叶风了,那家伙现在在干什么呢,她的思绪不由自主的飘远了。 白玉玦在纪晴睡着之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脸色不复方才的温柔,反而阴沉的可怕。 剑冢 书房里,凌峰脸色严肃,“你这些日子去哪儿了,知不知道我和你娘有多着急?” “就是出去转了转,长长见识嘛。”凌芊芊撇撇嘴,不以为然。 凌峰瞧着她一身破破烂烂的装扮,“长见识?你看看你穿得像什么样子,好好一个女孩子家,把自己打扮得跟个乞丐似的,一回来就给我惹祸。” “我哪里惹祸了。”凌芊芊不满道,“那个陈林根本就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真不明白爹你为什么请他来!” “行了!”凌峰气道,“还有脸说别人?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干的那些事,在酒楼里大庭广众的跟男人拉拉扯扯,你说你像什么话!” “是小四跟你说的?”凌芊芊立刻想到有人通风报信,“爹,他们都是我的朋友!” “什么朋友?都些不三不四的流氓混混。”凌峰怒道,“是我平日里对你的管教太疏忽了,才造成你这样无法无天的性子。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呆在家里,哪儿都不许去!” 凌芊芊一听这话,顿时急了,“爹,你不能这样!”整天被困在家里学些女红刺绣,那比杀了她还难受。 这时候,门外响起敲门声,原来是凌夫人到了。 凌芊芊一看见娘,顿时眼睛都亮了,连忙上前撒娇道,“娘!” 凌夫人见到凌芊芊,激动又心疼,“芊芊,快让娘看看,在外面这么久,受苦了吧,看看这脸都瘦了。” 凌芊芊笑吟吟道,“是啊,女儿在外面,天天惦念着娘,还有您做的红烧鱼和桂花糕呢。” 凌夫人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回来就好,想吃什么,娘都给你做。” “还是娘好。”凌芊芊扑在她的怀里撒娇,意有所指的说, 凌夫人看向凌峰,不悦道,“我在门外就听见你的声音了,芊芊好不容易刚回来,这大晚上的你干什么呀?” “你不问问她在外面干了些什么?”凌峰气还没有消。 “干什么干什么,平安回来就行了。”凌夫人一味的袒护女儿,根本不听凌峰的话。 凌芊芊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有一半是凌夫人惯的。 “慈母多败儿,都是你把她纵坏了。”凌峰生气又无奈。 “你说什么?”凌夫人横眉一瞪,吓得凌峰连忙闭上了嘴。 凌芊芊的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别看凌峰在外面面前那么威风,实际上他有个惧内的毛病。凌芊芊早知道被爹叫来书房会好一顿教训,于是特意让人去通知她娘。果然,只要她娘一来,什么事都解决了。 对上女儿,凌夫人又是一副慈爱的样子,看着她一脸的灰尘,还有身上穿着的衣服,心疼的不得了,“你看看我们女儿在外面受了多少苦。来,赶快去洗洗,换身干净衣服,娘这就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红烧鱼和桂花糕去。” “谢谢娘。”凌芊芊挽着凌夫人的胳膊,笑容灿烂。 凌夫人开了口,凌峰拿她们两母女没办法,眼见着凌夫人带走了凌芊芊,无奈的叹了口气。 暗夜里,繁星点点,西厢房内,响起说话的声音。 “门主,那个叫叶风的小子实在可恨,我们一众弟子都咽不下这口气。” 陈林脸色阴沉,想他在江湖上这么多年,头一次栽在一个后辈身上,如此的奇耻大辱,又如何能够罢休。 这时,外面飞来一只白鸽,停在窗沿上。 陈林看见白鸽,眼神一紧,然后朝着弟子道,“天色已晚,明天还有赏剑大会,你们先回去休息吧。” 弟子犹豫,“那叶风——” “赏剑大会要紧,那小子的账日后我自会算。”陈林淡淡道。 弟子见此,只好先退下了。 门关上了,陈林的目光这才放到了白鸽上,他抓住白鸽,然后抬手取下白鸽脚上的信,打开一看,神色晦暗不明。 天色渐明,赏剑大会也要开始了。 众人跟着凌峰,一同来到后山。 神剑山庄在江湖上已经许多年了,虽然并不像白家那样声名显赫,却也有着一定的声望。而这声望,多少来自于他们所筑的剑。 据说神剑山庄五百年前出现过一柄旷世奇剑,名曰英雄。如果说戮皇是邪恶的魔剑,英雄就是正义的神剑。当年宛和一役,国师尹烈曾以那柄英雄剑力挽狂澜,救千万百姓于水火。但可惜,之后便不曾再听闻过英雄剑的消息了,有人说,那柄剑同尹烈葬身于战场,又有人说那柄剑被国师交给了他的后人。 五百年过去了,英雄剑到底流落何处,众说纷纭,只是再那之后,神剑山庄便不曾再造出什么神兵了。时移世易,随着日复一日,也再不复当年声名。 这次来参加赏剑大会的人,都是抱着一份好奇的心。 毕竟一个多月前,戮皇失窃,神剑山庄在这时举办赏剑大会,必定是得了一柄举世无双的兵器,事出巧合,再加上神剑山庄和英雄剑的渊源,所有人都在心里想着,这神兵究竟是戮皇还是英雄,抑或是新的绝世神剑。 英雄造时势,当今天子势弱,朝廷被萧侯爷控制,四方暗潮汹涌,只待一个时机,到时群雄并起,逐鹿中原,得天下指日可待。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谁不想称王,这种至高无上的权利,没有人可以抗拒。 而这个最大的机会,便是得到戮皇剑。 戮皇剑就如同当今天子的玉玺,号令天下的兵符,是各方争夺的目标。而这柄剑自从秦王封入藏剑阁,便不曾出现在世人眼中。 所以,这次的赏剑大会,江湖上有名气的世家门派全都来了,谁也不想放过这个一睹神剑的机会。 剑冢的石门缓缓打开,护卫站在两旁。 众人走进了石洞,沿着路,一直往前走。 历来藏宝之地都极为凶险,神剑山庄的剑冢是先祖传下来的,洞内机关处处,若是无人引路,可是险象环生。洞内阴暗潮湿,好似九曲十八弯,钟乳石滴着水,哒哒哒哒,地上有小滩水迹。 想见到举世的神兵,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不过来的都是些武林前辈,在江湖上混迹多年,有时风餐露宿,什么苦没吃过,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他们一心想着一睹神剑风采。 “哎呀!”一声女子惊呼,后面的丫鬟双儿连忙赶上前,“小姐你没事吧?” “没事。”纪晴摆了摆手,这路难走的很,地上全都是泥,她为了不让泥溅到,提起裙子,却没有注意脚下一滑,险些扭了脚。 纪晴这样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连将军府都没有出过,不比这些江湖草莽,自然是走不惯这样的路。 其他人都忙着进剑冢,没人注意到,除了一直在后面关注她的叶风。 然而,叶风刚要上前,却被人抢先一步。 “没事吧?”白玉玦停下脚步,满脸的担忧和关心。 纪晴摇了摇头,她不想给白玉玦添麻烦。 然而,白玉玦却拖住了她的手,一边小心的扶住她,“我扶着你走。” 纪晴没有拒绝白玉玦的好意,她望着白玉玦,嘴角带着微笑。 石壁 眼见着两人互相搀扶着在前面走,叶风在后面说不出的怅然。想不到短短数日不见,他们就已经如此亲近了。也是,人家两夫妻的事,哪里用得着你多事。如今纪晴有什么事,白玉玦自然会关心照顾,又关他这个外人什么事。叶风看着前面两个相扶持的身影,见白玉玦如此细心照顾纪晴,道是她得到幸福,虽是心头苦涩,但也替她高兴。 云沐走在后面,一边走一边问,“明大哥,石壁上刻的是什么呀?” 山洞里的两边石壁上,刻画着栩栩如生的图案,太阳和月亮同时出现,地上的人在仰着头望着天,两条巨龙在打斗,大地开出了一条巨大的裂缝,洪水泛滥成灾,地动山摇,风云变色,龙吟九霄。 “好像是个故事。”林飞在一旁插嘴道。 “什么像啊,就是故事。”凌芊芊撇撇嘴道,“这壁画打我一出生就刻在这儿了。” “那你一定知道上面画的是什么了?”云沐一脸兴致勃勃。 “当然。”凌芊芊傲声道,“这上面是讲我们神剑山庄的先祖,在五百年前,曾经凭借着一把英雄剑,斩杀恶龙,拯救无数黎民百姓,开创了神剑山庄的故事。” “真的?老大你们祖先好厉害!”胖子忍不住赞叹道。 但云沐却仍有疑惑,“那这上面为什么有两条龙在打斗啊?” 凌芊芊被噎了一下,事实上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不想在明柏面前丢了面子,才胡编乱造。被云沐这么一问,只好硬着头皮编下去,“因为…因为我们先祖厉害啊,他一个人就收服了两条恶龙!” “是吗?”云沐仍有怀疑,“可为什么我只看见两条龙,没看见你们先祖啊?” “那是因为…因为…”凌芊芊编不下去了,气道,“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她转头正要向明柏求救,却见明柏盯着壁画出神。 明柏听着他们的话,不经意间瞥向石壁上的图案,突然,脑海里闪过许多画面,那是一场可怕的战役,地动山摇,山河崩塌,血溅三尺。 黑压压的天空,阴雨密布,半空中窜起两道光,那是两条巨龙,一紫一白,白龙和紫龙在半空中颤抖着,发出震耳欲聋的龙吟声,响彻云霄。突然,白龙的眼中迸发出两道耀眼刺目的金光。 他心中一颤,倒退两步,这才回过了神。 “明大哥?”凌芊芊见他神色不对,又盯着壁画出神,不由得担心,“你没事吧?” “你们有没有看见?”明柏回过神来,转头问他们。 “看见什么?”云沐不解的看向他。 明柏见他们这样子,便知他们并没有看见那可怕的金光。他心里觉得怪异,看向其他人,发觉他们丝毫没有受到壁画的影响,不由得心里更加奇怪,怎么回事?难道只有他一个人能看见吗? “明大哥,你看见什么了?”凌芊芊疑惑的问。 “没什么。”明柏很快冷静下来,恢复如常,他并没有把自己看到的景象说出来,因为他隐隐觉得,这幅壁画可能与明氏族人有关。 剑冢内散发着一种寒气,是剑池数千柄剑所聚集而成的森冷肃杀。 这些剑都是神剑山庄曾铸出来的,也有高价从别人手中买来的宝剑,都是上乘之剑。看到这一幕,也就不难奇怪,为何神剑山庄被称作藏剑世家,因为这里收集了让世间所有剑客都难以抵挡的诱惑。无论是什么样式的剑,无论是什么种类的剑,剑池内都有,而且每一柄都是上品。 “那不是剑仙出道所用的飞仙剑吗?” “还有疯道人当年醍醐醉酒的少华剑!” “失传已久,拈花不落片雪,杀人不留痕迹的云英剑,居然也在此处!” “白衣修士李昀手上的长虹剑!听说他当年就是凭借着这柄剑力挑南疆七恶,为江湖除了大害!” 众人议论纷纷,谁都知道神剑山庄藏剑之多,但没想到凌峰居然收藏了这么多名剑。 “天下第一藏剑世家,果然名不虚传!” “凌庄主,这些剑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有人忍不住问。 凌峰笑笑,“都是凌某这些年四处搜集所得,当然,还得多谢这些前辈对神剑山庄的信任。” 众人心照不宣,虽然神剑山庄在江湖中武功并不出众,但财力确是一等一的,可以说是富甲一方的土皇帝。试问谁会不喜欢钱呢,武林名宿,江湖前辈也要吃饭呐,谁会抵挡住金子的诱惑。 一百两不够,就一千两,一千两不够就一万两,就好像有人喜欢收藏古董,有人喜欢收藏珠宝,凌峰喜欢收藏的就是剑。 “凌庄主,这是鱼肠剑吧。”这时,金沙派的掌门钱丰看见一柄剑,眼睛就再也移不开了,“我寻觅多年不得,想不到今日居然见到了。” 鱼肠剑,众皆哗然变色。 鱼肠剑为铸剑大师欧冶子所铸,同湛卢,纯钧,胜邪,巨阙并称为上古五剑,居然也在剑冢之内。 凌峰看着众人惊奇的神色,心下得意,面带笑容,“此剑至今已有千年,当年刺杀吴王后此剑便不知所踪,却是落入欧冶子的徒弟子雠手中,我几经辗转,寻到了子雠的后人,以两万金得到了此稀世古剑。” “两万金!?”此话一出,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大的手笔!”虽然江湖中人不屑财帛,但也不得不为凌峰如此大的手笔而惊叹,如此多的金子,怕是买一座城都够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怪不得人说神剑山庄富可敌国,用买一座城的金子换一柄古剑,试问谁能有这样的财力和魄力。 就在大家为这些剑所赞叹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了起来。 “鱼肠固然是名剑,但我想凌庄主举办赏剑大会,不是让我们看这柄剑吧。”陈林这时毫不讳言的开口,目光看向凌峰。 一语惊醒梦中人,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转了过来。 是啊,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来看古剑的。 凌峰微微一僵,然后缓和了过来,笑道,“当然。”说着,他抬手拍了拍,数十个大汉上前,拉起剑池的绳索。 绳索慢慢拉起,剑池中缓缓浮起一块巨石,巨石上绑着绳索铁链,石壁上隐隐透着红光,上面插着一柄剑,剑身没入石中,只余下剑柄在外。单是看那剑柄,便知其不凡,同一般剑柄不同,这剑柄上刻着古老神秘的符文,似是散发着道道森冷的金光,两颗红宝石的夜明珠镶嵌两旁,宛若两滴鲜红的血,摄人心魄,让人移不开眼睛。 此剑并未显出全貌,却已经将剑池内所有的剑全都压了下去。 就算是上古名剑鱼肠,在这柄剑的映照下,也显得暗淡无光,何谈其他的剑,萤火之光岂能与日月争辉。 几乎在瞬间,所有人都在心里浮现出一个念头。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戮皇剑? “明柏,这不是?”云沐看着那柄剑,瞪大了眼睛,正要脱口而出,却被身旁的明柏抬手捂住了嘴。 明柏望着那柄剑,神色讳莫如深。 “凌庄主,这柄剑是?”武当的鹤道人也忍不住开口问。 “这柄剑是我机缘巧合得到的,至于来历,大家应该已经猜到了。”凌峰笑着道。 果然如此,众皆露出了然之色。 神偷时飞将戮皇剑卖给了神剑山庄,这在意料之内,毕竟除了神剑山庄,谁又有这样的财力和胆识收藏戮皇剑。 戮皇剑是举世无双的神剑,同样也是一样烫手山芋,萧侯爷,纪老将军,各方势力全都虎视眈眈,一不小心,就会成为众矢之的,万劫不复。 “既然凌庄主已经得到宝剑,何不将它拔出,让我们一看。”陈林这时候又看好戏似的开口了。 凌峰微微一笑,“恐怕不能。” 陈林冷冷一笑,嘲讽道,“怎么?凌庄主舍不得了?” 凌峰笑容不变,“非是凌某不愿,只不过,这剑自我得到之时,便一直嵌于巨石之内。月前我寻了数十个武林好手,用尽各种方法,无一能将此剑拔出。这也是凌某举办此次赏剑大会的原因,只盼若有人能将此剑拔出,凌某愿以万金酬谢。” 在场的都是武林名宿,各大派的掌门,还有世家子弟,虽不将金银这等身外物放在心上,但凌峰所提出的万金酬谢,还是让人忍不住心神一动,毕竟都是些凡夫俗子,又有几个能真正的超然世外。 此言一出,众人就开始跃跃欲试。金沙掌门钱丰率先出声,“让我试试!”话音未落,便已经一跃而起,踩着绳索,借力几个起落,跳上石台。 五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5月1日到5月5日) 取剑 金沙派在江湖中的地位并不是数一数二,但也仍能排的上名号。掌门钱丰外号金算盘,常年经营海上的私盐生意,北至西洋,南到东海,甚至三峡一带的海盗都有打过交道,黑白两道都要给两分薄面,是个极会算计的人。 这等好事,他如何能让其他人抢先。 钱丰并没有急着拔剑,反而先朝着石头看了看,又上手摸了摸,以他常年走南闯北的见识,并不觉这块巨石有何不同。心下便想,凌峰先前说找了许多武林好手都不曾把剑拔出来,想来是他们的武功太低。神剑山庄如此财力在江湖上的声望却远不如一些世家,其中一个原因便是神剑山庄庄主的武功在江湖上并不出众,只算是三流,找来的人想必也不会好到哪里去。钱丰想到这儿,便心下释然,好,让我来露一手给你们瞧瞧。 说着,他抬手握住了剑,气沉丹田,屏息凝气,将内力汇聚在掌心,眼睛死死的盯着手中的剑。 所有人都一瞬不瞬的注视着这一幕。 期待着剑被拔出,想看看这柄传说中的神剑究竟有多厉害。 然而,过了三刻,剑纹丝不动。 众人开始低声窃窃私语。 “怎么回事?” 钱丰的额头布满了汗水,他已将所有的内力灌于掌中,仍无法使剑移动分毫。 这剑好像和巨石融为一体。 底下明柏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看向云沐,“这是怎么回事?” 云沐被他盯的心虚,不自在的挠了挠头,“可能是明真那小子干的。” 族里除了明真,还有谁能做出这样的事。 一定是他在跟人打斗的时候,无意中用了聚灵术,才使得剑插进石中拔不出来。 这令明柏更加担心他们兄弟的处境,他们一定跟什么人起过冲突,现在都不知道怎么样了。明柏想到这儿,看向明真,“要是他们俩有什么事,你!“ 云沐眼神躲闪,神色呐然,“不会有事的。” “最好是这样。”明柏真是拿这个老顽童没办法。 这时,台上已经换了几个人了。 泰山华山的掌门都一一上去尝试过了,武当的鹤道人,昆仑的晓琳师太,还有姑苏家的慕容三爷,来此的名门正派,世家子弟大都上去试过身手。 他们用了许多的方法,水淹火烧,刀劈斧砍,然而那剑却纹丝不动的契在巨石中。华山的孙掌门没有主动拔剑,他觉得剑有蹊跷,于是绕道而行,试图先用掌力劈碎巨石。 然而,令众人震惊的是,巨石丝毫未损。 孙掌门的武功在江湖上已算是一流,但他居然劈不开一块石头,这是在是匪夷所思。 众人纷纷疑惑不解,只有明柏和云沐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明真用了聚灵术,也就是说,这柄剑在插入巨石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同它融为一体,形成结界,要拔出剑,除非先破开结界。 就算这些人武功再高,没有灵力也打不破结界,根本没办法破开巨石拔出神剑。 凌峰看到这一幕,也面有难色。 “凌庄主,这剑根本拔不出来,难不成你在耍我们?”陈林也上去试过,根本没有办法,顿时脸色沉了下来。 “你怎么这么说?”凌芊芊气道,“我爹一开始就说过,要拔出这剑不容易,是你们没有本事,凭什么怪我们?” “你!”陈林被这个小丫头气的脸色铁青。 “好了好了。”凌峰的脸色也有些颓然失望,难不成真的没人可以拔出剑吗,“剑心有灵,看来是大家与此剑无缘。” “谁说的,我白大哥还没有试呢!”这时候,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原来是赵凌,他忍不住站了出来。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看向白玉玦,是啊,他们怎么忘记了这位白少庄主。 凌峰的眼中也浮现出一抹希望,“白少庄主可愿一试?” “这…”白玉玦故作犹豫。 “白少庄主少年英雄,武功出众,上去试试吧!” “是啊,白少庄主把剑拔出来,让我们大家涨涨见识!” 众人群情汹涌,全都盼着白玉玦这位年轻的武林领袖能把剑拔出来,在他们看来,江湖上除了他之外,再没有人有这种本事了。 白玉玦见推辞不掉,只好答应。 “小心。”纪晴在旁边拉着他,神色有些担忧。 “放心,没事的。”白玉玦看见纪晴担忧的神色,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他安慰的拍了拍纪晴的手,神色镇定自若。 然后,他望着前方的剑池,提气一跃而起,转瞬间便到了浮台的巨石前。 “好俊的轻功!”孙掌门不由得赞叹,其他的武林中人也露出欣赏之色。 江湖中人都知道,轻功需要借力,方才孙掌门上浮台起落了三下,就连武当的鹤道人和姑苏的慕容三爷也起落了两下,没想到白玉玦居然只落了一下,可想而知,他的轻功造诣竟然如此之高。 饶是之前人们对白玉玦武功有了大概的猜测,此刻仍不免惊讶。 白玉玦飞身到了石台前,他仔细的由下至上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巨石,还有露出一截的剑柄。修长的手指探上巨石,然后,缓缓运气。 众人屏息凝神,静静地望着这一幕。 石壁上,剑影绰绰,透着寒光。 蓝袍白衣的俊美青年目光如炬,一手抓着剑柄,一手按在巨石上。内力打在巨石上,绳索开始晃动,发出“吭吭”的响声。 白玉玦死死盯着手里的剑,缓缓的将内力倾注于掌心,三成…五成…七成…,直到他加注了十成,光洁的额头沁出了汗水,眸色越发暗沉。 剑竟缓缓的动了。 明柏看着这一幕,眼中浮现出一抹异色,神色晦暗不明。 剑刚刚露出一截,突然,一道白光冲天而起,白玉玦被那股力量震的倒飞出去,剑池开始摇晃,整个剑冢的剑都开始躁动不安。 叶风见此下意识的连忙飞身上前,抓住了即将出鞘的剑。 白玉玦飞到剑池外,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脸色苍白,好可怕的剑。 此刻,剑冢的空气开始变得浑浊,叶风无法控制住剑,但他还是死死的抓着剑不放。两股力量相互抗衡着。 然而,那剑似乎被什么力量唤醒了似的,叶风抵挡不住,砰的一声,巨石爆裂开来,一道白光冲天而起,剑冢突然地动山摇,风沙漫天,无数的剑发出嗡嗡的剑鸣,跟随着那柄被唤醒的剑,卷上半空。 叶风只身被卷入那恐怖的白色旋风中,狂风呼啸席卷大地,剑冢内群剑纷飞,剑气四散,横扫八方。 众人都被这可怕的力量吓得怔住了,反应过来,纷纷提气运力,抵抗着这突然出现的巨大风暴还有漫天的剑气。 白玉玦下意识的护着身边的纪晴,然而,纪晴却担心的望着被卷上半空的叶风,拉着他急迫道,“快!你快去救叶风!快去救他!” 白玉玦没有动,他只是保护住了纪晴,望着半空中的叶风,目光幽暗而深沉。 “他会死的!”纪晴吓得脸色都变了,扯着白玉玦的衣袖,急得面红耳赤,“你快去救他啊!” 白玉玦依旧无动于衷,如果不是叶风刚刚冲进剑池抓住了剑,那么现在被卷入风沙中的可能是他。 叶风救了他,如今命在旦夕,可白玉玦却冷眼旁观,丝毫不打算帮他。 纪晴看出了他的打算,又气又恼,没想到他是这样的人。急于叶风的危险,她只身就要冲上前。 白玉玦拉住了她,神色冷厉,“你干什么?” “你不救他,我去救。”纪晴冷冷道。 “胡闹!”白玉玦沉下脸来,“现在风暴这么厉害,过去就是送死。你不要命了?” “这是我的事,不用你管!”纪晴推开他就要上去。 白玉玦拦住她,“你是我的妻子!” “我们没有成亲!”纪晴情急之下脱口而出,这令白玉玦微微一怔。 周围的人自然都听到了,看向白玉玦的眼神有些异样。 白玉玦的脸色有些难看,纪晴没管许多,趁着机会推开了白玉玦,冲向剑池。 剑池内群剑乱飞,叶风还在死死的抓着手里的剑,尽管这时,他已经没多少力量,衣衫被剑气划破,脸上也被风沙划破了口子。 叶风感觉到一股炙热的力量自他手心传来,灼烧着他的手,那股火好像钻进了他的手,沿着手臂,窜进了心脉。他的身体,他的脸,开始变成紫红色,那两颗好像血的红宝石越发红了,好像渗出两滴鲜血。 一会儿,又一股寒冷的力量涌进他的体内,两股力量冷热交替,在他的体内冲撞,折磨的他痛苦不堪。 然而,在这种时候,叶风仍不肯放下剑。因为他知道,如果他一旦放手,剑便再无所制,到时剑冢内的这些人都会成为剑下亡魂。 以血喂剑,戮皇已经五百年不见天日,嗜血的本性早已按耐不住了。 叶风的力气快用尽了,他的手在发颤,快要抓不住剑了。明柏看见此情形,他心念微动,就在他打算上去帮叶风时,突然,他看见了一幕,让他暂时没有出手。 叶风想起师父说的话,闭上眼睛,嘴唇微动,念起清心决。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万变犹定,神怡气静。尘垢不沾,诉相不染。虚空宁谧,混然无物。无有相生,难易相成。份与物忘,同乎浑涅。天地无涯,万物齐一。” 他忽略肉身上的折磨,让自己的心归于平静。同时,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手里的剑也发生了变化。 红宝石的光芒渐渐变得柔和,一团祥和的光围绕着他,而在外人看来,他仿佛和剑融为一体,剑散发出道道幻影,每道幻影都能瞧见他的模样,好似无数面镜子,倒映在清澈的水面上。 风暴渐渐的平息,剑纷纷散落下来。所有人都抬眸望着这神奇的一幕。 只见一团白光缓缓的落了下来,停在石台上,那团白光渐渐散去,露出青年盘膝而坐的英武身影,剑悬在他的头顶上方,分裂出无数青年舞剑的幻影,恍若神迹。 没人敢上前打扰他。 众人都被这一幕惊住了。 直到又过了三刻,所有幻影化作无数道白光,冲进了青年的体内,而后,他一跃而起,睁开眼睛,一柄赤红的长剑出现在他的手中。 叶风还未来得及多想,一道身影已经扑进他的怀里。 竟是纪晴,叶风怔住了,双臂打开不知所措。 纪晴脸上的泪痕未干,是方才以为他要没命才如此伤心害怕,“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我以为你没命了!” 叶风本已经做好了和剑同归于尽的准备,他是个孤儿,贱命一条,死了也没人会关心。但他现在才知道,他错了。 是有人会关心他的。他从没想过纪晴会这样紧张他,这一刻,他的身上很疼,但心却很高兴。 “没事了。”叶风单手揽着她,安慰道。 两人的目光对视着,都感受到了彼此眼中的关心和情意。 白玉玦的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望着叶风平安无事,还有他手里的剑,众人此刻心中不约而同都出现了一个想法。 这小子居然驯服了戮皇剑,他究竟是什么来头? 五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5月1日到5月5日) 拉拢 不管这个叫叶风的小子是什么来头,与戮皇剑有缘,这不但意味着这小子将来必然成就非凡。即使不称王,也必然是一方霸主,权倾天下。 这便令不少人起了拉拢的心思,得戮皇者得天下,这个预言极可能应验在叶风身上。 “叶少侠,这柄剑可否借老夫一看。”孙掌门已经迫不及待的上前了。 叶风倒也没有扭捏,他抬手提剑。 孙掌门接过剑来,仔细的瞧着,赤红的剑身,好像血铸成的颜色,剑心成灵,只有感受到主人的脉搏时,才会跳动。其中蕴藏的那股毁天灭地的恐怖力量,只有亲眼见过,才知其可怕。 这便是神剑戮皇。 孙掌门不舍的将剑交还给了叶风,众人的目光齐齐注视着叶风手里的剑,差点就想上来抢了。 但叶风却半点不紧张,他转身看向凌峰,提起剑放平,“还给您。” 这令众人的眼中纷纷出现一抹异色,对叶风更加是刮目相看。 如此难得的神剑,天下人抢破头的戮皇,叶风却如此的冷静平和,对剑毫无觊觎之心,这等潇洒的气度,实在令人敬佩。 凌峰从叶风手中接过剑,看向这个年轻人,心中也不由得震动,“这位叶小兄弟,在下一定不会反悔,黄金万两早已备好。” “不必了。”不想,叶风却摆了摆手,淡然道,“此剑通身邪气,极度危险,我虽不知庄主从何处得来,但还望日后小心保管。” 凌峰听了这话,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对叶风愈加欣赏了。连黄金万两都不要,如此心怀坦荡,正义凛然的青年,不正是他所要寻找的吗,凌峰心里顿时生了一个念头。 “叶少侠年纪轻轻就武功高强,不知令师是?”钱丰忍不住好奇的问。 叶风不急不缓,“在下自幼在塞外长大,最近才到中原。家师乃是乡野之人,闲云野鹤,说来前辈也不识。” “原来是世外高人。”钱丰看向叶风,眼中顿时起了欣赏之色,“我与叶兄弟真是一见如故,又虚长几岁,不如我们结成兄弟如何?” 岂止是虚长几岁,钱丰的年纪当叶风的叔叔都够了。这摆明是看见叶风驯服了戮皇剑,觉得这小子前途无量,借机亲近。 “去去去。”华山派孙掌门气的吹胡子瞪眼,“你这个老小子一边儿去,都几十岁了,还和一个十多岁的后生拜把子,要不要脸?”然后,他看向叶风,立刻换了一副柔和慈爱的长辈脸,“小兄弟,我看你天资聪颖,骨骼精奇,将来必成大器,不如拜入我华山门下,老夫必定将生平绝学都传授给你。如何啊?” 钱丰有些悻然,江湖上论资排辈,金沙帮比起华山派而言,确实不够看。 虽然钱丰不敢争,但不代表所有人都不敢。 武当的鹤道人这时就站了出来,不满的冲着孙掌门道,“你又比人家好到哪儿去。”他看向叶风,“小兄弟,还是来我武当,以你的修为,我可以破例让你当长老。” “跟着你这个老道士有什么好。”孙掌门气的吹胡子瞪眼。 “那也比跟你上华山好。”鹤道人冷冷道。 孙掌门管不了许多,直接朝着叶风道,“小兄弟,老夫是真心诚意的邀请你加入我们华山派。” 鹤道人也道,“还是跟老夫上武当吧。” “臭道士,你非要跟我过不去是不是?”孙掌门气得骂道。 “是你跟我过不去。” 眼见着两大门派的掌门为了叶风争吵不休,但却没人阻止。因为谁都有着自己的心思和盘算,只等着叶风决定。 “好了。”最后还是凌峰站了出来,“两位掌门请听我一言。” 两人纷纷看向凌峰。 “老夫明白两位求贤若渴,只不过此事是否应当先征询一下叶少侠的意见。”凌峰缓缓道。 话音刚落,两人也停下争吵,同时看向叶风。 同时被两大门派争抢,若是一般人早就欣喜若狂了。但叶风却依旧面色冷静,不卑不亢道,“多谢两位前辈厚爱,只不过在下早已拜师,再未得征得家师同意前,实在不敢妄下决断。” 听了这话,孙掌门和鹤道人的脸色都有些讪然。 “叶少侠说的有理。”昆仑的晓琳师太开口了,她不比孙掌门和鹤道人,对叶风的态度平和许多。只见她拿出一块令牌,“我等就要告辞,叶少侠将来若有任何地方需要帮忙,尽管来昆仑,凭借此令牌,昆仑上下定然全力协助,义不容辞。” 叶风见晓琳师太如此客气,不好推辞,也只能拱手接过令牌谢道,“多谢师太。” 孙掌门和鹤道人心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倒是让晓琳师太钻了空子。 “叶兄弟若是无事,不如在这神剑山庄多住几日,毕竟你也是小女的朋友,也好让老夫一尽地主之谊。”凌峰这时也开口道。 叶风心中还记挂着纪晴,想着多见她一日是一日,于是点头答应了。 赏剑大会之后,各派掌门回到房里。 “奶奶个熊,那鹤老道和姓孙的,倚老卖老,摆明了跟老子过不去!”金沙掌门钱丰愤愤不平道。 “是啊,掌门,他们这是明抢啊!”弟子忍不住道,“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钱丰还没死心,“叶风这小子身份一定不简单,就算不能把他拉拢过来,先跟他交好绝对没有坏处。你们几个,一会儿去最近的商行,药材铺,什么燕窝人参鹿茸,看见什么拿什么,有多少买多少,买完之后全都给他送过去。” “叶风刚刚受了重伤,气虚血弱,此刻一定需要药材进补,还是掌门想的周到。”弟子们连连恭维佩服。 “那是。”钱丰心里想着,虽然金沙派在江湖上名气不如武当和华山响亮,但说到论钱财,这两家是怎么也比不上他的。 林飞一回去就被慕容三爷叫来了。 “三爷。”林飞恭敬的叫了一声,说起来他对这位慕容三爷还是多少有些害怕的。 “听说你跟那个叶风认识?”慕容三爷问他。 林飞心下打鼓,摸不清三爷这话是什么意思,看他这么严肃,莫非他要对叶风做什么,心里打了一个激灵,连忙撇清自己,“三爷,其实我们不熟。” “是吗?”慕容三爷略有些失望,“那天我见你们谈的投契,似是久别重逢,还想着让你带些礼物给他。” 林飞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就变了,换了一副笑脸,“这是好事啊!” “我见他武功不错,还想请他来慕容家做教头。” “这更好了!”加入慕容家当教头,身份地位可不一般,更别说每个月能拿到多少银子了,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林飞当场就替叶风答应了,“三爷放心,我现在就去找他。” 慕容三爷看着他高兴的样子,眉头微皱,“你不是说你们不熟?” 林飞的笑容有些尴尬,但他立马圆了过来,“一回生二回熟嘛,其实我们之间还是有些交情的。”他怕慕容三爷不信,连忙将当初叶风在山寨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交代了,还绘声绘色的给自己添了不少光彩,“不是我吹牛,叶风的武功我是亲眼见过的,我早看出他不是一般人。我们两个是并肩作战,披肝沥胆,披荆斩棘,九死一生,好不容易把纪大小姐从山寨里救出来。你说说,这一般人能做到吗。我们俩呀,可以说是共患难的兄弟,我一句话,他绝对不会不答应。” 慕容三爷虽然知道林飞口甜舌滑,但见他如此的有把握,还是点了点头,“好吧,你把礼物带上,现在就去吧。” 林飞到了院子里,瞧见门前等了不少人,全都是各门各派来送礼的,还有送拜帖邀请叶风加入的,礼物都堆成山了。 没想到这叶风还真有两下子,作为朋友,林飞也是与有荣焉。 “叶风!叶风!”林飞带着手下大摇大摆的就要进去找叶风,但却被几个华山弟子拦住了。 “哎你想插队啊!” “我是叶风的朋友。”林飞拍拍袖子,拢拢衣襟,得意的说道,“跟你们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还不都是来送礼的。”华山弟子哪里会给林飞面子。 “你们!”林飞气道,“你们知不知道我是慕容三爷派来的人?” 华山弟子冷笑一声,指了指旁边,“看见没有,连武当的弟子都在排队,你呀,乖乖等着吧。” 林飞气得跳脚,大喊道,“叶风!叶风!”说着就要往里走。 “叫什么叫!”华山弟子不高兴了,推了林飞一把。 “你敢推我?”这一闹,林飞也火了,跟华山弟子争执起来,最后越演越烈,其他门派也不甘示弱,场面一度混乱失控。 各大门派弟子为了送礼在叶风门前大打出手的事很快传入了陈林耳中。 “门主,现在那些人都在讨好叶风,我们要不要也…”一个弟子有些犹豫的上前,可话没说完,就挨了一巴掌。 陈林怒道,“要什么?要我也去讨好那小子?简直是痴人说梦。” “可我们之前跟那小子结过仇,他要是怀恨在心,借这些门派的势力向我们报复的话…” “哼。”陈林冷哼一声,脸色狰狞,目光阴鸷,“就怕他活不到那个时候,等那小子一出神剑山庄,就动手把他杀了。” “但那小子有戮皇剑在手,怕是不好对付啊。” “戮皇剑,呵?”陈林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过了今晚,戮皇剑在谁手上还不知道呢。” 盗剑贼 月明星稀,郊野外,萤火虫泛着点点绿色微光。 白玉玦推开门,走了出来,关上门。 不想,却在半道上撞见了神剑山庄的管家。 “白少庄主,这么晚要去哪儿啊?”管家提灯,身后跟随着护卫队,手里拿着网。 白玉玦神色淡定从容,“出去散散步。你们呢?” 管家笑了,“这夏天啊,林子里不少的萤火虫都飞进来,庄主命我们捕捉,免得惊扰了客人。” 白玉玦点了点头,“那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罢就要走。 “等等。”管家叫住了他,白玉玦心中一凛。 管家把手上的灯笼提起,脸上带着善意的笑容,“夜里路黑,这灯笼就留给白少庄主照明吧。” 白玉玦微微一怔,然后浮现出了一抹笑容,“谢谢。”接过了灯笼。 然后,他看着管家等人远去。 夜凉如水,空中飞舞着绿色的萤火虫,在夜色下散发微光,青年衣冠楚楚,一袭蓝袍白衫,月光映着他的五官俊美绝伦,他踏着月色,提灯而行,穿过白石桥,踏上白玉阶。 嗖嗖几道冷光,剑冢外的守卫倒了下来。 白玉玦远远瞧见一道影子,从房檐上跃下,石门打开,进了剑冢。 石室内,剑透着冷光。 白玉玦提灯跟了上来,随后跟进了剑冢。 四周一片冷寂,剑池内空无一人,只有数百长剑,发出道道寒光,映在石壁上,似幽灵作祟,森冷可怕。 不见了? “什么人?”余光瞥向石壁,似有明暗闪烁。白玉玦下意识升起一股危机感,他回身挡住了从后面袭来的拳头,同时运起内力挥出一掌。 “砰!”那股力量打在石壁上,两人同时倒退数步。 好强的内力! 白玉玦抬眸看去,只见对面是一个黑衫的蒙面人,正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白少庄主好俊的功夫。” 白玉玦听他的声音,清朗明亮,再看他的身型,判断这人年纪不大,在江湖上年纪轻轻就有这种本事的人不多,心中起了提防。 “兄台也身手不凡。”白玉玦的目光盯着他,若有所思,“不过,藏头露尾,深夜盗剑,此等宵小行径未免太下作了吧。” 对他的嘲讽,蒙面人没有生气,反倒轻笑一声,“是吗?那又不知白少庄主深夜来此所谓何图呢?” 蒙面人一语道破了白玉玦的目的,看穿了他贪图戮皇剑的心思。令白玉玦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抬手聚力打了上去。 蒙面人见他恼羞成怒,似早有预料,不急不缓的接下了招。 两人缠斗之间,突然一道黑影窜出,几个瞬间,便从剑池中取走戮皇剑,而后一跃而出,几个起落便消失于山洞中。 蒙面人见此也来不及与白玉玦纠缠,虚晃一招后也追了出去。 正巧此时听见打斗声的凌峰等人赶到,众人只见一个黑影飞出庄外,看见白玉玦连忙上前问,“白少庄主怎么回事?” 白玉玦神色平静,面不改色的说着谎,“方才我正在散步,见一黑影鬼鬼祟祟便跟了上来,来到剑冢,发现一蒙面黑衣人欲盗剑,于是上前阻止,跟他交起手来。” 众人都没有半点怀疑,白玉玦将他为何深夜来剑冢解释的合情合理,一点漏洞也没有。 “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到神剑山庄来盗剑!”众人愤愤道。 “戮皇剑不见了!”这时,仆人进洞查看,慌慌张张的回来禀告道。 凌峰大惊失色,“快追!” 守卫赶忙追了上去。 “是玉玦无能,没拦得住他。”白玉玦故作自责。 “这如何能怪的了白少庄主。”凌峰自知那盗剑贼武功高强,戮皇剑是拿不回来了。虽然心痛惋惜,但却也没有怪白玉玦,只叹自己终究与这剑无缘。 凌芊芊专门做了桂花糕来找明柏,云沐也嚷着要吃。 凌芊芊没理他,敲了敲门,却没人应答。 “明柏?”凌芊芊推开了门,走进屋子里,却见房间空无一人。 明柏去哪儿了? 蒙面黑衣人追盗剑贼追到了荒野,见他将剑交给了早已等候的同伴。蒙面人要追上去,却被盗剑贼拦住了,同伴趁机跑了。 蒙面人和盗剑贼打了起来。 盗剑贼的武功极高,蒙面黑衣人应付的并不轻松。 “你的功夫不错嘛。”盗墓贼还有心情调笑。 蒙面黑衣人并不害怕,只是突然觉得这语气似曾相识,他看向眼前这个戴着面具的盗剑贼,心怀疑虑。 掌风震碎了盗剑贼脸上的面具,然后,他看见了眼前盗剑贼的真面目,整个人都惊住了。 “明真,怎么是你?”蒙面黑衣人震惊不已。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明真正要打上去的拳头停下来,疑惑又好奇的盯着他。 黑衣人摘下了面巾,露出英俊斯文的面容。 竟是明柏! “大哥!”明真没想到会见到大哥,惊喜高兴的像个孩子,立刻扑进了哥哥的怀里,“我好想你!” 明柏看见弟弟安然无恙,面上也露出笑容。 然后,明柏从明真的口中得知的事情经过。 当时明真和明义两人出了灵山之后,在一个小镇上遇见了时飞,明真和他打起来的时候,不小心把剑插进了一块巨石中,而后突然有一群城卫军出现把时飞带走了。 城卫军不是明真的对手,但却又有第三方的蒙面黑衣人出现,目的也是戮皇剑。 混乱之中,明义去追那些黑衣人,和明真失散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明真久等哥哥不回,于是就去找。没有找到,半路上遇见一只鸽子,也有了后来平阳城客栈发生的事。 “大哥,明真还替鸽子送信呢,你说明真厉不厉害?”明真骄傲的说。 明柏微笑着,“厉害,我们明真最厉害了。” 得到哥哥的赞许,明真更高兴了,不过,接着他就委屈的哭诉道,“可他们好坏,明真送信给他们,他们还打我,还拿针扎我,好疼的!” 明柏一听这话,立刻担心的抓住明真的手腕,“你没事吧?” 明真摇了摇头,“没有,现在不疼了。后来我又遇到了一个好人,他把我带回了家,还给我吃的。” 明柏松了一口气,问道,“那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呢?” 明真眼神清澈,“我和赵哥哥看戏的时候,看见那天二哥跟踪的黑衣人了,我就跟上去想问他们二哥在哪儿。他们不告诉我,我就跟他们打了起来,然后就有一个特别漂亮的小哥哥过来了,那个小哥哥告诉我,他知道哥哥在哪儿,让我今晚来这里拿一把剑,然后就带我去见哥哥。” “那个小哥哥是什么人?”明柏皱起眉头问。 “我不知道。”明真仔细的想了想,突然叫道,“啊,我听见那些人叫他…叫他世子什么的。” 世子?明柏的神色严肃,当今天下的异性王侯不多,他之前已经有所听闻,萧侯爷权倾朝野,对戮皇剑虎视眈眈,难不成明义是被他们抓去了。 凌芊芊正疑惑明柏去了哪儿,门外响起云沐咋咋呼呼的声音,“明柏,你怎么跟明真一起回来了?” 凌芊芊连忙走出来,就看见明柏带着一个清秀少年回来。她疑惑又好奇的打量着少年,“你刚刚去哪儿了?这是谁呀?” 明柏朝她微笑着说,“睡不着出去走走,这是我弟弟明真。” “你找到弟弟了?”凌芊芊愣了一下,惊讶道。 “嗯。”明柏看向她,“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明柏似乎不打算多谈怎么找到明真的,于是他转移了话题。 凌芊芊倒也没追问,“我做了点桂花糕,想让你尝尝。” 明柏微微一笑,“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凌芊芊快醉倒在他的笑容里了。 明真盯着凌芊芊,皱起了眉头,不知怎的,他看这个女人非常不顺眼。 误会 回到房里,凌峰心中想着剑丢失的事,仍有些闷闷不乐。 虽然剑没了,但人还在庄上,他想起叶风,不错,这小子与戮皇有缘,只要将他拉入神剑山庄,振兴神剑山庄指日可待。 于是,他让人叫来了凌夫人,然后同妻子说了自己的打算。 “什么?你要把芊芊嫁给他?”凌夫人一听就生气了,“不行!那小子是什么身份,先不说家世背景哪一点配的上我们女儿,你才见过他两次,谁知道他的人品怎么样。无论如何,这门婚事我绝不会同意的!” “夫人你听我说。”凌峰连忙劝说道,“叶风这小子虽然现在一文不名,但他与戮皇有缘,将来必然能助我们重振神剑山庄。而且他无亲无故,我们大可以说服他入赘,这样女儿将来也不会受委屈。你也知道芊芊那孩子的脾性,那些名门世家的公子谁受的了她。还有,我们只有芊芊一个女儿,将来这诺大的家业都是要留给她的,找女婿一定要慎重。虽然我只见过这个叶风几次,但我看得出,这小子为人不错,成熟稳重,智勇双全,最难得的是他的品行端正,又不贪财,绝对是个好女婿。” 凌夫人听他这么说,转念一想也觉得有些道理,不像先前那样反对了,只是,她却有些犹豫,“话是这么说,可芊芊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是她不愿意的话,谁也没办法。” “我之前听小四和周海提起过,他们在酒楼见过芊芊和几个朋友在一起,还说芊芊好像很紧张其中一个男人。后来我见芊芊那样维护叶风,又说与他是朋友,便想着也许芊芊对这个叶风也有好感。”凌峰推论道。 “那便好了。”凌夫人一向宠爱这个女儿,“我们只有芊芊这么一个女儿,一定要她喜欢才行。” “我也这么想。这样吧,你先去问问芊芊的意思,如果她同意的话,就尽快把婚礼给办了免得夜长梦多。” 凌夫人点头去了。 凌芊芊看着明柏吃下了她亲手做的桂花糕,高兴的一路哼着走了回来。打开门,却见凌夫人在房里等着她。 “娘?”凌芊芊愣了一下,这么晚了娘来找她干什么。 “去哪儿了?”凌夫人见她这么晚还出去,不由得皱了皱眉。 “没有,出去转转。”凌芊芊有些心虚脸红。 “我听青荷说你今天去厨房,花了一下午学做了桂花糕。”凌夫人瞧着她,“跟娘也不说实话?” “娘!”凌芊芊有些脸红。 “我这么些年还从来没见你主动去厨房,看来这桂花糕一定不是做给我和你爹吃的了。”凌夫人揶揄道,“刚刚是去见跟你一起回来的那个朋友吧,桂花糕也是做给他吃的。” “没有!”凌芊芊的脸更红了,否认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凌夫人见她少女怀春的模样,心里便有了七八分主意,“看来你是喜欢上那位朋友了。” “娘你说什么呢?”凌芊芊被戳穿了心思,又羞又恼的嗔道。 “没有吗?”凌夫人笑着道,“那我叫你爹取消婚事了?” “婚事?”凌芊芊愣住了,“什么婚事?” “你说呢?”凌夫人笑着看她。 凌芊芊立刻领会了意思,惊喜不已,“你说爹要为我们办婚事?太快了吧!”她的心扑通扑通跳的极快,又紧张又激动。 “你们年纪也不小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虽然他是个没什么家世背景的穷小子,但你爹觉得他品行端正,成熟稳重,是个可托终身的好对象。当然,最重要的还是你喜欢。” “我喜欢!我当然喜欢!”凌芊芊以为凌夫人说的是明柏,心里激动的不得了,高兴的笑开了花。 爹一向不喜欢她和那些无财无势的江湖人交往,她还以为爹不会同意呢,没想到爹居然主动提出要让她和明柏成亲,这如何不叫她高兴。 高兴过后,她却有些迟疑,“可是娘,我现在还不知道他对我是什么感觉。他会答应吗?”凌芊芊怕明柏不答应。 “我们女儿这么漂亮,又贵为神剑山庄的千金,能看上他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他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不答应。”凌夫人笑着道。 凌芊芊觉得明柏不是那种想要攀龙附凤的人,并不会因为得知她是神剑山庄的大小姐就答应娶她。但她的心仍抱着一丝希望,她觉得明柏对她是有些感情的。虽然快了点,但只要他们成了亲,感情什么的结婚之后可以慢慢培养。这样想着,凌芊芊的心情又开始激动雀跃。 翌日,各大门派陆续告别。 纪晴有些心绪不宁,昨日自剑冢之后,她的脑海中总是出现叶风的样子。她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她可以放下叶风。但原来不可以,在看见叶风命悬一线的那一瞬间,撕心裂肺的痛楚终于让她清楚的知道,她早已爱上了叶风。 “小姐,你怎么了?”小双察觉到小姐的心不在焉,不由得问。 “小双。”纪晴心下烦乱,“我觉得我爱上叶风了。” 小双吓了一跳,惊呼道,“不会吧?”她顾不得收拾东西,连忙上前,“小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让白少庄主听见可不得了。” “我们又没有成亲,我喜欢谁是我自己的事。”纪晴一听这话,心下有些不快。 “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和白少庄主一早就订亲了。这时候反悔,先不说老爷那关你过不了,传出去我们两家的名声也完了。小姐,你想好了吗?”小双有些害怕,担心小姐一时冲动。 “我长这么大,从没有违背过爹的意思。但这一次,我想自己做主。”纪晴目光坚定,“不管结果如何,我都想争取一次。” 小双还没有见过小姐如此坚定的想要做一件事,“好吧,既然小姐你决定了就去吧,趁着现在你和白少庄主还没有成亲,一切都还来得及。” 纪晴听了这话,心下也有了勇气。 门外,白玉玦的神色晦暗不明,眸色阴冷幽暗,泛着可怕的寒光。 小双按照小姐的吩咐,到了叶风的院子里,没看见他人,于是就把信放在了茶桌上,用纸镇压着,然后就离开了。 一个蓝衣白袍的身影随即走了进来,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执信打开一看,上面写着,【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酉时三刻,后山竹林,不散不散。晴字。】 白玉玦的手指攥着信,渐渐攥紧,脸色阴沉铁青,眼眸被滔天怒火和妒忌侵蚀。身无彩凤双飞翼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比翼双飞?想的倒美,那也得看他答不答应。 手指用力,信碎成了齑粉。 离庄 月明星稀,后山的竹林里,漫天飞舞的萤火虫闪烁着点点绿光。 纪晴等了许久不见叶风的人影,酉时已经过去,她的心一分分的从期待渐渐焦虑。 又等了许久,纪晴的心情有些低落,是小双没有把信送到吗。 看来叶风是不会来了。 纪晴失落的走了回来,路经白石桥,听见几个婢女提灯,还有仆从们抬着箱子,箱子上系着红花,管家还嘱咐着,“小心点,这可是为大小姐成亲准备的。” “纪大小姐。”看见纪晴,管家连忙打招呼。 纪晴认得那箱子的装饰,是纳彩定亲才会用的,“府上有喜事?” 管家笑道,“是啊,我们大小姐要成亲,这都是老爷让我们准备下的。” 纪晴和凌芊芊也算认识,听到凌芊芊成亲也替她高兴,“真是恭喜了。” “多谢纪小姐。”管家道了声谢,然后吩咐仆从,“快,赶紧全都抬去叶公子那里。” 纪晴本要走,听了这话又停住了,“叶公子?是哪位叶公子?” “还有哪位,就是跟大小姐一起回来的叶风公子啊。”管家笑着答道。 言罢,管家带着仆从走了,留下纪晴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如坠冰窟。 原来他没有来是因为要成亲了。 纪晴方觉得自己可笑,看来是自己想多了,一厢情愿的以为叶风是真心喜欢她。其实不过是他玩弄于股掌之间,随手撩拨的闲花野草。 她还想着跟叶风一起,无论爹怎么反对,世人如何看待,他们都可以携手并肩,一同面对所有的困难。 现在想来,都不过是她自以为是,叶风从始至终都没有爱过她。 冷风吹过,面颊泛起湿意,嘴角勾起了一抹讽刺的冷笑。 窗外星光闪烁,叶风却满怀心事。 旧日的一幕幕在脑海重现,他觉得纪晴是在乎他的,他能感觉的到。但那又能怎样,她已经是白玉玦的未婚妻。 先不说纪晴的身份,她爱他吗?有一瞬间,他几乎想要不顾一切把纪晴抢过来,但是他可以不顾世俗眼光,纪晴又可以为他抛下一切吗。 种种思虑,令叶风一夜无眠,第二日出门,他打算去见纪晴,他想确认纪晴的心意,是否与他一样。 然而,到了院子里,却是空空如也,听仆人说,纪晴今天一早就跟白少庄主走了。 叶风怅然若失,以为纪晴仍选择了白玉玦。两人就这样阴差阳错的误会了。 谁也想不到这一别,再见时,已是人事全非,另一番风景,那是后话了。 这时管家过来了,对叶风说庄主请他去书房一叙。 叶风也没多想,便跟着去了。 书房里,凌峰将自己打算把凌芊芊许配给他的事情说了。 “什么?要我和凌芊芊成亲?”叶风当即大惊失色。 另一头,凌夫人送印好的喜帖过来,凌芊芊看见喜帖上印的名字也惊呆了。 “什么?要跟我成亲的人是叶风?”凌芊芊不可置信的张大了嘴巴。 “庄主,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书房里,叶风完全摸不着头脑,他和凌芊芊成亲?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哪有误会,听人说你们一早在路上就认识了,芊芊这孩子虽然有些男孩子气,但婚后还是能做个好妻子的,况且她对你早有好感。”凌峰笑着道,“既然两情相悦,不如早早把婚事办了。” “等等,凌庄主。”叶风阻止了凌峰接下来的话,“我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话,但我和芊芊姑娘只是朋友,我绝不可能娶她的。” 另一头,凌芊芊也气的跳脚,“不行!我不嫁!我绝不可能嫁给叶风的!” 凌夫人也愣住了“你这孩子说什么呀,上次你不是还很高兴嘛,这怎么突然就反悔了。” “上次…”凌芊芊又羞又恼,“我以为你说的是明柏!” “明柏?”凌夫人被弄晕了,怎么又冒出一个明柏来,“这个明柏是什么人?” 书房内,凌峰没想到叶风会如此不留情面的拒绝,当场脸色就沉了下来,“叶少侠,你不要得寸进尺,我招你做女婿是给你面子,天下不知多少人想当我神剑山庄的女婿。你居然敢拒绝?” “凌庄主。”叶风的脸色也冷了下来,“我叶风不是贪财好色之辈,不稀罕神剑山庄的财势,更高攀不起凌大小姐,还请凌庄主另择佳婿。” “你!”凌峰被他气得脸色铁青,当场拍案而起。 “凌庄主,叶风还有事,不便多留,就此告辞。”说完,叶风转身离开。 凌峰怎能如此轻易放他走,叶风将要出门的时候,忽觉后颈一痛,便晕倒了下去。 凌峰收回手,面色沉了下去。他好不容易等来了叶风这个机会,是如何也不能轻易放过的。这婚可由不得叶风做主,他答应得结,不答应也得结。 凌夫人听凌芊芊解释完之后,算是明白了,原来他们误会了,凌芊芊喜欢的人不是叶风,而是那个叫明柏的年轻人。 “娘,我真的不能嫁给叶风。”凌芊芊试图用撒娇让娘改变主意。 “这不是开玩笑呢嘛,事情都定下了,喜帖都发出去大半了。”凌夫人没见过明柏,又听凌芊芊说明柏是个从山里出来的穷小子,心下顿生不满,“这叶风虽然身份配不上你,但好歹也是你爹亲自选的,他的品行都是你爹试探过的。芊芊,听话,现在不是使性子的时候。” “我没有使性子。”凌芊芊见娘也不站在她这边,顿时气恼不已,“我喜欢的是明柏!” “够了!”凌夫人也沉下了脸,“芊芊,这是你的终身大事,不能开玩笑。临时反悔,你让你爹娘还有神剑山庄的面子往哪里放。” “娘!”凌芊芊急的快哭出来了。 凌夫人有些心疼,忍不住劝道,“芊芊,你爹跟我说过,其实这个叶风相貌人品都不错,而且又是入赘,你将来也不用受气,还能每天都陪在爹娘身边,这不是挺好的嘛。虽然你们现在没有感情,但成亲之后可以慢慢培养,再说你们不是之前就认识,也有一定的了解,更容易培养感情。” “我不嫁我不嫁!”凌芊芊根本听不进去,她心里早已经有了明柏,“娘,你别逼我了。” “这怎么是逼你呢,娘是为你好啊。”凌夫人觉得凌芊芊肯定是被那个叫明柏的小子骗了,不然怎么这么死心塌地呢,“行了,事情就这么定了,你再好好想想吧。” 说完,凌夫人走了,留在凌芊芊一人在房间里,眼眶委屈的发红,气得把桌上的喜帖全都倒落在地。 回过头,凌夫人去找凌峰,把事情告诉了他,问他打算怎么办。 凌峰脸色沉重,“还能怎么办?误会就误会了,婚事照常办。” “可是芊芊那脾气。”凌夫人有些犹豫,女儿一向执拗,可不是轻易改主意的人。 “自古以来,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她胡闹。”凌峰冷冷道。 凌夫人虽然心疼女儿,但也知道这不是能看玩笑的。她想想,如今只好先去见见那个明柏,看看能不能从他那里下手,让他不要再缠着自己的女儿。 凌夫人打听了明柏住的院落,带着两个丫鬟过来的时候,正巧撞见云沐和明真在玩藤球。藤球迎面而来,吓得凌夫人花容失色,踉跄几步,多亏丫鬟扶着才没有跌倒。 明真身手敏捷的抓住了球,冲着凌夫人露出灿烂的笑容,洁白的牙齿闪闪发光。 “放肆!”婢女站出来怒道,“谁准你们在这里玩球的!冲撞了我们夫人,还不快向夫人道歉?” “道歉?”明真一脸的困惑,用小鹿般迷茫的眼神看着她们。 云沐这时也上来了,一下敲在明真的头上,“都说了让你轻点,拆房子啊!看,吓着人了吧!” “云沐你又敲我的头,把我都敲笨了。”明真不满的撅着嘴。 “你那是被敲笨的,你本来就笨!” “你!”明真气得鼓起腮帮子,“你再说我笨,我告诉大哥了!” “呦,还会告状了!” 凌夫人看着眼前这两个少年你一言我一语,好像完全没看见她似的,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两个就是芊芊带回来的朋友,到底他们哪个是明柏啊?一个看上去古灵精怪的,一个好像是没长大的孩子,无论是哪一个,凌夫人在心里都不满意,芊芊这是什么眼光啊,这找夫君不能光看长相吧。 “两位。”凌夫人终于忍不住开口了,“你们谁是明柏啊?” “你是谁呀?”云沐这才回过头来,看着凌夫人雍容华贵的打扮,还有头上盘着螺髻,戴着花枝招展的金钗,不由得心下腹诽,头上戴着么多东西不重吗。 “我是凌夫人。”凌夫人对云沐无礼打量的目光非常不满,市井小民就是市井小民,真是一点教养也没有。她不想多呆了,心下越发认定他们是欺骗自己的女儿的感情想要攀龙附凤,想着把这几个人赶紧打发走就算了。 “你是明柏?”凌夫人看着云沐,语气轻慢。 “你找明柏啊,他出去了。”云沐根本没有察觉到凌夫人轻视的态度,反而热情的回答道。 而后,他眼睛一抬瞥见不远处,“啊,现在回来了。” 凌夫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俊美绝伦的白衣青年朝这里走来,他的身材高大挺拔,英姿勃发。面如冠玉,目若朗星。谁人看了都不由得一叹,好俊的男子。 就连凌夫人看着,都有些心神恍惚。 “明柏,你回来了。”云沐上前介绍道,“这是凌夫人,凌芊芊的娘,特地来找你的。” “凌夫人。”明柏微微一笑,打了个招呼,“不知凌夫人来找在下有何事?” 凌夫人如梦初醒,看向眼前的明柏,目光中透着一丝复杂。如此温雅俊逸的男子世间难求,也怪不得女儿会为他着迷。 但很快,凌夫人想起了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她看向明柏问道,“明公子在神剑山庄已住了多日,不知打算何时离开?” 谁都听得出这话是在赶人。 明柏自然不会听不出来,然而,他的神色还是依旧的平静温和,完全没有生气,嘴角还挂着笑容,“晚辈正打算和庄主告辞,如今凌夫人来了,正好也省的晚辈再跑一趟了。” “你们要走?”凌夫人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唇舌才能把他们劝走,谁知道明柏这么轻松就答应了。 “不错。”明柏微笑着,“晚辈此次离家只为寻找舍弟下落,如今已稍有眉目,自是要告辞离去。” “那我女儿…”凌夫人正要告诉明柏凌芊芊要跟叶风成亲的事。 “对了,在下走得匆忙,就不向凌小姐道别了,还劳烦凌夫人向凌小姐说一声,后会有期。”明柏微笑着拱手道。 凌夫人眼看着明柏一行人离开,还处在恍恍惚惚的状态中,原本准备好劝说的话一句没说出来。 望着明柏远去的背影,凌夫人似乎明白了什么,心下感叹了一声,她本以为是明柏在纠缠自己女儿,现在看来呀是芊芊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没将她放在心上。这样倒是也好,芊芊能死心嫁给叶风了。 幕后黑手 城郊三十里外,官道上的一个茶寮,来了一行人。 为首的是个年纪轻轻的锦衣公子,样貌艳丽,气势逼人,过往的客商想停下歇脚,远远看着那守在两旁凶神恶煞的侍卫,便都不敢上前了。 伙计哪里见过这样的贵人,被这阵势吓得倒茶的手都抖了抖,茶水洒在了桌上。 锦衣公子蹙眉正要发怒,这时,一阵马蹄声传来,黑衣人打远处翻身下马,背上背着黑布包,跑上前来,行礼道,“世子爷。” “拿到了吗?”只听锦衣公子问。 黑衣人连忙取下黑布包打开,双手将剑呈上,“请世子爷过目。” 锦衣公子眼前一亮,目光专注于剑,散发着灼热的光彩。 这便是传说中的戮皇。 锦衣公子接过剑,嘴角勾起一抹笑,终于还是落在了他的手上。他轻轻的抚摸着剑身,那两颗好似血滴一样的红宝石,在阳光下熠熠发光。 突然,一支暗箭“嗖”的一声破空而出,向他射来。 “世子小心!”黑衣人连忙扑上前以身挡住了箭,倒了下来。 锦衣公子还未及反应,突然手腕一痛,手里的剑脱手而出。他抬眸看见对面接着剑把玩的男人,顿时怒火滔天,目光凶狠得想要把人给吃了,“宇文皓,你干什么!” 宇文皓勾唇一笑,“世子爷看不出来么?” “你敢!”眼见着到手的剑被人抢了,萧凤锦气得脸色铁青。 “我又何不敢。”宇文皓眼神玩味,“多谢世子爷的慷慨大方,这礼物我收下了。” “你!”宇文皓得了便宜还卖乖,气得萧凤锦火冒三丈。 “在下有事在身,改日再向世子道谢。”宇文皓笑着道,“对了,下次世子派人跟踪我之前,最好选个武功好点的。” 言罢宇文皓飞身而去,萧凤锦脸色涨得通红,气恼不已。 萧侯世子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该死!宇文皓,你等着!萧凤锦的眼眸阴森凶狠,白皙艳丽的俏脸透着一股可怕的杀意。 北羽白家,一辆马车进了城,车队停在白家大门口。 白玉蝶正在后院练鞭,下人来报说少庄主回来了,白玉蝶高兴的扔下鞭子,兴冲冲的去了。 跟在后面的青染神色微变,但还是跟了上去。 到了大堂,白玉蝶看见哥哥笑逐言开,连忙上前唤道,“哥!” 白玉玦微微一笑,“我离开多日,家中如何?” “当然好了。”白玉蝶不甘心的瞥了瞥嘴,“你不要总以为我会闯祸好不好。” “不是吗?”白玉玦莞尔一笑。 白玉蝶扬了扬头,俏脸含笑,撒着娇,“哥!”全程没有看纪晴一眼,眼里只有哥哥。 白玉玦眼神一瞥,目光投在跟在妹妹身后,低着头的瘦削青年,神色微动。 他站在那里,好似没什么存在感,但白玉玦敏锐的观察力,还是注意到了他。 青染被那目光注视着,心提了起来。虽说当日他是蒙着面的,但白玉玦这样细心的人,难保不会发现他的身份。 白玉蝶见哥哥盯着青染看,便解释道,“他是我从路上捡来的奴才,青染,还不见过我哥哥。” “见过少爷。”青染低眉垂目,脸上没什么表情,心中却是忐忑不安,紧张的握紧了拳头。 半晌,白玉玦盯着他,没有说话。 这令青染胆战心惊,他的眼梢不经意的瞥向房檐,甚至开始思考如果身份被戳穿该如何逃出去。 不想,过了一会儿,白玉玦神色仍没有什么变化,在青染的心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时,白玉玦将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了。然后,他转而对着白玉蝶道,“你的年纪也不轻了,别整天想着出去玩,以后看谁敢要你。” “谁说我没人要?”白玉蝶瞥了瞥嘴,“喜欢我的人多着呢,哥你少担心我了。” 这时,管家过来了,告诉白玉玦纪将军来了。 白玉玦点了点头,又朝白玉蝶叮嘱了两句,便同纪晴一起去见纪老将军了。 白玉蝶看着哥哥回来,还没说两句就见他和纪晴一起走了,不由得心下生气。 那个纪晴有什么好的,哥哥有了她,就不顾自己了。 青染却是松了一口气,看来白玉玦并没有看出他的身份,他太紧张了,冷汗此刻已经湿透了脊背。 纪老将军此来的目的很简单,询问了白玉玦关于神剑山庄的事情之后,脸色凝重,便道:“看来你们的婚事不能再拖了。” 接着,纪老将军说明了来意,原来他此来就是为了白玉玦和纪晴的婚事,他已经拜见过王上,王的意思是让他们尽快完婚。 纪晴有些心神不定,她没有答应。虽然她对叶风死了心,但要她这么快和白玉玦成亲,她做不到。 纪老将军大怒,气得脸色铁青,呼吸急促,晕了过去。 纪晴吓得花容失色,白玉玦连忙把人扶进了内堂,让人叫大夫过来。 大夫说是连日来回奔波,操劳过度,再加上一时怒火攻心,并无大碍,只是还需要开些药调养身体。纪晴松了口气,但仍有些紧张害怕。 白玉玦吩咐管家带人去抓药,一边安慰着纪晴,“伯父不会有事的。” 纪晴感受到白玉玦的关心,心中一暖,在这种危机关头,白玉玦的从容镇定给了她安定和信心,只盼着爹能赶快醒过来。 白玉玦安抚好了纪晴,让人安排将她住在纪老将军的隔壁,好时时看照。白玉玦的悉心照顾让纪晴觉得安心又愧疚。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拒绝了婚事,白玉玦不但一点也不生气,对她还是这样一如既往的好,这样的温柔体贴。她心里叹了一口气,如果她爱上的人是白玉玦该多好。 从纪晴的房里走出来,白玉玦的神色变得冷肃阴沉,和方才在里面安抚人的温和模样判若两人。一想到纪晴拒绝婚事是因为叶风,他的怒气顶到心口,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杀了,碎尸万段。只不过,白玉玦的眼眸微沉,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还有更要紧的事。 ”大少爷。” “叫徐遥来书房见我。”白玉玦吩咐道。 炎热的夏末,突入其来一场暴雨,仿佛某种奇特的预兆。雷电交加,雨落屋檐,高墙林立,也挡住不住雨水的蔓延冲刷。 窗外雨声淅沥,白家的书房内,响起两道声音。 “少主。”徐遥一回来就被召见了,“此去神剑山庄可有发现?” 白玉玦的眸色深沉,“神剑山庄的确得到了一柄戮皇剑。”然后,他的目光落在眼前,修长的手指轻抚着手里的剑,“和这柄一模一样。” 一道闪电的白光下,那两颗好似血泪的红宝石闪烁着诡异的寒光,锐利的长剑通身泛着赤红。 如果有人在这里,一定惊掉了下巴。 怎么回事?戮皇剑不是被盗走了,如何竟会出现在白家的书房,白玉玦的手上。 不,这剑应当一早就在这了,在白玉玦去神剑山庄之前,便已经落在他手上了。 这是一件奇怪诡异的事,戮皇剑同一时间如何能出现在两个地方。 白玉玦握着剑,仔细查看着,神色阴晴不定。 眼前的这柄并不是出现在神剑山庄的那柄戮皇剑,而是另一柄。 一柄极为相似,甚至可以说是一模一样的剑。 这柄剑又是从何处而来呢? “怎么可能?”徐遥脸色大变,“少主请您相信我,属下没有骗您,这剑真的属下拼了性命,亲自从时飞手上夺来的。” “我没有说不信你。”薄唇微掀,白玉玦眼波流转,语调悠扬轻缓,“只不过,这其中定然有什么隐情。” 一个月前,时飞从王宫盗走了戮皇剑,然后一路被人追杀,逃到灵山。 谁都以为追杀他的是萧侯爷,但事实却不止如此。消息是白玉玦一早知道的,然后,他将计就计,让徐遥假扮成萧侯爷的人,赶在萧侯爷之前,抢走了戮皇剑。 世人都以为抢夺戮皇剑的是萧侯爷,王这样以为,纪大将军也这样以为,天下人都这样以为。谁也想不到,幕后的操纵者是白玉玦。 知道这件事的,除了白玉玦,只有徐遥。白家上下,就连效忠了白家三代的管家林叔也不知道。 白玉玦这样谨慎小心的人,是很难信人的。徐遥是他自幼一手培养的,他只会忠诚于自己,也只会听自己的命令。管家林叔也十分忠诚,但他忠诚的却是整个白家,是他的父亲白老庄主。表面上看起来并不冲突,但实际上却有很大不同。林叔为人古板老旧,希望维护白家在武林中的名声和地位,不辜负老庄主的期待,但白玉玦的野心却远不止于此。他想要的不但是整个武林,还有整个天下。 “少主,如此说来,这柄剑是假的?”徐遥有些怀疑,难不成时飞一早调换了剑。 “也许吧。”白玉玦的神色晦暗不明。 “那神剑山庄的那柄剑呢?”徐遥连忙问,“少主没有拿到?” “被人抢先一步盗走了。” 听了这话,徐遥大惊失色,“是什么人?”竟然能从少主手上夺走剑。 “是一个带着面具的人。”白玉玦的眼眸闪着幽暗的光芒,“还有一个…” 白玉玦又想起了那个跟自己在剑冢交手的黑衣人,那日听他的声音便知那人的年纪不大。 江湖上年轻一辈的高手他都认识,有如此身手的,只有三人,慕容家的慕容狄,剑仙的徒弟李清,还有少林的惠心禅师。惠心禅师一直在少林清修,多年不曾出山。至于慕容狄和李清,和他同样名列六公子,他再了解不过。李清外号竹君子,为人光明磊落,况且他生性孤傲,绝不会做出这种盗剑的事。慕容狄…不可能是他,白玉玦下意识的将他排除在外,如果是三年前,白玉玦一定第一个就怀疑他,但在一年前,传闻他练功走火入魔,难不成这个消息是假的。这时,他的脑海中突然浮现起了那道澄澈温和的目光。不,不是慕容狄。慕容狄绝不可能有那样的一双纯洁干净的眼睛。 他会是谁呢?白玉玦百思不得其解。他又是哪方的人?萧侯爷?纪家?抑或是来自王宫大内? 雨声刚停,天空初晴,云层下飞过一只白鸟,越过高高的宫墙沿上,巍峨耸立的王宫殿内,掠过一道影子。 秦王苍老的声音响起,“你回来了。” “是。”那是个中年男人,他的身材矮小,皮肤黝黑而结实,平平无奇的面容,却有着一双诚恳的眼睛,总是让人给人一种忠厚老实的感觉。 “剑呢?” “已经卖给了神剑山庄。”中年男人缓缓道,“又被萧侯爷派人盗走了。” 秦王听了这话,如死灰一样暗淡的眼里燃起着一丝烁烁的光亮,然后,他笑了,开口道,“你做的很好,时飞。” 中年男人恭敬的低头谢恩。 谁也想不到,眼前这个看似平凡忠厚的中年男人居然是闻名天下第一神偷时飞,更想不到,时飞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以貌取人,失之子羽。过往江湖上都曾传说过时飞的事迹,有人说他是个英俊潇洒的年轻侠盗,有人说他是个精明世故的算盘精。小偷嘛,在传闻中有两种,一种是贼眉鼠眼的市井之流,另一种就是风流倜傥的雅盗。据说时飞的先人是神偷时迁,应算是神偷世家,便有许多人将他归于后一种了。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时飞的祖辈在许多年前就已经改邪归正,开始为朝廷效命了。时飞盗走戮皇剑,还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 早在数月前,这个计划便已经开始了。从时飞盗走戮皇剑,到有人故意把消息散播出去,引起人心惶惶,然后时飞再将剑卖给神剑山庄。这一切的一切,背后竟是有人一手操纵。而操纵这一切的,竟然是年迈体弱,垂垂老矣的秦王。 “王上,恕属下冒犯,属下不明白,为何要属下将剑卖给神剑山庄,又要属下故意散播消息让萧侯爷的人把剑盗走呢?”时飞为了戮皇剑可谓是九死一生,当初萧侯爷抢剑的时候王要他拼命守护住剑,如今剑被抢了王不但不生气,似乎还很高兴,他忍不住好奇问。 秦王微微一笑,“不如此,怎可让天下皆知?一柄戮皇剑,就能让人争的头破血流,这剑的威力倒是真不小。” 传说戮皇剑系天家命脉,象征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但同时,它也极度危险,谁也不知道在登上那王座之前的一刻会有什么变数,毕竟人人都难以抵挡权利的诱惑。到时戮皇剑就成了一道可怕的催命符,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 王亲自安排了这场戏,就是要让他们互相残杀。所以,这件事连纪老将军都不知道。王并不是不相信他,毕竟纪老将军是效忠王室多年忠心耿耿的老臣子。但帝王之术总是无情多疑,充满了猜忌,除了自己,他谁都不相信。 秦王绝不想成为王朝的最后一任君王,尽管王朝已经衰败没落,他也已年迈无力回天。所以他想出了这个办法,置之死地而后生。 时飞明白了这一点,心中感叹,人到了这种地步,都还无法放下权力,人性的贪婪真是可怕。但同时,他心中又有了另一个疑问,“但戮皇剑落在了萧侯爷手上,万一他真的起兵造反,这未免太冒险了吧?” 秦王轻笑一声,“如果他真的得到了戮皇剑,孤或许会害怕。” 时飞心头咯噔一下,“您是说萧侯爷抢走的戮皇剑是假的?” 秦王摇摇头,“不,他抢走的是真的。” 时飞越发的困惑不解。 秦王面带笑容,他大概很心情很好,破例向时飞解释道,“世上其实有两把戮皇剑。五百年前的宛和一役,国师尹烈为救天下苍生赴难。为了避免戮皇剑再次引起战祸,他临死前将戮皇剑一分为二,铸成两柄一摸一样的剑,一柄封入藏剑阁中,而另一柄则被他的后人封印带入深山,永世不见天日。唯有明家的后人亲手解开封印,再将二者合一,才能发挥出戮皇剑真正的威力。否则,也不过是一柄普通的剑罢了,根本无法对孤造成威胁。” 时飞听了这些话,疑惑解开了,笑着道,“还是王上深谋远虑。” “办成这件事,你功不可没,孤会论功行赏。”秦王笑着说。 “谢王上。”时飞恭敬的弯腰行了一礼,“属下告退。” 秦王点了头,时飞转身退下。 看着时飞离开了大殿,秦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齐平。” 话音刚落,大殿中便出现了一个黑色的影子,那是历代帝王的暗卫。 “你知道该怎么做。”秦王的声线低沉喑哑,语气漫不经心。 “是。”黑色的影子消失在了大殿中。 如此重要的秘密,秦王怎么会告诉时飞这个不重要的人,又会向他耐心的一一解释。那是因为,他是个将死之人。 王如此周密的布置和安排,是绝容不得任何差池的。像时飞这样的人,自然也要灭口。 没有人能在潜入王宫,盗走这么重要的戮皇剑后全身而退。时飞活着会令人起疑,只有他死了,一切才会变得顺理成章,天衣无缝。 当然,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了。 巍峨华丽的宫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片枯朽的死寂,不时响起了几声咳嗽。唉,老迈的王身体越来越差了。 龙卫军 王城外的林中,风声鹤唳。 一道黑影飞掠而过,停在林中。 怎么回事? 齐平心下怪异,他一直追着时飞,追到这儿就不见了。 突然,草丛里响起了梭梭声。 齐平下意识的出手,数道飞镖破空而出,刺破了风声,盯在树上。 同时响起的还有一声哀鸣。 他沿着月光,走上前一看,那是一只披着黑色袍子的猴子,被毒镖射中了,呜鸣的叫着,奄奄一息。其他猴子吓得蹭的一声窜入树林中跑了。 训练猴子作为替身,时飞还真想的出来。 齐平的脸色阴晴不定,该死,他中计了。 调虎离山之计,在齐平追的时候,时飞早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了。 北羽城,春风楼,酒香味浓,莺歌燕舞。 时飞此刻正陶醉在这美人香中。 “你就这样跑了?”如嫣巧笑倩兮的瞧着他。 “自然。”时飞笑着,他那张黝黑的脸此刻却看不出一点老实来,反而透着精明和得意。 “能从皇帝老子眼皮子底下跑出来,你的本事可真不小。”如嫣打趣道。 “是啊,可不是人人都有这样本事的。”劫后余生的时飞带着几丝庆幸的说,“老子早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我,不过老子也不笨,任他计划再怎么周详,怕是也要落空了。” “怎么说?”如嫣疑惑的问。 “原来世上有两柄戮皇剑。”时飞将自己听来的事告诉了如嫣。 在如嫣惊讶不已的目光下,他又说出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当时,秦王命令时飞盗走戮皇剑后,他便一路被追杀,戮皇剑也在那时候被抢走了。时飞当时并不知道秦王的计划,他以为自己办砸了事,这下子性命保不住了。但谁知道,机缘巧合他误闯了灵山,而且遇上了两个少年。那两个少年正是明氏一族的明义和明真,明真调皮好玩,意外救了他。两兄弟常年居住在山中,单纯善良,不曾见过外面的世界,更没有见过外面的人。他为了活命,就随口编了些谎话,那两兄弟也深信不疑。碍于族规,不能带外人进山,只好偷偷将他安置下来。 时飞在灵山见到了许多奇景奇象,一次好奇心的驱使下,他闯进了灵山的禁地,见到了里面居然放着一柄和戮皇剑一模一样的剑。时飞被这景象所震撼,戮皇剑不是一直锁在藏剑阁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当时想不出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究竟哪柄剑是真的。他只是突然升起一个念头,如果把这柄剑带回去,以假乱真,应当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时飞取走了戮皇剑,逃出了灵山。 后来,时飞再次遇到那两个少年,侥幸逃脱,王命令他将剑卖给神剑山庄,后那柄剑又被萧侯爷的人盗走了。 “他现在还以为萧侯爷手里只拿到一柄戮皇剑。”时飞不屑的轻笑,“怕是他想破脑袋也不知道,另一柄剑也早在他们手里了。” 时飞当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秦王,因为他早已看出了秦王对他的杀意。 “你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秦王怕是不会放过你。”如嫣看向他,皱起眉头。 时飞不以为意的喝了一口酒,“他现在应该已经调动所有的暗卫来追杀我。” “那逃到这儿来,不怕么?”如嫣挑眉问道。 “怕,但老子已经没其他地方去了。”时飞淡然的说。 “你可以去找萧侯爷,他一定很乐意收留你。”如嫣对他说。 时飞倒了一杯酒,送入口中,点点头,“是啊,你不仁我不义,我可以把这个秘密卖给萧侯爷。”说着,他笑了,一手挑起如嫣的下巴,“一定值不少钱,到时候我就有钱为你赎身了。” 如嫣娇嗔着打开了他的手,“还是这么不正经,你跟你的那位朋友可一点都不像。” “朋友?”时飞疑惑的抬眸。 “是啊,你失踪的这段时间,有个自称是你朋友,叫叶风的年轻小子问过你的下落。”如嫣对他说。 “叶风...”时飞在嘴里咀嚼着这个名字。 “怎么你不认识他?” 时飞想了想,“似乎有点印象,哦,是他。” “他是什么人?”如嫣奇怪的问。 “在我接到王给我盗剑的任务前一天,他来找过我,说是想进王宫,要我帮他。” “你没有帮他?” “没有。等等——”时飞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当时还给了我一样东西。”说着,他从胸口的衣襟中掏出一个红木的牌子,“哦,是这个。” 牌子是用红木刻成的,上面印着复杂的龙纹,好像还写着梵文,时飞当时只觉得这块牌子奇怪,认不出来,就没放在心上。 如今再拿出来,听着如嫣说叶风又找他,方觉得此事蹊跷。 灯火下,他仔细观察着令牌上刻着的龙纹,手指轻轻的抚摸上去,突然觉得有些熟悉,这纹路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 突然,一段记忆涌入他的脑海。时飞的脸色骤变,“龙卫军!” 如嫣疑惑了,“什么?” “是龙卫军!”他抓着令牌,嘴唇发颤,喃喃着,“叶海!是叶海回来了!” “叶海是什么人?”如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时飞突然这么害怕。 时飞的目光涣散,徐徐说出了那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那已经是二十六年前的事了,龙卫军是王室最秘密的一支军队,是最高等级的暗卫,负责各种暗杀行刺的任务。他们是王最信任的忠诚死士,但谁知,就在二十六年前,龙卫军的首领叶海突然背叛了王,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当时血雨腥风,朝野上下人人自危,王雷霆大怒,许多官员也因此被牵连,满门抄斩,鲜血染红了长街,自此龙卫军便成了王朝的禁忌,多年后提起还令人心有余悸。 当年时飞还年轻的时候,叶海曾是他的师父。他没有想过叶海会背叛王,更没想到过了二十多年后,居然会有人拿着龙卫军的令牌来找他。 难道叶海没有死? 救人 “叶海,叶风,他们之间会有什么关系?”时飞的眉头皱紧了,苦思不解。忽然,他站了起来,“不行,我得去找他问个清楚。” 正当他要走出去的时候,突然,他觉得脚钉住了,整个人都动不了,全身变的僵硬,眼睛瞪了极大,好像看见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然后,他回过头来,瞪着如嫣,满脸的不可置信,喉咙发出的声音嘶哑,鲜血从嘴角和鼻子里不停的渗出,“你…你…” 时飞死也想不到,他费尽心机逃离了王城,三番四次的死里逃生,最后,却是栽在了心爱的女人手上。 白玉玦从帘幕后走出来,他一袭蓝衫白袍,神色漠然的看着时飞倒在地上,毒发身亡。 如嫣走上前来,脸上挂着同刚才无二的笑容,依旧那么艳丽迷人,“你都听到了?” 白玉玦的眼眸幽深暗沉,怪不得他抢来的那柄和神剑山庄的那柄一模一样,他还在想哪柄是真的。如今一切都有了解释,原来戮皇剑有两柄,两柄都是真的。而且,还有了意外收获。叶风居然和龙卫军有关系,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做的不错。”白玉玦看向如嫣,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如嫣笑了,“那你怎么奖赏我?” “你想要什么?”白玉玦面带微笑,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 “娶我!”如嫣看着他的眼睛,笑容灿烂。 “别闹。”白玉玦并没有将她的话当真。 不想,如嫣的眼睛却执拗的望着他,“那今晚留下来。” 白玉玦看着她,意识到她是认真的,笑容渐渐淡去。 如嫣抓住他的胳膊,目光毫不犹豫的对上他的眼睛,“从我十二岁那年被你救下来,我就发誓一生都追随你,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去做。我知道你快要和纪大小姐成亲了,我也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但可不可以在你成亲之前,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伺候你一晚,求你。” 白玉玦漠然的盯着他,然后目光移到她抓着自己的手。 如嫣在他冰冷的目光下,心中一颤,下意识松了手。 白玉玦的神色冷淡到了极点,如嫣又惊又怕,她对白玉玦的那点爱慕,夹杂着恐惧和敬畏。因为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温文尔雅的面具下,是一颗冷血无情的心。 没有人知道春风楼是白玉玦的产业,而如嫣就是那个为他收集消息情报的人。 恍然间回到了那个夏天,沿街乞讨被一群大汉打的快死的那天,那个骑着马的白衣少年,逆着光,打远处走来。 他救下了小女孩,脸上挂着微笑,问她,“愿不愿意跟着我?” 在那一刻,女孩仿佛看见了从天而降的神祗,她突然间觉得所有的苦难都不痛了,她痴痴的望着高高在上的少年。然后,她跟着少年走了。 此后的十年,她经历了残酷的训练,琴棋书画,蛊毒杀人,从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蜕变成一个蛇蝎心肠的女人。 这一切,都只不过是为了一个人,那是她心中早就存在的信仰。 白玉玦离开了,如嫣的心也跟着一点点的冷了,冷的结成冰,一片片的碎掉,落在地上,卑贱的化作一剖尘土,践踏的毫无自尊。 郊野之上,绿草如茵。 宇文皓的目光放在手中的剑上,那两颗血泪般的红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眼刺目的光芒。 老朋友,又见面了。 宇文皓用手轻轻抚摸着剑身,就像是望着一个许久不见的老朋友,兴奋热切又充满了激动和期待。 他缓缓抬手将一股力量灌注于剑身,突然,剑发出刺目耀眼的光芒。 砰的一声,将他震开了。 怎么回事? 宇文皓不可置信的望着那柄飞上半空中的剑,他竟然控制不了戮皇。他不甘心的再次将力量灌注于手指,中指合十,两指并拢,竖起食指,目光如冰,眼神如电,转眼间,一道紫光朝着剑飞射而去。 戮皇剑发出赤红的光,两颗红宝石好像活着的两只麒麟,剑心成灵,发出可怕的嗡鸣巨响,抵抗着紫光,两股力量不停的冲击着。 突然,“轰!”的一声,红光大盛,震碎了紫光。 红光射到周围的石头和树木上,爆裂开来。三里之内,火光烧的一片灰烬,草木都化成了灰烬。 宇文皓被那股力量震开三里之外,猛的吐出一口鲜血,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凌芊芊不想和叶风成亲,只好用上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离家出走,好不容易偷偷的跑了出来。 见离城已经远了,总算松了口气。 她问过胖子,听他说明柏几人好像去了王城,于是她打算去王城找明柏。 荒野之外,艳阳高照,她走了两天的路,有些困乏,这时见到不远处有个小溪,顿时眼前一亮。 凌芊芊挽起袖子,脱了鞋,一边哼着歌,一边踢水,浪花溅起来,映着少女娇俏的笑颜。 她正戏水,突然瞥见水的颜色变了。 突然变成了血红色,吓了凌芊芊一跳,她连忙跳上岸。 惊吓过后,便是好奇。奇怪,这水怎么会变红呢。 凌芊芊的目光顺着溪流往上看去,这些水是由上游流下来的,上方是个山涧。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凌芊芊顺着山路往上,沿着溪流,在一块岩石上,发现了石头上竟躺着一个人。 这人的伤势很重,身上的衣服都被血浸红了,顺着胳膊流到岩石上,又顺着岩石落在溪水里,染红了这一片的溪流。 凌芊芊又惊又怕的上前,小心翼翼的伸手,探了探这人的鼻息。 虽然呼吸很微弱,但还有一口气。 凌芊芊松了口气,然后,她瞧见了青年腰上挂着的钱袋,眼里闪现一抹精光。 兄弟,反正你也要死了,这点钱用不上了,我就帮帮你的忙吧。 凌芊芊拽下了青年腰上的钱袋,也顾不了许多,拿了掉头就走。 走了两步,她突然又停住了。 想起明大哥说的话,盗亦有道,虽然他快死了,但毕竟还有一口气。荒郊野岭,要是她真的把人扔在这儿,这人就真的死定了。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被伤成这个人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人,八成是江湖仇杀,这种事凌芊芊一向是敬而远之的。 只不过,毕竟也是一条性命,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见死不救,要是让明大哥知道肯定会怪我的。 想到这儿,凌芊芊又转头走了回去,看着奄奄一息的青年,“好吧,本姑娘一年难得发一次善心,算你小子走运。” 端午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6月25日到6月27日) 去王城 宇文皓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一座山神庙,还有一个靠在石柱边睡觉的小姑娘。 他下意识的防备,只不过随即,他发现自己身上的伤全都敷上了草药,又被包扎过,小姑娘手里还有几根布条,稍稍一想,便知道是什么回事。 看来是这个小丫头救了他。 宇文皓打量着她,大约是太累睡着了,恬静的睡容,毫无防备的样子,让他突然间想起了一个人。 然后,他笑了。 也不知是不是这声轻笑吵醒了她,凌芊芊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看看四周,又转头见到青年正盯着她看,“你醒了。” 凌芊芊伸了个懒腰,站起了身。 “谢谢,小丫头。”宇文皓对她说。 凌芊芊看过来,刚才顾着救人没仔细看,这时阳光照进来,再细一打量,方觉原来这小子长得倒是俊俏,风流倜傥,气宇轩昂,尽管有些狼狈,额前垂下几缕发丝,但也无损他俊美绝伦的容貌,“你长的可真好看。”看的凌芊芊失了神,不自觉她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宇文皓正不解凌芊芊怎么一直盯着他看,听了这话,顿时怔住了。 人们对他的评价往往不是凶残可怕,就是狠毒无情,还从来没人夸过他好看。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一个小丫头调戏了。 “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凌芊芊倒没想太多,她方才被眼前人的样貌迷住了,才想起宇文皓身上的伤不轻,也不知道她乱采的草药灵不灵。 说实话,凌芊芊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她没力气把人背进城看大夫,只好找了个破庙,好不容易才把人拖进来,又敷药又包扎。 这下人醒了,凌芊芊也放下心,看来那些草药有用,她打算再重新包扎一下。还没等宇文皓说话,她上前就开始扯宇文皓的衣服。 “你干什么?”宇文皓措手不及,下意识挡住她的手。 “干什么?当然是看你的伤啊,还能干嘛!”凌芊芊一脸的理所当然,对上宇文皓的眼神,顿时明白了,气恼道,“你想什么呢?你以为本小姐见色起意,想占你便宜啊?” 宇文皓挑了挑眉,觉得这丫头倒是有几分意思,他放下了手。 凌芊芊没好气的扯开他的衣服,揭布带的时候,故意用力摁了一下他的伤口,同时抬眸准备瞧他狼狈的好戏,然而宇文皓居然没有痛叫出声,脸色变都没有变,好整以暇的看着她,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真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做的,都不知道痛的。 凌芊芊拆开布条,准备拿清水给他洗伤口,谁知当她拨开草药后,大惊失色,伤口呢?这人明明身上有好几道血口子的,现在居然全都不见了。 “你的伤呢?”凌芊芊用水和布擦干净他的胸膛,只见上面光洁一片,好似先前她见到的都是幻觉一样,这个人根本没有受过伤。 怎么可能?是她亲眼看见,亲手包扎的,他的胸口明明已经血肉模糊,怎么会这么快就好了,而且居然一点疤痕也没有留下,这实在匪夷所思。 宇文皓不以为意,伸手披上衣衫,好像对此习以为常,一点也不奇怪。 就在凌芊芊还满腹疑惑的时候,宇文皓已经穿好衣衫,没有在这件事上多提,不紧不慢的站起了身,“小丫头,我要走了。”然后,他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我叫宇文皓,你救我一命,这枚玉佩就作为报答,以后若是你遇到什么困难,拿着这枚玉佩来萧侯府找我,无论什么要求我都会帮你。” 凌芊芊接过玉佩,她也算是行家,一眼就瞧出这玉佩价值不菲,倒也没有客气就收下了。心里还想着,唉,刚刚应该趁这小子昏迷把他身上都搜一遍,这么一块玉佩随手就能拿出来,这小子身上肯定还有许多值钱的东西,真是失策。 要不怎么说贼性难改,刚刚才做了件好事,又想偷人家东西了。 宇文皓走了,凌芊芊也打算上路了。 天黑之前得进城,不然就得露宿郊外了。 凌芊芊本打算找个客栈住一晚,谁知还没进去,就被几个不怀好意的混混围住了。 “小姑娘,这么晚想去哪儿啊?来,让哥哥陪陪你。”地痞捏着下巴,露出猥琐的笑。 然而还没等他上手,凌芊芊抬脚就踹上了去,地痞一个不妨,跌了个屁股蹲。 “他妈的,还是个小辣椒。”地痞恼怒道,“一起上。” 凌芊芊心里暗骂,真倒霉,早知道换男装出来了。双拳难敌四手,她的几招三脚猫功夫对付一两个混混还行,现在有四五个。她一向奉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打不过就跑。 但现在明显已经跑不掉了,该死,要是现在有石灰粉蒙汗药在身上就好了,可惜她逃出来的时候太过匆忙,那些东西都没带。 就在凌芊芊紧张的想怎么脱身的时候,突然,一股力量将几个围着她的混混全都震飞了出去。 “是谁?”混混们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五脏六腑都好像被震碎似的,吐了两口血,吓得脸色都青了。 长街上,冷风阵阵。 凌芊芊抬眸,望着一个方向,客栈里,坐着一个青年,他手里端着茶杯,目光也正瞧着她。 凌芊芊面露喜色,连忙冲进来。 伙计刚要拦,青年抬手阻止了他。 混混们这下反应过来,是这个青年出的手,他们望见青年冷肃的模样,再加上那神秘沉稳的气息,还有刚刚诡谲的功夫,便不敢再惹,吓得连忙跑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凌芊芊没想到这么快又见到他了,上前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想不到我们还挺有缘的。” 瞧见桌上有酒有菜,说着便自来熟的坐下,大大咧咧招呼伙计,“加双筷子。” 伙计看向青年,他没反对,便去拿碗筷了。 宇文皓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女子,“小丫头,你一个人孤身在外很危险,怎么不回家?” 凌芊芊接过碗筷,赶了半天路早就饿了,正狼吞虎咽,听到这话,抬起头来,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我不回家。” 宇文皓见她神色傲然,不由得莞尔,“不回家,你要去哪儿?” “去王城。”凌芊芊一边吃菜一边说。 宇文皓笑了,“你知道王城在哪儿?” “你小看我?”凌芊芊不屑的冷哼道,“本姑娘可不是第一次出来行走江湖了。” 宇文皓轻笑一声,并不接话。 凌芊芊言罢也想起刚刚的事,有些尴尬的脸红,但还是硬着头皮道,“刚刚只是意外,要不是你出手,我早把他们打趴下了。” “这么说,我是多管闲事?”宇文皓的眼眸都带着笑意,难得一见的温和。 “那当然。”凌芊芊完全忘记刚刚不知道是谁怕的慌慌张张跑进来,她夸夸而谈,“不过,你毕竟一番好意,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宇文皓越来越觉得这女子有趣,于是道,“小丫头,我带你去王城怎么样?” “你也要去王城?”凌芊芊愣住了。 宇文皓笑笑,“王城离这里还有百里,你一人孤身上路不安全,反正我也要去,不如结个伴。” 凌芊芊本要豪言壮语的拒绝,但想起方才,心里又想,她现在孤身上路,又不熟悉路,难保不会遇到危险。再看眼前这人,衣着光鲜,又斯文俊朗,应当不是什么坏人。而且从刚刚他露的那一手便知他武功不低,平白无故多了个保镖,她为什么不干呢。 只不过想是这么想,她又有些疑虑。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宇文皓这么好心,说不准是对她有企图。这么想着,她又有些防备,“你别想打我主意,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宇文皓怔了一瞬,看向凌芊芊紧张的模样,不由得失笑,真不知道这小丫头在想什么。不过,他倒是难得有心想逗一逗她,“是吗?” 凌芊芊吓了一跳,还以为他真的看上自己了,下意识的挪开距离,“当…当然,我这次就是去王城找他的。你…虽然你救了我,但我也救过你一命,你要是趁机对我不轨,我就…我就…” “你就什么?”宇文皓见她害怕还要硬撑想威胁他的样子,不由莞尔,“我记得你白天才夸过我好看。” “你再好看也没有他好看。”凌芊芊立刻瞪着红红的眼睛反驳道,“而且,我心里只有他一个人,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宇文皓笑道,“看不出你这个小丫头还是个痴情种子。” 凌芊芊见他戏谑的调笑,才知受了他的捉弄,气呼呼道:“你耍我?” 宇文皓挑了挑眉,不可置否,“那你还跟不跟我走?” 凌芊芊知道是自己想多了,放下心来,“好吧。”说是如此,凌芊芊还是摆出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本小姐就给你一个机会。” “小丫头。”宇文皓失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 凌芊芊的头发被弄乱了,“喂你够了啊。”凌芊芊不高兴的一边拨弄着头发一边道,“从刚才到现在,你叫了我多少声小丫头了。我看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别在这里充前辈了,尽占我便宜。” 宇文皓的笑意不减,“那你想我叫你什么?” “我叫凌芊芊,你可以叫我芊芊,不,不行,这样太亲密了。”凌芊芊自己提出来又连忙摇头否定,“你叫我小芊?也不行,这是我爹娘才能叫的…叫我…叫我…” 凌芊芊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要他叫自己什么,最后还是不耐烦的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爱叫什么叫什么吧。” 宇文皓的笑意溢出眼底,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高兴了。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着实天真可爱,讨人喜欢。 伙计过来买单,凌芊芊拉住了宇文皓,“哎,你帮我一次,我也不想欠你。这顿饭我请了。”说着豪气的叫伙计过来付账。 “一共二两七钱。” “不贵。”凌芊芊正要拿出钱袋买单,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见手里的钱袋,又看向对面好整以暇的宇文皓,霎时俏脸通红,尴尬不已。 原来她出门根本没带钱,这钱袋是白天她救宇文皓的时候顺手牵羊从人家身上偷的,自己竟忘了这一茬,这可真叫人赃并获,抓个正着。 凌芊芊假笑了两声,拿出银子给了伙计,看向宇文皓,看出了他眼中的调侃之意,顿时脸羞的更红了。 闯侯府 到了王城,宇文皓向凌芊芊问道,“你的朋友在什么地方?” “啊?”凌芊芊其实没有什么主意,诺大的王城,她又是第一次来,虽然听胖子说明大哥他们来了王城,但具体在什么地方她还真不知道。 “其实我也不清楚。”凌芊芊困扰的挠了挠头。 宇文皓听了这话,皱了皱眉,“不如你先找一家客栈住下,然后再慢慢找。” 凌芊芊倒是没有意见。 走入悦来客栈,伙计一看宇文皓穿着不凡,连忙笑嘻嘻的迎了上来。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伙计热情的招呼道。 “住店,一间上等客房。”说着,宇文皓同时拿出一碇银子,递给伙计。 伙计见他出手大方,喜不自胜,又见宇文皓同凌芊芊一起,便会意一笑,“客官请跟我来。” 凌芊芊自然瞧见了伙计那暧昧的眼光,就知道他想歪了。不过孤男寡女住客栈还只开一间房,很难不让人想歪。 这个宇文皓想干什么,一路上虽说他们是结伴而行,但他们都是分开住的。而且宇文皓对她也十分规矩,难不成现在终于要露出真面目了。 凌芊芊谨慎的抓了抓衣襟,伙计将他们带到客房就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宇文皓和凌芊芊两个人。 “丫头。”宇文皓刚回过头来要同她说话,凌芊芊吓了一跳,退后数步,双手护胸,“你想干什么?” 宇文皓蹙起好看的眉头,“你跑那么远干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谁知道你想怎么样!”凌芊芊见他的语气平和,不像要对他不轨,但还是没有卸下防备,“我警告你,本姑娘虽然聪明善良活泼可爱温柔体贴,你喜欢上我也是人之常情,但本姑娘可不是随便的人,虽然你一路上照顾的我不错,但本姑娘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一连串的话把宇文皓弄懵了,“小丫头,你想到哪儿去了。” 宇文皓刚想走进,凌芊芊连忙退后,“你别过来!”她仍抱有怀疑,大声道:“你站在那里别动。” 宇文皓只好站着不动,又好笑又无奈。 凌芊芊见他说不动就不动,神色坦然,光明磊落的样子,打量了一会儿,怀疑渐消,“你真的不会对我不轨?” “你说呢。”宇文皓真是拿这小丫头没办法。 “那你干什么开一间房?”凌芊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埋冤,丝毫没觉得整件事都是她自己想歪的。 宇文皓叹了口气,“这间房是给你开的,我不在这里住。”然后,他又将腰间的钱袋扯下来,放在桌上,“还有,房钱已经付了,剩下的全都留给你了。” 凌芊芊一听这话,眼睛立刻就亮了,上前慌不迭的抓起钱袋,数着里面的银两,顿时笑容满面,“真的全都给我?” 宇文皓笑笑,“如果不够的话,你可以再来找我要,你知道我住在什么地方。” 凌芊芊听了这话,只觉得心里满满的感动,除此之外,她却又狐疑的抬眸,“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宇文皓被她问的语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救了我,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凌芊芊想了想,觉得有理,只不过,宇文皓对她未免也太好了吧。虽说她救了宇文皓,但她也偷了他的钱袋,按理说不生气报官已经够好的了,居然还这么照顾她。天下间哪里有这么好的人,不是呆子就是傻子,而眼前的人怎么也不像这两种人。那就只有一个解释了,他喜欢自己,想讨自己的欢心。唉,一个人魅力太大也没办法,凌芊芊撩了撩头发,可惜自己已经心有所属,这家伙注定没希望了。于是她看向宇文皓的目光中多了一丝的同情和怜悯,忍不住劝道:“天下间好女子多的是,你还是不要太执着了。” 宇文皓不明白凌芊芊为什么突然说这样的话,“什么?” 凌芊芊只当他是不好意思说出口,暗恋人的感觉她再清楚不过,同是天涯沦落人,于是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走吧。” 宇文皓虽然不知道凌芊芊究竟想了些什么,但想起他还有事要办,于是便同凌芊芊道别后,离开了客栈。 萧侯府内,守卫森严。 书房之内,萧侯爷细细的端详着宇文皓带回来的剑,“这就是戮皇?” “不错。”宇文皓拱手道,“恭喜侯爷大业可成。” 听了这话,萧侯爷的脸上也露出一抹喜色,“若果真如此,你可是立下大功了。” “侯爷是天命所归,得戮皇取天下是早晚的事。”宇文皓谦虚的说,丝毫没有居功。 萧侯爷见他如此,心中怀疑渐渐释去。 戮皇剑这样大的诱惑,宇文皓居然没有动心,这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是宇文皓真的忠心于他,第二就是他比想象中城府更深。 想到这儿,萧侯爷眼里的笑意退去,眸色渐沉。 突然,这时院外传来仓促的脚步声。 “怎么回事?”萧侯爷打开门,便见到许多侍卫朝着一个方向赶去。 侍卫统领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急忙回禀道,“有人闯进了地牢!” 萧侯爷的脸色立刻变了。 若问天下间守卫最森严,机关最严密的地方,不是天牢,而是萧侯府的地牢。常年身处地下,密不透风,只要进去的人,就绝没有出来的机会。 谁也想不到居然有人这么大胆子,敢闯萧侯府的地牢。 待到萧侯爷赶过去的时候,只见到一个年轻人正在和一群侍卫交手,还有两个少年,一个古灵精怪的冲着侍卫扮鬼脸吐舌头,转头一拳就把人打倒了,还嘻嘻的笑着。另一个则是背着一个人,左摇右闪,一边气喘吁吁的喊着说,“明柏,快点呀,我背不动了!” 宇文皓正见青年的武功罕见的出众,眼底出现一抹讶异和欣赏。但又见他只是将人打倒在地而不杀一个人,又微微皱眉,此刻听到这句话,瞳孔猛缩,脸色骤变,他叫明柏!他姓明!他是明家的人! 宇文皓几乎想也没想就冲了上去,和明柏交上了手。 虽然侍卫人多,但明柏并没有放在心上,最难闯的机关都过了,他还怕什么。只不过,这突然出现,挡在他面前的紫袍人,却令他起了警惕。 高手过招,仅一招就能看出胜负。 宇文皓没有动,而明柏倒退了五步,喉咙口腥甜,猛的吐了一口血。 明柏的脸色凝重,盯着眼前看上去跟他差不多大的紫袍青年。 好厉害!好厉害的武功!好深厚的内力!他是什么人? 湖心小筑 宇文皓也盯着他,想不到明家这一代居然出了身手这样好的年轻人,对视之间,两人心中都起了波澜。 “大哥!”明真见到大哥受伤了,气得冲上前二话不说就对宇文皓出拳,“你敢打我大哥!” 宇文皓不躲不闪,接下了明真的这一招。 明真火起来,谁也挡不住他,手上根本没有留力。他愤怒的红着眼睛,抬腿出拳,宇文皓被震退两步,眼底闪现出一抹异色。 是灵力!明家这一代居然有人身负武魂灵! 明柏看准了宇文皓怔忡的这一瞬间,“走!”拉着明真和云沐一起跑了。 萧侯爷并没有动手,他的神情严肃,目光幽沉。他自认为看人已经很准了,但宇文皓刚刚露出的那一手功夫,着实令他震惊不已。 他不是不知道宇文皓有武功,只是没有想到他的武功居然这么高,到如此深不可测的地步。 他还是小看宇文皓了。 如果不是刚才这几个人,怕是他要一直被蒙在鼓里。宇文皓…他在心里喃喃着,目光渐渐变得森冷阴厉。 侍卫追到侯府后山,便不见了几人踪影。 宇文皓过来的时候,侍卫连忙拱手道,“大人。” “人呢?”宇文皓问。 侍卫犹豫的说,“我们到这儿就不见了。” 看着眼前的景色,面前的石碑,碑上刻着的‘湖心小筑’,宇文皓便知道侍卫不敢往前走的原因。 湖心小筑是侯府的禁地,未经侯爷准许,是绝不许人随便进去的。 宇文皓挑了挑眉,便要进去。 侍卫有些害怕,“大人!” 宇文皓的神色淡然,“现在是抓捕要犯,人跑了你们担当的起吗?” 侍卫当然担当不起,横竖都是个死,只好硬着头皮跟进去了。 碧水湖畔,杨柳依依,水波荡漾,石桥上,凉亭中,坐着一个女子。 那是一个怎样绝世的女子。 她眸似秋水,柳眉如画,挽起青丝,并没有佩戴太多的珠翠,头上仅插了一支紫玉钗,一袭水色长裙,身披白色轻纱,清淡素雅,黑发垂在肩上,更映肤白如雪。 古时,曾有一篇赋歌咏洛水之神。 其形也,翩若惊鸿,矫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绿波。 她坐在椅子上,望着碧波荡漾,素手轻抚,一曲高山流水,琴音铮铮,飘渺虚幻。仿佛是误坠凡间的仙子,随时都会羽化成仙,飞向九天银河。 谁也想不到,这森冷庄严,机关重重的侯爷府后山,居然有这样一处清幽风雅,心旷神怡的人间仙境。 “你们干什么?”丫鬟秋梅拦住了宇文皓,叉着腰嗔道,“是谁让你们进来的?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侍卫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先前有刺客闯入,我们追到这里不见了。” “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我们大小姐窝藏刺客?”秋梅柳眉倒竖,怒道。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侍卫急的满头大汗,求助的看向宇文皓,“大人…” 宇文皓神色自若,淡然道,“府里闯进了外人,我们担心大小姐的安危,特来查看。” “铮”的一声,琴声停了。 秋梅还想说什么,这时,一声娇婉的女子声音响起,“让他们过来吧。” 大小姐有了吩咐,秋梅自然不敢不从。 萧紫云淡淡的抬眸,一双秋水凤眸格外妍丽,“原来是宇文大人到了。” “在下职责所在,为确保府内安危,还请大小姐见谅。”宇文皓神色缓和了许多。 萧紫云点了点头,接过秋梅递过来的手帕,一边慢条斯理的擦手,一边道,“这是自然,大人也是为了府中上下的安全着想。” “那就多谢大小姐了。”宇文皓正要命人搜,然而这时,萧紫云突然开始咳嗽,脸色发白,呼吸急促。 秋梅连忙上前,“小姐!” 萧紫云咳嗽了两声,秋梅又端水又抚背,好不容易让她好些。秋梅转过头来,气得兜头骂道,“都是你们,把我们小姐惊扰了!什么刺客?刺客进来我们会不知道吗?分明就是你不相信我们,要有大小姐什么三长两短你们担当的起吗?” 这突然的变故也把侍卫们吓住了,连宇文皓的脸色也微变。 “秋梅。”萧紫云虚弱的唤了一声,秋梅虽然忿忿不平,也只好先退到一旁。萧紫云对着宇文皓道,“宇文大人,你要搜就搜吧,咳咳…” 侍卫们看这情形哪里还敢动,只好全都看向宇文皓,等他的吩咐。 宇文皓的眉头微皱,盯着萧紫云,若有所思,片刻,眉头舒展开来,脸上挂上了笑容,“不好意思,在下冒犯了,大小姐身体抱恙,在下就不多做打扰了。”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宇文皓突然改变主意不搜了。 但既然如此,侍卫们也只好跟着宇文皓一起走了。 走出湖心小筑,宇文皓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了,他对着侍卫吩咐道,“你们留下,守在这里。” “是。” 湖心小筑,凉亭内,萧紫云卷起袖子,“他们走了,几位可以出来了。” 明柏几人走了出来,“多谢姑娘相助。” 萧紫云的目光落在昏迷不醒的青年身上,“以宇文皓的性子,他一定派人在外面守着,你们暂时还走不了,先把他抬进屋子里去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麻烦姑娘了。”明柏接过了云沐背上的明义,几人一起将他抬进了屋子里。 萧紫云对着明柏道,“我看你这位朋友伤的很重,可惜这里没有大夫。” “没事的。”明柏却是顾不得许多,一将人放下,就让云沐赶紧来把脉看看。 萧紫云眼底闪现出一抹惊讶之色,想不到这个少年居然懂医术。 云沐一边把脉,眉头渐渐皱了起来,“诶呀。” “怎么了?”明柏和明真两人担心的异口同声。 “他这是中了多少种毒啊,这简直是拿人命开玩笑。” “中毒?明义怎么会中毒?” “他这是试药试出来的,应该是为了治什么病,用的全都是至刚至阳的药。”云沐气得鼓起了脸,“是药三分毒,这不是把人往死里折腾吗,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冒烟的蒙古大夫,乱七八糟!” “那怎么办?”明柏紧张看向云沐,“你一定有办法的。” “是啊,云沐你一定有办法救二哥的对不对?”明真着急的就快哭了。 云沐想了想,“办法不是没有,不过…” “不过什么?”明柏急着道。 “你别着急。”说着,云沐走去打开包袱,翻了半天,终于找见了要找的东西。是一卷竹简,“多亏我从家里带出来了。” 云沐一行行的看,“有了,这里。血脉不调,阳毒攻心,寻血脉至亲,以血换血,方能得解。” “这是什么意思啊?”明真一脸不解。 “你不懂,一边去。”云沐没理明真,对着明柏道,“以血换血,就是先把明义身上的毒血逼出来一部分,然后将一个人身上的血抽出来,输进明义的身体里,这样就可以减缓毒性发作,隔天再换一次,连续三天不间断,这样就能好了。不过,这法子虽然好,也有风险,稍有不慎,换血的人可能会染上同样的毒,也可能失血过多而死。” 萧紫云在旁边听了这法子都觉得可怕。 这简直是用自己的命作赌注。 “我来。”不想,明柏没有丝毫犹豫,他直接对着云沐道,在他看来,没什么比救弟弟更重要。 云沐其实也是这样想的,他知道只要自己提出来这个法子,明柏一定会第一个站出来。他虽然想救明义,但也担心明柏的安危。 可事到如今,没有其他办法了。 何况明柏和明义是兄弟至亲,成功的几率很大。 “好吧。”云沐最后还是答应了。 云沐在屋子里准备给他们换血,把明真赶了出来。 明真只好一个人闷呼呼的跑到外面,突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连忙跑了过去,埋头在草丛里不知干什么。 秋梅觉得好奇,走过去,“你干什么呢?” “抓到你了!”明真突然大叫一声,扬起头来,灰头土脸的朝着秋梅嘻嘻的笑。 “啊!”秋梅吓得尖叫一声,害怕的向后仰,跌倒在草丛里。 萧紫云这时也来了,看见明真手上抓着的青蛇,顿时脚步也顿住了。她虽没有像秋梅一样吓得花容失色,却也容色微变。 明真似是不解他们害怕什么,转头对着青蛇笑,“乖,不许吓人,我们做好朋友吧。” 青蛇吐了吐火红的信子,像是有灵性一样和他们打招呼。 秋梅却是吓得惊魂未定,脸色苍白,连忙抓住自家小姐,“原来他是个傻子。” 萧紫云看着明真,对着秋梅道,“好了,别管这些了,你去让人准备些点心。” 秋梅撇了撇嘴,“小姐你干什么要对他们那么好,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来路不明,我们可得小心点。” 不想,萧紫云却皱了皱眉,“秋梅。” “好好好,我去就是了。”秋梅虽然对突然闯进来的几人没什么好感,但小姐的吩咐还是要听的。 走出竹林,外面果然有两个护卫在看守。 秋梅对着其中一人,颐指气使道,“我们小姐要吃点心,你去厨房拿些来。” 护卫有些犹豫,“可是我们奉了宇文大人的命令…” “大胆!”秋梅嗔怒道,“宇文皓是什么东西?你别忘了这是萧侯府,你们是听他的还是听大小姐的?” “听大小姐的。”护卫连忙躬身赔罪,“我这就去,这就去。” 秋梅带了点心回来,“小姐,你猜的没错,宇文皓果然让人守在外面。” 萧紫云点了点头,然后,她就见屋子里的人出来了。 云沐走出来的时候神色难得的疲惫。 萧紫云上前关心的问候道,“怎么样?” 云沐摆了摆手,“暂时没事了,不过还要观察一阵子。”云沐说着,却没有瞧见明真,“明真那小子又跑哪儿去了?” “他刚刚找到一条蛇。”萧紫云对着他说,“一会又说带那条蛇去玩,现在应该在竹林那边,我怕他会受伤。” 本以为云沐会担心的立刻赶过去,不想云沐却笑笑,“不用怕,这小子跟那些小家伙们玩的可好了,比跟人还亲,他不会有事的。” 听到云沐称一条蛇为小家伙,萧紫云不由得奇怪,在他们口中,似乎蛇只是一个普通的动物,与猫狗并无二致,甚至可以当作朋友看待。在常人眼中,这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这时门又开了,萧紫云看见明柏走了出来,他的脸色有些苍白,脚步虚浮。然而,他还是走到萧紫云的面前,“姑娘,我有话想对你说。” 萧紫云知道明柏的意思,于是她让秋梅留下,然后对着明柏道,“跟我来。” 秋梅有些担心的看向萧紫云,“小姐。”她怕这个人对小姐不利。 萧紫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让她留下。 秋梅见明柏的脸色苍白,不像能对小姐做什么的样子,只好放弃跟上去。 五一看书天天乐,充100赠500vip点券! 立即抢充(活动时间:5月1日到5月5日) 换血 到了湖边凉亭,萧紫云还没来得及说话,她的脖子上就横上了一柄寒刃,而明柏的手中,抓着一柄削铁如泥的匕首。 “公子这是干什么?”萧紫云的神色未变,抬眸看向明柏。 “你是什么人?”明柏冷声问。 萧紫云轻轻一笑,“你不是知道了。” “我听他们叫你大小姐,你是萧侯爷的女儿。”明柏说这话的时候用的并不是疑问的语气,他已经知道这是事实。 萧紫云没有否认,反而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可我救了你们。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萧侯爷要杀我们,你却要救我们。”明柏看着她,手里的匕首却没有放下,“我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唉!”萧紫云黯然地叹了一口气,“为了他的野心,这些年来他杀了许多无辜的人,双手沾满了鲜血。虽然我是他的女儿,但也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我想过去阻止,但我自幼体弱多病,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他又怎么会理会我的话。于是我避世到这个湖心小筑,与外间隔绝,一方面养病,一方面每日诵经念佛,日夜祷告,求佛祖赦免他的罪过。”萧紫云楚楚动人,温言细语,说话间几乎眼泪都要掉下来,“我救你们,也是未免他再造杀孽,为他积些阴德。” 明柏看着她,听了她讲完所有的话,似有所动容,然后,缓缓放下了手。 就在这时,萧紫云猛的抓住他的手腕,夺过他手中的匕首,转手就朝他心口刺去。 然而,匕首在离他心口三寸的地方停住了,之后便再难进一步。萧紫云抬眸瞪着明柏,明柏戏谑的看着她,手指捏住了她细白的手腕。 只轻轻一用劲,匕首应声而落。萧紫云想要去抢,然而,明柏却攥着她的胳膊,抬手她整个人就要栽倒。明柏下意识的去拉,萧紫云食指出现两点寒光,明柏瞳孔一缩,下意识的伸手去挡,同时另一只手一推一拽。几招之内,萧紫云便落入了他的怀里。 明柏温香满玉入怀,却慌张不已,连忙松开手,后退了两步。 萧紫云的脸色晕染上薄红,本嗔怒于他的冒犯,但又见他如此惊慌失措,于是看向他的眼眸中便多了几丝诧异和玩味。 天下间不是没有厉害的男人,只是他们大多都不是守礼的君子。天下间也不是没有守礼的君子,只是一种是平庸无趣的木头,一种是胆小怕事的鼠辈。 明柏这样的人,却是萧紫云从未见过的。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萧紫云此时却不怎么生气了,反而是好奇居多。 她这么完美的表演,从来没有失败过,她很好奇明柏是怎么看穿她的,是她哪里露出了破绽。 “你的故事编的很精彩也很合理。”明柏平静下来,回道:“只是你忽略了一点。” “哪一点?” “我手里的匕首是哪里来的。”明柏看着她道。 萧紫云疑惑的看向地上的匕首,突然间,她笑了,“原来是这里。” “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弱质纤纤的女子,屋子里怎么会放一柄匕首。这里是守卫森严的萧侯府,况且你又说自己不理外间的事,又怎么想到用匕首防身。”明柏将话摊开了说,“我本只有几分怀疑,所以用它来试试你。可惜,你嘴里没有一句实话。” 萧紫云想不到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思如此缜密,既然面具已经撕开,便不再掩饰,“好吧,你都知道了,你想怎么样?” “这话错了,该我问你,你想怎么样?为什么要救我们?”明柏问的还是开始的问题。 “因为你们是宇文皓要抓的人。”萧紫云这次说了实话。 “宇文皓?”明柏觉得这个名字很陌生。 “就是先前抓你们的那个紫袍年轻人。” 明柏微微变色,“你好像很不喜欢他。” “他是七年前来到这里的,没人知道他是什么人,从哪里来,他好像是凭空出现的一个人。”萧紫云缓缓道,“之前我爹的野心还没有这么大,但自从他出现之后,我爹好像着了魔一样,非要得到王位不可。我爹很信任他,许多事情都交给他来做,虽然他将所有的事都做的很好很完美,但我总觉得他这个人很邪门。” “邪门?”明柏也突然想到他和紫袍青年交手时对方的武功,还有他看自己时诡异可怕的眼神。 “我看见他很紧张要抓你们,我从来没有见他那样紧张过。”萧紫云说,“所以我知道你们对他很重要,我绝不可能让你们落在他的手上。” 明柏这下明白了,“你想从我口中得知他的过去,你以为我认识他?” 萧紫云盯着他,“不是吗?” 明柏笑了,“我想你猜错了,我和你一样,也是第一次见他。他的武功的确很高很诡异,但我的确不知道他的来历。” 萧紫云没有忽略他脸上任何一个神情,如果有人可以说谎说的这么诚恳,那他一定是个说谎的天才。萧紫云相信了明柏的话,“这没有关系,我相信你会很乐意帮我去查的。” “为什么?”明柏很好奇萧紫云怎么这么有把握他会帮忙。 “第一,我看得出你也很好奇,第二,我是你们的救命恩人,你难道不该感恩图报吗?”萧紫云理所当然的说。 明柏的确找不到理由反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其实这对你们并不是一桩坏事,你弟弟的毒一时三刻解不了,外面又有人把守,你们出不去,不如就在这里好好歇歇,慢慢想清楚。”萧紫云又换了一种语气,温柔和善,真诚的令人动容,她实在是一个太懂得人心之道的女子。 “看来我没有其他选择了。”明柏笑了笑,面对这样才智双全的女子,你会想跟她成为敌人还是朋友?聪明人都会知道怎么选,明柏自然是聪明人,所以他没有理由选择前者。 突然,这时候秋梅跑来了,慌慌张张道:“出事了!” 明柏的脸色一变,连忙跑了回去,屋子里云沐正一脸紧张的踱来踱去,眉头紧锁的喃喃自语,“不可能呀…怎么可能呢?” 明柏推开门,“明义!”他急忙赶去床前看弟弟,只见明义的脸色青白,还泛着诡异的紫黑色,床前有一大片血迹,而明义的嘴角还不停的往外冒血。 “怎么回事?”明柏抓过云沐问,“不是说他换血之后就会好吗?” “是啊,书简上的确是这么说的。”云沐挠了挠头,也想不到哪个步骤出了问题,“你们血脉相连,不可能不行的。除非…” “除非什么?”明柏连忙问。 “除非你们不是亲兄弟,这怎么可能呢?”云沐第一感觉就是否定了这个想法,但除此之外,他又想不到是哪里出错了。 明柏的脸色微变,“那现在该怎么办?” 云沐想了想,对他说,“把明真叫来。” 云沐打算用明真试试,这个法子没理由不行的。 明柏在院子里焦急的等着,云沐在屋子里给他们两人换血。 萧紫云看向明柏,他那紧张不安的样子与方才的冷静淡定判若两人。明柏很紧张他的两个弟弟,如果他的弟弟救不回来,他会很难过。但如果他的弟弟要是救回来了,那他怕是也得受痛苦了。 这样想着,萧紫云方才对他的防备倒是减低了不少,甚至还多了几分同情。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云沐才推开门。 明柏紧张的上前问,“怎么样了?” 云沐看了他一眼,额头上的汗滴下来,神色疲惫,“没事了。” 明柏松了一口气,面露欣慰的笑容,然而不过片刻,他脸上的笑容,却又很快的僵住了。 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些东西,令他觉得心发冷发颤,想要勾起的嘴角,却怎么也勾不起来了。他的心好像埋藏了一颗巨大的石头,沉甸甸的压在他的心上,让他说不出话,也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