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婚之老公猛如虎》 内容介绍 《萌婚之老公猛如虎》 作者:秋如意 楔子终于下定决心 莎翁说过,在自己还得不到幸福的时候,不要靠橱窗太近,盯着幸福出神。 此刻,乔语环瞪大了睛,抠疼了手指,看着那片由自己亲手打造而成的美丽橱窗后,残酷至极的真相,久久无法动弹。 俊郎迷人的男人,正是她深爱的男人,此时,他怀里搂着另一个女人。 她一直以为,他是个情感内敛、不苟言笑、冷酷严肃的男人。 他们相识六年,从他妹妹的同学,他公司的下属,他每周二晚上的固定床伴,秘密情人,他都是冷漠自制,霸道又果决,偶尔给她的一个微笑,都有太多保留。 然而,六年后的今天,距离她满24岁生日只差3天,一切都变了。 她从不敢期待生日这天,他会陪她过。 好巧呵,今年的这一天,刚好周二。 她想,她也是幸运的孩子吧! 她亲手做了生日蛋糕,希望他能陪她吃上一口,就够了。 她忐忑犹豫,不知道是否应该告诉他,那张妇产科医院化验单的消息? 她真傻! 现在,在这家曾经她设计装修而成的,市内最豪华的婚纱影楼里,隔着透明的玻璃墙幕,她印象中的男人,搂着他一直称为“妹妹”的美丽女子,亲昵帖面,笑闹不停。 是呵,他在笑! 那张面对她时贯常严肃得宛如古希腊雕像的完美脸庞上,盛着满满的笑意,那样幸福,温柔,恍然如梦。 更让她觉得无法置信的是,影楼咨询员殷情地送上烤牛排大餐后,他揽着妹妹坐下,为那个“她”铺好餐巾,布好刀叉,体贴的模样惹得咨询员捂嘴直笑。 不知道美丽的女子嘟着嘴对他说了什么,他温柔一笑,那眼里闪烁着宠溺之色,浓得像快要溢出。 这是她六年来,第一次看到严肃刚毅、号称军中铁血教官的他,有这样的表情。 他一边说着什么,一边拿起刀叉,将牛排切成了一小块。女子张开诱人的红唇,他叉起一坨肉蘸上汁,微笑着送入女子口。看着女子蠕动着小嘴咀嚼着吞下,又说了什么,然后拿起餐巾为女子拭去嘴角的残渍。 那样认真细腻,无微不致,显然早已做惯了这种事。 可对于她,相识六年,他们吃过不只一次牛排,她从未得那双有力的大手,如此呵护以待。 此时,橱窗里的他,和他称为小妹的美丽女子,眼神交汇,那样缠绵深情。 她终于明白—— 原来,他也有这样真情流露的一面。 原来,他也可以言笑宴晏晏,会做鬼脸逗人开心。 原来,融化后的他,也可以这么温柔体贴,眼里可以看到一种叫爱的光芒。 那是只有面对真心所爱的人,才会有的表情。 为什么会这样? 他是蓉城的豪门大少,官二代,红三代,未满三十已是二横四星的大校。 她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小孤女,普通草根族,没家世、没背景、更没身份地位,姿色尚算中等。她靠着好运气和他的怜悯才爬上他的床,成为他众多情人之一,她有什么资格宵想堂堂东少会娶她这样平凡的女人。 这一刻,她神魂俱灭,心碎成灰,绝望透顶! 女人的一生,能有多少个六年? 六年后的今天,她终于下定决心,放下这份卑微无望的爱情,寻找自己的玫瑰天堂。 …… 乔语环迅速背过身,哽着一口气往前冲。 “哎,搞什么,走路不看路,没长眼睛啊!真是的,要撞坏了扣我三个月工资都赔不起啊!等等,不准走。看看有没坏,要真坏了必须得赔……” 被那急吼吼的送货员拉住,乔语环不得不转身,当看到金色画框里的巨幅婚纱照时,整个人如遭雷劈。 ------题外话------ 新文开张,大家赶紧收藏包养,有肉吃哟! 这是个主要“修理男主”,将渣男驯化为一流忠犬好男人的故事。 表急,咱们环环马上就来个绝地大反扑,气死东二少。 接着咱就开始驯狼大作战!吼吼,绝对精彩有趣儿,好戏连台上啊! ps:秋的热血军旅,绝不是绣花枕头,绝对会有结结实实的军旅大战,军服诱惑,强制制服,肌肉贲张,黝蜜肌肤,热血男儿,丛林激战,戈壁冒险,繁华都市,酒池肉林,通通都会有哟! 收吧收吧,要看大戏船戏战戏水戏滴亲们,绝对不可错过! 01.解脱1-还有三天,他要结婚了 “幸好没事儿。” “你这不是废话嘛,照上的主儿可是这地界上的一位爷儿。听说几任书记都要买他面子……咦?那女人溜得可真快!” “瞧你把人家小姑娘吓得!这用的是最好的树脂玻璃,哪那么容易坏。” 乔语环已经听不到送货员们的闲言碎语,她憋着一口气,横冲过了马路,惹出一片咒骂声和喇叭声,直到缺氧憋得胸口闷疼才停下。 小腹处突然窜过一抹尖锐的刺痛,她捂住肚子蹲了下来,头一低,泪水再也止不住。 黄昏的街道上,夕阳斜过树枝摇落一地碎影,洒在那副娇小的身影上,微微抖动的肩头,脆弱,可怜,却无人问津。 那个巨幅婚纱照上写着:卫东候先生与卫雪欣小姐永结同心。诚邀相知好友,于三月十四日,莅临御都皇庭,共襄盛宴,亲朋同喜! 他竟然选在她生日这天,跟他的小妹结婚?! 他们的周二,这个日子对他来说完全不具任何意义! 乔语环,你真是愚蠢到极点,为了个根本不爱你,更不在乎你,完全视你为玩物的男人掉眼泪,简直浪费,犯贱。 可满心满谷都是绝望的悲伤,理智再明白,情感也无法接受,现实再残酷,也还是存着一丝侥幸和渴望。这矛盾就像一把钝锈的刀子,切割得她身心俱疲、血肉模糊,小腹的疼痛更加尖锐。 原来,距离他结婚,只有三天了。 她这个秘密情人竟然是通过这种误打误撞的方式,才知道。 这就是她爱了整整六年的男人! …… 外面突然响起的嘈杂声,让影楼里的男人不自觉地抬起了头,他经过特殊训练的听力十分敏感,朝声源处望去。 透过明亮的落地窗,此时店外暮色沉沉,内亮外黯,视线不清,只隐约瞧见店外的那条宽敞的马路上,喇叭声不停,突然拥塞了不少车,像发生了车祸,但前方地面并不见有伤患的样子。 卫东侯微眯起眼,似乎看到有一抹娇小的人影飞掠而过,很快没入远处的街影中,不见了。 莫名地觉得那道背影很熟悉,有点像…… “嗯,这回日期对了。” 这时,巨幅婚纱照被抬到美丽的新娘子面前,询问意见,新娘子嘟着粉嫩的红唇,白皙漂亮的脸蛋上,都是身为新嫁娘的妩媚风情,声音里充斥着长年被 人娇宠的优越感,让人羡慕,又不会生出厌恶感来。 “呵,为什么要改在下周二?你们不知道吗,这天是很有名的白色情人节呢!如果女孩在2月14日接受了男孩的爱意,就要在3月14日答复男孩。” 这样的浪漫,立即招来众人一片叹息。 那些艳羡的目光让新娘子很受用,回头抱住卫东侯健壮的手臂,高耸的酥胸不经意地擦过男人的胸口,声音更甜腻到骨子里。 “东哥,你说,我临时起意挑的这个日子,棒不棒?” “棒极了。” 卫东侯宠溺一笑,本显得严肃冷酷的脸部线条柔和得不可思议,看得周围的女人们个个羡慕得心头小鹿直跳,脸上红霞乱飞。 听说这位爷可是蓉城数一数二的贵公子,黑白两道通吃,跺一跺脚,整个西南地区都要震三震。十来年,省长换了多少轮,可他永远是其家宴的座上宾。 卫氏家族盘踞西部九省百年,绝对是响当当的豪门望族,且行事低调,知道的人并不多。 卫东侯现年二十八,做为卫氏这一代的掌门人,光环万丈,想要攀附巴结的人不少,从不缺女人。跟他传过绯闻的女人,广纳海内外明星名模,政商界名媛,甚至异国公主。 可没人料到,而今真正拴住东二少的竟然是跟他同姓的卫雪欣,一个据说被卫家保护娇宠得宛如白纸般纯洁美丽的女孩。 卫雪欣,年华双十,外貌身材绝不亚于任何一个当红嫩模或明星,且毕业于威尼斯音乐学院,弹得一手好琴,艺术家的气质绝非一般模特明星主持人可比。 最重要的是,圈内人都知道,卫雪欣才是这么多年被卫东侯真正捧在手心里疼爱的女人。 而今,她成为名符其实的卫太太,可谓顺理成章。 …… 距离婚礼,还有两天。 “好浪漫哦!居然选在白色情人节结婚,就在大后天,周二。听说那天有好几家房地产公司放大假,都是卫氏旗下的企业。” “何止啊!我坐公交过来,一环所有的车站灯箱全是这个婚讯海报。羡慕死人了!司机说二环也铺完了,太有钱了。话说这个卫雪欣还是咱们的学姐,钢琴演奏天才。” 周日清晨,本该特别安静的大学校园里,此时不少人聚集在巨幢婚纱海报前,指指点点,议论不停。 乔语环神情麻木地从旁边走过, 穿过那片已经被化为一片草坪的西花园,传说中,曾是校内有名的情侣幽会场所,爬满绿藤的长廊里,影影绰绰的黑暗角落,夜里总藏着一对对野鸳鸯,常传出暧昧的声音。 新校长为整顿校园风纪,新官上任的第一把火,就铲掉了这容易酿成“**”的不道德温床。 乔语环来到西花园唯一留下的荷花池前,望着满园凋敝的残叶断枝,心底一片荒凉萧索。 这池子就像她的心,周围的一切都沐浴着灿烂春光,生机勃勃,欣欣向荣,唯有此处,弥漫着死亡和绝望的气息——就像她终于走到尽头的爱情。 她从包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边缘的毛躁显示着主人经常端看。 下一秒,照片被撕成无数破片,狠狠抛进了池里。 动作——干脆,利落。 可没人知道她的心有多痛,也碎成了片片,坠入无底深潭。 那是她拥有的唯一一张跟他的合照。 来历非常巧,被她视为一生最浪漫的事。 当年他们还不相识,偶然被同学的手机拍到,主画面是她傻笑的大头相,身后五步远正是身着橄榄绿军装的他,肩扛一杠三星上尉军衔,站得笔直的身子侧对着她,俊朗迷人的脸部线条宛如完美雕塑,深邃远眺的眸子,望一眼,便无能为力地沉沦其中。 多么奇妙的缘份! ------题外话------ 大家坚持坚持哈,这会儿小环同志痛定思痛,抛弃过去,要重新开始。 下面就要跟东二少摊牌,说分手啦! 主动出击滴姑娘,才是好姑娘。 抛弃渣男滴姑娘,才是聪明姑娘。 耶!幸福生活就在咱们姑娘自己手里。 想要看男主呕心沥血追回女主,各种娇宠滴亲们,赶紧收藏包养吧!咱们滴大船随时起航哟! 02.解脱2-情不知所起 可是,连傻子都知道,整整六年只能拥有一张偷拍来的照片,是多么可笑、可悲的事。 乔语环,你真是蠢到家了! 眼前又是一片模糊,眼睛像坏了的水龙头,任她抹疼了脸也止不住。 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坚强内敛,从不轻易掉眼泪,但从昨天回到家,到现在,她的眼泪比母亲和外婆离开时,十六年独自生活,加起来的还要多得多。 六年前的那个秋天,她靠一个月连卖三次血,好不容易凑齐了第一笔学费。 走在学校有名的银杏大道上,满地金黄的落叶,像征着丰收的喜悦,一对对学生情侣不停地拍照。 好多憧憬、希望,充斥在她砰砰乱跳的心中。她按捺着激动的心情,跟着学姐们去新生报到处,看着学姐们的手机咔嚓响个不停,生于贫困的她,即新奇,又羡慕。 一不小心,就撞在他身上。 ——小心! 她永远忘不了,那把声音有多么迷人,在耳边轻轻回荡,撩拨了她的心弦。 情不知所起,已一往情深。 抬头的一瞬间,她坠入他编织的爱情魔网中,再也无法挣扎,也不想挣扎。 阴差阳错,他成为她第一个男人。 他说,他的部队保密度极高,不允许有正面照流传于世,而且他生平最讨厌拍照。 当她发现学姐意外拍下那张照片后,以帮学姐洗一个月衣服为代价,才讨来照片,成为自己每夜睡前必吻的宝贝。 那时候,她和所有期待美好恋情的女孩一样,被他高大阳刚的俊朗外形吸引,淡漠疏离的气质为他罩上一层神秘的外衣,男性魅力简直超越元子弹级。 最爱他冷冷酷酷的气质,每次想到只有她能将他融化,享受他独一无二的热情拥抱,缠绵深吻。女孩子初恋时那种甜蜜虚荣的心情,得到最大的满足,幸福得不知所矣。 呵,现在发现,自己当时的想法多么幼稚,多么虚荣,多么一厢情愿。 他是她的独一无二,她却不是他的举世无双。 这些年,她一直在自欺欺人,对报纸杂志新闻电视上所有关于他的绯闻自动过滤掉。骗自己说,他那是在执行任务,逢场作戏罢了。 可事实是—— 他不是不爱拍照,他把自己的所有合影权留给了卫雪欣。 他并非真的 淡漠,他把所有的热情都给了卫雪欣。 他也不是总那么疏离,只是针对像她这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惯常的态度罢了。 她乔语环,才是卫东侯逢场作戏的对象! 还留着照片有什么意义? 她不想再做王子娶了灰姑娘的白日梦了,太傻,太痛,太绝望。 今天来学校,就是从最初斩断她的痴心妄想。 擦干眼泪,乔语环戴上墨镜离开了。 刚出校门,包里的手机响了。 “爱就爱了爱了,爱你的全部。我的可爱可恶,你是否在乎?谁不贪图,谁不求回报付出。多么渴望你也顽固,爱我的全部!” 听铃声就知道这是他打来的,这手机是他送的,他的专用机,上面只存了他一个号码。只有铃声,是她设的。 她不自觉地捏紧了皮包,十指泛白,刚才还利落的脚步,立即变得僵硬。 她在心里嘲笑自己,乔语环啊乔语环,你才刚下了决定,听到他招唤的铃声又小鹿乱撞了吗? 真没用。 他要结婚的消息已经铺天盖地,在蓉城比正招开的国家两会还有名。 他又打来干嘛? 终于记起要跟她宣布婚讯了? 把她这见不得光的情妇处理掉? 她咬住唇,将心口翻涌的浊气压了下去,抚着又在隐隐抽疼的小腹,大步往前走。 她已经决定,明天就去他的公司了断一切。 至少,在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里,她还想保有最后一点尊严。 属于她的,爱情的尊严! …… “该死!” 一拳头砸下去,车喇叭震天价响,惹得路口处拥挤的人群齐唰唰地全往这劳斯莱斯看,路口的交警都走了过来。 车里的男人拿着手机,又拨了号,可眼见着那抹窈窕身影消失在学校门外的人潮中,电话里传来死板的女声,胸口躁动的气流激烈冲撞,俊脸上一片阴鸷。 这个乔语环,搞什么鬼,竟敢不接他电话,都他妈闹什么幺蛾子?! 叩叩叩,车窗被敲响,传来交警严厉的警告声。 “先生,这里是路口,请不要把车停在这里,赶紧开走。还有,你刚才在一环内随意鸣笛,违反了交管局第142条法规,必须 对你处以罚款……” 该死,今天他是撞上什么瘟神了,诸事不顺。 男人火气登时上涌,一把将手机砸在副驾位上,熄了火儿,甩门下车,将车钥匙顺手扔给了交警,丢下一句: “这车坏了。够本事的,就把它开回你们交警大队,找王局长要罚款去。” 说完就朝学校大门方向走去,长腿箭步如飞,三两下就消失在人群中,气得交警同志干瞪眼儿,回头再看车牌,心一跳,忆起什么,再一抬眼看到最近的一个广告灯箱,顿时了悟。 最终,迫于强权,为了前途,小交警乖乖将豪华轿车送回了卫家大宅。 …… 卫东侯没有追到乔语环,他只能远远地看着人上了一辆公交车离开了。 拗不过心头那股闷气儿,他一摸包想要再打电话警告生了猪胆儿的小丫头,哪知空空如野,才想起手机刚才被自己砸车上了。 气得他猛扒脑袋,心头更躁得慌。 从升上队长后,每个月的第三个周末,他会离开部队,专门用来打理家族企业,时间紧迫,非常忙,恨不能将48个小时扳成84小时用。 可今天一上班,就被突然跑来的小子和雪儿搅得心烦气躁,根本静不下,要不出来逛逛,那小子这会儿铁定送医院急救了。 转着转着,就来到了省立大学这,撞见乔语环。 眼看着女人头也不回地坐公车走掉,卫东侯心头的不甘愤怒节节攀升,没有理由,只想追上去将乔语环这没长耳朵的丫头给揪回来。 他伸手就拦了辆出租,摸包要甩几张毛头钞让司机狂追,再次郁闷得想撞头。 妈的,今天真是他的黑煞日,钱包也拉车上了。 ------题外话------ 啊,呃…… 妈咪我想说,东子,谁叫你居然不声不响就要跟别的女人结婚,遭报应了吧! 嘿嘿,更重口的报应还在后面!(噗~) 03.解脱3-竟是替她人做嫁衣裳 卫东侯没追上乔语环。 就此放弃,打道回府? 他可没那么容易认输,更不会轻易妥协。 谁教今天惹到他的人太多,偏偏撞上乔语环这软柿子最好捏,不挑她泄火儿,挑谁? 他视力极好,一流狙击手3。0,刚才看得很清楚她坐的是72路,方向是她租屋的片区,距离好像也不远,三四个站,爷就走着去。 可刚走过一个路口,卫东侯就歇菜了。 为嘛呀? 他压根儿不知道乔语环家的具体住址,虽然,她只搬过一次家,就是毕业时搬到现在的租屋。 当时她跟他说过具体地址,他根本没上心,扔给她一张无限额信用卡和一把自己旗下房产公司豪华楼盘的门钥匙,就再没过问过她的住宿问题。 现在,他整个儿僵在原地,看着远近高低一片楼房,觉得自己蠢得要死。 没由来的恐慌感,让他有些失神。 他和乔语环,认识也有五六年了。 今天才发现,对这个和自己关系亲密又特别的女人,竟一无所知。 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儿,在这一天,这一刻,卫东侯被乔语环扔在不生不熟的路口时,悄悄滋生。 …… 周一。 玺奥广场,蓉城市区最惹眼的地标性建筑群,市中心最繁华的商业区,囊括下至小商品市场,上至奢侈品豪华商场,吃穿住用行包罗万项。 且广场里极具个性化的商铺装修,成为来蓉旅客的一大观光购物点,甚至赶超港澳台的购物街。当年建成时,乔语环刚毕业,接到的第一单生意就在这里,为她挖到了事业起步的第一桶金。 位于建筑群中心地代,最高的银金色大楼,是整个商区的管理中心,更是鼎鼎大名的玺奥集团的总部,六十多层有一半以上属于玺奥集团。 清晨,九点差一刻,乔语环站在透明玻璃钢拼饰的大楼广场上,抬头仰望几乎看不到顶的大楼,冷风狂卷,吹得她小脸苍白泛紫。 这是她毕业两年来,第二次到这里。 第一次是为了面试,被他发现后,吼了回去。 当时她已经通过了层层筛选,很得上司赏识;她渴望进入这家集团公司下,在西南最有名气的装修公司;她更想跟他一起工作,就能常常看到他,了解他。 可他说 ,他从不跟公司同事牵扯不清,若她想留下,就立即结束两人关系。 那时她爱他爱得毫无自我,哪里舍得,最终只能带着满腔遗憾离开,找了家小装修公司。 乔语环深吸了口气,走进大楼。前台一听说她要找卫东侯,打量她的眼神讥诮中又透着股轻蔑味儿,拒绝帮她传话。 她也不恼,到大厅一站,五分钟不到就看到卫东侯的机要助理王绍铭。 王绍铭看到乔语环时,已经猜到七八分,听完请求,看她脸色十分糟糕,便生了恻隐之心,打了个电话。 电话直接打到卫东侯的办公手机,侯爷每月就这两天到公司巡察,忙得争分夺秒,最讨厌无关紧要的人事浪费他的时间,那身为现役军人骨子里的严厉作风,一旦有人打乱他的计划,或不按命令办事,马上挨削。 这两天,正是全公司上下绷得最紧的日子。他很想做个好人,直接带人上楼,却怕捋了虎须惹来杀身之祸。 当然,王绍铭也不是碰到个想要见卫东侯的女人,就会帮忙。大概只有他最清楚,卫东侯生活极为自律,有洁癖。在部队内的情况他不知道,但离开部队的所有私务都由他打理。 迄今为止,与卫东侯有过亲密关系、且持续时间最长最稳定的女人,只有这个乔语环——一个清秀可人,看第一眼就感觉是那种适合娶回家珍藏的好女孩。只可惜…… 瞄了眼大厅正中那幅唯美至极的巨幅婚纱海报,王绍铭叹息。 “乔小姐,你可以先跟我上去。卫先生很忙,要见他的话必须等等了。” 王绍铭很意外,卫东侯竟然没有拒绝见情妇,还让他把人带上去。 …… 没想到,这一等,大半个上午虚耗掉了。 乔语环被王绍铭交给总秘,总秘小姐将她安排在豪华会客室里,杂志水果香茶甜点伺候着,便不闻不问了。 她上洗手间时,就听到总秘小姐们私下谈论自己又是个攀权附贵的无耻女人,故意将她晾在会客室。 她一听气极了,甩门而出,吓得一群嚼舌的女人全息了声,狠狠瞪了众女一圈儿,哼道,“我再无耻下贱,也泡了你们总裁一回,又怎样?有本事你们去试试,看能不能爬上卫东侯的大床。” 她并不是这么尖锐强势,喜好跟人争斗。 可今天不同,她倾注了全部的勇气来挥剑斩情丝,却被一群不相干更不 了解她的无聊女人说三道四,能不爆点嘛!就算兔子被逼急了,也会咬人。 不巧,这短短三天,正是乔语环一生最大的转折期。 离开洗手间后,她决定直接冲去总裁办公室,解决问题,立马走人。 “咦,这不是乔小姐吗?你怎么来咱们公司了?是不是我同事找你装修房子啊?之前我把你的电话和资料都介绍给他们了……” 来人是她客户,最近帮对方装修了一套十分浪漫的婚房。 乔语环也很诧异这客户竟然是卫东侯的办公室主任,主任看出她的疑惑,立即指着墙上婚讯海报说,“之前新郎倌儿说要保密,不过现在婚讯都发啦,告诉你也无妨。瞧见没,这上面的新郎倌儿就是我们总裁,明天大婚。 之前找你装修的那套婚房,就是这位天仙儿似的新娘子指名要的风格。 哎哟喂,你可不知道这小姑奶奶有多麻烦,选了好多家装修公司的设计,才终于挑上你的,也就你脾气好,改了那么多遍来满足她的混搭风格,要换其他人,怕早就……” 再一次,乔语环觉得被雷劈中,心脏戳了个大窟窿,鲜血长流,无法呼吸。 好巧,她真是傻到家了。全心全意帮所谓好友的朋友做设计装修,到头来,竟然是替他人做嫁衣裳。 她想笑,也笑了出来,可主任却叫了,问她怎么哭了?! 她想骂自己,一张嘴已泣不成声。 她掩面就跑,狼狈不堪,只想逃离那两双幸福得让她妒嫉得发狂的眼眸,仿佛每张海报上的眼珠子都看着她,冰冷而嘲讽。 乔语环啊乔语环,世上还能找到比你更蠢,更犯贱的女人吗! 这时,她包里的电话又响了,卫东侯的专线。 ------题外话------ 女儿很悲伤,侯爷你就等着挨削吧! 04.解脱4-卫东侯,我要跟你分手 时间回到三个小时前,乔语环刚到西庭大厦时。 卫东侯正在位于66楼的专属办公室里,忙得焦头烂额。还没到九点正式上班时间,他已经忙了十几个小时,没瞌过眼,还在头晚逼得好些高层陪着他加通宵。 突然接到王绍铭的电话,他本来想趁机发泄一通,哪知听到乔语环三个字,火气莫名地窒了一窒,没喷出来。 他略一沉吟,就让王绍铭先把人带上来。 挂上电话后,他将手机甩在桌上,展臂伸腿,站起身来踱了几步,抹了两把脸,目光一直胶在手机上。 心头说不上是啥滋味儿,想到之前马路上给他扑了空又不接电话,更不回电话这几遭撂脸子的不爽,现在人找上门了,自然——没理由放过! 这小妞儿明明有他的电话号码,偏偏叫旁人打来找他,作什么?!想跟他拿乔不成? 已经看到灯箱海报了吧,应该是来谈条件,要么就是来闹场子。 按理说依他一惯的脾气,直接让王绍铭打发算了。可想到那天逃得跟兔子似的身影,他就憋不住火儿。 对他来说,乔语环这些年也挺安份乖巧,算是个相当不错的情人。 只是,他的心从十六年前就遗落在雪儿身上了。为了给雪儿一个完美的婚姻,他必须亲手处理这件事,永绝后患。 五分钟放松得差不多,他喝了杯苦到死的黑咖啡,又精神抖擞地开始新一轮的工作。一通大吼叫秘书通知了一大票高管,准备开个战斗会。 等他像操自个儿兵似地,操够了一帮子在他眼里天天养尊处优的高管们,再回办公室才想起被自己“惩罚”(报复?)坐冷板凳的女人。 挑着抹坏笑,他又打了专属手机号。 嘟嘟声响了一遍又一遍,竟然又没接,很快转成死板女人音,早上的好心情嘶啦一下都碎了。 他拧着眉,按下秘书答讯机喝问: “会客室里的人呢?” “不在了?谁让你们把人给我弄丢的?” “闭嘴,解释等于掩饰。你们都忘了员工守则的第一条吗?一切行动听指挥。连个女人都看不住,还要你们秘书干嘛?” “如果是重要的客户,公司的损失谁来扛,扣你们三个月工资都不够赔的。万一是敌人间谍怎么办?就这么点儿责任感,祖国和人民的利益交到你们手上,铁定完蛋!” 那位负责接待乔语环的总秘小姐被骂得脑袋发冰,从没想过,弄丢一个客人,会跟“祖国和人民的利益”挂沟儿,真寒糁人哪! 恰在这时,总裁专属电梯里跑出一道窈窕身影,哭着冲进了卫东侯的办公室。 总秘小姐要阻拦,却看到来人正是婚讯海报上的美丽新娘,立即收回了手,不敢再动。暗暗叹息幸好未来老板娘来得及时,助她逃过一劫。 刚坐下,那个“攸关祖国和人民利益”的“间谍”又回来了。 …… “等等,乔小姐,总裁有客人,您不能进去。” “让开!” “乔小姐,刚才总裁问起您了,请您在会客室等。” 被骂了心里极不爽,总秘想着只要留着人等招唤就行了吧。总之,她是不会顺了乔语环的心,谁教乔语环不仅刚才在厕所里骂了她,又害她被暴君骂。 两人正拉扯时,又有人冲了进来,还带着一串大楼保安,又追又打好不热闹。 “卫东侯,你他妈的给老子出来,把雪儿还给我!” 那擅闯总裁办的男人也是个人模人样的,放人堆里绝对扎眼儿,此时他对着阻拦者又踢又踹,毫不客气,眼底里不顾一切的狠劲儿,吓得总秘立即松了乔语环的手,退到安全区。 乔语环一个不留神儿,就被男人撞倒,落地时,她下意识地护住肚子,还是被桌脚撞到,疼得冷汗直下。 男人终于冲进了办公室。 王绍铭闻讯赶来时,就看地上的乔语环,忙将人扶起询问。 乔语环咬牙忍着疼,直摇头,却憋红了眼眶,只说,“我要见卫东侯。只要五分钟,很快,我就离开!” 王绍铭被那痛苦绝决的眼神震住,不由自主点了点头。 当他们刚站起身时,总裁办的双扇大皮门被人撞开,刚才跑进去的男人像沙袋似的飞了出来,一头撞在装饰架上,鲜血直流。 女子急切的娇唤声传出,纤细的身影直接冲到男人身边,抱着男人,直掉眼泪。 卫东侯阔步走来,一身气势强悍得骇人。 卫雪欣冲他哭叫,“东哥,求求你,阿珩已经受伤了,你别再打他了。都是我不好,你要怪就怪我吧!” 梨花带雨,娇颜团雪,连声音都那么好听,难怪让那个钢浇铁铸、从来只有别人听命于他的狂傲东二少,也露 出怜惜不忍的表情,铁拳握紧,浑身绷得死紧,明明怒火涛天,还是忍下了。 最后,卫雪欣跟男人离开,卫东侯恨恨地叫王绍铭去护送。王绍铭看了乔语环一眼想说什么,乔语环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 人一走,卫东侯连看也没看语环这方,就甩门进了办公室。 乔语环只觉得心底一片冰凉,他们几乎是面对面,中间只隔了空荡荡的三米距离,他竟然对她视若无睹。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吧! 情人眼里容不下一颗沙粒,不巧,她就是那颗大大的沙粒。 现在,是时候让自己解脱了。 没有犹豫,语环大步走进办公室。 这是她第二次到这里,和第一次相同,他仍是在生气。 卫东侯一把将满桌东西扫落在地,电脑砸在厚厚的波丝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一拳头砸在桌上,闷声骂了句粗话。 “卫东侯。” 乔语环走上前,拿出包里的东西,放在空无一物的黑色大理石办公桌上。 “我要跟你分手。” 她看着那双还在为别的女人怒火中烧的深深黑眸,满布妒嫉的俊脸,突然觉得自己当年竟然为了这么虚幻的表相神魂颠倒,是多么幼稚、愚蠢。 今天,她要跟过去的自己,彻底断绝。 ------题外话------ 哎哟喂,侯爷被甩咯,狠狠滴,绝绝滴,同时被2个女人甩啦啦啦啦! 爽不爽?! 大家可以先欢呼一下——为侯爷即将到来的装孙儿日子欢呼吧! 当然,更爽的还在后面! 05.解脱5-你喜欢过我吗? 有那么一瞬,卫东侯觉得像在做梦,很不真实。 眼前明明是乔语环那张小小肉肉的包子脸,可爱有余,性感不足,偏偏,从那张咬得发白的小嘴儿里,吐出的话怎么那么不中听! “你的金卡,上面的钱我没动。房门钥匙,我也没用过。都还给你!” 玄幻了么?! 在他印象里,乔语环一直是逆来顺受的小媳妇儿,他说一她不敢说二,他叫她往东她绝不敢往西。乖巧听话,也可以称之为没个性、没主见。 “我们的关系,就此结束。” 殊不知,语环现在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剜自己的心头肉。 要对着自己明明深爱六年,已经爱到骨子里、深入心血的第一个,也是迄今为止唯一的男人说出这些话,对于性格一直温厚恬静、忍耐包容的自己来说,需要多么大的勇气。 也许大家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可对语环来说,再多的爱也抵不过她觉醒的尊严和傲气,以前傻气温吞不介意,现在无论如何她也不想一条死路走到黑了。 痴心,也是要看对象的。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卫东侯拳头还抵在桌上,目光森亮地瞪向乔语环,像要在她身上戳出几个窟窿,看看这小身板儿里装的灵魂,还是不是他认识的那个。 乔语环耐心地重复一遍,又补充,“你不用给我什么补偿,过去六年,已经够了。” 卫东侯眯起眼,浑身透露着十足的危险味气息。 乔语环知道他这是生气不耐烦要失去耐心,发火的前兆。要是以前,她一定立马做小媳妇儿,忍气吞声,刻意讨好他了去。 但,那也只是以前了。 “我知道你很忙,不打扰了,再……不见!” 她转身就走,他突然喝住她。 “乔语环,你是不是胆儿肥了?还是皮痒了?” 她告诉自己不用理睬立即走人,要办的事都办完了,没必要再听他命令。可身体却不由自主转了回去,她安慰自己这只为了搁置心里多年的一个疑问。 “我没有。” “那你什么意思?示威?” 他一把拿起桌上的卡和钥匙,发狠地甩到她脚边,钥匙环上那块像真的似的回锅肉挂饰,跳了两跳才停下。 她的眼睛也跳了两下,虽然这钥匙从 没用过,但她很傻地将之视为他送给她的宝贝礼物,一直帖身带着,就像随时带着他对她的那份关怀体贴的心意,挂上自己喜欢的钥匙缀儿,创造一种两人关系似乎很亲密的假像,蒙骗自己,六年了。 “字面意思。我没示威!” “哼,没示威,那你是来干什么?我说过没我允许,不准踏进我公司半步,你忘了!居然还敢擅闯我办公室?你不是胆儿肥了还是什么?!” “我没有。我只是……” 真没料到,他竟然恶人先告状,还一副“就是你的错”的指责口气。 他毫不犹豫就截了她的话,“乔语环,你以为你算什么?你现在玩这手,我就会可怜你同情你了,我可没忘当年是谁抱着人家大腿求卖的。你以为待我身边六年,就有资格拿乔了。装什么清高?你把这东西送回来干什么?想我睹物思人,良心不安,发现你才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那啥,好回心转意?” …… 乔语环瞪大眼,简直不敢相信说出这么多刻薄伤人话的男人,是跟自己有六年亲密关系的枕边人。 别说乔语环不信,就是卫东侯自己也暗恼,他把这失常行为归结为被雪儿和高珩连番刺激的正常的反常行为,谁让她看到自己最丢脸最孬的样子,不知道回避居然还敢跑进来跟他“分手”?! 明明就该他甩她才对,什么时候小白兔也敢装大灰狼了。 可惜,卫东侯也不了解乔语环,不知道自己的反常更激化了小白兔的变异。 “卫东侯,你够了你!就算你看不起我,当年我的确需要钱才不得不出卖自己又怎么样。那也是你情我愿,一个巴掌拍不响,不是吗?你现在这样侮辱我,同样是在侮辱你自己。” 卫东侯是第一次听到小白兔用这么大的声音跟自己吼,感觉有点怪。 “我乔语环就是再蠢再傻,再不要脸再下贱,也不屑当小三。你要结婚了不是吗?好歹看在六年里你对我颇多照顾,当年还借了我那么多钱救急。今天我来,不过就是当面跟你说清楚,大家好聚好散。” 她深吸了口气,也惊讶自己竟然能对男人说出这么有气势的话,虽然声音有些发抖,眼睛有些发花。 “你放心!今天我踏出这扇大门,咱俩半毛钱关系都没有。要是我乔语环再厚着脸皮回来抱你卫东侯的大腿,就遭天打雷劈,不得好……” 啪地一巴掌拍在大桌上,卫东侯脸色 黑沉得像锅底,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被谁这样指着鼻子骂过,就连今年收的新兵蛋子里,最躁的不消三天就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这一拍,她眼底蓄了许久的那滴泪水,滑了下来,她飞快地抬手擦掉,心疼得要死,却发现自己还笑得出来。 “抱歉,这话太不吉利,你后天就要大婚了。提前祝你和雪欣学姐,新婚快乐,幸福美满,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说完,她迅速转身,大步往外冲。 她想把腰杆挺直点儿,就算实际上是被人抛弃,现在、这里,输人不输相,可之前撞到腰子这一挺又扯到小腹作痛,脚步歪斜,霸气侧漏了。 “乔语环!” 卫东侯看着那微晃的娇小背影,没由来的心口一抽,抑不住怒火吼了出来,冲出办公桌,刚踏出两步就顿下了。 因为,乔语环突然又转过身来,还是一脸灿笑,笑得他哑然失声,胸口一下像被棉絮堵住了闷得厉害。 “卫东侯,这六年,你喜欢过我吗?” “逢场作戏!这六年,你不是没见过我的八褂,几时断过!” 没料到她突然问这个,伤人的话冲口而出。 她垂下头,双手紧捏着手包按在腹处,自嘲地笑笑,她果然够下贱! 他突然觉得很烦躁想骂娘,她又开口了。 “其实,前不久叔叔打电话叫我回家,说要给我介绍个不错的对象。我也不小了,要是对方人不错,我也打算结婚生子。也好,大家都找到了各自的归宿。那么,卫总,拜拜了!” 他的表情明显一愕,吐出了一句事后让他悔到肠子都发青的话: “呵,倒真是我庸人自扰了。那,我也预祝你相亲成功!恕我还有很多公务要忙,慢走,不送!” 他倏地转回身,拣起布话机就大吼:“来人啊,听到的给我送乔小姐下楼去!勿必给我安全送出大楼,要是半路不见了明天也不用来上班了!” 狠狠甩掉塑料机器,再回头,钢牙小白兔早已不见。 心里一下空得发怵。 事实上,卫东侯很快就对他在今天说的所有话,后悔得吐血又撞墙,自虐式地负重二十公斤在原始森林里急行军,连续三天三夜,差点儿挂掉。 ------题外话------ 东哥现在很爷们儿,稍后咱一定让他变孙子! 想看侯爷耍猴戏儿讨好环环滴,赶紧收藏包养哟! 06.宝宝,对不起 一进电梯,语环捂着抽疼的小腹蹲坐在地,泪如雨下。 六年了。 原来,她在他心里,不算什么。 在他看来,她就是个出来卖的。 那么多夜晚的恩爱缠绵,意外偶遇的霸道强吻,不经意展露的温柔和占有欲,都只是豪门钜子的逢场作戏! 她懂了,终于明白了。 叮咚一声,电梯铃响。 语环急忙撑起身,抓着金属栏才站了起来,抹去满脸泪痕。电梯门外没人,出来时才发现自己坐的是总裁专属电梯。 吁口气,泪水停了,心里阵阵抽痛,她麻木地朝前迈着步子,低头打开手包,拿出一张已经被揉皱的粉红色纸张,泪水打在上面,手一抖狠狠撕碎扔进了垃圾筒。 离开玺奥大厦,她紧紧按着发疼的小腹,满目都是那郎才女貌的华丽大海报,狂风刮得她身心冰凉。 宝宝,对不起。 现在,我还做不了一个好妈妈。 我希望给你世界上一切最好的,有家,有爸爸,妈妈想让你快快乐乐、无忧无虑地成长。 可是这些我都无法给你,我不能那么自私,我必须对自己的错负责! 宝宝,真的真的,对不起。 半个小时后,一家社区卫生服务站,语环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耀眼的灯光刺得她眼眶发疼,医生看她这模样,劝她闭上眼,她摇摇头说: “不用了,医生,这是我的第一个孩子。” 她想看清自己犯下的这些错,天真,虚荣,幼稚,愚蠢,只有够痛才记得深刻,告戒自己,不要再犯同样的错,不要再轻易付出自己的感情。 最重要的是,不要再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流眼泪,不要再想,不要回忆…… “那么乔小姐,我们开始了。你,真的确定不要麻醉?你已经有两个月了,胚胎成形较大,刮起宫来恐怕……”医生又忍不住同情地问。 “不用。” 医生和护士都觉得难以理解,也没再问,毕竟每天做流产的小姑娘太多了,谁人没有一把心酸泪。 语环看着移来的金属手臂,仿佛闻到了一股死亡的腥锈味儿,不自觉后缩,当那冰冷的感觉透过下身传上心脏时,她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吓了医生一跳。 她双手紧紧扣着身下的金属床框,抠断了指甲,感觉那可 怕的东西一点点进入…… 她捂住唇,泪已崩落。 …… 婚礼当日。 御都皇庭别墅区的绿茵河畔,面积上千坪的西式庭院内,冠盖云集,衣香鬓影,雪白纱幕,粉红玫瑰,每一处的精心布置,都充满了甜蜜圣洁的婚礼气息。 新娘室里,今天的第一女主角卫雪欣身着一袭意大利手工制婚纱,婷婷玉立,美得如梦似幻,直教女人艳慕让男人失魂儿。 “雪儿,从今以后,你为人妻子,就不可以再任性咯!” “宋姨,我,有点怕。” 卫雪欣是卫家的养女,并无娘家人,而是由与卫家交好的宋家幺女宋惜玫,亦是卫雪欣认的干妈相陪。 母女二人低声细语,谈到了第一男主角,人就在他们身后五步远的窗口。 “雪儿,东子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他有多爱你才忍得下高珩。你要是再不知趣儿,干妈都帮不了你。” “宋姨,我知道东哥对我好,可阿珩他……” 卫雪欣看了眼窗边一直不停转着手机的男人,低头里眸底滑过一抹浓重的阴霾。 不知道为什么,卫东侯越来越觉得眼前的画面——很玄幻! 他明知道雪儿爱上了高珩,已经开始怀疑这场婚姻存在的必要性,可她到底是卫家的女儿,被他深藏多年,捧在掌心疼爱呵护,这恩情太重,雪儿绝不可能开口说“断”。 明明是十拿九稳、毫无悬念的事,他却生出了不确定。 好像站在这里,他等待的不是向往多年的幸福,而是一场命运即定的宣判。 不由想起头天那只一向柔顺的小白兔竟然朝他撂脸子,把他堂堂卫家大少给甩了,真是怎么想怎么不对劲儿。被甩的原因,公然是“也要相亲结婚”,存心跟他叫板儿啊! 他一直以为,乔语环非常爱他,她十八岁就跟了他,水嫩得就像未成年的初中生,四弟顾西爵曾说他荼毒未成年少女。在他看来,不过是买卖供需关系。 可乔语环这六年来的确安份守己,只有他一个男人,就她看自己的眼神儿,他也知道那是一个女人深爱着一个男人的眼神。 怎么突然跑来跟他要分手?! 她那么爱他,按理说应该由他提分手,她死乞白赖痛哭流涕寻死觅活才对。 昨天发生的一切,一直兜兜转转在他 脑子里挥之不去,甚至让他人些冲动想要再打电话。 然后,他听到卫雪欣的叹息,觉得世事难料,也比不上女人更让人难以捉摸。 如果连跟他相处多年,细心呵护宠爱的雪儿都背叛了他,那个只在不定期的周二见见面,上上床,在她生日时由秘书提醒并挑选礼物送上的小女子,变心要离开,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他身形一震,突然想起什么。 立即拿着手机往外走,连卫雪欣和宋惜玫叫他都没听到。 一出房间,他的勤务兵,现在是便衣伴郎的曹威就跑了过来,兴冲冲地说,“报告首长,我把这儿一片的保安全都调配来给您保架护航,保证姓高的小子就是插翅也别想进来,嫂子绝对能毫发无伤地从红地毯走到您……哎,首长,您这是……” “少废话,走开,我有要事。” 卫东侯心烦意乱地挥开曹威。 曹威不解,心说这首长大人是不是近婚情怯了,从来泰山绷于前面不改色,现在竟然一脸烦躁,不像当新郎倌儿的样子啊! 队上的人听说首长请长假回家结婚时,首长乐得比基地山头上的杜娟花还灿烂啊,现在怎么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全焉了喃! 走到角落,卫东侯拨通了王绍铭的电话,此时王绍铭正在婚宴现场的鲜花大门前迎接宾客,忙得很。 “绍铭,乔语环的生日是几号?” “这,我查查,”王绍铭很奇怪怎么大老板突然问这个,基于做机要助理的职业守则,他只做事,不问为什么,很快查到,“三月十四日。” “今天?!” “……是。”真巧啊! 咔嚓,电话挂断。 王绍铭瞪着电话怔了一怔,直到旁人提醒才回神,可这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一人多高的欧式大花坛后熟悉的身影。 乔语环,她怎么来了?! ------题外话------ 环环来啦! 会发生什么事情捏? 环环会大闹婚礼现场么? 还是侯爷良心发现,自己的真爱就是环环捏? 哎哟喂,亲们别手软了赶紧收藏包养着,才有好戏看捏! ps:下章配乐——《因爱而累》徐智恩 07.记住这种痛,再也不回头 为一个笑容,就甜蜜不矣的你,要怎样才能放下? 为一句甜言,就幸福不矣的你,要何时才肯放手? 你要流多少泪,受多少委屈,吃多少苦,才能认清事实? 你还要等多久,为了那个不值得的男人,才肯自我解脱? 语环不知道。 在冰冷的机械手探入身体时,她本能地尖叫,一脚踢掉机械,跳下手术台跑掉了。 冲出卫生站的那一霎,她突然明白了母亲当年的心情。 在那么那么那么地爱过一个人后,怎么可能说放就放?! 她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这段爱情,六年了,一千多个日夜,只为等待每周二的相会,一百多天。 一旦放手,心里空荡荡的,就像已经死去,生活一下找不着北了,不知道做什么,什么都不想做。 她努力学习,因为他也曾在省立大学就读;她选修和他一样的专业,想要更靠近他,了解他;她毕业后想进他的公司,为了能多看到他;她努力工作,希望能做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 一切,都是为了他。 现在,这都没意义了。 不管她做什么,人在这儿,魂却不知飘哪儿去了。 她的末日降临,她像行尸走肉,昏昏噩噩,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御都皇庭,他的婚礼现场。 “小姐,您有邀请函吗?这里是私人婚礼现场,没有邀请函不能进。” 外场的接待员一看语环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立即拦住了她。 的确,相较于那些来自于蓉城各界的政商名流们,穿着绵被似的休闲大衣、脚上一双ugg雪地靴,跟那些轻衫薄裙的明星嫩模们简直没得比,不像来参加婚礼的,更像砸场子捣乱的。 接待员毫不犹豫拦住了语环,语环说只想看看,两人互不相让地嗑上了。 王绍铭跑来,调走接待员,关切道,“乔小姐,你脸色不太好啊!怎么不在家休息,今天这地方,真不适合你……” 她看着远处被装点得唯美浪漫的婚礼现场,眼光再也移不开,“王特助,我只是想看看,看……最后一眼,我就真的死心了。求求你,我保证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王绍铭带着语环悄悄绕进了婚礼现场,将她安置在最后方的几株棕榈树后,虽然有点远,却可以尽观全场。 耳麦里响起同 伴的呼叫,王绍铭还想说些什么安慰的话也来不及,只能叮嘱几句就离开了。 其实,他真心觉得乔语环不该来,不是他铁石心肠。他更希望她能从这段没希望不平等的爱情里彻底解脱,找个好男人疼爱自己。 可凡夫俗子哪那么容易就堪破情之一字。 这不过一天没见,她憔悴得就像大病一场,他真心不忍。 然而,王绍铭不知他的这份同情心,造成了一个大变数。 …… 这是蓉城近年来最盛大的豪门婚礼吧! 若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些穿梭往来的宾客好多在电视上常出现。 用香槟玫瑰扎起的超大“心”形舞台背板上,仍是那张华丽至极、唯美至极的婚纱海报。 随着钢琴和小提琴的现场奏乐响起,红毯一端出现了海报上的真人版,不,比海报上更俊更美,郎才女貌如童话故事般完美无缺。 她和卫雪欣都是孤女,却有着天差地别的命运。 原因不过是爱与不爱的区别罢了。 语环紧紧抱着抽疼的小腹,再次泪如雨下。 新郎倌扬着幸福的笑容,在宾客们的一声低呼声中,一把将新娘子背上背,跳上了高高的舞台,花瓣彩带洒落在他们身上,相帖的笑脸完美地诠释了“幸福”两字的含义,跟那晚在维娜斯婚纱店里,一模一样。 已经碎裂的心,被彻底辗成了粉末,大风刮过一丝不剩。 其实,要放下并不难,只要你有勇气亲手戳破那些虚幻的泡影,搅碎一切痴傻的迷梦,任血水埋过膝,把自己逼到绝境。 痛到极点,就麻木了,不痛了,放便放下了。 记住这种痛,再也不回头。 乔语环,祝你24岁生日快乐! …… 那个背影?! “卫东侯先生,请问您愿不愿娶卫雪欣小姐为妻?卫先生,卫总?” 一直顺利的婚礼,不知为何进行到“我愿意”阶段时,新郎突然恍神儿了,专门请来的天主教牧师连唤两声,男人才回神。 没人注意,在双层婚纱下,新娘眼底阴沉一片,看着远处的身影一闪而逝。 “我愿意。”卫东侯开了口。 就在这一声落下时,已经朝外走的语环听得清清楚楚,心头一阵遽痛,迈开步子冲了出 去,就被突然驶来的汽车撞飞。 牧师又改问新娘,当新娘要开口时,一声大喝从后方掷来,高珩脸上打着ok绷、手臂上还绑着血绷带,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身后跟着一帮兄弟开路,轻松挡掉菜鸟保安,跳上了舞台。 他一把将新娘攥进怀里,抢了麦克风大叫,“卫雪欣,我爱你,你不能嫁给他,你只能嫁给我高珩!” 惊天动地的宣誓,刹那间震得全场宾客们哄然起立,婚礼现场一片混乱。 最终,卫雪欣在高珩的强悍示爱下,对卫东侯说了“对不起”,被高珩套上了新婚钻戒,带走了。还故意向所有人扬言,去夏威夷度密月的机票早准备好了。为之前卫东侯把他打得住院差点儿赶不及阻止婚礼,狠狠报复了一把。 面对一片凌乱的现场,卫父气得直接走人,卫母捏着手帕抹泪埋怨,卫东侯不得不宣布:婚礼就此取消! 宾客们纷纷退场,出来时就听到急救车“死啦死啦”地叫,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被抬上救护车。 有人感叹,“这婚礼日子选的真不吉利。听听,要死要死的,多晦气。瞧瞧,还真见血了,太不吉利了。” 那方,卫母一听说大门口还出了车祸见了血,更唠叨得个不停,说先前就觉得雪儿突然改的这个日子不是黄道吉日。 卫东侯郁闷地扯掉领结,拿了车钥匙就走人,把一切扔给了王绍铭善后。 跳上敞蓬跑车,油门一脚踩到底,车子呜地一声冲了出去,宛如子弹。 三月的风还很冷,刮在脸上刀子似的割人,身心一片空凉。 分不清,是等待了多年后愿望终于落空的绝望,还是终于接受现实后的认命,不得不放下后的松口气? 也许,都有吧! ------题外话------ 大家猜猜,侯爷这是去哪里捏? 注意,下章咱第一个重量级男配就要光荣登场了哈! 对头,很快侯爷就得开始屠龙大战了,不杀光情敌是无法抱得美人儿归滴。 08.911房的来历 芙蓉大酒店 漫无目标地四处瞎转了一整天,直到肚子饿得没法,就到了这儿。 “卫总,您来了。今儿……” 大堂经理一看来人,殷情得差点儿脱口说出“新婚快乐”,转念想到要真快乐,怎么会跑这地方,立马改了口。 “都这么晚了,您要不先洗个澡,按老规矩,今天刚送来的法国鹅肝,还有蓝莓小蛋糕。” “哎,等等,那……” “您吩咐?” “不,不,没什么,就这么着吧!” 经理转身就走,眸底闪过一抹了然,摇了摇头。 卫东侯进了电梯,就碰上两个正热情打啵的男女,旁若无人地法式深吻,甚至还发出啧啧水声,那叫一个热情无下限,还顺着观光电梯玻璃墙体打起滚儿来,嗯嗯啊啊个不停,完全无视他一八七的存在。 他瞪了那男人一眼,对方毫无所觉,一个转身就把女人全裸的美背对上他,还得意地冲他眨眼,一副欠扁的炫耀表情。 下一刻,电梯突然停住,灯光闪了闪就一片黑暗,激情男女吓得惊声尖叫,空气中飘出焦味儿,直到酒店保安跑来,电梯门被打开,卫东侯第一个跳出来,完全不需要帮忙,那身手利落得让所有人干瞪眼儿。 “哦!忘了告诉你们,这三菱的电梯有自动防断裂保险,要是电缆真断了,会自动伸出四四一十六卡槽,保证不会掉下去。” 里面的男女终于松了口气。 哪料,“当然,这都是我瞎吹的。两位,自求多福吧!” 爷让你们炫! 敢在爷的伤口上撒盐,活腻味了。 拍拍礼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走得潇洒,留下一片鬼哭狼嚎。 这情形要被他手下的兵看到,一准儿说他内分泌失调。 房卡插入槽,他没立即扭开房门,瞪着门上的房号发呆。芙蓉大酒店 漫无目标地四处瞎转了一整天,直到肚子饿得没法,就到了这儿。 “卫总,您来了。今儿……” 大堂经理一看来人,殷情得差点儿脱口说出“新婚快乐”,转念想到要真快乐,怎么会跑这地方,立马改了口。 “都这么晚了,您要不先洗个澡,按老规矩,今天刚送来的法国鹅肝,还有蓝莓小蛋糕。” “哎,等等,那……” “您吩咐?” “不,不,没什么,就这么着吧!” 经理转身就走,眸底闪过一抹了然,摇了摇头。 卫东侯进了电梯,就碰上两个正热情打啵的男女,旁若无人地法式深吻,甚至还发出啧啧水声,那叫一个热情无下限,还顺着观光电梯玻璃墙体打起滚儿来,嗯嗯啊啊个不停,完全无视他一八七的存在。 他瞪了那男人一眼,对方毫无所觉,一个转身就把女人全裸的美背对上他,还得意地冲他眨眼,一副欠扁的炫耀表情。 下一刻,电梯突然停住,灯光闪了闪就一片黑暗,激情男女吓得惊声尖叫,空气中飘出焦味儿,直到酒店保安跑来,电梯门被打开,卫东侯第一个跳出来,完全不需要帮忙,那身手利落得让所有人干瞪眼儿。 “哦!忘了告诉你们,这三菱的电梯有自动防断裂保险,要是电缆真断了,会自动伸出四四一十六卡槽,保证不会掉下去。” 里面的男女终于松了口气。 哪料,“当然,这都是我瞎吹的。两位,自求多福吧!” 爷让你们炫! 敢在爷的伤口上撒盐,活腻味了。 拍拍礼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走得潇洒,留下一片鬼哭狼嚎。 这情形要被他手下的兵看到,一准儿说他内分泌失调。 房卡插入槽,他没立即扭开房门,瞪着门上的房号发呆。 芙蓉大酒店 漫无目标地四处瞎转了一整天,直到肚子饿得没法,就到了这儿。 “卫总,您来了。今儿……” 大堂经理一看来人,殷情得差点儿脱口说出“新婚快乐”,转念想到要真快乐,怎么会跑这地方,立马改了口。 “都这么晚了,您要不先洗个澡,按老规矩,今天刚送来的法国鹅肝,还有蓝莓小蛋糕。” “哎,等等,那……” “您吩咐?” “不,不,没什么,就这么着吧!” 经理转身就走,眸底闪过一抹了然,摇了摇头。 卫东侯进了电梯,就碰上两个正热情打啵的男女,旁若无人地法式深吻,甚至还发出啧啧水声,那叫一个热情无下限,还顺着观光电梯玻璃墙体打起滚儿来,嗯嗯啊啊个不停,完全无视他一八七的存在。 他瞪了那男人一眼,对方毫无所觉,一个转身就把女人全裸的美背对上他,还得意地冲他眨眼,一副欠扁的炫耀表情。 下一刻,电梯突然停住,灯光闪了闪就一片黑暗,激情男女吓得惊声尖叫,空气中飘出焦味儿,直到酒店保安跑来,电梯门被打开,卫东侯第一个跳出来,完全不需要帮忙,那身手利落得让所有人干瞪眼儿。 “哦!忘了告诉你们,这三菱的电梯有自动防断裂保险,要是电缆真断了,会自动伸出四四一十六卡槽,保证不会掉下去。” 里面的男女终于松了口气。 哪料,“当然,这都是我瞎吹的。两位,自求多福吧!” 爷让你们炫! 敢在爷的伤口上撒盐,活腻味了。 拍拍礼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走得潇洒,留下一片鬼哭狼嚎。 这情形要被他手下的兵看到,一准儿说他内分泌失调。 房卡插入槽,他没立即扭开房门,瞪着门上的房号发呆。 芙蓉大酒店 漫无目标地四处瞎转了一整天,直到肚子饿得没法,就到了这儿。 “卫总,您来了。今儿……” 大堂经理一看来人,殷情得差点儿脱口说出“新婚快乐”,转念想到要真快乐,怎么会跑这地方,立马改了口。 “都这么晚了,您要不先洗个澡,按老规矩,今天刚送来的法国鹅肝,还有蓝莓小蛋糕。” “哎,等等,那……” “您吩咐?” “不,不,没什么,就这么着吧!” 经理转身就走,眸底闪过一抹了然,摇了摇头。 卫东侯进了电梯,就碰上两个正热情打啵的男女,旁若无人地法式深吻,甚至还发出啧啧水声,那叫一个热情无下限,还顺着观光电梯玻璃墙体打起滚儿来,嗯嗯啊啊个不停,完全无视他一八七的存在。 他瞪了那男人一眼,对方毫无所觉,一个转身就把女人全裸的美背对上他,还得意地冲他眨眼,一副欠扁的炫耀表情。 下一刻,电梯突然停住,灯光闪了闪就一片黑暗,激情男女吓得惊声尖叫,空气中飘出焦味儿,直到酒店保安跑来,电梯门被打开,卫东侯第一个跳出来,完全不需要帮忙,那身手利落得让所有人干瞪眼儿。 “哦!忘了告诉你们,这三菱的电梯有自动防断裂保险,要是电缆真断了,会自动伸出四四一十六卡槽,保证不会掉下去。” 里面的男女终于松了口气。 哪料,“当然,这都是我瞎吹的。两位,自求多福吧!” 爷让你们炫! 敢在爷的伤口上撒盐,活腻味了。 拍拍礼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走得潇洒,留下一片鬼哭狼嚎。 这情形要被他手下的兵看到,一准儿说他内分泌失调。 房卡插入槽,他没立即扭开房门,瞪着门上的房号发呆。 芙蓉大酒店 漫无目标地四处瞎转了一整天,直到肚子饿得没法,就到了这儿。 “卫总,您来了。今儿……” 大堂经理一看来人,殷情得差点儿脱口说出“新婚快乐”,转念想到要真快乐,怎么会跑这地方,立马改了口。 “都这么晚了,您要不先洗个澡,按老规矩,今天刚送来的法国鹅肝,还有蓝莓小蛋糕。” “哎,等等,那……” “您吩咐?” “不,不,没什么,就这么着吧!” 经理转身就走,眸底闪过一抹了然,摇了摇头。 卫东侯进了电梯,就碰上两个正热情打啵的男女,旁若无人地法式深吻,甚至还发出啧啧水声,那叫一个热情无下限,还顺着观光电梯玻璃墙体打起滚儿来,嗯嗯啊啊个不停,完全无视他一八七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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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无目标地四处瞎转了一整天,直到肚子饿得没法,就到了这儿。 “卫总,您来了。今儿……” 大堂经理一看来人,殷情得差点儿脱口说出“新婚快乐”,转念想到要真快乐,怎么会跑这地方,立马改了口。 “都这么晚了,您要不先洗个澡,按老规矩,今天刚送来的法国鹅肝,还有蓝莓小蛋糕。” “哎,等等,那……” “您吩咐?” “不,不,没什么,就这么着吧!” 经理转身就走,眸底闪过一抹了然,摇了摇头。 卫东侯进了电梯,就碰上两个正热情打啵的男女,旁若无人地法式深吻,甚至还发出啧啧水声,那叫一个热情无下限,还顺着观光电梯玻璃墙体打起滚儿来,嗯嗯啊啊个不停,完全无视他一八七的存在。 他瞪了那男人一眼,对方毫无所觉,一个转身就把女人全裸的美背对上他,还得意地冲他眨眼,一副欠扁的炫耀表情。 下一刻,电梯突然停住,灯光闪了闪就一片黑暗,激情男女吓得惊声尖叫,空气中飘出焦味儿,直到酒店保安跑来,电梯门被打开,卫东侯第一个跳出来,完全不需要帮忙,那身手利落得让所有人干瞪眼儿。 “哦!忘了告诉你们,这三菱的电梯有自动防断裂保险,要是电缆真断了,会自动伸出四四一十六卡槽,保证不会掉下去。” 里面的男女终于松了口气。 哪料,“当然,这都是我瞎吹的。两位,自求多福吧!” 爷让你们炫! 敢在爷的伤口上撒盐,活腻味了。 拍拍礼服上根本不存在的灰,走得潇洒,留下一片鬼哭狼嚎。 这情形要被他手下的兵看到,一准儿说他内分泌失调。 房卡插入槽,他没立即扭开房门,瞪着门上的房号发呆。 芙蓉大酒店 漫无目标地四处瞎转了一整天,直到肚子饿得没法,就到了这儿。 “卫总,您来了。今儿……” 大堂经理一看来人,殷情得差点儿脱口说出“新婚快乐”,转念想到要真快乐,怎么会跑这地方,立马改了口。 “都这么晚了,您要不先洗个澡,按老规矩,今天刚送来的法国鹅肝,还有蓝莓小蛋糕。” “哎,等等,那……” “您吩咐?” “不,不,没什么,就这么着吧!” 经理转身就走,眸底闪过一抹了然,摇了摇头。 卫东侯进了电梯,就碰上两个正热情打啵的男女,旁若无人地法式深吻,甚至还发出啧啧水声,那叫一个热情无下限,还顺着观光电梯玻璃墙体打起滚儿来,嗯嗯啊啊个不停,完全无视他一八七的存在。 他瞪了那男人一眼,对方毫无所觉,一个转身就把女人全裸的美背对上他,还得意地冲他眨眼,一副欠扁的炫耀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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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牙一咬,推门走了进去,最新型的豪华客房,随着他的脚步所经之处,灯光自动开启,映亮了一室的,空荡荡。 真的没人,那可恶的女人不是说着玩,她真的不来了?! 卫东侯,你傻了,就算是再温顺的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 没错,这间911室,正是他周二之约的小金屋,他和乔语环通常都在这里私会,打炮。 记得第一次带她来这,她羞涩得像轻轻一碰就会跑得无影无踪的小兔子,一直垂着脑袋。直到选房时,突然说要这个房号。 后来有一次,两人激情缠绵后闲聊,他才知道9月11日正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日子——那天大学开学,他送雪儿去学校,正好碰到做为新生来报到的她,扶了她一把。 他用力抹一把脸,掩面挡住灯光,把自己甩进舒服的大沙发里,熟悉的空气,熟悉的熏香,熟悉的灯光,还有随之响起的熟悉的音乐。 可是,这里已经没有了那个熟悉的小女人。 若是她在,这时候肯定会乖乖爬在他身边,给他按摩太阳穴,脖子,手臂,那手法经他六年调教,比那些按摩房里的小姐更合他心意。摩擦到最后,她就被他恶狼扑羊地吃进肚,消除军队的压力,父母不理解的郁闷,雪儿若即若离的不安,身心都能得到极大满足。 可以说,周二在这间911里,才是他人生中最放松、最自在,也最有自信的时候。 因为面对着那双总是充满爱意,用着绝对崇拜的眼神看着你的那双大眼睛,他想,任何男人都会为之放下戒备。 沐浴,用餐。 莹光电子钟,显示九点半。 可惜,食不下咽,摇着手中的红酒杯,一口饮尽。 明明说分手,她怎么又跑来婚礼现场,还突然跑掉? 今天是她24岁生日,这时候,她是在跟朋友喝酒庆祝,还是像他一样,一个人…… 看着手里转动的手机,目光越来越沉。 …… 晚上九点半。 市立医院,急救室,已经进行了大半天的急救手术终于结束。 “送进icu, 派两个护士轮班看着。” “梁主任,这不合规矩啊,我们还没联系上她家人,您抢救已经有些违规,还住重症加护病房,这费用……” “算我头上。人命关天!” “就算您认识她,可这也太大方了吧!” 梁安宸不以为意地笑笑,回办公室卸掉一身工作装,换上西装,就去了icu。 恰时,护士送来病人的物件,有一个手机。打开手机,果然看到了老同学的帅气冷酷照,再一翻通讯录,竟然只有这一个号码。 看来他这个小师妹当真爱惨了卫东侯,竟然玩撞车自杀。 按下了接通键,占线,来回打了七八遍,还是占线。 事实上,他今天也参加了那场被喻为本市近十年最豪华的婚礼,没想事后他收获的是差点被撞死的病人。 太晚,母亲来电叫他回家吃饭,他只能揣着手机,晚点再试。 而那个时候,芙蓉大酒店,卫东侯正跟卫雪欣通越洋电话,一个小时的通话最终被那个已经抢了他新郎倌身份的男人掐断。 郁气深结之下,他拨了电池丢了电话,开始灌酒。 对于乔语环六年无疾而终的爱情,他卫东侯呵护了十六年的爱情,又该找谁讨要?! …… 一夜夙醉,卫东侯是被酒店的电话铃吵醒。 “什么?怀孕?流产?” 他一头栽下大床,脑袋嗑在椅子上,疼得立即醒了神儿。 下一刻,他慌乱地穿衣提裤子,狼狈直比初入伍时的模样,刚出房间时又想打电话,忆起手机昨晚被自己解体扔床角了。 等终于开了机,大堆未接来电加慰问短信,来不及看,宋惜玫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被他挂断,接着又是家里的电话,不得不接。 母亲的话瞬间浇息他满腔急切,“你宋姨是不是给你打电话啦?哎,我说这事儿都拆了,干嘛还打。就算是妹妹,现在也是别人家的媳妇儿了。她婚前怀孕难道还有脸了,孩子是高珩的,凭什么叫你安排医院产检?东儿,你可别再犯浑了啊,又不是找不到女人……” 卫东侯一下倒进大床,手机落了地。 心里空荡荡的! 不用再为心爱的小妹奔波着急安排这准备那时,他该做什么? 挂断的手机,又响了。 --- ---题外话------ 谁的电话又来啦? 嘿嘿,当然,东少知道了环环的事儿,会咋反应捏? 09.你的女人在我手里 终于打通了。 梁安宸扣着领扣准备上班,一边听着免提里的“嘟嘟”声。 想着待会儿卫东侯要听到消息,会是什么反应,只是看不到那张酷脸上的表情,实在可惜。 咔嚓! 电话被挂断了。 梁安宸愣了一下,又拨过去,这回挂得更利落,他抿唇又打,不在服务区了。虽然他不是手机达人,也知道这情况多半是某位被骚扰得不耐烦的机主,拨了电池。 看来,被当场抢走准新娘的倒霉新郎,还在痛苦沉沦中。 梁安宸义务地发了一条短消息,事实上这不是第一条,将手机揣进兜里去上班,估计他还得再当几日义务的白衣天使。 医院。 刚换上白大褂,特护红着小脸报告乔语环的情况,声音柔媚殷情,“梁医生,这位乔小姐是您的女朋友么?” 宛尔一笑,“不是,她是我一位同窗的相好。”旧相好吧。 特护差点掩饰不住兴奋,又同情道,“她血压低,血型特殊,体质并不适合流产,真可怜。而且,她一直没有苏醒的症状……” 梁安宸到icu察看了一番,脸上多了丝凝重。 …… 一连两日,卫东侯四处买醉,不接电话不回家,直到被他的勤务兵曹威找到,有紧急任务,他好不容易积攒的十天婚假提前结束。 回部队前,他再怎么不情愿,还是必须回家做个交待。 车上,一开机,铺天盖地的“慰问”短信和未接来电,他揉着发疼的太阳穴,一视同仁删除掉。 正删除到一半时,机身一震又有来电。 梁安宸,这医痴打来干什么?不会也想趁机嘲笑他一番吧! 正犹豫时,母亲大人的电话来了。 两相权衡,先接母亲的。 “喂!”有气没力。 “东儿。” “妈,说了多少遍,叫我东侯,或者卫东侯,别叫得跟小娘们儿似的。” “唉,妈妈听你这样说,总算放心了。这都三天两夜了,你该回家吃顿正常饭了吧?妈给你熬了醒酒汤,你最喜欢喝的三鲜鳖,整整八个小时,都化……” “得得得,行了您,我回来了。” 还鳖汤,嫌他现在火气还不够大么,憋不死人! 挂掉了母亲的唠叨,心里却舒坦了,曹威趁机讨好了两句,想想不就是跑了个女人,凭他卫东侯的质素还会缺女人,但女人有的是,亲人只有一个。 心里又一个声音叫,世界上只有一个雪儿妹妹。 他恨恨地扒了扒头,手上继续滑着要删除的垃圾短信,全是圈子里的狐朋狗友落井下石的安慰话。 突然,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跳进眼里。 她给他打过电话,就在婚礼当天?当晚,前天,昨天,每天早中晚三个。时间可真准,跟吃饭似的。 莫名其妙,他心里那股子郁结就被这三天九个未接来电,打通了。 展臂,呼气,双手枕在脑后,双脚翘上前椅背。 手机在指间转动,沉凝的纯黑色墨瞳中绽出一抹狡色。 乔语环,看到我被人甩掉的新闻,现在后悔想要复合了吧?小东西,等我执行完任务回来再收拾你。 曹威奇怪,“队长,什么事儿那么高兴啊?嫂子回心转意了?” 一脚踹出去,“少废话。就算她回心转意,爷们儿我也不屑吃回头草!” 曹威狗屁,“对,凭咱首玉树临风的气质,绝世无双的文采武功,这妞儿早就排上九个赤道了!” “怎么是九个?” “九九顺儿,吉利嘛!” 卫东侯抚着下巴,点头称是。 这时,电话又响了,显示“乔语环”三个大字。 心情更好了,仍不接,有些犹豫,直响到最后一声时,他忽然忆及那日在大学门口错过后再没追上人,手已经按下了。 真是“键”! “喂!” 传出的竟然是男音。 那头,梁安宸做了一上午的手术,终于歇下来,打了试试看,终于开机,可还是不接,寻思着是不是换自己手机打,不玩这捉迷藏的游戏了。刚才icu特护来说,这人还没醒,再睡下去,他之前的抢救就白费了,他最不喜欢做无用功。 对面没回音,但有杂音,“东子么?我是梁安宸。” “梁安宸,语环的手机怎么在你手上?” 哟,口气可真凶,看来也不是一点儿不在意。 “这正是我打了三天十个未接电话,又不得不继续打过来的原因。” “快说,少废话!” 被抢了老婆的男人,真可怜。 但,搞出了人命又不负责,就活该了! 不同情。 “你的女人在我手里。” “她怎么了?你别危言耸听,我跟她早就分手了。该死,这剖死人的变态竟敢挂我电话。曹威,改道,不回卫宅,直接去市立医院。” 那头,终于出了一口恶气的梁安宸,将电话揣进衣兜里。 隔着玻璃窗,看着加护病床上靠着生命维持装置沉睡着的小女人,轻悠一叹。 真是个傻丫头! …… 挂了电话后,卫东侯仍有些奇怪,他一度怀疑是梁安宸捉弄自己,又一想,梁安宸的医德在圈子里是极有名的,不可能做这种无聊的事。 可在他印象里,乔语环那小白兔从读书起,就一副循规蹈矩的乖乖女模样,除了当他的情妇这一项有些出格儿,这些年一直安份守己,就像一杯白开水,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怎么会闹到住院! 不会是故意骗他的吧! 想到此,他回头翻看短信,果然有,一看内容,黑线儿直下。 ——你的女人在我手里,速回电话。(附上一个暧昧奸情的笑脸) 这个梁安宸! 一连数条内容都一样,不明究里的人肯定误会。 到了医院,卫东侯直奔梁安宸办公室,扑了空。 “梁医生现在察房,具体病房号不太清楚,可能在住院部……” 卫东侯没听完就跑了,结果跑错了大楼,气得打了电话,爬了三十八层楼,才把人找到。 “我要下班了。”梁安宸刚换好衣服。 卫东侯喘得跟熊似的,早没了耐心,上前两步,一把提起对方衣领就要大吼,一份病例表啪地打在他的酷脸上。 他抑着脾气拿过一看,瞬间石化。 车祸! 脾脏、肝脏破裂,大出血! 两根肋骨断裂,有一根插入肺中。 血型稀有,手术六小时期间,三次停止心跳。 未成形胎儿,已经两个月,救治未成,已经清宫。 现在icu三天,依靠生命维持装置生存,暂无苏醒迹象。 病情危险,速通知亲人。 最后一句,将卫东侯击得粉碎。 ------题外话------ 咱们家环环是温柔小白兔,可兔子逼急也要咬人滴! 侯爷是铁定要吃回头草的,大家等着看好戏哈,梁学长先帮环环教训一下侯爷。 下章好戏就来啦! 想看侯爷痛哭流涕,从无耻大灰狼驯化为绝对忠犬滴亲们,赶紧收藏包养留言送鲜花啊喂!别潜水,你们的表示就是秋的动力啊喂! 10.等我回来,我娶你 卫东侯的脑子已经一片空白。 目光来来回回扫了十几遍,全落在那耸动的黑铅字上,其中又以“未成形胎儿”5个字为最,若目光是实体,怕这五个字已经被他戳穿、揉碎、捏成渣渣了。 他拿着病历夹的手指关切都发白了,发出咯咯咯的崩响。 梁安宸受不了地一把抢过病历夹,“看就看,不要破坏公物。” 这句话,成了导火索。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前,前前前天我还看她好好的,怎么现在就成破纸人儿了?” 破肝,断骨,还,流产?!这丫头平常连发40度高烧都不上医院的,居然一次就搞个这么大的,还三次停止心跳,有这么吓人的吗?! 梁安宸丢来一个极度鄙视的眼神儿,将兜里那部打了几日终于完成任务的手机扔给卫东侯。 “这要问你自己,她是你的女人。而我,只是她的主治大夫。” 接着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叠票据,连同刚才的病历影印了一份,用胶水帖好,一并塞进男人手中。 结束语,“医药费,按上面的帐号打给我。利息就不算了,毕竟是老同学。” 拍了拍还在灰化的男人,平平衣褶子,转身走人,下班。 砰地一记关门声,终于将卫东侯给震回神儿来。 “等等!” 走廊上,那穿着白色套头绵衫,黑色休闲裤,肌肉把衣袖撑得鼓鼓的,身形高大健壮的俊朗男人,脸色有些憔悴,显是几日未眠,眼底布满血丝,拉着另一身形稍显瘦削的清秀眼镜帅哥,一脸沉重。 小护士们走过时,非常激动地交头接耳“哇,好有型,冷酷受腹黑攻耶”。 梁安宸回头,拧眉,“老同学,我下班了。” 卫东侯声音又粗又重,“少来!你们医生什么时候那么定点,告诉我,她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东子,交通事故你得问警察。” 卫东侯吸了口气,“她的病房号?” 梁安宸下巴点了点他手上的东西,“都在资料上。” 卫东侯忍着心头火,“她还没醒吗?是不是还没脱离危险期?你是她的主治大夫,好歹下班前也该去看看她的情况吧?她是icu病人!” 似乎发现自己有些混乱,失控,很不像自己,他别开了头调整呼吸。 梁 安宸决定可怜一下这个刚死了儿子的男人,“在你来之前半个小时,我都在她那里。她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如果她会醒的话。”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卫东侯眉头一沉。 梁安宸换口道,“东子,你别告诉我,你连这点儿基本的语文知识都还给咱们孔老师了。前儿我回大院,他还直夸你出息了,这么快就当上大校。要知道你这才被未婚妻甩,就让一清清白白的好女孩怀孕流产,还车祸,我看卫奶奶要知道了,一定拿鸡毛掸子追杀你,为她的乖孙儿报仇血恨!” 最后两字,算是为小师妹出点儿气吧! 梁安宸看着卫东侯转身往icu跑的背影,脸上嘲讽的冷笑收了回来。 失控,着急,语无伦次,看来也不是没有感情。 小师妹,师兄只能帮你到这儿了,以后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 夏威夷机场,正午时分。 “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卫雪欣又用力按下拨打键,修剪精致的柳眉轻拧着,略显苍白的脸蛋被漂亮的波浪长发勾勒得楚楚可怜,咬着丰唇,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当高珩端着一杯热可可过来,看到的就是眼眶发红的的爱妻,忙安抚。 “别急,也许是信号不好,毕竟出了国,不比在国内。乖,先喝口可可。医生都说了,要保持好心情,这样你的妊娠反应才会减轻。” “以前不是这样的啊,现在东哥还在休假,他这个号是军队专用的卫星手机,从来都是24小时开机,怎么老不接。会不会,他还是想不开,我怕……” 高珩轻声哄着,目光扫过那手机,卫东侯送的,他早想扔掉,可雪欣不让,说怕换了卫东侯就再不理她这个妹妹了。而且,这个号码还是情侣组。 喝了可可,卫雪欣情绪稳定下来,又变成高珩熟悉的那个清纯可爱的艺术系美人儿,托着他的手臂高高兴兴登了机。 …… 那时,地球另一半的蓉城,已是深夜。 卫东侯在接了部队的电话确认了行动时间后,手机开成静音,一直站在icu外,几个小时就那么过去了。 因为已经过了探试时间,他只能在外面看着。 至于那规定的探试时间,就是无良医痴梁安宸说的他 来前的那半个小时。到底是真的,还是故意唬弄他,也没空计较了。 病床上的小女人,浑身插满管子,氧气罩几乎掩去整张脸,露在被子外的手指尖都缠满绷带,让他想到四个字:体无完肤! 他又看了看手上的那叠纸,瞄到“未成形胎儿”,无数个疑问就像吹泡泡似地塞满脑子。 开始,他怀疑她故意隐瞒怀孕的意图,想等到木已成舟时挺着肚子搅和他和雪儿的婚姻,但他凭直觉就否认了这个推测。 那天她来说分手,盈着泪水的眼里,都是深深的失望和绝决。 她骨子里其实也很倔,真想搞破坏,婚礼当天,当着那么多名流的面就是最好时机,而不是突然跑掉。 孩子已经两个月,近一个月他没找她,因为雪儿终于答应嫁给他,他决定再不见她,先冷淡一下,再提分手,没想到她竟先他一步,干脆利落得实在不像以往的她。 隔日,卫东侯终于等到探试时间,进了病房。 看到那张消瘦的小脸,他口重重地起伏了一下,所有猜测都化为无。 执起唯一没被扎针管的小手,抚了抚手背上的擦伤,吸了口气,道: “乔语环,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如果你隐瞒怀孕的事,是想让我愧疚自责的话,很好,你成功了!” “如果你还想得到你想要的,就他妈立刻给我醒过来。一个月后,等我回来,我娶你!” 他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链子戴在她身上,深深看了她一眼,大步离开。 ------题外话------ 俺想说,其实,我们家侯爷还是很有责任感的男人啊! 人家还没醒,就求婚了。 多猴儿急啊! 虽然霸道了点儿。 噗~ 话说要是环环听到,会是啥反应捏? 大家觉得是送个大巴掌,还是锅盖、烟灰缸、苹果、电饭煲,哪个好? 更精彩的好戏在后面,一个月后的精彩大对决哟哟哟! 11.卫东侯,等着品尝恶果吧! 医院大门口。 “东子,这么准时!” 梁安宸其实是故意提前到医院,没想真碰到卫东侯,他抬手打招呼,手上被塞了个小卡片儿,箔金的。 “安宸,帮我好好照顾她,大恩不言谢。” “卫东侯,她是你的女人。”梁安宸大叫。 卫东侯只给了个利落背影,跳上开来的迷彩绿长丰猎豹,挥了挥手,很快没了影……走得那叫一个潇洒干脆啊! 梁安宸没能追上人,气得只能挥拳头。 这家伙,还是那副自以为是的欠扁相,希望那个他的真命天女早点出现,好好收拾收拾这自大狂。 “梁主任,icu的乔小姐有反应了。” 刚换好工作服,特护就跑来了。 看到已经睁开的大眼睛,梁安宸轻呼了口气,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家伙就看了一眼,人就醒了,心电感应么?! “咦,这是什么?”正在换氧气罩的护士发现了那条项链。 梁安宸看了看,示意特护将东西放回去,心思暗转,唇角一勾,给语环解释了当前的情形。 “……总之,现在你只管安心休养,其他事都不用担心。” 卫东侯,这是你自找的! “……学……先?”语环非常勉强地才挤出两个字,特护有听没懂。 “语环,你是担心钱吧?” 语环点了点头。 特护崇拜地看着梁安宸,其实他只是托了学长身份,对乔语环的情况略有了解罢了。 “这个你放心。”他亮出了那张金卡,“这是卫东侯离开时留下的,嘱咐我们一定要把你照顾好。说这卡上的钱,随便刷,无上限。所以钱的事儿,你就甭操心了。” 特护一下瞪圆了眼。 梁安宸戏谑地眨了下眼。 前者是认出这帖了真箔金的金卡在全市发行都没超过五张,有钱也不定办得到,拥有者绝对是这个国家的顶级权贵。 后者则是看到临检仪器的数据大变,再不像之前“死”气沉沉,更有生命力了。梁大医师给这种医学现象命名为:斗志! 语环一听到“卫东侯”三个字,就觉得搜肠刮肚似地疼,根本无法忍受,浑身都颤抖起来,挣扎着吼出了一声,“我,不,要,他,钱!” 虽有些不厚道,梁安 宸装着没听懂,又把她脖子上的东西拿了起来,放到她眼前,她疑惑地瞪着,大口呼吸。 “这应该是他离开时留给你的,他走得很匆忙,应该是有紧急任务,会去些日子。你好生养病,等他回来,你也好得差不多了,想跟他说什么,都方便。” 凭他的医术,和金钱的力量,他敢保证,到时候不光有说话的力气,就是骂人,拿东西砸人,都没问题。 卫东侯,你自己造的孽,等着品尝恶果吧! 本来还很激动的语环一听这话,突然就安静下来了,很快又因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特护问得忐忑,“梁主任,你说这些,我看乔小姐的样子不像高兴,倒像是有些生气啊!” 梁安宸扶了扶眼镜,冷光一闪而过,“有生气,伤才好得快。” “啊?”特护傻眼儿了。 他伸手轻轻一抬特护的小下巴,帮人合上了,笑得温柔无害,“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明白?” 说完,也不管自己有意无意又招惹了一颗纯纯的芳心,收起病历薄,潇洒离去。 特护眨着星星眼,托腮继续梦幻中。 …… 深夜,边境,热带雨林区。 啪,一巴掌拍出一手心儿的血,来自一超大号蚊子。 “妈的,我最讨厌热带雨林了。” “叫你少吃点儿甜食,血就没那么美味儿了。” “啊呸,血甜又不是吃糖来的,你丫有没常识啊!” “我只知道,咱五条汉子就你最娘们儿,爱吃糖,爱被叮。” “就是,苍蝇不盯无缝儿的蛋。” “我一直奇怪,他为嘛要取螳螂这个代号?” “对啊,我也一直想问,这螳螂是公还是母!” “哈哈哈,我靠,他当然是被吃的货。上周第一次去夜店,牺牲了处男身,给一豪放妞儿吃干抹尽了不说,还外带找零了。” 一片低笑声中,四个拳头默契地碰了碰。 “少废话,目的地到了。” 负重二十斤,身着丛林迷彩,端着最新型的狙击步枪,头戴夜视仪,脸上漆着红黄绿三色迷彩油,在小草都有一人高的林子里移动。 轻轻拨开一丛巨大的芭蕉叶时,前方出现了一片相对开阔的空地,以及与原始丛林极不相符的现代化无菌房,戴 着防毒面具、身着白色消毒服的人往来其中。 侦察完地形、人数、岗哨分布后,六人小组商量战术。 “我,螳螂,以烟雾弹迷惑敌人,发起进攻。秃鹰,蝮蛇,火力掩护。眼镜,苹果,搜索目标物,要快。直升机只在指定地点等半小时,过时不候。” 一堆报怨被打断,肩头别着两杠四星的大校,第一个冲了出去。 半小时后,任务接近尾声。 “队长,东西到手了。” “好,撤。” 当六人跑出无菌室时,安装在暗处的定时炸弹也启动了。 “队长,有小孩儿。” 一间无菌室,全是三岁到七岁的孩子,全一脸茫然地看着突然撞入的迷彩大叔。 迅速瞄了眼门上的标志,呈红色,行动前的资料闪过脑际,立即关门。 螳螂一把挡住低叫,“队长,真的不能救吗?” 可就这一个犹豫,异变突生。 当六人小组集合时,队长挂了彩,其他四人都极有默契地不问缘由,互相掩护着撤退。 事后,心思最细腻、亦是小队卫生员兼副队的蝮蛇在安抚了螳螂后,找到卫东侯,“螳螂一直在资助先天病婴幼儿。队长,你没事吧?以螳螂的说法,当时你完全可以避开那个孩子,能说说你分神的原因么?不是被女人甩后产生了间歇性神精……” 一记铁拳打断话,直接扔出房。 打开已经关机半个多月的手机,没有来电,也没短信,打过去,刚响了两声就被掐,唇一抿,又打,掐得更快,再打,就成联系不上了。 这个乔语环! 他能肯定不是梁安宸。 扔了手机,抱头躺在行军床上,闭上眼,都是那满脸染血的孩子,睁着一双漂亮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他,无喜无悲,无忧无惧。 让人怵得慌! ------题外话------ 哦,第一波报复快要来了哈,大家做好准备哟!嘻嘻! 12.这位先生,你是谁? 三周后 市立医院 语环看到办公室里的病人终于出来时,立即敲门,探头朝里面的人腼腆一笑。 “学长。” “语环,有事?快进来。” 梁安宸招招手,便起身倒茶水,语环急忙上前接过杯子说自己来,言行间都是小心翼翼。 坐下后,梁安宸看她抱着杯子的模样,知道这是典型缺乏安全感的表现,遂温和一笑,主动问,“你想出院了?” 事实上,这小丫头在一周前就开始询问护士,那模样急得好似医院是虎口。呃,对于生不起病的穷人来说是不假,但她的情况完全不同。 语环点头,“麻烦您那么久,真不好意思。我已经可以自理,回家休养也一样。最多,我一周来检察一次,好不好?” 看着小姑娘因为这样一个小小的请求,就脸红的纯情小模样,梁安宸又把卫东侯骂了一百遍,面上端出了为人医者的严肃认真。 “语环,身体是自个儿的,如果你都不自爱,还有什么好谈的。” 那小脸就失了色,语气立即转柔,“学长不想过问你的私事儿,但凡事多为自己考虑些,那不叫自私,叫自尊自爱,有骨气。” 语环喃喃重复着“自爱”两字。 见起效了,再接再厉道,“医药费再贵,能贵得过一条人命吗?就是拿多少钱来补偿,也是不够的。” 他没出口的话是:凭什么为那个始乱终弃的王八蛋节省银子,能用的就可劲儿地浪费,医院宰的就是这种人渣! 语环尴尬地垂下脸,掩饰眼底的难过。 “语环,你千万别有什么心负担,一定要把这小月子坐好了。你没亲人在身边,你那同事心眼儿热,可人家有工作也不能常来照顾你,你肯定也不想麻烦人家,对不。在这里有我看着,还有特护……” 吧啦吧啦一大堆后,小丫头被学长亲自送回病房午休。 梁安宸巡完了病房后,回办公室就看到靠在桌边翻看病历的男人。 一身扎眼的短袖迷彩背心,露出皮肤黝黑的臂膀,肌肉结实有形,扎着高级水牛皮带的迷彩裤,显得腰部曲线更为柔韧有力,一双长腿交叠着搭在他的办公桌上,姿态随意,透着致命的“杀伤力”。 难怪他门口突然出现不少脸部毛细血管急骤充血的小护士。 这妖孽! “你来干嘛!” 伸手想抢回病历薄,却扑了空。 卫东侯浓厉的剑眉微微一扬,帅得门外一片叹息。 “她怎么好得那么慢,你有没有专心给她治?我给的钱还不够吗?” “我早说了,用最好的药。如果国内没有,你列张单子我让人去弄。” “那什么后遗症都通通给弄干净了,别想忽悠我什么专家说,小心我回头找安姨参你一本。” 靠,这白眼狼真个天理不容,人神共愤了! …… 那个时候,一个提着水果篮,抱着大包东西的短发女孩戴着耳机,脑袋一点一点地进了住院部大楼。 她没有注意,在经过一辆迷彩绿军车时,驾驶座上正在打僵尸的军哥哥一抬头,眼睛差点儿瞪出眶,身子一弹,跳出军车追了上来,却在进大门时一个刹脚,闪到石柱后。 女孩坐上电梯后,军哥哥急忙冲上了步行梯,那速度叫一个猛啊,两大步就跳上一层,电梯刚停下,门开时他已经躲在一旁远远张望。一连折腾了十多层,搞得当天不少病人都问医院是不是在搞“演习”。 当女孩终于踏入第18层的住院部时,军哥哥爬出楼道,已经喘得跟哈巴狗似的,好心的老奶奶同情地送上了一包“心心相印”抽纸,赞叹“现在小伙儿追女孩可真卖力啊”,军哥哥一脚踏出去差点儿打滑摔个倒仰。 他大爷的,什么追女,他这是在追“凶”好不好啊! 吐着大舌头爬过去,女孩刚好打开一扇病房门。 门内传出一道惊喜的声音,“小古,你怎么又来了?” 原来,这疯丫头叫“小鼓”。瘦得跟排骨似的,全身上下就屁股有点儿肉,前后都一马平川,叫“小平”更帖切啊! 军哥哥蹲在墙角,抚着帅气有型的下巴琢磨着,突然被人一脚踹中屁股,反应迅速地朝前打滚儿,360度翻转回身,扫腿还击。 “郎帅,在这儿干嘛!” “队长,有敌情!” 一见是自家人,只能认栽地揉揉屁股咬大牙,转移话题。 卫东侯甩了个冷眼,“这是医院。” 便要上前敲那病房门,之前听梁安宸说正在午休,也不知道醒了没。这手刚伸出去,就给拉住了。 “队长,你要进去!” “废话 。” “那,那个……” 郎帅搔了搔红通通的帅脸,卫东侯眯起了眼。 “你的敌情在里面?还没对阵就这副孬样儿,像什么话。立正!” 不愧是队长大人啊! 郎帅心里哀叫着,条件反射性一个挺身直立,比那旗杆儿更昂扬。 可当门把儿一扭时,又哆嗦,“队长,其实,早就对过阵了。不过……” 卫东侯脚步往里踏,回头戏谑地看了帅红脸一眼,“就那帮你告别处……” “队长!” 郎帅伸手去捂卫东侯的嘴,整个儿都快烧起来了。 他这声大叫,教正在说悄悄话的两个女孩齐齐扭过头来,就看到小古手上正拿着一把晶亮的水果刀,刀皮儿啪啦一下断在了地上,背脊就没由来地发凉。 卫东侯泰然自若地接上语环的目光,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一通,迅速打分。 瘦了,脸色比之前好。 80分。 梁安宸的罪状暂时压下! 眼光一扫到雷小古手边的水果,眉锋沉下,几步上前夺过水果,转身扔给正侧身掩脸的郎帅。 “洗干净了,切好,装盘,插牙签儿。” “是。” 雷小古蹭地站起身,指着卫东侯,眼睛却粘在闪身入洗手间的人,“好你个鸭公!”又转回来,“喂,你什么意思,你懂不懂礼貌啊,你什么人啊你,没敲门就撞进来,我叫人了啊!别以为你穿着这种廉价的民工迷彩服就可以装人民解放军了啊!小心我告你,唔!” 雷小古被杏子一口塞住,双眼圆睁。 “郎帅。” “有!” “啊,队长,您这是。”连人带刀儿被扔了过来,不接也得接啊! “清场!” “……是!” 房门关上,卫东侯拿着洗净的苹果,去核,切块,摆盘,插牙签,手法叫一个干净利落、速度精准,每一片小扇块完全一样,开花儿似地摆在语环面前。 “可以吃了。” 那口气,从进门,批评,抢果子,赶人,到这一刻,都是霸道强硬,一副唯我独尊,必须无条件服从的拽样儿。 除了藏在被子下的手快把毯子攥破,语环面上无一丝表情,仰头,对上那双倨傲的眼眸,一字一顿地问: “这位先生,你是谁?” ------题外话------ 特别鸣谢亲亲“小古11”客串演出本文最佳女配角。嘿嘿! 其他想参演滴亲们,欢迎踊跃报名哇!梁安宸的罪状暂时压下! 眼光一扫到雷小古手边的水果,眉锋沉下,几步上前夺过水果,转身扔给正侧身掩脸的郎帅。 “洗干净了,切好,装盘,插牙签儿。” “是。” 雷小古蹭地站起身,指着卫东侯,眼睛却粘在闪身入洗手间的人,“好你个鸭公!”又转回来,“喂,你什么意思,你懂不懂礼貌啊,你什么人啊你,没敲门就撞进来,我叫人了啊!别以为你穿着这种廉价的民工迷彩服就可以装人民解放军了啊!小心我告你,唔!” 雷小古被杏子一口塞住,双眼圆睁。 “郎帅。” “有!” “啊,队长,您这是。”连人带刀儿被扔了过来,不接也得接啊! “清场!” “……是!” 房门关上,卫东侯拿着洗净的苹果,去核,切块,摆盘,插牙签,手法叫一个干净利落、速度精准,每一片小扇块完全一样,开花儿似地摆在语环面前。 “可以吃了。” 那口气,从进门,批评,抢果子,赶人,到这一刻,都是霸道强硬,一副唯我独尊,必须无条件服从的拽样儿。 除了藏在被子下的手快把毯子攥破,语环面上无一丝表情,仰头,对上那双倨傲的眼眸,一字一顿地问: “这位先生,你是谁?” ------题外话------ 特别鸣谢亲亲“小古11”客串演出本文最佳女配角。嘿嘿! 其他想参演滴亲们,欢迎踊跃报名哇! 梁安宸的罪状暂时压下! 眼光一扫到雷小古手边的水果,眉锋沉下,几步上前夺过水果,转身扔给正侧身掩脸的郎帅。 “洗干净了,切好,装盘,插牙签儿。” “是。” 雷小古蹭地站起身,指着卫东侯,眼睛却粘在闪身入洗手间的人,“好你个鸭公!”又转回来,“喂,你什么意思,你懂不懂礼貌啊,你什么人啊你,没敲门就撞进来,我叫人了啊!别以为你穿着这种廉价的民工迷彩服就可以装人民解放军了啊!小心我告你,唔!” 雷小古被杏子一口塞住,双眼圆睁。 “郎帅。”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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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眸子瞬间黑得没有一丝亮光,浓重的乌云层层叠来,仿佛要倾天而下,吞了她。 她凝着他,不闪不躲,挺直了背脊,撑着满腔满谷的酸涩,拧上了。 “放手!” “乔语环。” 他几乎咬牙切齿,青筋抽搐,握着她手腕的劲儿不自觉地加大,目光扫过她领口时没看到他留下的项链,眼眸遽然一缩,怒火再升三级。 她气得开始挣扎尖叫,一脚踢向他下身,没料到她反应如此激烈,就给踹个正着,松了一只手。她一攘开他就往门外跑,他疼得瞬间失控,一把将她掼倒在病床上。 “你混帐,你到底要干什么!”她疼得大骂。 “乔语环,这正是我想问的。”庞大的身躯直压下来,她开始疯狂捶打踢腾。 “王八 蛋,放手,你个土匪强盗,我不认识你,你滚,滚出去——” 嘴巴被强压下的唇堵个正着,灼热的唇舌势如破竹地钻进口中,牙齿嗑得唇角发疼,长舌直抵到喉底,攥着小舌猛力一吸,疼得她倒抽口冷气,气息仿佛一条火龙窜进胸膛,带着熟悉的霸道,和极致的震撼,几乎无力招架。 那只黝黑的大掌一把罩上她胸口,五指收缩,熟悉地挑逗,放浪地折磨,霸道地宣布着他的所有权,完完全全浸袭了她的每一寸细腻敏感,不放手。 态度强硬,手段恶劣。 酸涩变成了浓浓的苦涩,漠然化为满腔的恨意,屈辱感在胸口翻腾起汹汹大火,却毫无反抗能力,逼出一脸湿凉。 感觉不对劲儿,卫东侯意犹未尽地直起身,脱口而出: “真不认识了?可惜你身体的反应比你这张小嘴更诚实,要不要我再帮你检察下你另一张小嘴,帮你回忆……” 苍白的泪颜一下让他失了声,瞠大的泪眼里满是憎恶愤恨,仿佛他真是十恶不赦的混蛋,强迫女人的登徒子。可明明…… “你……” “放开我,我不认识你,你滚,滚开……救命,谁来救救我……” 发疯似的尖叫,不顾一切地挣扎嘶吼,泪水飞溅在他脸上,仿佛被烫到,他松了手。 她立即卷起被子将自己藏了起来,躲角落里蜷成一团,咬着自己的拳头不停哽咽,像颗小粽子,抖个不停。 他怔忡当场,比在海拨三千米的冰原埋伏了三天三夜还要冷。 车祸。 失忆! 她真的忘了自己?! 鬼扯,这可不是卫太后喜欢看的狗血肥皂剧,哪那么容易失忆。 她一定在骗他。 “乔……” 可惜这次轮不到他再发威,病房门被撞开,冲进来一群人,当首的正是梁安宸。 看到那高大健硕如山岳般的男人,竟然将病人逼到角落里瑟瑟发抖,众人谴责的目光直指而来。 就连跟着进来的郎帅,都一脸不敢置信。 队长被鬼附身了?他们可是一切为了祖国人民的解放军战士啊,怎么能欺负这么娇小病弱的老百姓呢! 梁安宸气得劈头盖脸地狠骂一通。 “卫东侯,你还有没有人性!语环好不容易脱离生命危险,这才刚 能下床走走,你就这样折腾,你蓄意谋杀啊!要是出了什么事,咱们法院见。” 小心翼翼走到角落里,轻声细语哄着人儿回了头,两串豆大的泪水滑下那瘦伶伶的小脸,瞧得众人心头都是一拧。 卫东侯眉头快挤出座小山,捏着拳头也抑不住心头起伏,一口气哽在胸口,全是不甘不愿不承认,更是不舍。 然而,当委屈的泪人儿一下扑进梁安宸的怀里,光明正大地寻求第三者安慰,气得卫东侯差点儿又咬碎大牙,不自觉地迈前一步。 语环吓得立即埋下头去。 梁安宸回头就吼,“你还站这儿干嘛,还不滚出去。” 保安们立即左右齐上攻,卫东侯双臂一振就把人甩了开,两人又上,就被郎帅拦住。 开玩笑,队长大人要真出手,这两个菜鸟保安都得搬进来住了。 忙劝道,“队长,冷静点。乔小姐她受了惊,咱们先……” “住口。她不是什么乔小姐!” 郎帅一愣,众人疑惑。 “她是你嫂子!” 郎帅张大嘴,众人全石化。 狠狠瞪了眼梁安宸,卫东侯憋着气儿出了病房。 语环低着头,一声不吭。 …… 等到梁安宸检察完确定语环没大碍,回了办公室,一进门,就被人伏击了。 “卫东侯,你再动手动脚,以后别想踏上18楼。” 身子抵墙上,脖子被卡住,威胁性完全可以无视。 “少废话,我还没跟你算帐,趁着我不在,你把她治得都没脑子了,我不告你就是你运气,再胡说八道,别怪我动用训战俘的手段,让你自己开口说真话。” “卫东侯,别以为你是特种兵就了不起了。” “我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失忆了?” “好,有种的就用战俘手段来试试。” 镜片上冷光一闪而过,映上黑沉沉的眸子,互不相让,办公室气氛直降零点。 14.听到名字就想吐 “梁安宸,别跟我打马虎眼儿。” “卫东侯,你这自以为是的大男人主义该改改了。” “我的耐心有限,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你以为全世界都得围着你转,一切以你为中心吗?” “我数三声,要是你再给我鸡同鸭讲,别怪我心狠手辣。到时候,相信你会成为贵院绝对的中心人物。”冷笑。 “语环忘了你这只没良心的鸭公,那是她的幸福。”冷哼。 “三。” “最好她这辈子都别想起你这负心汉。” “二。” “卫东侯,你要再这样,迟早会后悔一辈子。” “一。” “语环是个好姑娘,值得更好的男人呵护。卫东侯,我告诉你,我早就看你不顺……啊,你干什么?住手!” 大褂掉了,扣子解了,皮带开了,咝啦一声,裤子,呃,被紧紧抓住幸免被脱,却汲汲可危。 俊秀的年轻医生第一次遇到被男人如此如大尺度侵犯,立马爆了。 “卫东侯,你敢!” “你敢胡说八道,我就敢大逆不道。” 邪恶冷笑,动作不停。 突然,房门被人打开,探进一颗脑袋来,“队长,你需不需要帮……” 郎帅的声音突然卡住,双眼大瞪。 此时在他眼里,他们劲爆小组最英明神武、盖世无双的队长大人,整个无极特种大队最牛b的队长,最最爷们儿的存在,竟然在扒一个文弱小医生的……裤子! 他揉揉眼,心说,我没看错吧! 嘴上却嘣出一句,“队长,您别急,强攻有难度,有心一定成。别管我,你们继续啊继续,当我从来没出现过……” 门关上了,隐约听到郎帅对外面的护士说“没什么,我们队长在跟你们梁主任进行深入交流呢”,直吆喝没事儿,大家可以回岗了。 屋里。 梁安宸气得脸都绿了,大骂,“卫东侯,语环甩了你真是2013年最正确的决定。” 眯眼,目光锐利直比x光线,“你怎么知道她甩了我?她告诉你的?” 迅速扎好皮带,冷哼,“这还用问。她怀孕两个月你却不知道,不明摆着你始乱终弃,另娶他人,她已经心灰意冷,跟你拜了。再见面,视同路人。 ” 口气明显的冷嘲热讽,甚至兴灾乐祸。 “梁安宸,你就等着接投诉信吧!” 已经得到想要的信息,卫东侯直接甩门走人,干净利落得就像他刀削似的挺拨背影。 …… “队长,你真把那小生给折了?!” “滚,不想增加未来一个月的训练内容,一边待着去。” “哎哎,队长,火气别这么大啊!嫂子胆儿小,你这样进去又会吓着她。” 拧眉看到病房前站着两保安,卫东侯黑了脸,原地立正。 “队长,我有敌情要报。” “说。” “那个雷小古,是嫂子的同事。” “我知道。” “哦,你都知道了。” “就这个?” 一记雷眼儿扫过去,郎帅弱弱地垂下了头颅。 嘀咕,“我以为,可以从她身上下手,打探嫂子病情康复的具体情况。” “很好,这任务就交给你了。” “啊,队长……” “你已经跟目标对象发生了亲密关系,这更有利于套情报。” “可,可是……” 两根食指对对戳,郎帅一脸被雷到的无辜状。 “这是命令!” 卫东侯一喝,大步上前顺手拨开两保安扔给郎帅,扭门把,反锁了。 当防贼吗?! “继续掩护。”他一边说着,从那裤兜摸出根小铁丝,三下五去二,花了不足三分钟开了锁,推开门,身子却突然僵住了。 他听到了以下谈话,面容瞬间绷得死紧,微有抽搐。 雷小古,“环环,赶明个儿我给你准备把俄**刀,比瑞士军刀更利索,血槽够深。” 语环,“不用了,我以后都不会再见到他。” 雷小古,“我是怕他万一又霸王硬上弓,你一刀子结果了他,一了百了。” 语环怎么会交上这样的朋友?!难怪身为全大队第二格斗高手的螳螂都被“扳倒了”,人不可貌相。危险系数五级加,必须隔离。 语环接下来的话,让卫东侯差点儿把门把给断了。 “太恶心了,我连听到他的名字都想吐。” 雷小古,“卫东 侯,这名字也真够难听的。”一连念了十几遍后彻底变音为,“我打,哦!我打,哦!哈哈哈,环环,像不像李小龙的标准猴儿叫啊!” 女人们笑成一团。 男人拉成了猴脸儿。 雷小古突然压低声,问,“环环,那孩子是不是那大猩猩的?” 有他这么帅的大猩猩么?什么眼光,这女人整个就一睁眼瞎。 语环沉默了很久,几乎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开了口: “宝宝是我一个人的,跟他没关系。” “嗯,我支持你。对于这种自以为是的花心大萝卜,负心汉,就该乱刀斩成人渣儿。” 必须,彻底隔离这个黑心暴力女! “我想换病房。” “换到哪里?” “28楼的贵宾间。听梁学长说,那里一门关尽,三室两厅两卫,跟住家似的。用的是三纹锁,一般人都进不去。” 哼!就算是五纹锁,爷也破给你瞧瞧。 “好啊好啊,我现在就帮你办。你等着!” 脚步声传来,卫东侯立即闪身。 雷小古又折了回去,说: “环环,其实,我觉得那位梁学长挺不错的。人长得帅,脾气又好,对你温柔又体贴。最重要的是,我打听过了,他还没有正式女友。看他刚才那么护着你,嘿嘿,有机会你也别浪费了,近水楼台嘛!” 不可能! 依他的了解,语环刚发生这种事,就算现在生他气,那也代表她心里还有他,不可能这么快就接受另一段感情。 “嗯,你说的对。我看了你带给我的那本《火星金星》,里面说要摆脱失败恋情的影响,最好尝试跟完全不同的对象交往。我也觉得,学长是个很合适的人选。” 语环慎重其事的声音,将卫东侯秒杀当场。 ------题外话------ 噗!大家有木觉得现在开始虐侯爷,比较爽呢! ps:预告下一章:他竟然后悔了 更精彩更有爱滴大戏已经拉开大幕啦,亲亲们赶紧收藏,看接下来的“调教”好戏哟,绝对给力! 15.他竟然后悔了 噗嗤噗嗤的笑声,从头顶传来。 卫东侯这会气得肺都要炸了,一抬头看到郎帅把脑袋架在他上方,扒拉着门框子朝里伸耳朵,立即有了发泄对象。 “再笑,回头就给我20公里山地越野去。” “队长,您不能总用公报私仇这一招,**激起民怨,后果很严重哦!” “那两保安呢?” 郎帅指指走廊另一头,两保安正被自己带的电棍给打得浑身抽搐,还被某人故意摆成了六九式,当众接受所有来往医生护士的观摩,梁安宸正在做现场疏导。 “我说,队长,看不出来咱嫂子长得娇娇小小像小白兔似的,跟雷小古一样,内在就是个重口味腐女啊!” 郎帅没有发现自家队长脸色已经黑到锅底,继续滔滔不绝地发表自己的偷听感想。 “队长,你当初是怎么把到嫂子的,她怎么会在婚礼现场跟人跑了呢?” 事实上,卫东侯的婚礼举行得有些仓促,特种大队正在举行新兵春季拉练,都没时间参加。他计划先在家里办一次,等队上人都空了,直接在大队里办,绝对热闹有劲儿。 由于他多年来把卫雪欣保护得极好,藏得很深,卫雪欣又在国外求学多年,至今队上真正见过卫雪欣的,只有几个已经升职调迁或复原回家的老战友,及副队长蝮蛇。 劲爆小组,整个无极特种大队,都没见过卫雪欣。 郎帅会搞错,也是某人自己误导的结果。 “队长,别怪咱兄弟说你,这对女孩子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咱小古刚才在洗手间里可没少折腾我。可她还是把电话号码留给我了。”说着很是沾沾自喜地摸出手机,对着上面偷拍的美人照啵了一下,“这一手,你就得跟我学啦!” “哦?哪一手,说明白点。” 受到鼓励,肾上腺激素直破点儿,立马得意忘形,没发现对方语气中的警告意谓。 “你不能把对待咱们的手段用在娇滴滴的小嫂子身上,小嫂子皮薄肉嫩的,哪里像咱们皮粗肉厚的大老爷们那么耐操啊!我跟你说,队长,你应该,嗷嗷嗷——” 捉手,扭转,击胸要害,踢腿弯子,击脖子要害,敌人匍匐求饶,更不能仁慈放过,一脚踢到火星去。 “卫东侯,你敢在医院行凶!你,你干嘛这是?” 被修折了的郎帅,摔到梁安宸身上。 卫东侯潇洒地拍拍手,打开病房门,故意放声道,“他是刚才欺负保安的凶手,由你随便处置。” 郎帅哀叫。 队长大人太狠了,竟然以大义灭亲发泄妒嫉恨啊! 卫东侯进病房后,再一次将鸡猫子鬼叫的雷小古扔了出来,一把关上房门,反锁上,扔给扑上玻璃罩的男人和女人一个凶戾狠辣的眼神,转身就走。 …… 当外面的人火烧眉毛似地找开锁匠,拯救病人,捉拿病房凶徒时。 房内再次陷入剑拨弩张的死寂。 空气中,只有四道眼光激烈交战,火花乱溅,隐有硝烟味儿。 卫东侯面无表情,双手抱胸,健硕的胸肌和贲张的臂肌将橄榄绿的短袖t恤撑得鼓鼓的,配上天神似的身高,还算宽敞的房间仿佛缩小了,他就像一座力拨山兮的泰山,压迫感十足。 他的眼神更冷更硬,要给熟悉他的人看到,一准儿以为他是在狠宰刚入队的新南瓜, 相较于大床上的那一团儿,白底蓝条纹的病服衬得语环更娇小,几乎看不到骨架,空荡荡的,没由来地让男人眉头蹙得更紧。 可是,这样一副他伸手一捏就会折掉的小身板儿,此时却挺得笔直地跟他横,像刚才一样,故计重施。 他在心底嗤之以鼻地冷哼一声,同样的计谋对于无极大队的任何一名特种兵来说,都是没用的。 “乔语环,你玩够了?” 如此傲慢自大,果然还是那个男人。 语环充耳不闻,直接别开脸,拿起刚才雷小古剖好的桔子,扳成一小瓣儿,慢慢送进嘴里,细嚼慢咽,吃得津津有味儿。 全程,完全当那座小山是空气。 “你是不是要我再陪你玩一次?才会想起些有用的东西?” 卫东侯看得眉毛直跳,心里一头西伯利亚虎在咆哮。 该死的,他真想变成那小桔瓣瓣儿塞进小嘴儿里,不,拿把大钳子撬开她的嘴巴,看她还敢不敢再在他面前装贝壳儿。 不,该死的,她这是在故意激怒他,看他为她暴跳如雷,正好满足她甩掉他的成就感。 不,他会在意她才有鬼。 “乔语环,是你自己开口承认没失忆,还是要我亲自撬开你的嘴?” 吃完了桔子,又拿起雷小古留下的俄**刀,开始给梨儿 削皮,可惜军刀不好使,果断放弃。没必要跟冷冰冰的玩艺儿死嗑,识实务者为俊杰,还能过得舒服些,何乐而不为。 最后,目光落在一根金黄粗大的香蕉上。 剖皮,张嘴,长长的、粗粗的、雪白雪白的一根,慢慢塞进张大的小嘴儿里,粉红的小舌头偶时冒出来舔舔唇角,男人眼底瞬间喷火,嘴角抽了,低吼。 “乔语环——” 他冲上前,双手撑在女人身侧,迫得女人一下躺倒在床上,还轻微地弹了两下,他的眼珠子莫名其妙就粘在了女人宽大的病服下,微微荡漾的两弯软弧儿上。 “你给我差不多点就够了,再装模作样,别怪我故计重施!” 灼热的气息,带着他六个小时前从营地回来时留下的浓重青草味和泥土香,这是语环熟悉了整整六年的味道。 以前,周二的晚上她都会闻到,总是让她情不自禁,羞涩难耐,浑身的血液都为之沸腾。 可现在,一切都变了。 初时看到他,心口发堵,然后肋下的伤隐隐作痛,提醒着那个残酷的事实。 被他吻时再没有悸动,恶心得想吐。 现在他靠她那么近,闻到这味儿,只觉得难受得要窒息了,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这样想时,她已经动了手。 他真没说错,她的身体比嘴巴更诚实。 “滚,你滚开,我不认识你,我没什么好说的,走开,走开啊——” “不认识,你让不认识的人上了你整整六年,还让你怀孕。乔语环,你真他妈带种!” 她的动作蓦然一僵,眼眶迅速涨红。 这一刹,他竟然后悔了。 ------题外话------ 呃,恶劣啊!真是太恶劣了! 当然,这恶劣也是有历史原因滴,大家继续往下看哈! 16.宁愿从来不相识(爽解气儿,必看) “卫东侯,这个世上还有比你更无耻的吗!” “乔语环,我再无耻也比某人偷了人家的种,还私藏不告的好吧!” 可惜,卫东侯从来强势霸道贯了,后悔也只是一瞬,乔语环一激,他骨子里的傲气就迸出来了 最重要的是,他感觉自己从头到尾都被愚弄了。 偏偏对象还是一直以来都那么乖顺听话的乔语环,他就更受不了,这脱口而出的话就更恶劣,更混帐了。 “你滚,你这个王八蛋,我不想看到你,你滚——” 竟然又叫他滚,这病房还是他出钱她才住得了的。 “乔语环,我记得以前你巴不得天天见到我。怎么?现在这么作,耍个性,玩欲拒还迎,是那个雷小古教你的,还是你肥皂剧看多了。” “那是我蠢,我傻,才会看上你这个表里不一的混蛋。我俩的事跟小古没半毛关系,你走开,我们早就分手了,我不想再看到你,滚出去——”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住这icu还是我刷的卡!” 卫东侯再次被激破了点。 语环心口一拧,疼到无言。 她想,她当初真的瞎了,居然会喜欢上这种自以为是的大沙猪,猪嘴里吐不出象牙,竟然说出这些没人性的话。 两只小爪子对他又抓又搔,又捶又打,他偏头躲开,完全没当回事儿。她抓得狠了,他才抓住一只,微一用力,就疼得她直皱眉,他等着她讨饶,可她硬是强忍着咬白了唇,还死瞪着他。 他心里气不过,竟然连这小东西也敢反天了,怎么得了。这世上除了雪儿,他还从来没被哪个女人这样埋汰过,连他妈和卫太后,都把他当皇太子似地供着呢! “我告诉你,想拿这种小花招勾引我回心转意,你还太嫩了点儿!” “卫东侯,你还要不要脸,我说过我们已经分手了!” “分手?在我结婚那天,你还跑来婚礼现场干什么?” 她动作一僵,急喘,只觉得身子疼得厉害,从伤口到胸口都像要撕裂了开,再不愿示弱,“我来,就是为了看清你的真面目,让自己彻底死心。从此以后,我乔语环跟卫东侯再没有一毛钱关系,婚姻嫁娶,各不相干。” 不知为何,卫东侯被那双发红的眼睁看得有些发虚,可她话里的意思仿佛是真要跟他了断,这个念头让他极不舒服,就像那晚在91 1房里没看到她,想到她可能真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时,十分不爽。 侯爷不爽了,旁人就得遭罪。 眼前的人儿攻击力有多强悍,他的反攻力就有多强暴。 “呵,没关系?你以为这是你说的了就算的吗?你怀了我的种,我是孩子他爸,你没经我允许就把它害死了,你还敢说没关系?你这个杀人犯!” 看到她明显僵硬的表情,大眼里浮出的沉痛,他觉得终于扳回一程,舒服点了,故意忽略了心底的那一抹不舍和心虚。 他高兴地勾起她的小下巴,大拇指抚了抚她的脸颊,以往两人缠绵后,他就最喜欢这样,那时她就像爱娇的小猫似地直往他手上靠,乖巧得不得了。 可他现在吐出的话,却比直接杀了她还要恶劣至极: “可惜孩子已经流掉了,我还没来得及验dna,到底是不是我的种。要知道,我们一个月才见四次面,我出任时半年见不着,要是你背着我偷……” 啪! 一个巴掌毫无预警地打在脸上,卫东侯着实愣了一愣。 该死的,自打他懂事后就没挨过巴掌了。 上一次,还是十七岁刚入伍时被他最崇拜的教官打的,可教官够强够能,他服啊! 现在竟然让小兔子给咬了,他要忍了他就是属孙子的。 啪! 还打?! 就这一个跑神儿,咱们无极大队最强的大队长挨了两巴掌。 “乔语环,你是不是活腻了!” “卫东侯!” 女人的声音竟然比他还大,嘶裂般的嗓音里,震动出让人心惊的绝决和憎恨。 “那一个巴掌,是为死掉的宝宝打的。这一巴掌,是为我自己。” 这一刻,她不住地问自己:乔语环,你怎么会爱上这么个猪狗不如的畜牲?竟然说出那样的话? 情何以堪? 六年,她到底等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 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为什么要为这种畜牲心疼难过,伤心流泪! “我当年真是瞎了狗眼,才会喜欢上你。” “我不想再看到你,再也不想不想不想——” “你给我滚,滚出我的视线,你不滚是吧,好,我滚——” 她一把扯掉手上刚刚扎上的输液管,血水一下甩到他怔愕的俊脸上,惊得他心头狂跳,伸手就要拉她,没想到她突然惊声尖叫,至少200分贝,吓得他急忙缩回手,就被一物砸中脑袋。 梨子。 “卫东侯,你混蛋,王八蛋——” 苹果,香蕉,桔子,还没开皮的完整大菠萝。 他一个闪身不及,被菠萝蹭到头。 “够了,你够了,乔语环,你再不住,别怪……” 他忍无可忍抓住她的一只手,她竟然张口就咬,又疼又气气,反手扣住她下巴,将她的脸高高抬起,就想大骂。 可是,没骂出口,心底浮起一抹浓重的不安。 她柔顺的长发凌乱不堪地散在脸上,掩住了一双通红的大眼,眼神疯狂又沉痛,表情狰狞得像被逼到绝境的兽,一下子和那个孩子的形象重叠。 她小小的身子颤抖着,渗出一股说不出的酸涩和绝望。 他没想要这样的,他只是要她承认。 承认什么? 之前他的确答应分手了,她说的并没错。可是,他就是不想,不愿意,更不爽! 这一个分神,女人抬腿就踢,正中要害。 男人“嗷”地一声抱j跳脚。 正在这时,房门终于被撬开,一群人又冲了进来。 “走开,滚——” 没东西砸了,她碰到病服兜里的东西,一把摸出来,狠狠砸在男人脸上。 颤着声音吼,“卫东侯,我宁愿这辈子从没有认识过你!你走——” 卫东侯顺着女人始终没掉下一滴泪的红眼睛,移到落地无声的那个东西上。 那正是他在icu里,亲手挂在她脖子上的项链,银色的链身上坠着一颗金色的子弹。 ------题外话------ 侯爷现在可真够渣的唉! 这次算是环环第一次修理他,两巴掌,一齿印儿,一脚踢j,算是轻的了。下回咱们再接再虐哈! 毕竟这么多年都没反抗过,这次得让侯爷醒醒神儿,来个猛滴。 17.用生命来保护 卫东侯要俯身去拣那子弹项链,众人低呼一声。 他眼角余光看到倒下的身影,思维比行动更快,冲上前将将把人接住,心头猛然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怀里昏迷过去的人儿。 这么轻? 女人苍白消瘦的脸蛋,中断了大脑,周遭响起的急叫声将他惊回了神儿。 在梁安宸疾言厉色的呼吼声中,他把人放在床上,就被保安和叛变的郎帅拖出了房间,看到梁安宸给昏迷的人儿戴上氧气罩,她紧闭的眼角似有水光滑落。 直到被拉出病房好久,他的脑中都一片空白。 反反复复,都是她昏迷前的那句话。 ——我宁愿这辈子从来没认识过你! 她明明那么爱他,怎么会说这种话?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他不信。 如果不是爱惨了他,她怎么会傻乎乎地当了他六年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她一定是气他跟雪儿结婚,临到头了都没告诉她,看到广告才跑来跟他分手,故意气他,看他反应。 不,这不是真的。 …… 病房内,梁安宸急忙施救,瞄了眼病房内“乱”,心说自己的医术果然了得,瞧瞧这一片战果,除了砸东西,貌似刚才某自称全国最强单兵之王的混蛋还挨了巴掌脚踢,真解气儿。 帮不上忙的雷小古发现了地上的银链金子弹,上面刻着字,是一串奇怪的字母加数字组合,看不懂。 直到梁安宸满头冷汗地取下口罩,宣布因为气急攻心才昏过去,虚惊一场,雷小古松了口气,回头就气势汹汹地冲出去为姐妹报仇。 “大猩猩,我要告你蓄意谋杀!” “你还胆敢穿着人民解放军的衣服,你真是辱没我们最可爱的人的脸面哪!” “环环刚才因为你,旧伤复杂,新伤又至,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啊,连病人都欺负,我真替你父母羞耻!” “我警告你,要是再让我在这里……唔唔唔!” 下面的话被郎帅一巴掌封住,直接打到角落无人处,气得雷小古瞬间变身为愤怒的小鸟,对着郎帅就是一阵掐捏踢踹撕咬打,直接将大怪兽驯成了小鸡丁儿,抱头求饶。 火泄光了,才问,“老实说,你为嘛要阻止我?难不成大猩猩敢当着众目睽睽之下,杀我灭口不成?” 郎帅以 蹲姿仰视雷(女)神,叹,“我们队长在婚礼现场被嫂子甩掉,已经很惨了。现在嫂子竟然失忆,只忘了他。他当然会难过,情绪不稳定,这都是情有可原的嘛!” 雷小古怪叫,“你胡说什么?谁在婚礼现场甩了大猩猩?你有没搞错啊!” 说着,就掏出包里一本dm杂志,哗啦啦翻到一页塞给郎帅,戳着上面那块缩小版的豪华婚纱海报里的大帅脸,劈头盖脸地把人骂了个透儿。 “你看清楚了?你们家队长始乱终弃另娶他人,我家环环不堪受辱跟他分手,意外被车撞到流产,一只脚已经踏进鬼门关了。你还要帮你那个没良心没人性的陈世美说话嘛?!” 郎帅哆嗦,心说,队长大人哪,本来想帮你曲线救国,从讨好嫂子的朋友开始努力。哪知道你还真是负心汉哪,这不是寡妇死了儿——没指望了么! “靠,拿个破铜烂铁就想收买人心,我就给你毁尸灭迹了我呀呀个呸!” 雷小古把拣到的链子扔地上狠踹数脚,吐了几口唾沫扔进垃圾筒,被郎帅惊叫着救了回来。 “天哪,我的小姑奶奶,别,千万别扔啊!这可是队长大人的护身符,你要扔了就死定了。” “就一破子弹,还护身符呢!鬼扯!” 郎帅脸色立变,将链子夺回后,小心翼翼地别了灰收进口袋里,严肃得不得了,口气也沉了三分,“你不懂。这护身符在咱们大队上有上百年历史了,对它不敬,真会遭报应。准得很!咱们要是招了报应,那**不离十,就一个字:死。你说严重不!” 雷小古疑惑,“装神弄鬼,还人民解放军呢!” 郎帅横她一眼,“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我没功夫跟你瞎扯。” 十分不满雷女神毫不尊重的眼神,郎帅生气地转身要回去安抚自家队长。雷小古立即嗲声娇气,拉手道歉。 男人的自尊心得到满足,才道,“其他的随便你怎么说,可是护身符这事绝对不能开玩笑。真的会死人!平时,咱们都是把护身符帖身戴着。队长居然把这个给嫂子,那一定是希望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嫂子,希望她渡过危险期。” “真的?” “咱人民解放军,绝对不打诓语!” 大男人一个挺身立正行大礼,惹得小女人想气又气不起来了。 …… 然而,在那对活宝进行了一次成功的心灵交流时,卫 东侯却经历了一次痛苦的内心交战。 可惜,死伤无数细胞后,输赢无果。 梁安宸出来时,卫东侯立即迎上去。 还没开口,腹部又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他没躲,弯了弯腰缓去疼痛。虽然这一拳距离他平日的格斗训练差得太远,可他心里稍安了一分。 有愤怒,说明还有希望。 “卫东侯,要不是看在老同学的份上,我早就报警,不,我会直接打电话告到你的顶头上司,让你上军事法院听判!” 警察管不着部队里的兵痞子,何况还是后台硬如金刚钻的卫家侯爷。就算告不到,至少臭他一臭,他还是有门路的。 “她怎么样了?” “气急攻心,引发伤口疼痛。严格说来,她流产大出血,现在才第四周,她还在坐小月子。你这样折腾她,是不是想害她落下一辈子隐疾,以后都别想生孩子了!” “我……” “卫东侯,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这样欺负一个弱女子,你他妈算什么人民解放军,我呸!” 梁安宸不知道自己说了跟雷小古一模一样的话,气得推开卫东侯,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卫东侯帖在墙边,拳头握了又握,站到夜幕降临,才离开。 那时,他兜里的手机已经存了上百个未接来电。 开车回家的路上,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小月子”。 ------题外话------ 咳,原来大家都是虐男主的重口味哟,好伐,俺继续加油整治侯爷,整凶了大家别骂偶哟。 俗话说,罗马不是一天建成滴,混蛋也不是一天就养成滴。 要剖掉侯爷的蛋皮儿,咱们还得继续折腾他打击他磨炼他虐啊虐,真金是不怕受虐滴! 哦哦哦,为了咱们环环的第一波反击,鲜花啊钻石啊给力支持啊! 18.最可恶的大猩猩又来了 “没问题,我休假疗养一周,全部有空。遵命,小的随时听候雷女神的招唤。不对?那,遵命,首长,为首长服务不辛苦!” 郎帅美滋滋地挂上电话,一抬头,发现汽车停靠地点很诡异。 “队长,你,咱好不容易回城一趟,就想尝尝你家一级大厨的手艺,你来超市干嘛,不会咱休假还得动手自己吧?” “少废话,不动手就立即回大队。”一脚踹中屁股,“谁允许你休假一周,当着长官面说谎,回头做五百个俯地挺身。” 勤务兵兼司机的曹威噗嗤一声笑出来。 “队长——” 这分明就是赤果果地羡慕妒嫉恨哪! 进了超市,他和曹威一人推个大购物车,跟着卫东侯对三层楼的大超市进行了来回扫荡地毯似搜索,累得像狗,厚着脸皮一路试吃免费食品,被路过的小孩指说“解放军叔叔光吃不买,羞羞脸”,成了怨恨郁闷悲。 卫东侯拿着平板电脑,查了一堆菜肴,还亲自挑选生鲜食材。那排场啊,把超市的总经理都给吓来了,这一问差点没把他俩给呕死。 原来,这超市根本就是卫家旗下的。 “队长,你开单子让经理直接送回家不得了,干嘛一定要亲自来办啊!” 立即被曹威踢了一脚,“队长这是体贴疼爱嫂子,亲自上阵才够心意。” 郎帅翻个白眼,心说就算你要向老婆献爱心,也不用折腾兄弟吧!分明就是借机报复。 “卫总,您选这么多生鲜食材,是自己吃,还是孝敬长辈呢?” “都不是。是……病人。” “那,是小孩子,年轻人,还是老年人?” “年轻人。” “这,方便说说是什么情况么?食疗也有针对性,对症用餐,事半功备。” 显然,这位总经理非常有服务精神,循循善诱,又不会让人觉得尴尬。 卫东侯哽了一下,才道,“流产。” 总经理立即一副深有感触的模样,“这女人流产,就和经历一次正常生产,那可是大事,食疗绝对比药养好。去年我妻子也意外怀孕,没及时发现就,哎,小产要是养得不好,比正产还伤身子,以后再孩子就不容易了,所以这更要注意营养。刚好我有点经验,您挑的这个牛肉……” 卫东侯终于找到了同道中人,在总经理的热情指点 下,终于在十点半打烊前,结束了平生第一次超市购物之旅。 …… 那时,卫宅的大厅中,还亮着一盏灯。 高珩端着牛奶出来,看到三分钟前还跟自己说一定要等到“东哥”回来的妻子,已经睡着了,轻叹一声,把人抱回了房。 隔日,卫雪欣一醒来穿着睡衣就往楼下跑,她曾常住在这里,众人都见惯不经,但卫母心下并不高兴。 “东儿已经走了。” “卫妈妈,他不知道我回来了么?” “知道。不过你也该理解,他那种工作,从来都这样。” 卫雪欣难过地跑出大门,顺着屋前的碎石小路朝外张望,卫宅主屋建的地势较高,能看到宅院外的车道,可惜一无所获,只得回头,半路碰上了从后院打完太极回来的卫奶奶,俗称卫太后。 “呵,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混小子进厨房。” “可不是。少爷折腾了一宿还是不成,五点就把钟师傅给叫起来……” “不管怎样,他总算开窍肯跳出那个坑儿。回头你让老钟帮我打听打听,到底是哪家姑娘,这么能,居然混小子收拾成家庭妇男了。哈哈!” 言谈间掩不住孩子般的好奇和欣慰,但见到卫雪欣,脸上尴尬一闪而过,忙端上笑脸询问卫雪欣怀孕的情况。 卫雪欣神色落寞地在卫家又待了一整日,中午只见到曹威回来取汤盅,仍不见卫东侯,不得不离开。 …… 话说,这天一大早,卫东侯在家中一级大厨的指导下,熬了一锅没盐没味的乌鸡汤,提溜着去了医院。 哪知到了病房一看,空荡荡的啥也不剩。 问护士,都说不知道。 直觉护士眼神不对劲儿,想要就地逼问,被突然跑出来的五六个保安拦住。 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梁安宸那厮给他使的绊子。 果然,去他办公室,科室副主任说请假了,归期未定。 他气得大牙咬得嘣嘣响,回头将侦察敌情的任务交给了郎帅。 “队长,为什么又是我?” “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我也暴露了啊!” “你有第一内线。” 那时,雷小古打了个喷嚏,语环关心地询问,雷小古打了个哈哈唬弄过去了,立即 接到了求救短信,嗤之以鼻地甩进包里彻底无视。 这厢,郎帅苦叫,“队长,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建立的关系,很不牢靠啊!” 卫东侯的额角抽了一抽。 郎帅把手机递上前,苦着脸,“瞧,她不理我了。” 卫东侯狠狠扒了下头,“快想办法。连这种小关都闯不过,你还算什么劲爆小组第二王牌突击手。” 郎帅气得呲牙裂嘴,心说你还“第一王牌突击手”呢! 最终,两个王牌侦察大队出来的超级特种兵,利用非正规手段找到了病房。 彼时,医院微机室。 “咦,我明明记得离开前,门是锁上的呀?” “谁把监控录相都调出来了?” …… 36楼,超豪华贵宾病房区,通常为特殊身份病人提供全方位、家居式医疗服务。 卫东侯蹲在角落里,看着吹着泡泡进了大门的雷小古,脸色一片沉黑。 这个乔语环,竟然真敢给他搬。 “队长,那个,咱今天工具带得不齐,三纹锁一碰就报警。不如改天……” “必须把鸡汤送进去。”他一早起来熬了三个小时。没盐没味的,说是坐月子必须这么吃,也不知道那女人吃不吃得下,让他再提回去,绝无可能。 “你去送。” “啊,又是我。” “不送就回大队去。” “队长!” 郎帅一脸宽面条泪,捧着漂亮的樱花保温盅去敲了门。 门内,雷小古一见猫眼里的苦脸,大叫: “环环,不好了,最可恶的大猩猩又来了!” ------题外话------ 最可爱的人,对应,最可恶的人。(噗~) 19.想分手,没门儿 《谁是最可爱的人》 也许对很多人来说,这篇中学语文课本中的范文,印象已经不深刻。现版的语文书里已经删除了这篇文章。 可没人知道,它对语环的意义非同一般。 魏巍在这篇报道文学里,赞美那些身着橄榄绿军装的战士,说,他们的品质纯洁高尚,他们的意志坚韧刚强,他们的气质淳朴谦逊,他们的胸怀美丽宽广。 当语环被卫东侯一只有力的大手扶住时,当他用沉稳厚重的声音吐出那句最平常不过的关切语时,当她的大眼里撑满了他那身橄榄绿时,那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近课本里所说的“最可爱的人”。 她的心情,至今也无法用言语形容。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内心深处一直悄悄憧憬着这一天。 卫东侯圆满了她幼时对军人的所有期待,以及对父亲形象的实体化。 可现在,他的每一次出现,都在打破过往的美好憧憬。 “我不想看到他,和他有关的任何人。” 语环想也没想,就直接判了个终生隔离。 “环环,咱绝对支持你。鲁迅先生说得好,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像这种死不要脸的大猩猩,一定要痛打成落水狗!” 雷小古张冠李戴的经典风格,惹笑了语环。她把语环推进屋里休息,胸脯一挺,气壮山河地“打狗”去了。 …… 语环打开电脑,习惯性地打开工作内容,虽然这些资料都已经转交给雷小古和其他同事,极重的责任心让她放不下,不时打电话询问情况,帮忙修改。 当鼠标划过一堆黄色文件夹时,一个被特别标注的文件夹让她的手顿了一下,目光迅速移过,像逃避什么,可脑海里立即闪出画面,幕幕刺心。 她咬着唇,点上文件夹,压下鼠标右标,光标立即滑到“删除”两字上,却久久未动。 ——瞧见没,这上面的新郎倌儿就是我们公司的总裁,他后天大喜。之前找你装修的那套婚房,就是这位天仙儿似的新娘子指名要的风格。 咔嚓一声粉碎掉。 为什么阴差阳错找上她来装修他的新房,她再没有心力去纠结这些问题。 既然决定彻底放下,绝不给自己留下一丝一毫的念想。 “环环,喝鸡汤啦!哎,怎么又在用电脑啊,你学长都说了不能劳 累,来来来,尝尝,还热着,别浪费了。” “你不是不知道我就是闲不下。这汤哪来的?” 捞了一筷子,熬得骨肉分离,清香扑鼻。 “当然是这间每天五百块的高级病房附带的服务啦!啧,看起来还不错,我尝尝。唔?没盐没味的,什么破东西。不行不行,什么劣质品啊,找他们退货去。” 一边在心里腹诽,还“孩子他爸真心的忏悔”呢,根本就是敷衍打发叫花子嘛! “不用,挺好的。小古,你不知道,做月子就得吃这种。你忘了之前老护士长说的话啦?” 语环捧着碗喝了一大盅。 记得十三岁初潮时,外婆专门给她炖了整整一周的乌鸡墨鱼汤,说是滋阴活气血,效果非常好。可这两样东西的价格对于当时靠领救济金的她们来说,太奢侈了。 当时,外婆抚着她的头,笑得温柔慈爱,说,她从这天起就算是大姑娘了,更要学会爱惜自己,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此后,每月她都要和外婆一起喝,绝不独食。可这样相依为命的日子,也在她十八岁考上大学时,彻底结束。 “环环,你还说不难喝,瞧你都喝哭了。不行,我必须得训训这些偷奸耍猾的家伙!” 雷小古立即跑了出去,语环急忙去追,身上的衣服不适合外跑,又折回拿外套。 出来时,已不见人影,她估摸着去了护士站,也没见人,护士说医院并没提供这种煲汤服务。 往回走时,她突然听到雷小古的喝声,追过去就瞧见郎帅捂着雷小古的嘴,将人往墙角带。 不过这两人有啥猫腻她一时没看出来,旁边那个身着橄榄色背心和迷彩长裤的高大背影,让她提起的心咚地一声坠入谷底。 …… “不是说都喝了,还哭什么?你都不问清楚原因,就跑来慌报敌情?这是兵家大忌,懂不懂?要是这里有一个连的人,都会为你的愚蠢行为全军覆灭。” 雷小古听得直瞪大眼,叫不出来,就皱眉鼓脸,一转眼瞧见了语环,直给郎帅打眼角。 郎帅以为她又唬他,劝道,“小古,你先别冲动,回去问清了再说。要是因为我们出错,哥随你处置还不成嘛!” “不用了,我直接告诉你们原因!” 语环语出惊人,吓得两男人立即回头。 卫东侯拧眉转过身 ,看到小女人罩在一件长及脚踝的白色外套里,脸色微红,不知是因刚喝了鸡汤还是给气的,恨他一眼,扭头就走。 “环环(环环)——” 雷小古和卫东侯同时出声,卫东侯甩了个眼神给郎帅,郎帅心里哀叫一声,再次光荣沦为自杀式垫背狂。 语环将汤盅迅速一收,回头就见跟来的男人,将东西往他手里一塞,右手直指大门,“我不需要你的任何东西,也不需要你来看我,请你出去,立刻,马上。” 说完,转身就冲进卧室,甩上房门,还反锁了。 卫东侯抱着樱花保温筒的大手不断缩紧,举筒要摔,却一咬牙,将筒重重顿在桌上,冲到卧室门前狠狠砸了三拳,吼道: “乔语环,现在你能了,故意给我摆谱儿是不是?好,看在你现在身子有伤我随你。孩子的事,咱俩没完。想分手,没门儿。总之,咱们走着瞧。” 没回应,比死还寂,气得他狠踹一脚房门,拧头就走。 还跟他拧,这丫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被厉鬼附身了。 想当初,他说东她就不敢往西瞄一眼。那时候,多乖啊! 什么时候他从绝对的决策者指挥家,变成了服从者,倒个儿了啊! 这辈子唯一能指挥他的女人,已经变成别人的老婆了。 真他妈憋! 他发什么神精熬了一早的汤,还送上门被她甩白眼,热脸全帖在冷屁股上了! ------题外话------ 啊啊啊 大家快骂他,快骂他,快骂他,快骂他,快骂他—— 俺那日惊奇滴发现亲们的留言,可以有效刺激秋秋滴写作灵感,简直太神奇了。 你们现在不骂,更待何时啊! 想要俺怎么虐,大大给给力,出个主意儿呗! 快骂他呀呀呀呀,这个坏种,多坏啊! 20.你把语环当成什么? “队长,这么快?没跟嫂子多聊聊?小古说要帮嫂子回家拿……” “闭嘴,归队。” 郎帅郁闷地看着雷小古跑远了,对他吐口水做鬼脸,一边憋曲地在电梯门还只剩条小缝儿时追上卫东侯。 气压极低,气温极寒,气氛极糟。 直到叮咚一声,电梯下到十八楼,开门时,卫东侯突然冲了出去。 郎帅奇怪大叫,“队长,这还没到呢!” 哎哎,完蛋了,气坏了,他美妙的“春游”就要提前结束了啊! 卫东侯在走廊上竟然抓着一人往墙上摁,足足把人提离地面十公分,喝问,“梁安宸,你给我老实交待,你到底在乔语环面前编排了我些什么?她为什么现在看到我,都那态度?” 原来是察房的梁安宸,不巧又给卫东侯逮着现行了。 “卫东侯,语环说跟你早掰了,她要寻找属于她的玫瑰天堂。你就继续待在你的热带丛林里与蚊子为伍吧,别再来祸害她了。” “你他妈放屁!她是我的女人,是我孩子他妈,该滚远点的是你。你懂不懂,朋友妻,不可戏!” 梁安宸在心里大笑,嘴上一个劲儿地呛卫东侯。心说这小子一定在要上碰大钉子,才下来找人晦气。活该! “办了事就扔张卡送套房子。卫东侯,用钱打发的是什么女人?你难道从来没有扪心自问,你把语环当成什么?说得难听点,现在就是小姐出来做也可以挑客人了,何况小师妹还是自尊心强又能自食其力的好姑娘。” “那都是她自愿的,我没强迫她。” 瞧瞧,这说的还是人话吗?好,你没良心,我又何必跟你仁义。 “卫东侯,难怪语环会甩了你,你不但eq为负,还没心没肺没脑子,你活该被她甩。你觉得你配称孩子他爸吗?语环怀孕两个月,你在干什么?” 卫东侯脸上一僵,松了手。 梁安宸推开人,正了正自己的白大褂,还极有礼貌地向被引来的人道歉,并说卫东侯也是他的病人,属于精神科重症患者。 卫东侯对于被同学变相骂“神经病”毫无所觉,黑着脸离开了。 一路上,郎帅很知趣地没有再大嘴巴,悄悄跟线人打探消息,手机上不断跳出来的鬼脸和大舌头,乐得他直抽。 ——如果我问出环环哭的原因了,线人费多少啊? ——肉偿,成不? ——啊呸,不要脸。 ——妞儿,别切啊,哥们儿这可是山里练出的肉肉,紧密结实,有弹性,绝对绿色环保,无污染! 当然,这个时候的郎帅同志还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真的会变“绿”。 …… 这方,雷小古突然瞪大眼,看着手机里半遮半掩的大胸肌特写,整张小脸都快滴出血来。 语环唤了数声,又挥手,才将被军哥哥勾走的魂儿给揪了回来。 “环环,我,之前我是真担心你身子,才接了那盅鸡汤。反正,为了自个身子好,不吃白不吃嘛!” “小古,你不懂,我,真不想再碰跟他有关的人和事。我只想彻底走出他的世界,不,让他走出我的世界。如果实在不行……” 语环没有说完,雷小古意识到事情比她想像的更严重。 忙安慰,“环环,对不起,都是我不好,又害你难过了。” 事实上,她只是语环毕业后认识的公司同事,有两年了,十分投契,最谈得来。可是在感情问题上,只知道语环有男友,并不知情感深浅。 语环摇了摇头,便称乏想休息了。 雷小古心里悬着个问号,抓耳搔腮半晌,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环环,你,和那个卫大少,在一起多久了啊?呃,你别误会,我就是有点奇怪,听说这家伙背景很硬,说是整个蓉城最牛x的存在。连省市书记都要奉他为座上宾,各种巴结,叼得不行。” 良久,床上背过身去的人也没反应,雷小古只能揣着快被好奇杀死的心脏打道回道。 刚到门口,听到淡淡的两个字“六年”,吓得立即跑掉。 其实,语环根本睡不着。 想到男人的恶行恶状,就难受得心痛。这情形,若是放在她生日前,她一定会欣喜若狂,因为他那样积极主动地找她,还亲自动手给她熬鸡汤,就算不是爱,至少也是很在意她的。 可当她听到婚礼现场,他深情款款地回答“我愿意”时,真的彻底死心了。 现在的这些作为,根本就是在她伤口上撒盐,莫大的嘲讽。 她闭上眼,泪水淌下眼角。 咬着拳头,不让自己哭出声。 乔语环,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你愿意,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这个世界,从来 不会因为失去谁,就停止转动。 明天,属于你的太阳,依然会升起。 …… 市中心的一片僻静的老旧小区,茂密的树荫在黯淡的天光下,显得有些阴沉。道上来往的行人,以白发苍苍的老者为多。 霸道拉风的墨绿色军车停在了小区门外,扎眼得厉害。 车上跳下的男子,身形高大壮硕,一身肌肉将短袖t恤撑得鼓鼓的,比起夸张的健美先生,那柔韧的身体线条,已经构成所有男人女人眼里最完美的黄金比例,令人垂涎。 卫东侯无视周遭投来的好奇眼神,眉心褶起,大步朝前走。 俊脸绷得死紧,仿佛写着生人勿进,让跟在他身后的几人大气也不敢喘。 “到了,就这个单元。” 雷小古嚷嚷,心下仍嘀咕语环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纨绔太子爷! 卫东侯拧着眉,用着极挑剔的眼光打量着眼前的一切,最角落里的一个单元,大半个门都被老树掩着,门下堆放着杂物和几辆破自行车,几乎挡去整个门。还没走近,就能闻到一股怪味儿。 雷小古一边带路,一边咒骂没公德的人将垃圾袋乱扔,弄得污水横流,臭气熏天。 “她就住这儿?” “对啊,怎么,你大爷眼贵,受不了?” “……”眉头耸得更高。 “这里环境差又吵,我也问过她,叫她搬来跟我同住,省得浪费钱。你不知道,语环可是个精打细算的小葛朗台呢!劝了几次,她都不答应。还说,为了方便男友回来能立即看到她,房租贵点、环境差点都没关系。” 闻言,卫东侯刚好走到半层,朝外看,可见远处的一幢幢豪华大厦。 突然,心重重一跳。 有一幢极眼熟,正是他们固定的幽会场所——芙蓉大酒店。 ------题外话------ 推荐好友滴文文《霸宠极品小妖女》当‘千杯不醉’pk上‘万杯不倒’,当‘极品’遭遇上‘奇葩’,当小妖女撞上军政豪门的霸宠,精彩的故事就开始了。 21.你必须嫁给我,这是命令! 在来的路上,卫东侯狠狠鄙视了自己一万遍。 人家都叫他滚了,摆明了不想再理他,他干嘛又屁颠颠儿地跟来帮忙拿东西。 本来他已经大踏步冲出医院大门儿了,心里憋得慌。 妈的,他堂堂东二爷活了近三十个年头,在这蓉城地界,谁敢叫他滚。 今儿他真就被只小兔子给踩了。 不甘啊! 上了车他还是各种不爽,看到出来的雷小古,提人上车就来了。 这不是犯贱是什么! 妈的,贱就贱吧,反正今儿已经犯过一次了。 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啊呸呸呸,卫东侯,你他妈真骨气了。 但这种种纠结,都在看到熟悉的芙蓉大酒店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走在狭窄,略阴暗,飘荡着浓浓腐潮味儿,还摆着乱七八糟东西的楼道里,卫东侯心头冷哼,小白兔不是做家装设计的么,收入也不差,为嘛非要这样折腾自己。 雷小古说了,“你们男人根本不懂女人心。以为砸几个臭钱就了事儿。哼!低俗。” 卫东侯拿眼角扫了腐女一下。 心说,砸你五百万,看你俗不俗。 当然,这话他不敢出口,不想再浪费时间去做非法撬门的勾当。 “咱们女人看重的就是一个心意,只要真心喜欢,就是远远看上一眼,心里都高兴。喂喂,你那什么眼神儿啊!我说的是环环,她是百分百重精神、轻物质的好姑娘。” 郎帅用力点头,“对对。那小古同志,你是百分之几?” 雷小古一挺胸,“姐,五十。物质,精神,两手抓,两手都要重。” 卫东侯听而不闻地问,“几楼?” “哦,到了。” 顶楼。 …… 一开房间,浓重的潮腐味飘来,不重,很快散去。 卫东侯环顾一周,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小公寓,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四下的布置,给他一种感觉,同乔语环六年来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纯净,柔软,温暖,明朗,小可爱,小清馨。 一见到她,他的整个身心都是前所未有的放松,舒服。 相对于她现在的刺猬态度,更显得当初的她,柔顺可爱。 他,失去了什么吗? 雷小古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嘀咕,“环环就是劳碌命,明明工作都交接了,还是各种操心,免费替人做白活儿也乐意。多给她拿点儿装修杂志吧。梁学长都说了好多次,她现在必须静养,少用电脑……哦,这盆小花也带上。还有这个,她最喜欢的苹果杯子……内衣裤也得带点儿……” “我帮……唔!” 刚要探头的郎帅被人一脚踢出房间。 卫东侯问,“她喜欢绿色?” 雷小古答得很爽,“是呀!她说,绿色环保,有宜眼睛,调节压力,保持身心平衡。” 整个卧室,几乎充斥着各种深浅不一的绿色,其中,又以橄榄绿为主——那正是他此时身上穿的夏常服的标准色。 她明明深爱着他,连家里的颜色都是他常穿的,怎么突然就转性了,见他一次叫他滚? 正在这时,厨房传来郎帅的呼声。 “队长,好东西啊!你瞧,上乘的小牛排,正宗五成熟。法国西餐的经典搭配,鱿鱼罗宋汤。还有烤牛角面包。双份情侣套餐耶,瞧这封装的模样,不会是嫂子亲手做的吧!哇噻,居然还有个蛋糕,让俺瞧瞧……” 声音,徒然卡住。 三个人,六只眼,同时瞪得老大。 那竟然是一个迷彩绿蛋糕,深浅不一的绿色,图案形状跟两个男人的长裤几乎没有区别,最令人惊叹的是中间用糖泥塑造的两个小人儿:一个身着白色婚纱头戴珍珠冠的小新娘,侧身亲吻着另一个身着标准迷彩作训服的高大兵哥哥。 三颗心,跳动频律不同,却有了完全相同的震动和感动。 雷小古喃喃道,“3月14号,环环的生日啊!她应该早就做好这些,没料到……” 她一向看向卫东侯,眼底全是赤果果的指责。 卫东侯眼眸一眯,抄起雷小古怀里的东西,转身大步下了楼。 几乎是冲的。 雷小古气得跳脚就追。 郎帅抚着下巴,叹息,“看来,咱嫂子这持家的手艺,超一流儿啊!队长,你这损失就是耗上咱整个无极大队也补不回喽!” 郎帅不知,他随口的一句调侃,在不久的将来成了现实。 …… 卫东侯又冲回了医院。 大步阔行,步覆沉重,简直像摩西分海。 电梯直上28楼,铃响时,他迫不及待地冲出,直向乔语环的病房。 刚巧,梁安宸来看语环,检察完才出来。 看到卫东侯那气势汹汹的模样,立即一脸警惕地将门关上,挡在门口,喝问。 “你又来干什么?” “与你无关。让开!”卫东侯脸色瞬间变黑。 “我是语环的主治大夫,我认为你的出现,会造成病人严重的心理负担,从而导致……” 后半句又被卫东侯像扔抹布似地,扔给后面的郎帅。顺手抽走他胸口的工牌,在三纹锁上一划,门就开了。 主任医师的身份识别工牌,有权限打开任何由其负责的病人所在的特别病房。 立马关上房门,隔绝所有人。 语环正伺弄着窗台上的小盆栽,梁安宸送来给她解闷,去枯叶,剪枯枝,眼前突然一黯,抬头又看到那个去而复返的男人。 眉头立即拧了起来,胸肋微疼。 这可恶的大猩猩,又来干嘛? 他的表情极为严肃,看着她的眼神又深又沉,让她很不适。 记忆里,他从来没用这种表情和眼神看过她。 不过现在她已毫无兴趣,傻傻地研究他这些表情或眼神的背后,代表什么含意。 视而不见。 起身。 走人。 “乔语环。” 他一把拉住她。 她气得回头就打他手,要大叫“滚”,却被他大手扣着下巴,力道并不大,配合上他诡异罕见的眼神儿,甚至可以算得上:温柔。 接下来的这句话,让她觉得:这个世界灵异了! “嫁给我,我娶你。” “乔语环,我知道你还爱着我。” “你气我娶雪儿没事先告诉你,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但这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你的脾气是不是该闹够了。” “算了,你要发泄都冲我来。” “但是,你必须嫁给我,这是命令!” ------题外话------ 侯爷威武! 大家猜猜,侯爷会得求几次婚,才能成功? 22.我们一点儿都不熟 没有人知道,曾经那个傻傻的,叫乔语环的女人,等着这句话,等了多久。 天真的孩子,总是相信童话故事里,王子和公主会幸福地永远在一起。 外婆在世时,曾不止一次告戒过她,不要相信所谓的**的承诺和示爱。屡次拿母亲的失败例子,让她发誓绝不重蹈覆辙。 尤其,不准爱上军人。 因为他们对国家和人民来说,是最可爱的人,可是对自己的家人和爱人来说,却是最最可恶的人。 那时的她,单纯得像白纸,虽然生活困苦艰难,对爱情仍然报有极大的憧憬。她仍傻傻地相信那个托了她一次手的兵哥哥,不是外婆说的负心汉。 她想,也许父亲当年有什么苦衷,才负了母亲。 不能一杆子打翻一船的人哪! 她的东侯,跟父亲不一样。 即使这样的想法,也常常在漫长的等待里偶有动摇,也会因为他偶时传出的绯闻而摇摇欲坠,可每当周二再在那间911见到他,他的热情和温柔就会让她忘记一切,飞蛾扑火般地等啊,盼啊,盼啊,等啊。 却等到了他即将迎娶他人的消息! 一切都碎了! 他不知道,只看他此时此刻望着她的眼神,她就明白,他根本不懂——他那样的所作所为已经打破了她的象牙塔,梦醒的她,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小阁楼,继续卑微地守候和等待。 …… 语环转回了身,神色淡漠得让一向自信的男人,竟然有些局促不安。 他急着补充,“我们已经认识六年了,聚少离多,但也算彼此了解。” 她眨了下眼,低下头看着他扣着的手腕,他立即意识到自己用力过度,松了手,雪白的手腕上,五根紫森森印记,控诉着他的暴行。 他尴尬地抿紧唇,却说不出那三个简单的字。 她抽回手抱着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淡漠的眼神,让他更心虚。 见鬼了,这怎么了! 可惜这会儿没人为侯爷解惑,语环突然弯起了唇角,卫东侯只觉得这许久不见的笑容,陌生得可怕。 又道,“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要娶你。” “你为我怀过孩子,虽然,咳,已经不在了。不过这事要是给卫太后知道,一准会骂死我,非要我负责不可。” 直觉这种求婚方式实在拙得很,又换口,“反正,我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你也快满25了。咱们又这么熟,将就凑和了吧!” 说完后,卫东侯的第一反应,就想拿枪蹦了自己。 他是无极大队的大队长啊! 大队里最好的劲爆小队的第一王牌侦察员啊! 化妆侦察科目,从来都是他最拿手的,那什么007都是他们队上鄙视唾弃的对象啊! 在国外执行特殊任务时,什么王公贵族、名媛千金没玩过,那叫一个应对如流、游刃有余,大队里谁不叫他一声“侯爷”,娱乐圈子里他也是有些名气的。 现在,一只毫无等级的小白兔,竟然让他觉得浑身发毛,心虚得冒冷汗。 如果这男人不是高得离谱儿,语环想,她真会拿手探探他发亮的脑门儿,是否过热,烧糊涂了。 她弯了下唇角,说,“对不起,卫先生,我对你一点儿也不了解。” 卫东侯一僵,“你什么意思?”声音**的。 语环继续说,“不管你是不是开玩笑,我的答案是,不可能。” 额头,抽了,“为什么?” 语环再次肯定,自己的确不了解这个男人。就他现在问出这些欠扁的白痴话,跟她以前了解的那个聪明睿智、沉稳内敛的人完全是两样儿。 “孩子是我的,与你无关。之前你也说了,我们聚少离多,也许,这孩子真不是你的种。” “你说什么?乔语环,你再给我说一遍,你敢背着我偷人!” 语环自认是受过教育的知识份子,强烈地按捺下了想要吐男人口水的冲动。要雷小古在现场,一定口水加鞋跟,双料伺候。 她别开眼,说,“你要应付你的卫太后,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他气得吼起来,“什么与你无关。要没我,你能弄出人命来?” 她扯了扯唇角,这样的冷笑,嘲讽的眼神,让他心里像戳了根钢针似的,扎得慌。 “你快三十了,我刚满24,不是25。” 他被嘲弄得脸颊发烫。 她又说,“我们的确认识六年了,可至今,我不知道你到底是哪个部队的,不知道你家住何方,我不认识你任何的亲戚朋友,我们甚至没有完整地相处超过24小时。” “你不知道我喜欢吃什么,喜 欢用什么香水,喜欢穿什么牌子的衣服,鞋码是多大,你不知道我家里还有什么人,你也不知道我家乡在哪里,你不知道我生日,你连我今年多少岁都搞错。” “卫先生,我们确实,一点儿都不熟。” 最后,她的声音铿锵有力,小脸上毫无表情,眼神如冰锥般一下下戳进他毫无防备的心。 ——痛,真他妈的痛! 而这种痛,和卫雪欣爱上别的男人甚至在婚礼上甩了他脸子的感觉不一样。 如果一定要区别,卫雪欣给他的更多的是失望、觉悟,乔语环的一字一句,却像捏住他脖子的手,慢慢收紧,痛到让人喘不过气。 这女人仿佛完全变了个人,无视他的感受,继续火上浇油。 “如果卫先生你着急了,凭你的条件,相信发条小广告,贵公司的大门槛都会被踏碎,不愁娶不到老婆。” “本小姐现在很喜欢单身生活,自由自在,无忧无虑,不想将就跟陌生人凑和,结婚。” “就算我今年35,也不牢卫先生您废心。” 她双手抱胸的模样,竟然比他最尊敬的教官还要有气势。 她突然扬起手的样子,让他下意识地朝后仰了仰身子。 “大门在那,慢走,不送!” 说完,托起可爱的小盆载,转身进了卧室,关上大门,又落了锁。 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明明暖气十足,卫东侯却觉得比阿尔卑斯雪山顶还要冷。 ------题外话------ 吼吼,再一次正面对抗,咱们环环完胜。 鲜花啊掌声啊,有木有啊! 23.我一定要娶她 那么豪气干云地发泄完,一关上门,语环失力地跌坐在地。 低下头,水珠从眼眶里挤出。 她立即仰起头,用力地吸气呼气,坚决不让落下来。 为了这种人渣哭,不值得。 没什么了不起的,乔语环,你已经成功地打败他一次了。 曾经,数九寒天里,她跟外婆给人送报冻得手脚没了知觉,也坚持下来了;曾经,三伏艳阳下,她一人骑着脚蹬车,大街小巷地替人送水,也熬过来了。 乔语环,加油! 虽然,她很希望有人能了解,她心里那个埋藏了许多年许多年的情感。 但现在,她能肯定,那个知心人绝不是卫东侯。 …… 卫东侯没有立即离开,他盯着坚闭的房门,脑子里立即浮出十几种破门的方法。 要逮住门里的小白兔,易如反掌。 偏偏,脚似灌了铅,抬不起。 不熟? 陌生人? 妈的,真是鬼扯! 他想冲进去朝她吼,不熟会认识了六年,陌生人会周周上床做一爱一做的事,还怀了他的种! 怕她旧伤复发,怕她摔东西,怕她毫无感情地骂他滚,更怕,看到她那冷漠又厌恶的眼神。 妈的,他堂堂东二少竟然也有今天。 砰地一声重响,大门开,冲进一拨人来。 “队长,快走啊!” 郎帅压着保安,很义气地大叫。 “想走,没门儿。把这假冒人民解放军的人渣给我绑了,回头送交公安局。” “是,梁主任。” 竟然叫了七八个保安,一拥而上。 场面火爆,迅速升温。 雷小古尖叫,“啊,小心,不要砸到桌子,环环喜欢在那里看书啦!哟,过去点儿打,我手上有易碎品,别碰到了。哎哎,你装什么装啊,还不去帮忙。” 郎帅扯着喉咙,夸张地叫,“不,不行,我没队长的高度,手臂的力度,撑,撑不住了!小古同志,你怎么能见死不救。” 雷小古翻个白眼,绕到了语环门边,边敲边调戏,“帅哥,等死了再说吧!” 郎帅哀嚎一声,被推翻在地。 门开了,雷小古迅速闪身入内。 这一刹,众人的动作也不约而同地停顿了一下。 卫东侯看向门内,半垂着小脸的女人,眼眶有明显红肿,心里一揪,就被旁人偷了空子,一拳击中鼻梁,眼冒金花。 门砰地一声关掉,真正置身世外的潇洒啊! 门内,雷小古紧张地问,“环环,刚才我们不在,那只大猩猩没欺负你吧?快告诉我,回头我让梁学长修理他。” 语环拾起装修杂志,摇头,“没有。” 雷小古不信,“真没有?环环,到这时候你还为那畜牲说话啊!” 语环的动作顿了一下,慢慢抬起头,“他跟我求婚,我拒绝了。” “啊?” 雷小古惊得下巴差点掉地上。 人民解放军的速度,真神啊! …… 医院一番厮斗的结果是,卫东侯接到了老太爷的召唤。 书房前,卫东侯烦躁地趴了趴寸头,推门而入。 屋内,老太爷正在挥毫泼墨,行笔似游龙,体态如惊鸿,鹤发童颜,气韵沉定,老而弥坚,从建国大战里走出来的大将军,有一代儒将之称。 至今,老太爷在军中都极有影响力。 卫东侯连父亲也敢横,唯独不敢在老太爷面前拿乔耍猾。 “今天梁老给我来电话。” 卫东侯哼了一鼻子,“梁安宸那黑心大夫,恶人先告状。” 老太爷瞄了眼孙儿的表情,气定神闲,“小宸说,你欺负他的病人。不仅屡次破门而入,还害人家旧病复发。” “是我太冲动。” 老太爷放下笔,卫东侯熟练地上前帮忙收拾笔墨。老太爷接过孙儿递来的布巾擦净墨汁,道,“我在你这年纪,都是两个孩子的爸了。有人管着,再冲动也得忍。你没个后顾之忧,怎么知道三思而后行。” 卫东侯默默地垂下了头。 老太爷知道对于这个聪明果断,又特别自负有主见的孙儿,只能点到即止。 便道,“关心则乱。” “爷爷。” “这两天你别去医院折腾了。雪儿怀孕,跑来几次都没见着。你们再怎么也是兄妹,不是仇人,去看看她。” 虽然不情愿,卫东侯还是应下了。 刚开门,卫太后差点儿跌个五体投地。 卫东侯急忙扶住老人家,叹气,“奶奶,你又偷听。” 卫太后嘿嘿干笑小声,与老伴交换了个默契的眼神儿,拉着卫东侯溜到了繁花如织的后花园,逼供。 “东子,快告诉奶奶,那丫头是哪家的姑娘?叫什么?” “奶奶!” 卫太后一下瞪大眼,张大嘴,“东子,你不是跟小宸子争风吃醋,才大打出手的吧?” 卫东侯再一次诅咒现代的主妇肥皂剧。 咳嗽一声,“没有。” 卫太后立即转变战术,“那鸡汤,她喝了?哟,愿意接受的话,说明还有戏。别怕,这事儿奶奶帮你顶着,喜欢就去追。咱们家的大校,还怕斗不赢老宸家的酸书生嘛!” 卫东侯拧眉,犹豫了一下,说出了心底的疑问,“奶奶,我跟她求婚,她拒绝了。” “真的?”哎哟,这么牛x的姑娘一定得瞧瞧! “拒绝得很彻底。” 卫太后不愧是身经百战的老同志了,立即窥出端倪,迅速组织语言,当起爱情参谋。 “东子,你难道没想过,之前你跟雪儿的婚事闹得那么大。不管成没成,这才过了一个月你就跟人家姑娘求婚,不觉得这样太儿戏,太没诚意?” 卫东侯眼光平直地看着奶奶,“不觉得。” 凭自己的条件,难道还委屈那小白兔了,切! “笨小子。”卫太后一巴掌落在孙儿的脑门上,激动得红光满面,兴奋无比。 “奶奶,我不傻,我知道,她很爱我。我们认识六年了!” 孩子的事,暂时说不得。 “六年?好哇,你这臭小子,居然早就背着雪儿出轨,难怪雪儿不要你。” 卫东侯一愣,他从没想过这一层。 以前他都觉得,发泄生理**的女人,对雪儿构不成威胁。 那小白兔向来安份守己,不管身份外貌能力都及不上雪儿,要打发也容易。光就两人的现实差距,就能让她自惭形秽,知难而退。 他完全没想到,会变成今天这样。 “东子,结婚不是儿戏。也不是我和你爷爷那年代,看着顺眼,将就凑和了。你可想清楚了,别又弄出个雪儿来,咱老卫家虽不好面子,可你也别不当一回事儿,随便摔着玩儿啊!” 卫东侯一凝神,口气重了 ,“奶奶,她不是雪儿,我一定要娶她。” ------题外话------ 嗯,相信大家觉得还没虐够吧! 侯爷这想法儿还是很欠扁,对不? 没关系,真正的醒悟,还在后面,绝对精彩! 嚯嚯嚯,咱们历史上超级无敌霹雳可爱的奶奶要披挂上阵咯,鼓掌,鲜花啊! 24.卫东侯,我就是变卦了 “我一定要娶她。” 看着孙儿志在必得的眼神,卫太后心痒了,打定主义要去瞧正主儿。 卫东侯口气一转,问,“奶奶,是不是你们女人都喜欢口是心非?” 明明爱他爱得要死,傻傻等了六年,现在他答应娶她,她就该感恩涕淋了。居然还老拿东西砸他,叫他滚,真是…… 卫太后又一个巴掌拍上去,“瞎说。你以为你是古时候的太子爷,个个女人都巴望着你翻牌子临幸。” 卫东侯一挑眉,“怎么不是?你不知道你孙儿走出去,回头率超一流,多的是姑娘稀罕。” “是是是,可惜人家就拒绝你了。” “奶奶!” 卫太后心里嘿笑,越发好奇。 这时,卫东侯突然喝叫一声,“谁?”倏地站起身,伸手拔开一丛绿藤。 冒出一张怯生生的小脸,“哥,你吓死我了。” 卫雪欣不理卫东侯忽变的脸色,绕过绿藤走到卫太后身边坐下,挽着手臂就撒娇,“奶奶,你瞧哥多凶啊!按我说,那姑娘拒绝他,一定是他脾气不好。” 卫东侯一哼,“别胡说。” 卫太后笑了,“雪儿说得没错,一准是你太凶。听小宸说,人家刚从鬼门关里摸回来,你这样子,别说咱熟悉你脾气让着你,不熟悉的谁理你啊!” 卫雪欣跟着搭腔,“哥,到底是哪家的姑娘,住哪家医院,明儿我要产检,不如让我和奶奶去替你相相看。” 卫东侯不耐烦地挥手,“行了,我的事你们少参和。”转身走掉。 卫雪欣便埋怨起来,要跟卫太后去探病。 卫太后想到孙儿的心情,也怕弄巧成拙,便借口儿孙自有儿孙福,让高珩陪卫雪欣,自己偷偷去打探情况了。 …… 接下来几天,卫东侯没来。 语环终于松了口气,想她数次甩他脸面,那么直接地嘲讽拒绝,他大概已经放弃了。 她扯扯唇角,早知道是这结果。 毕竟,世界上像她那么天真单“蠢”的人不多了,谁还会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煎熬中,傻傻地等。 看看日期,还有两天就满一个月了。她查过资料,小月子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症,身体素质好的其实休养半个月足矣,便去找梁安宸谈出院的事。 下了 几层楼时,在打开的电梯门外,语环忽见一瘦小的老太太正抚着墙直摸胸口,心头一跳,冲出了电梯。 “阿婆,你哪里不舒服?” “啊,没啥,刚坐电梯发晕,下来松松气儿。” 语环将老人扶到一旁坐下,又去护士站要了温水和枕头,让老人喝了水,扶着躺下闭目调息。 “阿婆,你是不是有高血压呢?”语环边问边给老人揉按几个穴位。 “丫头,你怎么知道啊?” “我外婆也有高血压。你舒服些了吗?” “嗯嗯,好多了。呵呵,你真是个热心的好姑娘。” 语环轻笑,环顾四周,“阿婆,你一个人吗?没家人陪你?” 这老人正是卫太后,忙摆了摆手,“没,我平常都好得很,有啥事儿都自己解决。就来查个血压罢了,哪需要人陪哪!” 语环更不安了,忙说要打电话叫家人来。 卫太后哪敢啊,她今儿也是背着家人,借口找老姐妹溜弯儿,偷来医院。 急忙解释,可语环态度坚持。这一来二往,卫太后才知道女孩的外婆,就是因为独自一人在外拣破烂时,突发脑溢血过逝。看到她的情况,触动了隐伤。 卫太后很感动,觉得这是个孝顺的好孩子,遂问了姓名。 “我姓乔,叫语环。” 卫太后微讶,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人儿就自动送上门啦! …… 与此同时,卫东侯又来医院了。 他直接找到正在开会的梁安宸,清算之前被“诬告”的旧帐。 梁安宸也不怕这所谓的全国最顶尖的特种兵大队长,抱着文件夹,进了办公室。 卫东侯将门一关,就吼,“梁安宸,你有种!” 梁安宸翻开文件,凉凉地回,“我有没有种,你咋知道,你怀过?” “少废话。我警告你,最好少在我爷爷奶奶面前嚼舌根儿,否则,我多的是办法让你混不下去。” “哟,卫大校要使针孔呢,还是派美女间谍诱我犯罪呢?” 卫东侯捏得拳头咯咯作响。 梁安宸扶扶眼镜,冷光一闪,“就你这土匪德性,难怪语环跟我说她这六年完全瞎了眼,才会爱上你。” “你别胡说。语环她还爱着我,没你的份儿!” 是的,他其实是来警告情敌的。 因为这几天雷小古总给郎帅发诸如此类的短信:“学长真体贴”、“环环的良人就该是这种”等等。 “卫东侯,你还好意思说这个。你怎么不反省下自己的错!” “错?除了没告诉她我要娶雪儿,但我已经跟她道过歉了。” 梁安宸深深地认为,道歉一说根本就是骗人。 卫东侯被情敌鄙视的眼神刺激,失了控,“当初她到酒吧卖身,一百万,大家你情我愿;她自愿做我情妇,就算我说了见不得光,没承诺,她也答应了,这能怪我;还有,我给她金卡,房子,车钥匙,她都收下了。你让我怎么想?” 梁安宸真想把手上的文件夹,狠狠拍在男人自负恶心的帅脸上。 还是忍住了,冷哼,“语环甩了你,真是明智。” 卫东侯有点儿被逼到尽处的窘迫,反吼,“我没同意,她单方面解除关系不算数。” “卫东侯,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就真觉得语环该等着你,为你怀孕流产,为你生不如死,最后再由你高兴,求婚就得乖乖嫁给你?” 卫东侯噎了下,“妈的,女人就是麻烦,一会要一会不要。你知不知道,她一个月前做的生日蛋糕,都是身着白纱想嫁给我。难道才过一个月,她就变卦了?” 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 语环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双拳紧握着垂于身侧,还在颤抖,她看着屋里那个高大的男人,一字一句吐出: “对,卫东侯,我就是变卦了!” ------题外话------ 哎呀喂,矛盾升级到顶点啦! 侯爷,谁叫你吃醋吃过头儿,破相了呗! 关于这个初滴夜啊,后面第42。43章会有相关插叙,内容绝对精彩。 25.婚恋嫁娶,各不相干 语环没想到,自己竟然又傻得撞枪口。 其实在门外听到卫东侯的声音,她就想走掉。 这男人真是她见过最最最不要脸的混蛋,竟然还有脸跑来找学长,威胁加恐吓,最可恶的是,这么丢人的事,他还一副理所当然的口气。 那嗓门儿,真是让人想不听都难。 她气得想替学长说句话,哪知就听到了后面这段“真心告白”。 刚结痂的伤疤又被狠狠撕裂,疮伤依旧,甚至更痛,更恨自己曾经的愚蠢无知,心痛到麻木,再也挤不出一滴泪水。 她听到自己用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麻木地说: “对,你说的没错。” “当初我和外婆相依为命,她为了供我念大学,三伏天顶着烈日在太阳下跟人抢一个塑料瓶子,突发脑溢血,昏迷不醒。为了救她,我不得不出卖自己。” 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说出这些话,用尽所有力气,终于说出来了。 “从来没有比当年那一刻,看着外婆躺在医院的角落里,却因为没有钱,医生护士连看一眼都嫌多,我那么渴望钱,想要钱,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要让这个世上唯一最疼我的亲人活下去!” 突然,女人苍白脸上泛出一丝笑,让观者心头搅酸泛疼。 “没想到,会碰到你。” “我出卖自己,没想到你会拿出那么多钱。” “你帮我外婆联系了最好的医院和大夫,我打从心底里感激你,仰慕你,并非仅仅因为当年入学时你伸手扶了我一把。” “我是真心喜欢你,爱了你整整六年。所以,你给我什么,我都收下。不管是金卡,房子,或者车钥匙。” 还有,那一年年的等待,和冷清寂寞的生活。这些是她自找的,她不打算告诉他。 “可有些事情错了就是错了。” “我不想欠你,我答应做光不得光的情妇,在你眼里就是用身子换钱的女人,不值得珍惜,这的确是我心甘情愿,不怪你把我想得那么不堪。” “我知道,这个污点,这辈子也洗刷不掉了。” “那个时候,我没能力做别的选择,但错了便是错了。” “可现在不同了。” 卫东侯直觉这情况非常糟糕,糟糕到了极点,语环的眼神、表情,都让他有种踏在悬崖边,就要坠入深 渊的恐惧。 他控制不住上前,伸手想要阻止她,“语环,你……” 她立即退后一大步,大吼一声,“卫东侯!” 那撕裂般的声音,震得他耳膜嗡嗡作响,她眼眶红如滴血,脸色苍白如纸,近似崩溃的模样,让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事实。 “我的人生,在满24岁生日这天,就跟过去的愚蠢痴傻说拜拜了。” “我要开始新的生活。” “如果我车祸差点死掉,流掉两个月的孩子,让你觉得内疚了,那么这一个月的医药费就算是补偿了吧!” “你说对了,经历一场生死,我已经不是当初的乔语环,我变心了。” “所以,我求求你,卫先生,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和我的朋友。” “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婚恋嫁娶,各不相干。” 语环一说完,转身冲出办公室,很快消失。 梁安宸大叫着追了出去。不管是基于主治大夫的考量,还是身为学长的责任,以及心疼其遭遇的恻隐之心,都让他放心不下。 卫东侯也想追,却被卫太后堵在了门口,用极严肃眼神看着他,或者说控诉他。 面对这样的眼神,他终于意识到:他和乔语环之间,有些东西再也寻不回了。 …… 啪! 一个巴掌,落在卫东侯脸上。 “奶奶!” “别叫我奶奶,我没你这样不知廉耻、狼心狗肺的孙子。” 卫东侯默然,第一次觉得,骂得好! 卫太后很激动,再不是当初听到有女孩能治着自个儿孙子时的好奇欣慰,而是深深的后悔失望,“今儿个要是我没来,真想不到,我从小看到大的宝贝孙儿,竟然做出这种丧天害理的事!” “这要放在当年,你爷爷第一个拿枪蹦了你。” “东子,是不是咱们从小就太宠着你,贯着你,把你给宠坏了,你这里的心是红的还是黑的?!” 卫太后用力戳卫东侯的心口,语声沉痛,不仅仅因为突然得知自己失去了一个宝贝从孙儿,更有咋然醒悟的失责和自疚。 “奶奶,你听我……” “别叫我奶奶!我没那脸!当年你妈生你时差点难产死掉,从此坏了身子不能再生,咱家就你一个独苗 苗,舍不得打你,重话也舍不得多说。原来,这孽都是咱们老家伙造下的啊!” 卫太后痛心难过地捶着胸口,自责不矣。 卫东侯忙扶着老太太坐下,帮着顺胸口,连声认了错。 “奶奶,我错了。” 卫太后好不容易顺过气来,才问,“东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 卫东侯眉头皱得死紧,半晌,才将一切道出。 …… 那时,语环一口气冲到了医院大门口。 看着人来人往的街头,却发现自己没一个认识,一切对她来说都陌生得可怕,高楼大厦下的自己,渺小得像一只蝼蚁,就算某天她突然死掉,大概也不会有谁会为她掉一颗眼泪吧! 她抱着肩膀慢慢蹲下。 眼底的潮意一**涌上来,终于破闸。 她告诉自己,乔语环,这是最后一次,为过去的六年流眼泪。 其实,她要的真的很简单,只是一个家。 一个可以任她放肆,给她温暖,和归宿感的,小小的家。 她可以为之付出一切,就算只能卑微地等待,至少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那样亲昵的人能让她去等,她并不是一个人,她不是孤儿。 ------题外话------ 吼吼,咱环环超脱了。 后面是大肆修理侯爷滴时代啦,大家可以舒口大气儿了哈! 介个把伪渣男调教成极品忠犬滴过程,是需要一定的阵痛滴,不然怎么使劲儿捏。一定要痛入侯爷的灵魂,他才能从根本上拨除掉小三儿的影响啦! 当然,姐保证侯爷从最初到最后的身心都是忠于环环滴,中途也许因为小人作祟脱了下轨,咱也把他给扭回来。 秋觉得吧,年轻人不要怕犯错,错了咱能改,才是爷们儿。对不?谁一生不犯错啊,那不犯错的完美男人是雷峰叔叔,但咱姐妹儿不能找雷峰叔叔做老公的是不?! 26.我卫东侯的老婆,只能是乔语环! 卫东侯第一次回忆和语环有关的一切。 当然,他是避重就轻地说了事情的前龙去脉,悄悄隐瞒了很多事。 但他发现,一直自以为不甚在意的那些细节,都一一浮现在脑海里,清晰得不可思议。 他是不知道她爱吃什么,家乡到底在哪。 可他知道她不爱吃辛辣的东西,但也不好甜,口味清淡,算是半素食主义者,吃的东西都是家中老人家们养生的品种。 他知道她有一手不错的厨艺,喜欢自己做吃的,不喜欢上馆子。 每个周三的早晨,不管头晚他把她折腾得多厉害,她总能先他一步醒来,为他做上一顿别致的早餐。 他甚至奇迹地发现,自己还记得一个月前,两人最后一次在一起的周三早上,她做了个新学会的创意早餐,用绿色蔬菜拼了个碉堡,却用红肠做了个大炮筒,非常形象,有趣儿。 当时,他觉得很好笑,干掉平生吃过最形象的早餐后,回部队的路上忍不住一直回味。 他以为,在一周后向雪儿求婚成功时,就会忘掉这一切。 “东子,你把人家姑娘伤成那样,这事儿肯定是成不了。” 卫太后听完始末,摇头叹息。 心里惋惜得不得了,她觉得语环太投她的缘了,之前听到名字,就想着一定要东子把人娶进门儿。哪知道这混小子做了那么多缺德事,好好的从孙都给他弄没了,郁闷哪! 卫东侯是什么性子,被卫太后这一叹,倔傲自负的脾气就爆破点儿了。 “奶奶,我说了一定会娶她,就会办到。” “可人家姑娘已经说了,以后婚恋嫁娶,各不相干!” “她一人说了不算。总之,我卫东侯的老婆,只能是乔语环。” “你说真的?” 卫太后那叫一个心花怒放啊,激将法成功了! 卫东侯大眼一瞪,“比珍珠还真!奶奶,你就等着喝孙媳妇茶吧!” 卫太后高兴得差点儿拍巴掌欢呼,面子上还得端着老成,鼓励地拍了拍孙子的肩,说,“东子,奶奶支持你。咱们老卫家的人,就必须有红军长征二万五千里的精神,越挫越勇,绝不轻言放弃。” 卫东侯立即接道,“奶奶,这事儿,你不能跟爷爷和我妈他们说。特别是咱爸!” 卫爸现任一省大员,即将在新一 届改选中调至京城,任部级首长。现正是关键时期,最近也常在京中走动,卫妈时常陪同。整个卫氏家族,都紧张地翘首以待。即时,卫家门弟又要提升好几级,整个家族未来半个世纪的兴衰,全系于此。 以卫老太爷在军队中的强大影响力,卫爸升级一事**不离十。可政治场上,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草木皆兵。 卫东侯不希望乔语环做过自己六年情妇的事,被父母知道,坏了语环的印象。同时,也怕被有心人捉事儿。 卫太后哼哼,“你以为我人老了,就脑残了。放心,奶奶我拎得清!倒是你,现在打算怎么追回小环环啊?” 卫东侯觉得奶奶叫“环环”太亲切了,信心十足道,“一切都在计划中!” “好,奶奶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保证完成任务!” …… 卫东侯没料到,计划总是赶不过变化快。 隔日,梁安宸的办公室。 “学长,我一定要出院。” 语环此话一出,一群人劝阻,口水在空中飞舞。 除了梁安宸本人,还有雷小古和郎帅,以及热心的老护士长。 可惜在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后,语环已经吃了称坨铁了心。 众人的劝说,无用。 最后梁安宸妥协道,“语环,你的骨伤才刚刚愈合,使不得重力,还要经常观察,不能太劳累。如果你一定要走,必须答应我,一周至少得来医院检察两次。” “好,我答应你,学长。” 于是,语环顺利出院了。 “喂喂,你小心点儿,那可是易碎品,还有小盆载不能拉了。哟,这些日用品可都是咱自己出钱买的,扔了可惜,别给医院做贡献了,一起带走。还有,还有……” 雷小古指挥着郎帅这个“见习男友”当搬运工,呼来喝去,不亦乐乎。 照她的话,一切为了人民的人民解放军啊,不用白不用。 于是,当他们收拾干净离开后,卫东侯来医院实施他的追妻大计,扑了个空。 他气得扒了扒寸头,才想起给已经打入敌人内部的同志打电话。 电话铃在响了七八声后,才被接通。 他语气极为不耐,“人呢?” 同志间的默契,不需要废话就知道是啥内涵了。 郎帅哆嗦,“队长,我不能说。” “放屁!” “队长,我真的不能说。” “郎帅,你敢给我变节!” 郎帅胸脯一挺,语气还是哆嗦的,“队长,我这是良禽择木而栖。” 雷小古倒竖的凶戾眼神才满意地弯了上去,以眼神示意:识实务的同志,有肉吃! 卫东侯一听,气得要炸掉,“你小子是不是皮痒了?被对方的特工给策反了啊你?” 他这声音够大,不知道对方正开着免提,听得三人眉毛直跳。 郎帅终于被逼反了,“队长,别怪我被策反,是你太过份了!明明都是你的错,把嫂子伤成那样儿,还不认错。昨儿个过来还说出那么,那么……” 雷小古反复做口型儿:猪狗不如! 郎帅大汗直下,一咬牙,说了,“那么猎狗不如的话,真的很没品,太没男人的担当了。” 亲爱的队长,我这都是为了迷惑敌人、取得信任啊,你可千万忍住了。 雷小古一听,高兴地来了个扑吻。 所以当卫东侯气得大吼,“郎帅,你小子给我记着,等我找到人,回头就收拾你这个、叛、徒!” 郎帅瞬间满血,精神无比振奋,“队长,您别想了。这人您肯定是找不到滴,咱哥们儿别的本事没有,反侦察能力绝对一流儿,拜拜了您呐!” 雷小古补充,“大猩猩,你要还是男人的话,就别再当牛皮糖了!” 电话挂断。 卫东侯气得咬牙切齿,一边收掉专用的卫星手机,一边看着专配的智能手机,上面代表着某人的定位标志已经显示,冲下楼,直奔主题。 ------题外话------ 嗷嗷,侯爷上天入地的追妻之旅开始啦!咱们精彩滴的剧表也将宏伟开来。 大家准备好了享受国际大片儿的快感吧! 留言啊,有木有? 鲜花啊,有木有? 钻石啊,有木有? 亲们的热情有木有,给力留言,刺激秋秋滴灵感吧,怎么折腾侯爷你们说了算哟! 27.一包蔬菜急死一王牌侦察员 卫东侯毫无悬念地在语环租住的小区外,看到了郎帅开的军用越野车。 甩了车门,大步越过马路,距离越野车还有几步时,突然从旁冲出一道人影朝他扑来。 他眼角余光早就捕捉到,身子一偏,拿住对方肩头骨,大拇指一下压进穴道,疼得对方嗷叫一声,抬脚踢中对方腿弯,就将人死死制住。 前后动静,不过三秒。 真不愧是西南军区军事格斗大赛蝉联五年的冠军,七国格斗大比上拿到金腰带的格斗天才。 郎帅在心底默默流泪,再次证实了队里的传说:跟大队长做对,就是玩自杀! “队、队长,你听我解释啊!” “一分钟!” “队长,就是反拷问也要给三分钟啊!” “还有55秒!” 郎帅在心里哀叫,“队长,追女人不是打仗,兵贵神速也解决不了问题!要是你再折腾下去,我敢说,就算嫂子不就范,也会被你逼疯掉。您是不知道那天你说了那些话,嫂子就发了一夜的高烧。你就是再着急,也不能老急着跑来给人火上浇油,往伤口里洒盐啊!队长——” 妈呀,他的手臂快断了。 卫东侯松了手,抬头看向顶楼的小窗口,轻轻飘动的墨绿色窗帘,好像搔着他的心,从来没这么紧张急躁过。 就算当初卫雪欣爱上了高珩,他也没这么坐立难安,那就像本来已经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被人抢走了,他已经习惯的存在一下没有了。 他怎么甘心? 等等,难道他从来没觉得雪儿是属于自己的? 往伤口里洒盐么? 他以为自己的积极主动,是个女人都爱。 奶奶也说,好女怕缠郎。 难道,事实不是这样的? …… 楼上,语环看到楼下的身影时,立即关了窗。 雷小古不解,“环环,这快五月了,开窗散散屋里的潮气也好啊!” 语环离开窗边,动手整理书籍,“有点热。等太阳下山再开吧!” 雷小古性子大咧,没多纠结,嘀咕着那个去买洗洁精的男人怎么还不回来,一边打扫房间,精神抖擞得像快乐的小蜜蜂。 语环看着好友的模样,突然发现自己以前太封闭,总是刻意跟人保持距离。 其实在这件事前,雷小古只是她带入行的学妹,两人关系一般。但经历这一串巨大变故后,雷小古的热心和真挚让她感动。 以前那个只一心一意守着男人的自己,太傻,错失了这么好的友谊。 幸好,她醒悟得还不晚,现在开始,她要彻底改变。 “小古,今晚留下来吃饭吧?你不是最喜欢吃蛋包饭吗?我做给你们吃。” 雷小古受宠若惊,“环环,学长说,你不能劳累。” 语环一笑,“做饭又不累。要不,你替我打下手,我教你些窍门儿,抓住男人的胃更能抓住他的心哦!” 雷小古立即动摇了。 语环心里却微微一酸,她为那个人认真研习了六年的厨艺,也没抓着他的心。 遂摇了摇头,进了厨房,不再多想。 …… 楼下,卫东侯终于被郎帅说服,回了家。 卫太后着急地询问情况,卫东侯郁闷地扒了扒头,应付了两句,进屋就没再出来。 接下来两天,卫东侯都采取了以静制动、跟踪调查的策略。 当然,他也总结了失败的原因:没有把敌情摸清楚就冒然下手,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不是说他一点儿不了解她吗? 哼,他就了解给她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王牌侦察员! 于是,天没亮,语环租屋楼下就停了一辆黑色大众。 这当然不是卫东侯的范儿,爱好各种钢铁玩具的男人车库里,停着来自全世界最新款的限量版豪华车。为了无差别融入目标对象的生活环境,他不得不租了辆不起眼的旧车。 语环出现时,卫东侯瞄了眼表,才七点半。 这一大早不好好躺床上休息,多睡睡养骨头,起那么早干嘛? 下车,步行跟踪,距离保持50米。 语环晚上睡得并不好,做了噩梦,惊醒后再睡不着,索性上网溜溜,看到早市有打折蔬果,决定去采买一些。 半个小时后,卫东侯看到超市外排着长长的队列,第一次傻眼儿了。 话说他还没怎么在国内执行过任务,对国外民情民俗的了解程度都胜过国内,更甚于自己幼时成长的这个大都市。 看到一大群老头老太太,带包托车,坐在红红绿绿的塑料凳子上,一边喝着超市专送的红茶或牛奶 ,一边翻看促销单讨论着抢购啥啥啥。 深深地觉得,这个地球真奇妙。 “环环,好久不见,你今儿不上班吗?怎么有空来啊?” “王奶奶,我们刚做完一个大工程,放大假呢!对了,我看今天有不错的山药,你可以多买点儿,王叔的糖尿病多吃这个有好处呢!吴叔,你眼睛好点儿吗?呵呵,真瘦了吗?那我今天买只猪蹄子,增增肥。陈阿姨,你脖子好些了没,正好还有点时间,我帮你按按……” 那个小女人在老人堆里可谓左右逢缘,哄人手段一流,难怪卫太后才见一面就喜欢得不得了。 刚才还埋怨女人走大老远就为了买几根菜,这会儿就觉得格外自豪,不愧是他选中的女人,人缘这么好,相信老妈老爸以后也会非常喜欢。 他平常极少在家,孝敬父母的事都够不上。而卫雪欣从12岁成为钢琴天才到维也那留学,也极少在家。要是讨了语环做媳妇儿,就两字:完美极了。 决定了,一回部队,就打恋爱报告! 一个小时后,九点半,语环抱着一大包东西出来。 卫东侯看着女人挺着腰杆儿,走得步步艰辛,心里那个急啊,想要帮忙,又怕被轰,出钱叫人代劳又不可能,郎帅现在还在温柔乡。 该死,一包蔬菜瓜果急死一个王牌侦察员。 正在卫东侯心烧火燎想办法时,有人大叫语环,一看,更是火上烧油。 “学长?” “刚才还以为眼花,没想到真是你。哎,说了不能干重活,还买这么多,拖车也不带,存心让我批评你吗?” 语环尴尬地红了脸,梁安宸接过大包放上车,为她打开了车门。 汽车开走,卫东侯握拳直追。 ------题外话------ 么么,谢谢大家的留言和花花钻钻,你们支持的巴掌印儿可是秋写作的动力啊!走过路过,千万要留迹儿。不然俺不知道有没人看,一片死寂是很打击人滴。咱不求什么月榜花钻钻榜那些东西,关键是大家要学会多多冒泡儿,发表评论,刺激秋秋滴写作**啊!有人打骂表扬,才说明咱没白废功夫和脑子不是。 特别ps:下面咱就开始进入调教期了哈!欢迎大家为环环出谋划策哟! 28.尼姑的生活也不过如此 清晨九点半,在林荫茂密的小道上,出现了一幕帅哥追宝马的劲爆画面。 小区楼下,梁安宸停好车后,为语环打开车门,抱着蔬果,送语环上了楼。 卫东侯跑到时,喘着粗气,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相携上楼,很想冲上前,将梁安宸拍上月球,代替那个位置。 啊呸,什么代替,那个位置本来就是他的 他蝉联了整整六年,还没打算让出去,想跟他抢,没门儿。 再看时间,快十点了。 梁安宸的狼子野心已经彻底暴露了,在上班时间故意溜达到此,说不想挖他墙角,鬼才信。 这个情敌道貌岸然,语环那小天真一定上当,他必须尽快解决掉这匹斯文狼。 卫东侯走到奔驰边上,不动声色地掏出某物捏在掌心,顺着车身缓缓滑过,利落收刀,迅速远遁。 这事儿要放以前,他一准骂幼稚无聊。现在轮到自己,爽,太解气儿了。 宝马最新款x6m可不是破大众,一刀一万! 半小时后,梁安宸下楼来,发现爱车被缺德鬼画花了,心疼地看了半晌,才离开。 …… 正午,12点。 卫东侯坐在破大众里,抱着一碗杂酱面,幻想正坐在语环的小租屋里,享受一桌丰盛而漂亮的美食。 那时,语环对着一桌子菜肴,食物的香味,氤氲的热气,却毫无味口,眼眶莫名地浸出水来。 如果上班就好了,有一大帮子同事或者工地伙伴们陪她吃午饭,就算菜很差,味道一般般,可她就喜欢那种人人捧着一碗饭,边说边吃的热闹气儿。 所以,她并不喜欢周末放假,面对一室冷清,就会特别想妈妈和外婆。 两个小时后,正在车里打盹儿的卫东侯,突然被一阵奇特又有些熟悉的乐声叫醒。 声音像风过管箫,音色纯柔,轻柔细腻中带着些微苍桑感,空灵飘逸,透出几分乐观坚韧。 忍不住侧耳倾听,终于认出,那是排箫发出的。 部队里的能人不少,会吹排箫的大有人在,他们甚至用长长的穿甲弹制成子弹排箫,能吹出非常独特的声音。 他当年最崇拜的总教官——无极大队创始人,就吹得一手极好的排萧。 卫东侯发现,音乐声竟然是从语环的房里发出的。 原来,她还会吹排箫?! 在卫东侯惊讶地瞪着飘绿的窗口时,却不知,语环手上拿着的排箫正是用23颗子弹制成,金属表面十分光滑,泛着岁月独有的古拙光泽,显是保养得极好。 母亲在她刚懂事时就因为忧劳过度,早早离开了,留给她的唯一一件关于父亲的物品,就是这个子弹排箫。 她常背着外婆偷偷擦拭保养,并偷学吹排啸,总渴望有朝一日,能与父亲团圆。可是这个等待过去了24年,依然一无所获。 她笑自己傻,乔语环,你还要为两个根本不值得的男人蹉跎多少年呢? …… 六点半,语环戴着一只耳麦,出门散步。 她穿着一套淡绿色的运动套装,头发扎了个马尾,脚蹬一双同色系跑步网鞋,清新靓丽,回头率不低。 她沿着街边,以4米每秒的速度,进入护城河柳岸花堤,散步溜狗的人慢慢增多,当行到一处河边小花园时,她停下脚步,看着草坪上撒欢逐乐的狗狗,坐在旁边的石墩上。 完全没注意,在她一路行来时,某人拿着超高像素的手机,将她一身运动装连鞋都拍了下来,并发给特助王绍铭,让其查询品牌所属。 语环的目光并没落在狗狗身上,而是旁边的花花地毯上,正在学爬的几个可爱宝宝。 圆圆的小脸,天真的笑容,张大的小嘴里两颗白白的小米牙,看一眼,心都变得软软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力量,牵引着你,情不自禁地跟着它们一起笑。 “小姐,你怎么了?” 一张面纸突然递到面前,语环才发现自己又哭了。接过纸巾,尴尬地借口说是眼睛进了砂子,道了谢,就跑掉。 那背影,不知为何,看在卫东侯眼里像在逃命。 周围熙嚷的笑闹声,好像一下就离得老远,那个娇小的背影在摇曳的灯影下,看起来愈发显得单薄,孤独,楚楚可怜。 平日她都是这样过的? 这一天,除了雷小古,再不见其他朋友或同事来探望,若非早知道她的职业是装修设计师,真以为她是宅族,没什么交际圈。 八点,语环回屋。 客厅灯光闪烁了两小时,关闭。 十点,卧室灯亮了半小时,便熄了。 卫东侯暗叹,十点半这在蓉城人观念里,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一路上,吃冷淡杯的小摊比比皆是,像语环这年纪的姑娘多数爱泡吧逛夜店,十点钟就上床睡觉,这是中小学生的作息规律。 尼姑的生活也不过如此。 他本该觉得高兴,她的生活越简单,代表着他未来的婚姻越稳定。 要做军嫂的第一要求,必须忍耐得住寂寞。 可现在,站在绿色飘窗的楼下,忽然觉得,不舍。 24岁的女孩子,该是什么样的? 身边突然跑过一群人,被男人们围在中间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眉眼间都展露着青春特有的自信娇媚。 卫东侯直觉,就算语环不像这种女人一样挥霍青春,至少也该像雪儿那样,多跟同年龄的朋友聚会玩乐,无忧无虑地逛街,买得大包小包,做漂亮的头发指甲,四处旅游,享尽美食。 “哇,这个哥哥好帅好有型哦!” 路人女发出花痴的惊呼,穿着清凉的身子晃了过来。 卫东侯阴着脸,目色一戾,吓得男人们立即拉住了女人。他转身进了小区,一步几阶,到了语环门口。 犹豫了一下,掏出工具,破门而入。 ------题外话------ 哦哦哦,大猩猩这又是要干嘛啊? 深夜破室,鬼鬼祟祟进人家闺房,哦哦哦,精彩好戏请等明天继续分解哈! 这里呢,大猩猩开始了解咱们家环环了。有时候,好奇就是打开爱情之门的钥匙。就他们俩捏,发展得有些特殊。 正常恋爱嘛,要相知,再相爱。形象点说,他俩就是营养不良。 现在重新补足,东子大校(很快要升级了),加油啦!身边突然跑过一群人,被男人们围在中间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眉眼间都展露着青春特有的自信娇媚。 卫东侯直觉,就算语环不像这种女人一样挥霍青春,至少也该像雪儿那样,多跟同年龄的朋友聚会玩乐,无忧无虑地逛街,买得大包小包,做漂亮的头发指甲,四处旅游,享尽美食。 “哇,这个哥哥好帅好有型哦!” 路人女发出花痴的惊呼,穿着清凉的身子晃了过来。 卫东侯阴着脸,目色一戾,吓得男人们立即拉住了女人。他转身进了小区,一步几阶,到了语环门口。 犹豫了一下,掏出工具,破门而入。 ------题外话------ 哦哦哦,大猩猩这又是要干嘛啊? 深夜破室,鬼鬼祟祟进人家闺房,哦哦哦,精彩好戏请等明天继续分解哈! 这里呢,大猩猩开始了解咱们家环环了。有时候,好奇就是打开爱情之门的钥匙。就他们俩捏,发展得有些特殊。 正常恋爱嘛,要相知,再相爱。形象点说,他俩就是营养不良。 现在重新补足,东子大校(很快要升级了),加油啦! 身边突然跑过一群人,被男人们围在中间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眉眼间都展露着青春特有的自信娇媚。 卫东侯直觉,就算语环不像这种女人一样挥霍青春,至少也该像雪儿那样,多跟同年龄的朋友聚会玩乐,无忧无虑地逛街,买得大包小包,做漂亮的头发指甲,四处旅游,享尽美食。 “哇,这个哥哥好帅好有型哦!” 路人女发出花痴的惊呼,穿着清凉的身子晃了过来。 卫东侯阴着脸,目色一戾,吓得男人们立即拉住了女人。他转身进了小区,一步几阶,到了语环门口。 犹豫了一下,掏出工具,破门而入。 ------题外话------ 哦哦哦,大猩猩这又是要干嘛啊? 深夜破室,鬼鬼祟祟进人家闺房,哦哦哦,精彩好戏请等明天继续分解哈! 这里呢,大猩猩开始了解咱们家环环了。有时候,好奇就是打开爱情之门的钥匙。就他们俩捏,发展得有些特殊。 正常恋爱嘛,要相知,再相爱。形象点说,他俩就是营养不良。 现在重新补足,东子大校(很快要升级了),加油啦! 身边突然跑过一群人,被男人们围在中间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眉眼间都展露着青春特有的自信娇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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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腹诽很快被压下,床上的突然动了一下,他紧张得想立即开溜,又发现梦中人只是纯翻身,没醒。 又不爽了。 这么大动静也没醒来,太没警觉性了,要真碰上什么心怀不轨者,清白小命全玩完。 他完全忘了自己是特种兵出生,人家只是单纯柔弱的小市民一杖。比什么警觉性,这不是扯蛋嘛! 终于摸到床边,喘了口粗气。 心下决定,回头就给退伍转业到到附近的街道派出所片警、特警、公安兄弟们打招呼,得把他们未来 嫂子给看好了。 …… 此时,夜深人静,逼仄的小卧室里,同样亮着一盏青蛙王子小壁灯。 温暖的灯光映亮女人巴掌大的小脸,微张着小嘴,静静地呼吸,近了能瞧见小脸上细细的绒毛,翘翘的小鼻子一翕一合。 似乎这是第一次,这么近,这么认真地看这张脸。 明明很熟悉,忽然又有些陌生。 他理不清心里的奇妙感觉,女人突然呓语声声,眉头痛苦纠结,呼吸也变得急促混乱。 他手足无措地紧张起来,想抱又不敢抱,想出声又出不得。 最后只得虚虚地将人揽着,喝着气哄说,“环儿,环儿,别怕啊,别怕……我就是来看看你,你说你平常那么凶,都不给人好好说话的机会,还老甩我门儿,要知道我爸都不敢那么对我,你说我能不气吗?这一生气,说话就不经大脑……” “以前你那么温柔,怎么现在变得这么暴躁了?” “好吧,我承认我之前是过份了点,没考虑到你的心情。奶奶教训过我后,我已经充分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就算是罪犯,也有坦白从宽的不是?你为什么就那么小心眼儿……” “唉,你哭什么?” “别哭了。” “怎么越哭越凶了?” “环儿,环儿……” 需要说明一下,侯爷哄女孩的经验极其匮乏,卫雪欣到卫家时已经是快十岁的豆蔻少女了,他宠得紧,基本没受过委屈,更不需要他哄了。 面对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哭泣的语环,他深深意识到,做为号称九九81变的全能型特种兵,还有这么大一漏洞,不会哄女人叫什么全能,必须赶紧补上了。 “环儿,只要你嫁给我,做了咱卫家的少奶奶,想干嘛干嘛。当然,你想继续做喜欢的设计工作,诺,我旗下那家西南最好的装修公司,随便你玩儿。” “高兴了吧?快别哭了。” “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 “凭我的实力,你要啥时候有都成。卫太后一定倍儿高兴!” “环儿,你不哭了啊?唉,怎么还哭?” 要这会儿侯爷装孙子哄未来老婆的模样,被队上的人看到了,一准儿全得重新组装下巴和眼珠子。 这磨来蹭去,就给卫东侯爬上了床,抱着语 环睡了一夜。 凌晨时分,他先一步醒来。 其实是被饿醒的。 犹豫磨蹭了半晌,还是决定暂时不能让女人知道他半夜摸黑破门的事实,悄悄吻了吻女人酣睡的小脸,十分不舍地出了卧室。 大概是饥饿状态下,鼻子特别灵敏,让他发现了小客厅的餐桌上,塑料隔蚊罩下放着一堆饭菜。 揭开一看,那叫一个丰富啊,再一闻,菜香扑鼻。 眼见时间紧迫,他凭着之前来帮忙打包的记忆,找出个干净饭盒,豪不客气地将每样菜扫掉一层。 心说,好歹自己也辛苦追随,做了一夜人形抱枕,讨点饭菜犒劳一下也不为过。 于是,在卧室里发出轻微声响时,他一溜烟跑掉,下楼,上车,直奔家门。 到家时,佣人阿姨刚起床。 “哟,小侯,这么早。你奶奶昨晚一直问起你跑哪去了?咦,你弄什么吃的,来来来,我帮你弄。” “不用,已经好了。” 叮咚一声,微波炉响,拿出饭盒,香味溢满一室。 佣人阿姨瞄过来,啧叹,“这都是些什么啊?挺香的!不过隔夜的蔬菜就不适吃了,小侯你还是……” “什么不适吃。野外训练这田鼠肉都生吃过,大老爷们没那么娇贵。唔,味道真不错。阿姨,你别不信,尝尝。” 于是,卫太后下楼来,就看到孙儿和阿姨边吃边讨论得不亦乐乎。 一加入,知道居然是语环做的,哪能少了她的份儿。 “哎哎,奶奶,我昨晚都没吃,你别给我吃光了。” “小气,这孙媳妇做的饭菜就是给咱们长辈吃的,敬老尊贤你懂不懂。” “谁说的,媳妇做饭菜当然给老公吃。” “臭小子,叫你得瑟!” ------题外话------ 推荐好友新文《军政宠妻——妖女撩人》当‘千杯不醉’pk上‘万杯不倒’,当‘极品’遭遇上‘奇葩’,当小妖女撞上军政豪门的霸宠,精彩的故事就开始了。 30.军嫂真不是人当的 就在祖孙俩斗嘴抢菜吃时,老太爷也下楼来了。 看到厨房里飞舞的筷子花儿,摇头,好笑,双手负背,从容不迫地加入战场。 趁着老伴跟孙儿为了一朵西兰花,打筷子仗,伸手端过饭盒,闻了闻,感觉还真不错,便尝了块烧豆腐。 “嗯,好吃。” 卫东侯回头一看,这后方大本营都被人端了,他还在前面跟敌人拼杀算个铲铲哟!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 “爷爷,你们老年人不适合吃这种隔夜菜。” 他一把夺过饭盒,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迅速吃了几大口。 老太爷哼哼,“胡说。想当年,咱长征连树皮烂鞋都吃过。拿来,你这指挥中心都被我端了,现在是俘虏,一切物资都收归我军所有。” 卫东侯也哼哼,“切!大本营端了怎样,哥儿照样直捣黄龙,反败为胜!” “臭小子,看来今儿不动真格的,你就不知道敬老尊贤了。” 老太爷突然计出一招擒拿手,卫东侯真猴儿似地一跳闪了开。 爷孙俩就在英伦风格的大厨房里过起招来,这边打,还不忘抢吃东西。 “老头子,别便宜了他个负心汉啊!快,还剩最后一块西兰花,我最喜欢吃。你得给我抢过来啊!” 卫太后唯恐天下不乱,大声助威。 闹得不亦乐乎时,卫家夫妇下楼来,卫东侯立即逃离主战场,临走时还跟卫太后打了暗语要她保密。卫太后得到好事已有进展的消息,乐呵得不行。 卫母看着祖孙三人眉来眼去,问,“妈,东侯早上才回来么?他这几天都在忙什么?难得回来一趟,也不在家好好陪陪咱们。” 卫太后当然说不知道。 “爸?” 老太爷得到老伴的掐手暗示,囫囵着说要出去打太极,也溜了。 卫母郁闷发现自己成了边外人员,很不甘,上楼去逼问当事人,卫东侯正在浴室里,边洗边吼着军歌,完全无视老妈。 这时候,卫雪欣来了,卫母忍不住向养女抱怨。 卫雪欣安慰卫母,一起下了楼,说高珩帮她找到市立医院的一位妇产科专家,但没时间陪她。卫母在儿子那里被无视,决定陪养女出去散散心。 …… 这一天,语环难得好眠,睡到肚子饿了才 起床。 再看到桌上的饭菜,突然就有了好食欲,也没发现少了,三下五去二吃了不少。 正计划着下午的活动,雷小古来了,郎帅跟着,进门就嚷嚷饿,看到桌上的残羹剩饭,也不招呼,自动吃上了。 郎帅以惊人的速度吃完,大赞,“嫂子,你这手术真没得说了。要谁娶到你,那真是三生修来的……啊哦,”脚被狠跺,立马改口,“我和小古真有福气啊!” 语环又做了几盘菜出来,笑而不语。 似乎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这几日没见着卫东侯,她的心情平静多了,情绪也渐渐好了,虽然也偶时做噩梦,但昨儿后半夜睡得很好。 她想,再过不久,那些阴影就会彻底离开她的世界。 乔语环,加油! “小古,工程很多吗?都有黑轮了?” “啊?黑轮,真的?我都打了遮瑕膏了还那么明显?都怪那色鬼……”雷小古立即掏出小镜子。 “我还有美积的特效眼膜,你不急着走就帖两片。”语环取来眼膜递给雷小古,意外看到滑下的领口锁骨下的暧昧吻痕,愣了愣,立即收回眼。 雷小古发现好友的眼神,尴尬地咳嗽一声,忙表态,“环环,你别误会啊!我,我这也是为了打入敌人内部套取有利情报,绝不是认真的。” 语环脸色一沉,“胡闹。女孩子的身子可以拿来儿戏的吗?小古,你不用在意我,我还没那么狭隘,帅哥是帅哥,他是他。你千万别像我这么傻,应该争取的就不能手软。” 雷小古很感动,更高兴好友想通了。 就在两个女人分享恋爱感受时,郎帅非常自觉地收拾碗盘,打扫卫生。 突然,他在门口发现了一个不同于自己的男人脚印,心中大骇,立即采样,又在卧室发现了一样的印迹,很快得出结论:有异性男子偷摸入室。 谁? 敢在大队长的眼皮子底下,不声不响摸进嫂子的闺房还不被发现?! 得,不用猜,这事除了大队长自己监守自盗,还能有谁。 …… 下午,梁安宸打电话来,叫语环到医院听一个骨伤的医疗保健课程,亲自来接。 “语环,你不考虑换一个小区和环境么?上次在你们楼下停车,就损失了一百张老人头啊!” 语环不解,“啊?一万块?” 梁安宸没解释,接道,“只是觉得旧式小区,对你一个单身女孩来说,不太安全。” “就心理学上来说,要想摆脱过去的阴影和不快,换一个新环境,有利于你重新建立心理防卫机制,能更快振作起来。 这样,你也能交到新朋友,偿试新的机遇。心情好,身体也好得快!” 语环微笑点头,“嗯,谢谢学长,我也是这样打算的。” 梁安宸微笑的侧脸,很有魅力,“好。如果你不嫌弃,我给你推荐几个小区,环境都不错。那里我也有熟悉的房地产朋友,可以给你个便宜价位。 你要不好意思,等事成之后,就给我付点中介费吧!” 语环轻笑,“学长,不用这么麻烦。如果你不嫌弃我的手艺,我请你吃饭。” 梁安宸的笑容变得更深,“代价可高咯,一顿饭恐怕不够的哟!” 语环咬咬唇,迎上那双温润明亮的眼,“那,学长喜欢吃什么?” 梁安宸抿起唇角,开始点菜。 两人有说有笑地进了医院大楼,卫东侯的车刚好开到,看到两人背影,他一日的好心情立马阴沉下去。 非常不巧,他忘了今天是休假的最后一天,晚上就必须赶回部队去。 他到租屋没找到人,想到了医院,一来,又看到某人挖他墙角。 愤愤地甩了车门,直追而上。 心想,不管语环对自己是啥态度,这次必须心平气和道个别。 没想到那阴魂不散的家伙又缠上他的女人,可恶,必须想个万全之法,否则这一走又是个把月,若要出任务就得耗上两三个月。 要是回来时,人被拐跑了,叫他怎么活! 别奇怪,他也觉得军嫂不是人当的。 ------题外话------ 秋秋的民国背景感动深爱《七日,魔鬼强强爱》即将完结哟。这个故事绝对“极致”,极致爱恨,生死与共,并拥有绝对丰富有趣的剧情,让大家在享受浪漫极致的爱情同时,领略民国时期的各种异域风情,制服诱惑,旗袍情节,和服暧昧,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一不小心做了民族英雄,打造专属于民国女子的事业王国,斗小三,主调家和万事兴,获得完美亲情,极致爱情,聪明腹黑小宝宝……无限精彩,现在正当入手哦! 31.我想吻你 管他是不是人当的,乔语环也跑不掉了! 卫东侯把心一横,踏出电梯,正看到梁安宸给语环介绍保健医生认识,从没像此刻觉得梁安宸那张好好先生的笑脸那么招人厌。 心头冷哼一声,大步走了过去。 卫东侯今儿没再穿部队的夏季常服,换了身白t恤加米色休闲裤。本该是贵公子的派头,教他浑身坚实壮硕的肌肉一撑,一帅到爆的健身教练出炉了。 周遭经过的小护士,个个看得大眼放光。 为了保持队长的威严和气场,向来严肃的俊脸,更为他增添了浓重的禁欲气息,这要往台上一站,一定爆起满堂惊喝。 “哦,屁股好翘,腰线扎实!要是个强受,该多**哪!” 卫东侯又听到这种话时,忍不住一个厉眼扫去。 墙角的腐女们迅速化灰遁去。 前方,正在侃侃而谈的三人,语环背向,梁安宸侧对,保健师正面撞见走来的高大男人,立马有了反应。 “……胸肋偶有疼痛也是正常现象,小朋友在发育时某些器官协调不一至也会有不适感,所以你不用担心,只需要适当按摩肌肉,一穴……” 不巧,保健师是位御姐。 语环很疑惑,“肌肉一穴?这是什么穴啊?” 梁安宸看到来人,打岔,“时间快到了。语环,进去听听课就懂了。” 女保健师这才收了神,跟着语环走,目光还粘在卫东侯极为有型的胸肌上。 梁安宸拦住卫东侯,眼神都是警告。 “环环。” 卫东侯丝毫不以为意,轻松绕过,大步走到两女人面前。 语环听到叫唤时,僵了一下,步子迈得更快。 可她哪有铁了心的男人速度快,进门前就给挡下了。 保健师忙道,“这位先生……” 卫东侯抢道,“我是她老公。” 语环扭头要叫,“卫东侯,你别太……” 就被男人搭肩,重重一揽,听到头上大言不惭的声音说,“这位大夫,我马上要回部队,至少一个月后才回来。这段时间,就麻烦您多废心,帮我老婆早日康复。您知道,咱们在前方杀敌是为了保家卫国,你们在后面救死扶伤,那更是为了人民健康安居。先谢谢了!” 啪,立正,行礼。 那叫一个标准,刚正,震得女保健师只能连声说“yes”! 语环为男人即将要走,愣了下,回头拍掉肩头的狼爪,喝斥,“卫东侯,你发什么神精!” 男人从善如流,一转身就握住梁安宸的手,热忱无比地叫道,“安宸,真是辛苦你了。” 三个人,六只眼,瞪着高大男人脸上那言不由衷的灿烂笑容,其中两位都觉得乌云罩顶,鸡皮疙瘩掉一地,另一位圈外人士继续发花痴。 卫东侯其实是强攥着梁安宸,先下手为强,道,“其实我最应该感谢的还是安宸你,要不是你,恐怕我再也见不到我老婆了。等我回来,一定请你好好搓一顿儿。咱兄弟就不多说了,总之,以后还要麻烦你多帮我看着点语环,这丫头就是个工作狂……” 啪啦啪啦一堆话,就把情敌秒杀了,不知道的人真会认为这是个极疼极关心老婆的解放军同志。 终于,梁安宸收回被捏得泛青的手。 卫东侯一脸的真诚恳切,根本看不出破绽,“安宸,辛苦你了。” 梁安宸在心里骂着“伪君子”,口气僵硬,“不用谢。这是我们医生的基本职责,只希望卫大校能拎得清,别再缺心眼儿地闹出人命案来让我们收拾。” 女保健师惊讶地瞪大眼,心底哀叹这么极品的型男就死会了。 这嘲讽,卫东侯岂会听不出。 可听出来了,他也当有听没懂。 “卫先生,请你搞清楚,我不是你什么老婆,请你不要在这里发神经!你最好滚得远远的,我不想见到你。” 语环逮着空档吼出憋了半天的话,扭头就进了讲课室。 卫东侯呵呵一笑,就说,“瞧,她知道我又要离开没法陪她,生气了不是。唉,我也真没办法啊!就只有拜托两位,帮我多开导开导她了。” 女保健师被解放军同志的直率和诚恳,深深打动,忙应下话,进了讲课室。 门一关,卫东侯诚恳的笑脸倏地消失,回头对上梁安宸,冷硬严厉如阎罗王。 “卫东侯,你真够伪善。” “彼此彼此,跟你的虚伪比,至少我还能得个‘善’缘,够了。” 梁安宸心骂一句,无耻的臭兵油子,“你以为死皮赖脸地粘上语环就成了,我看你根本没认真反省自己的错。” 卫东侯双手抱胸,下巴一点,“我有没反省不需要 你这个小三评判,自有语环检验。梁安宸,要不是看在你是语环的救命恩人份上,管你是我什么同学,爷照样修理!” 梁安宸笑了,“卫东侯,总有你横不起来的时候,咱们走着瞧。” 卫东侯胸一挺,“好啊,爷等着。” 两男眼神厮杀五秒,各自侧头,各走各边儿。 …… 两个小时后,课程结束,保健师热情地跟语环交流着,出来讲课室。 走廊上,一直等着的男人立即站了起来,引得听课的病人们纷纷看过来,窃窃低语,暧昧的眼神四处飘飞。 保健师看到,轻笑一下,忙说有不懂的随时打电话,就离开了。 弄得语环看到卫东侯是又气又怒,又碍于公众场合不便发作,扭头就走。 卫东侯客气地朝周人点头示意,在一片暧昧的加油声中,追上语环,将人拖到无人角落。 “卫东侯,你到底想干什么?”语环挣扎着甩开男人的大手。 “我想吻你!” 男人松了手,突然俯下身来。 双手撑在她身侧,她被牢牢拘在他浓烈的气息间。 刚毅有型的俊脸离她不足一寸,他眼底的深邃流光依然迷人,却也再次刺痛了她。 ------题外话------ 秋秋的民国背景感动深爱《七日,魔鬼强强爱》即将完结哟。这个故事绝对“极致”,极致爱恨,生死与共,并拥有绝对丰富有趣的剧情,让大家在享受浪漫极致的爱情同时,领略民国时期的各种异域风情,制服诱惑,旗袍情节,和服暧昧,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一不小心做了民族英雄,打造专属于民国女子的事业王国,斗小三,主调家和万事兴,获得完美亲情,极致爱情,聪明腹黑小宝宝……无限精彩,现在正当入手哦! 32.乖乖的 “卫东侯,你够了你!” “乔语环,你要是真放得下,何必这么激动。” 她扬手要推,手被他抓住。 他冷静深凝的眼眸,让她呼吸同时一窒,心跳快得像要擂出胸膛,呼吸到的都是彼此交融的气息,熟悉而缠绵。 她的目光明显变了几变,就像即将破茧的蛹,却最终停止了一切挣扎。 “放手。” 他心下很失落,不得不松开手,说,“我是真的必须回部队了。这次来,就是想跟你好好说几句话,道个别。”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说的。” 她不看他,双手抱着瘦弱的身子,缩到距离他最远的角落。 他呕得不行,还是耐着脾气,“环环。” 她瞪过来,“卫先生,我再提醒你一遍,我们的关系早结束了。请你叫我乔小姐!” 他深吸口气,压住腾了一弯子的火。 “环环。” 她立即捂住耳朵,掩耳盗铃似地蹲地上,缩成一团。 他的目光重重地抖了抖,极想发作,却又硬忍了下来。 梁安宸那句警告,似乎已经对他产生暗示作用,他的确有些怕横不起来,或者准确地说是怕那种一切脱离他掌握,摸不着,踩不着的感觉。 “乔小姐。” 终于,他换了口,还放低了声音,极少见的温柔。 “对不起。” 他伸手去抚她头上微乱的发,她一下抬起头瞪着他,他讪讪一笑收回手,心里却被这一眼看得又软又疼,又分不清是何滋味儿,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虽然不甘,气闷,可他就是舍不得了。 “我知道说这话,欠扁。” “不过,我是真心跟你道歉。” “当年……” “都过去了。咱们要学着多向前看。” 她的表情却冷了下去,他知道这意谓着她只是勉强给他陈词的机会,防卫却竖得更高了。 “环环,我是说真的。” “我是真的想娶你,不是打诓语。” “你还怪我,生我气,我理解。可是,你也不能老这样……” 他突然觉得词穷。 被那双微微泛红的大眼瞪着,好像再不能像以前那样,应付自如了 。 他搔搔头,吐了几口气,有些接不下去。 语环开口,“卫先生,不管你说什么,那都过去了。我还是那句话……” 卫东侯立即截断,“就算是罪犯也有为自己辩护的机会吧?你说我不了解你,不配娶你。那我问你,你又多了解我?” 语环咬牙,“卫先生,我对你的自我辩护、什么配不配、了不了解的事,毫无兴趣。说完了吗?我要回家了。” 卫东侯气得咬牙,这小白兔怎么就变得这么油盐不进了呢?性子也变得太快了吧? 以前有多温柔体贴,现在就有多倔将蛮牛! 语环推卫东侯想走,可男人蹲她面前就像一座小山,几乎把她全压了似的,根本推不开。 她又要叫时,他一耸肩,先让开了。 害她一个扑空,朝前栽去。 他温香软玉抱满怀,心花要怒放。 “放手,我不要你扶。” “哦!” 他朝后一退,她拧身要走,哪知刚才蹲太久,这动作一急就拧到伤处,锥刺般的疼一下袭来,低呜一声躬下身。 他吓了一跳,急忙将人抱住,慌急地询问,见她疼得白了脸,抱起人就要往刚才的保健医生那跑。 “停下,我,我缓一缓就好了。我叫你停,我不要看……” 要依卫东侯以往的脾气哪会听这废话,明明疼得都冒冷汗了,还死撑着自虐,脑残啊! 但这一次,卫东侯打定主意是要好好道别,不想再不欢而散,强忍着停下了,抱着语环坐到走廊边的长椅上。凭着自己的基础医疗知识,给语环揉按几处可以止痛的大穴。 “好点没?”他紧张得不行,“别骗我啊,要真不对付,立马看医生。别抠着几个死钱,自己活受罪,放银行就只会乏值。” “你,你闭嘴!” 卫东侯气得望天花板,手下还是没停。 幸好,语环没打他手,勉强忍下了。 好一会儿,那阵势过去了,但语环又不敢动,出院后还从来没做过刚才的动作,就弄出这么大动静,她也担心。 卫东侯又说,“我真不明白,你收入也不低,一天到晚那么节约给谁用。难道你还给你那个不争气的叔叔,填你婶婶那个贪得无厌的无底洞?” 语环抬头,“你怎么……”知道她还有 叔叔婶婶。 卫东侯很不爽,“你从来不爱说你家里的事,以为我不知道?你说我不了解,明明是你根本不想说。要不是我去查,恐怕再八百年,你藏得比拉登还深,我也不知道。” 语环咬唇不语。 一个银链子便落了下来,还是那颗金色子弹。 “你干什么?” 她立即要拉掉。 他低吼一声,“别动。” 她吓了一跳。 他郑重严肃地说,“这是我的护身符。至于来历,相信雷小古已经告诉你了。唉,千万别再给我扔了,会死人的。” 她拧眉,“你骗人!” 他口气更沉,“要不信,你就扔。回头要是我执行任务没能回来,以身殒国,你就是未亡人了。” “卫东侯,有你这么无赖的吗?” “环环,我至少要离开一个月。你帮我把这条命收着,我才能安心走。当然,你也得把你这条小命给看好了,我可不想回来的时候,你连拧个腰儿都这么大动静儿。想当初,咱俩好时,你这腰翘从侧面看能烧死男人的……” 嘴立即被捂了。 眼睛却笑弯了。 “卫东侯,你少吓唬我。你的命你自己保管,我才不要……” 他突然站起身,放开了她。 她急忙稳住身形,他揉揉她微乱的发。 扬了扬手上震动的手机,“环环,我真的要走了。车来了,晚了可是要罚写检讨的。我是队长,还得重罚。” 她忙着取链子,“这个你拿回去。” 他退出几大步,笑得一口雪白,“环环,这次回部队我就打恋爱报告。” “卫东侯。”她举着项链上前。 “小心你的腰。” “你……”她吓得站住。 “环儿,你必须等我回来娶你。” 他突一探身,俯头吻了下她的唇,微微一温的触感,让她怔在原地。 “乖乖的。” 脑袋又被他拍了一下,他转身就跑,不说再见,只挥了挥手。 从来没有过。 第一次 温柔,宠溺,只对她么? 语环手里攥着链子,失了神。 金色的子弹,在空中轻轻摇摆,就像 那颗忐忑不安的心。 ------题外话------ 秋秋的民国背景感动深爱《七日,魔鬼强强爱》即将完结哟。这个故事绝对“极致”,极致爱恨,生死与共,并拥有绝对丰富有趣的剧情,让大家在享受浪漫极致的爱情同时,领略民国时期的各种异域风情,制服诱惑,旗袍情节,和服暧昧,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一不小心做了民族英雄,打造专属于民国女子的事业王国,斗小三,主调家和万事兴,获得完美亲情,极致爱情,聪明腹黑小宝宝……无限精彩,现在正当入手哦! 33.卫东侯的清白彻底没了 那个时候,卫母正好陪卫雪欣来检察。 “咦,那人好像东儿啊?”卫母看到窗口一晃而过的人影,就要去追。 卫雪欣却看着另一头,走廊上正拿着子弹项链发呆的语环。 当卫母一叫时,她立即回头,看到了楼下刚跳上军车的男人。 卫母瞧见是自家儿子,就想打招呼,卫雪欣却突然低叫一声,吓得卫母回了神,连忙将人扶进了医生办公室。 …… “动摇了?” 梁安宸突然出现在语环身旁,一唤,没反应。 “攥着一个人的命,的确不容易放下吧?” 语环不由得咀嚼着这句话:一个人……的命? “不。” 她真正放不下的,只有那个从她身上刮掉的小生命。 “我早就放下了。这东西,能不能请学长帮我交还给他。” 语环递出链子。 梁安宸摇了摇头,将链子推了回去,“如果你真的放下了,就亲手还给他。而不是……呵,你懂的。当你面对他,再没有犹豫不定、愤怒或忐忑,还能真心接纳另一个人,入驻这里……” 他伸手轻轻点了点语环的心。 “那才算真正放下了。” 语环将链子收进包里,神色无比坚决,“我已经浪费了六年,我不想未来六年还活在他的阴影里。” 梁安宸笑了笑,也揉了揉语环的头,“丫头,有志气。若需要帮助,学长我随时听候差遣。” 语环宛尔,心里纷乱的纠结已经淡去,她真的更喜欢现在这样与人相处的感觉,轻松自在,而不是以前面对卫东侯总会有一种卑微的束缚感。 “当然需要帮助,学长你说要帮我找新房子,我想最迟一周内能入住。” “没问题。” …… 与此同时,卫东侯一上郎帅的车,就开始打电话。 “对,就是照片上的人。哥几个认清了啊,以后就多多拜托你们照应着。得,回来肯定请你们喝酒,水井坊哪有茅台够味儿…… 尤其要盯牢那个小三儿,别笑话我了,你们都知道咱们这工作性质…… 随便!总之,一切挖人民墙角的家伙,通通给我干掉。我老婆半径十米内,绝对不能出现有危胁性的异性。” 郎帅听得直挑眉。 卫东侯挂上电话,松了口气后,美美地回忆起离开时偷的香吻。 还有药味儿,不过,触感还是那么好。 他舔舔唇,脑子里开始淫满儿童不宜的画面。 抚抚下巴,心说,再一个月,她的伤该好得差不多了,也许可以帮他泄泄火了。 郎帅忍不住了,“队长,你刚才不是叫转业的连长,帮你整治梁主任吧?” 卫东侯斜眼睨来,“怎么,你不乐意?” 郎帅嘀咕,“好歹梁主任救了嫂子,要没他好心垫付医药费,嫂子这没亲没故的,还受那么大打击……说来说去,主因还在你身上。你恩将仇报,不嫌太小人,太缺德了么?” 卫东侯一下坐起身,“你小子,才打入敌人团队几天,就给人洗脑了还是同化了?” 郎帅大叫,“我说的是事实啊!是你负心在前,嫂子也没……啊啊啊,队长——” 刹时,公路上本来开得四平八稳的长风猎豹,突然歪歪扭扭,弄得四下一片喇叭斥骂声。 …… 不到一周,梁安宸就帮语环找到了一套相当不错的小公寓。 搬家时,发生了一件意外。 当时语环将门钥匙交给梁安宸,跑去买水。就这个小空档,给守望许久的片警看到,立即冲出来将梁安宸给逮了,并以偷窍物品为由,要拘人到警局做口供。 梁安宸本就一介文弱书生,哪里抗得过突然出现的四五个高壮肥警察,气得有理说不清。 语环远远看到,急忙跑来为梁安宸做证解围。 片警们看语环着急的模样,心下狐疑,可早前答应了铁哥们一定将人看好,防止小三破坏军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给了梁安宸一个倒拐,硬将人给拘了。 语环气得不行,跟着去了警局。 等到事情被弄清楚,卫东侯的“清白”彻底没了。 帮理的片警代表,朝梁安宸和语环鞠躬至歉,“真不好意思,我们受东子蒙蔽,差点儿冤枉了好人。梁大夫,你放心,咱哥们以后绝不会再找你麻烦,希望能早日喝到你和乔小姐的喜酒。” 帮亲的代表,也道了歉,表示,“东大队长以前救过咱的命。这次虽然他有不对,我们也不想对不起战友意气。您二位,赶紧搬走那个区吧,到时候咱也好交待。” 语环心里骂 着,很想理论两句,被梁安宸按下。 于是,为了立即离开已经被卫东侯污染的小区,语环扔掉了不少东西,轻松搬到了新公寓。 当梁安宸帮她整理完新房间后,时间已经很晚。 “学长,真不好意思,害你忙到这么晚。今天也没买菜,不如我请你出去吃吧!” “不用,家里还有些冷冻速食品,质量也不错,打热就能吃。” “家里?可我没买什么冷冻……” 梁安宸的笑容有些神秘,“忘了告诉你,其实我就住隔壁,从这阳台望过去,诺,就那家。” 语环惊讶得合不拢嘴。 梁安宸只觉得这姑娘可爱得不行,调侃,“以后咱就是邻居了,随时欢迎你过来展现手艺,敦睦促邻。这算算,至少有三顿饭的回馈吧?” 语环忙得脸蛋红扑扑,羞窘地点了点头,忙说过去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要变废为宝。 两人轻松愉快地一起做饭,吃完,道晚安,各回各屋,各睡各床。 在此后的数日里,两人常出双入对,倒让热情的邻居们以为梁医生终于讨到了女朋友,时常拿他俩打趣儿,弄得语环很尴尬。 在梁安宸就近的看护下,语环的伤病也迅速好了起来。 ------题外话------ 秋秋的民国背景感动深爱《七日,魔鬼强强爱》即将完结哟。这个故事绝对“极致”,极致爱恨,生死与共,并拥有绝对丰富有趣的剧情,让大家在享受浪漫极致的爱情同时,领略民国时期的各种异域风情,制服诱惑,旗袍情节,和服暧昧,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一不小心做了民族英雄,打造专属于民国女子的事业王国,斗小三,主调家和万事兴,获得完美亲情,极致爱情,聪明腹黑小宝宝……无限精彩,现在正当入手哦! 34.傻B就是你 才刚入夏,热带雨林里蚊虫肆虐,蛇鼠成灾。 负重至少二十公斤以上的战士们,穿着伪装衣,在危机莫测的丛林里进行一百公里越野侦察训练,一个个漆满墨绿油彩的脸庞上,严肃,坚韧,不乏乐观。 “队长,螳螂那小子今儿是吃了炮仗了,冲得都不见影儿了。” “有激情,很好。” 听表扬的人一阵哆嗦,因为队长大人眼神阴兀至极,分明就是要削脑袋的前兆啊! 赶紧溜,免得变炮灰。 于是…… “螳螂,螳螂,鸡巢呼叫!” “鸡巢,鸡巢,螳螂收到,请指示。” “侦察目标已经出现,限你在明天天亮前,赶到sb941地点。” “明白,然后呢?” “有线人等候,给你下一步指令。over!” “螳螂明白,over!” 发完信号的鸡巢通讯员,搔着脑袋问,“队长,咱们地图上哪有什么sb941这号标地啊?” 队长一口啐掉野草根儿,提起枪往回走,“那是专门为勇士螳螂同志准备的——桃花园!” 众人先一愣,有人重复了一遍坐标号,爆笑不迭。 但做为卫生员兼专业心理疏导师的蝮蛇,十分担忧,蹭到队长身边,“报告!” “说。” “队长,您是不是妒嫉得太明显了啊?公报私仇,影响不好啊!” 一个冷眼杀来,“你也想去sb941标地看看?” 立即息声,尿遁。 于是…… 一天后,当众人已经舒服地在床上睡到起床号响,某位寻找高地的人终于托着半条小命回来了。 然而,一看到带操的那道人影时,瞬间满血复活,直冲上前,爆吼: “队长,你公报私仇,你会遭报应的!” 螳螂即郎帅,狠狠一扔枪包,拧头就走。走了三步,又转了回来,提起全部装备回营。他是很气愤被人耍了一圈儿,可也不会像卫东侯一样,借题发挥,欺负默默保护自己性命的这些装备兄们! 看到没,这就叫人品,这就叫档次。 队长,傻b就是你! …… 对卫东侯来说,这个现实报来得很快。 下午,他就接到通知,政委在团支部等他。 八成是恋爱报告已经批下来了,让他去听好消息,顺便,宰他的烟。 卫东侯倍儿兴奋地带上了一条特供烟,当然是从老太爷那里顺的,就算他快当部级大员的爹没这么多。 没想到,当他穿得一身笔挺的黑色特种大队常服,气势十足了喊了声“报告”,踢步走进政委办公室时,会得到这样的消息。 “小卫啊,你的恋爱报告被团里打回来了。” 晴天霹雳! 他以为自己耳鸣了,问了句“什么?”。 政委似乎有些为难,叹了口气说,“上面有人反应,你在休假期间,行为失当。殴打威胁主任医师,侮辱刚从icu病房出来的女病人。还强迫别人……” “政委,这完全是诬陷,梁安宸这混蛋抹黑我的名誉。环环从六年前就是我的女人了,之前还怀了我的孩子,意外流产了。我要娶我孩子他妈,难道这也叫行为失当!” 卫东侯大吼,气得差点儿把桌上被驳回的报告撕了吞掉。 政委皱眉喝斥,“小卫,你瞧瞧你这什么态度。我刚才说的只是因,真正的果是你挑唆退役转业的同志,因公循私,胡乱抓人。那位梁大夫也不是没后台的,这事儿都捅到军部去了。要不信,你自己去问你家老爷子!” 说白了,这是卫老爷子向梁老爷子至歉,故意给孙子一个教训。 叫你横,这回踢到大铁板儿了。 政委又劝,“小卫,不是我说你。早前你打报告说要跟青梅竹马的妹妹结婚,结果新娘子在婚礼上跟人跑了。你都没追究那抢婚人破坏军婚,怎么这回突然就冒出个六年女友。你,该不是受刺激,想要以牙还牙,抢别人的女朋友报复社会吧?” 卫东侯气一窒,怒喷,“我操,凭我这素质还用抢别人的妞儿?!政委,我只问一句,这事儿是不是真不行?” 政委惋惜地摇摇头,劝其暂时死了再婚的心,专心做好身为人民解放军的思想道德建设,还扔了本军部新印发的《新编基层战士思想健康教育(图画本)》。 卫东侯黑着脸出门,将驳回的申请和图画本碎尸万段,弃尸荒野。 …… “奶奶,爷爷为什么要拖我后腿?难道你们都不想抱从孙儿了?” 卫东侯立马跟家里的第一支持者兼内线,打小报 告,语气怨怼至极。 “什么,你爷爷把你的恋爱报告给驳回去了?哎呀,这个死老头儿,白吃环环的五仁饺子了。你放心,回头奶奶替你报仇。” 卫东侯奇怪,“什么环环的五仁饺子,怎么回事?” 屈死了,他还没吃过呢! 卫太后正好看到跟老战友钓渔回来的老太爷,忙要挂电话,只扔下一句搔心的敌情,“东子啊,现在安宸那小子天天跟环环出双入对。只有奶奶和爷爷出面,帮你先看着媳妇儿啦!你注意身体,小心安全哟!奶奶先去建立抗梁统一战线啦!” 卫东侯还想问,电话已经挂断,再打去,只有佣人接。 但听到那一句“出双入对”,他已经气得没法了。 这一连串倒霉消息,真应了郎帅的那句诅咒。 如今,恋爱报告被打回来,后院大火,他远在天边无力驰援,气得肝疼啊! 本想请假回家,哪知又一个重要任务落下来,地点是他们极少接触的边境地带。 机密度超过以往任何一次任务。 卫东侯心浮气躁,接连几日失眠。 比起卫雪欣被高珩抢婚成功后,还要严重。 同时,郎帅自那日越野训练后,就跟他见面眼红成仇,一连数天都没说过一句话。 各种不如意的情况下,卫东侯还是带着劲爆小队出发执行任务去了。 不管怎样,他的“命”还捏在她心里,他就不信她会真变了心。 似乎也只有这一个他强来的事实,能暂时安抚他了。 ------题外话------ 噗,可怜滴侯爷! 35.敌后活动开始 话说卫东侯遭报应的同时,语环的生活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不仅居住环境大为改善,每日有梁安宸这位俊帅的大医师陪护,还认识了一对“孤独”的老夫妻,语环亲切地唤为冬奶奶、冬爷爷。 这段奇妙的缘份是这样开始的…… 那天,语环最后一次到原租房处理废旧物品。 事实上屋里留下的都是她打定主意不要的东西,但基于多年勤俭节约的习惯,直接扔掉舍不得,索性找收荒匠卖掉。 刚到小区门口,就瞧见了当初在医院碰到的老奶奶。 当初被卫东侯刺激到跑掉了,老人后来情况如何她也不知。这会儿见到人,她立即上前叫了一声。 卫太后被吓了个跳脚,语环连忙安抚,并不知卫太后其实是专门跑来打探她消息的,当场被人抓包,心虚啊。 为了增加接触机会,卫太后编慌儿说来找老友玩迷了路,利用语环的同情心,哄说,“唉,家里就只剩我和老伴,老伴儿忙着孙儿的事也没空陪我。话说我那个孙儿啊又是个大忙人,很少回家看我们。我们老俩口平时可寂寞得很……” 啪啦啪啦一堆叙苦,直到收荒匠来,语环不得不上楼处理私务。卫太后热心帮忙,语环也体贴老人寂寞的心情,便随了卫太后。 于是这一来二去,聊得投机时就交换了姓名。 “语环。嗯,这名字好!四大美人儿之一啊!哈哈哈,以后我就叫你环环,你叫我东子奶奶就行了。” “东子?” 语环面有疑色,卫太后赶紧收下激动心情改口,“东子是我孙儿的乳名,那臭小子是冬天落的地。要不你就叫我冬奶奶,或者叫奶奶更好。” 看着老人殷切期盼的模样,语环想到早逝的外婆,心里一酸,叫了声“冬奶奶”,老人听得也是一阵心疼。 当晚,卫太后驮着一个大绿包从外面回来,吓了卫家人一跳。 她却呵呵笑着说交了个小女朋友,人家送的见面礼,要跟老太爷回屋拆礼物去,弄得神神秘秘,惹得众人直好笑,都说这人越老就越小,果真是老小孩儿。 卫雪欣打趣儿地旁敲侧击,想探消息,也没成。事后,又听卫母跟自己抱怨婆媳关系不好处,问她情况,她心思飘散应付了两句就离开了。 老太爷回屋,就见老伴正从一个明显是窗帘布的大兜包里,往外拣东西。 边拣,边摇头叹息,哪里像什么得了礼物的兴头。 “老头子,以你参谋官的眼光,瞧瞧这些东西,看出什么没?” 老爷子围着一堆小灯、小碗、小盒子等零碎转了一圈儿,目光渐亮,最后蹲下身拿起一个立正行礼的小军偶,笑道,“瞧得出,东西的主人,应该是一位拥军爱军的……女娃子!” 口气是肯定的。 卫太后听后高兴得一张脸堆起了喜悦的褶子,随即又垮了下去,哼哼道,“老头子,你可不知道咱们家东子造了什么孽啊!” 接着就把卫东侯的“罪行”全部倒了个透,是矣,才会有后面那出“恋爱报告”被驳回的恶果。 原来真正的叛徒是卫太后啊! 所以卫太后接到孙子的告状电话后,心里也小小颤抖了一下。 老太爷听完老伴的话后,将心底的怒气压下,只说想去亲眼瞧瞧语环,帮孙儿相看一下。卫太后高兴地拿出语环留下的名片,上面写下了语环的新住址。 于是,隔日老俩口弃专车,搭公交转了三趟,耗时近两小时才找到语环的新小区。 语环吓了一跳。 不过老俩口为人亲切随和,很快就跟语环熟稔起来,听说语环想包饺子,便要帮忙。 聊得投机时,卫太后很感叹,“要是咱们家东子能讨个像环环这样心肠好,善良懂事,勤俭持家,又体贴老人的孙媳妇儿,陪咱们打发时间,该多好啊!” 老太爷在老伴眼神威胁下询问语环的交友情况。 语环摇头说没有。 卫太后又询问起梁安宸与语环的关系,语环尴尬了一下,说只是学长和学妹的关系。 老太爷不忍为难,换了话题问语环的学校。 语环一说出来,两老不约而同地互看一眼。 真缘份哪,居然跟东子同校,也是学长和学妹的关系! “环环,这男人就是要多相看几个,比较了才知好坏。等咱们家东子回来,奶奶介绍你们认识,了解一下。万一你们俩看对眼儿了……” 语环却摇头说暂时不想考虑这些事,神色间明显有些难过。 两佬也舍不得为难。 打这后,两佬展开了“敌后活动”,常跑来找语环解闷儿,俨然就像一家人。 期间差点儿被梁安宸给撞破,事后,老太爷以特 殊手段收买、封口之。 直到卫东侯打电话回来告状…… 卫太后忐忑地挂下电话,嘘了口气,心里盘算着立即找老伴问罪兼对口供,一回身瞧见卫雪欣,做贼心虚似地唬了一跳。 卫雪欣忙笑道,“奶奶,环环是不是哥的新女朋友?瞧我,我听你们说他都打恋爱报告,一定很重要。奶奶,让我帮帮哥吧,你知道我最希望哥能得到幸福了。” 卫太后直觉这事说给卫雪欣,难免尴尬,可见卫雪欣的模样似乎真为孙子着想,便也没再藏私,将事情说了出来。 卫雪欣十分开心,“既然乔小姐也要去市立医院检察,那我去做产检时,奶奶帮我介绍一下。我也可以帮哥说说好话,搓合他们。到时候,奶奶和爷爷可以早点抱到从孙儿。” 卫太后想多个人多份力,高兴地应下了,却忘了一个重要的事实。 …… 是夜,卫东侯带着劲爆小队,坐直升机至中缅边境。 “降落成功后。十分钟内,在zm-22点集合。” “是!” 一个个队员从卫东侯身边走过,用拳头撞击他的拳头。 郎帅走在最后,他俩都是劲爆小组里万年不变的前锋搭档。 可这一次,郎帅没有嘻皮笑脸地撞卫东侯的拳头。 错身而过,跳出舱口。 卫东侯抹了把脸,追了上去。 ------题外话------ 秋秋的民国背景感动深爱《七日,魔鬼强强爱》即将完结,与《萌婚》属系列故事。这个故事绝对“极致”,极致爱恨,生死与共,并拥有绝对丰富有趣的剧情,让大家在享受浪漫极致的爱情同时,领略民国时期的各种异域风情,制服诱惑,旗袍情节,和服暧昧,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一不小心做了民族英雄,打造专属于民国女子的事业王国,斗小三,主调家和万事兴,获得完美亲情,极致爱情,聪明腹黑小宝宝……无限精彩,现在正当入手哦! 36.老天的恩赐?! 为了尽快将功补过,卫太后一听语环说要去医院复检,积极热情地约好同往。 这日,天气晴好,阳光明媚。 卫太后早早就在医院大门前等着,一看语环来,忙不迭地迎上去,让语环尴尬又感动。 “冬奶奶,你等了多久啊,手这么凉。” “没多久,要怪就怪这医院的冷气开得太大,我才站一会儿就凉着了。啧,环环啊,你今天这身儿绿纱裙真漂亮,要我家东子见了,绝对一见钟情!” 卫太后瞧着语环清纯靓丽的衣着,甜美可爱的笑容,心里欢喜得不得了。 “冬奶奶,你别开玩笑了。这都是我上学穿的,早过时了。” 语环轻搓着老人冰凉的手为之回暖,两人相扶着往电梯走。 “甭管什么过不过时,你心地善良,人又美,穿什么都漂亮,这是由内而外的——自然美!” 语环被卫太后的童心未泯逗得直笑,两人聊着坐上了电梯。 恰时,卫太后手机响了,语环提醒,卫太后只说那是垃圾短信,其实心里很清楚这是卫雪欣已经到达“不期而遇”地点的通知。 刚出电梯,就碰上梁安宸。 “冬奶奶,好久不见,您怎么又年轻了呀!” “哈哈哈,那当然,人逢喜事儿精神爽嘛!小宸你也太会说话了,我陪环环来复检,这就过去,不耽搁你工作啦!” 这少的笑得一脸意谓深长,老的一副老鸡母护小仔儿的急切状,忙拉着语环就走,完全不给两人说话机会。 语环歉意地朝梁安宸眨眨眼,做口型说,抽空再见。 梁安宸心领神会地拿出手机摆了摆,表示电话联系。 卫太后弊见两人眉目传情,默契已极,心如火燎,急急将语环推进了检查室,彻底隔绝两人视线。 随后,主动找上“孙儿情敌”,倚老卖老地要求了解语环康复情况,以及后期疗养细则。 正聊着时,卫雪欣来了。 “奶奶,安宸哥,我昨晚上网查到超市有澳洲龙虾和绿色草原鸡,等会儿和环环姐一起去买啊!不如今儿中午,就请环环到我家去,咱们女人家,好说话嘛!” 卫太后一听,真心觉得这主意好极了。 梁安宸听着,但笑不语。 …… 那时,语环从复健女医 生那里取得同意,终于可以恢复工作时,心情愉快地离开了检察室,也想到去超市大采买,做一顿丰富的大餐,请冬家两佬分享自己的快乐。 自打认识这两位活宝儿似的老人后,她觉得好像多了一对亲人,心里温暖极了,渴望能将这段忘年之交一直持续下去。 她想,这也是她大胆迈出过去桎梏后,老天给她的恩赐吧! “环环,来,你快过来。” 一出来,就听到卫太后亲切喜悦的心情。 语环迫不及待,哪知朝声源处一望,卫太后身边站着的女人,就像一把刺目的利剑,狠狠插进了她的心,将所有的愉悦和庆幸,都劈了个粉碎。 让她觉得,之前的一切像梦幻泡影般,彻底消失了。 “环环,我给你介绍啊,这是我们家东子认的干妹妹,叫雪儿,才新婚,这不,宝宝都好几个月了。” 东子!认的?干妹妹? “环环姐,老早就听奶奶提起你,真是闻名不如见面,不愧是东哥看上的人呢!今天能在这里碰到,真是缘份呢!不如中午一起到我家吃个便饭,你不知道,奶奶煲的鸡汤可香了……” 卫雪欣一个劲儿地讨好,卫太后也殷情相邀。 这画面看在语环眼里,却是这段时间以来最讽刺的画面。 卫雪欣认的哥哥,除了卫东侯,还有谁?!卫雪欣本也是孤儿出身,能被她叫爷爷奶奶的,只能是卫东侯的爷爷奶奶。 她竟然被人骗了个团团转! 乔语环,你真蠢,真可悲! “冬奶奶,真抱歉。医生说我可以恢复工作了,公司里还有三个case等着我处理,我已经约好了客户下午谈细则。现在得先回公司准备材料,你和雪儿妹妹去吃饭吧,不用招呼我了。再见!” 强抑着想要拆穿一切慌言的冲动,语环不待回话,转身就跑掉了。 与梁安宸错身时,连他叫她也没听到。 当梁安宸回头时,眼眸渐黯,那方卫雪欣低头安慰被突然爽约的卫太后。 …… 同时,远在千里之外的中缅边境,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丛林战。 “样品已经收集到手。” “撤,全员撤退。” 激烈的枪声,轰隆隆的爆炸声,耳麦里的命令几乎听不太清楚,而周围古怪刺耳的尖鸣声却越来越 密集。若是从高空俯看,就会发现远近茂密的草丛树林间,有速度奇快的身影,朝劲爆小队所在的地点齐聚,将他们牢牢包围。 “啊,什么东西?” “好像是人,不对,像是豹子,啊,长着豹头的人?!” 卫东侯一枪扫过豹人,冲上前三枪爆头,同时按下耳边按钮,将画面拍下,信息便在第一时间通过卫星传回五十公里外的总指挥部。 在一群非人非兽的敌人追击下,六人小组撤退得极为缓慢,直到距离总指挥部十公里处,派来支援的狙击手们帮他们解了围。 “螳螂,你先走,我垫后。” 做为突击手的两人向来是冲在最前逃在最后,但这一次,螳螂却拒绝了队长的命令,坚持垫后。 卫东侯一咬牙,跟着队员先走了。然而当他们安全逃入狙击手们的布防线,成功甩掉那群奇怪凶暴的追兵时,仍不见螳螂赶上来。队员们焦急大呼,卫东侯冷酷下令,让众人先撤,自己回去找人。 一串枪响后,他终于在一片枯草地上找到被虎头人身的怪物倒扑的郎帅。 “小心,他牙里有毒。” 卫东侯果断扔下装备,抽出弧形军刀冲上前。 “队长——”郎帅大叫。 “别过来!”卫东侯忍着肩头的剧痛,一刀插进虎头怪心脏。 郎帅立即上前拿刀划掉卫东侯被咬到的肩颈位置衣料,做紧急消毒处理。 而在他们身边,深黯丛林中的一双双凶残可怕的眼眸,静静瞪视着他们离开。 这一夜,世界再无法平静。 ------题外话------ 咳,这个世界指滴是秋秋设计的这个架空现代世界哈! 所有城市引入个别民俗特色,与现实无关。 所有国家引入某国民俗特色,与现实无关。 一切都是虚构,为了故事和爱情服务,大家不要自行代入。 37.我想我真的爱上你了 边境军区总医院。 郎帅隔着玻璃墙,看着进行中的手术,那原本平整光滑的黝色肌肤上,此时焦黑流脓,可怖至极。 其他队员拉他走,他红着眼吼退众人,蹲在墙边狠狠砸地板。 数个小时后,主治大夫建议立即送京城军区总院,让负责病毒和细菌方面的权威配合研究治疗方案。 巨大的运输用直升机从医院顶层起飞,以最快速度转院。 此时,黎明前最黑暗的时间。 机上,劲爆小组全部随行,都必须到病毒防疫处接受全方位的检验检疫,确保没有染上怪东西,才能回部队复命。 他们对此并不在意,更担心陷入昏迷的队长。 不用细问,光从主治大夫下的这个转院决定,已经说明卫东侯病情的严重性。他们是生死相随的战友,不怕苦不怕死,却怕同袍变成互不相识的怪物。 令人意外的是,卫东侯突然醒过来了。 “咳,都喝黄莲了,我又没死,摆个苦脸干什么,晦气!” 虽然气息还弱,口气霸道依旧,刹时让最担心的郎帅激动地扑上前。 “队长,对不起,我,都是我的错!” “行了行了,别跟娘们儿似的,丢不丢人。” 卫东侯一醒,又成大爷了。 郎帅重新变回以前殷情的小跟班儿,将侯爷伺候得滴水不漏。 卫东侯突然叹了口气,“虽然行动前我已经写了遗书,不过我现在突然又想到一些没写的话,帮我记下来交给环环。” 郎帅大叫,“队长,你不会死的,你绝对不会死。” 卫东侯瞪去一眼,“叫你记就记,这是命令!” “是!”郎帅耸着鼻子,从迷彩裤的某个小兜里掏出笔和纸。 “帅哥,我知道你已经被雷小古策反,不满我对环环的态度。” “队长,我没有,我,我从现在开始坚定立场,只相信你!我的队长。” “行了,一大男人动不动就哭鼻子像什么样。对,眼镜把这他这耸样儿拍下来,改天让他女朋友瞧瞧。” 机内一片混乱,稍后才平息。 卫东侯接着发布“遗言”,“郎帅,你骂得没错,我就是个傻b。我从她十八岁刚进大学就认识了,她做我情妇的时候,刚成年。当时小爵都骂我,说我残害 未成年少女。啧,环环可比你那只腐女清纯多了,啥也不懂,倍儿诱人。她的皮肤特别好,完全是绿色无污染,不,没有人工染料,白里透红,手感极好。” 男人们同时绿了眼儿。 “也许男人的劣根性,就是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看到她躺在icu里,昏迷中还流着泪的样子,就忍不住……哎,可惜我求了几次婚她都拒绝了,雪儿都没这么难对付。” “你说的对,我就是现实报!” 郎帅忙打气,“队长,你一直说有志者事尽成,我相信你的金诚一定能打动嫂子的金子心。” 卫东侯眼神渐渐模糊,仍然喃喃回忆着,“……记得那晚和雪儿试婚纱时,我突然想到,要是她穿上那身婚纱,也许没有雪儿高佻靓丽,也一定非常甜美可人。那种感觉,就像她在哪里,哪里就有家的味道,温暖,踏实。” 最文艺的眼镜总结,“咱嫂子就是模范军嫂的典型代表啊!” 众人点头如捣蒜。 卫东侯一听,快要涣散的精神又重新凝聚,大叫一声,“电话拿来,爷要跟她求婚,不成婚就成仁!” 机内又一片混乱。 …… 这一夜,语环在新屋里失眠了。 柔软的新床上辗转反辙,床头的留言灯显示:四点半。 再过半个小时,天色就要亮了,此时是一天中最黑暗的黎明时分。 索性起床喝杯牛奶,手机突然震动闪光。 陌生而古怪的号码。 她没心情接,去了厨房。 半个小时后回来,这号码竟然还锲而不舍地闪动着,像不耐咆哮的狮子。 讨厌,她怎么又想起那个男人了。 另一头:男人们看着一直不接的手机,心都在咆哮。 语环抱着靠枕窝在床头,想着白日发生的事。 为什么不直接拆穿,发泄一下被骗的愤怒? 她有权利的,不是吗? 可是一面对那么和蔼可亲的老人,她就说不出那么恶毒的话来。毕竟在这段不长的相处里,她感觉得出,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是真心关怀她,喜欢她。 不管是什么动机,这份用心,也不能被伤害。 得理,也不能不饶人。 另一头:男人们一个接一个,安慰空有热情却无处发泄的可怜病人。 语环一头倒进大床,闭上眼,打算再睡一会儿。 枕头下的手机,仍在震动。 她气得拿起就接,终于找到发泄机会,破口大骂,“你神经病啊!半夜不睡觉,扰人清梦,你整个就一缺心眼儿。 王八蛋,你别想骗我什么家人出意外要我汇钱打款啊,我告诉你们,我就是有钱也不会用到卫东侯那王八蛋身上。” 众人惊讶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就是队长连声夸奖的那个——漂亮,可爱,温柔,体贴,上得了床,下得了堂,入得了厨房的超完美大嫂。 “环环,你怎么了?谁惹你了!” “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这个乌龟王八蛋——卫东侯!” 骂完后,语环舒服了老大一截。 话说,她平日待人温和有礼,举止大方得体,从没做地这等泼妇骂街的行迳,好像,第一次的感觉也不错。 骂完后,小脸烧得厉害。 突然听到有些熟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愣了愣。 “环环,我负伤了。” “卫东侯?” “对,就是你刚才骂的乌龟王八蛋。现在舒服了?” 语环睁大眼,捂着小嘴儿,不敢吭声儿。 卫东侯忙捂着电话,为语环洗白,“刚才那是意外。她现在一定害羞得不得了!正心疼我呢!” 害涩是不假,心疼嘛…… “环环,你听我说,这次行动出了意外,可能有点儿麻烦。” “卫东侯,你别想再骗我。就算卫爷爷、卫奶奶帮你说话,我也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你!” “环环,嫁给我,我想我真的爱上你了。” 男人们齐做“加油”手式,呼口型说“我愿意”。 “你做梦!”女人毫不妥协。 “环环,你要不答应,我就是光荣了也死不瞑目!” “呸,那你就光荣去吧!” 咔嚓,电话断掉。 这边,众男齐声惊呼,“队长——” 卫东侯突然昏迷。 ------题外话------ 瞧瞧,咱们的战士多么可爱! 38.护身符断了 话说卫太后从语环无故跑掉后,打电话不接,回家后情绪低落,卫母询问,她也不说。 直到晚上老伴儿从牌友处回来问起,才吐了实。 老太爷训道,“我就说你老糊涂了。当初东小子好面子,弄了满城的海报,谁没见过雪儿,语环会认不出雪儿。只要想想,就知道我们一直在骗她!” 卫太后脸色惨淡,“啊”了一声,后悔得快撞墙。 老太爷叹气,“可你说语环只是立即跑掉了,即没拆穿你的西洋镜,也没责怪我们欺骗她,她这是在给咱们留面子,照顾老人家的心情。唉,这姑娘果然是个心善的,可怜可惜哪!” 卫太后更心疼,也更坚定了,“老伴,我不管,像环环这么好的姑娘,就是打着灯笼也找不着,我一定要她做我们家的孙媳妇儿。” 老太爷摇头,正想说什么,他的专线电话响了。 才听了几句,老太爷脸色倏地沉黑一片。 等他挂掉电话,卫太后还要表明自己的决心,老太爷喝声截断。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东子有没有福气还要看他造化了。” “老头子,你说什么呢!咱家东子身强力壮,模样标致,事业有成,家世一流,哪里没福气了。喂喂,你说清楚啊,别走呐!” 老爷子跟卫爸关在书房里,足足半个多小时才出来。 卫爸连夜飞往京城。 这时候,卫家的女人们对卫东侯的病况一无所知。 卫太后还在埋怨老伴儿不给力。 卫母跟卫雪欣抱怨着家庭锁事儿,又问起两人白日在医院都遇到了什么事儿,为何卫太后回家后一副欲欲寡,像被人抛弃似的。 卫雪欣语焉不详,在卫母质问下,不小心就说溜了嘴儿。 卫母登时也来劲儿了,“那女孩什么样的?出身如何?相貌好不好?哎,还住过icu,短期内可能没法怀孕生子了。算了,既然在市立医院,我让你安姨帮我查查,瞧瞧人去。” …… 京城军区总院 一群身着白大褂、肩头最少都是两杠三星以上的军医,从会议室出来,脸色都有些凝重。 “老谢。”卫爸急忙迎上这群人中,军衔为少将的医生。 “老卫,你来啦!先看看儿子,还是先到我办公室坐坐?” “那臭小子看 了快三十年,有什么好看的,去你办公室。” 虽然是一省大员,卫爸受军人出身的父亲影响,举止之间都是利落干练的军人之风,他年轻时也曾在部队服役长达十年之久,军衔到中校。 谢老知道,其实老战友很着急儿子,不然不会电话一挂就从蓉城飞来。 “东子感染的这种病毒,我们从没接触过,非常奇特。它先附着在东子的血液细胞上,就像在适应环境一样,之后就分裂变异,与其他细胞结合,重组,再造成新细胞。就好像……” “人体干细胞?” “对。可又很不一样。”老谢语气里有担忧,也有一丝科研专家碰到新奇课题时的兴奋。 “有生命危险吗?”卫爸似乎是感觉到有些底,终于问出心头最担心的事。 “不确定。” “那……东子会变异?” “不确定。” 卫爸火了,“什么都不确定,那要还你干嘛!” 老谢惭愧,“老卫,这是新型病毒,必须观察后才知道结果。目前我们可以确定,病毒是通过血液传染的,是东子被咬伤时,从对方的唾液腺传入东子的伤口。同行的其他队员,已经确定没被感染,空气传染的可能已经被彻底排除。” “你给我讲这些有什么用?我只想我儿子能好好活着,娶妻生子,孝敬我们四个老家伙!” 老谢苦笑,“老卫,我就是告诉你,如果东子通过观察期回家,他可以跟你们正常生活。” 听完,卫爸只觉得浑身无力。 …… 在父亲大人正为儿子担心忧愁时,卫东侯一无所知,醒后就猛拨语环电话。 那时语环正好在施工现场,以为是送建材的来了,立即按下了接通键。 “环环,是我。 正一心二用的人根本没反应来,”谁啊?瓷砖还是涂料?“ 卫东侯气得七窍生烟,胃痛。 ”我,卫东侯。“ 砰咚,夹在脖子上的电话砸下桌,卫东侯听着一阵乱叫,又被挂了。 他咬牙切齿地又拨过去,表情在外人看来有些狰狞,额头似乎有细小的金色绒毛快速生出,床边的仪品发出报警声。 语环听到电话响,想关又要等人家送材料,气愤之下,拿着电话到阳台外接听。 ”卫 东侯,你够了啊你!我说过,我们早没关系了,请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你爷爷奶奶的事,我可以当你完全不知道,但要我吃回头草,绝不可能。我现在很忙,不想跟你啰嗦,就这样,拜拜!“ ”等等,如果我说我也许要死了,你也挂?“ ”你当我脑残啊,声音大得像老虎咆哮,就知道骗人。“ 卫东侯笑了,”环环,你现在会损我了。“ ”卫东侯,我没时间跟你侃,我还有工作。我不像你们这些贵公子,把工作当兴趣使,想干就干。我还要赚钱养活自己,交房租,买衣服。“ ”环环,嫁给我,做卫家少奶奶,就可以把工作当兴趣做了。乖,快答应吧!“ 语环听得翻白眼,”卫东侯,我怎么从来没发现原来你是这么无赖、无耻、无下限的混蛋王八蛋。“ 卫东侯笑起来,”你现在发现还不迟。怎么样,你不反对我就当你答应了啊!“ 语环冷哼,”你不是说你快死掉了吗?你存心想让我守活寡?“ ”我的护身符你还带着没?“ 语环从兜里摸出来,”扔屋里了,怎么?啊!“ 哪知子弹一下掉落,银链子竟然断了。 就听男人信誓旦旦说,”只要链子没断,我的命就握在你手里好好的呗!你答应的话,等我伤好回来,咱俩就举行婚礼。“ 语环声音哆嗦,”你都没求婚,我凭什么嫁给你。“ 向东侯乐了,”好,等我回来跟你求。说好了啊,环环,不准跟最可爱的人民解放军说谎,咱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行,不打扰你的兴趣爱好,回头见!等等,回来我也要吃奶奶他们吃过的五仁饺子。“ 嘟嘟的电话回响中,语环盯着手上的断链,地上的子弹,心发虚。 ------题外话------ 呃,我能不能说,侯爷凶多吉少哇? 39.再次求婚 公司角落。 “咦,环环,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就行啦,这么神秘,干嘛?不是有什么惊人的好消息要宣布吧?已经跟梁学长正式确定关系了?” 雷小古笑得很腐很猥琐,可当语环将掌心摊开,她啊地叫出声,就被封了口。 “我知道你门道多,快帮我找个好的银匠师傅,把这破玩艺儿给结起来。” “唔唔唔……” 雷小古又瞪眼又颤抖,就被语环拖走了。 半小时后,某银饰小作坊。 雷小古撑着下巴,咕哝,“环环,你真行!居然真把人家的命线给弄断了。我本来也不信郎帅胡扳,不过,他跟我讲了几起例案,我觉得这玩艺儿,真悬! 为安全起见,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既然你已经答应梁学长了,还是赶紧把这东西还给卫东侯吧!不方便的话,我替你还。” 师傅勉强接好了链子,语环还买了个盒子将之收好。 拧眉道,“不了,他强推给我的,还是我直接还给他的好。” 也许是心理作用,她没告诉雷小古卫东侯其实已经受伤的事实。 人有时面对最在意的人事物时,宁可装不知,或者死活不说破,似乎已经即定的事实就没发生。 …… 京城总医院,卫东侯突然失踪,陷入一片混乱和恐慌。 那时,卫东候已经踏上了蓉城的土地,直奔语环住所。 可惜他去的还是以前的小租屋,撬开房门后,居然撞见一对正在xo的小情侣,惊起一片叫骂声时,他摸出个绿本子一晃。 说,“警察执行公务。说,你们怎么会在别人的屋子里,这屋的原主人呢?” 小情侣哆嗦地缩在床角,“我们才租到这套房,前,前主人我们根本不认识,怎么可能知道他在哪里啊!妈呀,这警察怎么一脸黄毛,中西混血,还是侠胆雄狮啊?” 卫东侯一抹脸,暗咒一声跑掉。 中途他打电话问卫太后,卫太后惊讶之余,立即说了新地址,一听到说梁安宸就住在语环隔壁,他气得差点儿捏碎手机。 咔嚓,真的碎了。 他看不到自己的瞳仁化为重瞳,也咔嚓一下如照像机镜头似地收缩了一下。 “好哇,梁安宸竟敢趁着我不在挖我后院墙角,爷回头就要他好看。” “东子,东子,你听我说,之前我们骗了她,她……” 可惜卫东侯根本没耐心听解释,卫太后对着话筒喂半天再没回应。 “奶奶,哥回来了?” 恰时,卫雪欣刚进屋,听到全部对话。 …… 语环忙碌了一天,拖着疲累的身子回屋。 她现在住的是电梯式公寓,一层七八户,廊道有些逼仄,灯没亮时阴风阵阵,她一边摸着钥匙,一边用力踏脚开声光灯。 刚走到自家门前,一道黑影冲来,吓得她手一抖,钥匙落地,身子就被按进一副坚硬的胸膛,一个火辣的吻重重地落了下来。 男人就像久渴逢甘露的沙漠旅人,咂着她的嫩唇儿来回厮磨,弄得她发疼,箍着她的手臂宛如钢铁烧铸,骨头都被挤得错响,挣不开。 她吓得扭脖子大叫“救命”,就被一只绒毛似的大掌捂住。 声光灯亮了,她看清了来人。 没法骂,只能瞪。 “环环,我回来了。” 他的声音沙哑性感得不可思议,眼眸在背光的阴影里仿佛闪动着碎金的光芒。 明明动作那么粗鲁,这一刻,却让人感觉到十足的温柔深情。 他一松手,语环拉嗓子大叫。 “乔小姐,你回来啦?哟,这,这不会是在求婚吧?英雄救美,精彩啊!” 语环被突然出现的邻居之一打断了。 回头,就见男人不知打哪变出一大束红玫瑰,竟然单膝落地,右手高高举起一个戒盒,一颗硕大的钻戒,闪得人眼发直。 “兄弟,你给做个见证人,免得她事后赖帐。”卫东侯朝旁人打个了潇洒的手式。 这碰到大喜事儿的兴奋得直点头,立马拿手机,说给两人拍历史纪念照。 “卫东侯,你给我起来!” “环环,嫁给我。” 他一拉住她的手,她双手用力拖他的手。 他嘿嘿一笑朝见证人说,“你瞧,她多迫不及待啊!一只手戴戒指就够了,这急得连两只手都用上了。” 见证人直呼“加油”、“快给个正面拥抱”、“打啵打啵儿”。 语环的叫嚷完全被忽略。 “环环,我爱你。” “卫东侯,你再不起来,我就不管 你了。” “好,我起来,你这就是答应了吧!来,把戒指戴上。给咱们见证人一个笑脸。” 手指一凉,戒指就套进去了。 语环哀叫一声,急忙去脱。 有这么巧的事儿么? ——卡住了。 死紧。 脱不下! 可恶—— 被卫东侯的大掌扭过脸面向闪光灯时,语环抬脚狠跺,卫东侯爬满金色小绒毛的俊脸瞬间扭曲,张大的嘴里,两颗犬牙明显突出。 咔嚓,一张面目狰狞、背景诡异、男丑女怪的求婚照片诞生了。 “卫东侯,你这个疯子。” 语环气得大叫一声,狠狠推开卫东侯。 这一手,刚好压在他的伤处。 卫东侯闷哼一声,松了手。 语环拣起钥匙,迅速打开房门,可不知为何手在发抖。 见证人急叫,“乔小姐,你未婚夫好像受伤了啊!呀,都流血了。” 正在甩门的语环,手一顿,回头望了一眼。 男人似乎真的很疼,捂着肩头蹲着不动,在微微拉扯开的t恤领口,果然缠着一圈刺目的白绷带。 见证人又嚷嚷,“呀,这,这什么东西?” 卫东侯突然痛叫一声,朝语环看去。 那目光太逼人,可俊脸上分明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他压着伤口的手掌上都渗出了血。 等到语环将人扶进屋,大门关上时,她仍觉得不真实。 看看手上的戒指,她冲厨房,倒了一大坨食用油将戒指褪了下来。 “还给你,我的回答是:不愿意!” 啪—— 戒指被拍在卫东侯面前的黑色木桌上。 他按着伤口,低着头,身体微微抽搐,在听到这声拒绝时,骤然一震,肩臂肌肉仿佛一下涨大许多,撑得墨绿色迷彩t恤仿佛要爆裂开。 呼吸,粗重得像野兽。 40.老婆,好香啊! 语环愤怒地吼完,本该转身就走,脚步却定住了。 此时,落地窗外,一片夜色弥弥。 娇小温暖的米色调小客厅里,亮着一盏柔白的灯光,静得出奇。 然而 她的眼眸里,充斥着满满的橄榄绿,烫得她眨了眨眼。 她的呼吸里,充斥着男人身上特有的青草混和着泥土的香气,让她浑身不自觉地发热。 她认为这是被他刚才的疯狂行迳给气坏的。 他躬着身子,俯在黑色的小吧桌上,庞大的身躯几乎占去这仅仅一米五宽的面积,偏偏抚着肩头的模样,又透露出一丝脆弱。 低垂的俊脸上,额头滑下一颗颗豆大的汗水。 应该,很疼吧! 在她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前,手已经伸了出去。 可是在手指碰到前,那庞大的身形倏地一闪,奇迹似地躲了开。 “别碰我!” 他低吼一声,立即从高脚凳上跳下,侧转过身。 “用一下你的洗手间,很快就好。” 连位置也不问,他精准地冲进向了卫生间。 灯光晃过他的侧廓,她发现他的后颈子上好像有金色的绒毛飘动。 他到底受了什么伤? …… 卫东侯将水扭到最大,猛泼几把脸。 一掌抹下,镜子出现的人像,让他瞬间瞠大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几下。 本该是黑色的瞳仁,竟然泛着金子般的光芒。 他脸上的细小绒毛,比任何时候都更清晰地呈现在眼中,就像,装了放大镜。 “该死,怎么会这样!” 他将肩头的伤口拉开,霍然发现黝色肌肤上浮显出深褐色的斑纹,吓得他手一抖,打翻了一堆瓶瓶罐罐。 门外传来语环的叫声,他眉头皱得死紧。 “卫东侯,你干什么?你受了伤,快回医院去。否则我现在就给你爷爷奶奶打电话了啊!” “不要打!” 他大吼一声,那声音仿佛震得门板都抖了抖。 回头,他狠咒一声,长了绒毛的手伸向了柜子上的那个跟刮胡刀一样,颜色粉嫩,却不是用来刮胡子工具。(大家知道是什么吗?) …… 语环没得 到回应,又担心又不安,却没有违背男人的意思,冒然打电话。 左右还是气不过这个无赖,她取出已经接好的链子,跟褪掉的戒指摆在一起。 有点儿掩耳盗铃的自我安慰啊! 管他的,她的意愿已经得到充分表达,咱不能跟不讲理的无赖死嗑,那是对生命的浪费。 进了厨房,将先前买来的食料,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做完后,她气得跺脚大骂。 “乔语环,你这个蠢猪。” 刚好,已经拾掇妥当的卫东侯出来了,听到这声叫骂,心头沉压的阴霾莫名消失了一大半。 探身进厨房来,“环环,你要是蠢猪,那也是世界上最可爱的小猪。” 说着,就自来熟地从后方环住语环的纤腰,下巴亲昵地靠在瘦小的肩头上,故意蹭了蹭她柔嫩的小脸。 鼻翼迅速收缩了两下,“老婆,这都是你做的?好香!还拼了花儿!老婆,你真是只天才小蠢猪啊!太棒了。” 他一把将她抱起来,在不足两坪的小厨房里转了三圈儿,急得她哇哇大叫。 大叫声中,还伴着一串儿震耳欲聋的空鸣。 听得语环惊愕地失了声,瞪着男人,心说,刚才的声音,真的是人类发出的饿肚子的声音吗? 男人没给她思考的机会,将她一放,双手端着六菜一汤并一大锅的饭出去了。 她瞪着那模样儿,半天没回过神儿来。 直到男人又回来取筷子,掐了她小脸一把,俨然一副主人样儿地把她拉了出去。 看着一大桌的菜,语环内心咆哮:为什么她做了这么多菜,一个人根本吃不完,至少三个以上的量啊,好像就是专门为这个混蛋男人准备的啊啊啊?! 难道你真被他的无赖行迳给打动了吗? …… 语环手上被塞一碗,“卫东侯,吃了饭你就给我离开。” 卫东侯挑了一大块回锅肉放她碗里,“老婆,来,多吃点儿肉,养好了身子,才好给咱爷爷奶奶生个从孙儿。” “你有没有听我讲。我不是你老婆!”她扬高声儿。 “乖,生气伤肝。吃肝,补肝。” “别以为你强买强卖,我就同意了。” “这汤可真鲜啊,比我们在野外喝的田鼠汤还鲜。老婆,你的手艺 够得上五星级酒店的一级大厨了。” 男人吃得津津有味,风卷残云,不住赞美。 女人气得一筷子拍下,“卫东侯,这是我家不是你家,请你不要自作主张。” 男人嘴里塞着几大块肉,抬头咕哝,“老婆,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一家人别那么见外。来来,快喝口汤,消消火儿。” 他抱起汤盆才勉强给她倒了一碗。 她瞪眼一看,惊叫,“你全喝光了!” 他抚抚肚子,打了个饱嗝儿,笑得有点羞涩,“老婆,你做的饭菜太好吃了。我宣布,老婆大人已经完完全全俘虏了卫东侯同志的胃和心,以后若敢叛变投敌,绝对不得好死!” 她又叫,“啊,我的回锅肉。” 他接道,“老婆,这所有的菜里,就这道菜最合你老公我的味口,真是太好吃了。以后这道菜就是咱家的招牌菜了,赶明儿跟我回家,你的第一道媳妇菜就做这个,保准儿咱爷爷奶奶最喜欢。到时候……” 女人气得放下碗,红着眼骂,“卫东侯,你太过份了你!” 起身就走。 “环环?” 哪知女人一头冲进厨房,一看汤锅,竟然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小根儿青菜叶子。 “全没了!” 那男人到底是怎么把这一大锅东西吃掉的? 卫东侯跟进来,看到女人失望又愕然的表情,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做了如下解释。 “环儿,我住了几天医院,你也知道那里的东西根本没法下咽。你做的菜又这么好吃,我忍不住,多吃了点儿。别生气,你要没吃饱,咱们出去下馆子,顺便庆祝我出院。” 忍住,乔语环,不能跟无赖王八蛋计较。 “卫东侯,你给我滚——” 温暖的小小公寓里,爆出一声怒吼,灯光都闪了一闪。 41.我会努力做个好老公 语环气得眼花直闪,一手指向大门。 卫东侯收起嘻皮笑脸的赖皮状,俊脸慢慢浮上无奈和疲色。 小小的公寓里,又陷入一片死寂。 比之前的更为沉重。 因为 她眼中有深刻到仍未愈合的伤痛。 他眼中有隐忍难言的苦涩和不甘。 在水花掉落前,她抽了口气,转头望向窗外的黑天。 一股冷风从小窗吹来,她迅速抹掉脸上的冰凉,骂自己没骨气,怎么又为了这个没良心的男人掉眼泪。 她转头的那一刹,在他敏锐到不可思议的感观里,听到她吸鼻子的声音,看到晶莹的水珠从那双乌黑发亮的眼眶里滚出,染湿了她卷翘的睫毛,她的手指迅速擦过脸颊,磨红了那里的肌肤,细小的血管脆弱得浮出薄薄的皮肤。 甚至,她的心脏,与之前完全不同的频率,跳动收缩着。 连她身上的气息,也变得萎靡,消沉。 更感觉到,她难过得直发抖。 呼吸混乱不堪。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语环以为身后已经没人了。 男人的声音,又响起,“语环。” 低沉,柔和,却依然让她心痛不矣。 “我是认真的。” “我不需要!” 她大吼着转过身,瞪着他,又不争气地落下泪。 倔将地抹掉,却又冒出来,她气极之下竟然狠狠抽自己巴掌。 他吓了一跳,一步冲上前,抓住她的手。 她眼底竟然充斥着浓重的恨意,让他心惊得手发抖。 “语环,为什么?” “我说过了,卫东侯,我早就说过了,我说过很多遍了。我不爱你了,我讨厌你,我憎恶你,我不想跟你再有一分一毫的瓜葛,我只想你离我远远的,老死不相往来。你听了懂了吗?” “我不懂!” 他咬牙切齿,固执地坚持着。 “如果说不爱,那你哭什么,这些眼泪难道不是为我流的。你明明还爱着我,为什么一定要拒绝。就算你生气,已经两三个月了,你还没气够,我他妈都气饱了。” 她大吼,“卫东侯,你还有没有良心。我爱你的时候,你不屑,你要跟别的女人结婚。我不爱你了,我要放自己自由, 难道也不行吗? 就因为你被别的女人抛弃了,我就必须接受你吗?就因为我怀过你的孩子,我就必须做你老婆?你他妈什么该死的逻辑,你算什么东西? 你凭什么强迫我!我不要,我不愿意,我也是认真的,你听清楚了,我不要,不要,死也不要——” 她挣扎着用拳头打他,他怔怔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女人不知道。 她每吼出一句话,都像打雷一样传进他的耳膜。 那话语里的恨意和伤痛,就像钉子一样,一颗接一颗地钉进他心里,似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他更清楚地感觉到她的感受。 “语环,不是那样的。我不是因为雪儿跟高珩在一起,才……” 他突然住了口,心里有个声音狠狠鄙视了自己一句。 如果雪儿没有被高珩抢走的话,毋庸置疑,他现在绝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可另一个声音说,已经发生的事,只做参考,现在和未来掌握在你手上。 极为理智,甚至冷酷。 “语环,再给我一次机会。” “不要不要,我不要!” “这也是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我不屑,你听清楚了,卫东侯,我、不、屑。” 她一脸嫌恶地咬字出口,将他往门口推。 他心疼她的情绪,也随着她小猫儿似的劲儿,一点点移动。 “语环,我就屑,我稀罕。” 他按上她压在胸口的小手,轻轻握住,目光深挚。 可是她什么也听不到,更感觉不到,她浑身都沉浸在那种仿佛再次亲见他与卫雪欣并肩微笑的婚纱照的巨痛中。 还有一种被狠狠欺骗的感觉。 “我不稀罕,我不想再见到你,你滚,滚出我的世界!” 打开大门,走廊的冷风扑面而来,让她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将男人推出门 可他像一块盘踞千年的岩石,动也不动。 她又急又气,抡拳头打他。 “你出去,出去出去,给我出去——” 他心里深深一叹,说,“语环,我会尽我所能弥补过去对你的疏忽。我知道你心里还耿耿于怀我娶雪儿的事,但我已经发了誓,我们军人从不打诓语,不管你屑 不屑,我卫东侯已经认定你乔语环是我这辈子的老婆了。” 他轻轻抚去她脸上又掉落的泪水。 “我会努力做个好老公。” “你说我不懂,对,我是真的不懂。” “所以,你必须直接告诉我。我们都是普通人,没有读心术。以前我们在一起时间太少,对彼此了解不够。以后我会尽量增加我们相处的时间,解除那些误会。” “语环,你好好想想,冷静后咱们再谈谈。” 他退了出去,她不管37二十一,用力甩上门。 砰—— 大门关上时,她一下跌坐在地。 仿佛所有抵抗的力量,被抽空。 她咬住拳头,不让自己哭出声,却还是流泪不止。 都说,人活一世只干三件事: 自欺。 欺人。 被人欺。 以前—— 她骗自己说,他的绯闻虽多,都是为了执行任务,他只有她一个女人,他平常不是部队就是公司,哪有时间交女朋友。 总有一天,她会是他的爱情婚姻终结者。 现在—— 她不甘不服,怨恨难消,她骗他说“不”,却还会不自觉地为他做他喜欢吃的东西。 而之前—— 明知道卫家爷爷奶奶不对劲儿,哪有人见过一面,对你那么好的?!她独自生活了这么多年,人情冷暖早就看透,可还是忍不住心底渴望,想要一偿失去许久的亲情。 乔语环,你一直在自欺欺人。 …… 不用开门,他也能感觉到。 她在咬手,她在哭,她在撸鼻子,她在踢脚…… 她走回……饭桌,呃,走过来了! 他心跳提速,立即站了起来。 房门被打开,看到他时,小女人似乎并不意外,将东西塞给他。 “你的命,自己收好!” “你的戒指,我不稀罕!” 砰—— 大门再次紧闭。 他看着戒指和护身符,怔怔失神。 第三次求婚。 又失败了! 42.她是来卖处(女)膜的! 卫东侯在语环门前当坐地佛时,他失踪的事已经掀起一场大风波。 “你们劲爆小组的人,真是够牛x啊!连正待观察中的高危险病人也敢放。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组织和纪律?” “报告政委!”郎帅大叫。 “说。”政委气哼。 郎帅的目光迅速扫过身旁四位战友,众人齐声高喝: “我们是队长的兵,我们听队长的命令。报告完毕!” “你,你们……你们简直无法无天了!你们知不知道你们队长有多危险,要是一个搞不好,他把身上的病毒传出去,那就是历史罪人。” “报告!”郎帅又叫。 “说!”政委的脸快刮下黑灰了。 “大队长是去求婚,不是去传染病毒。” 政委差点失态翻白眼,“胡说。万一他情之所致,跟被求婚者发生非法关系,感染到对方,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谁负责?” 四人忐忑,面面相窥。 郎帅代表发言,“报告,大队长的求婚对像是……” …… 那时,正值人类深层睡眠的最佳时刻。 卫东侯在静无人声的廊道,能听到安全楼道的垃圾筒里,蟑螂爬过方便面盒的摩擦声,甚至还能嗅到浓烈的香精味儿。 不过,此时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身后屋内,那个小女人的一举一动上。 在推他出门的半个小时后,她爬起来收拾盘碗,没有洗,全泡在水槽里了。 九点,开电视,坐沙发上。 不知道有没有看进去,因为说的是新疆话,他记得她英文都很烂。 十点,她进卫生间。 大概看到他弄得一团乱,边收拾边骂,折腾了半小时,才拖着疲惫的脚步上床。 睡了一小时。 他感觉到她的呼吸均匀,沉缓。 带着强生婴儿沐浴乳的味道。 咳,这是他看到她柜子上的实物,在她初出浴室时,他狠狠嗅闻几把,真好闻。 以前,他都觉得这幼稚得可笑。 十一点过,她突然醒来。 低叫着,弄得叮呤咚隆。 他估摸着,她大概是忘了抹护肤品,因为香味儿一下变得浓烈。 三点,她在深眠 。 他靠着门板,了无睡意,精神出奇的好,五感敏锐得不可思议。 他猜测,应该跟身体里古怪的病毒或细菌有关。 他没空深想那些,而在犹豫,要不要再入香闺,睡上那张刚好满足他心理标准的两米大皮床。 最后,身体主宰了意识,动了手脚。 厅里仍然点着一盏小灯,她的这个小习惯,让人打从心里觉得温暖帖心,有家的气息。 可惜,现在就是不点灯,他也能把屋里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郁闷地发现,她这个新公寓的风格,彻底变了。 再没有一点点橄榄绿。 他垂下头,站在原地默了一默,再抬头时,金色的眼瞳在黑暗中绽出固执的光芒。 他大步走向女人的小卧室。 咯! 该死,她可真把他当贼在防啊,居然又锁门儿。 他重重地喷了两口气,掏出万能开锁器要卸锁,动作突然打住了。 抚了抚下巴,叹口气,转身进了厨房,轻轻关上门,开了小小一股水,洗起了盘碗。 要是给卫家上下看到这一幕,铁定一溜儿下巴落地。 好家伙,从来都自称大老爷们儿,标榜“军”子远庖厨的卫大少,竟然在洗碗?! 这简直就是世界第九大奇迹! 而促使出现这奇迹的主因,正在噩梦中辗转反辙。 …… 洗好碗,一个个擦干了水,得意地对着灯光察看洁净度,耍杂技地将盘碟抛起又接住,花样百出。 直到手腕上的空军表整点报时,嘀地响了一声,男人才孩子气地惋惜了一下,结束厨房表演。 已经快四点,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小时。 他犹豫了下,还是决定看一眼人再走。 发现大皮床上的小人儿,还是跟上次一样,缩在角落里,床的四分之三都空出来。 呓语,呼吸急促,心律混乱——又做噩梦了。 他立即上前,以轻柔到不可思议的动作,一点点头人转到怀里。 “环儿……” “你是不是梦到我才哭?” 以前,他还能骗骗自己,她还在为他跟雪儿的事生气。 渐渐发现,事情并非他想的那么简单,有些事 是真的变了。 “乖啊,别哭了。” “唉,其实没人知道,我这人最怕女人哭了。” “我偷报了军校离家的时候,我妈和奶奶嚎天哭地,我连家门都不敢进就跑了。回来后,被我爹打了一顿,又被爷爷罚写《道德经》一百遍。写得我现在一想,就手酸。” “环儿,你现在知道这秘密了,可别动不动就用这招来折腾我啊!” 他低声说着,轻抚着那头秀发,想像两人曾经在911的亲密相拥,六年里的点滴,突然如潮水般涌上脑海。 原来,他还记得—— 托起她的手臂时,她惊讶羞涩得直眨眼,长长的睫毛就像夏日粉蝶的薄翼,清灵动人。 再见时,她从学生群里跑出,边跑边看时间,仿佛身后有催命鬼。 此后,他接雪儿时,偶时能看到她的身影,一点点脱去青涩,愈加可人。 甚至有几次,他在车里等雪儿放学时,还撞见有男生帮她提热水,那种来自异性的爱慕眼光,曾让他嗤之以鼻。 只是她看起来总是很忙,仿佛那只催命鬼一直没离开过她。 直到有一次在蓉城跟几个儿时发小聚会,竟然发现她在夜总会坐台,心里说不出的恼怒,没想她整日忙碌就是为了在这种地方搞援交,钓大款?! 那晚他喝了酒,跟难得一见的发小们聊天都老走神儿,后来实在忍不住,破天荒地找了老板,问她来这上班的时间和目的。 这一听可把他气了个不轻,经理说,她是来卖处女膜的! 处女膜?! 这三个字刺得他当场捏碎了酒杯。 他就是看不过眼,她一副待宰小白兔的柔弱模样,穿得上露下空坐在高脚金属椅上,简直就是诱人犯罪。 一分钟内,七八个男人前扑后继,几乎将她给埋了。 一气之下,掀开所有人,他拉了她就走。 ------题外话------ 咳,这两人儿的开头,真俗! 这里咱们小小回忆一下,接着就是个大转折哟! 秋保证,后面的剧情和感情,肯定不俗。 43.一百万5次,不用找了 他竟然还清楚地记得。 她被他拉着跑出夜总会,高跟鞋掉了,疼得她眼发红,揉着脚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她傻得根本没发现,她那样蹲在地上,胸口春光大泄,雪白丰腴的大腿弯成一个性感得要死的弧度,交叉的双腿间,火样的诱惑,若隐若现。 他又气又恼,骂了她一句,抱起她就走。 她竟然还扬拳打他,骂他臭流氓。 他回吼了一句,让她立即失了声。 “流氓配表子,不正好!” 唉! 那晚真是喝多了,他才会失去平日引以为傲的理智,彻底放纵了自己。 “多少钱?” 他当时的口气说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二,二十万。” 她哆嗦着嗓子,双手抱着几乎身无寸的娇嫩身子,几乎要把小脑袋缩进肚子里去。 “哼,我还以为你至少该在后面加个零。” 他的态度,现在想起来都想抽自己耳光。 “一百万,不用找了!” 她瞪着那张瑞士银行的支票,直说不需要这么多。 他被她的婆婆妈妈搞得心烦意乱,柔软的身子一再撞上他坚硬的身躯,搔得他简直快要爆血管儿,差点失控。 气得大吼,“一次二十万,今晚我至少要五次。” 她被他吼得一怔,冰凉软滑的小手,立即撤了开,像看强x犯一下看着他,退了一大步。 接着他又说了一句禽兽不如的话。 “怎么,不敢做,那就把支票还来。” 他一伸手,她竟然双手背后,藏起支票,一副紧张护食的表情。 那样子很像《冰河时代》里那只总是为粟子戏弄又不忍舍弃的可怜小松鼠。 他很想笑,却拼命绷着脸。 “我数三声,再不还钱我就……” “不不不,我,我做,可是我,我是第一次,能不能请你,请你……啊!” 他一把扯回她,轻佻地捏着她的下巴,恐吓,“我是买主,我说了算。” “那家夜总会一般的清倌儿,顶多也就五十来万。” “正所谓一分钱一分货。” “既然你要出来卖,就该懂规矩。” 他难 以想像,自己怎么会说出那些猪狗不如的话。 他自我安慰,那是喝多了酒的缘故。 过了六年,在失去了一个亲骨肉的这个沉静又孤独的夜,他终于渐渐明白,女人痛骂斥责赶他出门,仍然彻夜难眠的背后,藏了多少心酸。 “你模样尚算一般,身材不过尔尔,有什么资格谈条件。还是你想回头让那七八个男人一起来?” “小丫头,一百万,可不是那么好赚的。” 如果这都不是侮辱,怎样才算是? 莫怪乎,那天她会在医院里露出那么伤痛的表情,而他却该死的现在才知道! “交出支票,还是自己动手脱衣服?” 她说,“我,我自己……” 声如蚊蚋,抖得不清。 “站那儿干嘛,还要顾客亲自动手?” 梁安宸没说错,你活该被她抛弃。 瞧瞧你这说的这是人话吗? 可他却记起这一晚,说了平生以来最恶毒的话,几乎数不清。 “不会,就看碟!” 她看着毛片儿,小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而他看着毛片儿,血液几乎逆流,差点儿喷鼻血。 暗骂,妈的,又不是没看过,干嘛激动成这样儿? 天知道,他其实比她好不到哪儿去。 为什么? “看够了没?我七点必须离开。你自己算算中场有多少时间能休息。” 他不过随口说说,她竟然真的绷着小脸,在算的样子。 还剩下6个小时,5次,若是1个小时1次,那么中场不是只能休息15分钟?! 那时候她根本不知道,这种运动有多累人吧,还真以为一次只需要一小时,休息一刻钟就能接着再来。 噗~ 看她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他就有气。 “过来,跪下,学着那女人,做!” 他一按遥控器,故意放慢速度,她的大眼珠子差点儿滚出来。 吱唔着“不,我不行”之类的无用抵抗,最终在他的蛮力下,乖乖臣服。 他居高临下,宛如君王般看着她哭得眼睛红红像小兔子,小嘴被他撑得大大的可怜模样,说不出的满足,解气儿。 心想,之前哥哥们说的没错 ,这动真格儿,可比五姑娘舒服多了。 其实,他也不敢一来就上。 因为他跟她一样,都是个处儿。 男人面子作祟,他当然,绝对以及肯定,不可能让她知道。 看完毛片儿,他就想到了这个遮丑的办法。 先用她的小嘴儿热热身,一会再上真刀实枪。 其实,他跟她一样紧张。 说外强中干也没错。 有些不同的是,他是兴奋得紧张,22年来第一次啊! 她,该是害怕的,就要被他这流氓兵吃掉了。 差不多时,他又下令,“脱了。” “啊,我,我已经……” 光溜溜,白嫩嫩,还泛着少女特有的幽香。 “我的衣服。” 他觉得自己跟皇帝没两样儿,难怪皇帝都喜欢翻牌子,爷们极了。 看着女人匍匐在自己脚下,小心翼翼,战战兢兢,他先前的怒火也算消了大半,从来没这么满足过——纯男人的满足! 故意乱动,逗得她啊啊直叫,最后实在忍不住,终于将她扑倒,吃干净。 关于“找洞”的乌龙,咱稍后再叙。 那晚他有没有做到五次,已经忘了。 只记得,当他冲进那片柔软热烫中时,从没有觉得那么舒服过,以至于酒助**,有点失控,好几次都做到她哭求着昏过去。 感觉太好,他食髓知味儿,便动了包养她的心思。 他觉得,男人的性和爱,可以完全分开。 他们的一切,完全不影响他和雪儿在一起。 现在,雪儿的事却深深影响了他们。 她每一次看到他,似乎都满心的隐忍和伤痛。 可他的心,其实早就遗失在她身上了。 ------题外话------ 关于“找洞”的回忆,呃,秋下次找着机会再插叙哈。 感兴趣滴亲,可以根据主角们的性格,自模一下。(“自模”即自己模拟哈) 下章咱故事继续接主时间线,前进! 44.无赖就无赖 嘀! 手表报时声,将卫东侯从回忆中拉回。 怀中的人儿睡得还很沉,已经没有再做噩梦了。 对于她这样本能的信赖,他很庆幸。 至少,他俩的关系,还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她潜意识里,一定还很在意自己。 想到此,他摸出项链和戒指。 无赖就无赖! 这一次,谁也别想把她从他身边抢走。 他又把护身符和戒指给她戴上了。 金色的子弹,白金钻戒,衬着白嫩嫩的肌肤,真是美极了。 不愧是他卫东侯看中的女人,越来越有女人魅力了。 男人得意地不得了,俯下身啄了下女人的唇儿,又依依不舍地辗转**,揉吻。 突然,他动作一僵,凝眸感知。 空气流动有异变,远方传来大型机械轰鸣声,浓重的金属味着夹杂着他最熟悉的火药味儿,咔嚓咔嚓的响动,正是子弹从弹匣中弹入枪膛的声音。 本能告诉他,危险将至——必须马上离开。 深深看了小女人一眼,轻轻将人挪回大床。 还来不及道别,闪身出了房间。 那速度,要是常人拿肉眼看,只会觉得那是一道风影,速度简直不可思议。 他一离开,距离语环租住的大楼外,一公里处,三辆军用直升机以箭矢阵形,朝此处飞来。 机上除了突击行动的六名全能特种兵,还有郎帅和蝮蛇。 相对于六个满脸迷彩的战友,这两人却身着便服,休闲款,只是脸色一点也不休闲。 同时,地面上,拉着警报的深蓝色警车,跟着白色急救车,以包抄之势驶向公寓大楼。 足可谓,天罗地网,殊而不漏。 卫东侯看到这抓他的阵仗,冷笑一声,那几个小子只帮他拖了五个小时,拙! 他身体轻得仿佛没有重量,沿着十八层的商品房墙体,顺势攀爬,如覆平地。 刚跳离语环的公寓大楼时,他发现天上飞的调了头,地上跑的停下后,没人行动。 …… “天猫小组,上级发来新指令,不能惊扰老百姓,采取化妆行动,向目标人物打探抓捕对象行踪,绝不可暴露身份,听明白了吗?” “天猫明白! ”迷彩六人组齐声应下。 “螳螂。”命令的声音又道。 “到。” “只有你跟目标人物认识并接触过,由你负责打探情况。” “是。” “蝮蛇。” “到。” “你跟着螳螂一起,负责观察目标人物精神状态以及是否有隐瞒。必须了解其是否已经跟抓捕对象发生性一关系,并采集样本。” “是。” 听完命令,螳螂和蝮蛇都互看了一眼。 多年行动默契,两人都听出了这位抓捕行动的指挥官其实是拿他俩当枪使,天猫小队的人全是来监视他俩,防止他们暗中帮大队长逃跑。 命令声又响,“全部行动队员记清楚,绝不能暴露你们的真实身份。明白?” 众人齐喝,“明白!坚决完成任务。” …… 那个时候,语环已经转醒。 瞄着时间才六点过一刻,又蒙着被子继续睡。 没一分钟,她一下坐起来,低头,金色子弹头项链,抬右手,白金大钻戒。 三秒 “王八蛋,卫东侯,你给我出来!” 她尖叫着,抄起门后梁安宸送给她防身的棒球棒,冲出卧房。 “卫东侯——” 客厅没人。 “卫东侯,你藏哪儿了!出来,否则我就告你非法入侵民宅!” 厨房也没人。 “卫东侯——” 看到已经被打扫得锃光瓦亮的厨房,她失控了。 像一头爆躁的母狮子,翻箱,倒柜,找男人。 却不知,当她刚跑出卧室,一个清洁大楼楼体的工人,从上面滑了下来,对着卧室猛拍照。 “卧室床铺凌乱度适中,初步判定,没有发生非法关系。洗手间为盲点。” 当她冲进厨房时,工人拍完卧室厅,转向客厅。 接着又有人从楼上滑下,打算撬开卧室的窗,破入内室。 语环正要回屋换衣服时,门铃响了。 按得很急。 她将睡袍紧紧一裹,朝猫眼石里一望,看到郎帅的笑脸。 朝她大声叫着,“嫂子,我们有急事儿啊,关于大队长的,你在吗?咱们必 须跟您谈谈。” 语环拧了下眉,叫了声“等等”,冲回了卧室。 那已经成功入室的人吓得立即爬倒,帖着地板挺尸。 语环急忙换衣服,扔掉的睡袍从床上滑到了那人身上。 而这个时候,卫东侯偷溜回了公寓大楼,竟然就在隔壁,化金的瞳仁,将这方的情况,尽收眼底,暗暗给入室者记了笔“死帐”。 敢进他女人的闺房,必须付出惨痛代价。 …… “嫂子,你看到咱大队长了吗?”郎帅一来,就开门见山。 语环微讶,“昨晚他来过,好像受伤了,你们是来接他回医院的?” 郎帅大松了口气,“是呀,嫂子。他伤的可不轻,虽不致命,不过也必须回院静养着。你知道他现在……” 他直往屋里探身子,看到某人正爬桌下掏垃圾筒,眼光扫到门角边上一黑色塑料袋。 蝮蛇裂着一对兔牙,自我介绍,“报告嫂子,我叫欧阳,职务是卫生员。咱队长不在这儿?” 语环摇头,“他偷入我公寓,我都不知道他居然这么无耻狡诈,还是你们当兵的个个都会这么一手偷鸡摸狗?” 两男人急忙摇头摆手,咳嗽掩饰尴尬。 心说,这不声不响撬门入室,也是他们的基本技能之一,就像走路喝水一样自然,哪能说藏,军事大比上谁速度最快谁就是爷,个个都引以为傲呢! 当然,这个自傲只能哥们间闲嗑,面对纯洁善良的老百姓,还得维持下做为人民解放军的光辉正面形象。 接着,郎帅借赶路口渴进了屋。 语环就把东西塞了过去。 说,“这项链和戒指,你替我还给他。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次,我容忍他胡作非为。要是他敢再撬我房门儿,我就告他非法入室。” 郎帅垮着脸,“嫂子,您,您不会这么无情吧?” 欧阳帮腔,“嫂子,要队长知道了该多伤心哪,他受伤昏迷时一直叫你的名字。” 两人天花乱坠地劝语环,语环被俩儿唠得烦不胜烦,大吼一声。 “别说了,我跟他早分手了,我不是你们的嫂子。再见!” 砰—— 两人遭遇了卫东侯似的待遇——吃闭门羹。 ------题外话------ 咳,这一章的要旨就是:特种兵就在咱们身边! 刺激不? 感觉好滴筒子们收藏个么么,留言啊潜水滴什么,出来表示一下,给给力嘛! 45.他要死了,你会原谅他吗? 大门关上后…… 语环被气得不轻。 却不知是因为—— 那个家伙半夜偷入她的房间,趁机又把戒指项链给她套上了,恼羞成怒? 还是因为—— 他受了伤,明明情况并不乐观,还东奔西跑,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她想得一头乱,猛揉了揉脑袋,大叫一声,跑进浴室洗漱。 完全不知道…… 大门外,逃生通道里,昏暗的灯光下,蹲着四个男人,其中两个全副迷彩装,手端黑铁森亮的狙击枪。 正进行着一番十分严肃的专业性对话: “有剔下来的雄性毛发,可以肯定抓捕对象在卧室停留的时间不短,至少超过半小时以上。”蓝脸猫戴着透明手套,将一戳小金毛装进了隔菌塑料袋,妥帖收好。 郎帅立即反驳,“虽说停留时间不短,但要肯定队长没跟嫂子发生关系,这点证据肯定不足。” 咖啡猫叫了一声,“保险套!” 八只眼睛蹭地亮了八度,随即又纷纷互瞪。 飘飞着诸如“靠,又不是没见过”、“怎样,就是没见过卫大队的套套”、“没见过真套套,也见过别人用套套嘛”、“这可是卫大队的套套啊”的眼神儿。 在短短几秒钟的眼神交斗后,最可爱的军哥哥们立即收神回正题。 欧阳以专业的卫生员眼光,发表评论,“没有分泌物,应该还没用过。” 咖啡猫立即将套套也收进了无菌口袋当证物,说,“也许是在使用过程中被扔掉的,必须带回去让化验员检察一下,才能肯定。” 蓝脸猫从垃圾袋里用小钢钳子夹出一块有粘着物的卫生纸,“这个也收起来。要是抓捕对象真干了那事儿,分泌物里肯定能查出来。” 咖啡猫点头,“对,依抓捕对象冠绝咱无极大队的身高体型,那能力应该也不差,应该会留下很多罪证。” 郎帅听得立马火了,“够了,你们不要左一个抓捕对象,右一个抓捕对象。就算卫队有病,但他好歹还是咱们的大队长。你们必须表示最起码的尊重,叫他大队长。” 傲气的蓝脸猫跟乖乖牌似的咖啡猫一个对眼儿,同时冷哼一声。 “那又怎样?反正咱听说卫大队为螳螂你染的那种怪病毒,已经把他变成怪兽了。我们猫头鹰中队长很快就会取代他 ,成为咱们的新大队长。” “放你妈的屁!卫大队不是怪物,你不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我说的是事实,你小子尽早接受现实吧!瞧瞧,这种长毛速度,还是人嘛!根本就是一……” “怪物”两字还没蹦出来,蓝脸猫就挨了一拳。 刹时,阴暗楼道陷入一片混乱的械斗中。 地上的那小包被郎帅顺出来的垃圾袋,在争斗中,彻底消失,而他们刚才收集的“证据”,也在打斗中被损坏。 最后结果便是…… “混蛋!谁让你们把私人情绪带到行动中来的?通通记一次大过,行动结束后回大队做五千字的自我检讨。不准讨价还价。你们打就打,连最重要的证物都弄没了。” “现在,你们必须继续进行化妆侦察,调查被监视对象是不是已经跟卫东侯发生关系了。” 蓝脸猫终于忍不住叫了声“报告”,问,“队座,何必这么麻烦?即时就以检察禽流感的名义,把这一层楼都拉去医院做个全身大检察。这借口合情又合理,又不会被人发现,多简单哪!” 指挥官猛瞪了一眼,要是仔细注意,就会发现他镜片后的眼睛大得过于妩媚,安在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身上,实在有些“可惜”,倒是很符合他“猫头鹰”的代号。 “愚蠢!我们的目标是为了抓到卫东侯这个病毒源头,不是打草惊蛇。上级有令,不能骚扰乔语环的正常生活。” 蓝脸猫负气地嘀咕,“卫大队偷跑出来不就是为了那女人,只要抓着她还怕他不出来么?这么简单的捷径不走,搞得这么复杂,再拖下去不是更危险。还不知道那病毒又发生什么变异了呢?” 猫头鹰语声一窒,没有出口训斥。 其实他也知道队员的思路没错,可上级下达的命令就是如此。 士兵的第一守则,一切行动听指挥。 就算有捷径,也只能听从命令。 …… 于是,郎帅和欧阳,又成了行动主力。 “环环,我听帅哥说,大猩猩回来了,还跟你过夜了?真的假的,你们,死灰复燃,夜夜激情?” 雷小古光荣地成为了他们前锋队的外援。 正在吃意大利面的语环,闻言一个岔气儿,噗嗤喷了出来,正中雷小古。 雷小古捂着脸奔进女厕所,刚抹掉 脸上的面条儿,抬头就瞪见镜子里的高大帅,吓得一个倒仰,被接住。 “吓死我了啦!你怎么神出鬼没的?” 郎帅双手舒服地盖在两半球上,脸上严肃无比,问,“结果怎样?” 雷小古指指脸,“瞧,就这样,被喷了。我看她那么惊讶的样子,多半是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惊了!” 郎帅收紧手臂,摇头,“不行,必须要百分百肯定的答案。再去试!” “什么?你还要我被喷啊?” 他一笑,邪气十足,帅翻天,“小鼓鼓,是不是很想念我家小弟对着你妹乱喷。” 她羞射得乱扭,才发现胸口的狼爪,叫骂。 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传到了总指挥部,对于正急切想知道侦察结果的男人们,又是一顿暴吼。 猫头鹰指挥官十分郁闷,心说,卫东侯,你都带了些什么下流组员啊! …… 语环吃完饭,付帐走人,完全忘了还在厕所间里与人**的雷小古。 出来就意外碰到了梁安宸。 没想到,梁安宸也提起卫东侯的事。 还问她,“如果东子真的要死了,你会不会原谅他?” 语环一懵,僵在原地。 46.一天没变,就要在一起 超市。 ——语环,你说不想再跟卫东侯有丝毫瓜葛,是因为你还恨他要娶卫雪欣,还是因为流产的事? “南美大对虾,五折限时抢购,最后半小时哦!” 语环闻声而至,差点被一群老头老太太撞散了架。 ——他的病情,并不乐观。你看到他脸上突然长出金色绒毛,就是证据。你觉得,那是人类该有的情况吗? “今天刚杀的新鲜绿色猪肉,精五花只要十四块八,多买多送罐红肠哦!” 语环立即抢位,直往购物车里扔。 超市服务员惊讶地低叫,“小姐,你家里几口人,要那么多吗?” 语环回头一看,小车都快被堆满了,周围一圈儿没抢的人射来妒嫉恨的眼神儿。尴尬地忙道歉,扔回去一多半,留下的量还是多得让人咋舌。 ——如果东子真的要死了,你会不会原谅他? 啪! “小姐,你,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三斤鸡蛋啊!” “对不起,我,我赔了。” 语环慌忙结帐,离开了超市。 之前,梁安宸突然说了这些话,她没有再像以前一样,斩钉截铁地说,他们已经分手,他的死活与她无关。 这段时间,他殷情备至的表现,与过去截然不同的相处方式,还有他一次又一次强硬坚定的求婚,真的可以将过去发生的那些痛苦伤痕,抹掉了? 她可以原谅他了么? 不知道。 这是她最后给梁安宸的回答。 …… 照片透视板上,一张奇异的细胞拍片被放大万倍,呈现于眼前。 梁安宸一身白大褂,脸色被灯光照得发白。 “正如你自己所感觉的一样,这种病毒有人体干细腻似的功能,跟你的细胞结合后,正在异化你身体的各种组织。” 卫东侯拧眉看着照片上,古怪的细胞轮廓。 “会变成什么样?” 梁安宸的镜片闪过一抹冷光,“也许会变成你所说的那种怪物,也许,死。” 他顿了一下,便问,“这样,你也要语环跟你在一起?” 卫东侯凝重的表情一换,昂然地看过去,口气丝毫不弱。 “只要我一天没变,我就要跟她在一起。” “卫东侯,你已经变了。” “我有人类的意识,我没有危害任何人,我还是人类!” 两人对峙了一下,气氛紧绷得仿佛空气都停滞了。 卫东侯脸上的小金毛又长了出来,好似海藻,掩掉了本来性感帅气的轮廓。 梁安宸叹口气,双手一摊,“好吧!看在你在世为人的日子已经不长了,我勉强答应跟你公平竞争。” 卫东侯舒服地躺在真皮沙发里,长脚翘在玻璃几面上,完全一副大爷相儿,哪有被人可怜同情的模样,朝梁安宸并指做了个敬礼的姿势,说了句“彼此彼此”。 梁安宸一看他这样儿就受不了,喝他起来,别弄得一屋子兽毛儿。 两人正吵上嘴,卫东侯突然一腾身,跳了起来,就往外跑。 梁安宸先是一愣,追问,“语环回来了?” 卫东侯走到门边,侧身倾听,回头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梁安宸手上还拿着检验数据报告,这是卫东侯托他做的检验,因为入军区总院后,医生一直不明白告诉向东侯病情,他忍无可忍,一怒之下跷了院。 当然,语环的因素占大部。 “过去了,明儿见。” “喂,说好了公平竞争。你别想吃独食。还有,你现在情况特殊,管好小弟弟。” 回应梁安宸的,是一记高傲至极的甩门声。 “臭小子。” 卫东侯裂嘴,甩大门的感觉,真不错,难怪环环总甩他。 …… “老婆,好香啊!” 身后无声无息的伸出一双健臂,将语环搂住,惊得她尖叫一声,铲子差点儿砸落地,被男人轻松接住。 “又是回锅肉?嗯,今天这肉选得好,肥瘦兼并,均匀分配。嗯,好吃。好像味儿还淡了点,再加点盐吧?” 一只大手伸出去,语环的眼光不自觉地胶着手背上的金毛。 “加多少,这些够了不?” 见她半晌不回话,他侧脸看过来,她吓得一转头,刚要开口,小嘴儿就碰上男人的脸颊,柔软的金毛轻轻刷过她的面颊,她的动作僵住。 “你的眼睛……” 怎么是金色的?好像瞳中有瞳——重瞳? “环环,接吻时要闭上眼睛。” 他将人 朝后一揽,俯身重重吻下,大舌头直攻而入,舔着柔软的内腔璧游走不迭,宛如顽皮的孩童,嬉戏挑逗着她每一个柔软的敏感点,吻得她脑子发昏忘了那些奇怪的细节。 直到一股淡淡的焦糊味儿飘进两人鼻端。 “啊,胡了。” “一点点,我及时关了火。” “呀,好咸,你刚才放了多少盐啊?” “这么,一点点。” 男人的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将真相压缩了一多半。 女人明察秋毫,立即指说他在骗人,要把菜倒掉重做。 男人端了锅就跑,一边高唱主席的勤俭语录,一边猛吃锅里的肉。 女人追得又好气又好笑,索性回厨房,继续做其他的饭菜。 等到男人回来时…… “啊,你,你吃光了?!” “我就说我老婆手艺好,胡掉的菜也这么香,咱一个忍不住就……” 一个又长又响的饱嗝,简直像雷鸣,带着一股浓烈的肉香,从男人嘴里喷出。 语环惊讶得张大嘴,瞪大眼,看着男人魇足地抚着依然平坦的小腹,满足地舔着油亮的唇角,表情僵硬了十秒。 接着,卫东侯垂涎地盯着语环正在搅动的蘑菇海鲜汤,眼放金光。 语环非常肯定,男人的眼珠子已经不是正常的黑色了。 可让她直接指说,又实在说不出口。 男人居然用徒手,连隔热垫也不用,就把一大锅汤抱走了。 她吓了一跳,追出去,抓过男人的手就问,有没烫到。 他裂嘴一笑,帅得翻天,说没事儿。 她的隐忧陡然扩大,抚上他的脸,担忧地问: “卫东侯,你,真的没事吗?” 47.求偶的最佳时机到了 距离那么近,近到呼吸相闻,四眸相对。 深凝的瞳仁,呈现金子般的色泽,扩散的瞳纹里,似乎还有细微的黑色小点不断滑过,让人有种撞见科幻的感觉。 应该惊讶,震愕。 可语环却感觉到疑虑,不安,随着他越来越柔和的脸部线条,熟悉的心疼在胸口泛开。 仿佛曾经无数个周二的夜晚,他一身疲惫地出现在911房,她都会有的那种,甜蜜又不舍的感觉。 她知道,他是保家卫国的战士,不是一般职业人。她为此做好了心理准备,就算现在他的身上有异恙,她也没有害怕,只有担忧。 要回到过去么? 她自问。 脑子里一片空白。 拒绝回忆过去。 也无力思考未来。 只能这么怔怔地,呆呆地,看着他,就在她的跟前,触手可及。 女人有时候就是傻,渴望时间停留在最真实、可信、美好的这一秒,该多好啊! 过去不可追,未来太遥远。 这个世界的变数和诱惑那么大。 现在,刚刚好。 卫东侯嗅到了一股温柔的味道,这气息告诉他一个生理讯号:求偶的最佳时机到了。 他吞了下喉头,心跳加快,夏体充热。 突然,他意识到不对劲儿。 “哈,说什么傻话,我会有什么事儿,我好得很。看我把你做的饭菜都吃光!” 他一边打哈哈,拉她上坐。 将她按上坐椅时,俯身吻了下她的脸颊,她微微一愕,他揽着她比了一个“v”手式,笑得无比灿烂。 她发现,越跟他相处,自己好像越不了解他。 印象中的那个内敛自制、淡漠沉稳的男人,似乎变得模糊了。 她分不清,男人现在这样,更真实,还是完全虚假。 “唔,老婆,真好吃,你这回锅肉的手艺,可谓一绝啊!” “真棒。豆腐烧的还是那么嫩,上回我带回家时,太爷太后都跟我抢。” 似乎意识到自己又说溜嘴了什么,他急忙起身给她盛汤,同时又按开了电视,屋里一下子变得热闹起来。 “环儿,你别光顾着吃菜,来,多吃点肉。你太瘦了,生孩子就你这体型儿肯定难挨。” 语环低头看着碗里已经堆成小山高,突然觉得这环境,这气氛,很奇妙! 像梦境。 男人居然还有点儿话捞。 标准的军事迷,总是看军事农业频道,对里面的节目大加评论,各种嘲弄调侃。 真有—— 家的味道了。 “老婆,你真棒!” 不知道他突然又说了什么,又欺过来吃她豆腐,呈“v”的两根手指头直扣脑门儿。 她嚷嚷着要推开他,却被他搂得更紧。 小嘴儿又被水洗了一番。 “卫,卫东侯,你够了啊你!你别得了便宜又,又……” “老婆,你真香,你比回锅肉还香。” 他猛亲一阵儿,“v”手式就没停过。 语环完全不知道,电视机上的大嘴猴公仔眼睛里,多了个摄像头。进门的花盆装饰里,他们身后的置物架上,厕所厨房,卧室阳台,早就被天猫小组严密监视起来了。 但现在,坐在监视器那一头的却是电子天才眼镜和机械高手苹果。 车门突然被拉开,欧阳进来就看到画面上的儿童不宜。 嚷道,“喂,怎么能偷看队长和嫂子恩爱啊,太不厚道了。” 两人齐齐甩来大冷眼,“切”了他。 他迅速关上门,蹲在两人中间,开始了“学术探讨”。 “我说队长干嘛一直扣脑门儿啊!” 眼镜声音平板,“队长说,只要他一比这姿势,咱就给他拍下来,越多越好,越美越棒。” “为什么?他不是最讨厌拍照摄像的嘛?以前大队讲话,他一大领导非要最后上场,所有摄像头照相机全闭。这会儿转性了?”正在拆装古怪东西的苹果抬头侃了一句。 身为十项全能的卫生员,笑道,“小苹果,你也该补补恋爱心理学了。 这就叫最后的晚餐,懂没? 大队知道自己迟早要落网,这正赶制最后的甜蜜画面儿呢!多留点儿影儿啊照儿,日后被关起来当成白老鼠做实验时,有点儿精神寄托不是。” 说完,三人齐齐发出一声惋惜至极的叹息。 …… 男人像个没事儿人似的,吃喝正常。除了脸上、手背多了一层生长迅速的小金毛,好像没什么不同。再 看伤口,包得妥帖,露出的肌肤呈现健康的古铜色。 语环问,“卫东侯,你到底伤哪儿了?为什么梁安宸今天碰到我,说你可能会死?” 卫东侯先是一愣,没料到梁安宸那么快跟语环揭他老底,心里很不爽。 随即又笑,“如果我说是真的,你会不会可怜同情我,答应嫁给我做老婆?” 戒指,护身符,又被他拿了出来,推到她面前。 她急了,“卫东侯,你别给我打诓语,我说真的。” 他点头,“我从头到脚趾头尖儿,都很认真。” “那郎帅和你的卫生员,为什么大清早就跑来找你,你又骗我。” “我哪敢啊!我是真的喜欢吃你做的回锅肉,吃上瘾了,忘了归队时间。” 她就觉得他在诓她,干脆釜底抽薪,“我不想当寡妇,你快回医院去。” 抬手把戒指和项链推回去。 他还是一样赖皮,“你答应嫁给我,我就回医院。” 把面前的东西往回推。 她想干脆以牙还牙,诓他回去。 还没开口,就被男人察觉,“别想诓我啊,我可是有人证和物证的。” 说着就拿出了手机,上面正是那天求婚时,热情的邻居老兄帮忙留下的证婚照。 笑得奸诈,“老婆,乖,把戒指和你老公的命都收好。等假期一完,我必须回部队。到时候你就是想我想得要死,我也没法出来吃你做的回锅肉了。” 她想要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攥住,“卫东侯——” 他装作不见,自顾自哄着,“环儿,你要做了我老婆,好处可多得很。首先,你就是咱向家九九八十一代单传的第一少奶奶,吃香喝辣的随便你。我家一级大厨的手艺,就是郎帅都哈得不得了。当然我肯定,他没你做的好吃。” “再来,我的钱就是你的钱,我的公司就是你的公司,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在部队的时候,你想干嘛干嘛,绝对自由,私人空间超多,一年至少有10个月的自由活动时间。除了外遇,我可给你普及个重要常识啊,破坏军婚是要坐牢的!梁安宸那斯文败类,你最好别接触。” “还有个最大的好处!” “卫东侯,我早就说过,这些我通通都不稀罕!” 他顿了一下,握住小手,深深望进她眼底,也不避讳自己“非人 类”的与众不同。 “环儿,嫁给我,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了。从此以后,你就不是一个人了。你有我,有爷爷奶奶,有爸有妈,还有阿姨。我不在的时候,有他们陪着你,我就可以放心地为祖国人民做贡献,以后我写的遗书……啊,环儿,语环?” 女人突然挣了他的的手,跑进卧室关了门。 卫东侯不明所以。 娘唉,怎么又哭了? 48.进,OR,不进?(邪恶勿入) 卫东侯又吃了闭门羹。 呆了两秒。 蹲地,搔头。 纠结着一个战术性问题:进,or,不进? 没得到允许,进了,恐怕会影响今天大战略目标的实现啊! 不进,就这儿等着她哭完? 妈的! 他耳朵里全是小女人嘤嘤咽咽地抽气声,这哭得好像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严重啊! 他听到纸团子砸落地的声音,已经超过32个了。 之前摸进屋时,他注意过了,她床头上的心心相应迷你包400抽,只剩下五分之一不到,估计就80抽。 哦,40了。 他要不要借口为她送纸,进去? 耳麦里早已经闹翻了天! “老大,你短路了嘛你,好好的求婚,干嘛跟嫂子说什么遗书啊!”卫生员倒地。 “老大!前半截是奥斯卡金像奖,后半截整个就一坑爹的。”眼镜迅速将刚才的话给重播了一遍,惹来身后一片大笑。 卫东侯气得大吼,“妈的,再笑等老子回来收拾你们个狗日的。现在,帮我想办法,进,还是不进?” 瞬间,静了。 “老大,是爷们儿的就进。不进,你蹲大门有啥意思?憋死自个儿,枯了嫂子唉!” 四道眼光同时射过来,因为苹果居然用上了一个“枯”字,让男人们的脑海里闪现出极为淫一荡的奸情画面。 监视器里,卫东侯站了起来。 卫生员欧阳突然大叫,“老大,不行。说真的啊,依郎帅之前给我提供的信息显示,嫂子正处于心得修复期。她之前那么激烈地拒绝你,已经说明问题。你必须给她恢复的时间,等他适应你的存在,你再……” “停停停!”卫东侯瞪着墙上的监视头,一脸小金毛怒立,“语环不是病人。你他妈少来那些学术语,直白点。” 欧阳咳嗽一声,一副专业派,“老大,你没发现经过白天的空档,晚上嫂子再见到你后,就没那么反感了么?” “屁,之前我一个多月不在,再见她,不但拒绝我求婚,还把我赶出家门了。” “队长,这前后不能比的。之前她推你,是不知道你快死了,现在你快死了,把她的心理防卫逼到了最底限,她现在啊……” “妈的,叫你不要给我 说专业用语。” “好吧,一句话,现在你就乖乖在外等着。该干嘛干嘛,就像个居家好丈夫。待会她出来,你就当没事儿人一样,继续对她好。你之前那么渣,嫂子还给你做这么多好吃的,典型就是面硬心软的主儿。” “说得好,爷准了。” 卫东侯乐呵地转身回了饭桌前,开始享受起语环的劳动果食。 看得三条巷子外的男人们,羡慕妒嫉恨啊,各种标骂蹦出口。 …… 话说,那个时候的卫家书房里,两辈卫家男人正心焦火燎地商量着儿孙的事。 卫老爷子正打电话,“对对,千万不要让乔小姐知道东侯病情的真相。也不要打扰她的正常生活。唉,老伙计,我知道这样做有难度。可这是咱们卫家欠那姑娘的,我就只能用这张老脸跟你求这个情儿了。” 卫爸听着父亲的话,心下又惊又疑。 这什么时候,卫家欠了个姓乔的女孩? 等到卫老爷子挂掉电话,深深一叹后,卫爸提出了疑问。 卫老爷子见现在也瞒不住了,索性就把来脉去脉事说了一遍。 卫爸秉持政治家专有的怀疑态度,问,“爸,你和妈不会搞错,这乔小姐的人品……” 卫老爷子立即沉了脸,喝道,“我当了近五十年的参谋长,连这点儿看人的眼光都没有,我还有资格站在这里教训你这个连儿子的品行都没教好的笨蛋吗?!” 卫爸立即垂着,息声。 却在心里将儿子骂了一万遍。 彼时,卫东侯一边揉着发烫的耳朵,一边哼着小曲儿,认真洗碗。 “爸,东侯逃院好几天了,老谢说那病毒十分不稳定。要是再不抓他回院治疗,恐怕……” “后果不就是死,那是为国捐躯,光荣得很,有什么好害怕的。” “爹,他不是你儿子,可是我儿子啊!” 卫爸就差给老爹跪下了。 无奈儿子所在的部队机密度极高,连他这一省大人也不知道部队番号,除了指望老爹,还真是有力没处使。 卫老爷子松了口,“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咱们也不能破坏人家姑娘的正常生活,毕竟是咱们东侯先对不起人家。” 卫爸很想说,这男欢女爱的,谁对不起谁还说不一定,至少自己儿子为了那女孩都逃院了,连命都 不要了,有天大的错也要看情况嘛! 当然这只能闷在心里,嘴上说,“爸你说的对。不过,现在东侯的情况不稳定,要是真跟乔小姐在一起,不也影响她的人生安全吗?至少,咱们尽快把东侯送回医院。” 卫老爷子说了特种部队的行动情况。 卫爸说,“既然东侯是回来跟小乔求婚,咱们要不劝劝小乔,先稳住东侯,日后再好好补偿她?” 这话立即被卫老爷子瞪了,“不行。之前他就害了人家,现在我们又利用小乔的善良,那就是帮凶,罪加一等。” “爸——”卫爸欲哭无泪,“难道你就真的眼看着独孙儿死掉?” “胡说。要他奶奶知道,非扒了我的皮不可。” 卫爸突然双眼一亮,心说,终于找到解决办法了。 这下就算老爹不愿意,也不行。 …… 这边,一个小时后,语环终于从卧室出来。 其实她本来哭着快睡着了,又被饿醒了。 这一看,饭桌上空空如野。 只剩下,中看不中用的钻石戒指和金子弹。 “啊,你,全吃光了?” 这时候,卫东侯很大爷地懒在柔软的布艺大沙发里,四仰八叉的看着军事农业频道,手上还抱着个大大的爆米花筒子,惬意得就像在自己家里。 嘴里发出咔嚓咔嚓的咀嚼声,气得语环只想把他给咔嚓掉。 49.现实报了:我有洁癖 “卫东侯,你混蛋!” 又气,又饿,语环暴走了。 抡起金箍棒大抱枕,就朝卫东侯砸去。 那时,监视车箱里。 “嘿,快快,拍下来。”欧阳叫。 “这画面真是太**儿了!”眼镜奸笑。 “咱卫队被人砍的熊样儿——百年难得一见啊,要捎回队上,一准儿火到爆!”苹果甚至拿出自己的苹果手机,一阵儿猛拍。 “妈的,不准拍——” 卫东侯大叫一声,吓得男人们手一抖,按器全掉了。 语环一听,更用力了,“我就拍,我就拍,拍死你这混蛋。” “没帮忙就算了,白吃白喝,只顾自己,人家一口都还没吃呢,饿死了啦!” 卫东侯急忙连武器并女人全抱住,拍背哄哄,“老婆,你误会了,我没吃光。虽然我还没吃饱,谁叫你饭菜做得那么好。” “放开我!” “乖,我有给你留饭菜的。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出来,全给你镇锅里热着呢!” 她瞪着他一脸讨好的笑,“真的?” 他点头,“蒸的。” 她冷哼一声,甩开他去厨房。 他急忙跟上,将人拉回来,按桌边坐好,“老婆,我帮你拿,你只管坐这儿等着吃就成了哈!那玩艺儿烫手,我皮糙肉厚,我为老婆服其劳。” 他乐颠颠地往厨房去,对着冰箱上的米老鼠公仔狠瞪一眼,喝声骂,“你们敢把照片给老子传出去,回头我让你们全部脱三层皮!” 刚刚拿起照相机、手机、鼠标滴手们,又缩了回去。 …… 一小碗饭,一大碟子各种混杂的菜,一小碗飘着菜叶儿的汤。 饭:颜色不均,显然是某人吃得差不多,突然意识到还有人没吃,从自己碗里刨出来的。 菜:不只一块上面留有明显牙印儿,是不是吃了一半吐出来的,待定。 汤:她本来做的是蘑菇海鲜汤,连蘑菇渣儿都没有,居然钻出绿菜叶儿了。 男人双手胞胸,俯在桌前,讨好地笑。 解释说,“那个,真的太好吃了。所以我……” “哼!” 她一跺筷子,端起碗,开始吃。 先喝了口汤,瞪一眼男人, 挑一夹菜,把带牙印儿的叠到一边放好。 他叫,“老婆,吻都吻了,这点儿口水无伤大雅嘛!” 她瘪嘴,“不要,我、有、洁、癖。” 叮—— 卫东侯的大脑cpu迅速翻回一段回忆,以为早就扔回收站了,哪知道这时候鲜明得刺骨啊! 记得那个爽透了的“五次”之夜醒来的第二天,客房服务送来了一餐车的早点。 他那时刚好在浴室冲洗。 出来时,饿不了。 哪知,高蛋白高热量的火腿三明治,正拿在裹着一只小手里,留下了一个小小的、弯弯的牙印儿。 她慌忙说,对不起,不知道这是他的。 他其实很尴尬,竟然教个外人看出他眼里的渴望了?! 就横着气儿说,他有洁癖,不吃别人啃过的东西。 于是,穿上衣服甩门走人。 运动了一晚上,又饿着肚子的男人,起床气是很大的。 何况,那时候,他也才20有4。 血气方刚,太自我,太霸道,全身棱角,不懂体贴。 就像梁安宸骂他的,自负得欠抽! 不然,他怎么会连这么好的女人都没看到,白白错过了整整六年? 现在遭报应了,套梁安宸的话,那是他活该。 靠! …… 饭碗,空了。 汤碗,也空了。 唯独盘子里,剩下了某人的牙印儿菜。 语环起身收拾盘碗,卫东侯拉住她。 眼神儿直点盘中剩菜,“环儿,你真不吃?这菜都好好的,我保证我没传染病!” 耳麦里传出一阵整齐的“切”! 男人继续有眼无珠地说,“环儿,吃了吧!咱主席说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最近政府都号召节能减排,不要铺张浪费。” 结果,手被甩了。 “哼,我就浪费,怎么了。” “好好好,浪费就浪费。我卫东侯的老婆,绝对有资本,随便你怎么废。” 狗腿地跟进了厨房,说要洗碗。 却见小女人将那剩饭菜装倒进了一个装满了残羹剩饭的筒子里,端端收好。 “老婆,你这干嘛?” 她朝他裂嘴,他认为这绝不是在笑。 “我给多多留的!” “多多是谁?” “我的好朋友。” “男的女的?” “公的!” 爆了,爆了。 眼放金光,金毛闪闪。 “不行!” 他大吼一声,小女人只甩了他一白眼儿,转身离开,潇洒得不得了。 大掌握着筷子,咔嚓断掉。 耳麦里大吼,“队长,忍住忍住,小不忍则乱大谋。先打探敌情,秋后处决。记着今晚的战略目标啊!” “叫什么叫,老子知道!” 神速洗完盘碗,冲回阵地。 车里的男人们全瞪着秒表,喃喃,“老天,队长的速度简直不是人。你们说,要他真的有回大队的一天,还有咱们活路么?” 此时,五个人,十只眼,同时浮出十座灰惨惨的“十字架”。 …… 沙发上。 “环儿,那个什么多多,今年多大了?” 男人一手绕着女人柔顺的长发,一边紧锣密鼓地的刺探新敌情。 女人认真地想了一下,“大概,年届尔立吧!” 那不正跟他一样,青春壮年嘛! 妈的,必须隔离。 “环儿,他是哪里人?住哪儿?什么职业?家有几口?喜欢吃回锅肉么?” 她回头瞪他,“你干嘛,搞户口调查啊?” 他欺上前,认真地说,“虽然现在是法制社会,可还是存在很多不安全的社会因素。比如说,前不久那个把女人藏在地下十几米的**……” “停,你给我停!卫东侯,我不是小孩子,我有判断能力。” “环儿,我是为你好。你听我说,以前我出任务时就碰到过这种……” 一颗大抱枕捂上男人的脸。 耳麦里又飙出一串标骂。 “队长,战略目标啊!不要因小失大。” 卫东侯立即起身,将一篮子水果提了过来,以非肉眼可见的神速,削好了装盘,切丁儿,插上牙签,送到女人面前。 讨好地笑,“环儿,今晚别赶我出门儿了,行不?” 刚刚捻起一块苹果的小手, 立即放了回去。 “不行!” ------题外话------ 这战略目标能不能实现,大家猜猜看? 这个夜晚可真长啊! 50.每一个女孩,都曾希望过 语环绷着小脸,一副绝对不受贿赂的严肃表情。 卫东侯心里早急得抓耳搔腮了,当然,耳麦里也是一片哆嗦的安抚声。 “挺住啊,卫队。” 挺字在抽动。 “成功就此一举!” 举字在抽动。 “现在装孙子,未来才可以当老子!” 孙子、老子在打架! “够了——” 他一声大吼,吓得女人浑身一抖。 “你才够了。卫东侯,这是我家,我说了算。” 他立马蔫儿了,“环儿,刚才我不是在说你,我,我是在说我自己!” 她不为所动,依然冷酷,“哼,昨晚你趁我睡着撬门进来,我还没跟你算帐呢!你还是人民解放军,整个就一流氓,小偷,强盗。” 说到咬牙切齿处,她顺手拿起一块苹果,咔嚓咔嚓吞下肚。 他立即端起盘子,提供送入小嘴儿的全方位服务。 “环儿,你说的对。想你一人睡屋里,我就忍不住。不如这样吧?” “怎样?你别满脑子龌龊思想,我还没跟你算总帐呢!想留宿,没门儿。” 两人,你一块来我一块,吃得不亦乐乎。 “你先听我说完,再决定批是不批。” “不批。” “环儿,就是犯人也有坦白从宽的福利,这牢改表现好还能减刑呢!” “说吧!” “喳!” 耳麦里传出一片“噗嗤”声儿。 镜头里的小女人,没发现自己的唇角翘了起来,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露出这样开心的笑容。 “反正,你也关不住我。不如,就把我绑你屋里,近距离监控,不更好。” “绑你?” 她讶异地张开小嘴,他立即送上一块蜜柚。 一下酸得她皱起小脸,又上草莓。 “环儿,你要不放心。可以绑紧点儿,拿塑料封口胶再缠上个十来圈儿。” 本着趁热打铁的心思,男人倏倏两下把绳子和胶带都拿了出来。 接着往沙发上一倒,表演被“捆绑”的姿势和动作。 解释,“瞧,这沙发刚刚好,今晚我就睡这儿,绝对不乱跑。”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 看他牛高马大,蜷在三人沙发上,沙发只有1。8米长,完全不符合男人对床的标准。看上去,憋曲得不得了。 耳麦里的男人们怪腔怪调吆喝起来。 “哦,绳子。” “哦,胶带。” “天,捆绑!” “卫队,你好重口啊!” “卫队,你也玩捆绑系啊!” “卫队,屁股再蹶高一点儿,这个姿势好**哪!” 一片狼叫声—— 男人听得额角直抽,强忍着爆吼的冲动。 继续装孙子,“环儿,好歹大家认识六年,我现在生病落难中。你就不能同情同情伤患?” 他从另一头直起身子,倒了过来,正好落在女人面前。 沙发呈时下流行的l型。 她在短边。 他在长边。 他心想,以后得把家里那老旧拙的西欧式大皮沙发扔了,全改成这种亲昵靠靠型儿。 目标,环环的大腿怀怀。 现在将就着沙发背背使使吧! 语环被那双过于无辜的眼神给慑到了,“我,你,你为什么不回医院?” 意识到耍赖很有效,他继续,“因为医院没有老婆陪。” 她唰啦一下脸红了。 他火眼金金,心头高唱红旗飘飘。 “环儿,就今儿个一晚。” “环儿,我保证不乱来。” “环儿……” 终于欺上女人的肩头了。 心花怒放啊,好想抽动——不行,不行。 “你放……唔!” 忍不住了,吃了再说。 语环瞪大眼,看着得寸近尺的男人闪闪发亮的金瞳,那张大嘴就像吸盘,大舌头一下就钻了进来,舔过软腔里的每一处细节,不像以往霸道地占有,带着难得的呵护和挑逗儿。 她想推开他,他整个身子就压了上来。 大掌帖上她柔软的背部曲线,轻轻揉按着温柔滑动。 所过之处,星火燎原,让人无力招架。 在她软进男人怀里时,完全没注意男人一直朝电视机方向比着“v”手式,无数张暧昧撩人的照片被拍了下来。 …… 这一晚,卫东侯终于顺理成章地留下了。 至于有没有被捆绑,绳子和胶带用上没? 黑暗中,无人得见。 在小车里挤罐头的男人们,只在隔日看到了卫东侯心满意足的伸着懒腰,穿着一条白色小裤衩,埋着胸膛,从卧室里出来,朝他们显摆贲张的肌肉,秀胸毛儿。 “卫队,你不是真的跟嫂子那啥了吧?”欧阳尖叫。 只得到一个侧身肱二头肌肉,和一个大斜眼儿。 “什么,上了?真的假的?队长,几次啊?戴套儿了吗?你不怕把嫂子也搞成非人类啊?” 郎帅的声音冒了出来,激动得直哆嗦。 可惜,也只得到一个高傲的下巴,和一个抹脖子的凶戾眼神儿。 语环揉着眼睛出门来,按贯例都要喝一大杯温开水醒神儿,不想一出来就看到了“儿童不宜”的画面。 男人正插着腰,做前后摆臀的浪荡姿势。 她尖叫一声,骂了句“不要脸”,砸过去三个枕头,提了小水瓶跑进卧室,甩上了门儿。 卫东侯回头眨眼,笑道,“瞧,你们嫂子她害羞了。” 众男黑线倒地。 语环想不到的是,接下来几日,卫东侯就这样软硬兼施地赖在公寓,不走了。 两人居然就像夫妻一样,白天各干各,晚上回来后,他理菜来她执勺,他洗碗来她擦盘,合作得愈发默契。 见她笑容增多时,他死皮融脸地说,“环儿,你是不是就想让我多陪陪你,才故意不答应?” 她涩得骂他,“呸,不要脸。” 他立即赖上前,明吻强抱,又亲又揉。 她开始反抗,半推半就,最后投降。 也许,每一个女孩都曾希望过,破镜重圆,重拾甜蜜。 最忘不掉,放不下,忍不住渴望的还是那个让你心疼落泪的人。 心里的缺憾,好像除了他,谁也无法填满。 当他再回来哄你时,你的真能理智得毫不犹豫地拒绝他吗? 语环不知道。 是不是,心里那道深伤,只有划下的那个人,才能替她补好? 51.他的胃口很大(邪恶勿入) 公司茶水间 “哎,环环,水满了。” “呀——” 语环吓得急忙松了按钮,还是溢出了杯子。 雷小古表情贱贱地欺过来,脸蛋几乎帖上,诡诡地笑,“嘿嘿,环环,瞧你最近春光满面,小眼神儿秋波荡漾,是不是过得很滋润啊?” 一边说着,手指勾拉衣领,寻找传说中的奸情证据。 被一巴掌打掉。 “胡说什么。春天早就过了!”嘴上硬着,唇角却翘着。 还敢说没奸情,鬼才信! 当然,她雷小古知道那一定是只大色鬼。 “环环,说真的,你和你的新室友,有没有爱火重燃,一夜几次?” “小古,”语环觉得这丫头最近越来越**了,教训道,“女孩子还是要适当地矜持一下,保持神秘感。不然,男人容易失去兴趣。” “真的?这,不会是你的经验之谈吧?” 语环转了转眼珠,慎重地点了点头,“最近我看了一些心理学资料,说男人是征服性的动物,太容易得到,就不珍惜。以前我爱他,什么都以他为中心,他是真没把我放心上。现在不同了,连看我的眼神儿,都好像……” 后半句落进了雷小古的耳朵里,听得她眉毛高挑,小脸开花,随即一片凝重。 “真的?” “不信,你试试!” 终于完成了郎帅的任务,套到了真相。 雷小古立即打电话报告,得到了电话飞吻一个。 “帅帅,今晚……” 话还没完,电话被挂了。 看着“通话结束”几个大字,危机感顿生。 刚才语环说,矜持才能保持女人的神秘感,才能促使他永远像蜜蜂似地粘着你,看着你的眼神儿总像要把你一口吞掉,充满雄**望。 她是不是直率过头没了神秘感,他已经对她厌倦了? 以前每次接她电话唠得很,哪有先挂的份儿。 最近,好像,都这样! 呜…… …… 这一日,语环从工地上出来,时间还很早。 她给人做装修设计,忙起来时没日没夜,闲下来时又轻松自由得很。 直接去了超市,又买了一大堆材料。 “乔小姐,你又来买肉了。呵呵,你男朋友胃口很大吧?” 语环小脸绯红,觉得称肉的阿姨眼神儿不正道。 其实,卫东侯这几天除了对她搂搂抱抱,亲亲嘴,就没再进一步了。 和以前见面就上床,做完就睡觉,聊天等于无的情况,完全不同。 现在…… 真的很像正常情侣。 “小姐,这些肉都是你要的?” “对,全都要。” 二十多斤肉,一半以上是精五花。 旁边投来的异恙眼光,让语环有些无奈。 她也不知道男人的胃口会这么大,一顿饭能吃掉四五斤的肉,还不包括蔬菜和汤,光米饭就3l,还叫不够。 也不知道他白天都在干什么重体力劳动,消耗那么大。 每晚吃饭,都跟几天没吃饱似的。 以前两人的相处,没现在这么广泛深入,她也摸不清,这是正常,还是异常。 她故意多烧出来的饭菜,都会在第二天开冰箱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开始,她还百度“暴食症”的病状。 可见他天天吃那么多,身上连一丝赘肉也没有,玩倒立、杂耍盘子,爬别人窗头帮她拣内裤,都利索得不得了。 似乎只有多给他做点吃的了。 …… 语环难得提前回家,时间才下午三点半。 那时,就在隔壁,梁安宸的房间里。 卫东侯正跟梁安宸聊着自己最近食欲猛增的情况,突然从沙发上弹起,身形一晃就闪到了门边上,帖着防盗门倾听,鼻翼明显扩张,空气的流动,气味的变化,都被他感知。 “环环回来了。” “这你也能感觉得到?” “不是感觉,我耳朵听得很清楚。” “可你不是说,早上天猫小组进去重新安置监视器,也许他们已经发现你,开始撒网抓怪物了。” “不,开关门的力量不同。而且,男人和女人的脚步摩擦声很好分辨,最重要的是……” “什么?” 男人直起身,一脸显摆地抚抚依然方正性感的下巴。 口气很得瑟,“环环晚上用的玫瑰花精油,非常诱人。早上擦的润肤乳液,味道也非常可人。 当然,她就是什么都不擦,也很美味儿。” “你够了啊你,非人类。等你被抓回去,我就正式跟她提出交往。”梁安宸实在看不过眼,呛了一句。 卫东侯头一扭,向窗口位置,大力嗅了嗅。 拉开了门,“你想得美。爷们的女人,谁也动不了。走了,吃环环牌卤鸡爪。” “臭小子!” 扔出的毛绒球砸在了门上。 梁安宸回头看着透视灯上的细胞照片,脸色黯了下去。 好像,又变异了! …… 大锅里汽泡翻滚,爆出一汩汩浓浓的香味儿。 里面的肉块儿,鸡爪,猪蹄子,泛出金红油亮的光泽,一看,就让人十指大动,垂涎三尺。 这是奶奶最拿手的十全卤味。 幼时,妈妈还在,家里条件还过得去,她最爱吃的大餐就是这个。 她甩掉奔远的思绪,回头伏案切精五花肉,脑子里翻动着十几种花样儿的炒制法。 这是妈妈的绝活儿,据说爸爸最爱吃的也是回锅肉。 唉,怎么又胡思乱想了。 转身拿姜,哪知突然冒出个大活人。 “啊——” “小心!” 厚厚的老式铁刀脱了手,下面是语环穿着凉拖的白嫩小脚丫儿。 卫东侯想也没想,拿手去抓刀刃儿。 “卫东侯!” 老天,这刀在她搬家后,专门找师傅磨过,利得很,轻轻一碰肉皮都是个血口。 “乖,没事儿了。” “什么没事儿,你在流血!” 她慌张地抓过他的手,掌心一蓬鲜血落下,止都止不住。 他要拿去冲冷水,她尖叫,说要感染。 他直说没事儿,她叫得更大声。 “你别动,把手举过心脏。等我拿纸来!” 她蹭蹭蹭地冲出去,像颗火车头。 他看着举过头的手,一脸空白。 心说,以前出国维和,恐怖份子一刀子下去比这还大的口儿,都不当事儿。 “快快,缠上纱布,这是医用消过毒的。啊,不行,先撒点儿云南白药。好像还可以口服?” 小女人急得跟热锅上的小蚂蚁。 不过,他喜欢。 更正,非常喜欢。 “环环,已经不流血了。” 她瞪他一眼,“我那是铁刀,待会儿跟我去打破伤风针!” “环环,”一出去,立马被抓,“你听我说。我们特种部队打过最好的疫苗……” 恰时,语环的电话响了。 那一头,正是极度思念孙媳妇儿的卫太后。 ------题外话------ 秋秋的民国背景感动深爱《七日,魔鬼强强爱》即将完结哟。这个故事绝对“极致”,极致爱恨,生死与共,并拥有绝对丰富有趣的剧情,让大家在享受浪漫极致的爱情同时,领略民国时期的各种异域风情,制服诱惑,旗袍情节,和服暧昧,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一不小心做了民族英雄,打造专属于民国女子的事业王国,斗小三,主调家和万事兴,获得完美亲情,极致爱情,聪明腹黑小宝宝……无限精彩,现在正当入手哦! 52.搞定奶奶,横着走 “妈,怎么还不接电话啊?” “你急什么,我比你还急呢!之前要不是因为那混小子,我犯得着跟着老头子去欺骗人家一纯洁小姑娘嘛!” 叭啦叭啦,老太太把儿子孙子都训了一通。 “妈,我知道了,回头我一定狠狠教训那臭小子。你看这姑娘怎么还不接电话,是不是真跟您气上了,这心眼儿也不怎么大啊!” “胡说!你以为只有你当省委书记的日理万机,人家环环不工作的呀?你有事儿拍屁股就走,省长都管不着你,人家环环还在打工,能甩下老板不理嘛!” “是是,您说的对。那,要是她还生气,不如咱们亲自上门道个歉,更有诚意。” 卫太后泄了气儿,“我也想,可死老头子偏不让。” 话说,以老太太活力的性子,这些天憋得可难受了。可老伴儿下了军令,她也不敢乱来。 卫爸听了急得慌,在屋里直打转儿。 “啊,通了!” …… 那时候,听得电话响,怕是顾客急打来的,语环接了电话,夹在脑袋和肩头上。 一边给卫东侯缠绷带。 “喂,哪位?” “环环,我是东子奶奶。” 语环惊了一跳,叫了声“冬奶奶”,手机就往下掉。 卫东侯急忙伸手去捞,又闻一声尖叫。 这掉刀子都吓出条件反射了啊! 那头,卫太后也惊得捂住了话筒,“糟糕了,环环屋里有别的男人!” 卫爸心里就不舒服了,心想自己宝贝儿子为了这女人居然跷院,连特种大队都出面逮人,这女人还跟别的男人纠缠不清,太亏了。 这边,卫东侯捂着手机,问,“卫太后打来的?” 语环点头,做口形,“怎么办?” “随机应变。总之,千万别说我在你这儿。” “为什么?” 他裂嘴一笑,又坏又邪,俯身啵了一下女人仰起的严肃小脸。 哄道,“想跟老婆多单独相处几天啊!” 她一嘟嘴,瞪他一眼,“臭美。” 他眉毛直抖,狡诈道,“环儿,难道你现在就想跟我去见家长了?那好,你就告诉卫太后我在你的小香闺里,她一准高兴得能飞上天。” “去,少胡说八道。” 她迅速给绷带打上蝴蝶结,夺过电话走向阳台,心里直泛甜。 “冬奶奶,不好意思,刚才梁医生过来借大嘴钳。” 卫东侯夸张地做了一个“大叉叉”的手式,抗议自己被说成了情敌。 卫太后松了口气,“没关系。奶奶就怕你真不理我,上次的事我一直想跟你好好道个歉,你冬爷爷就是不让,说等你气消了再打。环环,你还生爷爷奶奶的气吗?” 语环一边拍着腰间的大手,一边笑,“奶奶,我已经不生气了。其实,那也没什么,我知道你们没有恶意。” 卫东侯将女人拖离危险监视区。 还学着卫太后的声音,附耳喝气说,“环儿,你真乖。” “讨厌!啊,不不,冬奶奶,我没说你,我在赶隔壁溜过来的那只猫。对,就是大黄。” 卫太后得了开释,开心极了,又想约语环玩儿。 卫爸连忙递招,说了一个较为隐蔽的约会场所。 “环环,你不让奶奶看一眼,奶奶放心不下啊!东子这臭小子已经一个月多没给家里捎信儿,唉……” 语环责怪地扫了眼卫东侯,卫东侯耸肩表无辜。 “奶奶,您别多想,我真的没关系。那天我刚好也有空,您说时间。中午11点半见,我请您吃那家山菌炖鸡,味道不错,配上豆花吃,营养又爽口。” 电话一挂,卫太后给儿子打了个“ok”手式。 这边,卫东侯不满地表示,“原来你平常这么闲,早知道我该先预约,你明天后天大后天都在家陪我。” “去,谁那么闲,陪你一大少爷。”回厨房继续切肉。 “环儿,你这么积极地陪我家太后,是不是已经做好嫁进门的准备了?”他双手抱胸靠门板上,抛电眼。 “你别美,我就是陪奶奶,她看起来好像很寂寞的样子。” 卫东侯很想狂叫,寂寞个鬼,养老生活最丰富多彩的就属卫太后,平常他回家还难得撞上她一回,妇女儿童中心,红十字医院,教堂佛堂道院儿,国内名川国外海滩,无处不是卫太后的天堂。 “咳,卫太后最寂寞的就是没从孙儿抱。环儿,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吧?” “想得美。” “环儿,你要把我爷爷奶奶搞定了,以后咱家就是你的天下。我爸妈都 可以无视,在蓉城横着走,省委书记、省长都拿你没法儿。”书记是儿子,省长是表亲。 彼方,卫爸打了个大喷嚏。 “行了,我就是去安慰一位孤寂的老人,不是去攀权附贵!” “这哪是攀权附贵,卫太后她孤独个……” 锅盖儿一被揭开,卫东侯的大脑瞬间空白。 “喂,你干嘛,烫啊!” 男人倏地一下就窜到她跟前,长金毛的爪子就伸了正翻滚的卤水锅里抓起了一大块猪屁股肉,眼冒金光,一脸垂涎。 “不烫,刚刚好。” 他抓了肉就走。 “喂,你让我切一下,怎么吃啊!” “就这么吃!” 他张大嘴一口咬下。 她瞪大眼,看着那大嘴巴里两颗尖牙突生而出,宛如犬齿,一口撕下好大一块儿。 叭叽叭叽,没了。 嗝了一声,大赞,“太香了!” 唏哩哗啦,不足五分钟,全部干光。 吃完后,他端着锅出去了。 她呆在原地,心说,那一锅至少十斤肉啊! 饭后,二十斤肉没了。 她看着男人依然平坦漂亮的小腹,忧心忡忡地问,“卫东侯,你真不回医院检察检察?” “检察啥?” “暴食症。” 他裂唇一笑,大尖牙上还沾着一块小葱花。 “环儿,你要答应把戒指和护身符戴上,我就去医院。” 又来了! 每次一提回医院,就来这招。 “环儿,别走啊!” 女人小脸一垮,又进厨房。 男人急忙跟上,心下暗叹:革命仍未成功,同志继续努力! 53.你是不是要报复我? “刨蒜。” “哦,好了。” 本来想分他的神,逃过追问,哪知道她才铲了几铲子菜,白生生的小蒜芽儿就摆盘里了。 她惊讶地瞪他,他咧嘴凑上来,伸手就从锅里捻了片回锅肉吃得直舔手指头。 “卫东侯,你出去。” “老婆,我给你打下手,绝不妨碍你。” “你待在这里,就是对我最大的妨碍。” “老婆,你这么在意我?干脆把戒指戴上吧!” 真是无孔不入。 语环暗暗翻个白眼。 却不知,通过反光抽油烟机壳儿,都被男人看到了。 “环儿,我就知道你是舍不得跟我单独相处的机会。” 她想反驳,又怕被他逮到话柄,索性咬唇不语,大力铲菜。 铿铿铿—— “以前虽说咱们定好每周二约会……” 女:臭不要脸,明明就是纯上床发泄生理**,现在就说得那么好听。 “其实只有刚认识那几个月,咳,我比较不忙,实践了约定。后来忙着全军大比,到国外受训,常有几个月或者大半年都没聚过。” 男:那会儿刚开了荤,天天想得慌,好几次都是偷跑。 好在那时候正受训,无极特种大队训练项目非同寻常,把他逃离教官封锁线、自由出入、甩掉追踪抓捕的行迳,也当成了训练。受罚肯定有,不会影响根本。 女:还好意思说呢!经常让她独守空房,不断爽约,简直是人神共愤。她真怀疑当初自己是怎么等下去的。 “环儿,等这次全军大演习完毕,我升上总队长,就不用再带队出任务了。以后你可以申请随军,咱们相处的时间和机会就多了。” 铿—— 一大盘肉放上男人的大掌,回头继续切菜。 卫东侯没吃,端上桌又立即折了回来。 “环儿,真的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埋头用力切菜,蹬蹬蹬,极有节奏。 其实,心里早已乱如麻。 “咝……” “哎,流血了。别动,先消毒。” 他抓过她的小手,将流血的小指头塞进嘴里,舌尖轻轻舔。 她接上他认真的眼神,脸颊又红到耳 根。 他故意伸长舌头,舔到她的指根,甚至掌心儿。 “卫东侯,你够了。” 他让她缩回手,她奇异地发现,伤口竟然有些愈合。 “环儿,也给你自己一次机会。” 他在她面前摊开一只手,掌心仍是那只大钻戒。 她目光一缩,身子也跟着朝后退,仿佛那是毒蛇猛兽。 他表情无比认真,眼神真诚,“环儿,我不是毒蛇,我们可以重新开始,只要你点个头。” 她眉头皱得更紧,心里挣扎得厉害。 当初他结婚时,她真的彻底绝望,把一切都断得干干净净了。 她认清了现实,再也不抱一丝一毫的幻想了。 她的心都紧紧锁住,不想再踏进那片差点儿湮埋了她的可怕血沼。 她看着他,心里的自卑从来没有如此清晰过。 以前她小,不懂事,以为只要爱,只要喜欢,就可以不用在意现实中的那些世俗观念,价值标准。 但现在不可能了。 他们之间,还存在很多很多问题。 她已经没有勇气,去相信自己能走过去。 “对不起,东侯,我们……就做普通朋友吧!” 卫东侯有种使尽了全力,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我觉得,这样挺好。” 好个屁! 他很想咆哮怒吼,扣着她的肩头问她到底在想什么,明明看着不傻,这脑袋瓜子里都装了些什么,怎么就不开窍呢! 她继续说着,“你要喜欢,也可以跟冬奶奶他们一起来坐坐,吃个便饭。” 不知道被拒绝了多少次的男人,彻底爆发了。 “够了,我不要听什么对不起。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还他妈要警察干嘛!还他妈要我们这些当兵的搞屁啊!” 她吓得住了口。 他愤怒得差点冲上来,却终是抱着脑袋、插着腰,在小小的房间里来回打转儿,发泄怒火,几近狂啸。 “乔语环,你怎么就那么胆小。” “我都道过多少次歉了,你怎么就那么小气。” “就算是强暴犯也有刑满释放,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如果我不是真的喜欢你,你以为我会蠢得跟你在这里瞎 耗,装孙子?!” “半夜摸黑撬门做贼,还得憋曲自个儿挤那咪咪小的破沙发!” “如果不是我真爱上你了,有你这么借机拿乔的吗!” 她朝后退了一步,眼神转黯。 他一下停在她面前,恼羞成怒地吼,“以前我让你当了六年不见光的情妇,现在你让我只做朋友,你说,你是不是故意报复我?” 说着,冲上前,抱着人脑袋就狠狠一顿强吻。 她尖叫着扑打他,他突然又放开她。 恶狠狠地擦过流血的唇,“做朋友可以这样搂搂抱抱,想亲就亲的?做朋友,你天天给我做好吃好喝的,还外带洗大裤衩儿? 你给我老实交待,你是不是想报复我,让我也当你见不得光的情夫,才解气儿?” 话音落,室内突然静得落针可闻。 他急促地喘着气儿,脸上的小金毛突然停止生长,后颈脖上血管奇怪扩张,黝色皮肤上浮出棕金色的黯纹。 他极力压抑胸口沸腾的怒火,克制自己想要冲去将小女人撕咬个干净的可怕冲动。 她含着泪眼,咬着唇,最后抽了口冷气,捂脸冲向卧室。 可没跨进门,就撞上一堵肉墙。 她吓得愣了一下,对上危险闪烁的金瞳,就往浴室里冲。 没跑两步,又被挡住。 完全无法相信,他怎么有那么可怕的速度。 “卫东侯,你走开——” “我不走。” 他一字一顿地吐出,双手钳住她的小肩头,轻轻一提就离了地,把她压在身后的浴室墙上,俯身强吻。 她简直无法招架,连呼吸都被堵住。 他就像饥渴了许久,力道又重又狠,没了往日的怜惜,像一头发疯的野兽。 嘶啦一声,衣裙被撕破。 她惊叫,“卫东侯,你住手,住手,不要……” 可迎接她的是被更用力地压在墙上,强壮的身躯将她密密实实地覆盖住,她清晰地感觉到他膨胀的雄**望,恐惧让她痛哭出声。 疯狂的侵略没有停止,滑落细白颈侧的唇舌,留恋不去。 鼻翼间充斥着鲜嫩血肉的味道,刺激着膨胀的神经末梢,胃都似搅在一起,疼痛灼热,急需那皮肉下的可口甜液解除痛苦。 他张开 了大嘴,两颗尖厉的犬齿,一下伸长,下方冒出两颗大咀齿。 咬下去,就是极致快乐! ------题外话------ 咳,这不是吸血鬼,这是兽欲。 人要和兽欲做斗争,那是需要非常坚强的毅志滴! ps:这不是灵异科幻故事哈,这只是给主人公们设制的一个小小的生理障碍,通往爱情的神圣殿堂嘛,总有一点儿波折滴! 54.就差一点 话说卫太后和语环约好后,高兴地要找卫太爷一块儿去赴约。 卫爸一听,赶紧把母亲给拖了回来。 一番晓以大义后,让卫太后同意了不叫老伴,让他这个准公公跟着去观察观察。 恰时,卫母来喊吃饭,发现婆婆和丈夫在说悄悄话。 刚想探听,两人就神神秘秘地分开了。 下来后,她向丈夫打探,卫爸就说是公事。她哼哼说不信,卫爸就不耐烦地走人了。 总是被家中大事隔绝在外的卫母,心里很受伤,一个忍不住,就想出门购物发泄怨气,碰上又回娘家的卫雪欣。 卫雪欣问起缘由,受伤的卫母一阵猛吐槽。 卫雪欣安慰卫母,说,“妈,也许爸真的是公事,你就别生气了。你本来身子就不好,气不得。不如改天你陪我去产检,好像能听到胎心了呢!” 卫母一下被孩子的事吸引,高兴起来,又想起一件事,“先前你和奶奶说的那个女孩的事,你安姨就是不肯告诉我。正好,我跟你去医院找她,这可事关咱们东子的终生幸福,当着面,你安姨就不好拒绝了。” …… 卫太后和语环约会这天,天气晴好,阳光明媚。 卫太后故意穿了一套时髦的果绿色t恤,迷彩绿短裤,头戴遮阳帽,配超派的阿雷墨镜,脚蹬一双闪光板鞋。 她这一出场,把卫爸吓得根本不敢跟她走一处,低着头,一份最新蓉城商报掩着脸,保持十米距离,低调得基本没人能认出是省委书记。 语环出现时,一明一暗两人,心下都一个咯噔。 “环环,这大热的天儿,怕晒也别包得这么严实,快把头纱取了,这得多热啊!” 卫爸先腹诽了,这藏着包脚的像什么话,不知道的还以为要作案呢!不想那就是母亲约来的女子,心里分数直线下降。 “呀,你,你这脖子上怎么这么大个ok绷。受伤啦?” 卫爸帖紧半透明玻璃隔墙,想要看个清楚。 他现在位置就在语环背后,玻璃墙里灌注着艺术花纹,私密性还不错。若帖着玻璃,啥都能瞧见。他一眼就看到雪白细颈上,分布大小不一的红迹。 “奶奶,我过敏,擦了药怕难看,所以就帖着了。” 说谎! 卫爸在心里重重一哼,这分明就是跟人有染的罪证 啊!母亲就是太心软,才会上当。 卫太后可心疼了,问了症状,说要带语环去找个老中医看看,调养身子。 语环心慌得不得了,直说不要紧。 可老太太心疼未来孙媳妇儿,坚持小病不治成大病。 两人正僵持着,卫爸给母亲发了一条短信,让把话题绕回儿子身上。 卫太后看后,心头奇怪了一下,就自动解释为儿子担心孙子的紧张过度。 遂问,“环环,最近东子有跟你联系吗?” 语环摇头,却想到那晚颇为惊险的一幕,脖子隐隐作痛。 如果当时不是梁安宸突然敲门,或者她尖叫哭泣,他是不是就把她咬死了? “环环,奶奶知道东子之前做错了很多事。都怨我和他母亲,把他娇惯坏了。他母亲身子不好,没足月就把他生下了,他从小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又是家里独苗苗。为了能养活他,咱没少操心。” 卫太后叹着气,开始打起了同情牌,“8岁时送他到峨嵋山去学了8年武,身子才好起来。他从小聪明,读书参军都一帆风顺。只读了两年管理,就能遥控经营他外公的产业。这少爷脾气啊,养大了。” 语环默默听着,心里也很复杂。 卫东侯的少爷脾气,她这些年领教了不少。就算他装孙子求她,也是一副施恩的感觉。 而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差异,和分野。 他是豪门大少,她只是草根小孤女。 “环环,东子虽然脾气差,可他心眼儿不坏啊,不然他也不会瞒着咱们跑去参军,说要像他爷爷一样,为祖国人民做贡献。” “环环,你能不能试着重新接纳东子,给他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老太太并不知情,让她更为难,更矛盾。 这时,卫爸发过去询问的问题,全被母亲歪楼歪到了十万八千里,郁闷得不行。对语环的评价,跌到了零分。 宝贝儿子都不知道变啥样儿了,他哪有心情去管这些儿女情长。 语环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握着卫太后的手,说,“冬奶奶,我想,我可以,尽力去试试。您……” “试试就好,奶奶不逼你。不管成不成,奶奶跟你投缘,认定你这个干孙女儿了。来来,咱们吃饭。你也要多吃点儿,怎么几天不见,你这小脸儿又尖啦!” 接下老太太真诚的关心,语环心里酸酸软软的。 她根本不知道,和卫东侯要怎样发展下去。 她只是不想老太太露出失望的表情,只是不希望,这份单纯的情感,流失掉。 她,太贪心了吧! …… 同时,梁安宸屋里。 针筒里抽出一大罐血,颜色比起人类常见的似乎要深浓一些,若是仔细看会发现血液里有奇怪的小东西游动着。 在超高温和极冻状态下,竟然不会凝固。 卫东侯连消毒棉也不要,拧眉问,“为什么会这样?” 正在看显微镜的梁安宸压住了心头的惊讶,回头说,“至少你及时踩了刹车。” 第一次,卫东侯觉得那冰冷的镜片后的眼神,太蛰人,闪开了。 “不,当时要不是郎帅他们在耳麦里猛叫,你来敲门,还有……她哭了,”他用力扒了扒头,“恐怕就咬下去了。” “幸好你没咬。” “就差一点。我怕下一次……” “你已经成功了一次。” “我无法承担万一!” “那正好,环环就是我的了。” 卫东侯大叫一声,“梁安宸,你休想!环环是我的。” 顺手抓起桌上的依金笔掷了出去,梁安宸一让,躲开了。 锃,那只笔竟然扎进钻泥墙里,没入一半。 两人同时变脸。 55.温柔,也可以置人于死地 这天下午,卫太后给语环讲了许多卫东侯的事。 之后,又说要买新的夏装,拉语环一起逛商场,结果竟推着语环试衣服,买了一堆绿色系,外带迷彩色的军旅小饰品。 语环内心很纠结,可看着老太太高兴的模样,不忍心破坏这种好心情。 直逛到老太太开始撑腰喘气,大小包都快拎不住了,才告停。 卫太后摸着语环心软的性子,说要回请中午那顿饭,一起吃了晚餐再散伙儿。 语环犹豫着,突然看到街边小店里热腾腾的馄饨。 卫太后便忍不住念叨,说很想吃语环之前包的五仁饺子。 明知不该再深缠,可当语环回神时,已经提着一大堆食材,跟着卫太后坐上了回公寓的出租车。 看着倒退的霓虹街景,心又慌乱起来。 昨晚争吵后,他突然甩门离开,一夜未归,不知在哪儿。她犹豫了许久,也没给他打电话,想凭他通天入地的本事,应该不会露宿街头。 她又掏出手机,朝屋里打。 怕万一他现在回去了,给卫太后撞上麻烦。 无人接听。 松口气的同时,却又有些小失落。 看看怀里抱着的一大堆“失而复得”似的橄榄绿,百味杂陈,只能在心里叹气。 “环环,你先理菜,奶奶帮你把衣服都挂起来哦!” 一进屋,卫太后就抢过语环手上的东西,往卧室里跑。 语环紧张地跟过去,说要帮忙,担心万一卫东侯又偷溜回来被撞见。 可惜卧室里跟她早上离开时一样,没有异变。 她便没在意卫太后的异常殷情,回厨房开冰箱。 当看到冰箱里,她头晚故意留下的一大堆菜和肉都原封不动地摆在那里,失落感更重了。 殊不知,在她心情低落、暗骂自己的时候,卫太后有如灵犬般,在房间里侦察“异性的痕迹”。 连垃圾筒也仔细检察了一番,确定了未来孙媳妇并没引狼入室,很高兴很满意,又出去帮忙包饺子。 期间,语环总是出神儿。 老太太直觉不对劲儿,发现姑娘的眼神儿总往大门溜儿,心说不会是真等什么男人回屋吧? 于是,这一赖就赖到了深更半夜,直到卫太爷知道实情,打电话喝令老伴儿马上 回家报到。 …… 那时候,监视双方都发生了异动。 劲爆小组在一发现卫太后到来,就通知了卫东侯。 卫东侯想了想,说,“她属于我方外援,随她活动。” 众人瞧着老太太颇有些专业化的搜察行动,七嘴八舌地询问向东侯是不是泄露了特种大队的侦察秘技,各种唠嗑。 不料卫东侯没听两句,吼了两声,就切断了通讯。 在劲爆小组成员讨论起卫东侯异常爆躁的反应时,天猫小组将卫太后的情况上报到领导,从而导致卫太后被老伴勒令回家。 “队长,我发现这监视信号有点儿不对劲儿?我们进了乔小姐的公寓,监察过没有信号干扰源,但……” 数双眼睛全盯向监视屏,屏幕里的女子正低头洗碗,偶时抬头看看大门,似乎并无异恙。 而另一个屏幕上,显示的是公寓大门外,阴暗,无人。 实际上,在劲爆小组的监视屏上,卫东侯正扒着脑袋,焦躁地来回踱了数百步,犹豫着要不要进门儿。 “唉,卫队这回真的踢到大铁板儿了。” “依我看,咱嫂子比虎总队儿还厉害。卫大队连虎总队都敢下招子,却不敢进嫂子的门,啧!” 众人握拳齐呼,“嫂子强大!” 不想这一犹豫,便至深夜。 众人打直瞌睡,屏幕里的卫东侯还蹲在门外,双手抱头,一副“思考者”状。 这时候,正好到了郎帅值班时间。 嘀溜溜的短信声响个不停,直被众人踢骂,关成震动后,盯着屏幕里的勾引画面,小心肝儿直跳,痛苦哀嚎:我的小姑奶奶,你什么时候不发浪偏偏挑这时候啊,叫哥哥怎么熬得住啊! 五姑娘不给力。 免费微信捎来的**浪音,让战士钢铁般的毅志开始动摇。 零晨两点,逢魔时刻。 那战士也是正常男人的构造,哪里抵得住专业妖精的诱惑。 郎帅觉得离开一下,解决战士的基本生理需求,不算违规,于是悄悄脱了队。 临走时,还朝画面里的男人挥了挥手。 卫大队,加油啊! 一车男人,全睡成了死猪。 殊不知,劲敌天猫小组终于破译了他们的干扰屏蔽码,调出 了真正的画面。 “队长,卫大队就在公寓门口。” 整个指挥车里的人都提起了枪。 “等等。” 猫头鹰队长抬手一压,盯着屏幕里的男人,神色更为凝重。 …… 那时候,卫东侯蹲在一片漆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门口。 可在他的眼里,再不是正常人类的视线。 记得当初在选训时,他跟着政委偷偷跑去无极特种大队打探情况,看到号称全国单兵巅锋的基地里,居然每人脑袋一个夜视仪,就他当时所在的军区,一个连,上百人,才一个。 他羡慕得要死,从那一刻开始,坚定了要进无极大队的决心。 现在他再不需要夜视仪,周围的一切尽心眼底,心里并不觉得有多兴奋。 一门之隔,那里的人儿,跟恐怖份子差远了,柔弱得轻轻一折就没了。 他却不敢踏进大门。 该死! 突然,屋里传来脚步声。 他紧张地站起身。 脚步声似乎是朝他过来,他一腾身,手脚支撑帖在屋顶,身子绷得像石盘一样坚实。 可那脚步在半途刹了回去。 他失落得想大吼。 又听到厨房里传来气炉声,锅碗碰撞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短短一刻钟,长得像一个世纪。 语环看着锅里一个个胖鼓鼓的大饺子,翻滚浮动,眼光渐渐模糊。 捧着大大的一碗,放到吧台式的长桌上,米金色的灯光下,对面的位置空空如野。 “笨蛋,不是说想吃五仁饺子么。做了这么多,也不回来,谁吃得完啊!” 屋外的男人浑身一抖。 二十八岁的人生,第一次遭受如此震憾。 原来,温柔也可以置人于死地。 56.你真的爱我吗? 勺起一个,饺子的两个翘角儿都支出了大勺子。 白天卫奶奶包这大饺子时,说,“咱们家东小子,小时候最喜欢吃奶奶做的金元宝。呵,环环知道,这在南方一带叫云吞,在咱北方老家那里就叫金元宝。” “东子小时候身子不好,嘴又挑得很,可就喜欢我用各种他喜欢的菜混成馅儿,做的大元宝。” 她不禁想着,小小的卫东侯,会是什么样子? 如果那个孩子没发生意外,她也许会跟母亲一样,走上一样的路。 可是变化已经发生,命运给她送来了另一个未来。 那是不是代表,她所有的苦难,已经结束,她可以再尝试一下? “环环啊,亏你想得出包这么大的个儿,东子就喜欢吃这种赶口的东西,能吃下一大盆儿。” 觉得脸颊又有些发烫。 咬下一口,香浓的汁液滑入口,身心都暖了。 心说,何止一大盆儿。估计吃上两大锅,还嫌不够。她就是怕原来那种小小的饺子根本不经他吃,才故意做大了两倍,馅里包了更多高热量的鲜牛肉。 还自欺欺人什么呢? 明明就放不下啊! 语环突然起身,朝大门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感觉到门外有人,那人就是…… 咔嚓,门开了。 声光灯点燃,照亮了空无一人的廊道。 眼底的亮光黯淡下去。 …… 殊不知,这短短的几分钟里,屋外发生了一连串变故。 卫东侯在准备进门时,突然感觉到危险逼近,他立即打开通讯器,耳麦里传来一片嘈杂声。 “螳螂,你小子竟敢跷岗泡女人!” “不许动,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劲爆小组的全体成员,你们的行为已经严重触犯了无极大队的行动守则。” “卫队,快跑啊!” 砰砰,一片枪响传来,哀嚎声中,通讯中断。 事实上,这段通讯是劲爆小组被天猫小组围剿时,眼镜在最后一刻发出的信息,距离卫东侯重新打开通讯器接收到,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 30分钟,足够无极大队的任何一个行动小组,铺开抓捕网。 空气里飘来的硝铁气息,以及人类攀爬楼梯时发出的深 重呼吸声,都通过空气的震动,传入他的感官。 纵然千万不甘,他也不得不松开门把,旋身奔入黑暗中。 …… 走廊的冷风,吹灭了语环心里刚刚燃的热切。 关上门,她再没有心情吃东西,回了卧室。 可躺上床后,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弹起身,看到床头小夜灯显示:三点。 他到底在哪儿呢? 是不是已经回家了,还是在什么朋友那里? 她横过大床,拉开了那侧不常用的床头柜,里面还躺着那部早该扔掉,却还在的专属手机。 按开机键,拨下那个已经几个月没打的号码。 嘟嘟的响声,显得号码永远不会停机的特殊身份。 可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 心底那小小的火燃,又被拍熄掉。 她愤愤地扔掉手机,心想,那家伙大概还在生气,故意不理人吧! 等见面,她就告诉他,她就是要报复他,就要他做情夫,尝尝她六年来的滋味儿。 愿意就继续,不愿意就拉倒。 拉被子,蒙头,睡下。 可过了一小会儿,脑袋又从被子里钻出来,睛眼粘着常用的那个床头柜。 最上层的柜子里,放着昨晚被男人气愤之下,扔下的戒指。 在白金的戒面里,刻着:to-my-lover。 她想问他:卫东侯,你真的爱我吗? …… 可就在语环一无所知,沉入梦乡时,卫东侯陷入了天罗地网。 五百米外,一幢正在修建中的大厦,意外地成为抓捕行动的主战场。 “队长,他的速度太快了,必须调空中支援。” “他一个,我们六个,再抓不住,回头你们不怕被整个大队笑话死!” 猫头鹰队长的眼眸鼓得比平时都圆,抬枪就冲上了楼梯。 他身后的队员互瞪一眼,很想说,六个抓一个的确不难,可那也是在确定这“一个”还是正常人类的前题下吧! 很快,大楼里传出尖锐的消音器声,子弹打在水泥墙上,发出砰砰的空响。 虽然只是麻醉用子弹,冲击力并不比实弹差,打在身上还是会很疼的。 “ 咖啡猫,你走侧面。蓝脸猫,超到他前面去堵。大头猫,等我引出他,负责狙击。其他人,掩护我。” 猫头鹰端着枪,闪躲中前进。 卫东侯将六个人的走位看得一清二楚,要是按正式行动,他一个人解决也不难。而以他现在的能力,简直就不废吹灰之力了。 可这些人不是恐怖份子,不是他的敌人,只是为了让他回医院接受治疗或研究的同袍。 “猫头鹰,你们抓不住我的。谈谈吧!” 他还是想用和平方式解决问题,不想跟战友打。 “战狼,你该知道我们都是为你好,早一步回医院,你也可以早一天康复。” “康复?我以为你跟谢老他们不同,原来,你也觉得我快不行了?” “战狼,”猫头鹰一边给队员打手式,一边周旋,“我不知道你到底遇到什么问题,要害自己的组员也跟着一起违抗军令,帮你隐瞒行踪。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 卫东侯一句话打断,“猫头鹰,你知道为什么我们配合了这么长时间,才被你们识破?为什么我的劲爆小组是无极大队的no。1,而你们永远只能屈居第二?” 就在这话间,两人被悄无声息地放倒在地。 “战狼,你别想使用心理战术挑唆我的队员。” “猫头鹰,我只想跟我老婆多处几天,等我求婚成功,不用你们抓,我自己回大队。” 枪头还未抬起,就已经被突然窜过来的黑影夺去。 猫头鹰目瞪口呆地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身影,黑暗中,金色的瞳仁,裂变的黑仁,让人发怵。 老天,这怎么办到的? “信不信,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们早就玩完了。” “卫东侯,你……” 一声闷哼,所有抓捕对员“全军覆没”。 两个小时后,无极大队总部发出一条死命令: “三天之内,就算击伤,也必须抓回战狼!” 这一次,派出的抓捕行动队,陆空配合,加上特警支持,达到了空前规模。 ------题外话------ 哦,环环单纯滴生活开始“特工”鸟。 秋一直很喜欢《真实的谎言》。 嗯,所以在这本文里,大家可以充分享受一下阿诺侯爷滴英姿,哈哈!咱 们环环也会性感出场哟! 57.你才是回来报复我的 “环啊环儿,魂归来兮!” 没反应。 “老婆,我好想念你的回锅肉哦!” 终于动了。 “小古,你干嘛?阳台的尺寸量好了,客户说要日式榻榻米书房,还要有小茶室功能。” 雷小古拍了拍工作夹,“早弄好了。” 挤眉弄眼地奸笑,“环环,我说你刚才在想啥,这工地上灰尘大电钻切割机吵死人,还想得小脸红霞儿飞。思春啊?” “胡说。我,我在想那个阳台的设计风格。” 雷小古根本不相信,歪着脑子追问。 语环叙睨她一眼,笑,“我看真正思春的是你吧,偷人的罪证都露出来了。” 雷小古啊地一声捂住胸口,红着脸跑掉了。 语环又从包里拿出手机,故意设成震动,帖身带着,就怕装修工地声音太大没接到。可是…… 没来电。 更没短信。 距离他们吵架分开,已经过去30多个小时。 刚刚燃起的希望小火苗,有渐渐熄灭的趋势。 难道她一主动,情况就大逆转? 他是故意不理她,不接电话不回短信,存了心地让她着急,还是…… 应该不会的。 他把戒指都留下了呀! 对了,还有护身符。 “语环,还没完工呢,你要去哪儿啊?” “回家一趟,很快就回。” 语环冲回公寓,电梯上一直盯着红色数字,觉得怎么今天特别慢。 完全没注意,与她同乘电梯的男子,墨镜后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审慎。 当她跨出电梯,低着头翻包包拿钥匙时,男子没出电梯,电梯门一关,提起衣领,说,“报告大王,跟踪对象没有与抓捕对象联系,已出电梯。” 语环跑到自家大门前,中途错过一位邻居。 也没注意那完全是个生面孔,钥匙对准锁洞,戳了进去。 那时,门的另一边,客厅、卧室、厨房,五个身着迷彩装的男人正在采集标本。 咔嚓! 语环一扭锁,没打开。 奇怪,走时没反锁啊。 就怕某人突然回来,撬不开锁,专门留的。 倒转扭,也扭不动,好像从里面反锁了。 难道他回来了? “卫东侯,你在里面吗?开门!” 里面的男人们正在互相打手式撤离,纷纷从窗口跳出去,却必须剩下一人来善后——给语环开门。 语环用力拍门,大叫,声线微抖。 可再一扭锁,门开了。 “卫东侯,你别给我躲,出来。” 她横冲直撞找人,把本来藏在里面垫后的人吓得东躲西藏,好不容易才溜了出去。 终于确定那只是自己的错觉,沉沉的失落感压得心里难受,开始翻箱倒柜。 “怎么会没有呢?明明扔这里的……” 那人刚开大门要溜,语环又杀出来,把那人撵得叫一个鸡飞狗叫,苦不堪言。 同层的另一套公寓里,众人看到这情形,一脸古怪。 两杠一星的少校说,“大王,她不会发现什么了吧?找什么啊!” 被称为大王的中年男子,紧抿的薄唇掀了下,说,“不可能。她只是单纯地在找东西!” 锐眸扫了眼众人,冷哼,“你们是被战狼吓白痴了,这只是个柔弱普通的小女人。一个个的,给我打起精神来,用用你们的脑子,把人找到!” 贝雷帽一抽出,一群刚溜回来的兵都被抽了脑门子,全搭拉下脑袋应“是”。 大王心头暗叹一声,想到要是卫东侯在,绝不会提这种蠢问题。他是他训练出来的最强的兵,可以说在这个国家,已是单兵之王。 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必须亲自出马来抓这个得意门生。 这臭小子还是为了这么个可笑的理由,违抗军令,还带着全组的队员违规。 气死他了! …… 没找到! 语环折腾了近一个小时,差把地板砖都翻过来,也没找到那颗金子弹。 一股不好的预感,让她顿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跌坐在地。 为什么? 每次她一主动,美梦就醒了。 难道那些天,他们在这里打闹,一起做菜,吃饭,吵架,亲吻,拥抱,都是假的吗? 不。 她慌乱地翻开包包,拿出那个戒指盒,打开,硕大的钻戒依然光彩夺目。 眼圈儿 一红,她取下戒指,套上了右手的无名指,对着窗外明亮的阳光照看。 一颗水珠,滑下眼角。 卫东侯,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其实,你才是回来报复我的,对不对? 在我重新升起希望,想要再试一次的时候,你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对不对? …… 那个时候,卫东候急得在梁安宸的办公室里,磨地板。 “该死的,我根本不敢接电话,他们通过卫星定位,一分钟要不了就能找到我的行踪。” “发短信?” “一样。” “不要钱的微信?” “一样,妈的,我现在真恨为什么是我把追踪微信的技术给搞出来的。” 梁安宸递出手机,“用我的发吧!” 卫东侯脚步一顿,梁安宸觉得那金眼珠子都快伸出钩子来了。 一扒头,抱头低吼,“妈的,不行!凡是跟她接触的人都会被分散监控起来,我不能丢掉你这条最后的防线。” 梁安宸收回手机,舒服的靠回椅背,笑道,“卫东侯,你确定我不是你的情敌?” 卫东侯直盯过来,“阿安,你说的对,我真是活该。” 梁安宸弯起唇,“东子,要不是语环心思在你身上,我不会把她再让给你。” 一个“再”字,已不用废话。 四目对视片刻,又立即移开。 卫东侯懊恼,“如果只是再增派特种小组来抓我,我有百分百信心再躲上一阵儿。没想到他们竟然把大王请来了,这次是铁了心要把我抓回去。” “大王?很厉害?” “大王是带我入队的教导员,曾在六国联合单兵大比上夺得前三甲,现在是总队长。我只服他!” 梁安宸点头,前面的身份能力都是修辞,重要的是最后一句。 谁敢对自己的老师出手?! “那怎么办?语环主动找你,再没回应,恐怕小鸵鸟又缩回去了。” “只有一个办法,阿安,我全靠你了。” 卫东侯双手撑上桌,瞪过来,梁安宸觉得自己正架火上烤。 ------题外话------ 特别ps:为了感谢大家支持哟,十号上架前还有不少公众没发完的,现 在开始加更冲刺哟哟,晚点儿还有一章更新,亲亲们给力留言,给秋秋多一些灵感,尽管畅所欲言吧!么么达。 哦,这对儿苦命的小鸳鸯! 话说接下来是个小**哈! 大家鼓掌欢呼,给给力啊! 58.想死我了,再亲一下(加更,求收藏) 清晨,一缕清风抚来,语环惊醒。 雪白的窗纱高高撩起,幻化出层层暧昧的光影。 那扇横推的窗户大打开,她记得,昨晚明明是紧闭着的。 “卫东侯?” 她叫出声,沙哑干涩。 可惜,无人回应。 瞬间亮起的眼眸又迅速黯淡下去。 落落寡欢地起床,穿衣,洗漱,上班去。 “小乔,这么早啊!” “乔小姐,早啊!” 看着一张张同事的笑脸,以前都会觉得很满足舒心,现在总觉得缺了什么? 习惯真可怕,不过几日,就割舍不下了? 该死的臭男人! 乔语环,振作点。 …… 对于仍然按部就班地过着普通生活的语环来说,此时的卫东侯,正经历着他人生中最大的一场变故——被战友和师长,联合围捕! “大王,战狼离开乔小姐房间后,驾车逃往城南。” “他不是要回家吧?” 众人懊恼,要是卫东侯真要寻求爷爷和父亲的庇护,这抓捕行动倒真有点难办了。 “不对,在我们的跟踪下,他又往城北逃窜。” “他到底要搞什么?” 大王凝眉询问,“查查城北附近有什么军事机构?” 通讯员的屏幕上,调出比百度卫星图更清晰的实拍地象,连马路上正在移动的车辆牌号都能人肉。 “报告,没有任何军事机构。” 众人沉思,战狼不愧是无极大队最强的特种大队长,行事诡密,心思狡诈,这一屋子参谋员都想不出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接下来,众人都被那个移动的小绿点吸引住,明察暗追,紧咬不放。 不知不觉,一个早晨就这样耗过去了。 …… 那时候,语环食欲不振地戳着饭盒里的的菜。 雷小古凑过来,一边拣肉吃,一边嘟哝,“环环,吃不下哦?不会又怀上了吧?哎哎,都洒了,好浪费哦!” 语环瞪去一眼,回头又买了一盒,塞给雷小古。 雷小古巴巴地粘上来,小猫似地蹭了蹭,“环环,你是不是在想你家侯爷啊?” 语环瘪嘴。 雷小古跟着瘪嘴,“其实,我也有点儿想帅哥,一点点啦。真奇怪,那天偷情后,他就销声匿迹了。这都好几天了,居然一条消息也不回。之前明明说会在城里待一个月的……” 语环想到什么,问,“卫东侯也几天没联系了,你家帅哥有没说,他们是不是在执行任务,不方便?” 雷小古摇头。 两个女人同时一叹,陷入相思之苦中。 恰时,语环的手机震响,她心跳加速、手忙脚乱地翻出来,一看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热情立马削掉一半。 “学长,不好意思,最近接的单子有点多。呃,我,我……啊,还要检察。上次保健医生说……哦,好,我看看时间表……下午就必须来,那么急?可以省那么多啊?好,谢谢学长,我请个假就来。” 一挂电话,语环就叫雷小古帮她请假。 那方,梁安宸似笑非笑地盯着卫东侯抱怨。 “妈的,这女人就是个守财奴,自己的身体健康还没优惠500块rmb有吸引力。” “东子,容我提醒你一句,语环只是普通女孩,家世出身甚至还不及普通草根族,你不能老是拿你大少爷的思维和价值观去要求她。” “得了,我就是弄不懂,她嫁给我就有好日子过,为什么还要死撑着折腾自己。她不心疼自个儿,我心疼得很!” “那正好,今儿你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弯肠直道的都说明白了。” “哼,这还用你说。” 梁安宸看了下表,“你估计你那兄弟真能撑上一天时间?” 卫东侯倒进小沙发,一身得瑟,“我这个拜把大哥要是愿意参加全军大比武,军王的称号就不会落我头上,要不在咱”京城四少“的圈子里,为嘛我年龄比他还大五岁,却屈居”东二“啊!只可惜他向来低调,脾气又硬得要命。他要愿意娶了师长的女儿,在军队里升得比坐火箭还快。只是……” 梁安宸倒是真心佩服,“人各有志。” “阿安,你这话倒说对了。除非……” “除非什么?” “大王看出我们的把戏,又把注意力转回语环身上。” 卫东侯蹙紧的眉头,都隐隐泛着金色。 梁安宸讪笑,“你丫的就赶紧利用这最后的时光,做个永久道别吧!” 卫东侯低吼,“休想!我 和环环才刚开始,真正要做永久道别的是你,不是我!” 四眸一对,火花乱闪,眉毛都挑得老高。 …… 语环出发去医院的路上,又接到了卫太后的电话。 “环环,你要去医院复查?正好,多也要去测血压,咱一块儿吧?” 卫太后还担心孙媳妇被人挖墙角,直觉与梁安宸有关,这一听说又要去医院,立马撒了谎做护花使者。 她急匆匆换了衣服下楼来,卫雪欣刚好进门,问起她要去哪里,她留了心思没有直说,却没注意包里的医院病历露了出来。 “你奶奶怎么又跑了?上午才打牌回来,下去不是说要睡觉休息么。” “妈,奶奶好像是去医院做历行检察。下午我要产检,您有空吗?” 卫母一听,立即应下,还说上次去医院好友调休,今天正好有班,一定要问到语环的情况。 …… 语环怕卫太后又等自己,换了出租赶到医院等人。 刚进大厅,就有护士过来,说梁安宸让来接她直接去复检,医生已经等着了。 语环没想到安排得这么紧张,立即给卫太后打电话说明。 便也没注意,护士把她带进了一间暗房,关门就走。 电话刚接通,她“喂”了一声,还没听清声音,就被人夺了手机,搂进怀里,重重地吻上了。 “谁,唔,救……” 浓重而熟悉的男性气息喷入口中,终于搞明白来者何人。 又惊,又喜,又愤怒,又羞涩。 “卫,东侯!” “环儿,想死我了,再亲一下。” 黑漆漆一片,只有男人的眼睛格外明亮,就像两盏午夜的暖光小夜灯。 照在语环眼里,心底压抑的那股难于倾吐的热情和思念,终于暴发,突破了她一直紧守的那道心墙。 ------题外话------ 上架前的公众免费大奉送啦,明天同样加更,或许不只两更哟,没有冒泡儿的赶紧滴呀,给力秋秋才有动力上架万万更。 59.男人中的“大”男人 “卫东侯,你等等。” “等不及了,这都60多个小时,两天两夜没见着,你就不想我?” 他咬着嫩唇儿,抱着娇躯的大手上下游动,嗅着玫瑰花的馨香,全身细胞都在叫嚣。 “卫,啊,你干嘛,这是医院!” 后背撞上个半软的坐垫,前面抵上来的胸膛又硬又烫。 “黑咕隆咚的,想干嘛就干嘛呗!” 一只大掌托着女人浑圆的俏臀儿,用力朝自己一摁,那两条小腿儿自动环上了。 奶奶的,不用照镜子,他也能想像到两人现在这姿势有多**儿。 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兽欲膨胀,一发不可收拾。 “别,不,不要……” “环儿,你知不知道,快想死我了,你说你怎么就那么招人恨,真想把你一口吃掉才能解恨。乖乖的,来……” 老天,还要不要人活了! 他快要爆了。 “东侯,够了啦!你快放开我,你还没告诉我,这两天你到底,嗯啊,跑哪……” 语环的声音一下消失,黑暗中,她瞪大了眼,那双金瞳烧得赤红。 “老婆,瞧你这小嘴儿,可真不老实。” “唔,你,你……” 呼吸声交缠不休,背夹的汗水滚滚直下,湿帖的衣裙被手指撩起时,拂来的空调风吹得浑身发颤。 这一瞬间,所有感官都被撩拨到极致。 嘶哑的哼嘤,从齿间跌落时,简直让人无法置信,那是自己发出的。 “东,侯……” “环环,宝贝儿,别忍着。” “你,你这个疯子,这里是医,啊——” 她浑身一抖,一泄千里。 额头上有水滴顺流而下,却是他的汗液。 蓦然贲张的肌肉箍得她浑身发疼,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感,尽情地宣泄出来。 他攥着她的小舌头,用力地吸吮搅缠,拉着她湿润一片小爪子四处作乱。 “环环,这黑漆漆的地方,是不是很刺激?” “你,讨厌!” 她喘着气儿,说出的话都软绵绵的,搔得人心发痒。 大概真是因为太久吃素,他只是用两根手指就让她关不住 劲儿,爽到了**,真是羞死人了。 可手下突然接触到的东西,吓了她一大跳。 “东侯,那是……” “老婆,我好想要……唉,我怕把你给弄坏了,回头被奶奶拿刀子砍。你先帮我揉揉,可惜这时间实在是不够,不然……” 语环低叫,“卫东侯,你,你你你,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会……”那么大? 黑暗里,男人苦笑一下,可惜女人看不到。 以前看广告吧,都说不做“小”男人,要做“大”男子汉! 军营里,起早争厕所盆子的男人们,无聊地比“大小”,小的肯定要被人嘲笑。 一向自认“男人中的大男人”的卫东侯,现在可不觉得“够大”是件多好的事儿。 眼下把自己女人吓得像在看妖怪,他只能含蓄地解释。 “环环,你想咱俩多久没做过了?” 心糁得慌吧,还得装得一本正经。 “也就不过,咳,三四个月。” 还好,小女人心思单纯,顺着他的话就绕开了。 “所以,积蓄了四个月的量,比以往大个三四倍,也不奇怪!” 不奇怪才他妈有鬼呢! “东侯,你,真的没问题吗?” 语环心里有种窒闷的不安,可她又体贴着男人的自尊,口气还很温柔,只是眼里的担忧都掩不住。 卫东侯干笑两声,摆了摆腰,“没问题,现在有咱家的黄金手抱着,哪有什么问题。” “黄金手?!” 语环觉得喉咙有些干。 心说以前一手尽掌,现在两只手才够得完,要她不怀疑那玩艺儿是不是人身上长出来的,除非她真的脑残了。 可惜她不是雷小古,早过了脑残的年龄,很清楚那玩艺儿又不是女人的咪咪,尺寸空间可以数倍提升的。 “东侯,你到底……” 可惜话没问出口,大门砰地一声大响,被人踢开了。 “色狼,快放开我孙媳妇儿,否则我就跟你拼,哦不,我孙子可是全世界最强的特种兵,你敢碰他媳妇儿就只能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老太太一声吼,把里外两拨人都给震僵在原地。 卫东侯要上前阻拦,可“半身”不随,尴尬地僵住。 语环 发现他的窘境,急忙理顺自己的衣裙,上前拦住激动的老太太。 卫太后看清“色狼”竟是自个儿孙子,目光朝下一溜儿,笑开了花儿,急忙回头推头,摆手叫,“各位,都是误会,都是自己人。不好意思,谢谢大家路见不平拨手相助啊!” 大门关上前,语环做口型:你快自己解决掉! 卫东侯低头,看着自家兄弟仍然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一头冷汗。 妈的,这叫他怎么解决?! …… 等卫东侯终于把“肿”消下去,出来时,却没见着语环和奶奶。 一打听,说两人都去了梁安宸那。 他暗骂自己太猴急,正事儿一句没说,时间紧迫,估计大王快发现老大的身份了,得赶紧跟语环把话说明白。 不料刚转过廊角,差点撞上一刚从医生看诊室里出来的中年妇人。 “对不起。” “东儿?!” 竟然是卫母。 许久不见儿子,卫母激动地拉住人,上下打量,“东子,你都两个多月没跟家里联系了,最近到底在搞什么啊,你是不是要急死爸妈。 啧,你,你这又在出什么任务,把头发都挑染了。不是说最讨厌染发的吗?你们部队准你们染发了?啧,其实看起来也不错,黯金色很合你的气质嘛!我们东儿做什么打扮都好看。” 卫母仿佛没发现儿子的不耐烦,絮絮叨叨地啰嗦了一大堆。 “妈,你来医院干什么?” “陪雪,呃,你妹妹来产检啊!”卫母忆起自己今天的正事,“对了,东儿,我给你说啊,那个乔语环,我帮你打听过了,问题可大得很。” 卫东侯看了眼表,预感不好,道: “妈,环环什么问题都没有,我已经跟她求婚了,你就等着喝儿媳妇茶吧!” 转身要走。 卫母拉住儿子,“东儿,你胡说什么,那女孩……” “妈,”卫东侯声音一沉,“这事回头我再跟你解释,先走了。” 卫母拦不住儿子,心里更急。 她怎么能让一个做人情妇,还未婚先孕,又流过产的女孩,做自己媳妇儿!更邪门儿的是,这女孩还是当初儿子大婚时闹出的血案的主角, 不行,绝对不成! ------题 外话------ 哦哦,本单元滴**要来啦!下午加更,哦哦,亲们给力冒泡儿啊!周三就要上架啦,万更绝对给力! 60.一根永远拨不掉的心头刺(加更) 卫东侯并不知道母亲大人已经对语环产生了误解,他本要进电梯,但在瞄见头顶的摄像头时,直觉不妥,进了安全通道。 当通道门一关,摄像头微动,给他的背景卡了张正照。 彼方,正在追击替身的特种队员们接到了收队的命令。 高速公路上,那辆疾驰的汽车突然减了速,司机扭动车载收音机,当调到某个完全不在正常人收听的波段时,传来了大王的声音: “小军,我知道是你。够了,东子的事儿到此为止,你别管,你也管不了。别倔了,去你该去的地方,别耽搁了自个儿的前程。” 可回应天上指挥直升机的,却是一声固执到刺耳的尖锐喇叭声。 …… “妈,你和安姨聊完了,怎么样?” 卫雪欣从b超室出来,手上拿着彩超照片。 卫母一见养女,就把乔语环的事,和刚刚碰到儿子的情况絮叨出来。 “也不知道那个乔语环使了什么招儿,竟然先迷到你奶奶,这会儿连东儿都得了失心疯,说要娶那种女人。你说,这能成吗? 我卫家的媳妇,不求大家闺秀,至少也得身世清白。这乔语环还是个父不详的孤女,啧,现在的女娃子真不得了,削尖了脑袋地想攀高枝儿,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祸色。不行,我绝对不能让这种女人进我们卫家门!” 卫雪欣却道,“妈,你还没见着人呢,要是现在反对,奶奶肯定不高兴。既然哥说他今天过来就是求婚的,乔小姐应该又来医院复检,不如您先看看人再说。” 卫母立即根据卫雪欣提供的信息,往梁安宸的办公室去。 搭电梯时,又听到两个小护士嘀咕。 “你说的就是梁主任特别关照的那个icu病人吧,是不是叫乔语环?” “对啦,就是她。之前我还以为梁主任喜欢她,才那么照顾她,又给垫icu病房费,复检时,梁主任都陪着她,两人可亲热了。哪知道,刚才在放射室里……” 小护士声音故意压低了,卫母不得不偏脑袋偷听: “被男人压在透视床上……裙子都……开了……脖子上还有吻痕……那男人弄了半天才出来,纸团子都用了好多……啧,真是太乱了!梁主任怎么会喜欢上这种女人啊?” 卫母对语环的印象,瞬间降到负指数。 …… 话说卫东侯刚要进门,梁安宸先出来,拉住他就往一边走。 “语环和我奶奶是不是在你这儿?” “在里面聊着呢!先听我说,刚才你朋友来消息,说已经被发现了。” 卫东侯眉头一拧,“该死,这么快!” 梁安宸左右看了看,“我拖住卫奶奶,你带语环去手术室。” 卫东侯摇头,“来不及了,他们已经侵入了医院的监控系统。” 他转头看了眼天花板上转过来的摄像头,下了定论。 “我先跟语环谈,奶奶就交给你了。” 卫东侯推门要进,梁安宸又拉住他退到了广告牌后,指着另一头跑上来的卫母和卫雪欣。 卫东侯抚额暗咒,妈的,怎么今儿人都揍齐了! 梁安宸要上前,卫东侯按下他,“我去。我妈已经知道语环的事,你挡不住,她非闹到我头不可。” “可你的时间不多了。语环还在里面……” “解决我妈的时间够了。” 说着,扳得指关节咔咔作响,迎上母亲。 梁安宸忍不住翻个白眼,“喂,那是你妈,不是阶级敌人。” 卫东侯潇洒摆了摆手。 却不知,他要解决的并非一个女人。 …… 此时,陪着卫太后的语环,心不在焉得很。 “环环,这个,就是东子跟你求婚的戒指?” 没想到老太太的眼神贼厉害,抓过小手,看得眉开眼笑。 语环红了脸,啧嚅道,“这个,不是啦,是我自己买来玩的便宜货。” “真的不是东子送的?” “那个……” “可我怎么听东子说,他已经跟你求过不只一次婚啦?” 老太太笑得像只老狐狸,语环烧到耳根子,不好意思接正眼儿。 “冬奶奶,其实我还没有正式答应他,之前我们,有点儿小误会,我想等……” “哎呀,没关系。奶奶说过不强迫你,不过奶奶跟你保证,咱东子这次是动真格的,以前就是对雪儿也没这么积极过,虽然他们是青梅竹马,东子自打第一面就说要娶雪儿,不过这缘份的事哪……” 听到卫雪欣的事,语环心里咯噔了一下,其实没人知道,从第一次见到卫雪欣, 到后来知道她是卫东侯最疼爱的妹妹开始,她心里就很自卑。 卫雪欣美丽大方,又是天才音乐家,一身光环,学校里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 跟其一比,她简直就是烂泥里的草根儿,就算把泥洗干净了,也不可能散发出卫雪欣那种表演家的强大魅力。 想当初,她极羡慕卫东侯对卫雪欣这个妹妹的呵护和疼宠。 不过,那时候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没血缘。 可当她看到那个婚纱海报时,终于明白了。 他有时间来接卫雪欣一起看音乐会,却没时间赴每周一次的911之约。 他在三伏霜九天里,给卫雪欣送凉枕暖炉,对站在太阳和风雪中发传单赚生活费的她,视而不见。 他有多么宠爱卫雪欣,她就有多么羡慕。 也许有的人羡慕得太多,变成了妒嫉恨。可对于她这个父不详的小孤女来说,她只有更自卑。 卫雪欣于乔语环来说,就是一根永远拨不掉的心头刺。 “冬奶奶,你先歇着,我出去看看。” “好,没事儿,奶奶跟小宸子聊聊,你跟东子慢慢谈啊,不谈好就别回来,都是成年人了嘛,咱家早没门禁了,你们要继续刚才的好事儿,奶奶也不拦着,奶奶还想早点儿抱个大胖小子……” 对于老太太的“童”心未泯,“童”言无忌,语环羞得夺门而出。 “梁主任啊,他好像上楼去查房了。” “那你有没看到这位男士?”语环问护士。 “咦,好像头发不是这颜色,刚才我看他好像碰到他妈陪他老婆来产检,往那儿去了。” 老婆? 语环很奇怪,朝护士指的方向走过去,当看到那个熟悉的高大背影时松了口气,可当背影一让,露出卫雪欣略显憔悴,却洋溢着幸福笑容的美丽脸庞。 她的心,一下从幸福的云端直坠十八层地狱。 ------题外话------ 大家知道为嘛环环反应那么大了不? 这就素差距啊! 差距太大,悬念就大了哈。 61.他的目光,冰冷无情 “哥,我和妈找你好半天了呢!” 卫雪欣的声音,温柔甜美,听之心动。 她曾是风糜全校,从大一到大四都超受欢迎的节目主持人。 “怎么这么不小心,你现在有身孕还跑那么快,摔着了怎么办?高珩呢,他怎么不陪你来。每次都你一个人,这娶回家了就不心疼了,是不是?” 卫东侯的动作,宛如当初,捧着怕摔了含着怕化了。 连他的声音,都比跟她在一起时,温柔个数百倍。 卫雪欣咯咯笑着,捶了下那健硕的臂膀。 那完全看不出有身孕的纤柔身段儿,穿着一件雪白的韩版淑女碎花雪纺长裙,配上一头微卷的粟金色长发,又仙又美,路过的人都频频叹息——好一对璧人儿。 “哥啦,你别跟妈呛,让着她点儿,你知道她心脏不好。对了,今天拍的彩超,能看到稚形了,虽然才14周。你看,医生说这是小手,我怎么看不出来呢?” 卫雪欣撒娇地半挂在卫东侯手臂上,这是他们常年相处的习惯,卫东侯一时也没觉得不妥,只想让卫雪欣帮自己说服母亲。 却不知,这一幕看在语环眼里,锥心刺骨。 卫雪欣也有宝宝了,三个半月,不正是他们当初结婚的时候…… 浓重的酸涩在心底发发酵,膨胀。 妒嫉,恐惧,卑微,不安。 男人吐出的每一个字,仿佛都变成了凌迟,“嘿,还真是手。你瞧,这是大拇指,食指,中指……” 女人咯咯笑个不停,美丽的脸庞都在闪光,仿佛在说,瞧瞧你那寒糁样儿,一个小孤女,父不详的野种,没脸蛋没身材,也就混了个本科毕业,要不是卫东侯帮你找工作,凭你能有现在衣食无忧的生活么? 你哪点配得上卫东侯? 你凭什么跟卫东侯这样的男人在一起? 她的胸口闷疼,似乎曾经断肋的伤痛又复发,疼得她冷汗直下,浑身冰冷颤抖。 乔语环 你怎么还那么天真,看不清现实? 你再能干,比得过人家留洋的钢琴天才么! 你再好,比得过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感情么! 你不过是豪门大少一时贪鲜的玩物罢了! 你算什么东西? …… “呀 ,语环?” 卫雪欣发现了语环,低叫一声。 卫东侯立即转过身,“环儿,你来了。你等等,我跟雪儿说两句话,咱们就走。” 语环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可怕,说,“不用了。你们聊吧,我检察完了,要回公司,还有公务要处理。” 她冷静平板得异常,卫东侯要上前,却被卫雪欣抢了先。 “语环,对不起啊,我不知道哥是陪你来复检的。”那目光有些心虚地瞄一眼卫东侯,又急忙解释,“语环,你别误会,我和哥早就没什么了。上次奶奶是好意,想让我来说服你原谅哥,没想到弄巧成拙……” 语环冷淡地说与自己无关,要走掉。 卫雪欣更着急,追了上来,“语环,你别走啊!我和哥早没什么了,你不会以为他是陪我来产检的吧?” 正所谓解释=掩饰。 过份地说辞,倒显得真的都变成假的,越描越黑了。 语环突然想到,这些日子两人只有晚上相处,白天不知道男人在干什么。难道…… “不是的,今天我和他是碰巧遇到。真的,你千万别误会啊!” 卫雪欣着急的模样,更像真相被揭穿的窘迫。 “够了。卫大小姐,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请放手。” 卫东侯直觉不对劲儿,上前要拉语环,“语环,你听我说。” 恰时,卫母拉着好友上楼来,一看到这方情况,大叫着跑过来,“东儿,你快放开那个女人,这都是些什么不三不四的,居然在公众场合做出这种丢人的事儿,太不检点了!” “妈,你别胡说。这事儿我会处理,你先回家去。”卫东侯被女人一围,只觉得烦躁不安,一个头两个大。 “你这孩子真不懂事儿,这双眼睛只会打子弹,根本不会识女人。”卫母愤愤地叫起来,看语环的眼神也充满了不屑,指着人声量更大,“这个乔语环,被人包养又怀孕流产,还哄骗了你爷爷奶奶的欢心。你知不知道,当初你大婚那天闹出的车祸,八成就是她专门跑来捣乱想触你霉头,结果不知道怎么就被车给撞了,多邪门儿啊,这就是报应啊!” 语环浑身一颤,“报应”两字就像一根钢针,狠狠戳在她心脏上,疼到椎心刺骨,委屈至极。 当场,这母子两就吵了起来。 卫雪欣更着急,“语环,你别误会,妈她只是道 听途说。” 此时,语环只觉得头昏脑涨,浑身难受得要死,再忍受不了周围闹哄哄的叫声,大叫一声,“够了。我说了我跟卫东侯没有一毛钱关系,放手!” 她用左手去拨卫雪欣抓住的右手腕,只想甩开刺心的牵扯。 谁料…… “呀!别推……” 卫雪欣脚下突然打巅儿,摇晃着就朝后倒去。 卫东侯眼角余光一直挂着这方,心神一凛,身如电闪,冲过去及时将人扶住,心跳如擂鼓。 他抬起头,直视语环惊愕的眼眸,绽出的金光,刺得语环心一下沉到了谷底。 黑幽幽的两潭深水,仿佛一下吞掉了她所有的期望。 他几乎在咆哮,“乔语环,雪儿还是孕妇,你有什么不满,误会,冲着我来就好。你知不知道这一下,就是两条人命!” 连给她申辩的机会都没有,他就认定,那是她的错! 真的,不一样。 他心里还放着卫雪欣。 他打从心里毫无保留地相信他的雪儿。 他毫不犹豫地斥责她,连申辩的机会也不给,目光冰冷无情,再没有一丝怜惜。 这就是现实。 真相! 卫东侯的天平上,卫雪欣永远重过乔语环。 根本—— 不需要比较。 心里早就知道的呀! 那你又何必难过,何来羡慕,何从妒嫉,何以恨? 何必,不甘?! 难道就因为男人之前的那些花言巧语,虚伪奉承,霸道索求么? “呵,卫东侯,幸好你动作够快,不然就得跟大舅舅这称号说再见,真是抱歉了。” 她听到自己这样说,她感觉她的唇角高高翘着。 她转身就走。 脚步却如覆刀锋,痛入钻心,仍毫不踌躇。 任随男人愤怒大吼,“乔语环,你给我站住!” 乔语环,看清现实了么? 这次你该死心了吧? 是呀,真的死心了。 语环大步往前冲,左手扳住右手的钻戒,还是那么紧,好像一套上就是一生一世,取不下。 可那也只是“好像”。 一咬牙, 用力拨出,银色戒身刮着血皮,掷回它的原主。 足以刺骨,所以铭心。 ------题外话------ 宝贝儿们,下午还有加更哟,坚持完这个**,咱家环环和侯爷就会迎来一个命运滴恩赐啦! 62.何以说“爱”?(加更,求收藏) 空中,晶光咋闪。 卫东侯一伸手,将东西接入掌心。 鲜红的血丝带着皮肉,染在铂金项圈上…… 刺目,更刺心。 “环环,你要去哪儿?等等奶奶啊!” 卫太后担心两个孩子,想出来偷窥发展,不想就看了前后发生的一切。 她心知语环的性子,急忙追了上去,错过卫母时,只说了句“东子他妈,你错怪语环了”,目光怪责地扫了卫雪欣一眼。 却看也没看卫东侯。 掌中的钻戒,让卫东侯被怒火充昏的脑子一下子清醒过来。 意识到,女人是从手上拨上这戒指的。 那就是说,她终于戴上戒指,她已经答应他的求婚了?! 脑海里迅速闪过一刻钟前—— 女人柔顺地帖在他怀里 她欲拒还迎地承受他的吻 她嘴里虽说不要,却任他上下其手 暗室门开时,微弱的灯光映亮她羞涩红艳的小脸 楚楚可怜的大眼,秋水含波,荡漾着浓浓的深情和眷恋 他怎么突然就忘了,这些天努力这么久,花了那么多心思,才终于挽回女人的心,得回那最渴望的眼神注目。 竟然被他一句吼,搞砸了一切! “该死!环环——” 卫东侯将戒指重重一握,心底翻涌着说不出的悔恨自责,抬腿就追。 不料…… “啊,哥,我,我肚子疼。” 卫雪欣突然抱着小腹蹲下了地,脸色一片卡白,又止住了卫东侯的步伐。 卫母也跑过来,叫着卫东侯赶紧把人送去找医生。 卫东侯扶着卫雪欣,却蹙紧了眉头看着语环的背影彻底消失,连卫太后也不见了。 “东侯,你怎么在这儿?不好了,我看楼下好几辆军牌车,你快……” “阿安,帮我照顾雪儿,我去追语环。” 梁安宸成了大救星。 卫东侯将卫雪欣一塞,转身要跑,又被母亲强拉住。 “东儿,你妹妹都这样了,你还去追那女人干嘛?你没瞧见刚才是她推你妹妹,害得雪儿差点儿摔倒动了胎气啊!” “妈,我爱语环,刚才,刚才那都是意外!” 闻言,卫母双眸惊瞠。 她无法理解,刚才那么显而易见的事实,怎么婆婆和儿子全站在那女人一边。 捂着肚子的卫雪欣,又发出一声痛叫,豆大的汗水从额头滑下,似乎更糟糕了。 梁安宸一边吩咐护士推急救床,一边做心理安抚工作,伸手要将人抱起时,他目光擦过某处,心里升起一抹疑惑。 “东儿,我不准!” 对于儿子的坚持,卫母更无法苟同,气得大叫出声。 “刚才我在你安姨那里打听到那些,你知不知道啊?” “我知道!” “她流了产,那孩子是她做人家情妇,当二奶小蜜破坏别人家庭搞来的野种啊?她做了这些亏心事儿,一个人生死不知地躺在医院里,要不是小宸看她可怜给她预付了医药费,她家里连半个人都没来过,八成也是知道她偷人,这就是罪有应得。” 卫东侯再一次听到当初的一切,换了母亲这样侮辱的说词,突然明白了很多事。 他都受不了母亲这样的话,更何况当初,语环听他亲口说出,会有多难过失望。 不怪她,每次总是那么激动又难过地拒绝他。 他根本不懂她的心情,一点都不懂。 她拒绝他,才是他罪有应得! “这个乔语环,根本就不是个好女孩。真不知道妈是着了她什么魔了,老是为她说话。刚才明明就是她推雪儿,害雪儿动了胎气的,你还要去找她。你也看到了,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东儿,别看了,快跟我去看看雪儿的情况,要是真出什么事儿,我这未来外婆和你这个未来大舅舅就没了。刚才那女人还咒你没舅舅当,心肠多歹毒啊!” 卫母攥住儿子的手就往回拉,不料被儿子突然拨掉。 卫东侯沉痛低呼,“妈,你错了。语环不是那样的人,刚才那只是意外。 还有,语环的确做了人家情妇,但那个情夫不是别人,就是你儿子我。 我们从她十八岁就认识了,她跟了我整整六年,我敢以性命保证,她除了我,从来没有别的男人。 她出车祸那天,的确是我和雪儿结婚那天。 但她肚子也怀着两个月的孩子,那不是什么野种,那是你儿子我的第一个孩子,更是你的亲孙子,奶奶盼的亲从孙!” 卫母一下 怔在当场,彻底失神。 吼完这一切后,男人飞奔而去,再不回头。 梁安宸看到那个转身的瞬间,有一抹晶莹,从空中滑落。 …… 卫东侯一路狂奔,电梯没有,就冲进了安全通道。 十几阶的楼梯,一步五六阶,简直像在飞。 天知道! 在对母亲吼出那些话时,他的心像被狠狠撕裂了一般,再无法愈合。 这种迟到的剧痛,其实已经蓄了多时,彻底爆发。 当初知道她为他流了产,在生死边缘徘徊,他更多的是怒气,怪她没好好照顾自己,觉得她就是因为自己跟雪儿结婚,故意跟他使气,才弄得要死不活。 可现在,他明白了。 就像梁安宸说的一样—— 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过错,将一切推在她的“失误”上。 这样,他就可以骗自己,害死孩子的罪魁祸手,不是自己;害得她躺在icu里生命垂危,像个破布娃娃,都不知道还能不能重新站起来的混蛋,不是自己。 他骄傲,他自负,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才是害死亲身骨肉的凶手。 在不得不面对这个真相的现在,终于偿到痛失骨肉和至爱的彻肤之痛。 卫东侯,你真活该! 每呼吸一口,五脏六腑都仿佛被刀搅着,痛到钻心。 恨 悔恨 深深的痛恨 他无法再否认 他对她,一直都怀着一种轻视。 也就像梁安宸所说的一样—— 在她面前,他总有一种身为富家子弟、受过良好教育、拥有成功事业和美好前途的优越感,这种优越感让他看不见她心里的痛,和伤,还有深埋在骨子里卑微,和不自信。 因为他们从“床”开始的不光彩,他心里一直有疙瘩,一直看不起她,她没有说错,他的确轻视了她。相处六年,他总是忽冷忽热,淡漠,而保留。 甚至,还自以为是地认为她就是心眼儿小才不原谅他。 其实,真正没度量、没良心、混蛋该死的小人,是他! 他根本不懂她,何以说“爱”? ------题外话------ 注意注意:咱们家侯爷要升级啦 ! 秋觉得,爱情要两情相悦,才最美。 同时,理解,也要是相互的,才能长久。 现在侯爷开始真正学着,慢慢去了解环环啦,也算跨出一大步了。 未来,环环也会慢慢了解侯爷的。 这个了解的过程,秋保证,一定非常有趣儿,浪漫唯美,浓情蜜意,兽血沸腾! 吼吼,这可是个小**啊! 留言啊,有木有? 钻石鲜花啊,有木有? 莫潜水了,出来给给力啊,秋秋需要掌声和鼓励哟! 63.惊人一跳——神了 电梯里 卫太后紧拉着语环的手,一个劲儿地替家人道歉。 “环环,你别生气啊!不对不对,你要生气就骂出来,奶奶都是过来人,能理解的。” “东子他妈太娇惯东子,紧张过度,等她了解你,就会知道那都是误会。” “乖啊,别难过,奶奶绝对相信你,像咱们环环这么好的姑娘,怎么会推卫雪欣,咱们环环也当过妈妈,最清楚那滋味儿了。” 语环一下咬往手背过身,强忍不哭,却还是红了眼。 卫太后一瞧这模样,更着急了。 这分明就是委屈极了,还倔着不承认,全自己忍着,可心疼死她了。 “环环,你放心,回头我就骂东子一顿,给你出气,让他乖乖跟你认错道歉。你要让他跪多久的搓衣板或者键盘,都没关系,尽管整治他。” “这方面,奶奶有经验,想当初,他爷爷也是个富家大少爷,仗着留美喝了点儿洋墨水,就看不起咱们旧式家庭的女孩子,最后还不是被我收拾得服服帖帖。” “你听奶奶的,回头奶奶帮你找回场子去!” 老太太激动地挥舞拳头,精神抖擞,让同电梯的人都忍俊不禁。 可对语环来说—— 老人对她越好,她越觉得无法承受。 给了希望,就是莫大的失望呵! “奶奶,求求您……” 重重一握老人的手,泪水滚落。 卫太后看着女孩隐忍的面容,欲言又止。 电梯门一开,语环掩面冲了出去。 卫太后追出两步,就见孙子从安全通道冲了出来,终于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天上地下的围捕队将整个市立医院围了个密密实实,天罗地网撒下,就算是插翅也别想飞出去。 最后的围捕场,由于语环故意走了后门,而定在了人少僻静的休闲花园中。 四下立即拉起了黄色隔离带,闲杂人等被迅速换上了白大褂的特种官兵们请了出去。 最后的抓捕行动,一触即发。 …… 语环捂着脸,冲出了医院大后门。 眼前一片模糊,用力抹眼泪,又有更多的冒出来。 有人说,当你还哭得出来时,表示你心里还存着希望。 眼泪的存在,也是幸福的标志。 若是有一天,你再也哭出来了呢? 她不再压抑,想要是哭干了眼泪,也许,她就不会再对那个男人,抱有任何幻想了。 ——环环,富家子弟的世界距离我们太远,你妈妈当年就是看不透,才会吃尽了苦头。你要记住,门当户对,是这个世界千古不变的定律。没有谁,能逃脱世俗的眼光。不要爱上你爱不起的人,好好爱惜自己,知足,才幸福。 这是外婆临终时,握着她的手说的话。 那时,她已经跟他在一起。 外婆从来不说破,早心如明镜,才会在临终时告诫她。 是不是,初生牛犊不畏虎,一定要在跌得头破血流,才懂得老人的苦心。 一头冲进了午后炙热的阳光,她觉得好冷,就像三个月前被汽车撞飞时,坠进了无底深渊,彻骨冰寒。 窄小的碎石道,一下崴了脚踝,身体失去平衡朝花坛撞上去。 这一刹,语环心如死灰,没有想过保护自己,也没做出任何自卫的动作。 更没听到四周发现一片惊呼地抽气声。 空气瞬间被划开,哗啦一声大响,震撼人心。 时间倒回三分钟—— 卫东侯冲过来的这一路上,遭遇到了战友和武警的双料拦截抓捕。 他心急火燎,就怕追不上小女人,恨不能插翅飞过去,但大王撒下的大网让他避无可避,逃无可逃,除了提升速度,别无他法。 好不容易终于冲出来,看到了小女人的背影。 然而,在这最后短短的十五米距离,大厅里外三层夹三层地排下了手持防暴盾牌的武警,抬着消音器长枪的特种大队战友。 所有人都喝止他,叫他束手就擒。 他更不甘心。 在他已经明白她的心情时,他怎么放得下心,独自离开,让她又陷进自卑痛苦的象牙塔里出不来。 他想叫她,又怕吓到她,逃得更远。 他从来没有在心里,这样急切地呼唤过一个女人的名字。 乔语环! 情急之下,他还是对战友们动了手。 竟然一掌推倒五人。 终于冲到门口,却见她竟然一头往石坛上撞,吓得他差点儿肝裂。 可他面前拦着十数 个正在拉枪栓的特种兵,他们全是由他一手训练出来的军尖子,随便一个到全国任何军区都能成为超级神枪手。 这最后十米距离,几乎割断卫东侯的心脉。 那一刹,奇迹诞生—— 他猛力一蹬,肺内空气撑到最大,浑身的肌肉都高高鼓起,仿佛离弦之箭,倏地射了出去,竟然蹦离地面5米高。 在脑袋就要嗑上石坛时,女子纤柔的身子被一只健臂稳稳捞住,轻轻一个用力,她跌回一片宽阔厚实的胸膛,隆隆的心跳声擂如鼓响,几乎震耳欲聋。 泪水飞落,腰间的手臂紧得像要把她整个勒断。 “乔语环,不准逃!” 泪涟涟的小脸被大掌抬起,还没看清男人,一个蓄满了热力与激情的吻,重重落下,专属于卫东侯这个男人的所有气息,满满地将她包围。 …… 与语环感这一刻受到的震撼不同,周围近百人的围捕人员都惊呆了。 在场的人都看傻了眼儿,在卫东侯激吻的头五秒钟,向来号称反应能力第一的无极特种大队的队员们,全僵住不动了。 乖乖的家伙,刚才那还是人嘛! 传说中的轻功——大鹏展翅,也不过如此吧? 可卫东侯顶多练了八年古武,连他师傅都没这能耐,他是怎么一蹦飞上5米高的?! 话说在场的男人们,都知道当前人类不借助任何器物的跳高纪录也就2。45米,这还是十年前,由古巴运动员创造的纪录,至今未被打破。 行啊,侯爷今儿惊人一跳,把人家奥运跳高冠军都甩到爪哇国去了。 ——神了! 难道这就是爱的力量?! ------题外话------ 还有两更公众章哟,筒子们多多吐唾沫星子吧!大**要来咯! 噗~ 外因咱不说,要是没咱环环一激,侯爷的潜能也不会爆发得这么惊彩,是不! 所以说,大家不要笑,这里面肯定有人类情感的因素。 侯爷,为了爱,冲啊—— 64.够不够爱1-我错了(二更,潮来了) 狂肆的吻,好像两人第一次的那个夜晚。 初试**的男人和女人,燃烧着最原始的激情,遵循着人类的本能渴望,肆意燃烧,抵死缠绵。 此时此刻,他紧紧捧着她的泪颜,吻去她不断溢出的泪珠,低声轻哄着,一遍又一遍。 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那晚他的态度真的只能用“恶劣”两字形容。 可是,就是他冲进她体内时,她痛得浑身颤抖,连声音都嘶哑了,他突然停了下来,轻声细语地哄她,安抚她。 明明知道他对她是不屑的,轻视的,她还是为那一刻的温柔体贴,动了心。 平常,清醒时候的他,从不会对她展露一丝温柔。 只有在两人欢爱时,她才能感受到一点点。 从此,她贪恋上了这一点温暖,任自己做白日梦,沉沦在他的肉欲之欢里,自欺欺人。 人家都说,爱情会让人变得盲目,尤其是女人,痴傻得没边儿。 想起过去种种,她的泪水就关不住。 “环儿,别哭了,求你了,唉,你哭得我心都碎了。乖……” 他竟然又这样哄她?! 满腔的委屈,瞬间化为彻骨的愤怒,不堪。 她抬手狠狠推开他,大叫,“卫东侯,你够了,我不是你的小狗小猫,任你喝之即来挥之即去。我是个人,活生生的人。” “语环,我知道,你听我解释……” 她打开他伸过的手,捂住耳朵,红着眼瞪着他,“我不要听,我什么都不要听了。我们早就完了,早就分手了,没有关系了。我不想再见到你,你以后也不要再来找我!” 她转身又跑,他提步就追。 …… 就在两人于花园中拉拉扯扯,纠缠不休时,抓捕人员终于醒过神来。 啪啪啪的一片巴掌声,负手走出来的肃脸中年男人,当头就给站在最前排、全副武装的特种兵们,一人一个大脑门儿,打得众人捂头低叫。 “笨蛋,敌人都那儿歇着喘气儿调戏小姑娘了,你们还一个个傻愣着干什么?!看大戏啊,要不要我回头再给你们烤贝几盘欧美毛片儿解解馋!” 一片吞咽咕录响起,那小眼神儿乱飞的人全乖乖收了回来。 “战狼现在完全分了心,立即给我击毙,尸首拖回大本营。” 众人心底大叹:真正冷血的非虎总队莫属啊! 也没人敢怠慢,纷纷举枪。 以卫东侯和语环为中心,从高空到地面,十米宽、十米高呈铁筒式围捕狙击范围内,数十支黑森森的枪管子对准了卫东侯一人。 “猫头鹰听令,三秒后开枪。” “是。” “三,二……” “等等。”一道急呼,极具威严。 后面还跟着卫太后呼天抢地的嚷嚷声,“不准开枪,谁敢破坏我孙儿的求婚大计,我老太太就跟谁急!小虎子,你你你,你怎么可以对你大侄子动手,你小子还有没良心哪!” 卫太后张臂挡在孙儿前,大义凛然之势,完全不输一片年龄只及她三分之一的战小伙。 举枪的众人眼皮齐齐一跳,都不敢看袁飞虎严肃的表情。 袁飞虎眉头一压,朝当首走来的卫老太爷行了一个笔直端正的军礼,直呼“首长好”。 卫老太爷身后还跟着卫爸,以及闻讯赶来的卫母。 卫家人可算是到齐了。 看着场中的一男一女,眼神各不相同。 …… “语环,对不起!” 他扣住她的肩头,拉下她的双手,慢慢吐出这五个字。 她用力摇头,叫着嚷着,全是拒绝。 他捧住她摇晃的泪颜,目光深锁,大拇指轻轻拭去那一串串的泪水。 哑声说,“我早该对你说,对不起。之前我偷溜进你公寓,只敢在你睡着的时候说这三个字。” “语环,郎帅和阿安没骂错,我就是混蛋王八蛋,我活该,我罪有应得,都是我不好,才害你这么伤心难过。” “我对不起你,之前说了那么多混帐话,你怪我怨我,都没错。” “你说的没错,我不够了解你,误会你那么多年,是我不好。” “我对不起宝宝,如果我早一天知道它的存在,我绝不会让它那样离开我们。” “是我的骄傲和自负害了你们,我错了!” 模糊的泪眼里,她看到男人高大的身躯一点点矮了下去。 周围有惊呼声传出。 她大叫一声,“不——” 推开男人,退出几大步。 这突然的动作让膝盖快要碰到地面的 男人,又不得不站了起来。 大掌上的钻戒闪烁着点点光华,连同众人垂下的眼珠子,也跟着升回水平位。 众人心下一片惋惜:就差一点儿,男人膝下就能生出一片黄金了啊! “语环?”他困惑地叫她。 “卫东侯,我接受你的道歉,我们,就这样吧!”她抹去眼泪,仍要离开。 他拉住她,把戒指送到她眼前,“语环,你已经戴上戒指了,你之前已经想通了要答应我的求婚,对不对?这几天你一直给我打电话,我没回都是因为……” “都过去了。”她一口截断他,“我想通了,我们不合适。” 看着他的眼眸变得冰冷空洞,吓得他比当初见她躺在icu里还心慌害怕,“你骗我。如果你真想通了,那你为什么哭?这些眼泪难道不是为我……” 她拍开他抚来的手,口气更加冷硬,“卫东侯,够了。” “不够!” 他大吼一声,强握住她的手,急道,“语环,我的确隐瞒了你一些事,我是背着军队从医院逃出来的,你也看到周围的这些人都是来抓我回医院的。可是你相信我,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然而,红通通的大眼睛里,漆黑一片,无波无澜 “环环,之前是我太不冷静,错怪了你。我知道你绝对不是故意推雪儿的,我相信你。刚才是我错了,你别生气。把戒指戴上,等我下次调休回来,咱们就举行婚礼。我保证……” “卫东侯,你一定要个原因是吗?那好,我告诉你。” 她的口气,表情,眼神,平静得可怕。 ------题外话------ 还有三更,四更哟! 谢谢亲们的收藏包养。 谢谢亲们的热情留言和唾沫星子! 感谢亲们的鲜花,美钻,票子,打赏,各种利势,吼吼! 今天咱们滴《萌婚》正式上架,火辣辣滴大戏通通开锣,各种刺激新鲜不断上场。 亲们的支持就是秋秋最大的动力,多多留言,亲们的唾沫星子能刺激秋的灵感和进步的动力,不管好坏,通通砸来吧! 65.够不够爱2-不说分手(三更高潮) 他的不安瞬间突破点,仿佛就要遗失最重要的东西,却无力挽回。 “卫东侯,我们真的不合适。” “你是豪门大少爷,我是父不详的孤女,我配不上你。” “我们之间,差距太大,在一起只会觉得越来越累。” “婚姻不可能只有爱情,还应该有责任。不仅是你对妻子,还有对父母,对儿女,对同事,上级。” “我不属于你的世界,你也不可能到我的世界来。” “我承认我以前爱过你,可现在,我真的决定放下了。” “卫东侯,我求求你,放过我好吗?” “我真的好累,我不想再继续了。” 他的五指慢慢收紧,肩背的肌肉紧绷得快要把迷彩背心撑爆,他一点点收缩的瞳仁,金光闪闪,紧咬的牙,有尖厉的犬齿划破了唇,浸出血。 …… 这个时候,袁飞虎的耳麦里传来一个威严而急迫的声音。 监视器的屏幕将卫东侯身体的明显变化,清晰地拍摄下来,引发了一个紧急指令。 “各位,对不起,飞虎必须执行上级的命令。” 卫太后要反驳,就给老伴攥了回去。 卫父眼眸缩了缩,回头扶着妻子低声安抚。 袁飞虎转身下令,“狙击手,准备!” “是!” …… 眼前的这个女子,柔弱娇小得一掌可折,却让卫东侯真正尝到了后悔的滋味,彻底的无力,喉头苦涩地收缩着,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不。” 可要让她从他的生命里离开,他做不到。 大手紧攥着她,好像初遇时的那一次牵手,结下了两人的不解之缘。 现在大手上还生了一层绒绒的小金毛,他的模样也有些奇怪的变化,可不管怎样,他都是她深爱过的男人,她没有露出一丝害怕的表情。 “卫东侯,我问你一个问题。” “你说,一百一千一万个都成,我都依你。只要,不说分手!” 他真后悔死了,当初怎么就那么混,在分手的时侯还说了那么可恶的话。 “卫东侯,如果我和卫雪欣同时掉下河,只能救一个,你会救谁?” 这是一个在网络上被无数人唾弃,又被女人们 无数次用来折磨男友和老公的问题。 卫东侯在男生寝室里,也不只一次听到为情所困的哥们儿为这个“无聊白痴”的问题给难住,抱着电话作揖,还有抱着鲜花去女生寝室前认错的脑残事件。 至少在他看来,他这辈子顺风顺水,不会碰上这种脑残。 当语环问出口时,他没有立即做出答案。 足愣了三秒。 姜啸虎下令,“射击!” 他才蹦出一句话,“这个假设根本不可能,我不会让你们同时……” 一枚红色液体弹身的针头扎进了卫东侯的脖子里,迅速推入大动脉的液体,一下扩散到他剧烈收缩的金色瞳孔中。 他一把拨出针头,为时已晚。 语环…… 他张口要喊,却发不出声,瞠大的眸眼迅速失焦,昏迷的最后一刻,只看到女子唇角牵起一抹苦涩的笑意,唇儿动了动,似乎说了什么。 他想怒吼,为什么不能再给他多一点点的时间?! 心有余而力远远不足,终于不省人世。 …… “东儿(东子)……” 卫东侯一倒,女人们就扑了上来,又哭又叫,又急又慌。 这场面让执行任务的人,都沉默下去,没有立即冲上前“收尸”。 语环看着身穿迷彩服、满脸油彩的特种兵和武警聚拢上前,手上都端着黑亮的真枪,目光闪了闪,却没有再多的反应了。 在卫母和卫太后的哭天抢地中,卫东侯被身着白色抗菌服的人打包上车,装箱,送走了。 “乔小姐。” 卫生队长的人走到语环面前,手上也拿着一管试剂,同刚才给卫东侯装箱时打的一样。 语环身子一怔,仿佛才回神,却一把推开卫生队长。 正在清理现场的人,全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住。 语环跪在碎石小径上,身子几乎全爬在地上,手伸进花坛下,半晌似乎摸出什么东西。 卫生队长上前解释,说语环跟卫东侯私下接触了不短的时间,期间还完全脱离监视超过一个小时以上,必须对她进行全身检察,以确定她的健康没受影响。 “什么影响?” 语环紧紧捏着拣到的东西,问道。 卫生队长被噎了一下,又东拉西扯 地说了些不着边际的理由。 “是因为他身上长的金毛和金色瞳孔吗?” 卫生队长又被噎了,在女子明亮如刀的眼神下,莫名地觉得压力超大,好像对方才是知情者,自己只是局外人。 卫太后立即跑来给语环解围,拿老伴安慰自己的话安慰语环。 语环摇了摇头,将拣到的东西,放进老太太手里,霍然正是那枚被她扔掉的带血的戒指。 “冬奶奶冬爷爷,对不起,给你们造成了这么多不便。我不知道卫东侯是从医院里跑出来的,你们那么担心他,我还瞒了你们那么久。” 卫太后听着女孩的话,看着手里的钻戒,心酸得不知该说什么。 再回头,语环已经跟着卫生队长上了另一辆全封闭的救护车。 人潮退去,汽车驶离,仿佛一切又恢复正常。 仿佛,这个午后,在这个开满了像征着甜蜜爱情的蝴蝶花坛里,从没有发生过那样一出,充满眼泪、悔恨和心疼,更震撼人心的,爱的告白。 在老人睿智而怜惜的眼里—— 怎么会是两个世界的人呢? 你们明明都是那么好的孩子啊! 结缘六年,相处的时间连半年都没有,都能走到这一步,难道还不是上天的恩赐吗? 所谓爱情和婚姻,责任和义务,都需要你们两共同努力去实现。 如果你们都不愿为对方迈出那一步,门当户对、两小无猜,又有何意义。 爱情,从来没有配不配的说法。 只有,你够不够爱他(她)。 ------题外话------ 下面开始万万更,亲们可以大饱眼福啦! 下一个新单元的目标,就是奔向结婚! 秋秋保证,绝对精彩、绝对热血、绝对深情缠绵滴大戏,都在咱滴故事里啦! 感谢大家的鲜花美钻票票打赏,秋秋一定再接再励。 66-67、报应+人兽情未了+奇妙梦境 66。如果再给他一点点时间…(报应来了) 当晚 蓉城,市立医院。 疾病防控中心,高危区,急救室。 红色灯光高悬头顶,看着那“手术中”三个字,卫家人个个愁眉不展,神色紧张而疲惫,不时低声交谈,余下一声声无奈叹息。 “吼,吼——” 愤怒的嘶吼声,宛如野兽般令人毛骨悚然。 病床上的男人,疯狂挣扎,捆缚在身上的强力绳索,跟合金病床发出嘎吱嘎吱不堪重荷的摩擦声,声声赫人。 “天哪,他,他要挣脱出来了。哎呀——” 他突然仰起上身,一条带子被绷断,吓得一个护士尖叫出声。 森白的獠牙从鲜红的唇瓣中,迅速伸出。 同时,八个身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扑上前压住男人,想要重新将他绑好,可是松掉的一边给了男人脱困的契机,他逮着这方空隙,疯狂使力。 “不,不好了,快,快按住他。” “镇定剂,快,镇定剂!” 一个医生手忙脚乱地拿来了早准备好的针剂,要往男人的脖子上戳。 此时,那本来充满健康光泽的蜜黝色肌肤上,竟然生出一条条黄褐色斑纹,宛如老虎,见之者无不胆战心惊,手脚发抖。 医生一哆嗦,咬牙往下扎—— 哪知两道森猛的眼光,一下对上医生的眼,金色的瞳孔“唰唰”眨动,有黑色斑点在瞳孔中滑动而过,如同科幻电影里的怪物一样,吓得医生震慑当场,僵住手脚。 也就在这意料不到的眨眼瞬间,男人爆吼一声,另外三根缚索绳被挣断。 他展臂一挥,压住他的所有人都被震开,重重摔落在地。这些人全是军人,都接受过严格的军事化体能训练,至少一个顶两个普通人,此时在男人的强悍爆发力下,都好像变成了小孩子。 “吼,吼吼——” 狂啸声中,男人高高仰起的脖子突然拉长,骨节咔咔作响,本来俊美阳刚的面容发生变化,鼻颊朝前突出,脸上的小金毛疯速生长,眨眼就掩去了全部的人类面貌。 整个形象,可谓恐怖至极! “老天,怎,怎么会……他的肾上腺激素分泌,已经破点超过十倍。” 一个被摔到仪器旁的医生一眼撞上屏幕上的数据 ,吓得低叫出声。 当然,在如此激烈混乱的情况下,其他人哪还有空注意这个,赶紧灭掉这可怕的暴风眼儿,以免再被暴风尾扫到,才是正事儿。 掉落的针头,终于插进了男人筋血爆突的大脖子,药水被迅速推入,以比寻常人都要快数倍的速度。 要是一般人,肯定很危险,可是对于眼前这个变异的男人,连肾上腺素分泌都是常人的数倍,那就不用担心,至于效果…… “呼,终于消停了。” “好家伙,太恐怖了。” “怎么会这样?” “梁医生,还是你动作快。咱们这些兵,都自愧不如啊!” 原来,拯救这个医疗小组成员于危难的,是临时加入小组的边外人员——享有医学才子美誉的梁安宸。 “各位,先帮帮忙把人重新绑好。”梁安宸可没心情在这种紧要关头接受战士们的赞美,他一边紧张地看着仪器上的数据,一边注视着卫东侯的变化情况,没有一丝放松。 已经开始变形了! 鼻颊,耳朵,毛发,皮肤,甚至还有…… 男人被绳索重新缚住的大手,布满金棕色长毛,五根指甲已经从长毛中伸出,就仿佛《金刚狼》里的男主角的钢铁爪子,虽然没有那个那么夸张锋利,看在普通人眼里,也够骇人的了。 “卫东侯,你必须坚持住,你听到了吗?” “嘶……嘶……” 金色的瞳孔逐渐涣散,男人身上的异变终于慢慢褪化掉,可是那狰狞扭曲的面容上满布的愤怒不甘,依然震慑人心,吓得护士们的手脚都变得不利索。 “你想说什么,告诉我?” 梁安宸直觉卫东侯有话说,靠上前倾听,他眼眸收缩,眉头深结。 男人说,“再,再给我,给我……一点,点时间,环,环……为什么,就一点……一点啊……我不甘心……环环在哭……” 那声音,嘶哑,揪心,让人说不出的难受。 虽然早就看过太多生离死别,梁安宸仍觉得不忍,却只能安抚,“东子,坚持住。你说过的话,都忘了么?只要你一天不变,你都不会放弃……” “嗷——” 卫东侯突然双眸大睁,金瞳闪闪生光,身体异变再次激增,竟然一下就挣断了刚刚绑好的绳索,掀开梁安宸和冲上前的医生们,甩掉满身 的管子和仪器硅胶片儿,就往大门外冲去。 “不行,不能让他出去。”医生大叫。 “快,快拦住他!”梁安宸朝守在门口的士兵怒吼。 “我的天,他难不成还想去找那位乔小姐?”护士惊叹。 …… 并非巧合,语环的确正在市立医院。 而且,也在这三层的疾病防控中心,距离卫东侯的高危区急救室,只是一个楼上一个楼下,加起来距离没超过五百米。 她正躺在病床上,进行全身扫描。 这种检察,在之前住院期间常做,但不知为什么,此刻的心情糟糕透了。 她一闭上眼,卫东侯倒下的那一幕就会出现。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再想那些过去的人和事,该放下了。 偏偏就是忘不掉,越是想,画面就越清晰,情感似乎专门跟理智作对,让人难受,胸口闷闷地疼。 他倒下时的眼神里,那一抹措手不及的无助,最让她难以释怀。 她从来没见过,他会有那样的表情,脆弱得像个孩子。 他的病情是不是很严重呢? 还是他惹了什么大麻烦,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他的特种兵同袍和特警来抓他? 她是不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 理智蹦出来狠狠地拧她耳朵,骂她: 乔语环,你还没受够卫东侯的大少爷脾气吗?你就那么贱,还没被他侮辱够!难道你还想吃回头草,继续自虐? 不! ——你说的没错,我不够了解你,误会你那么多年,是我不好。 ——我对不起宝宝,如果我早一天知道它的存在,我绝不会让它那样离开我们。 ——是我的骄傲和自负害了你们,我错了! 冥冥之中,仿佛有个遥远的声音传来,在她耳边一遍遍地愧叙,自责,痛苦求解。 环环…… 环环,你听我说…… 对不起…… 环环,嫁给我! 环环…… 环儿,你等等我…… “不——” 她难以克制,大吼出声。 猛地睁开眼,感觉脸颊已一片湿凉。 她惊慌地猛抹几把脸,擦红了鼻 头。 可恶,怎么会这样? 却不想,泪水根本关不住,心底里的难受,随着耳中的声音不断回荡在心底,搅得人要崩溃掉。 她受不了地抱着耳朵,低吼,“够了,够了,我不要再叫了,我不要,我不要,卫东侯,我们已经分手了!” 嗷—— 语环一下弹坐起身,看向检察室大门,没有注意到隔了一层透明玻璃墙的仪器操作员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猛拍玻璃墙对她大叫,要她小心正移过来的圆形扫描仪。 她心惊不矣:刚才,那是什么声音?难道是,卫东侯?! 嗷—— 又一声狂吼传来,更伴着天花板的震动。 她爬下了床,朝头顶看去。 若是此时以纵切面剖开三层的疾病防控中心大楼,就会清楚地看到,身披金毛、獠牙呲露、身形异常庞大到撑破了衣料的男人,已经冲出了手术室大门,朝位于楼层中部的安全通道冲去,只要下一层楼,再朝前跑三个门儿,左手边,就是语环所在的检察室。 “乔小姐,你这是干什么?怎么突然下来了?你这样子,很危险的,要是被上面的发射仪撞到就麻烦了呀!” 仪器操作员急急冲进检察室,推着语环要再上扫描床。 语环没有动,直问,“刚才我好像听到动物的吼声了,你听到了没?” 操作员的半边耳朵还塞着ipod耳机,有些不耐烦地嚷嚷说没听到。 “那你没感觉到天花板在震动吗?” 操作员更不耐了,要不是上级特别叮嘱,这是个重要病人,必须小心伺候,不然她也不会在此加班,连约会也给吹了。 “哪有什么震动啊,就算有,那也是机器的正常反应,求求您呐,快上床吧!你要再不扫描完,咱也没法下班啊。” 语环这方有些不好意思,转身往回走,突然又闻一声大吼。 “你听到了没有?” 可半边耳朵还塞着音乐的操作员小姐,根本没注意。 语环推开人,就要出门。 “喂喂,乔小姐,你还没检察完,不能出去啊!” 恰时,操作员腰间别着的无线电通话器响了,上级指示她不能让乔语环离开检察室,她吓了一大跳,因为那下命令的人正是她的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即疾病防控中心的主任。 她急忙追出去,将人往屋里拉。 就在两女人拉拉扯扯到门口时,一声怒吼传来,竟然震得整屋楼的通道灯,都兹兹地闪动了两下。 若是此时,疾病防控中心没有提前被军方清理干净,所有医生护士就会看到,一个身着橄榄绿军背心的庞然大物从安全通道口冲进来,一下将那两扇活动门撞坏半块,砸在墙上,又被那浑身金毛的家伙撞上,仿佛豆腐块儿似的陷进了墙体里。 “天哪,那,那那那,妖怪——” “小姐,那是什么,你让我……” 操作员一眼看到那“怪物”的侧面,满脸金毛的大嘴里,支出两根又白又长的大尖牙,简直就像动物园里的老虎。 可偏偏这东西的下半身,分明是人类男人的身体。 也许是戴着复活节的老虎头套呢? 那怎么可能啊! 没看见大门都被这虎头怪人给撞成了豆腐渣儿嘛! 这可不是在演戏啊! 此时不逃,更待何时啊。 “快快快,进屋啊!” 这时候,操作员小姐一扫先前的慵懒和不耐烦,不再怀疑自己的顶头大上司的命令,凭着她的高佻身形,挡住了语环的视线,回头就将语环给推进屋里,用力关上了大门。 咔嚓一声,大门锁被落下了。 “小姐,你看到什么了?能不能让我……” “不行!绝对不能出去。那根本就是个怪物啊,出去肯定就送羊入虎口没救了!” “你说什么?什么虎口?” “哎哟,我,我也说不清啦,总之是个虎头人身的怪物,那大尖牙有这么长啊,要是一口给咱咬下去,咔嚓一下肯定就没了。可惜我没带手机,不然就给拍下来微上博去,绝对爆炸性新闻!” 操作员激动地比划着牙齿的长度,一听到吼声,吓得搜索寻找更多挡门的物品。 可当她正要推文件柜就听到响声,回头一看发现语环竟然在开锁,吓得一蹦三丈高,差点儿没顶穿了天花板。 “哎哟喂,我的姑奶奶,你疯了嘛你。” “我只是想看看,那人可能是我朋友!” “不可能。那根本是高危险动物,咱们疾控中心的主任都说了,叫我们通通留在屋里,不要……” 通话器里立即传来急促的警 告声:“检察室里的人员不要慌乱,待在屋里不要出来。请保持镇定,不要打开大门。可以寻找大型掩体将自己藏好,以免遭遇不必要的伤害。” 砰—— 一声巨响从大门传来,门板被撞得掉下细灰,连着头顶的掉灯也开始晃动,动物般的低吼声,声声震耳,吓得女人们胆儿差点从喉咙里蹦出来。 “啊(啊)——” 出于本能,两人依照通讯器里的警告,同时退离大门,躲到了全身扫描仪后。 “我都说了啊,很危险的,你还开门,你看到没!”操作员小姐吓得直接上了床,还在瑟瑟发抖。 语环忍不住朝外望,那撞门声只持续了几下,就停住了。只隐隐传来仿佛“呼呼”的沉重喘气声。 “语……环……” 终于,语环听清那低呼声,心头大震,就朝大门处移去。 操作员小姐吓得直叫,“喂喂,乔小姐,你干什么啊,那门可不比安全通道大门结实,你快回来啊!我们领导说了,那是高危险病人,绝对不能靠近十米距离之内啊!”直往扫描床里退缩,瑟瑟发抖。 “不是的,我真的听到有人在叫我的名字。” 反正,她也是孤儿一名,就算有个三长两短,也不会有什么人伤心介怀。 语环索性心一横,慢慢蹭到门边,侧耳倾听。 半晌,却没了动静。 语环不知,此时门外聚集了一大帮人,郎帅等留守的特种兵,以及急救室里所有的医生,和卫家人都跑了下来。 她有种奇妙的直觉,低声问,“卫东侯,是你吗?” 低低的喘息声传来,仿佛回应着她,可惜她听不清,那是在唤她的名字。 她咬了咬唇,看着门把,慢慢抬起手,去解锁。 可惜,由于扫描室的装修特点,采取了全密封隔音隔光隔热等材料,门外一片激烈的呼吼声,语环只听到嗡嗡声。 “东子,你看看你的样子!你忘了你之前发下的誓吗?” 正是梁安宸的一声疾吼,止住了卫东侯疯狂撞门,想要找人的冲动。 瞠大的金色瞳仁一闪,转头就看到旁边的金属垃圾筒上,映出一个虎首人身的怪物,低下头,脚掌上伸出五根长而锋利的利爪,再看自己握着门把想要握转的手,也伸出了五根长长的尖甲。 金属门上,留下 一道道被他抓划下的深痕。 种种劣迹映入眼中,瞬间划破了他的意志,将他坚强如铁的灵魂都撕碎成片。 ——只要我一天没变,我就要跟她在一起。 旁人还说了什么,劝了什么,承诺了什么,鼓励他的,心疼他的,他都听不到了,一切美好的色彩仿佛都在这一瞬因为“撞见真相”,从他的生命中褪了色。 一声痛苦的低嘶,从那门前的虎首人口中,发出。 熟识之人,无不为之心酸。 一记重拳砸落在地,沙石蹦溅,就是一个深坑,惊骇所有人。 仿佛想要发泄心底积郁的愤怒不甘,虎首人狠狠砸下数拳,砸得拳头鲜血直流,可是稍一停顿,那些伤口就会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自动修补好。 不管家人怎么哭喊,他也充耳不闻。 卫东侯,这就是你的报应! 然而,就在他沮丧到底时,门内突然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旁人都听不到,但他敏锐至极的感官,比起未变身时更为清晰地捕捉到了。 他一下站起身,死死盯着那门把儿,就像突然又抓到了生命浮木的迷航者。 同时,一门之隔。 语环鼓着勇气,扳开了锁,手搭在门把上,想要扭开门。 “东子,你要考虑清楚,如果让她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会有什么后果?你已经错过一次,难道你还没后悔,还要继续错下去吗?” 仿佛心有灵犀,梁安宸又吼出一句。 哐嚓一声,门把从内被扭动,门被慢慢推开。 一道柔软,而小心翼翼地声音从渐渐扩大的门缝儿里飘出。 “喂,谁在外面?卫东侯,是你吗?” 没人知道,此时,这道声音对内心激烈挣扎的男人来说,意谓着什么——那就是天籁。 如果再给他一点点时间,他一定要对她说…… 门内已经钻出半颗乌溜溜的小脑袋瓜儿,慢慢转向门后那道高高站立的身影。 卫东侯突然一眯眼,低吼一声,吓得那脑袋瓜子又缩了回去。 他抬起手,一用力。 砰的一声,竟然将门给关上了。 虽只是一两秒,还是让里面的语环瞄到了男人的迷彩裤,她记得很清楚,这前在医院花坛里分手时,男人穿的 就是那条裤子,上面还有个破洞都没变。 于是,她火了。 “卫东侯,你又搞什么鬼啊?喂,把门给我打开?我告诉你啊,你别跟我又玩什么花招。喂,开门啊!你到底在干什么?开门,我叫你开门。你把我关里面干什么,卫东侯——” 语环急了,使命地扭门把儿。 只是直觉男人有事瞒着她,她不喜欢被瞒被骗的感觉。 就好像,当年外婆病情明明很严重,明明没有钱支撑她上大学,还要硬撑着骗她,装着一切都好的样子送她上火车,她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真相的人。 门外,男人背靠在大门上,高高地仰起头。 如果那掩在浓密的金毛下的虎脸有表情的话,不用怀疑,那他现在一定是满脸悲切,深深痛悔。 看着已经慢慢恢复的大掌,他终于不得不问出以前最唾弃的话: 必须放手了吗? …… 门,终于被打开了。 可是走廊里空荡荡一片,一个人都没有。 除了地上多了几个坑,陷在墙里的门。 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卫东侯——” 语环不相信,来回整层楼地叫人,跑进安全通道,楼上楼下地寻。 可是不管她累得气喘,除了诧异地跑出来问情况的值班护士,别无他人。 就算她拉着护士询问,为什么门被撞坏了,那护士也摇头三不知。 总之,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像一场梦,明明留痕,偏偏又无迹可寻了。 那时,躲在门后的卫太后偎在老伴儿怀里,暗暗擦眼泪,说,“他们明明都是好孩子啊,老天真不公平。怎么能让东子碰到这种事儿?” 老太爷拍拍老伴儿的肩头,“别这么说,想当年我深陷敌营,以为自己回不来了,没法跟你和孩子团聚,可我不甘心哪,我不想放弃……最终,我不是回来了吗!” 同时,急救室里,所有仪器和针管重新接上了男人的身体。 金色的瞳孔慢慢转为人类的正常瞳色。 药物的作用下,他慢慢瞌上了眼。 梁安宸上前,放下氧气罩,凝着那双黑眸里透露的浓浓不甘,心中不忍,仍是说道,“东子,荣格的心理学著作《潜意识的力量》,说人类的自我意志筑就了人类不断发展创造 的辉煌。只要你有信心,配合冶疗,早日康复,就可以回去找她。兄弟,加油!” 他竖起了拳头。 男人目光一闪,也竖起了自己毛绒绒的拳头,撞了上去。 不要放弃! …… 卫家人就是再担心不下,折腾了一日,上了年岁的人也不得不回去休息。 卫母仍在埋怨卫父,“这都怪你。为什么老是瞒着我?这么重要的事儿,我的东儿竟然变成那模样……我早就说了,根本不该让他去当什么兵。现在什么**,禽流感,疯牛病,满世界地窜,多得不得了,他执行的那些任务个个比这些病啊毒的严重,瞧瞧,现在不就惹出事儿来了……” 卫父本就心烦,被妻子这一叨,出声就重了。 卫母被家人宠惯了,当即就委屈地哭了起来,越闹越严重。 “妈,你哭什么?是不是东哥出什么事了?” 卫雪欣突然从楼梯一角走出来,一手撑着腰身,一手抚着还并不怎么明显的肚皮,模样很吃力似的。 卫母终于找到一个志同道合者,拉过养女要大肆吐苦水,就立即被丈夫喝斥了。 卫太后见状,急忙上前打圆场。 卫老太爷也斥声喝了儿子一句。 因为卫东侯变异一事,仍属于国家机密,要不是因为当时情况特殊教女人们撞上了,仍会一直瞒下去。 至于卫雪欣,并非卫家直系血亲,在军队内部体制上就被直接排除在知情人之外了。故而之前她想上楼,也被老太爷和卫父阻止了,让她在楼下好好安胎。 “还不是那个乔语环……” 最终,卫母只透露了这一句。 此时,在卫父和卫母心里,语环的形象分数都跌到了零点。 抛开自家儿子的不是,到底卫东侯现在生死不明,惹上这种科学电影似的怪病毒,最终能不能恢复还未可知,就算乔语环并不知情,可见着自家宝贝儿子被人不待见、不稀罕、被抛弃,做父母的心里总归是不痛快的。 而且,之前还闹出这么多事儿来,又是撞花坛,又是砸门儿。 直觉这乔家姑娘八字不好,不然怎么以前跟雪欣在一起时,就没闹过这么大阵仗,人还好好儿地一起当了十来年兄妹呢! 莫说卫母小心眼儿,长年在家做主妇,从未经历过社会打磨的人,总是有一套自 67。人兽情未了,奇妙梦境 “环环,反正你今天请了一天假,不如咱们出去吃顿大餐,再去spa会所做个人气恢复套餐,去去晦气。看,奶奶这里有金卡,这家酒店里的服务超棒,还有肌肉超棒的帅哥可以看哦!” 汽车上,卫太后殷情地安排“二人时光”,为孙子做好“军属安抚工作”,从包包里掏出一堆小卡片儿直往语环怀里塞。 “冬奶奶,不了,我想先回家打扫卫生,把衣服都换洗下来。” “这点儿小事儿,叫保洁嘛!环环,我给你说,这些金卡都是东子每年给我过生日办的,好多都没空玩,反正你是他老婆,都给你。除了spa,还有健身房,各种私房菜馆……” 老太太唠叨了一堆,没发现人家姑娘脸色很纠结,念到口渴,立马拉开车载冰箱,饮料柜,并豪华音响全套,享受的同时,更为语环提供全方位服务,讨好宠溺之情,溢于颜表。 这时候,哪还有什么孤单老人没孙子陪伴的可怜相儿,整个儿就一幸福时髦超会享受的富家老太太啊! 语环推掉了卫太后送上的冰震啤酒,“冬奶奶,其实,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真的,很谢谢您的关心。” “环环,”老太太终于发现人家姑娘的为难,心下遗憾了一把,立马以退为进,“要不咱们先去超市买点儿东西,中午咱自己做,想吃什么就做什么。奶奶帮你打扫卫生,完了之后就立马离开,好不好?” “奶奶……” 语环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 卫太后心头“当”的一响,终于把前面那个“歪代号”给去掉啦,不成亲媳妇儿嘛! 当下高兴得又退了一大步,只要求给语环买东西,送回家。 语环也舍不得一再辜负老人家的心意,答应了。 …… “奶奶,再见。” “环环,要是有什么不开心,千万别憋着,告诉爷爷奶奶都成,要是你不好意思,我介绍几个知心姐妹给你……” 老太太临分手,仍各种不舍,又拉着语环叨了半晌,终于在卫老太爷一通急电招唤才打住,迅速撤离。 语环着实松了口气,其实她也没什么不开心,只是……多年没有如此,一下子突然多了这么多人关心自己,爱护自己,仿佛真的家人一样。 她心里高兴,却又不安,有些不习惯,更有些害怕。 这两天两夜,似乎一下经 历太多事,让她觉得格外疲惫,只想放空地好好休息一下。 回到小公寓里,莫名地觉得,好像自己离开了很久似的。 她甩甩脑袋,甩掉那些胡思乱想,开始打扫卫生。 扫地时,竟然扫出了一堆男人的小金毛,害她望着又发了一会儿呆。 回头扔进垃圾筒,打扫厨房,一拉开冰箱,就是一大盆子卤肉回锅肉排骨鸡肉等等。 她喘口气,立即关上冰箱门,逃也似地冲回卧室,脱衣服洗澡。 两个小时后,语环被响了又响的电话铃声惊醒,才从浴缸里爬了起来,水已经凉了,连打了几个喷嚏。 她急忙接了电话,“小古?哦,没事儿,检察很顺利,医生说一切正常。郎帅?” 雷小古口气很急切地询问,“这两天我找他,他就不接电话,要么就关机,这个臭兵油子……” 语环忆起郎帅似乎一直都跟着卫东侯在一起,那晚发生怪异事件时,好像也有听到郎帅的声音。 但她直觉这事儿似乎不能随便对人说,而自己不确定,告诉了好友反而更让人瞎担心,遂称不知。 雷小古打探不到消息,有些沮丧,但也没忘通知好友,隔日工作要做的准备。 语环谢过雷小古,才挂了电话。 想到喜欢的工作,终于又有了些动力。 赶紧到厨房熬碗姜汤祛寒,这是小时候奶奶最喜欢给她治感冒的土方子。 一边火急火燎地收拾浴室,将换洗的衣服拿去洗,又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 洗衣机里,竟然有一条男士子弹型内裤。 呃,还是很骚包的豹纹图案。 她突然忆起,在两人为期不长的同居日里,某晚她下班回来,男人刚好洗完澡出来,由于没带衣服,竟然赤身**地站在小客厅里,对着全镜面的电视墙,搔首弄姿,展现一身健美到爆的肌肉。 当时,她立马觉得整个脑子都充血了。 气得狠狠吼了他一顿,要赶他走。 他可怜巴巴地说,“急着来跟你求婚,卡包钱包电话什么的都拉队上了,钱都花在戒指和鲜花上了。环环,我为了你,连买条内裤的钱都没了,你就这么狠心要赶我走?” 她明明瞧出他眼底的戏谑,也听出口气里的调戏,却还是扭头就冲下了楼。 因为她怕再对着 那只“泰山猿人”多一秒,自己真会丢脸地喷鼻血。 又羞又愤,她就在楼下的小超市里,随手摸了一盒男士内裤,也没认真看清楚,小包装露出来的塑料透明展示窗里,只看到一块黑,只是包装盒外有一块小小的豹纹。 哪知道,一失足成夜夜恨。 男人在她卧室里换穿时,还发出一声“咦”的怪叫。 “环环,你怎么给我买这种款啊?” 她还在害羞,哼道,“什么款,不都是男人穿的嘛!你快穿好了再出来,否则就……” 突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气得跑进了厨房,拿猪屁股肉发泄。 不想,男人就屁巅巅地跟了出来,一手撑在厨房门框上,摆了个极妖娆的姿势,冲她哼哼,“环环,其实我要说,你这品味真的很重口。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穿这种花型儿的款。” 她一回头,眼珠子差点儿没瞪突出来。 “卫东侯,你干什么?!” “环环,你别害羞嘛,瞧瞧你亲手打造的豹纹诱惑。哟,还会动。” 他故意前后摆了摆臀儿,正前面那鼓鼓一包的东西,正好被一个颇为形象化的豹子头盖住,黑黑的鼻头处,正是鼓包包的最高点儿,随着他的摆动,还在跳。 看得她眼睫毛都差点烧起来,冲上去就打。 “色狼,色狼,谁让你不穿衣服就跑出来的。你给我回去,把衣服穿上!” 他呵呵笑着,眼底都是坏,装着嗷嗷痛叫,闪躲,借机扩大两人**接触面积,害她一不小心蹭到不该蹭的地方,差点儿着了火。 最后,她被他压在冰箱上,吻了个天翻地覆。 最后的最后,他懊恼地扒乱了性感的短金发,冲进浴室去自己泄火。 隔日晚上,说没钱买衣服的男人不知道从哪儿买了一套同样的豹纹款内衣,为了让她穿上,甚至故意把她的所有内衣裤都给藏了起来,害她哭笑不得,只能换上。 然后,奸计得逞的男人在大饱眼福后,苦哈哈地冲冷水自己撸管子泄火。 从此,乐此不疲地搞这种幼稚的小动作。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他也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 真的,很可爱。 突然,一股焦胡味儿从厨房飘来,才忆起自己正在熬姜汤,都干了。 甩掉脑子里的胡思乱 想,重新煮上一锅。 回头,就想扔掉那条子弹内裤,可临到头,又犹豫了,放在了一边。 没料到,在她开机器准备洗衣服时,又从滚筒里摸出了一个久寻不着,不寻它竟然又跑出来的东西——护身符子弹项链! “怎么会在这儿?” 真相在这里…… 时间倒回“为爱情一蹦五米高”的当天,为了调虎离山,卫东侯故意跑回公寓见语环,当时语环还在睡觉,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在人家大床上猫了一小会儿,偷尝温香软玉。 直到屠军发来信号,才慌忙离开,可发现又忘了把项链给女人戴上,只得在翻窗子时,将链子扔进了窗下的洗衣筒里,等着女人自动中奖。 可怜当时一直在找卫东侯的环环,完全不知情,两人就此擦身而过。 要是卫东侯知道当时环环心境已变,就在毫无外人的公寓里表情达意,也许就不会闹出后面那一出大戏了。 语环看着金子弹,心下一叹,立即将之收进了包包里。下决定还给卫太后,断掉这最后的念想,连同那条豹纹子弹内裤,都一并处理掉。 她拍拍脸颊,对自己说,“乔语环,别做梦了,明天开始好好工作吧!” …… 就在语环依然坚定不移地,朝着自己规划的快乐“单身生活”继续进发时,卫太后一回家,就被老伴拉进屋里嘀咕私房话。 老太爷了解了语环的情况后,叹息,“这孩子就是太容易心软,才会被那臭小子欺负了整整六年,受了这么大伤害。不怪她拒绝东侯,这都是东侯咎由自取。” 卫太后不甘心,“东子是不对。可是我就喜欢环环这丫头,而且,我瞧得出,环环心里还有咱们东子。老头子,你可不能再梆打鸳鸯了啊!早说了嘛,之前你要没多事儿,驳了东子的恋爱报告,东子也不会大受刺激,出任务时丢了神儿,惹上那怪毛病……” 老太爷就被妻子念了一通,心里有些自责,也不好回嘴。 等差不多时,才立即转移话题,说了从梁安宸那里得到的新消息。 卫太后一听就兴奋了,“真的?东子真这么爱环环,都整出心电感应了?哎哟,这不是跟成了科幻片儿《神鬼情未了》,那什么《神鬼传奇》一样了嘛?!” 老太爷直叹气,打断老伴儿过于旖旎的思想抛锚,正色道,“我的意思是说,人的意志非常重要,现 在语环就是东子的定心丸。你要想帮东子留住语环,就得注意下交往的方式方法,循序渐进,不要过于热情把人家姑娘给吓跑了。” 卫太后一听,也觉出今天自己过于热情,语环的反应有些不对劲儿,遂乖乖点头,听从高级参谋出身的老伴,传授真经,制订新一轮“军属慰问安抚计划”。 …… 这一夜,语环睡得不怎么安稳。 不知为什么,总觉得似乎有人盯着她,下床在屋里转悠了好几圈儿,也没寻出什么异恙,直到实在累得不行,终于睡着了。 可这晚上,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是她从没见过的情景——光怪陆离的原始丛林。 更诡异的是,场景非常逼真。 天上悬挂的太阳,照在皮肤上,她竟然觉得有些灼热。 从眼前飞过的大蚊子,长掉脚,尖尖嘴,竟然都能看得清楚。 开始她觉得有些好奇,四处走动,见到许多只有在电视上才看得到的动物,昆虫,植物,连流过脚背的小溪,都像是真的,凉凉的感觉很棒。 当她来到一处山涧时,哗啦啦的瀑布从山壁上倾泻而下,水花溅在脸颊上,拂去了阳光暴晒的灼热感,真是舒服极了。 然而,就在她想要跳进清可见底的小池子里,畅游一番时,一声虎哮突然传出,沙沙沙的树叶摩擦声由远而近,她吓得寒毛直立,朝四下张望,直觉危险副近,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嗷—— 一丛茂密的草叶后突然窜出一道庞大的黑影,高高跃起时,几乎掩盖了她头顶的所有目光,投下的黑影将她整个覆住。 吓得她直往后退,就往水池子里栽去。 她看到那东西张大了嘴里,露出白森森的獠牙,朝她直直咬来。 她尖叫一声,身子重重摔下地,醒了过来。 嗷—— 睁眼的一瞬间,眼前明明是她的公寓小卧室,耳边却还能听到老虎的咆哮,害她急忙打开了手机音乐,听到天亮。 …… 而这个夜晚,在市立医院,疾病防控中心高危区,卫东侯的专属病房里,也发生了奇异的变化。 负责值夜班的医生看到床上嗷嗷直叫的男人,哆嗦着对身边正在聚精汇神做记录的梁安宸,寻求对话似心理安抚。 “梁队,”这医生也是部队出身,二杠三星一 上校军衔,口头习惯难改,“他,他怎么,怎么又叫啊?” 梁安宸只瞄了眼床上的冒出小尖牙,但其他体征还算正常的男人,淡定无比的解疑,“根据老虎的习性,发情前总是喜欢吼上几声,向雌性显示他身强力壮,易于繁殖后代。” 上校医生一听,惊了一把。 好一会儿,男人终于不叫了,发出呼噜噜的打酣声。 梁安宸上前看了看,又捻起男人的眼皮。 年轻的上校医生很紧张,就怕男人突然蹦起伤人。 话说,之前被撞坏的门板子还堆在角落里没及时清理掉,合金门骨都被齐生生地截断了,这爆发力,破坏力,简直不是人。 呃,当然,它大概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吧! 那该叫人兽,还是兽人? “哧,这臭小子还在做梦。不知道做的是什么梦,啧,应该是春梦吧?明儿醒了好好问问。” 被惊回神儿的上校医生一听,讶叫,“梁队,这,这怎么好问呀?” 梁安宸一扶眼镜,冷光直闪,“怎么不好问,这是工作,科学,这更是命令!” 说着就把刚记录完数据的文件夹一塞,走人了。 这般做派,简直就像常年待在军队里的首长级人物啊! 上校医生被骇到,拿起记录本一看,又吓了一跳——乖乖的家伙,这人睡觉了之后,脑细胞居然还这么活跃,超过正常人十多倍啊!这值数就是正常人白天清醒,最活跃的时候,也没这么夸张的数据啊。 老天,他睡觉的时候都在做什么梦啊?! 等到快天亮时,一声恐怖的咆哮声把人都吓醒了来。 梁安宸赶到病房时,却看到上校医生呆呆地站在床前一米处,看着某点直哆嗦。 “怎么回事儿?” “不,不知道。” 梁安宸走上前一看,翻了个白眼,拿了根木棒子塞进男人大张咆哮的嘴里,瞄了眼某人正兴奋的部位,拿过记录夹又边写边说,“早起有晨吼的习惯,跟老虎一样,也是示威的表现。那个过于兴奋的部分,结合人类的习性嘛,应该就是即示威又发情的表现。” “梁,梁队,您怎么老是……”往那地方解释啊! 上校医生尴尬得脸透红。 梁安宸心说这小青年也太纯情了,八成跟卫东侯一样,都二十好几 了还是个处儿,军中男儿果然够稀有、真纯情哪! 面上却一本正经地说,“什么老是不是的。这是科学,这是研究,严肃点,去给他弄点儿吃的来。你就可以回去换班了!” 上校医生哆嗦了一下,突然对于想了一夜的睡觉一事,产生了奇怪的抵触情绪。 饭后,梁安宸问,“东子,你昨晚做什么梦了,叫得那么兴奋?” 卫东侯拧眉,一副深沉状,说,“我梦见环环了。在缅甸的原始丛林里,风景如画,很美……呃,她居然穿着我专门买给她的豹纹内衣三件套,啊,那身材……” 男人舔了舔大舌头,一脸回味状。 梁安宸立即在记录本上写上了一日总结语:性冲动频繁,导致暴力主因。建议短时间内,勿与异性或雌性动物接触,以免造成不良后果。 不小心被卫东侯的火眼金睛苗到后…… “梁安宸,你他妈的写的什么观察报告!可恶,给我擦了重写。” 于是,报告上又添上了一句:特别排斥同性,暴力倾向严重。各单位雄性同胞,注意接触距离。 看到报告的白大褂将军们,齐齐一个表情:囧~! 不过,从这以后,卫东侯就特别喜欢上睡觉了,尤其是到了晚上,准时准点入睡,睡着后的各种怪癖层出不穷,教值夜班的解放军同志们,十分纠结。 …… 一连数日,语环白天忙着几个工程,马不停蹄,充实也愉快。 预计忙完后,会有一笔可观的收入,让她十分期待,早早就开始上网查旅行团,计划要实现一直以来的一个渴望:出国旅行。 以前为了爱情,哪里也不敢去,就怕他回来找不着人。 现在不同了,自己的生活该怎么过就怎么过,谁离了谁,地球也照转不误。 所以…… “冰岛?爱尔兰?挪威?环环,为什么都是那么冷的地方啊?咱还没见过蓝蓝的大海,去东南亚,三亚,要不缅甸赌石,泰国看看人妖?” 雷小古一看语环发来的旅游资讯,直嚷嚷,因为这小妞儿最近一直在网上淘了不少又仙又美又超便宜的沙滩裙,一直念叨着要去大海边搞艳遇。 因为,最近兵哥哥很不给力,已经立志不当“非人类”军嫂的雷小古同志果断表示要换窖,此时积极响应语环的旅游团号招。 “冰岛可 以看到北极光,唯美又浪漫啊!我想去爱尔兰买风笛,听说跟排萧有异曲同工之妙,我想了好久了。听说挪威的王妃还是咱们亚洲混血儿,在公园里都能碰到耶!偶遇王室可比什么艳遇有意义多了。” “切,什么极光,能看又不能吃。哪比得上海鲜大排挡,还有沙滩肌肉帅哥好看啊!我给你说,我看中的这个三亚团带的白沙滩,听说有很多洋帅哥,他们最近刚好有国际级的沙滩排球比赛,到时候来自世界各地的帅哥……” 语环终于发现好友神精有些不正常,细心询问,刨出症结。 “什么最纯洁善良的人民解放军,根本就是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黑心狼!” 原来,打从卫东侯出事不见,雷小古也再没联系上郎帅。 这家伙就跟人间蒸发了似的,短信留言神马的东东,都石沉大海,连个小泡泡儿都没冒过。 难怪骨灰级的腐女雷小古同学,难耐深闺寂寞,终于暴发了八级大海啸。 “我把他留下的所有东西,包括不要脸的粉红猪小内裤,通通扔掉了。环环,我要学你一样,要断就断个干净。手机,电话,qq,微博……幸好我当时气他不愿告诉我部队番号,我也没告诉他我公司具体地址。嘿嘿,气死他!” 语环觉得,雷大小姐只是出于报复心态,其实内心里仍然渴望帅哥哥像当初卫东侯一样,回头哄她追她回去吧! 彼时,彼方。 正配合卫东侯做反拷问测试的郎帅,直觉得耳朵烧得慌,一个不小心,就被突然爆起的卫东侯一拳头扫到墙上,成了帖面人儿。 语环为免好友火气过重,长青春痘,语环一边附合开导,一边悄悄转移了话题。 这回轮到雷小古惊叹,“每天晚上都梦到?不会这么邪乎吧?” “最近忙到回屋沾床就睡,我也觉得很奇怪,我从来没去过热带雨林,平时连动物世界都很少看,怎么会做那种奇怪的梦呢!” “哦,我知道了,难怪你说那种冻死人的地方看极光,原来是怕睹物思梦啊!” 雷小古夸张地笑起来,故意调侃,“每晚都跟野兽在丛林里幽会啊,那这不是现时版的《人兽情未了》嘛!” “雷小古,你再胡闹,我不跟你说了。” “唉唉,环环,别,别这么小气嘛!我记得有专家解梦说,梦境代表的是人类潜意识的渴望,是真实世界在人类无意识时投影 到人脑中的景象。也许,你潜意识里,渴望像老虎一样强壮、威猛、充满野性的男人来征服你哦!” 不知为什么,语环脑子里突然幻出卫东侯长满小金毛的帅脸,浑身一哆嗦,直否认。 雷小古突然凑上前,眼神极端**,“环环,老实说,你有没有潮湿激动啊?反正是做梦,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让你动真格的。话说,老虎的那家伙可是很长很粗的,我记得在中药店里看到泡在坛子里的虎鞭,老天,有咱手臂这么长……” 于是,在雷小古的不良引导下,语环渐渐地被“污黑”了。 “以前看a片,都说老外的比亚洲人猛,可我觉得我的军哥哥也不差。” “呃,有多,不差呀?” “尺寸,力道,持航时间嘛!” “那,小古,你淘的那些外版男性杂志,有没有,这么大寸尺的?” 语环不由自主比了个当日在暗房里,碰到的某军哥哥的寸尺大小,登时吓坏了雷小古。 “环环,谁的家伙那么大啊?河马吗?!还是大象……” 语环小脸充血,尿遁。 彼时,彼方。 郎帅被卫东侯扶起后,差点儿直不起腰。 卫东侯看他揉腰的动作,问,“怎么越来越弱了,不是夜夜**,肾亏了吧?” 郎帅蹭地一下满血复活,大声嚷嚷着反驳这句对男人来说,绝对是鄙视嘲讽践踏尊严的猜测。 卫东侯又道,“原来,你这是太久没发泄,憋的慌,早泄了。” 郎帅气歪了鼻子,“队长,您能不能留点儿口德啊!” 梁安宸走进来,依然记着数据,边说,“他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羡慕妒嫉你还能随便泡妞儿,想吃就吃。” “梁安宸,你是不是也想上墙壁去躺躺,就再鸡婆一句看看!” 梁安宸挑眉笑笑,一副你奈我何的欠扁表情,可惜卫东侯现在被四条合金钢链子束住双手双脚,为了控制身体变异,又不敢太激动,只能瞪大金瞳儿吓人。 两人眼仗打得火花乱溅,没注意话题同志已经离开了。 郎帅拿出手机一看,不出十分钟,大叫一声“糟糕了”,火烧屁股似地跳上车,直奔小女人闺宅去也。 当晚,战事很激烈,战场很混乱。 隔日,战果很辉煌,军哥很受 68.卫东侯,救命啊! “不要胡说,这都什么时代了,要讲科学!” 总经理打断了雷小古的胡言乱语,雷小古却不服气,嚷了回来。 “总经理,现在是神学和科学握手共存,两两好的时代。人家科学家也承认了,神话传说未必尽然都是人类瞎编的,也有其合理性。不然,现在怎么还会有那么多《地球未解之迷》存在啊?” 总经理不满地瞪眼,做为新鲜时髦各项达人的雷小古,无视领导颜面,现场谱及二十一世纪新科学。 “我早就听业内的姐妹说过了,那家半山别墅早五年前竣工交房后,就由新天地他们家接手装修,入料那天就有搬运工出了事儿,摔断了腿。当时大家都以为是意外,新天地和工头商量赔了些钱就了事了,也没多在意。 哪知道,正式开工时,又出了事。 两个赶夜工粉墙的工人被人发现昏倒在房前屋外。人是没出事儿,但两人从医院醒过来后,就声称那屋子有鬼,邪气,怕惹了地神,给多少钱也不愿再去开工。刚巧那个摔断了腿的工作也跟这两工友住一家医院,听说后,也称当日搬东西时,看到奇怪的东西出没,被那东西推了一把,才摔断了腿。因怕说出来没人相信,坏了自己的打工钱途,便也不敢多提。这会儿见工友都遭了邪,才说了出来。” 财务经理立即摆手说,“那都是瞎传,根本没有的事儿。人家新天地后来不也顺顺当当把房子装修出来了,还赚了好大一笔雇金。而且,他们就因这一套别墅打开声誉,那片别墅区的好多老板都找……” 雷小古眼光一转,眸色似电,骇得财务经理失声抿了抿唇。 “瑶姐,上工又不用你,你当然不知道具体施工的情况有多复杂。你只知道他们新天地赚了多少钱,那你知不知道,他们那工程拖了半年多,前后把蓉城的所有小装修队都找遍了,不断有人员受伤或出意外。直到再也没装修队敢接这个项目,他们不得不去外地高薪挖了几个装修队,才终于把活干完。” “这,小古,这真的还是假的啊?我真没听说过。”这会儿瑶姐扛不住了,担忧地问。 总经理突然大力一拍桌子,喝道,“雷小古,严肃点儿,现在是正经办公,你别给我瞎胡闹!这里没你事儿,出去出去。” 雷小古小脸一歪,朝两位大佬嘿嘿一笑,立马躲到语环身后,“艾玛,总经理,你没那么小气的嘛!人家不过开开玩笑罢了,这确实都是我听师兄师姐们说的。你不是 一直提倡咱们做设计,要敢于联想,大胆创新嘛!” “我叫你大胆创新,没叫你胡思乱想来吓唬语环。去去去,出去做你该做的去。” “总经理,语环这身子才好,这么大项目,好歹也要叫上个称心合契的搭档嘛!您贵眼一睁,这不就是一个嘛!” 这瞎侃了半天,原来雷小古是为了表达自己很熟悉该“鬼屋项目”,故意献宝不成反被大佬们嫌弃了。 语环从中打圆场,认真了解了项目的情况后,拿到了完整的资料,心下有些跃跃欲试。 总经理这方提出项目主旨,“语环,其实这房子早两年前就易了主。前主人因为全家要移民海外,就把房子卖了。而买主是一位美籍华人,近期就要回国,所以才拿出房子来招标。 我们公司其实只是拿到一个名额,要先拿出方案投标。屋主要求高,同时给出的雇金也非常可观,是同等项目的三倍多。介绍人说要是方案合主人意,雇金提高到五倍都不成问题。” 这一刻,语环和雷小古在领导们的眼里,看到了金闪闪的“羊”角符儿。 下来后,都不由感叹那句华夏大地上万年不变的古训:有钱能使鬼推磨! …… “屋主人要求尽量不破坏原茂,能自然融入项目所在的山野环境。小古,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去实地考察一下……” 语环一拿到项目资料,就开始研究起来,哪知一抬头,她对面的最佳搭档就只丢下一叠文件夹,人踪杳然。 她无奈地摇摇头,继续翻看资料,发现里面还夹着一张雇主的名片,署名:北靖。joe,后面还有邮件,msn,竟然还有qq。 她点开了电脑,尝试了一下加对方qq,还有身份证明,她打上了公司名,没想到很快通过验证,对方还非常客气地主动跟她问好。 那时,雷小古正藏在角落里跟军哥哥煲电话粥,同时还提供语环的最新情报。 “什么?我说得这么详细了,还不够,你到底要人家干嘛,真当间谍啊?” “宝贝儿,这也是为了咱嫂子好啊!他即是我的嫂子,也是你的嫂子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哪是什么间谍啊,这是亲人间的关怀和体贴。所以,你就趁着这个鬼屋项目的机会,搬进嫂子公寓,近距离帖身关怀。” “什么?你,郎帅,你还有没有更过份的要求啊!” “有啊!” 郎帅的口气一本正经,可是面对着梁安宸的表情,绝对下流。 “有你个头啦!难不成你还想偷情偷到环环那儿去?” “宝贝儿,你这提议太有创意了,如果你喜欢,哥哥绝对奉陪。” “你说真的!就是让你穿安德鲁。克里斯汀(andrewchristian)的男式内裤l版,你也愿意?” 郎帅的脸瞬间扭曲了。 恰时,卫东侯刚好从洗手间里出来,就问什么叫“l版”男式内裤? 郎帅立马对着电话里的雷小古大声表态,“遵命,我的女王。” 那头,雷小古终于心满意足地挂上电话,回头执行任务去了。 这头,没人回答卫东侯的疑问,纷纷各走各道,各行各事儿,卫东侯很不满,立即上度娘解疑。 搜索结果一出来,黑瞳变金瞳,指节咔咔响,金毛唰唰长,屁股下的椅子磨得地板嘎吱吱作响。 梁安宸拿着刚刚通过领导批示的治疗计划出来,一边说着,“东子,谢主任他们已经同意了咱们之前商量的治疗周期,只要你能达到上面的标准,就可以……” 叮—— 貌似某人的裤腰扣子被绷断了。 哐啷一声,椅子倒地。 金毛影子倏地一下从梁安宸面前扫过,劲风哗啦啦地掀起他的文件纸,紧接着洗手间里响起哗啦啦的水声。 他凑近电脑前一看,什么也没有。 手指敲了几键,立马笑了。 于是,这最新一天的观察报告里,出现了这样一句话:游览基情网站产生性冲动。不排除其体内可能隐含同性恋倾向,再次警告,雄性同志们也要小心接触治疗对象。 卫东侯后来瞄到后,犬牙差点咬碎,咆哮声震碎了玻璃。 暗恨,他就是再不济,也是个“i版”男人,绝对不是“l版”。 …… 这一晚,语环又做了怪梦。 梦境还是那个原始丛林,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但也有了一小套方法做预防——见到情况不对,立即头撞大石,就能醒来。 不过,人类的好奇心都是很重的,尤其是人类女人。 想到反正要做个反朴归真的山野装修项目,她索性在林子里四处走动,寻找起灵感来了,不过走来走去,最后都会到达那 个瀑布水潭。 树丛沙沙响时,她立即准备撞大石。 哪知才刚要撞时,突然被人唤住。 “环环。” 卫东侯? 她想要抬头,哪知身子已经受重力影响往下栽了,她“啊啊啊”地大叫着挥舞胳膊想要平衡回身子,还是朝下栽去了。 以为马上要醒来,结果一道黑影倏地窜来将她稳稳托住了。 “笨蛋,这是你的梦,你想不倒就不倒,重力算什么。” “真的?” “呃,假的。这样儿也挺好……” 看男人的古怪表情,语环朝下一看,某人的大狼爪子正罩在自己的胸口,还故意收缩了下五指,立马大叫一声“色狼”,将人推开。 一屁股坐回冰凉水滑的大石头,她指着男人叫,“卫东侯,你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环环,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想我,我才会出现的啊!”口气很无辜,表情很淫一荡。 “你胡说,我,我的梦,我就根本不会穿成这样儿。” “其实挺美的,没想到你穿这样儿,比不穿更棒!” 男人抚着下巴,眯着眼将女人从头到脚刮了好几遍,直觉有些扛不住。 原来,语环这时候穿的是“八字”抹胸装,雪白的两条带子从脖子上挂下来,呈“八字”掩住一对丰挺酥胸,在背后打了个性感的蝴蝶结后,又绕前穿入下三角在两条大腿处环了两圈儿,在低低的后股沟处打了结儿。 她羞得侧身曲膝,以手遮掩身体的重要部位,无意中摆出的这个侧面“s”造型,简直性感得要命,羞红的小脸儿撩得他心头大火一拱一拱的,立马起了反应。 被他的话一激,她气得拿起旁边的小碎石就朝他砸过去,他不躲不闪,任她砸得头破,流鼻血。 “环儿,你别不好意思,反正,这儿也没别人。” “讨厌,你转过去,不准看啦!” “哎,其实我跟你一样,不信,你瞧。” 他说得义正言辞,从水里爬上了大石头。 那四肢着地的匍匐姿势,在语环眼里就仿佛之在之前的梦镜里,出现的那种大型猫科动物,鼓鼓的臂肌蓄势待发,黯沉的眼光中有金色焰火跳动,微微裂开的性感双唇里,红红的舌尖挑逗地舔这薄唇。 简直性感 得让人尖叫啊! 吓得语环直往后缩,大叫,“不要,不准过来,你给我待在水里。” 可是眼神儿还是很不争气地朝男人的下方瞄,一眼就瞄到了男人的光屁股,再一眼就发现男人穿的小裤裤只有前裆,没有后包皮儿的。 简直是说有多淫一荡,就有多淫一荡! “环环,你也不是第一次看,有什么好害羞的。” 他已然爬到了性感小女人的上方,宽阔的胸膛掩去了头顶的太阳光,她被他罩在一片黑影下,他粗壮的手臂上布着一层金晃晃的小绒毛,在阳光的照射下,焕发出极阳刚的气息。 更诡异的是,她竟然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熟悉的,阳光、青草、泥土的温和气息。 “环环……” 老天,他竟然把她的双脚给搭他肩头上了?! 她眼珠子朝下一滑,差点儿跳出来——大“i”就要和小“o”亲密接触! “啊,不要——” 语环大叫一声,从梦中惊醒。 咚的一声在身旁响起,“环环,你,你干嘛踢我咪咪,好痛啊!”可怜雷小古同志是躺着也中枪,被语环一脚踹下了双人床。 语环惊讶不矣,急忙把好友捞上床,红着脸送上了摩擦霜。 雷小古一边哀悼着自己本来就不怎么“宏伟”的咪咪们,一边问,“环环,你到底做什么怪梦,难不成,真被你说的那头老虎给强了?” 语环满脸尴尬,吱唔不言,倒头继续睡。 可翻来覆去就睡不着了,总是害怕再做那梦,最后忍不住就跟雷小古吐了实。 雷小古一骨录翻起身,瞪着语环叫,“真的假的,这么劲爆?我怎么都没做过这么逼真的春梦啊!” 语环彻底歇菜。 殊不知,那时候,卫东侯“嗷”地一声从梦中醒来,仰头一看,下方又是一座小山峰,郁闷得直喷气儿,立马掀被子下床,进洗手间解决。 把刚刚进门的值班医生给吓得回头就往门外跑,结果一头撞上半开的门儿,啊地弹倒在地。 卫东侯走到那人面前,好心问,“同志,你没事吧?” 不巧,这位同志属“雄性”。 那人躺倒在地上的视线,直接上男人跨下的那座小山峰,吓得尖叫一声,边往外爬边叫,“我不是同志,我是正宗直板儿!” 卫东侯气得将卫生间的大门给砸坏了。 隔日,梁安宸扶着眼镜报数,“这合金大门还是从德国订购来的,一扇二十五万人民币,全部从你的军饷里扣。” 立马,卫东侯本来就聊聊无几的工资,瞬间成负六位数。 卫东侯低吼,“梁安宸,你他妈奸商啊!什么破门儿值这么多钱,航空材料也没这么贵。” 梁安宸翻过一页资料,“说吧,你又在梦里怎么搞基了?” 卫东侯恶狠狠地扯掉身上的仪器硅胶片儿,说出了梦里的情形。 梁安宸抚着下巴,“不错,可以在梦里控制人类形体,有进步。” 卫东侯眼眸一亮,“那我什么时候可以见一下语环?不是说我在治疗,也可以见她的吗?” 卫东侯可没忘,之前老太爷来看他时,明确表态会尽量帮他看好语环,若他有好转,就会带语环来探望他。 对卫东侯来说,爷爷的话那就是圣旨,比起一省大员的老爸更有份量,说一不二。 所以,说他基情了,也不算错。 梁安宸摇头,“暂时还不行。必须等你先做完以下几项测试,再看情况。” “什么?” 一张测试项目单摆眼前,卫东侯拧眉哼道,“这什么破玩艺儿,你们拿我寻开心吗?” 梁安宸收回项目单,唇角朝两边一扯,“卫大队长,你说对了。” “梁安宸,我要告你以权谋私,欺负人民解放军!” “哦,你告吧,我就欺负你怎么着了?哟哟,你生气啊,你变身啊,变了我就记你丫一笔,也算是为环环报仇了。你这点儿小委屈,比起环环六年受的可差远了。” 瞬间,侯爷蔫儿了。 一分钟后。 “单子拿来。” …… 接下来的几日,语环都忙着几个工程的验收结尾工作。 虽然白天很忙,可是晚上她都失眠了。 她实在不想再做有关卫东侯的梦,而且,还是那么丢脸龌龊的春梦。 总之,她的理智强烈排斥。 而失眠的影响,很快就暴发在日常生活中。 “啊,豆豆?” “什么,什么豆豆?” 雷小古凑过来,看到镜子里的语环愁眉苦脸 指着额头的新冒出来的青春豆儿。 “可恶,我从来不生这东西的,怎么……” 雷小古好心解释,“环儿,其实做做春梦,玩玩潮湿,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嘛!至少不会长豆子啊!你瞧,我就没长。” “雷小古,你给我死一边去!” 失眠的女人很暴躁,(睡)欲求不满的女人很危险。 于是,在验收工程时,状况频出,诸事不顺。 “这里怎么会浸水?我记得我选的材料,还是国家三a级标准,以前我用过很多那牌子的都没事儿。什么,临时换了材料?可我……屋主嫌价格太贵?那你们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现在浸水怎么叫人家用?屋主自己负责?那也不行。我不讲理?我这是为屋主负责,你们是我雇的工人,就算屋主有要求,也应该先通知我这个装修设计监理师!” 语环当即跟施工员们吵了起来。 这时候,雷小古正拿着手机现场转播,一边做说明,“告诉你们哦,环环以前脾气可好得很,从来不跟人红脸,再大的委屈都能吞得下,再麻烦的事儿都能软磨硬泡地解决掉。” 梁安宸那方,刚刚本来在看喜剧片的卫东侯,突然掀倒笔记本电脑,冲到一边去猛捶沙包,一脸愤怒暴躁,那股子狠劲儿让人胆寒。 “不行!绝对不行!”语环大叫,气得小脸红通通。 “好像自从她做了那个春梦后,开始失眠,就这样儿了……” 雷小古很尽责地,解说完毕。 那头,砰的一声响,卫东侯又一拳打破了沙包,回头对着玻璃墙外的梁安宸和郎帅两人狂吼一声。 大叫,“该死的,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我见语环?!” 梁安宸迅速记下仪器指数,“这两人之间的感应力来得很奇特,这到底是怎么联系上的?你确定卫东侯感染后,真的没跟语环发生过关系?” 郎帅还在跟雷小古玩暧昧,立马正色道,“我敢用人头担保,绝对没有。不过,他们一起打啵儿无数次,不知道会不会有口水感染的可能?” 梁安宸摇头,“语环已经做过最周密的检察,没有任何被感染的迹像。” 他突然一顿,看着暴躁地在屋里走来走去的男人,灵光一闪,“老虎鼻子非常灵敏,而且也喜欢在所属领地上留气味儿,用特殊分泌物划地盘,所以……” 郎帅搔头,“老大,你 这说法会不会太灵异了?” 梁安宸抛过去一个“孩子要尊重科学”的眼神儿,又在测试项目上画下一笔,“你有没想过,目前环环还在蓉城,如果东子的感应力覆盖面积是整个蓉城的话,那么当环环离开蓉城后,东子会有什么反应?” 郎帅直觉地看向玻璃里已经平静下来的男人,突然又变得一副沮丧的模样,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 这一晚,语环因为白日情绪失控,事情一件没处理好,十分沮丧地回了公寓。 雷小古因跟郎帅有约,通告今晚各回各家,各睡各床。 语环还是有些畏惧大床,回公寓就上了qq,便跟那位新项目主人北靖。joe聊了起来。 joe:乔小姐,今天好早。 语环:北靖先生,没有打扰您吧? joe:乔小姐,你太客气了,其实应该是我打扰你,现在美国时间刚好早上九点。如果没记错的话,最近你睡得都很晚吧?女孩子还是要早些休息,对皮肤才好。你们都叫这是美容觉。 这位北靖先生相当亲切善谈,给语环留下不错的印象。 两人已经聊过几次,她了解到北靖先生幼时和父母一起,曾为了躲避政治迫害而在山野中生活过一段时间。现在父母早逝,为解濡沫之情,才想要将新居装修得更具自然气息一些。 这样的情怀,与语环渴望家庭的心境,竟然不谋而合,让她格外积极地与之交流,渴望能设计出好作品。 两人聊了一个多小时,北靖先生便催促语环休息,语环说没心情,北靖先生似乎察觉到了异恙,便开导了她两句。 joe:我记得父亲常说,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人多数时候,其实是跟自己过不去。如果你能想得开,自然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语环愣愣地看着屏幕上打来的qq笑脸,不由细细咀嚼这句常听人劝说的话。 也许是夜深人静,也许北靖先生独特的成熟气质让人信服,又或者,她最近真的累坏了,再也没想什么,倒上床睡了过去。 这一夜,可谓好眠到天亮。 隔日,语环的工作竟然出奇地顺利,让她的心情彻底好转。 …… 这一日,正好周末,语环起了个大早,穿了一身清新小红碎花连体裤装,戴了个大大的草编帽子,跨上一个大帆布包包,包里放着厚 厚一叠“鬼屋”资料,便出发前往车站,早约好了和雷小古同行。 同时,卫家大宅里,卫太后也起了个大早,一边叫阿姨给卫东侯买喜欢的零食,一边忙忙地给语环打电话。 “环环,你起来了吗?哦,都起来了呀。好好好,那奶奶一会儿就过来接你,你乖乖在屋里等着哦!” 卫太后今天也穿了一身连体裤装,不巧,正是以前跟语环一块儿买的同花同色同一款,售货员小姐说有祖孙范儿。 那头,语环一听急了,“奶奶,对不起,我,我一忙给忘了。那个,我已经在去十泉镇的路上了。” 十全镇,正是鬼屋项目所在地,距离蓉城约计五十公里,一个小时车程,属于蓉城的郊线特色镇,由于镇上盛产温泉,鬼屋所在的别墅项目区便建在一座小山上,成为蓉城富人们十分衷情的一个度假旅游休闲区。 卫太后一听,难过得不得了,立即在电话里叙苦讨可怜了。 语环这时候已经出发了半个多小时,正在高速公路上,根本不可能返回,一个劲儿地道歉哄老太太外带保证下次一定不会失约。 最终,卫老太爷给语环解了围,却说,“环环,有些事错过一次没关系,只要别错过了一辈子就好。” 语环听得头皮直发麻。 随即,两佬叮嘱她注意安全,有事立即打家里电话云云,俨然以一副自家长辈的模样,让语环不自觉地都应下了。 挂了电话后,语环有些纳闷,之前她其实有给卫太后打电话说明周末有重要安排,不能陪她去看卫东侯。当然,这也是私心作用。 当时接电话的阿姨保证一定传话到,她本想稍后再打给卫太后更妥当,谁料准备事宜太多忙忘掉了。 …… 这方,卫太后遗憾得很,用早餐的时候嘟哝着,早知道就该更早打电话,今天铁定要让宝贝乖孙儿失望了。 恰时,卫雪欣来了。问起卫家人今天的安排时,一听卫母说要去看卫东侯,立即表态也要去,正好做产检。 卫太后又不禁在心底嘀咕,怎么每次卫雪欣都借着孩子和产检的事儿,跑家里来折腾呢? 于是随口问起高珩的事,卫雪欣说,“阿珩的装修公司刚起步,这正好接到一个重要的装修项目,最近都忙着投标的事呢!我不想打扰他。奶奶,你不喜欢人家常回来看看你嘛!” 这一撒娇,老太太耳根 69.找到他,你要怎么办? 他的环环对他叫“救命”! 那个时候,卫东侯突破重重围堵阻拦,朝医院外狂冲时,脑海里反复回荡的都是语环惊恐不安的求救声。 一想到她可能正身处危险之中,她可能会受伤,更可能正遭遇极可怕的事,他哪里忍受得了待在屋子里,等别的人去救。 “东侯,你给我回来,你不能出去!”负责为他治疗的项目总长谢长河跑出来,对着那道已经迅速兽化的男人大吼。 “队长,你冷静点儿啊,咱在嫂子手机里安了追踪器,很快就能找到她们。”郎帅大声提醒,想要拉回卫东侯的理智。 已经满头金色鬃毛的男人,一下停在了走廊尽头的落地墙幕前,看着地下纵横交错的马路街道,疾驰而过的汽车人流。 脑海里突然浮显出一幅锥心的画面,便是语环躺在icu里,浑身插满了各种管子,奄奄一息,脆弱无助得仿佛随时都会消失不见。 这一瞬,那种极度后怕的情绪搅得他头壳欲裂,抱着脑袋狂吼一声,哗啦一下,竟然震碎了面前的厚达三厘米的玻璃墙幕。 刹时间,让追上前的医生护士,亲人朋友,还有手持枪支的特种兵们都吓了一跳,觉得耳膜都有些刺痛了,有的人甚至还捂住了耳朵。 大风一下刮进廊道,站在仿如悬崖边的男人,金色鬃毛被吹乱,高高耸起的金色额眉下,一双灿金的眼睛凝着远处,剧烈收缩着,同时突出的黑色鼻头也下意识地不断翕合,仿佛在收集着空气中的每一丝细微的信息。 他紧握的拳头上迅速生出金毛,五指一张,尖利的爪牙就伸了出来。 “我要去救语环,你们不要阻止我!” 他沉声一吼,连声线都变得低沉嘶哑,仿佛野兽的低咆。 话音未落,他身子一躬,竟然直接跳下了大楼。 众人大骇,老天爷啊,这可是十几屋楼房,就是真豹子老虎掉下去,也要摔成肉泥了。 “东侯——” 卫老太爷激动地冲出,可惜为时已晚。 哗啦一声碎响从下方传来。 特种兵们冲到破掉的墙幕前,朝下一望,发现,“他跳到下一层了。通知其他人,堵住安全通道和电梯,不能让他跑出去。” 卫老太爷急忙抓住那个发号司令的领队,“我孙媳妇儿可能出事了,东子赶去救人,你们不能拦着他!” 领队却扳开了老爷子的手,行了个庄严的军礼,“老爷子,对不起。我们是军人,不是警察。我们的任务是不能让卫东侯离开这里,请恕我职权有限,无能为力。你们尽快报警吧!” 领队立即带人离开了。 卫老太爷心头又急又怒,却也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失了分寸。 卫太后拿着电话跑过来,说已经报了警,“老伴儿,咱们快去追东子,他肯定是去十泉镇了。咱们开车去,应该还来得及。哎,环环这是碰上什么坏蛋了,真吓死人了……” 老太太拉住老伴儿就要往楼下跑,突然,从他们头顶的方向传来“突突突”的轰鸣声。 走廊上的众人朝破掉的窗口看出去,一架军用直升机飞了出去。 “糟糕,他们竟然开飞机追我们家东子,东子怎么逃得掉啊!” 老太太疾呼,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 当那领队才跑下几层楼,耳麦里就传来了报告,“队长,不好了,军部放在医院屋顶应急的直升机被卫东侯的队员偷走了。” “该死!劲爆小组的这群兔崽子,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立即通知虎总队,卫东侯失控冲出医院,为免危及市民,我们看护小组不得不采取应急预案,全力抓捕。” 同时,飞机上的郎帅和劲爆小组的天才机械师苹果,听到了抓捕队长的报告。 苹果一边操纵着飞机,从自己发明的红外追踪潜望镜里捕捉卫东侯的身影,直追而上,一边咬牙道,“靠,这帮家伙真把咱们家队长当出山的老虎抓呀!” “可不就是嘛!” “切,他们要能抓得到咱们队长,咱就不叫劲爆小组了。” “这回大王要知道,回头非得把咱们脑袋削冰了不可。” “螳螂,你怕啦?” “怕个鸟蛋!我的小媳妇儿也出事儿了,就是削脑袋咱也得去救。” 郎帅正把刚刚被卫东侯爆掉的手机芯片,插进苹果给的新手机里,开机,察看信息情况,很快就调出了追踪信号图,显示雷小古的手机信号已经静止不动,而语环的信号仍在移动中。 恰时,苹果一个拉杆,飞机倾下六十度,斜斜地穿越过一座高楼。 郎帅对着正攀跳在大楼上的那道人影大喊,“队长,快跳上来,我们已经查到嫂子的位置啦!” 苹果大喊 ,“你这么吼,他能听到?” 郎帅直指大楼方向,“我给你打一百万个包票儿,队长现在可是千里眼兼顺风耳。瞧,不来了嘛!” 苹果把飞机慢慢调向大楼时,那道人影就像武侠片里会腾云驾雾的高手,更像是欧美大片里的异能人或超常怪物,在楼宇墙角上辗转腾跳了几下,一下蹦得老高,仿佛子弹一样倏地射进了直升机里。 精准的身形,强劲的力道,震得直升机都在半空晃了一晃。 “老大,你真神了!” “少废话,环环现在在哪里,给我看位置!” 卫东侯的形象已经有些面目全非,可是从他那双金闪闪的瞳仁里,射出的依然是每次做危险任务时,绝对冷静锐利的光芒,不禁让两个队员们在初时惊讶后,立即投入了正常的作战状态。 那时,医院里。 “妈,哥到底怎么了?刚才我好像看到他身上……” “咳,没什么。你哥就是被那个什么乔语环迷昏了头,这病才刚好点儿,就不消停。我说这个乔语环怎么那么不省心哪……” 卫雪欣因为有身孕,在卫东侯冲出病房时,卫父就暗示卫母将她拦了下来。 大楼保安跑来维持秩序,她们不得不留在了病房里等消息。 卫雪欣不住地打听卫东侯的情况,各种担忧。 卫母嘴上小心安抚着,却是早前得了丈夫的一再警告,自己心里也有了几分计较,没有再对养女透露更多儿子的真实情况。 当卫老太爷拉着老伴回来时,卫雪欣又上前探问,就被卫老太爷投来的目光给打住了口。 卫老太爷说,“雪欣,这疾病防治中心本就不适合你一个孕妇来。你还是先回家,好好安你的胎,等消息吧!免得高珩知道又出了什么意外,我们也交待不起。毕竟,你现在已经是人家的媳妇儿,应该多用用心,经营自己的家庭。” 老太爷给自己的勤务兵打了个眼色,勤务兵立即上前,半强制性地扶着卫雪欣离开。 卫雪欣还想说什么,却不得不碍于卫老太爷过于严肃的态度,而闭了口,仍脸色着急地向卫母求救。 卫母急着询问卫太后儿子的情况,对于卫雪欣的呼唤也是听之不闻了。 卫父也说了一样的话,卫雪欣神色一黯,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包,离开了。 …… 十 泉镇 语环和雷小古被抓到了一个废弃的水泥沙石仓库,当大铁门一关,男人们纷纷露出淫亵至极的表情。 “王八蛋,拿开你的狗爪子,可恶,老娘咬死你们!” “啊,我的手,松嘴,你个臭婆娘!” 爆牙肥肚男刚才着了女人几招子,立马就想揩雷小古的油,不想动作太慢,被雷小古一口咬住手,差点儿断了根手指头,气得一怒之下,扇了雷小古两个大巴掌,打得雷小古瘦削的身子趔趄了几下,摔倒在地,擦伤了一身的细皮嫩肉。 流氓们一见雷小古摔倒的不雅姿势,还露出了精致套装里的性感小内内,顿时爆出一片盈乱的大笑,纷纷欺上前指手划脚,出口成脏。 “滚蛋,不准欺负小古。” 语环急怒交加,可是她自己被背后的男人扭压着双手,那力气出奇的大,她一个女孩子根本挣脱不开。 “你们这些臭流氓,竟敢公然绑架,你们就不怕被警察抓到坐大牢嘛!” 情急之下,语环也没有办法,只得做口头威胁。 光头疤脸老大走上前,一手掐住语环的脸,邪气地笑道,“小白兔,你以为你是什么大人物。不过就是个小小打工仔,说白了就是这个大城市的一个流动人口,你连户口都不在蓉城,还是个没人要的小孤女,失踪不见了,谁管你。” 那肮脏的口气,邪佞的笑容,分分刺目。 可是令语环瞬间血色尽失的,却是那句“没人要的小孤女”七个字。 好像佛主的五指山,一下子将她打回原型。 也许,她现在的工作很体面,收入也不差,住得起高档小公寓,吃穿住用行都不愁。可也改变不了,她在这个城市举目无亲的事实。 没出什么事儿时,她都可以安慰自己,那么多人跟自己一样不也过得好好的,开开心心的吗。 可前后发生这么多事,意外撞车命在垂危流产入院,独自躺在病床上,没有一个亲人来探望她;现在碰到绑架,要是她真不见了,恐怕只会无人问津,石沉大海吧! 以前在法制频道,里面那么多千里寻儿,万里追妻,不都是对亲人的爱难断吗。除了亲人,还有谁会耗废时光,愿意倾家荡产,来寻找一个失踪的人?! 只是,她乔语环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那样的亲人了啊! “啊,混蛋王八蛋,放手,放手,姑奶奶 我杀了你们!” 雷小古的吼骂声突然变得嘶哑。 语环一看,差点儿肝胆俱裂,无法自矣。 两个流氓分别抓住雷小古踢腾的双腿,把套装的小包裙给解了下来,数双肮脏的大手正游走身上,吓得雷小古嘶声大哭起来。 “小古,小古!混蛋,不准伤害小古,你们,你们……你们放开小古,我,让我代替小古,求求你们……” 语环大吼,屈辱的泪水滑下脸庞。 她面前的光头老大立即举起了手,打断了手下的动作。 可是雷小古还是被三四个男人摁压在地上,一身狼狈,满脸花污,身上的衣服几乎都快被褪光,只剩下小内内遮着重要部位。 光头老大高高挑起语环的下巴,凑近了一副肮脏的嘴脸,道,“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胆量的。你真愿意用自己做交换,代替柴火妞儿,让我的兄弟们爽上一遭?” 这样的问话,简直就是诛心。 谁真的愿意,那不就是脑残了。 “我,我愿意!你们别伤害小古,她那么瘦,也……也不好……” 光头老大口气更邪门儿,“哟哟,真是患难见真情,一对好姐妹花儿啊!兄弟们,看到了没,这才叫情,这才叫义!” 流氓混混们齐声吆喝,仿佛狼叫,兴奋得不行。 那个揩油最多的爆牙肥肚男嚯嚯直笑着,回应,“老大,都说同患难,共甘苦,既然她们要一起伺候咱们哥们儿,咱们何必客气嘛!老大,你先享用那只小白兔,回头给咱兄弟们留几口就成啦!现在,这辣劲儿的柴火妞儿,我家小弟弟是上定了!” “啊,不要不要,放开,救命啊——”雷小古尖叫。 “你,你们住手,快住手啊!” 语环没想到自己的委曲求全,竟然更刺激了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 光头老大给手下一打眼色,抓着语环的男人嘎嘎邪笑着,揽上语环的腰,说,“小美人儿,你就别担心你那朋友了。咱们老大会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绝对欲仙欲死。” 身子被男人们往后拖,语环拼命挣扎大叫着,却只能看到雷小古雪白的身子陷在一群男人身下,心如刀绞,愤怒至极。 光头老大一边解着裤腰带,一边嘿嘿笑着,朝语环靠近。 他这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平常,他都喜欢在大酒店开个房间, 舒舒服服地躺在大床上,按摩俗缸里,享受美人浴。今儿个在这荒郊野外的地方,倒也是个情趣。 而且,之前他也跟兄弟们玩过不少角色扮演的游戏,这还是第一次在山里玩。 一边想着,他脱得更快了,为了增加刺激感,还让下属放开了语环。 语环一得解脱,就朝雷小古的方向冲,却被光头老大一把攥住了头发,疼得她倒抽冷气,胸口那股窒闷的憋曲和痛恨,开始不受控制,震动着全身的血液,汹涌沸腾。 光头老大淫笑,“急什么,一会儿哥哥们就让你们姐妹俩一起伺候咱们,来个大盘鸡。哈哈哈——” “郎帅,救我——” 雷小古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 语环嘶声大叫,“小古——” 那蓦然睁大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道厉芒,雪白的额心浮出一抹褐金色的“星纹”。 下一秒,匿大的仓库里,爆出男人们的惊吼声。 …… 与此同时,直升机已经飞到了十泉镇上空。 “队长,你干嘛!” 卫东侯突然浑身一震,扑上驾驶位抢方向盘,直升机就往地面冲去。 “我感觉到环环有危险,不,这感觉不对劲儿,很不对……” “队长,你别跳,我们很快就到了,你这样……” 就算有豹子的速度,也不可能超过飞机的速度! 可惜郎帅的话没说完,卫东侯就从二十多米的高空跳了下去,身形没入下方的一片树林,看得人直瞪大眼儿,心跳都停滞了。 可是下一刻,就看到那抹高大的身影,以让人肉眼所见的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树冠上跳跃腾挪,朝前冲。 苹果咋舌,“我的老天,队长这成啥了?” 郎帅僵着脸皮,“超,超人吧!” 何止是超人,简直就是神人啊! 超人找目标还要靠眼睛的不是嘛? 他们的卫大队长,竟然就凭着他那奇妙的感应力,一路狂奔,翻山越岭,冲向了电子定位仪上标志的正确位置。 没人知道,卫东侯刚才在飞机上,感应到的那股奇异的、强烈的电波。 那一瞬间,他剧烈收缩的瞳孔里,仿佛映出一幕的画面,听到了女人的哭泣,感觉到那种深深无助的痛苦和愤怒,教他揪紧了心。 该死的,她碰到了什么可怕的事? 他根本无法克制自己的冲动,和心底的恐惧,想也不想就跳下了飞机,完全没考虑所谓的高度,和自己的安全。 似乎这完全是一种本能,对于自身承受能力的先天嗅觉,让他利用特种兵的训练技巧,配合上如今身体里的特殊力量,顺利着陆,发足狂奔。 一路上,他跃过大树,跳过巨石,越过沟涧。 在那片碎石路上,拣到了语环的草编帽子,嗅了一嗅,上面的气味清新自然。再往上跑出十来米,又看到了撒了一地的文件资料,和那个曾经在同居小公寓里见到过的廉价布包。 金瞳四扫而过,他的脑海里立即回放出之前女子遭遇的一切。 他仰天狂嗷一声,躬身一跃,竟然弹出十多米,再次冲入林中。 语环,等等我。 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再受伤。 环儿,你千万要等着我! …… “不要过来!” 仓库顶,语环挥舞着一根长长的铁棒,让四周想要靠近的流氓也十分忌惮。 他们脚下的屋顶都是老式的木梁铺砖瓦结构,要是一个不小心,就会踏破瓦块儿,脚陷下梁架中,万一踩断了梁子,摔下去至少五米两层楼高,不死成残废就更痛苦了。 “臭娘们儿,你们跑不掉了。” 光头老大厉声威胁,他一手拿着帕子捂着刚才被突然暴发的小女人,意外抓伤的脸颊,心头怒火狂燃。 一边招呼四下的人,将已经被逼到屋顶脊角上的两个小女人,团团围住。 “老大,下面的兄弟已经准备好了!”旁边的小弟一叫。 正带人等在下面的人立即呼应,“老大,让她跳下来。哥们我准备好了!” 语环和雷小古朝下一望,正看到那个爆牙肥肚男带着人,将一堆水泥倒在了她们的正下方,这要落下去,非砸得泥水乱溅不可,人不死,也要去半条命了。 再听那人吆喝了一声,“老大,就算摔下来残了,咱们就玩残的。想咱们兄弟玩了多少妞儿,这还是第一次玩残疾人,哈哈哈!” 雷小古吓得抱着语环直哭,曾经的霸气已经被刚才的可怕经历给磨没了。 语环看着流氓们毫无人性的行径,心底强压下的愤怒又燃了起来,她眉心的一抹“星痕”, 若隐若显。 她目光凶狠地看向光头老大,啐骂一句,“你们敢过来,我要你们好看!” 光头老大接上那目光,脸颊就是一疼。不禁回想之前,女人突然爆发大力,扬手拍了他一巴掌,冲进人群里,竟然掀掉了三五个男人,把那柴火妞儿救了出来,跑上了屋顶。 不可思议,有点儿邪乎! 语环的铁棒在空中一挥,挑起一块砖瓦,砸在一个流氓身上,吓得那人脚下一个趔趄,一屁股摔倒在屋梁上,砸落一地瓦砾。 “兄弟们,快点把小白兔和柴火妞儿赶下来啊!”爆牙肥男又大叫助势。 光头老大一咬牙,想到已经收了那一大笔钱,钱助胆势,吆喝着众人朝两女包抄。 “小古,你就待在这里,我不会让他们再碰你一下。” 语环一看挡不住,回头将雷小古送上了屋脊边上竖起的老旗杆儿。 “环环,你要干什么?” 雷小古害怕地低叫,想要抓住语环的手,却被放了开。 语环只给了她一个笑,回头就冲着摸过来的流氓,狠狠一铁棍挥出,打得流氓嗷嗷直叫。 “你们不让我们活,要死大家就一块儿死!” 语环咬牙切齿怒吼一声,拿起铁棍子对着脚下的屋瓦木梁,就是一阵狂戳烂捣,只听哗啦啦的瓦砾砸落声,伴着男人们惊慌失措地咒骂声。 很快,以两个女人为圆心,所有瓦片儿连屋梁被掏空,靠得近的流氓来不及躲开,一脚踏断腐朽的木梁子,就给摔了下去,砸了个半死不活。 挥舞铁棍的女人红着大眼,已经不畏生死,踏着半朽的木梁子,击打流氓混混们,竟然不大会儿功夫,扫掉了不少人,其他人都被吓得往后退缩,都没料到之前看起来那么弱的小白兔,发起悍来,竟然比母老虎还可怕。 “该死的,臭婆娘,老子们弄死你们!” 光头老大一看自己兄弟竟然受伤了,想到要是兄弟不死还得给医药费,心头呕得慌,明明只是两个不起眼的小姑娘,怎么会搞得他们这么狼狈,简直岂有此理。 一声爆吼,光头老大匍匐在屋脊上,就朝语环爬了过去。 “环环——” 雷小古哭叫,她抱着旗杆十分结实,和语环所站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个隔离带。语环把通向旗杆的木梁和瓦砾都戳掉了,没人能再靠近她。 可是,语环却留在了那片危险的屋顶上,孤军奋战,为她阻挡所有靠近的混混。 这一声大叫,正好传进了往这里奔来的卫东侯耳中。 卫东侯一蹦几跳,迅速窜上了一颗大树,朝声源处探望,金色的瞳仁剧烈收缩着,仿佛高倍望远镜般,一眼就看到了远处树林后那一角屋脊上,颤颤危立的娇小身影。 那一刹,他呼吸停滞,心脏像被什么力量紧紧拧握,快要窒息。 他看到她挥舞着铁棒子,横扫敌人,光裸着脚站在黑色屋梁上,手臂白腿上都擦出了血痕,那么狼狈。 “语环,嗷嗷——” 他气得大吼一声,飞跃而出。 同时,天空上追来郎帅,也找到了仓库,一眼看到雷小石几近**的抱着一根旗杆,摇摇欲坠,差点儿也学卫东侯跳机去救人了,幸好被苹果一把拉住了。 可惜眼下山林茂密,一时找不到适合停机的地方,软绳梯被放下,郎帅攀着软梯,目光直直凝住旗杆上的女人。 从未如此紧张害怕,原来真是关心则乱! 屋顶 一声爆吼,吓得屋顶的男人们都僵了一僵。 “老大,刚才那是什么声音,附近没听说有野兽啊?”一个混混被那吼声吓得四处张望,一眼瞧见了远处飞来的直升机,“老,老大,那里……” “我呸,管他什么野兽,老子今天不干死这小娘们,就是禽兽不如!” 光头老大被激毛了,眼睛死盯着语环,爬了过去。 语环大吼一声,挥起棒子就朝光头老大的脑门儿上打下,光头老大躲开了脑袋,肩头却挨了一棒子,疼痛感交织着愤怒不甘,让他不顾朽烂的梁木,直直冲了上去。 语环收棒不及,就被光头老大抓住了棒子。 “嘿嘿,臭娘们儿,老子看你还怎么横!” 男人的力气到底比女人大了不知多少倍,一把就抽掉了语环手上的棒子,扔下了地。 语环被惯性一扯,身子前后晃荡,脚下瓦砾哗啦啦直掉,眼看着就要跌下屋梁。 光头老大趁势捞上前,一把抓住了语环的手臂,细细的胳膊明明没有多大的力气,可刚才在仓库里,竟然一巴掌,把他脸抓出五道血指痕,简直邪们儿,可他平生坏事儿干了不少,早就五毒不清了,偏就不信这个邪。 “臭流氓!” 70.剪不断,理还乱 警察局 天色已黯,十泉镇上向来最为清闲的派出所,竟然出奇的热闹,比起大过年时紧急出勤抓小偷被一群市民围观,今儿个派出所内外不大的堂子,竟然停满了国内最新式军用越野车数辆。 以及,一架军用轻型直升机,端端地降在了派出所大楼的空旷屋顶。 惹得附近街巷的小老百姓们频频探望,这正好又赶上吃晚饭的时间,不少人端着碗筷,一家老少地聚在派出所外,对着里面进进出出的一干身着特种兵装备的人指指点点。 与此同时,最令围观群众人议论个不停的,就是从派出所小院里,不时传出的痛苦哀嚎,并愤怒咒骂声。 众人都想瞧个真章,可惜被院里那一排背手而立的迷彩绿高大身影给挡了个结实。 “臭王八蛋,敢欺负本姑娘,叫你们欺负弱女子,我踢死你们,混蛋,畜牲,我揍死丫的,打打打——” 在兵哥哥们刻意围起来的圈子里,一个身形瘦小纤细的姑娘,正对着地上那群抱头蹲地的流氓混混,拳打脚踢,诅咒叫骂,各种发泄,使劲报复。 当然,这姑娘就是刚刚恢复了人气儿的雷小古同学,她现在身上还穿着郎帅的迷彩作训服,从头包到脚。脚上也不知打哪儿蹬了一双过大的黑色牛皮靴,厚厚的黑色橡胶皮底子直往混混们身上招呼,就像踩小蚂蚁,那叫一个过瘾啊! 市刑侦大队队长陈易洋到场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受害者疯狂报复施害者的激烈画面儿。 出于职业本能,陈易洋上前想要喝止。 但刚走几步,就被屋里跑来迎接的派出所所长截住了。 所长摇头叹气地直说不好意思,一出恶性绑架兼强爆未遂案,惊动了市里的同志,实在有愧,没有管理好地方治安云云。 这一派官腔打得很是时候,等陈易洋回头时,爆怒小女人已经被一个穿着绿背心,同样着迷彩裤打扮的军人半抱半哄地带走了。 陈易洋拧眉,沉声问,“具体情况到底是什么?这些特种兵怎么会在这儿?” 所长一脸难色,请陈易洋进办公室详谈。 刚抬步,就看到办公室里走出来一个肩头别着一朵将花的中年军官,那一身磊落强硬的军人气质,让陈易洋不由精神为之一震。 “大王!” “阿洋,呵,刚才我才给你的老政委通过电话,说市里会派个熟人来 帮忙处理。没想到是你这小子,不错啊!都混成高级警司了,不愧是咱的兵。” 突然碰到自己的老队长,陈易洋心里也十分激动,他立即行了一个庄重的军礼,眼底微微荡过一抹波光。 在所长殷情的招呼下,中青两代人说笑着走进了办公室。 关上办公室大门时,所长看了看院子里一个个全副武装,依然站得直挺挺的特种兵们,一块心头大石总算放了一半。 话说,这起恶意绑架强爆未遂案,行凶者如此之多,竟然还发生在那片富人别墅区附近,其性质可谓恶劣之极,若是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他这辈子就再没希望提干晋升,离开这个小镇儿了。 别墅区的人虽没受到什么侵害,但距离那么近,教那些富甲一方、关系纵横的富贾们知道了,少不定要向上施压,最后咎责还是落在他这个名不见经转的小头头上,吃罪是免不了的。 好在这次帮忙抓到流氓混混的特种兵队长,承诺说此事涉及的受害人身份不一般,需要进行低调处理,尽量不申张。 他立即保证会尽快消除地方上的负面舆论影响,谢绝了几家报社记者的电话采访,还打发走了几辆新闻车。 这会儿,见到那特种兵队长跟市里来接手案件调查的警司,也是曾经的上下级关系,就更放心了。 正所谓上头有人好办事儿,如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的乌纱帽总算保住了。 这方一进屋,袁飞虎即对陈易洋说,“阿洋,受害人里有东子的未婚妻,你嫂子。所以今天这事儿最好……” …… “环环,你真该跟我出去狠狠修理那群混蛋,打得他们满地找牙,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良家妇女!” 与此同时,距离所长办公室不远的一间警员休息室里,语环和雷小古暂时被安排在此休整,录口供。 在所长的特别叮嘱下,还有阿姨送上香喷喷的可口饭菜,陪伴聊天吹牛兼压惊安抚。 攀谈中,众人了解到,这伙人也是最近才流窜到此,之前就因调戏猥琐妇女被抓进派出所教育过。平日偷鸡摸狗的也不在少数,总之让镇上的人也十分不喜。 “可恶,真是太可恨了,如果有大剪子,我一定灭了他们的**……唔!郎帅,你……” 雷小古夸张的叫骂声,又被郎帅给捂了,她气愤地拍开男人的大手,瞪过去。 郎帅扒了 扒头,脸色也隐有疲惫,又苦口婆心似地劝说,“小古,咱们哥们已经帮你教训了那帮混蛋,你也出了气,别再嚷嚷了,行不?你好好把饭吃完,像嫂子一样,安安静静地休息一下,行不?” 雷小古将手上的碗一顿桌上,大叫,“不行。我就要叫,就要骂,怎么着了!我差点儿就被他们给那啥了,难道我骂几句还不行了嘛?你知不知道,当时我们两个女孩子,要对他们二十来号大男人啊!” 郎帅抹把脸,却没抬头再看雷小古,只说,“知道。” 雷小古对这态度很不满,直喷,“你就只知道说知道知道,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就差一点儿,人家的……环环为了保护我,差点儿摔下屋顶,那水泥坨子要砸身上,她之前还受了那么重的撞伤没好,你教我怎么对得起自己最好的朋友啊!” 郎帅一抬头,竟然双眼怒红,大吼,“我说,我知道了!” 雷小古被这一吼,震得红了眼,蓄了泪,“你,你这么凶干嘛!难不成是我想要碰上这倒霉事儿的嘛?” 语环忙上前拉劝,雷小古更难过,泪水啪嗒啪嗒地就落了下来,“之前人家打你电话,你不是关机,就是不接电话。十天半月寻不着人儿,比人家零零七詹姆斯邦德还难找,好不容易见着人了,也不跟人家多说几句安慰的话儿,就跑去找你家队长,把人家丢一边……” “雷小古,你够了啊你!”郎帅一听这话都说漏嘴儿了,又是一吼,“你还有完没完了。你不就差点被那啥了,嫂子还跟流氓打了一圈儿,也没你这么娇气。烦不烦啊你……” 这话一出,众人都瞪大了眼儿,直觉这刚刚瞧着还百般心疼女友,放任女友打击报复小流氓的兵哥哥,怎么突然就变了样儿?! “郎帅,你,你像做人家男朋友的嘛!你个混蛋——” 雷小古气得哇啦一声大哭起来,抱着脑袋蹲在地上,任谁拉也不起来。 语环想劝,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她叫郎帅去,郎帅站在雷小古身边,猛扒了几下头,目光纠结地闪了闪,最后竟然说,“既然不像,那就这么着,掰了吧!”转身跑出了休息室。 众人着实一振,不敢置信。 雷小古也怔了一怔,突然一蹦而起,冲到大门口,大吼,“郎帅你这个王八蛋,你算什么人民解放军,你这个不负责任的臭男人,本小姐不稀罕,是本小姐甩了你。 我告诉你, 以后你就是爬一万层楼,送一万朵红玫瑰,做一万次,我雷小古也不会吃你这根回头草! 我发誓,我对天发毒誓!你这个……唔唔唔!” 语环受不了,只能捂着好友的嘴劝。 把人一拉回屋,人就瘫椅子里,哭得更是惊天动地,无比惨烈。 怎么会变成这样? 语环也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但也很无力。 他们都瞒着她,关于卫东侯的事,她其实已经不想再追究了。 可是小古现在这样,她这个旁观者最清楚。 平日小古这个人,看起来总是元气十足,精神抖擞的模样,其实,内心里还是个温柔需要人疼爱的小女子。之前遭遇了那么可怕的事,现在看起来似乎已经过去了,还振作起来去打击报复坏蛋。实际上,心里的那道伤,还有余悸未歇的恐惧,仍然留在身体里。 她和小古不同。 她习惯默默地待着,独自舔伤口。 小古喜欢发泄出来,借着大吼大叫大骂,发泄自己的不安。这时候,小古更需要一个能陪她一起发泄叫骂的人,体贴她的心情,呵护她的心伤。 可是…… 语环舍不得好友伤心,还是为了自己的事吵嘴儿,就想出去劝郎帅回来。 她出来休息室,一眼就能看到院子里那些仍然被特种兵们圈在坝子里的流氓,回头找郎帅,又见到了那位外号叫“大王”的中年军官,这次军官身边还跟着一个模样硬朗,身着警服的年轻警官。 袁飞虎看到语环出来,严肃的脸上便露出一抹难得的笑意,朝语环招了招手,就给两人介绍起来。 陈易洋立即向语环敬礼,叫了一声“嫂子好”。 语环登时又僵在原地。 心说,卫东侯那厮强行给她帖上的标签,是不是从此以后都甩不掉了呀? …… 话说那时候跑出休息的郎帅,一口气冲到了派出所里的停车库,那里只停着一辆军队开来的越野车。 “队长……” 他一拳击在车门上,压低的声音里隐隐透出一丝难言的苦涩,这是男人绝不会轻易在女人面前暴露的脆弱。 车里的人,睁开了眼,金色的瞳仁,就像夜色沙漠里永远不会熄灭的明灯,孤独,坚韧。 却没有回应这声低唤。 郎帅脑海里还回忆着刚才送雷小古进门时,他突然接到的眼镜发来的消息。眼镜是小组里的电子天才,跟机械天才苹果可谓是他们劲爆小组的技术双璧,在国内特种兵的技术大比武上,两人几乎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黄金搭档。 眼镜窃取到袁飞虎和军部的通讯报告,称,卫东侯即将被送到京都总院,接受封闭似治疗。回队复原,几无可能。甚至连回归正常人社会,也不可能了。 说得现实残酷一些,他最要好的朋友兼师长,就要变成一头永远被关起来、还可能天天用来做实验的怪兽了! 他怎么能不动容? 他怎么会不难受? 因为,卫东侯当初也是为了救他这个朋友兼队友,才中了那样奇怪的病毒。 整个人生,都毁了啊! 这教他怎么不后悔不自责?! 女人可以哭叫,他却不行。 他已经对不起自己的队长了,他已经无法挽回了。 男人抱着头,重重叹息一声,抱头蹲在越野车边,久久的,一动不动。 车里,金色瞳仁瞪着黑黝黝的车顶,一眨不眨。 此时,无星,无月,亦无梦。 …… “吴所长,辛苦你们了。” “哪里哪里,我们还要多谢袁首长您的帮助,才能扫清这些害群之马,还老百姓一个安全祥和的生活环境啊!” “吴所长,这些人员我就押回局里立案调查了。”陈易洋仍是保留了部队时的耿直秉性,不怎么习惯跟地方上的人打官腔,更喜欢速战速决,公事公办。 “好好好,没问题。到时候陈大队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我们所一定鼎力相助。您二位慢走,慢走。” 陈易洋回头又向袁飞虎行了个军礼,目光中有难言的不舍。 这种不舍,不仅是对这位在他生命中留下深刻印记的老首长,教导员,大队长的濡慕之情,更是对他曾经用最灿烂的青春和热血浇铸的一段难忘的军旅生涯,深深的缅怀。 “大王,代我向东子问好,希望下次他回蓉城,能一起喝酒。” “好,我一定代你转告。” “再见!” “再见!” 陈易洋走到车边,回头看到老首长还朝他挥手,他拼起五指在额前一划,立即上了车,关上车门,让司机 尽快回市区。 其实,他们心里都明白。 以无极大队执行的那些任务,能不能再次见面,真的是说不清,难以确定的事实。 他深深吸了口气,压下了心头那些再次翻涌的情绪,翻开了吴所长交接的案件资料,近二十多个涉案流氓混混的口供。 看完全部,无非是那个光头大哥带了一批人来小镇渡假,他们向来都要包些小姐一起玩耍,这次当然也不例外。而且,混混们都说大哥喜欢玩角色扮演游戏,诸如强x,轮x,或者制服诱惑,甚至还让小姐穿着警服,被他们亵玩的都有过。 所以,这次碰到语环和雷小古的时候,也都没奇怪,跟着大哥一起玩闹,没想到竟然出了这么大事儿。直到被抓了,才知道人家两姑娘都是迷了山路的良家妇女。 小混混们的口供,大同小异,寻不出什么异处。 “怎么少了两份?不是说有二十三个人。” “陈队,那个光头老大和他最得力的助手爆牙男,因为抓到时伤势过重,送医院抢救去了。刚才我打过医院电话,说还在抢救中,咱们要不要过去看看?”司机兼助理探员的小李答了话。 “不用了。”这边有吴所长看着,他也不用担心出什么事。 翻到了雷小古和语环的口供时,陈易洋说,“她们两要到别墅区的一个项目堪察,做装修设计。那幢待装修的别墅,也的确正好在她们遇难的另一条路上。这个别墅区属于高级住宅区,平日进出都有私家车,出租车去的不多,但也不可能那么马虎的就把两条完全不同的路给开错。” 就算那幢“鬼屋”要重新装修,但是去别墅的路肯定是完完好好的大马路。 小李说,“陈队,那咱们现在要不就去当地的出租车行,查查?” 多亏语环多年养成的习惯,记下了出租车前座标牌上的驾驶员姓名。 陈易洋想了想,点头,“去看看。” 小李立即调转了车头。 当他们根据出租车行提供的资料,找到那个司机时,也有些讶异。 没想到,推开那司机家窗户时,正瞧见司机爬桌上k毒。 这一幕,让陈易洋也肯定了语环当时的描述,说那个司机好像感冒了似的,总是一直吸鼻子,还打喷嚏。 当然,这肯定不是感冒,而是犯起了毒瘾。 所以才会神智不清的, 把两个女孩拉进了一个可怕的毒穴? …… 另一方,袁飞虎做完了吴所长的工作后,就要送语环和雷小古回市区。 雷小古坚决不跟郎帅坐一处,惹得众人哭笑不得,本着为人民服务的解放军宗旨,把两人分别安在了不同的车上。 郎帅坐上了那辆车窗全黑,还带隔离的越野车。 雷小古恨恨地瞪了那方一眼,甩门和语环上了袁飞虎的车。 然而,这车子刚发动,就又有一辆豪华轿车驶到派出所门口,挡住了军车们的去路。 那车门一开,下来的人嚷嚷着唤着“语环”的名字,车灯一打吧,来人身上穿的那清新小碎花连体裤装,让所有人都觉得眼熟得直抽。 “冬奶奶……” 语环立即下了车。 卫太后跑上前,拉着语环的手,前前后后打量,问东问西,言语之间都是心疼担忧,让语环意外之下,都是说不出口的感动。 “环环,可吓死奶奶了,本来还以为冬……咳,只是这边郊线通讯信号不好,临时打不通。没想到……环环不怕了哦,有奶奶和你爷爷在这儿,回头咱们一定帮你讨回公道,把那些可恶的罪犯,绳之以法,通通送进大牢劳改十年。” “奶奶,谢谢你们,我,我已经没事儿了。” 语环怎么也想不到,当初只是一时贪恋亲近的老人,竟然真把自己当亲人一般,连夜赶到了小镇看她,安慰她,还要亲自接她回家住,帮她压惊。 “还说没事,瞧瞧你这小手上,哟,手臂上也有这么多伤,呀!这些杀千刀的混蛋,竟敢这么欺负我们家环环,老伴儿,关十年太少了,他们这些人就该判个无期啊!” 卫老太爷正跟袁飞虎了解实际情况,听老太婆那一吼,只得咳嗽一声,收了话头子,回头安抚,赶紧走人,以免丢人。 于是,雷小古又跟着语环一起上了卫家的豪华轿车,车上,卫太后还拿出特意叫大厨给熬的压惊汤给两姑娘。 雷小古的性子似卫太后,这一老一少很快就一拍即合,对流氓们发起了激烈的声讨,甚至还上升到了两会上要提出一个新的保护单身女青年的法案。 卫老爷子咳了数声,阻止不了老伴的异想天开,最后借口孩子们已经折腾了一天,需要休息静养为由,关掉了老伴的机关枪。 这晚,卫太后想将女孩们接回家休息,但 在语环和雷小古的说服下,两相折衷,住进了卫家旗下的大酒店。悉心安排了一番,老两口才放心离开。 雷小古羡慕地说,“环环,好人有好福呢!你瞧,虽然卫东侯那厮不是个东西,可是他的爷爷奶奶,对你真的很好。” 语环看着离去的汽车,和好友会心一笑,心底的后怕似乎又去了不少。 两人相携走进大酒店,身影很快消失在光亮明净的大厅中。 酒店对面,那辆全黑的越野车方缓缓启动,驶离。 待到雷小古洗完澡,擦着头发出来,一边赞叹着豪华套房的多功能按摩浴缸,看到语环还坐在落地窗边,问,“环环,你怎么还不睡?” 语环回头,“哦,难得能住这么好的观景酒店,看看夜景。” 她慢慢将捏着子弹项链的手,放了下来。 雷小古目光闪了闪了,走到窗前叹息,“是啊,好美!” 两人都沉默下来。 心思各异,一夜难眠。 …… 那时,市立医院,疾病防控中心,还是那间急救室。 这一次,整个走廊显得格外安静,每个人的脸色都格外凝重,更甚之前。 急救室门开时,谢长河走出来,摘下了口罩。 一直等在门外的郎帅立即蹦了起来,上前询问情况。 恰时,一扇房门打开,袁飞虎和一名高级军官一起走了出来。 谢长河压下了郎帅的话,迎向袁飞虎等人,一行人就进了封闭的会议室。 郎帅在外面急得直抓脑袋,直到梁安宸从急救室里出来,带着他进了会议室隔壁的房间,利用眼镜和苹果的窃听器,听到了上级交谈的内情。 谢长河说,“这一次东子的过激行动,使他的身体进一步跟病毒结合变异,我们之前使用的抑制剂,已经对他没有多大作用了……这一次变身的时间,特别长,且恢复成人型也很缓慢,要是再这样下去,他下一次变身后,可能再也无法恢复……” 袁飞虎说,“这边的情况,我已经向上面汇报了。上面认为,东子已经不可能恢复原态,必须进行隔离。待会我就带他离开,将危险降低到……” 这听到一小半,郎帅就再按捺不住了。 听到袁飞虎说要“隔离”,瞬间红了眼,就冲进了会议室。 冲着一干将军首长们 痛声怒喝,“我坚决不同意。我们大队长为队上立了多少功,带了多少兄弟,救了多少人的命,成功执行了多少次任务。你们怎么能说隔离就隔离! 大队长他只是因为自己心爱的姑娘遭遇危机,才会那么冲动,他并没对谁造成伤害,也没有危害社会的安定和老百姓的安全。 你们怎么能这么武断,就判定他的生死。大队长之前已经能够很好地控制自己的情绪和变异了,为什么就不能再试试,也许这一次,就成功了啊!” 袁飞虎一喝,“郎帅,谁准你撞进来的。简直无组织无纪录,出去!” 郎帅不甘,冲到谢长河面前要求,谢长河叹息相劝,郎帅抓着人就要回急救室。 袁飞虎屡次喝止不得,不得不亲自出去手,将郎帅扭回,扔给了自己的勤务兵,并下令以违反军纪、扰乱治安的名义,要将人送回大队关禁闭。 梁安宸见状,急忙上前安抚郎帅,趁机将人给解了出来。 说,“谢老师,东子这里有几个数据,我想请您看看,可能有些新情况。” 谢长河一听,立即跟着助理医师就出去了。 梁安宸又给郎帅打眼色,让他再好好跟袁飞虎打探情况。 袁飞虎瞥了眼梁安宸,突然抬手狠戳了郎帅一记脑门儿,郎帅疼得嗷地大叫一声,本来要后蹦的身子,却在看到总队的脸色后,又硬生生地给折了回来。 “总队,你不是真那么狠心,要把咱队长关禁闭,当小白鼠一样研究吧?” 袁飞虎不答反训,“就你这个冲动的性子,我怎么敢把东子交给你。你瞧瞧,我让你看的人,你哪次给我看好了,这回还跑到市镇上去,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功夫才压下这起‘妖怪’伤人事件吗?” 郎帅先是一愣,随即在袁飞虎的勤务兵的解释下,方才大透大悟。 原来,在十泉镇上,他们本来抓着流氓送交当地警察系统,就没他们的事儿了。就算他们特种大队不出马,有卫老爷子在,语环和雷小古也不用担心会被委屈了。 不过,对他们来说最重要的却是卫东侯在他们到达现场前,愤怒报复那些流氓,已经露了行迹。虽然卫东侯自己说,行动时戴了头套,且速度极快,没人看清他的模样。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消息一旦走漏,就意谓着更大的潜在危机。 这不仅是对两个女孩会留下威胁,更可能威及到国家安全。 71.长大了,放手,希望你好 叮—— 三道冷光,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划过。 语环只觉得眨了下眼,手上的链子就落了地,低讶一声,俯身要去拣时,男人开了口。 “乔语环,你不是说要跟我分手?还说从此婚恋嫁娶各不相干?那你还跑来干什么?” 语环被噎了一下,“我,奶奶说……” 他立马打断,冷哼,“够了!我卫东侯就是再不济,还没到要女人同情的地步。你现在已经来了,也算安抚了他们,你可以走了。” 他抬步就走。 她气得大喝,“卫东侯,你够了你!” 又冲到他面前,可是还没看到脸,他立即转过了背,她又冲,他又转。她更气,索性就跟他杠上了,直要追上他的正面儿。 于是,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打起了转转儿。 以卫东侯为圆心,语环为半径,做不规则转动数个来回。 最后转得语环头昏脑涨,直觉得丢脸极了,大叫一声,扑上去要抓男人的手臂,男人的后脑勺儿就像长了眼睛似的,身子一闪就躲开了,害她扑了个空,脚下一个趔趄就往地上倒去。 今天卫太后为了给孙儿留下一个美好有希望的念想,特意给语环带了条极有女性气质的长裙,下摆小了点儿,语环这一番大动作铺展不开,一抬脚就出事儿了。 “啊……” 男人又闪开了,眼看一片白晃晃的石板地儿,又要为她还没好的身子,添上几道伤。 她闭上眼,准备忍痛。 “笨蛋!” 脸颊似乎被什么柔软的东西拂过,身子一轻,恢复了平衡。 可是她再朝看过去时,还是那个直挺挺的背影儿。 这回,终于轮到女人握拳头了。 “卫东侯,你能不能把人家的话听完了再发表你的少爷脾气啊!我今天来,的确是因为冬奶奶和冬爷爷的请求。可是我们至少也认识那么多年了,做不了情人,难道就要像仇人见面一样吗?如果你想这样,好,那我就不在这儿惹人嫌,我走!” 语环转身就走,倒真是干净利落得让周人都忍不住竖大拇指。 姑娘v5啊! “等等!” “干嘛?你要听我把话说完了?” 语环目光一闪,立即转回身,哪知,男人的速度更快 ,又背过去了。 握拳——这个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好,你有什么话,一次说完。” “卫东侯,你那是让人说话的态度吗?以前是谁说,说话的时候要看着对方的眼睛,才叫有诚意?” 握拳——这女人现在越来越得瑟了! “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拉倒!” 他又要走,她却急得跺脚了。 “卫东侯,你听我说完。” 终于,又站住脚了。 这一团儿拉钜战啊,瞧得站在太阳下的众人,齐齐抹汗叹息——太缠绵呐! “谢谢你。” 虽然大家都瞒着我,可是凭直觉,我还是愿意相信,昨天救我的就是你。 “不管怎样,谢谢你在过去的六年时光里,给了我那么美的一个梦。” 虽然已经破了。 “帮我成长。” “我知道,现在的命运都是过去的自己一手造成,我不怪你了,我原谅你以前做的那些蠢事儿。” 他低着头,握紧了拳头,呼吸都觉得疼。 她抬头看着橘蓝的天,目光晶莹,微笑,“以前太年轻,太不懂事,太自以为是,总是任性而为,不自量力,不懂珍惜。现在总算长大了,也学会了……” “这一次,真的放手吧!” “卫东侯,我希望你以后能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幸福,我也能找到属于我的幸福。以后想到对方时,不会再有什么不舍和怨言,能平平静静的对自己说,至少我曾经爱过的那个人,也挺好,并不是那么糟糕。”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自嘲,又有些松口气,却没发现,男人隐隐颤抖的肩头,极力隐忍的震动。 “卫东侯,希望你以后碰到真正喜欢的女孩,别再那么大爷了,体贴一点,珍惜一些,不要动不动就让她失望,伤心,能好好的,一直在一起。” “我提前祝……” “够了!” 男人忍无可忍一声爆吼,朝前冲了几大步,却又突然停住,他躬着身子,却阻止不了身体的变化,看着自己的手掌变大、变厚、长满了绒毛,伸出尖尖的爪子。 “卫东侯,你怎么了?”她要上前却被他粗哑的声音吼住。 “我卫东侯就是天生的大爷,又怎么样!凭本少爷的条件,多的是女人 倒帖,不需要你乔语环鸡婆瞎操心。你要走就走,要分就分,爷们儿不拦你。你能把你自己照顾好了,别再蠢跑去撞汽车,还被什么流氓混混占便宜,弄得鸡飞狗跳的就谢天谢地了。” 看不到男人的脸,她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原来真的是他! “走了。不见!” “哎,你的……” 语环还想拣项链物归原主,那人的身影倏地一下就跳进了直升机,好像发射的子弹一样快,机门被用力甩上,反光的玻璃什么也看不到了。 很快,飞机升空,消失在朗朗晴空。 …… 蓦的,一声怒吼从远处悠悠荡出。 飞机上 卫东侯跪落在地,愤怒地嘶吼,无法抑制地想要砸地板,却被周人警告这飞机经不起他的折腾,最终只能抱着毛绒绒的脑袋,蜷缩成一团,贲张的肌肉撑坏了刚刚换上的背心和长裤,露出朝后勾弯的强劲大腿,锃亮的黑色皮靴也被撑坏,露出骇人的巨掌。 其他人瞪大了眼,看着他的异变,全紧张地帖着机舱壁,一动也不敢动了。 突然,一个平板电脑被甩到金瞳下。 屏幕里播放着一个实时画面,仔细一看,正是刚才他们离开的机场,一个视频通话,镜头对准了一群人前方的空地上的一个绿裙女子。 只见那个女子爬在地上,似乎在找什么,动作有些丑,姿势还不太雅观,但瞧得出她找得很认真。其他人要帮忙,都被她摆手拒绝了。 通话时间一分一秒地跳动,足足持续了一刻多钟。 他看到她,一截一截的拣起了被他那一爪划断的链子,和那颗金色的子弹。 然后小心翼翼地收进了包包里,一副松口气的模样。 可恶! 这个蠢女人嘴里明明说着那种蠢话,还管护身符干嘛! 大爪子一扬起来,就被旁人喝止了。 “等等,还有!” 原来,竟是梁安宸敢捋这虎须。 在屏幕上抹了几下,调了一个新文件出来,接着放。随着那些图片、视频的播放后,卫东侯的情况似乎很快得到了控制,身上的异变也慢慢收了回去。 袁飞虎瞥了眼梁安宸,眼神里不乏赞赏。 梁安宸两指一并,行了个不三不四的礼,自有几分得意。 心说,比起药物治疗,他一直觉得心理治疗更有利于病人的自我恢复。 懂没,这就叫科学! 像卫东侯这头只喜欢用身体思考的大猩猩,就得经历一翻伤筋动骨,方才能在精神上得以升华啊。 ——笨蛋,不是说想吃五仁饺子么。做了这么多,也不回来,谁吃得完啊! ——快快,缠上纱布,这是医用消过毒的。啊,不行,先撒点儿云南白药。好像还可以口服? ——呸,不要脸。 原来,这电脑里的图片和视频,都是卫东侯和语环同居那会儿拍下来的。甚至有一些,是他不在时,悄悄被劲爆小组的人给录下来的。 女人一边洗他的大裤衩,一边嘀嘀咕咕抱怨。 女人和奶奶一起,为他包五仁饺子,说笑不停。 女人夜里睡不着,拉开抽屉偷看明明说已经被扔掉的他的专属手机。 他心里的矛盾,不甘,痛苦,难受,都在这一个个不经意的记录瞬间,得到妥帖的安抚。 袁飞虎一巴掌拍上那颗毛绒绒的脑袋,语重心长地说,“战狼,人类也是从最初茹毛饮血,到脱去蒙昧蛮夷,懂得礼仪廉耻。人类也是生物群里的一种,也是从兽脱胎而来。你本来就是站在巨人肩上的孩子,岂能轻易言败!” 梁安宸接道,“东子,克服兽性,战胜自我。” 郎帅急道,“队长,加油啊!” 众人齐声鼓励。 良久,一声兽嗷从平稳飞行的飞机上传出,飞机一个晃荡。 “哎,拜托,无线电都要被震断啦!” “队长,你轻点儿,这铁皮也经不起你折腾啊!” 一声怒嚎冲向起,“好你个眼镜和苹果,你们竟敢背着我偷拍环环的睡美照!我说过我不在的时候不准乱拍,你们敢违抗队长命令,回去负重越野五十公里!” “队长,你又公报私仇。” “我就报了怎样!” …… 市刑侦大队 助手小李一手夹着资料,一手拿着手机,脚步快带地来到了询问室。 “陈队!” 陈易洋正在询问室里提审两个涉案人员。 看到助手小李朝他挥了挥文件夹,他给记录员打了个招呼,关门出来。 小李说,“陈队, 刚才十泉镇医院来电话,说那个光头老大抢救无效,已于零晨三点死亡。” 陈易洋眉头微皱。 小李又拿递出资料,“这个是那帮流氓的小头目爆牙男,目前还在昏迷中。我怕再失去一个证人,先做主把人转到市里了。” 陈易洋表示赞同,点了点头。 看了看资料里拍出的照片,他眯起眼,“医生说过这些伤,是什么造成的么?” 小李点头,“不像是人,八成是野兽。但我已经调查过别墅区附近居民,没有听说有类似攻击性的动物出没。陈队,我想再提审几个混混。” 陈易洋合上资料,“好,可以再排察一下。” 小李默了一下,小心问,“陈队,您也觉得这不是普通的绑架强爆未遂案?” 阿易洋突然笑了下,“探案有时候靠直觉是没错,不过法官和检控官那里只看证据。小子,多用心。” 小李心下一喜,知道这是队长大人给他机会学习,立马将自己对案件的调查分析讲了一遍。 陈易洋最后说,“查清楚事实真相可以。但要注意,别让这件事声张出去让记者知道。” 小李立即行了个礼,叫了声“知道”,一脸干劲儿地跑掉了。他心里当然清楚,之前陪队长见了那个特种大队总队长,对方言明的要求就是不能让军属受到名誉上的伤害。 做为警察,又是男人,他们当然恨不能这些作奸犯科的家伙通通不见天日。因为强爆案的判刑顶多十来年,没死人也就三五年出来了。可是那却会给受害者,造成终生难以磨灭的伤害。这个损失,不是什么三五年十来年可以弥补的。 这是小李第一次独立探案,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刑事案件,还是让他投入了十二万分的精力。 对陈易洋来说,让小李接手此案,当普通案件处理,让小李磨练一下探案技巧,也算是给袁飞虎一个交待了。 不过,不久后突然发生的一件事,让陈易洋改变了初衷。 “陈队,那个出租车司机嗑药过量,死在拘留所里了。” 司机正值壮年,且上有老母,下有幼儿待哺。除了染上毒瘾这一个不良嗜好,其为人并不是很糟糕。前后也被当地派出所抓去戒毒数次,但又故太复萌。也算是个老毒瘾,怎么会嗑过量死掉? 陈易洋直觉,这突然的死,有些蹊跷。 “那个爆牙男怎么样 了?” “啊,陈队,那爆牙男趁警员不在,逃了。” 陈易洋带着小李奔往逃犯现场,不想很快就接到交警电话,说人已经撞死在路边,救出来时人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离死不远了。 这一下,十泉镇绑架强爆未遂案的主犯和关键涉案人员,都死掉了。 陈易洋感觉到,这起案似似乎远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简单了。不仅是袁飞虎在刻意隐瞒着什么,司机的突然死亡,将之前他们一直以为的“意外”撞见被绑架,指向了可能是有人蓄意安排策划。 可惜,现在人死了,重要的线索全断了。 …… 绑架事件后,语环和雷小古随了卫太后的好意,在大酒店里住了几日。 卫太后还亲自去公司帮女孩们儿请假,带了一帮同事,来大酒店探看女孩们,又请众人吃饭聊天玩耍,帮两人压惊。 “来来来,洒点儿柚子水,去去邪气儿。大鬼小鬼齐退散,以后瘟神邪神都别想找上我们家环环。” 也不知老太太打哪儿找了一堆柚子叶,蘸着水往语环身上洒,惹得周人都又笑又羡慕,真说语环苦尽甘来,认了个了不得的好奶奶。 语环忙把老人拉坐下,不好意思地说谢谢。 卫太后正玩得高兴,立马又从包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红绣包,从小红绣包里取出一个木雕嵌宝的佛像,说,“环环,这是奶奶专门到庙子里给你求的平安佛,高僧开了光的哦!来,奶奶给你戴上。俗话说,男戴观音,女戴佛。以后你有了佛主保佑,一定会否极泰来,凡事顺风顺水。” “奶奶……” 语环被老人的情谊感动,抱着老人,红了眼。 心想,也许她曾经失去了很多,但是现在她也得到了很多。 乔语环,你要惜福。 趁着无人时,卫太后拉着语环的手,语重心长地说,“环环,不管你和东子以后怎么发展,你也是奶奶的心肝宝贝,以后奶奶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的。不过,奶奶还是希望,你真能放宽心,看开些。” 语环点头,“嗯,奶奶,我听您的。” 卫太后笑笑,又说,“不仅是东子,还有雪儿。虽然雪儿她已经嫁出去了,但她好歹做了我卫家十几年的养女,也不是一日两天就能断了的情念。也许她之前做了些不恰当的事儿,让你受了委屈,这事儿也过去了,咱们就放下了, 好不好?” 语环怔了一下,缓缓点下了头。 她知道自己的心病,也不想再让那根刺扎在心上,既然已经说要跟卫东侯分手,又何必再揪着当初那些不放。 “奶奶,我会慢慢放下的,我保证。” 想通后,语环调皮地行了个军礼,惹笑了老人。 卫太后虽然常年被老伴儿宠得孩子气了些,但心里也跟明镜似的,早就瞧出语环的心障,想要好好开导一下了。她也果然没看错,这姑娘心软又善良,更容得人,心下也为卫雪欣松了口气。 …… 深夜 人潮涌动、音浪疯魔的酒吧。 包厢的一角,电话铃声唱起“我愿意为你,愿意为你,愿意为你付出我所有”时,一个打扮韩派的年青男子急忙拿起电话跑进了包厢附设的洗手间。 哪知门一开,洗手间里一对野鸳鸯正坐在洗手台上,打得火热。 “出去!爷要打电话。” “呃,那……飞哥,马上,哦宝贝儿……别夹那么紧……” “滚——” “啊呀!我们就走,就走,您别生气。” 野鸳鸯终于分了体,连滚带爬跑出了洗手间。 青年男子黑着脸,回头对着电话里“喂”了一声,却立马变得温柔如水,各种讨好。 “姐,您放心,您交待的事儿,我都办得妥妥当当的,绝对露不了一丝马脚。” “姐,咱们好久没见了,什么时候……” “这个,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再动手。毕竟这才……好,您放心,我一定派人把那小**盯紧了,不会让她安生。” “梅儿,我真想你了,你不会有了新欢,就把咱的小弟弟都忘了吧?” 洗手间外 被赶出来的野鸳鸯被一包厢的男女嘲笑了个透。 女人恨恨地狠掐一把男人,疼得男人嗷嗷直叫。 “真搞不懂,打个屁电话有什么了不起的。” “妞儿,你不懂,那电话可是飞哥的真爱,赴汤蹈火再所不辞的。” “我呸!我听说他那个所谓的姐,早就嫁做他人妇了,还真爱呢?真爱会嫁给别的男人,不就他妈看上他这条阴沟里的癞蛤蟆好使唤嘛!人家一吆喝,就衔着大骨头屁巅巅儿地爬上人家大床……” 正跟着偷笑的人突然住了声,女人还不喋不休地嘲讽挖苦,不知道话题主角已经站在她身后,男友已经白了脸,一扬手就扇她巴掌,却被那年青男子一手拦住了。 女人一看,这方发现自己撞了大祸,哆嗦着就要离开。 年青男子两大步跨上前,抓着女人的手臂朝后狠狠一摔,哗啦一声碎响,摆满了空杯子玻璃瓶的玻璃矮几,碎裂在女人身下,女人只穿着一件虚掩前胸到大腿根儿的小布料,顿时被玻璃渣子划得浑身鲜血直流。 包厢里惊尖声一片。 青年男人冷声一喝,脸色阴沉得不得了,抓起一长瓶酒瓶狠狠一嗑,断了半截。 “臭表子,我让你他妈的八婆,今儿我就让你叫个够!” 众人惊骇,没人敢上前阻拦。 只见青年男子提起女人的一只脚踝子,手上的断酒瓶朝女人的腿根下扎去,顿时惊起一串惨呼痛叫,男人手起瓶落,鲜血瞬间染红了女人白生生的**,顺着男人高举的手臂,淌了一地。 在这酒吧一条街上,没人敢惹小飞哥。 因为,他比谁都狠,绝,不要命! …… 休息了一周,身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语环和雷小古都迫不及待地消了假上班去。 其实,这段时间,两人怕自己胡思乱想,都抱着电脑找事儿做,还达成了“以毒攻毒”的一致意见,要把这个鬼屋项目做好。 语环一直跟屋主北靖。joe联系,商讨设计方案。 虽然没有见到项目实体,不过两人在山里也折腾了一番,对周围环境、地茂等等情况,有了非常切身的感受。 于是在之后的交流里,语环的灵感不断爆发,和雷小古思维碰撞,已经有了几个设计方案稚形,就等着回公司跟经理商量,全面启动这个项目。 “终止投标?!” “语环,小古,其实公司做出这个决定,也是经过了反复思考利弊得失,再三调查了解项目的情况,才得出的结论。” 没想到,两姑娘带着已经起草好的方案草图,信心满满地到公司报到,之前一个个满眼势利、一腔逐利的总经理和财务经理,全都大摇其头,说要放弃项目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两姑娘十分不解,更不甘心。 财务经理瑶姐忙给上司做补充,“语环,小古,其实公司也不想放弃这么大个 客户。可是,形势比人强呐!之前你们说那里有鬼,咱们还不信。这不,你两还没着店儿就遇到那种,咳,幸好这人都没事儿。 后来我也托朋友仔细打探过了,那幢别墅的主人之所以卖掉别墅,举家移民,也都是因为别墅里的确常有邪门儿的事发生。而且,有风水堪舆大师都去看过,说那里气塞风藏,破天漏地,不宜家居,更适镇压千年邪祟……” 雷小古可不干了,她之前只是借这点风声想跟语环一起做大项目,赚大钱,买小楼,现在失了恋,要不找点儿事做一准疯掉,立即表示不怕邪祟,一切向钱看、向厚看! 总经理立马大汗直下,直给瑶姐打眼色。 瑶姐忙说,“我说你们两丫头怎么就那么死心眼儿。要想做大项目,公司才接了两个,给你们做就是,何必非盯着这个触人霉头的鬼屋呀!再说,你们这才双十年华,大好青春,万一再出了什么事儿,不说公司赔不赔得起医疗保险费了,还不是亏了你们自己,你们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家里人想想哪……” 啪啦啪啦一大堆理由,总之就是要让她们放弃。 “语环,”经理看着一直没吭声的女孩,立马把新项目资料拿出来了,晓之以情地说,“其实我们也很过意不去,你在城里也没亲人,这次出事儿,也是我们太大意。既然事情过了,咱们就别再想了,咱往前看,来,这是……” 语环抬手将资料推了回去,看着经理的眼神,也是非比寻常的固执和坚持,“经理,我明白你们的好意。其实,刚发事时我也想放弃了。不过,这几日我和北靖先生聊了很多,我知道他对这个屋子的期望很大,这也是他在犹豫再三后才决定买下的,想做为在国内长期定居的家。并不是渡假别墅,也不是拿来投资,是真的拿来自己住的家。” 女孩故意加重了“家”这个字,那代表的意义,让屋内的人都静了下来。 “北靖先生给我讲了很多他小时候的事,也许有些同病相怜,我更希望,能为他打造好这个充满回忆的家。经理,公司能不能再考虑一下,接下这个项目?” “语环,这……”经理为难地跟瑶姐交换了一个眼神,瑶姐直摇头。 “如果公司实在不愿意,那,那就做为我自己接到的项目,我不要那些高提成,只要让我做完这个项目,好不好?” 雷小古也急着将草案拿了出来,各种说服。 最后,经理和瑶姐有些骑虎难下,说公 72.方才明白她的渴望(斗高珩) 郎帅做背后灵的成果,还是相当理想的。 雷小古终于顺利回归语环的鬼屋项目小组,并且风光无比地荣登副总设计师,成功地将那两个助理设计师pk下岗。 离开总经理办公室时,总经理仍有些惴惴不安地问语环,“语环哪,你真的确定,只要雷小古帮你做这么大个设计,就够了?” 语环拉开又要起哨的雷小古,说,“经理,小古是我一手带出来的。我可以肯定,我们俩配合起来会更有默契,有效率,绝不会让公司丢脸。若是需要公司帮忙的方面,特别是建材这块,就要靠总经理您帮我们把把关。” 总经理一听,终归还是少不得他出马,顿觉领导气场得到了保护,领导威严得到了尊重,通体舒服,又发表了一番领导的关怀讲话,方才心满意足地放两人离开。 到停车场的路上,雷小古又忍不住嘀咕了一顿领导们的“坏话”。 不过,当她发泄到七八成时,突然一扭脖子看到身边多了个男人,吓了一跳。 “喂,你这人儿怎么走路也不支个声儿,要吓死人啊!” 原来,一直跟着两位小女子的正是公司派遣的保镖。 姓方,名臣,叫方臣。 事实上,从那天在总经理办公室里见面后,方臣就一直紧跟语环,保护左右,除了吃喝拉撒等特殊情况环境,基本都寸步不离。 为人十分沉默,寡言少语,低调至极。 几日下来,语环也习惯了这个沉默尽职的保镖,没再多想,就顺其自然地接受了“公司的安排”。 对于雷小古的叽喳,方臣选择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喂喂,现在我也是鬼屋项目组的一员了,我也是你的保护对象了,你必须尊重你的保护对象我。” 雷小古朝方臣手舞足蹈,显摆雇主的威严。 语环无奈笑笑,拉回好友捋毛安抚之。 “真是的。公司打哪儿找来这么个闷葫芦,无聊透了。哪像人家那《中南海保镖》,杰哥多帅多酷,多……” “行了吧!咱们是正常工作,你以为你在演电影儿啊!快带路,老总给咱们配的是哪辆车,你平时最爱研究这个……” 一提这茬儿,雷小古可兴奋了。骑了几年的电动小摩托,姑娘内心其实一直装着的是大奔,早就在驾校的学费涨价前学会了车。 语环不会开,这 车钥匙当然就落她手上了。 立马像只小黄蜂似地冲向前方的红色轿车,车钥匙上的logo标志虽然不是三角叉儿,也是个超有名的三大字母:bmw,国产宝马那也是马儿呀! 哗啦,钥匙刚摇响,一道身影窜出,手就空了。 “呀!” 叮,车锁开,车灯亮,打开车门的不是雷小古。 “乔小姐,请上车。” 方臣在雷小古无比得瑟的瞬间,就夺了车钥匙,开了车门,恭恭敬敬地站在一边,同电视里演的那些保镖一样,绝对专业。 “方小臣!” 砰—— 车门关上,响起轰隆一声引擎发动声。 方臣对于雷小古喜欢给人乱改名字的行为,半点儿不买帐。 语环打开了另外一边门,叫,“小古,快上来呀!” “方小臣,你给我等着瞧。” 雷小古狠瞪一眼正在打方向盘的普通男人,就此跟保镖先生杠上了。 …… 另一方 深夜 郎帅神色凝重地瞪着卫东侯。 “队长,你就放心让一个陌生男人一直跟着嫂子?” 卫东侯躺在无菌室里,头手身都帖着硅胶片片儿,数台仪器围绕身旁。 郎帅身着白色无菌服,宛如兔子一般,蹲在床边。 事实上,卫东侯已经进入睡眠状态。 “虽然方臣曾经是咱师兄,你一手训练的好兵,可他到底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啊!队长……” 所以,郎帅这会儿是鸡同鸭讲,自言自语。 就在单面玻璃隔壁,将无菌室里的一切看在眼里、听在耳中的值班员,额头直抽地看向身旁的主治大夫。 “梁主任,螳螂这是违返部队纪录,咱真不赶他走?” “嗯,记一过。” 梁安宸的眼睛却盯着仪器显示的数据上,那脑电波最全脉冲成相仪上,可以捕捉人类睡着时发生的强烈脑电波信号,并形成相关图相。 此时,这图象竟然是一个大鬼脸。 “那……” “做好观察记录。” 梁安宸颇有些同情地,顺手将图象打印下来,琢磨着这八成就是卫东侯给郎帅的回应。 …… 同时,远在蓉城的这个夜晚。 “喂,你不能进女生公寓,出去出去,回你自己屋去,明天请早。” 雷小古继续跟方臣杠着。 可怜凭她的细胳膊小腿儿,哪里斗得过曾经的王牌特种兵。 “喂喂,你这人怎么回事儿,怎么往人家卧室跑啊!方小臣,我给我站住。这里是环环的家,主人都没进门,你就敢乱撞,像什么话!” 方臣如入无人般,进了公寓,且十分恪守职责,迅速将屋内各方进行了一遍例行检察,表示没有危险后,朝语环点了点头,即退到了客厅的角落,化身为雕像。 语环看着雷小古又气哼哼地找上去踢馆,好笑地摇了摇头,也不多言,放下资料,先进厨房做晚饭。 做好后,招呼两个一静一动对峙的男女吃饭。 吃完后,方臣都会主动包揽洗碗一责,雷小古仍是不甘心,跟着也进了厨房,继续跟人使绊子。 语环也不客气,迳自回屋开qq跟北靖。joe联系,讨论设计理念。 嘀嘀嘀,一登陆成功,绅士头像就在闪动。 这位北靖。joe先生似乎是一位相当念旧的人,用的还是qq最老一代的头象。 语环觉得北靖应该也是一个极爱家的人,听他说,已经留美十多年,极想落叶归根回国来。故而,她直觉地认为像这样成功有为的人,至少已经中年不惑。 joe:乔小姐,你来得真准时。 语环:北靖先生,您比我更准时,我还晚了两分钟,不好意思。 她回头看了眼门口一闪而过的男女身影,屋子里闹哄哄的,极有人气,让她觉得很安心。 joe:呵呵,现在应该是深夜了,我就长话短说,尽量不影响你睡美容觉了。 语环:(一个笑脸)谢谢您的体贴。 北靖对语环之前给出的设计理念,提出了不少意见和建议。 语环又就最近几日和雷小古讨论的新方案,与北靖沟通,北靖表示出了更大的兴趣,语环立即将设计草图传了过去。 joe:乔小姐,这个构思你是怎么想到的? 语环:您不喜欢吗?这个是我和同事一起到现场环境后,我反复思考,想到当年和家人的一段经历,大胆设计的。如果北靖先生您觉得实在太简陋了,我可以在之前的方案上 做修改。这个设计就…… joe:不不,事实上我非常喜欢。我只是很惊讶,你怎么能把我心目中最渴望的模样设计出来,真是太神奇了。好像当年再现,真是难以想像…… 北靖。joe似乎是真的很激动,一时也不再像之前那么绅士拘谨,言语之间更为亲切随性,仿佛语环的这个设计打开了一扇心灵大门。 两人更为深入地交流起设计方案,时间很快过去两个小时,到了十一点过。 北靖。joe是个时间观念非常浓厚的人,迅速结束话题,叫语环赶紧休息,简直就像个体贴的长辈。 当然,语环也一直从心里将其视为一位长辈看待,欣然结束了话题,关上了电脑。 “环环,你都搞定啦?” 这会儿,雷小古同学终于结束了跟保镖先生的各种沟通,将精力分到了好友头上。进卧室时,虎着小脸儿,朝外瞄了又瞄,才关上门。 语环看着好友的动作,心里好笑,道,“嗯。北靖先生说,下周现场竞标,会派自己的律师和助理到场审评,当场定板。我对咱们的设计,很有信心。” “真的?就这么网上聊聊,你们面都没见过,你觉得他给咱们提供的建议和思路,靠谱儿嘛?要是真合适,为嘛不现在就定了咱们的,何必再开什么竞标会呀!八成有猫腻。” “别瞎想。人家最初就是来招标的,没沟通时怎么知道谁的设计适合自己呀!再说,还有好几家公司,也不代表我跟他沟通过,就是最合心意的。这个有对比,才能出真知嘛!” “环环,你真想得开。以前老总他们拿工程,哪个不是雇了一票专业公关去勾对。咱们这单子,要是拿不下来,一准儿回头就让公司里那些小狐媚子笑话死了。” “安啦!我有信心。就算不成,人家要笑就笑呗,反正咱又不少两块肉。” “对,咱不成功,便成仁!” “去,瞎说什么。快睡啦,不然明天又叫黑眼圈儿。” “哼,要我真长了黑眼圈儿,就是那个方小臣害的。” 彼时,客厅里,正躺在木地板睡袋上的方臣,拿着手机,发着微信:队长放心,嫂子一切安好。嫂子生活以工作为核心,暂无危险异性出现。但其友兼同事雷小古,性格混乱,脾气爆躁,出口成脏。我会多加注意,尽量隔离,降低嫂子受污染的程度。报告完毕! …… 高珩家 卫雪欣抚着已经出怀的肚子,敲了敲丈夫书房的门,好半晌才听到丈夫叫进的声音。 推门进来,书房里除了高珩,还有高珩的助理和总秘。 书桌上摊放着杂七杂八的资料,三四台笔记本,还有一台三十多寸的苹果大显示屏,四周窗帘拉得严实,一面墙上都是大大的投影画面,正不断切换着各种建筑图象,美伦美奂。 高珩这方抬头,一看到来人,立即放下手中的笔,迎了上来。 “老婆,时间不早了,你先睡,别等我了,免得困着咱们的儿子。” 男人们都露出暧昧的微笑,看着高珩把自己端庄美丽的艺术家妻子,又哄又宠地扶着往外走,送去上床。 卫雪欣瞄了眼那一团忙碌的摊子,说,“阿珩,明天我要产检,你陪我么?” 高珩一听,怔住,“这,必须是明天吗?” 卫雪欣抚了抚肚子,“本来前天就该去了,你说你会陪我,我就等着。没想到你那么忙,如果你明天没空的话,我就自己去好了。你忙你的,没关系!” 卫雪欣体帖地冲丈夫笑笑,伸手要开房门。 高珩立即握住门握,将门推了开。 心里却十分纠结,他的这个新项目明天就是最后的竞标大会了,客户还要当场开标,也没有任何公关机会,都是实打实硬上硬全凭真实力了。 “雪儿,能不能再推一天。明天上午我有一个重要的竞标会要参加。” 卫雪欣好奇地问,“阿珩,这个竞标会的单子很大吗?”还露出几分赞赏的眼神,让高珩无形中又生出几分男子意气。 “单子不是很大,顶多利润就几百万。不过,这是我大哥介绍给我的,人情份子重。你知道,我现在这家公司,也都多得我大哥帮忙才开起来。我一定要把这单子做好,也算是给我大哥长面子。” 卫雪欣笑着点头,口中也赞赏个不停,眼里的崇拜光芒让高珩的大男子主义十分受用。 “那,阿珩,既然这么重要的竞标会,我可不可以陪你一起去,给你打打气呀!” 高珩愣了一下。 卫雪欣又不好意思起来,“对不起,我忘了,那是你工作的地方,我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道人家去了,还是孕妇,会给你们带来很多不便。还是算了,我和宝宝就在家里等你的好消息,给你加油!” 卫雪欣送上一个香吻,高珩高兴不矣,回以激情的热吻。 “宝贝儿,你真是个好老婆。mua,有你这个胜利女神,明天我一定会拿把标拿回来。” “既然上午投标大会就会结束,那你下午陪我去产检,不就行了。” “好咧,下午产检完,咱们一家三口就开个庆祝宴会。” 高珩又抱着卫雪欣腻味了半晌,才被推出了房门,继续去准备隔日的竞标了。 本来,之前因为卫东侯的事,他心里一直耿耿于怀,找大哥吐苦水时,大哥说他是胡思乱想,才给了他这个单子让他忙活一下,免得无事生非。 这些日子,卫雪欣似乎没有之前那么紧张卫东侯,也没再猛打电话,老往卫家跑了,对他仍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体贴,现在这一番亲昵体贴,更让他放了十二万分的心。 …… 隔日 高珩在妻子温柔的吻中醒来,又吃上一顿爱心早餐,带着必胜的信心,跟助得和秘书到达了竞标会现场。 与此同时,语环和雷小古,并公司总经理等一行人,正好从扶手楼梯的另一侧走了上来。 双方人马,狭路相逢,纷纷顿住脚步,打量对方。 乔语环?!这女人怎么会在这儿? 高珩一眼就看到人群里,有过一面之缘女子,心下升起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毕竟,这女人曾经差点儿害自己没了孩子,就算长得一副柔柔弱弱的可怜模样,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此表里不一的女人,最让他厌恶。 语环并不知道竞标的公司到底有哪家,而且事先总经理在给她项目资料时,也没有特别提及,故而她也没有去研究竞争对手的情况,而全力专注在了这次的项目设计上。 比起以往还要操心公关的事儿,这次,这么大个项目是她第一次如此全精力投入,故而也更为有信心。 突然感觉到有种极大的敌意冲着她来,她不禁朝对方多看了两眼,目光便定在了高珩身上。 那是卫雪欣现在的丈夫。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也是在卫东侯的办公室前见过,她的印象还是挺深刻。 至少,岂今为止,敢跟卫东侯直接叫板,大打出拳的普通男人,高珩还是第一个。 不管怎样,语环对高珩的第一印象,还是相当不错的。 当前她察 觉到对方似乎对自己敌意很重,心下怔了一怔,便也明白了缘由。虽然她绝不是故意去推卫雪欣,出于礼貌,和对意外的歉意,她还是朝高珩点了点头。 高珩冷着脸,视若无睹地转身走掉。 总经理见状就有些不满地低斥了几句,说起了高珩的背景。 “这个高珩也不过是几年前才认祖归宗。要不是杨家老太爷终于过了逝,杨夫人前年做了大手术,身子已经大不如往。要是凭杨夫人当年的强硬作风,凭他那个耳根子软到没边,还是入赘的父亲高茂海,哪敢将这种外室子认回屋。” 语环微讶,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那么自信英朗的男子,还是私生子出身。 不过,也正因此,她对高珩的敌意也更释然了几分。 “这小子在认祖之前,也不过是个名不见经转的小画家罢了,还跟黑道上的人有勾结,底子也不怎么干净。现在托了家族关系,倒是正而八经做起了装修装潢设计。只是这脾气,啧啧,难成大事儿。” 雷小古绕到语环身边咬耳朵,“人家就是没有一见面就对他这个行业前辈,点头哈腰,行敬老尊贤之举罢了,就这么小气挖人家底水。” “雷小古,你再给我大声点儿试试看!” “老总,我错了还不成嘛!像您这么英明神伟,盖世无双的大老总,怎么跟咱一小萝卜头一般见识。” 轻悠瞧着好友耍保,心下不安也一扫而空了。 而在众人没注意时,方臣拿着手机,悄悄发了条消息出去:报告队长,嫂子的竞争对象是大姑爷。 在接下来的竞标过程中,高珩表现的态度各种不待见语环,虽没直指着鼻子骂了,也让另外两家前来竞标的人,以及雇主代理人等,感觉到了浓浓的火药味儿。 …… 彼方 在一个全封闭式的球形训练场里,数十个身着迷彩的士兵,与场中一个高大的金色身影进行对抗。 如此悬殊的数量极,使得整个对抗从开始,就格外激烈,精彩层出不穷,意外令人震惊。 站在隔离罩外的人,看着不断被刷新的数据,表情各异。 袁飞虎双手负背,双腿分立,脸上是一如既往的严肃,“以一对五十,也毫不见吃力。这就是你要让我看的成果?” 梁安宸扶了扶眼镜,唇角微勾,“大王,不,我要让你看的是这个。” 突然,宽大的球面体内上空的模拟墙体面板发生变化,一束投影光射出,在那面板上照出一张张语环的照片,都是最近一段时间偷拍的。 于是,刚刚还如虎添翼的金色人影,立即就被冲上前的三人揍得飞跌出五六米。 袁飞虎不自觉地咳嗽一声。 梁安宸更为兴奋,给助手打手式,切换最新视频。 顿时,惹得那金色身影爆出一声大吼,一连揍翻了十几个人,冲向了总指挥台。双腿狠狠一蹬,身子高高腾起,宛如失重般,那金色的大拳头直直砸向两人面前的防爆玻璃窗。 “大王,你看!” 砰的一声,就在那大拳头距离不足五米时,一道白色的大网子挡在前,冲上前的人影就像入网的飞蛾,被兜了个正着。 袁飞虎别开脸,“就这个,你也拿得出手。” “大王,还没完呢!” 王八蛋—— 隔离墙是超高强度超厚有机钢玻璃,根本听不到里面的声响,只能从男人扑上来时,脸上愤怒的表情,做出的大大的口型,判断其正在骂人。 俗话说,柔能克刚。 在如此强硬迅猛的攻击下,一张大网就把人收了,还真是让人郁闷到底。 不过下一秒,情况就发生了令人瞠目结舌的变化。 唰唰唰—— 几道冷光闪过,白色大网竟然碎成了一截一截,里面兜住的人也从空中掉回了地面。 嗷—— 一声愤怒示威的咆哮传出,那一头金毛、双手握拳的男人,面目狰狞,浑身沸动着骇人的野兽气息,让空气中的分子仿佛都停止了运动。 “大王,怎么样?” “很好!” 一向以严苛高要求著称的无极大队总队长袁飞虎,终于点下了头。 “队上这科研经费,算是没白让你花。” 梁安宸对这不算是夸奖的夸奖,报以挑眉,却仍是十分得意地勾起了唇角。 袁飞虎又问,“这么里外几重刺激,也没有大变身,算是控制得比较理想了。依你看,东子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复原?” 梁安宸回答,“我正在拖人找关系,联系一个国际顶级医疗机构。即时,若他们的专家能给予我支持,相信东子就能和正常人无异地生活了。” 袁飞虎回头拍了拍 梁安宸的肩头,看起来严肃平静的眼底,却有十足的动容。 话说之前在蓉城那晚,这只黑狐狸小子将那一叠反常规的治疗计划交给他时,他还抱着十足的怀疑态度。 计划的确考虑得很周到,也看得出来,这小子在那段卫东侯躲避大队抓捕的时间里,对其进行了非常细致的观察和研究,其专业素养不容置疑。 但是,当时就连代表着军方最高水准的军区总院,负责细菌研究的权威谢长河那帮子人都表现出束手无策,如何让人相信一个连三十岁都还没到的小子,就能解决这么棘手的问题。 当时,袁飞虎并不看好地问梁安宸,“你确认这计划可行?” 梁安宸扶了扶眼镜,说,“我以前就听东子说,无极大队是全国特种大队里最神秘,也是最有钱的大队。我知道,你们的顶头上级,并非军委,所以做事方式也没那么老古板。 与其他大队到各大军区部队选人完全不同,你们拥有自己独立的队员培养选拨体系。你们有自己的武器研发部门,军火配给线,以及世界顶级的医疗后勤保障体系及生物研究所,甚至还有针对国外反恐作战的特殊项目立案研究所,以及令人咋舌的科研经费。” “你稀罕这个?” “为什么不!这个计划,需要的就是你们不受上面约束限制的种种特权,强大的军火医院进口网络,以及取之不歇似的资金支持。只要有这两样,我就有七成的把握,让东子恢复得和常人无异。” 袁飞虎还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小伙子,真的帮他留住了自己最好的兵。 …… 竞标现场 经过几家单位的独立背书,和方案说明后,最终招标方让所有竞标人都进入会场,宣布招标结果。 “经过我们和joe商量沟通的结果,joe决定把他的家打造成东篱小筑。” 宣布人将恭喜的目光投到语环这方,语环还在发呆,虽然心里已经有了些预感,但仍有些不敢置信,因为她到场后才发现北靖选择的都是大装修公司,且来的还是业内有名的资深设计师,虽然自己跟北靖多有勾通,她也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雷小古攘了她几下,她才急忙走上前,与招标代理人握手。 这时候,其他竞标者也十分惊讶,乔语环在业内的口碑虽不错,可是比起他们多数人来说,还只是刚刚起步的小设计师,不管是案例的数量或 73.情敌,钻石海龟男 “得。臣子你帮我把人看好,最迟三个月,她就是你名符其实的嫂子了!” “是,队长。队长英明,队长加油!” “行了行了,别埋汰我了。” 卫东侯这方一下想通了很多事,心里即激动,又感慨。 看着语环接受众人的祝贺,略显羞涩又强做大方地跟一群人应酬,愈发自信的小脸上,闪耀着迷人的光芒,整个人儿就像个发光体,简直让人移不开眼了,更恨不能立即冲回蓉城,将儿人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瞧见。 “那队长,我就挂……” “等等,你嫂子这么大胜利,必须得好好庆祝一下。我给你说啊,立马帮我订九十九朵玫瑰……” 卫东侯吩咐完方臣,这厢立马拨到了卫太后那方,要爷爷奶奶给语环开个小型庆祝晚会,一面庆祝成功夺标,一面替语环在公司里和行业里都长长脸。 卫太后这方一听,可高兴得不行,“是嘛?早知道我也陪环环来竞标了,我说东子你怎么现在才告诉我呀?哦,也对,环环这孩子就是太独立了,不喜欢麻烦别人。受点儿人好,都要犹豫半天。好好好,奶奶知道怎么办,这方面咱可是有几十年经验的,就是你亲自来还不定办得比奶奶好……” 卫东侯说,“奶奶,咱后方镇地就由你帮我守着了,我瞧着今天语环这雇主还是个地道的香蕉,人五人六的,你可千万给我盯牢了……” 卫太后一脸惊讶,急着询问,卫老太爷过来时发现老太太快要把他的宝贝绵竹给淋死了,急忙将洒水壶放下,一边心疼竹子,一边拉长了耳朵听动静了。 “好,你就安心治病,完了奶奶给你发视频。拜拜!” 挂上电话,卫太后手舞足蹈地把语环夺标的事儿,添油加醋地给卫老太爷说了一遍,也获得了老伴的肯定和赞赏。 末了,卫老太爷下达了一个举办庆祝会的基本指导方针,“这事儿,就咱们和环环知道就行了。别让儿子媳妇儿晓得了,他们现在还愁着东子的事,放不开。等东子好了,回来了,再慢慢来。” 卫太后有些不满,完全站在了语环的立场帮忙说话,直说儿子近年当官越当越小心眼儿了。但最后还是被老伴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服了,提着小包包出门去准备。 出门时,卫老太爷突然又拉住老伴,问,“最近我在外忙东子的事,你和小芬在屋里,雪欣有没有来家里看你们?” 卫太后心下微微一动,说,“没有。最近她只是打电话回来,问候几句。” 卫老太爷点了下头,“有问起东子那天的事没?” 卫太后说,“这倒没有。至于小芬,就不知道了。” 卫老太爷沉吟,“我已经跟儿子打过招呼了,小芬也是个灵性儿的,应该不会乱说。” 卫太后又问起老伴这些天帮卫东侯都打理了些什么,就被老伴给歪楼,啥也没打听到,出门去忙了。 …… 这一方,还在竞标大楼里,总经理就接到了王绍铭的电话,惊讶之后,非常老道地接下了庆祝晚宴的前线组织工作。 “行行,王助理你放心,就是你这边不说,我也计划好好庆祝一下。语环这孩子啊,真是个好苗苗,非常值得咱们公司栽培。是是是,好好好……” 一番妥帖周应后,总经理回头就宣布已经在大酒店订好了美味佳肴,请在场所有人到场一聚,也算是大赢家还其他落选者的一点颜面。 语环向来不喜欢这种虚与伪蛇的应酬,想要借口回去整理资料,正式开始项目工作。 其他人直说她太敬业,这难得的机会,也该好好放松休息一下。 恰时,北靖。joe的特别助理艾瑞克也上前来说,“joe说,乔小姐这段时间非常辛苦,也该好好休息一下。我代joe先感谢乔小姐为这个设计付出的努力,joe说项目并不着急,乔小姐尽可以跟同事、同行们聚一聚。至于聚会的费用,就由我们这方承担。” 其他人一听,心里也有了个咯噔。 这竞标的活动,从来都是中标者请客,跟招标商各种拉关系。到这儿竟然倒个儿,变成招标商讨好受雇者了。 这位joe先生未免太过热情了,这私下里到底跟乔语环有没有猫腻,还真是越说越有些说不清了啊! 当然,不管其他人的弯弯心思怎么转,也没人有理由拒绝这种天上掉下来的便宜午餐,纷纷劝说语环接受,笑着应下了特助艾瑞克的邀请。 总经理这一听,就有些着急了,忙找艾瑞克商量这请客做东的事。 高珩刚才还不得不认输的心情,又因为周围人的低声揣测,变得糟糕起来,立即回绝了邀请,说还要陪老婆产检,先行告辞了。 临走时,高珩来到语环面前,脸色阴沉,目光不善地下了战帖,“乔语环,刚才北靖先生可说了,三 个月后装修好了,我就可以来现场观摹。总之,我绝不承认你的设计有多棒,不过是运气罢了。至于还有没有使别的花招手段,那就只有天知地知,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哼!” 他这一说,语环身旁的雷小古就要冲上前反驳,立即被语环拉了回来。 “高总,语环自认在这商场竞争,也都是兵不厌诈,古来有之。但我也有一个做人的底限,绝不会僭越法律允许的范围。三个月后,我随时候教。” 高珩的挑战没有让语环露出丝毫怯弱,反是招来一堆看好戏的眼神,这让他心头火起,更是不爽,冷哼一声,带着自己的人大步离开了。 刚好,方臣便把这一段争斗录下发给了卫东侯,卫东侯看后,十分得意。 说,“不愧是我卫东侯的女人!干得好,环环。对于会咬人的家伙,就是要痛打落水狗。妈的,高珩这臭小子不过就是个学画画的酸书生,有什么好洋气儿的。那专业素养比起我家环环,早差到巴里亚那海沟去了。” 郎帅接着拍马屁,“那当然。特别是咱嫂子有了小古的帮忙,那更是如虎添翼,所向披麾,怒荡千军,无网不利啊!” 染安宸兜头一泼冷水倒下来,说,“啧,自己没用,打不败情敌被别人从婚礼现场抢走了老婆,这会儿靠着女人找回点儿场子,身为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我都替你俩丢人!” 这话,宛如千斤重锤砸在卫东侯头上,气得他立马变态。 可事实上,要说真没有这点儿报复心态,那就是扯蛋。 对卫东侯来说,当初被高珩这个弱质书生挖了墙角,当着众家宾客扫了面子,说不生气那当然是假的。而现在的高兴得意,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认清了心里的感情,语环又这么争气地把高珩折腾得那么郁闷,小男人心理直冒幸福泡泡儿,得瑟了。 话说,自己喜欢的人,替自己找回失败的场子,谁会不高兴,不得意呢! 回头,两男人一齐把梁安宸送上的测试仪给爆销了。 “卫东侯,你不想早点儿出院去见你家小媳妇儿,你就继续折腾吧!” 可怜哪,这人就是不能得意忘型儿。 被这么一警告,憋死了也得乖乖俯首。 紧接着,这就兴灾乐祸了。 …… “什么,必须取消?”王绍铭接到了总经理的电话。 “啊, 我把菜单都订好了,还给环环准备了一束漂亮的花儿,要由我亲自……”卫太后很快接到了王绍铭的电话,“他们已经去别家酒店了?” 另一方,方臣非常尽职地向卫东侯报告最新动向。 “队长,那个大香蕉请嫂子和那些人吃饭,不过你可以放心,我已经把鲜花订好了,就算咱不能主场作战,客场也能惊死他们一大片儿。” 卫东侯听到前半段差点爆走,听完后半段直夸兄弟灵性儿。 然而事实却是…… 当语环一行人来到特助艾瑞克说的酒店,刚进包间,众人还在互相恭维调度坐次时,一个酒店服务生就抱着一大束鲜艳夺目、芬芳迷人的鲜花过来了。 惹得众人都是眼光大亮,不由自主都看向在场的诸位女士。话说,其中不乏各公司带来公关的美女靓妞儿,个个都被这漂亮得惊人、大得惊人的花束给震得脸颊绯红。 可惜众人还来不及揣测这花是送给谁的,送花的服务员就把所有女人的幻想给戳破了。 “请问,哪位是乔语环,乔小姐?” “呃,我是。” 语环开的口,却是雷小古直打手式。 服务生看清说话的人,立即上前,将花束递了出去,“这是一位男士给您订的花,请签收。” “哦,谢谢。” 语环颇有些受宠若惊,急忙签了字后,接过花束,着实一沉,雷小古忙帮托着,低叫了一声“哇噻,这有多少花啊,沉死了”,脸上却故意朝那一票喜欢出风头的女人们扔了个得意洋洋、夸张至极的笑。 那服务生立即解释,“那位先生订的是一百零八朵,花开富贵,祝小姐事业顺利,开心快乐。” 雷小古忙问,“订花的先生叫什么呢?你们知道吗?” 这也正是所有人的心声,所有女人都不约而同拉长了耳朵,心里别提有多么羡慕妒嫉恨了。 服务生说,“这个我们就不知道了。哦,这里有一张祝贺卡片,上面可能会有署名。” 雷小古得瑟了,急忙在大大的花束里翻找。 “找到了!” 她一拿出烫金纹的粉红小卡片时,男人们都笑了起来,女人们有的忍不住直瘪嘴嘀咕有什么了不起,自己还曾收到过更大的花束。整得跟一土老帽儿似的,没见过花嘛! 可这确实就是那么了不起,也许有女人 收到过更大的花束,可那仅仅是因为男女关系,哪能像语环今日这般斗败商业竞敌,不仅让这帮公关小姐了没地儿发挥长才,还让男人们也着实郁闷了一把,同时征服了两大群体。 如此,这束花的份量,和出现的时机,就非同小可了。 卫东侯看到画面,阴沉着脸问,“臣子,我订的是玫瑰花,可不是这什么一堆杂七杂八的花开富贵,俗得要死!” 方臣正一边联系花店,一边又给卫东侯报告,“队长,咱订的玫瑰花还没到。这个……” 不仅晚了人家一步,而且数量上还少了人家一级,能不呕嘛! 雷小古高声念出,“亲爱的乔,你比我想像的还温柔可爱,聪明睿智,愿你永远像百合花一样,圣洁美丽,像牵牛花一样永攀高峰,快乐,健康,幸福。你忠实的……” 到署名时,雷小古故意将调子托了个老长,让靠近的人都不由得眼神直打挤地凑了过来,一探究竟。 可惜小姑娘够狡猾,将粉红烫金小卡片一合,塞给了好友,当着所有被猫抓的好奇心的面儿,低声耳语,吊足了众人味口,炒起一片倒喝声。 语环听清雷小古的话后,睫毛眨了眨,就垂落在花束上,一张粉白的漂亮小脸慢慢被绮丽的绯色渲染。 更让旁观者揣测个不停,这送花的神秘男士到底是谁? “该死的,那个混蛋是谁?”卫东侯瞧得抓耳搔腮。 郎帅在一旁兴灾乐祸地偷笑。 “队长,我去刺探敌情。” 方臣将电话一挂,上前行使保镖的职责,帮女主人抱过了鲜花,同时向雷小古打探内幕。 雷小古被众星拱月,得瑟不矣。 这会儿连最不待见自己的保镖先生也俯首了,得意劲儿更高,摇头摆尾地就是不说实话,弄得众人纷纷“切”了她,上了席桌子,藏起好奇心,等酒过三巡了再来挖真相。 然而,语环却漏了她的老底。 “艾瑞克,请替我向北靖先生致谢,我很喜欢他送的花。” 没人知道,这竟然是语环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收到鲜花,且还是这么大一束,抱都快抱不动了。 艾瑞克笑笑,“呵,乔小姐客气了。joe说会尽快结束美国那边的工作,争取能在房子装修好之前回国。这段时间都要辛苦乔小姐了,应该是joe说谢谢才对。” 两 人对话,立即将真相通通爆光。 这时候,习惯拉人情做关系谈生意的国人们,感觉嗅到了浓浓的jq成份,不管之前还是即时开标的透明竞争方式,也对语环这方戴上了有色眼镜。 有人低声嘀咕,“我说这北靖先生是留美香蕉,以先名字,后姓氏的传统来说,joe的中文翻译不就是乔嘛?” 立即有人附合,“就是呀,搞了半天,人家根本就是一家人,难怪这么给力。还叫我们来竞什么标啊,简直就是吃饱了撑的浪费时间。” 有人讪笑,“得,以后咱投标时先打听好招标商的姓名,再整个同姓设计师,都是一家门儿出来的,多方便哪!” 不管众人怎么揣测羡慕,自我嘲讽,木已成舟,只能瞪红眼儿了。 “方臣,麻烦你把花放车上,我要带回公寓去。谢谢了!” 席间,语环还特意吩咐了这么一句,表达了对花开富贵的重视。 卫东侯知道后,真是又急又气,又忍不住胡乱发飙了。 “该死的香蕉,以为喝了几年洋墨水就了不起了。不行,绍铭,立马叫他们停止这个项目!” 要再这样你一句谢谢我一句鲜花的折腾下去,保不定等他三个月后回蓉城,就得上演一幕言情狗血剧:什么她小鸟依人般地靠在另一个高富帅怀怀里,冲着他温柔得意地笑着说“对不起,我不认识你。这位是我的未婚夫,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还有更烂的桥段:什么她小鸟依人的靠在另一个温柔帅哥的怀怀里,抚着高高隆起的肚皮,无比嘲讽地对他说“对不起,我已经有老公了,这就是我们爱的结晶。”吧啦吧啦一堆。 靠!他一定会杀人了那个狗日的陈咬金,呃不,该死的烂香蕉! “东少,这,这恐怕……”王绍铭很苦恼。 “我不管!必须取消,现在就取消,要是不取消我就取消那个总经理的职务。该死的!” 郎帅大叫,“队长,冲动是魔鬼啊!” 卫太后打电话过来,口气惋惜,但也明理,“东子,你别气了。今儿可是环环的大好日子,你要在背后动这些手脚,日后让她知道了,又该闹腾。你要对环环有信心,咱们环环可是重情义、保守纯洁的女孩子,不会那么容易被洋人的糖衣炮弹给打败的。放心,还有奶奶在呢!” 只是,这救火队儿哪里赶得赢纵火犯的速度。 他 们都忽略了一个潜在威胁…… “环环,嘻嘻,你瞧,你的mr。right先生,已经出现了。你姓乔,他叫乔,瞧瞧,多有缘份哪!这简直就是千里姻缘一线牵,你千万别客气,赶紧抓牢了。” 语环的面容已经被周人的几杯酒,熏得红通通的,肘了下身旁好友,神智还算清醒,“小古,别乱说啦!这在北靖先生他们那边,送女士鲜花是很常见的。” 雷小古不以为然,“切,我就说你太象牙塔了。从古至今,哪一段赤果果的奸情,不是从鲜花开始的。这种追求方式,进可攻,退可守。相信姐妹的,本姑娘的直觉绝对没错。要把这段从欣赏开始的奸情,发展为真情,绝对不难的啦!” “小古,行了,别胡说。我现在没有这个心情,我现在只想做好这个案子……” “凭什么咱们女人就只能情场失意,事业得意呀,咱就要来个双管齐下双丰收。环环,别傻了,有好康的就得上,肥水不落外人田。这么质优的钻石海龟男,不要白不要啊!” “咳咳,小古你……” “你别怪我朝秦暮楚啊!那也要怪他们男人无情无义,说变卦就变卦的卑鄙无耻。之前,我也以为北靖先生在国外都十几年了,回国一弄就是这么大片别墅区,至少也该是个突顶肥肚,要么就是个满口飞欧卡死(fell,case)的中年假老外。没想到,今日一睹庐山真面目,简直惊为天人哪!要是你不上手,那我就不客气咯!” 于是,随后而来的卫太后虽然带着同样艳丽无比的九十九朵玫瑰花到场,风光之下,也不免力有未歹。 …… 话说高珩投标失败后,闷着气儿上了车。 秘书询问他是否立即回家,陪卫雪欣去产检。 高珩摆了摆手,又下了车,拿着电话到无人的角落,给自己认的大哥拨了个电话,将落标的事说了一遍。 “阿珩,商场竞争有输有赢,别放在心上。你才入行没多久,很多事还要多学多看,不能意气用事。这样吧,你现在来我这儿,咱们聊聊。” “大哥,我还要陪雪儿去产检,来不了。我,我就是想不通,那个乔语环算什么东西,之前她推雪儿害得我差点儿没了儿子,人品这么糟糕,怎么会设计出那么好的作品,根本就是骗子。 大哥,我怀疑她早就跟那个雇主有不干不净的关系,八成跟那几个代理人也早有一腿,我他妈就是不服气 ,凭什么我这么努力,败给这么个心肠歹毒的女人,我就是想不通……” 高珩发泄了一通,那边又说,“那好吧!既然你放不下,我就派人帮你查查,看看那女人是不是真的早就收买了代理人,给你个安心。行了,现在就别想了,陪你老婆去。” 高珩连声谢过结拜大哥,心情终于好了几分,回家接卫雪欣去了。 卫雪欣正在花园里浇花,一看到丈夫回来,高兴地迎上前,没问结果就祝贺丈夫拿到了标。 高珩在妻子崇拜的眼神和不停的赞美声中,心头更为烦躁,面上浮起一丝苦笑,说了事实结果。 “乔语环赢了阿珩你的标?这个,她的设计有那么好吗?好像以前我听奶奶提过,说乔语环入行也不过三四年,只是一个小装修设计师罢了。你的设计师不是说已经有十年经验,还得过奖吗?” 经卫雪欣这么一说,高珩更认定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卫雪欣又说,“阿珩,没事啦!不管结果怎样,我都相信,我们家阿珩的设计一定是最棒的。他们不选阿珩的,那是他们有眼无珠,不懂欣赏。阿珩,你别生气了,我做了你最喜欢吃的……” 高珩看着妻子如此体贴,心里的气愤不甘也淡了下去,便随妻子进了屋门。 下午 高珩陪卫雪欣到医院产检,这算是自孩子怀上之后,他第三次陪卫雪欣来医院。 第一次,是在突然得知卫雪欣怀孕,硬拉着人来的。 第二次,就是那回乔语环在医院“推”卫雪欣,差点儿闹出大事儿。 故而,在b超室里,在医生的指导下,看到了孩子的实时活动画面时,他震动不矣,终于有了真正身为父亲的真实感,那刚刚生成的还不太清楚的小手小脚,看得他悄悄热了眼眶。 没人知道,他从小身为无父的孩子,受了多少白眼,吃了多少苦头。 他打从心里不愿意自己的后代,也背上一个不名誉的私生子称号。 故而在得知卫雪欣怀上自己的孩子时,就当时他的事业都没起步,想要凭自己实力创出一片天地再来娶她的种种计划打算,都被打破了,他毅然决定承担起这份责任,绝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再吃同自己一样的苦。 “雪儿,谢谢你。” 他握着卫雪欣柔滑的小手,心里说不出的感动,之前因为工作不顺的烦恼也一扫而空,余下的都是即将迎 接一个小生命的幸福和喜悦。 就在那时,高珩扶着卫雪欣小心翼翼地走出b超室时,迎面走过一个跛脚、浑身打着绷带、面目青紫难辨真相的女人。 夫妻两低声商量着待会儿去哪里吃饭,还要买小衣服小鞋子,浑然不觉那女人突然打住脚,看着卫雪欣略显臃肿的身影,瞪得一双眼发红发怵。 随即,那女人仿佛是下身受过重创,一跛一跛地偷偷跟上了高珩和卫雪欣,在两人转角时,悄悄掏出了手机,对准卫雪欣的侧面,拍下了几张照片。 之后,女人又使尽花招,找自己的姘夫帮忙,拍到了卫雪欣的产检报告,将资料打印出来,以快递的方式,邮寄到了正跟人打台球的肖一飞手里。 肖一飞将资料抽出,最先看到的是产检报告,接着就是那张侧面大腹照。 这一刹,肖一飞手中的台球杆掉落在地,脸色风云剧变,额头青影突突地跳,一抹浓重的戾气从眼底迸出 那时,挑拨一切的女人咬着烟头,脸色上都是报复的快意和冷笑,说,“老娘看肖一飞还能得瑟到哪里去!不过就是个任人使唤的小白脸,呵,巴心巴肝儿地付出,却是为了他人做嫁,哈哈哈哈,气死他吐血最好!” 姘夫哆嗦,“宝贝儿,飞哥也许早就知道那女人的事,既然他都愿意,也不一定就能气到他啊!” 女人瞪了眼没用的男人,哼哼,“你他妈懂个屁,他要不在意,会把老娘整成这样儿。我敢说,他现在连肺都要气炸了。依你之前说过,他跟那女人还在十泉镇里逍遥过一段时光,逮不定这女人肚子里的种就是他的。你想他会让自己的种,叫别人爸爸吗?” 男人眼一瞪,也露出兴灾乐祸的笑。 随即,男人就接到了朋友的电话,称肖一飞突然发脾气,掀了台球桌子,人跑不见了。 那女人又惊又喜,将烟头一掐,说,“走,咱们再拍点儿精彩的小电影,给飞哥醒醒神儿!老娘就让他爽个透,乐翻天。” 未到一周,一个精彩至极、翻云覆雨、燕语呢哝的视频发到了肖一飞的手机上。 肖一飞忍无可忍,将话机交给了一个要好的电子天才。 “帮我查,这些东西到底是哪个混蛋发过来的。妈的,老子非弄死他不可!” 咔咔咔的指节脆响,令人头皮直发麻。 …… 当晚,语环和方臣一起拖着醉得 74.移情别恋?敢爱敢恨? 机场的画面,绝对玄幻! 一个双手双脚挂着黑铁合金链子的高大男人,风驰电掣地奔过来。 后方,上百个身着迷彩绿作训服的士兵,都是全副武装,手持特殊捕网枪,不断朝那男人打出长宽一米左右的小黑网。 只见网弹在空中一张一缩,宛如瞬间布好的蜘蛛网,封杀前方的高大男人,每每已经裹在了男人身上,男人张臂挥手一抡,就挣开了束缚。 话说这种高粘性、强收缩性的捕捉网,就是对付狂奔中的犀牛、大象、野狼,也不遑多让,绝对有力。可到了男人这里,好像是一块没力的剪纸花儿,一连裹上三四张,他也有办法挣脱开。 看着那金色身影愈跑愈近时,洋娃娃再一次惊声低呼。 “阿伦,他比你还高!” “嗯,我看到了。” “天哪,他比你还壮,一个当你两个了。” “这回你算对倍数了。” “哦,他冲过来了。他要抢我们的飞机吗?” 洋娃娃的口气,绝对不是担忧,兴奋的大眼睛扑闪扑闪,似乎十分期待与这位“越狱”的男主角相遇。 梁安宸已经准备好了一只注射枪,上好了子弹,等着卫东侯自投罗网。 袁飞虎喝令左右上前阻拦。 卫老爷子却柱着拐杖上前,他略显佝偻的身形,在众人之中显得尤为单薄,却是挥开了袁飞虎的扶持,冷肃着脸迎上了亲孙儿。 当卫东侯跑到十米之距时,卫老爷子怒声大喝。 “东子,你给我站住!” 洋娃娃又是一阵惊呼,“哇哇,阿伦,他好强壮,好时髦呀,还染了金头发,好漂亮呢!” 被叫阿伦的男子宠溺地看了眼手臂上欢叫的小人儿,眼底都是温柔的笑意,轻轻“嗯”了一声。 两人完全没有丝毫恐惧害怕的神情,仿佛这就是一场亲临的欧美大片儿,他们绝对是无敌横行霸道,上帝般掌控一切的主儿。 “不过,我听说当兵不是不能染头发,还必须剔刺头的吗?为什么他的头发那么长,好像狮子?是不是因为他形象出格,违返军纪,所以他们才抓他关禁闭?” “也许。” 梁安宸听得直皱眉头,看了眼这一大一小仿佛置身世外的主儿。 心说那方怎么派这么两个家伙来呀,真头痛。 卫东侯一头冲到爷爷面前,庞大的身躯投下的阴影几乎将老人整个吞没,狂眦的金瞳爆出闪闪凶光,虽然没有变异态,可是那狰狞的表情,也让人不寒而栗。 大张的五爪上,尖甲长长,冷光霍霍。 只有几厘米,就盖上老人的天灵骨。 嗷—— 却在最后一秒,当场打住,因为无法达成所愿的憋屈,激得他爆出一声怒吼,震动的气流直喷向在场所有人,耳膜都发出嗡鸣。 最靠前的卫老太爷都被震得老脸皮直打皱,眉头重重沉下。 “我已经好了。让我回去!” “你已经好了?你瞧瞧你现在的样子,以前的东子从来不会这样跟他的爷爷说话。” 卫老太爷的拐杖重重一垛。 卫东侯紧咬的大牙,犬齿泛出森白的光。 “该死,到底还要多久才能放我出去,我要见她!” 卫东侯愤怒得双拳狠狠锤地,顿时飞石乱溅,经特殊加固的钢筋混泥土机场,就被锤出两个大坑。 洋娃娃看得啧啧称奇,说,“阿伦,米帅哥哥竟然是为了莎拉姐姐。哦,被百多个士兵拿枪追赶,浪漫极了!” 卫老太爷蹲下地,伸手抚上孙儿的头,叹息一声,“东子,爷爷就是为了让你恢复正常,才来的。你要振作,要冷静,要找回你自己啊!不能被兽性控制,你知不知道?” 话说,要是回到普通人的环境,再来这么一出当街狂奔怒吼锤大地,不把人吓死才怪。恐怕隔日就有无数微博网站转载“街头惊现侠胆雄狮真人版”的照片了。谁叫现在的通讯技术那么发达,都向外星球上的外星人发送交流信号了,要想保住卫东侯的这个秘密,真不是容易的事儿。 “东子,今天我们请了全球最顶尖的生物专家,来帮你治疗。”梁安宸上前引开卫东侯的注意力。 身形已经明显收回原态的卫东侯,“专家?”一下抬起头,就看到一个粉扑扑的漂亮洋娃娃,眨巴着好奇的大眼睛,盯着他像看得目不转睛。 这看得不尽性儿了,小娃娃伸手一把抓住了卫东侯还有些毛毛的尖耳朵,乐呵得不得了地叫了起来,“阿伦,这个耳朵好可爱啊,人家也要一个。” 卫东侯眉头一皱,就要吼。 洋娃娃似乎非比寻常的敏感,“呀”地娇叫一声,扭身就跑掉,那速度还不慢,漂亮 的小裙裤扬起雪白的荷叶花花儿,露出一双白嫩嫩的小腿儿。 阿伦一把抱过洋娃娃,沉声喝道,“收回你肮脏的眼神,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卫东侯终于从地上站了起来,正常的身高和略显瘦削的阿伦,几乎相当。 只不过,一个肌肉纠结气势狂猛,一个俊拨高挑冷锐逼人。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变得稀薄。 …… 十泉镇 “奶奶,你们……” “哈哈哈,环环,真是太巧了。” 一下车,卫太后就挎着个藤编大包包跑了过来,拉着语环不松手,直说这是上天恩赐他们祖孙的缘份,才会有此奇妙偶遇。 瞧着老太太的兴奋劲儿,就算初时有点儿怀疑这分明是“蓄意”,语环也不想打破老人家的快乐,笑着应下了。 随即,老太太向语环介绍了自己要好的几个牌搭子,都是曾经干过革命的老太太,那性子也跟卫太后一样,爽朗直率,几句话聊下来,都直夸语环聪明能干。 这老人家来了,自然就不能不闻不问。 虽然老太太们都有自己的随身护理,以及各家老爷子派来的勤务员或佣人,语环还是跟着卫太后一起,到了老太太们订好的民宅。 一到目的地,语环和雷小古立马傻眼儿了。 “奶奶,这,这不是别人家的别墅吗?你们,租借渡假地就是这里?” “哇,环环,快来看,从这里刚好可以看到咱们的项目。呀,那边好像还有一条马路可以直接过去呀!” 老太太们租住的“民宅”,竟然就是山里的一幢别墅,而且这幢别墅刚好比邻于语环的鬼屋项目,还相互联通了道。 语环压下心头的起伏,问,“奶奶,你们要在这里玩多久呢?” 卫太后眼珠子一转,“这个,目前还不确定。这地儿是小花托熟人给租来的,听说有不错的温泉可以泡,这宅子里的设施咱们还没玩过,也不知道中不中意,习不习惯。要是不舒服的话,明天就回。要是还行的话,估计就住上十天半个月吧。” 那位叫“小花”的奶奶立即过来附合,还补充说,要是住着舒服了,还要叫上自家老伴儿也过来放松放松,青山绿水,最适合养生了。 语环心里的那点儿起伏,又平静了几分。 帮老太太们安排好了房间, 其实别墅里也留有佣人司机和厨师等等人员,一应器物都非常齐全,也用不着操什么心。 她的这份心意,却让老太太们看得眉开眼笑,直给卫太后递眼神儿。 待安排妥当后,语环就要告辞了。 卫太后这就提议想要出去转转,花奶奶听说语环是来做别墅装修的,就很好奇想要跟去一起瞧瞧。 语环本不想让老人们跑去脏乱的工地,怕伤着老人家。 雷小古却十分高兴,说要给大家做向导。 看老人们的兴奋劲儿,语环也不好拒绝,只得当了二号向导。 卫太后有些不好意思,怕耽搁了语环的工作,说看一眼就马上回来。语环帮老太太提过了草编包包,笑着说没有关系。 这一帮老太太瞧着卫太后直笑,不时交头接耳,对语环和雷小古品头论足,言语之间颇有赞美,后来听说雷小古没男朋友,竟要帮忙介绍对象,这一个个拉出来,都是一等一的高干子弹,可乐坏雷小古了。 “环环,”卫太后突然拉过语环,表情神秘担忧,“那个小伙子,不是你的新男朋友吧?这,还挺体贴的哦!” “奶奶,不是啦,他是公司派给我和小古的保镖。” 语环尴尬地吐了吐舌头,因为刚才方臣接过了她手上的包包,让老太太紧张了。 卫太后这才想起孙子之前的安排,暗骂自己一句老糊涂了。不过回头一想,自己这反应也是合情理的,没有露馅儿。 接下来的半天时间,老太太很自得其乐,也没有再让语环多操心,甚至还热情地帮两个女孩量屋子,末了又请两个女孩一起吃饭。 语环不好意思面对卫太后和老太太们的一再夸奖赞美,拉着雷小古到厨房去帮忙。 “阿花,忘了告诉你们,我们家环环做的菜,可是大师级别,好吃得很!” “真的呀?那咱们今天可有口福了,先帮东子试吃媳妇菜。” 老太太们高兴得很,这跟年青人在一起,精神状态都年轻了不少。 回头,雷小古就端出几样语环的小作,让老太太们试吃,一个个都赞不绝口。 “青椒扮木耳,爽口!不辣,味道却很够劲儿。” “这个糖醋藕片儿真不错呀,酸酸甜甜,又不腻味儿,真适合咱们吃。” “山药烩玉米,清香原滋味,好吃,真好吃啊。” “小古,这都是环环做的?” 雷小古可急着献宝,一道道解释,“这道山药烩玉米是环环做的,说是最适合老人家吃,植物纤维特别丰富,对奶奶们的肠胃有好处。其他几道菜,环环听你们的营养师介绍,奶奶有三高,就把一些佐料调换了一下,这样即满足奶奶们的口腹之欲,又不怕吃出毛病来。” 花奶奶拍掌道,“我说东子奶奶,你打哪儿找这么帖心的媳妇儿呀,真是羡慕死人了。现在的小青年,可没哪个有这么细心照顾老人家的,像我家里那几个,连柴米油盐都分不清楚。哎呀呀,你以后可有福气啦!” 众奶奶们一片赞叹,可把卫太后乐坏了。 等雷小古一回厨房,卫太后忙说,“你们都吃了咱孙媳妇儿的手艺菜了,回头可得帮我把小丫头留下来啊!” 众奶奶们齐声应下,“没问题,这么好的孙媳妇儿,实在惹人疼。咱们要不完成这任务,回头也睡不安稳哪!” 于是,在奶奶们撒娇耍赖装柔弱的强大功力下,加上雷小古的枕边风吹得呼呼响,语环最终盛情难却,答应搬到别墅来做项目,不再市镇两头跑了。 …… 无极特种大队,生物研究所。 “就凭那个娘娘腔男人,和那个五岁都不满的小女娃,可以稳定我兽性基因?梁安宸,你是不是天天对着细胞核都脑残了。打哪儿找的这种**货?你他x存心想要报复我以前脱了你裤子?” 梁安宸将文件夹一合,转身走人。 袁飞虎上前斥责卫东侯不尊重自己的主治大夫。 卫老爷子还在跟阿伦谈自己孙子的情况,言语之间都是恳请之意。 漂亮的洋娃娃小手背在身后,踱着步子,一副小大人模样地走到了卫东侯坐着的椅子前,仰着漂亮至极的小脸蛋,绷着表情说,“你敢瞧不起人,哼,果然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兽!” “小豆芽儿,你信不信我这个人、兽,一巴掌就能把你拍成肉泥!” “哼,我不叫小豆芽,我叫可可。” 可可昂起小下巴,虽然个头儿小,可是那睥睨的神态,毫不令人怀疑她的内心世界是高高地站在卫东侯的头顶上的。 “哼,小萝卜头儿,滚回你男人身边去。” “他不是我男人。他是我舅舅!” “你是萝莉,他是大叔。脑残加**,正 好天生一对儿。” “你,你欺负小孩子!我要告舅舅去,让他把你变成真正的兽、人!” “那我就先把你变成肉泥。嗷——” “啊——” 再一次,卫东侯看到翻滚而起的荷花边儿小白裤裤,那双小白腿儿这回儿迈得比上次还快。 他无聊地翻了个白眼儿,自嘲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竟然跟个连自己大腿都不及的小丫头片片较真儿,越来越不像自己了。 一直不愿意承认自己受那所谓的病毒影响,而发生改变。可是,很多事情在发生之后回头来看,愈发不像记忆中曾经的那个自己。 他暗自咬牙,心情愈发沉重。 这时,卫老太爷朝阿伦深深一鞠躬,立即被阿伦扶了起来。 “卫老先生不用客气,你们卫家也曾不遗余力帮助过我们织田家和轩辕家。只要我们能够办到的,绝不推辞。” “阿伦……” 可可跑来一把抱住舅舅大腿,嘟着小嘴一副委屈状。 卫老太爷来到孙子跟前,说,“东子,你必须好好配合阿伦,克制自己的脾气,不要再任性乱来。” 卫东侯不解,“就凭那个娘娘腔?” 梁安宸拿着采血器过来,直接戳上了卫东侯被绑在椅首上的粗壮手臂,很是鄙视地看了他一眼,说,“他叫轩辕圣音,又名织田圣,英文名叫阿伦。他是这一代iyou集团旗下最顶尖的生物医药研究所”麒麟“的第一掌权人,他不仅是生物化学方面的天才,更是细菌学科的权威。” 卫东侯的脸色正了正,说,“iyou集团?那个全球最大最神秘控股集团,传说掌握了整个亚洲大半金融江山,在欧美等地也占有了极大片金融市场的亚洲第一跨国组织?” 梁安宸点了下头,抽完了一大管血,说,“不错,算你小子还有点儿常识。” 卫东侯别嘴,“麒麟这个生物医药研究所,我听说过。不过,这个机构不是拥有独立的国土,坐落之地十分隐蔽,属于亚洲地区最高的军事机密吗?就连大王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而且,听说这个机构的人都很牛逼,就是白宫、白金汉宫、克林姆林宫都要敬让三分,少不得刻意讨好。你们怎么请到他们来?” 卫老太爷叹息一声,坐在一边的高脚滑轮凳上,娓娓道来一段陈年往事,“要不是为了你,我也不会卖着这张老脸去求人家。当年你曾曾 祖父对他们家有些恩情,可是那恩情在之后的国内大分裂时,也还了。人家念及旧情,还愿意过来帮咱们,那就是咱卫家前世修来的福份了。你这臭小子,还欺负人家小孩子,像什么话。” 卫东侯瞥了眼玻璃墙外,那对姿态暧昧的一舅一甥,说,“我怎么知道咱们卫家老祖宗,以前还救过这么了不起的豪门公子。” 卫老太爷拍了孙儿了巴掌,“咱曾曾祖父救的是集团创始人的爱妻!” 本来不该提那样的秘辛,但是卫老太爷觉得这段陈年往事应该能鼓励孙儿,便将一百多年前,国家还处于分裂战乱时,发生的那段可歌可泣却终于被人故意抹去的历史,说了出来。 “这iyou集团名字的由来,就是取的那位创始人最爱的妻子名字,轩辕轻悠。麒麟,正是轩辕家曾经的编织秘技的名称。早前一度爆发过的**和禽流感,麒麟都派过专业研究员前来协助。 相较于国外的那些病毒研究机构,因为麒麟所在地就在我国境内,且研究员不少都是雇佣的我国人员,上面的人也更信任麒麟。若非他们帮忙,那两次流行病也不会那么快就结束。” 听完大概,卫东侯抚着下巴,眼底亦有几分波动,“嗯,虽然这个创始人是半个讨厌的小日本儿。不过,他的性格我喜欢。iyou集团,爱悠。不错,等环环嫁给我,我就把玺奥集团送给她。到时候,玺奥也改个名得了,就叫爱环集团!” 一片咳嗽声,伴着重物落地声响起。 “不好听?那叫爱语集团。” …… 十泉镇 入夜,语环洗漱完后,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轻手轻脚进了雷小古的房间。 “王八蛋……” 床上的小女人一个翻身,大腿支出了被子,嘴里咕哝着骂人话儿,怀里却抱着一颗“微笑的大便”。 语环无奈地摇摇头,上前给好友掖好被子,才关了灯,留下一盏小壁灯,回了自己屋。 窗外,传来大自然的声音,蝈蝈轻鸣,树叶沙沙响。 她低头拉出脖子里的那颗金子弹,指腹轻轻摩挲着银链子。 这链子是男人走后第二天,她就请假到银饰店里,又重新接好了的。 当时老板认出她,还笑话她是不是小俩口又吵架,才把链子弄断了。又说,夫妻两就是床头吵来床尾和,但是不管怎么吵,真正相爱的人是不会轻易分 开的。吵着吵着,就更了解彼此了,更懂对方了,更能包容对方的缺点了。 她不知道,她不敢再想。 可是看到小古伤心的模样,她就会忍不住地去想。 她和卫东侯,是不是就像银饰老板说的那样,越吵越了解对方了呢? 其实,她和小古也一样,想要做更有挑战性的工作,想要离开这里出去旅游,都是为了放下一些人一些事,就算只是暂时的,自欺的,也好过泥足深陷进退两难。 她打开包包,又拿出了那个专属手机。 不禁自嘲。 当初看到他和卫雪欣在婚纱店里试婚纱时,她就想把这东西扔掉,砸烂,辗成碎渣了。 却留到了现在! 世事难料,人心,真比什么都难测。 语环摇了摇头,将手机扔回包包,关上灯,闭上眼,似乎就跳出一张男人郁闷又愤怒,高兴又霸道的帅脸。 那时候,无极特种大队,生物研究所。 “哼!你连自己的身体都无法控制好,还敢跟我曾祖父相比,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娘娘腔,你以为你长得美,就可以说大话了。” “卫东侯,你信不信你再敢看可可一眼,我就让你永远沦为兽人,再也恢复不了人型。” “靠,在你动手前,老子先让你变成肉饼!” 倏—— 一枚液体弹头扎进了卫东侯的脖子,卫东侯拨出来时为时已晚,他睁大了金瞳迅速变回了黑色,映着一脸奸笑的可可,正拿着一只小手枪,一步一步走上前。 他激动地挣动身体,却愈发感觉无力。 可可又坐上阿伦的手臂,仿佛女王一样宣布说,“米帅哥哥,虽然你很粗暴,可是看在你那么想去见莎拉姐姐的份上,我就让阿伦救你。” 阿伦面无表情地回头对自己的助手说,“麻醉剂的效果不错,记下他的数据,稍后准备洗髓。” 卫东侯一听,立马想到了玄幻里的高段位修练法,那弄不好可是要死人的呀!他又没有保命金丹,也没法灵魂出窍,怎么撑得过去啊? 可惜,他已经麻得连大舌头都抡不动了。 梁安宸上前捻了下他的眼皮儿,说,“阿伦,现在就动这大手术,会不会太早了?你不再观察一下他的变身情况?” 阿伦面色冷若冰霜 ,比起面对可可时的温柔宠溺,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不用。你之前发给我的资料已经很充分,在机场时,他的变身数据我已经让人收集下来了。加上他的血样和dna现场分析,已经足够。” 一边说着,一边的助手为俊美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男人,穿上了白大褂,戴上了白帽子,蓝口罩,防菌手套。 阿伦凑近前,捻了下卫东侯的眼睑,说,“还听得见。那好,我现在就告诉你,这个过程很痛苦,如果你忍得过去,就有一半的可能,恢复成正常人类。但若失败,另一半,就是你永远也想不到的地狱。你不愿意?太晚了。你欺负可可,所以,你就等着受折磨吧!” 妈的,他早就知道,搞生物医学研究的人,跟梁安宸这变态一样,全都是大变态。 这是卫东侯昏迷前,最后的意识。 …… 语环在卫太后的软磨硬泡下,半推半就住在了别墅里。 接下来的三个月装修时间,老太太一直陪着两个女孩,一边渡假,一边帮忙,一边给两人做后勤,渡过了一个快乐而难忘的夏季。 白天,上班时。 “东子,你看,那里就是环环这次的鬼屋项目区。别看现在是这个模样哦,我看过环环的设计图,等施工完成后,模样可漂亮了。” 视频镜头对准了仍然是堆满了一地水泥沙子的旧别墅,目前还是让人难以想像未来会有多“漂亮”,不过正坐在门前石阶上,跟着工人们一起吃饭聊天的姑娘,一张飞扬的笑脸,让人移不开眼。 病床上的男人,双眼紧闭,眉头紧蹙,但随着卫太后的讲叙,和视频里传来的女子笑声,男人的情况产生了奇妙的变化。 稚嫩的声音响起,“阿伦,你看你看,他的毛毛会伸缩耶,好好玩哪!” “可可,不要调皮。”阿伦将小家伙抱开,看了眼数据,对梁安宸说,“这东西对他的影响很大,那个女人是他什么人?” “他媳妇儿,有实无名。” 可可叫了,“羞羞脸,不要脸,先上车,后补票,米帅哥哥,坏坏坏。” 男人们同时一个瞪眼。 小家伙立马被驱逐出病房。 突然,仪器上的数据发生剧烈的起伏波动,让梁安宸十分奇怪。 彼时,彼方。 “就这个价,在整个市面上,已经非常公道了。不能再加了 75.难道这就是命中注定? “北靖先生?” “没想到我突然会来么?” 男人的眼眸,在阳光的照映下,泛出浅棕色泽,深深凝住,让人不自觉地紧张。 “呃,有一点。不过之前你也提过,只是没想到……” “会是今天?” 北靖会心一笑,唇角浮起浅浅笑痕,让一张儒雅俊逸的白皙脸庞,显得更为亲切和蔼。 语环点点头,发现突然面对真人,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又一下想到头晚,跟雷小古聊到的话题,有些心虚地不敢跟人对视,下意识地移开了眼。 她不知道,她这般欲语还休的模样,落在男人的眼里,蕴藏了多么大的神秘魅力,慢慢眯合的眼眸,变成了深棕色。 “那个……” “我可以叫你语环吗?” “可以。” “那么,语环,也请你直接叫我joe,或者北靖。如果,你真把我当朋友的话,不用像员工对老板那样拘紧。” 北靖突然伸手,抚过语环被山风乱的秀发,温柔地勾到她耳后。 语环被耳边一触的热度,烫到似的立即退后几大步。 “北靖先……” “是北靖。” “好,北靖,我带你参观一下房子吧!其实再过一周,就可以交房了。您来得正好,要是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我们也好……” “语环,朋友之间可以不用敬语的。其实我急着赶回来,最想见的是你。” 语环被这话给怔到。 北靖似乎毫不以为自己说了一句暧昧得令女士尴尬的话儿,态度依然优雅大方,且更体贴入微,“我是不是打扰你出门办事儿了?我可以陪你一起么?” 他朝宝马车上忙着下来的一老一少看去,两人都对他表示出了明显的敌意,他也不以为忤。 语环刚要回应可以一同前往,只是买个水果,也不碍事儿。 “不行!” 哪知卫太后仿佛护仔的母鸡,冲上前就拉回了语环,挡在了北靖面前,充满敌意的眼神直直送上前。 同时,方臣也上前挡住了要走过来的艾瑞克。 北靖的目光闪了闪。 哦?他还没出手,就有人跟他抢了么?! 卫太后充满戒备地说,“这位先生,我们的确有非常重 要的事要出门去办,也不方便带个第三者。既然您就是这房子的主人,还请你先看好你自己的房子,我们家环环有咱们自己照顾就好。” 卫太后故意加重了“第三者”这三个字音,说完拉着语环就往车上走。 方臣立即开了车门,回头同卫太后一起,扔给男人们一个大大的“生人勿近”的眼神儿,关门,发动,走人。 从后视镜里,能看到艾瑞克走近北靖。 语环好气又好笑地说,“奶奶,北靖先生不是坏人啦!我们只是买个水果,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卫太后哼道,“环环,你就是太天真了。这坏蛋又不会在脸上写着自己是坏蛋。往往啊,这越是长得俊的男人,越是不靠谱儿。” 似乎发现自己把孙儿都给骂进去了,立马改了口,“尤其是这些留过洋,喝过洋墨水,内里已经成了纯种白人,根本忘了自己是炎黄子孙,满口abc的家伙。 环环,你可不知道呀,这些人一个个都开放得不得了,表面上道貌岸然,私底下不知道多会玩女人,嗑药吸粉儿,那可真是……你可要相信奶奶啊,千万别跟这种人深交……” 老太太吧啦吧啦一口气念了一大堆儿,无非就是要替自己孙儿消灭情敌。 方臣也忍不住插了一句,说以前执行任务时,碰到很多海龟派贩毒走私,拐卖妇女到国外,各种道貌岸然君子相,实际上内里是一团**龌龊无下限。 这一招,立马就提醒了语环一段不堪的往事儿。 “以前,我也常在报章杂志,还有八褂网站上,看到……卫东侯的绯闻。” 卫太后一听,整个就懵了一把。 半晌,迅速转回神儿,为孙儿洗白白。 解释说,“环环,那都是东子为了执行任务,利用在玺奥集团的总裁身份,不得不跟目标对象虚与伪蛇一下。不过,奶奶敢跟你发毒誓,东子绝对不会跟那些女人有半点儿不清不楚。要是真有,咱们卫家就五雷轰顶,断……” “奶奶!” “老太太——” 一男一女急忙捂住了老太太的大嘴巴,拉下高举的二手指,汗如雨下,直喘气儿。 话说,这年头儿要找到像卫太后这么实诚的老奶奶,那比在地球找个外星人还难啊! 卫太后瞧着语环着急的模样,心里可乐开了花儿。 话说,姜还是老的 辣! 她要不下重注,哪能抹过孙儿的这笔烂帐,还能探出小丫头对自己和孙儿的心意。话说他们卫家可没那么老迷信,要是发誓真管用的话,当年搞大屠杀的那些混蛋小鬼子不早就断子绝孙了么!可人家现在还是亚洲第二人口大国呢不是。 “咦?他们跟上来了?!” 正尴尬着,方臣瞄到了后视镜里,出现的银灰色奔驰小跑。 两女人朝后一望,就看到小跑上的驾驶员在朝他们挥手。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北靖的发被风刮到脑后,露出一张俊逸白皙的脸庞,唇角正衔着一抹淡而似无的笑。 只是,这时候没人能看到,那双泛着金棕色光芒的眼里,都是仿如盯紧猎物般,势在必得的自信。 奔驰小跑上 艾瑞克说,“joe,这些东方女人,个头娇小得可怜,骨架也细瘦得轻轻一拧就折了,再说模样长得也顶多算是清秀,根本比不上西方女人,五官立体深邃,身形高大健美,易于生养。” 北靖的笑容加深,“艾瑞克,你不觉得,他们娇小玲珑,更富神秘气质么?” 艾瑞克不以为然地别了别嘴,“joe,我听说东方女人生养后还必须坐什么月子,否则就会落下终生后遗症。就这一点,也比不上西方女人的基因优越性。” 北靖摇头,“艾瑞克,你不知道,就因为他们懂得这产后调养,所以东方女人比起西方女人为说,更经老,即使生过两三个孩子,也一样看起来很年轻。” 艾瑞克转过头,表情微讶,口气更为不赞同,“joe,你不是真想让这个乔语环,做你孩子的妈吧?以她那么娇小的身材和尺寸,能满足你的需要?简直是天方夜谭!” 艾瑞克的目光,从好友的帅脸,落到了下半身。 北靖的唇角一扬,更添几分邪魅,刚好碰到转弯时,车窗对上了语环的车窗,扬手招了招,说,“艾瑞克,难道你没发现,语环的身上有股与众不同的香味儿,让人闻起来就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肚。” 粉红的舌尖,轻轻舔过男人薄而性感的红唇。 艾瑞克的表情突然变了一变,似乎有什么秘密被发现的懊恼。 北靖的笑容,渗入几分冰冷,更为霸气,“艾瑞克,是不是语环身边的那个叫方臣的保镖,阻碍了你的行动?不过,我希望这是你最后一次对你的王说谎。这个乔语环,也许就是我要找 的王后!” …… 无极特种大队,生物研究所,地下实验室。 病床边的仪器发出嘀嘀嘀的正常鸣响,没有再群起嘈动。 病床上的男人,黑发深眸,仅着一件平脚裤,健硕的肌肉爆露在空气中,身高形态,也都与常人看起来毫无异处。 梁安宸走进病房,看了眼床上的男人,先记录下旁边的仪器数据,微调滴液器,然后转到床边,扳开男人的眼睑,露出男人漆黑的眼瞳。 梁安宸似乎松了口气,但眉头仍紧紧蹙着。 “他死了吗?” 突然,一个童稚的声音从下方响起,吓了梁安宸一大跳。 “可可,你怎么……” 梁安宸回头看到神出鬼没的小丫头,有些百味杂陈。 “米帅哥哥死了么?” 听得出,小丫头是真的关心卫东侯的死活,漂亮的小脸上有抹与年龄不相符的淡淡担忧。 梁安宸正要开口时,阿伦走了进来,看模样似乎也是为找这调皮小丫头而来的,听到问话后,将小肉球抱进怀里,说,“阿伦答应过可可,不会让他死就一定不会死掉。” 小丫头今儿好像有些情绪低落,埋进阿伦颈弯里,紧抿着小嘴儿,没有再说什么了。 等到阿伦将孩子送回屋,又转回来时,梁安宸神情凝重地将记录本递出去。 说,“阿伦,我也想问,东子会不会醒过来?” 阿伦接过文件时,就说,“会。” 梁安宸眯起眼,“他的脑电波都快没有了,完全成了个植物人,你还说他会醒?!” 这口气里,不乏责备之意。 那毕竟是自己的同窗,好友勉强算得上吧,也正因为卫东侯的出现,他才能触摸到自己最渴望的这个领域,他也没有真变态到看到好友变成非人类,或者永远成为一具没有意识的活死人。 阿伦神色依然冷淡无波,“他会醒过来。” 梁安宸突然冲上前抓住阿伦的领口,低吼,“阿伦,他是我的朋友。要是你搞不定,就别想带着你的宝贝外甥女走出这个无极大队!” 阿伦不以为然,“既然你们是朋友,你就对他这么没信心了?!” 梁安宸愣了一下。 阿伦突然拿出了一个平板电脑,拨开视频,里面立即传出熟悉的女 音。 ——卫东侯! 嘀嘀,仪器里的震动,立即发生了变化。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仿佛都从对方的眼神里发现了什么新秘密。 “只要他能再次醒来,一切还有希望!” …… 十泉镇 凉风轻拂,草木飘香。 鲜花簇簇的小甫一弯连着一弯,踏着碎石青草小径,绕过活水淙淙的石滩,语环带着北靖参观屋外的特色花园。 两人边走边聊,似乎十分投机,不时可见语环比手划脚,说着别墅的设计理念,北靖点头示意,笑声不断。 远远看去,女子雪白的裙花在绿荫中翻飞,露出一双雪白的小腿,长长的黑发在风中流动,宛如涧溪,一张漂亮的小脸漾起笑容时,仿佛林间精灵,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那神秘的气质,更让人心跳加速,呼吸紧促。 伴随其身侧的俊逸男子,着一身同色休闲服,柔软的布料勾勒出健美的线条,悄悄暗示着纯雄性的力量,而在他专注于女子的眼眸里,闪耀着令人沉醉的温柔光芒。 突然,女子转身,发丝意外地勾到了男人胸前的金属扣。 男人顺势扣住女子肩头,低声哄说了什么,女子红着脸僵住了动作,任男人的大手抚上了自己的头,身子被若有似无的碰触,仿佛整个人儿都陷入了对方的怀抱中。 “可恶,这臭小子竟敢吃环环的豆腐,看我不把他的狐狸尾巴给揪出来!” 一直在旁监视的卫太后,终于忍无可忍就要冲进小花园,解救自己的孙媳妇儿。 “奶奶,别急!” 雷小古却挡住了老太太,说,“咱现在上去就太明显了啦!北靖毕竟是语环的雇主,不能太唐突了没礼貌。咱们想个曲线救国的办法……” 回头,老太太想到办法就跑回了屋。 方臣这方却不上雷小古的当,直入小花园,只想劈开那个人面兽心的大香蕉,可还差几大步时,腰身突然被人抱住,动弹不得了。 “雷小古,你搞什么鬼,快放开我!” “方臣,我喜欢你,我一直想告诉你,我们可不可以正式交往,以结婚为前题!” 登时,惊呆了周围所有人。 雷小古却偷偷朝语环打手式,让他们赶紧的离开求爱现场。 另一方 ,端了水果出来当陈咬金的卫太后,就被艾瑞克给缠住了。等她再到小花园时,只看到雷小古死死缠在方臣身上不松手。 “放手,我不喜欢你。” “方小臣,我知道你对我有感觉。” “雷小古,你发什么神经。” “我是认真的!” “放手,我不要!” “我要。” 两人又叫又吼,光天化日之下打情骂俏,让一群装修工人看了个大热闹,直给两人吆喝助威喊加油。 “你还要不要脸啊,女人!” “我要爱,不要脸!” 嘿,这可真是本别墅开门以来第一大奇观。 “雷小古,你……” 柔软的唇瓣突然帖上来,方臣瞬间忆起了那天的奇妙“意外”。 男人没有推开,女人节节进逼。 大胆地撬开了唇瓣,灵活的小舌头就像调皮的小蛇儿似的,钻进了男人的嘴里,一番肆意放荡,随心所欲,直攻到底,钻得一颗心儿也跟着酥酥痒痒,紧守的那扇道义的大铁门仿佛已经腐朽,嘎吱一声,彻底崩塌了。 雷小古终于退开身,粉红舌头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角,眯着猫儿般狡黠的眼眸,凝着男人黝色皮肤下淡淡的微红,伸手用力一刮那张平凡到爆的脸,却觉得看在自己眼里,帅得天翻地覆,可爱无比。 “还敢说不要,你明明就对人家有感觉嘛!闷骚。” “你,你这个女人……” “方小臣,现在章也盖了,名也签了,你就是我的男人了!” “雷小古,你搞什么鬼!” “我没搞鬼,我不介意跟你搞人。我说过,我是认真的!” 方臣突然一脸的青筋爆跳,口气坏到了底,“你是认真的?你喝醉了、睡着了、做大梦的时候,叫的都是郎帅的名字。你骗得了别人,骗得了自己吗?我没空跟你这种娇小姐玩什么爱情游戏。” 一个用力,方臣将雷小古从身上扒拉下来,干净利落的一推,转身走人。 “哎哟,我的屁股!” 雷小古叫得夸张,她今天穿的细高跟儿,摔倒在草甸子上。 可惜大步离开的男人,头也不回,背脊挺得笔直。 另一方 语环正躲在别墅的小阳台上,偷窥好友的求 爱进度,这方看到好友受挫,就要上前帮忙,回头却撞进了一直静静陪在身后的男人怀里。 一股淡淡的古龙水味,飘进鼻端,让她立即红了脸,连忙去推男人,却发现男人坚硬得像磐石,根本一动不动。 “北靖,你……” 北靖被这突然一撞,只觉得怀里的女人柔软得不可思议,那种奇异的幽香从她的发间,丝丝缕缕地飘入鼻端,他有些控制不住,深深嗅吸了一下。 刹那间,就好像瘾君子嗑了药吸了粉儿,全身血液沸腾,兴奋得想要飞上天狂啸,又想狠狠扎进这一团柔软中溺死了再也不出来。 太舒服了! 他情不自禁伸手将柔软的人儿紧紧搂住,勒进怀中,再也不想放手。 “joe,放手!北靖,不要……” 语环感觉身子一下被勒进男人怀里,动弹不得了,男人的手臂像铁条一样,越收越紧,弄疼了不打紧,最糟糕的是她竟然感觉到男人身体的明显变化,让她羞窘不矣,开始激烈挣扎起来。 “语环,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乖,我不会伤害你的。” 北靖似乎有些失神地呢喃着,将脸埋进了那香馥无比的秀发颈间,冰冷的鼻尖摩挲过温热的颈项间,一寸寸下移时,那股幽香越来越浓烈摄人,简直就是极致淫香,催动了他从不以易被挑起的热情和渴望。 紧扣在腰间的大手慢慢下滑,当一掌贲满时,他用力朝自己压下。 “啊,北靖,住手!” 啪的一巴掌,重重落在了北靖脸上,很快白皙的脸上就浮出五根手指印儿。 语环又羞又恼,胸口不断起伏,眸底光波微闪,用力推开怔愣住的男人,跑掉了。 北靖呆呆地站在原地,抚上微微刺痛的脸颊时,突然棕瞳大瞠,转身大叫一声“语环”就要追上去,却被寻来的卫太后给挡住了。 面对疾颜厉色再三警告的老太太,北靖苦笑告歉,心里却抑不住波涛汹涌。 刚才他没看错,她额头竟然有“星纹”出现,虽然还是若隐若显的,可是他已经可能肯定,她就是他要找的女人。 老天! 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废功夫。 …… 那时,远在无极大队的地下实验室里。 梁安宸例行每两小时,到病房里察看情况。 他揉着额心,眼下青影深重,最近严重失眠,根本无法安寝。 看着仪器的数据,万年不变,心情更为沉重,突然有些眼花,他甩了甩头,知道是睡眠不足的脑供氧失调。 突然,一声嘀响从旁传出,他抬头看过去,那是氧气筒的报警声,可是里面的存量还很足,够男人吸上一个月了。嘀,又一声响,从血压心跳监视器上传来,上面的数据正在发生剧烈的变化。 紧接着整个屋子里的机器,都发出了警鸣声,有正常的,有不正常的,总之是一片混乱。 阿伦冲进病房时,床上一直沉睡的男人竟然抽搐到整个上半身都挺了起来,高高仰起的头跟脖子拉出一条痉摩的直线,上面的青色大动脉清晰可见。 “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我刚才在记录数据,突然所有仪器都在报警。” “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压制下去了,竟然又……” “老天,他,他这是要变……” 床上刚刚还是普通人型的男人,身上突然发生了恐怖的异变,忽人忽兽,半人半兽,全人全兽,反反复复。 男人被**的变异折磨得痛苦嘶吼,全身抽搐,不能自矣,差点咬断自己的大舌头。 幸而袁飞虎闻讯跑来,跟着一直在外待命的郎帅,和劲爆小组的所有人员,及时按住了男人,让大夫们将咬器固定在了男人的大嘴里。 “老天,队长这是怎么了?” “别吵,我们正在找原因。” “该死的,你们不是说可以治好队长吗?为什么又变成这样?这样,这样……” 人不人,鬼不鬼,还能还原吗?! 郎帅情绪最激动,抓着阿伦就要将揍,却被阿伦一个反手钳住,推了开。 动作干净利落,快得让人咋舌,完全不像个文弱书生,跟梁安宸完全不同。 阿伦眼神犀利地扫过所有敌视的眼神,冷冷地说,“不想他死,就给我让开!不让开,你们能救得了他?” 最终,男人们咬牙切齿地骂着“该死的变态的东洋小鬼子”,还是离开了病房,守在玻璃墙外,焦急而无奈地等待着,就像过去的一个个夜晚。 卫老太爷闻讯赶了过来,老人家脸色也不若以往红润精神,看着玻璃墙里在生死边缘挣扎的孙子,不禁也红了眼。 “东子,你一 定要坚持住啊!” 病房里,正在抢救的梁安宸也红了眼,在注射进最后一瓶试剂时,看着男人身上慢慢平缓的变化,哑声说,“东子,为了环环,你必须回来!听到了没有?” 直到天明时,卫东侯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 可是,这也不过是渡过了一次生命危险期,到底能不能转好,仍是未知数。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这已经是离开蓉城整整三个月了。 而自从阿伦来后,卫东侯的情况时好时坏,在病床上也躺有了一个月的时间了。 冗长的睡眠,仿佛已经变成他的常态。 渐渐的,周人每天抱着希望而来,又带着失望而走。 希望似乎遥遥无期。 将近中秋时,家里的电话打来,卫老太爷不得不回家去主持大局,安抚家人,过一个并不团圆的团圆节。 阿伦也因为可可的暑假已经结束,必须送回学校接受教育了,而不得不离开段时间。 临走时,小家伙还十分遗憾地拉着卫东侯的大手指,说,“东子哥哥,你要加油哦!你的小媳妇儿可在家里等你哟!” 阿伦叮嘱梁安宸,“我回去让我的研究团队试制新的调制液,下阶段,让他进营养液里进行基因调制。这段时间,你一定要把人给我看好了,有什么变化立即告诉我。” 营养液式治疗仪,这属于目前地球上最高水准的医疗仪器,没人知道其生产制造者来自何方,但拥有者绝对是少之又少。 阿伦说要拿出这东西来救卫东侯,可见是真的到了危机关头,也代表着他们麒麟终于真格的了,却也更说明,卫东侯的情况已经不容乐观了。 梁安宸应下了,仍是忧心忡忡。 然而,就在阿伦离开的第二天早晨,卫东侯突然醒了。 “东子?” 梁安宸接到通知,冲回病房时,郎帅等人已经早一步将卫东侯从合金病床上放了出来。 仍然只穿着一条男式平脚裤,赤着身子,头手脚上都还帖着硅胶片儿,连着输液管的男人,一手抚着额,一手平搭在膝头,半躬着身子,坐在床上。 周人都很安静。 仿佛都在等待初醒的男人恢复状态,梁安宸却从无菌的病房里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可当他去刻意捕捉时,那气息又突然消失了。 当他再抬头去看时 76.远离渣男,青春永驻 话说,高珩到十泉镇之前。 “阿珩,我已经和你查过了,那个乔语环跟招标代理人之间,的确是第一次见面。在此之前,他们并不认识。还有,这个北靖。joe是碧城的那位介绍给哥哥我的,绝对是卖了我的大面子。 那位本来当年就是国际资深建筑设计师,北靖算是他在北美建筑设师事务所的新兴名牌建筑师,十岁时就到美国生活,已经十八年没有回过国,且私生活也相当俭点,不可能跟乔语环事先有什么来往,所以阿珩……” 所以,他之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黑化人家的念头是打了水漂没着落了。 可是他还是不甘心。 在大哥透露出那个项目已经快要完工时,他决定亲自前往,一探究竟。 就算是输,也要输个彻底,败就要败个痛快。 高珩的性子就是如此,不到黄河心不死,亦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出门时,已经怀孕快六个月的卫雪欣,扶着腰问高珩去处。因为今日正巧是周末,她想要丈夫陪自己回娘家看看,且早准备了几盒礼品月饼。 “十泉镇?阿珩,你是去看乔语环装修好的房子吧?” “是。” 高珩心里还鼓着一口气,低下身穿鞋,眉头蹙得死紧。 “阿珩,你还放不下这个项目吗?我让卫妈妈给你找的单子,你也不喜欢?”卫雪欣口气里有丝明显的委屈和不满。 高珩叹口气,起身拍了拍妻子的手,“雪儿,这不是一个单子那么简单,事关男人的尊严。唉,你们女人是不会懂的。乖,你在家里看看电视听听音乐,或者弹弹琴,我会尽量赶在晚饭前回来。明天周日,我再陪你回卫家。” 在高珩心里,并不是特别喜欢卫雪欣老往卫家跑,因为那里有个至今还名草无主的大情敌! 其实,有时候男人的直觉也满准的,高珩就是觉得卫雪欣和卫东侯之间,总有些割不断的暧昧联系在里面。 至今,卫雪欣那个所谓的卫星手机上,存的首位电话号码都是卫东侯的,而他这个法定老公竟然屈居第三。 第二位还是卫家的坐机号码。 “阿珩,我陪你去,好不好?” 已经出了门,卫雪欣又追了上来。 高珩突然觉得有些心烦,又耐着性子哄了几句,就坐上车,走掉了。 却不知 ,卫雪欣气得追喊了两步,没有得到他的回应后,一把将花园的栅栏门狠狠甩上,发出哐啷一声巨响。 柔软的褐金色波浪长发在空中弹跳了几下,托着一张怒气腾腾的雪白小脸,连精心修画过的精致妆容,也掩饰不了女人眼底的憎恶,和被人忤逆的愤怒。 “该死的!” 踏着响亮的大地板回到屋里,卫雪欣走到刚刚用过早餐的桌边,贝齿一咬,抓过桌巾布一扯,哗啦啦的一片碎响。 “太太?” 正在的打扫卫生的女佣吓得刚叫出声,就被女主的恶毒的眼神给打了回去。 “把东西收了,出去买套一模一样的回来。” “是,是。” 卫雪欣踏着一地玻璃渣,回到了楼上。 女佣战战兢兢地垂着头,直到女主人的身影完全消失,才抚胸喘了口气,拿起扫帚打扫破碎的碗碟。 心里忍不住叹息,这家的女主人脾气真是古怪极了,平日男主人在时,看起来高贵大方,温柔体贴,简直完美得无可挑剔。可是只要没了外人,稍有不如意不称心,立马变脸成罗刹,砸东西都是小意思,之前男主子因为工作忙,没法陪去产检,等人一走就拿烟灰缸砸大门,整片玻璃墙都被砸烂,又赶在男主人回来前,忙着叫工人全部装得安好如初。 整个就一精神分裂啊! 大概就差拿刀子杀人没发生过,可这琢磨着人前人后如此迥异的面貌,若是真有谁惹怒了她,也许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儿吧! 女佣这方想着,上方突然传来一声重重的关门声,吓得女佣差点儿一头栽到玻璃渣子里。 “赶紧把破掉的碗盘都补上。我去追先生了,若是先生打电话回来,就叫他直接打给我。” 女佣急忙帮着拉开玻璃大门,管家追着出去安排司机,却教女主子骂开了。 都六个月的身孕了,竟然还敢独自开车出门,这女人真可怕啊! 卫雪欣脸色一片阴鸷,车子开上马路后,一脚直踩油门儿,一路狂奔,每每开过路口时,都横冲直撞,惊得一片喇叭声响。 就在汽车刚开出去不久,卫雪欣的电话响了。 她按下蓝牙耳机,轻轻喂了一声,声音仍放得十分温柔。 但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时,瞬间变得冷硬起来。 “我说过,不要打这个电话。” “梅儿,我想见你。” “小飞,你疯了吗?我已经结婚了。现在我和丈夫正在我娘家……” “梅儿,你别骗我了,我知道你开车出去追那个没用的高家男人去十泉镇。” “你……” 卫雪欣往后视镜一看,果然有一辆黑色轿车紧紧跟随。 “梅儿,我今天一定要见你!” 肖一飞的声音十分坚持,卫雪欣知道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只得咬牙在一处路口将车停了下来。 不料,当卫雪欣一下车时,肖一飞抱起她就回了自己的车,任她如何踢打叫骂,开到了一家地理位置颇为隐蔽的宾馆,将人抱进了一间早开好的套房。 “肖一飞,你干什么?” “梅儿,你还看不出来吗?我带你来这里,当然是干那件每次我们在一起,都会狠狠干,用力干,干得没完没了的好事儿了。” 肖一飞掐着女人雪白的小脸,恶狠狠地说。 卫雪欣被扔进了柔软宽大的圆形大床,想要挣扎起身,无奈肚子已经不小,动作吃力已经不够利索。 肖一飞走到窗边,哗啦一声用力拉上了窗帘,屋内光线瞬即变得极暗。 他转过身,扯掉了胸口的领带,甩掉身上的西装,一把扯掉里面的白t恤,裸着上身,扑上床将卫雪欣压在了身下。 “梅儿,你瞧瞧,这是什么?” 肖一飞一抬手,竟然是一个五寸屏的手机,上面正播放着一段十分火辣的床戏。 “你,哪来的这个?” 卫雪欣一愕,这手机里的床戏主角竟然正是自己和高珩,地点就在自己家里。 肖一飞脸色阴沉至极,黑幽幽的眸子望不到底,没有回话,却是一扬手将女人雪白的裙子撕了个粉碎。 “小飞,你住手,我……我是孕妇啊!” “呵呵,孕妇又怎样,你他妈都敢大着肚子跟高珩乱搞,跟我又有什么不一样。” 男人大掌一把按在高突的肚子上,动作却是十分温柔地揉抚着。 “况且,这肚子里的种还不定就是老子我的。我干孩子他妈,哪里不对了。” “小飞,你住手,今天不行,我还有……嗯,别……” “梅儿,瞧瞧你这模样,我还没碰你就已经湿成这样儿了。是不是这几 个月,高珩那个软蛋怕伤着你和孩子,根本就不给你……呵呵,你放心,今天我一定让你爽到底。看看,是这视频里的软蛋行,还是我小飞哥更厉害!” “小飞,别,别碰那里……哦,哦……太深了……” 很快,阴暗的房里传出男人和女人放浪至极的叫声,持续了近一个小时,方才匆匆告歇。 …… 十泉镇 语环感觉腰间的力量又加重了几分,勒得有些疼了,方回过神来,想要稳住自己的平稳从男人的怀抱里脱身出来。 哪知道这一动,才发现脚根本沾不着地儿,自己整人儿被他抱离了地面。 “你,你放我下来!” “重了,不错。” 男人的声音极低沉,熟悉,却又有种奇异的陌生感。 “卫东侯,你放手。” 语环撑起男人的胸膛,抬头低吼。 却一下对上男人低下的眉眼,深邃的黑色瞳仁,黑得毫无一丝杂质,一眼望不到底,仿佛两汪深潭蕴着强大的吸引力,牵引着她沉沦。 心头咯噔一下,紧张不安,还有点点后怕涌上心头,让她一下涩红了小脸,激烈地推攘叫骂起来。 “卫东侯,你够了你,放手,我叫你放手,我已经没事儿了。” “环环,你再乱动,我就吻你了。” 男人却一点儿没被吓到,稳稳地托着某人的屁屁,出口便是让人无法冷静的挑拨,偏偏惹得人失控大叫时,他依然一脸平静,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切尽在掌握的强大气场。 语环挣扎不得解,喘着气,红着小脸,怒瞪。 男人唇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刺目的白光。 仅用一只手托抱着她,另一只手捻住她的下巴,口气满是宠溺地说,“三个月不见,总算长了点儿肉。很好!” 瞧瞧这口气像啥? 整个儿就像一首长来视察工作。 “你够了啊你!” 她差点儿给他翻白眼,只能拍开他的大手。 “环环,我真的想吻你了。” 唰啦一下,她已经窘红的小脸又刷上一层粉艳,整个人儿看起来粉嫩嫩的,就像洋娃娃可可一样,可爱,更诱人。不,比可可更可爱,更诱人。 他倏然变黯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这个熟悉的表情,让语环的心跳再次失速。 “卫东侯,你……” 正在这时,北靖的声音插了进来,“这位先生,请你放开语环。不然……” 卫东侯冷哼一声就截了北靖的话,“不然怎样?你要告我非法禁锢,还是请求外交保护?我跟我家媳妇儿说话,你算老几。闪一边凉快去!” 得,这会儿这模样,语环觉得侯爷还像三个月前自己认识的模样。 警告完情敌,卫东侯回头就对语环说,“环环,跟我走。” 于是抱着人就往自己开来的越野车走去,刚才那话根本不是请求,只是宣布一个消息给你知道。 得,这会儿这模样,语环更觉得,眼前的男人就是三个月前认识的那个霸道男人。 “卫东侯,你再不放开我,我就告诉爷爷奶奶你欺负我!” 平地一声雷! 或者,当头一声棒喝! 卫东侯的脚步顿下了。 语环总算从男人怀里解脱了出来,背过身,咬着牙,整理自己被弄皱得还有些汗湿的裙子。 北靖立即上前,体帖地拿出小湿巾给女士掩饰尴尬,又轻声细语的询问,跟卫东侯的一连串霸道强硬作派,形成了南辕北辙的对比,鲜明啊! 什么叫霸道,什么叫温柔,就看这两位人中乔楚了! 另一方 雷小古被方臣英雄救美了。 “方小臣,我就知道你心里其实是有我的,对不对?” “你,你给我放手。” 雷小古本来就紧紧挂在方臣的脖子上,他这一叫,女人双腿一环就扣上了他的腰。 真凑巧,今儿个小飞机场姑娘穿的是火辣辣的白色热裤,别看人家瘦,骨子里劲儿还不小,方臣立马被美女蛇缠了个死紧死紧。 “雷小古,你,你这像什么样儿?” “我这什么样儿,还不是你给害的!” 得,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嘛! 方臣心里叫一个呕啊! “雷小古,你还是不是女人!” “咱俩都帖得这么严丝合缝了,你还分不清我是男是女,要不咱们去开宾馆,我让你好好检察检察!” 紧帖的脸儿上,一双长长睫毛那么一抖,颤得方臣整颗心都在打颠儿了。 直觉要再不从美女蛇里脱困,这一世英名尽毁啊! 可方臣还不及出招,一声怒咆从两人身后响起。 “你,你们给我分开!” 郎帅本是跟着卫东侯,要帮忙自家队长打败香蕉人情敌的,可是跑到战场上还没瞄准切入点儿,就被边上一对男女给定住了。 这妞儿,还是那妞儿! 这姿势,还是那姿势! 这条火辣的小白裤子还是她从网上淘到时,拖着他手臂要他给买下的。 想当初两人好时,他最喜欢的就是从她身上扒下这条小裤衩儿,恶狼扑羊,将小飞机场以这种姿势,压在门板墙板上,吃干抹尽,吞进肚子里,还是觉得不够。 可现在,那妞儿,那姿势,都没错,唯一错的就是男主角,已经换作他人了。 让人无法忍受的,这个陈咬金竟然真的是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 一时间,被爱人,被友人,双重背叛的感觉,让郎帅同志彻底爆发了! “该死的,你们给我分开,分开,分开,通通分开——” 郎帅冲上前,扒拉下雷小古扔在一边的草甸子上,抓过方臣就是狠狠一拳。 这一拳,方臣当然、绝对、毫无疑问,可以躲开。 可方臣却没躲。 郎帅怒红了眼站在地上,第二拳就要挥下时,摔在旁边的雷小古一滚儿就扑到了方臣身上,又像八爬大鱼似地将人给抱住了。 同时,还回头扔给郎帅一个赤果果的卫生眼,和一颗更可怕的“摧心”炸弹。 “郎帅同志,咱俩已经分手了!” “郎帅同志,你已经不是我雷小古的男朋友了,你已经没有资格管我的事儿了。” “郎帅同志,你凭什么叫我和方臣分开,应该是你走开才对!” “谁要你多管闲事儿了,快走开,不要打扰我和我的新男朋友,培养感情!” 这可真是字字诛心,句句灭神哪! 雷小古说完后,回头抱着方臣还在发愣的脸,重重地吻了下去。 刹时间,已经被打击得石化的郎帅同志,咔嚓一下,崩成了碎片儿,忽啦一声山风过,化为尘土,灰飞烟灭了。 这一刻,郎帅同志终于悟明白了一个道理。 天作孽,尤可追;自作孽,不可活也! …… 这一方 同性相对,气场相斥,四目厮杀,冲突一触即发。 语环瞧着情形不对,就想阻止,脑中的力量对比结果,让她下意识地选择了看起来了更柔弱的一方,想要挡在北靖面前。 她可没忘记,卫东侯之前一拳头能在地上砸一水泥坑儿。 北靖。joe只是个斯文俊秀的建筑设计师,就算力气再大,也绝对拼不过身为特种兵的大队长。 “卫东侯,这儿不是你家,是北靖先生的别墅,请你收敛一点,不要……” 谁料男人的目光重重一瞪,突然侧转一个六十度,跟他们擦身而过,走向了从石阶上下来的高珩。 “乔……” 高珩还没来得及问语环的情况,就被卫东侯一把抓住领口,给提离了地面。 “你干什么,卫东侯,放开我!该死的,你搞什么鬼,你再不放开,我就报警了!你别以为你是当兵的,就可以胡作非为。要让你们队上领导知道你公然袭击老百姓,就是罪加一,啊——” 哪知卫东侯没等高珩吼完,就把人甩了出去,落在了那片没什么草的碎石地上,摔得很结实。 “卫东侯,你……” “对不起,一时失手。”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 “哼,那么,刚才你推雷小姐,还害我老婆也差点摔到,也是故意的咯?” “你,你什么意思?” 高珩一下子气得脸都绿了。 “就这个意思。” 卫东侯双手抱胸,高大的身形将黑色西装撑得鼓鼓囊囊,太阳投下的斜影将将把高珩掩住,只是一个简单的小动作,蕴藏的强大爆发力,让人不敢轻举妄动。 显然,卫东侯这是在警告高珩刚才的行迳。 “卫东侯,你别以为你家有背景,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高珩,你要不心虚,那就去告!” “你以为我不敢吗?” “请便。” 卫东侯长腿一跨,朝旁边一让,眼底划过一抹冷冷的嘲讽。 这让一直以来都在两人争斗中占上风的高珩,突然感觉到了卫东侯的不同以往。 要知道,以前两人都是因为卫雪欣的事儿互杠,但由于卫雪欣总是站在自己这方,卫东侯后最终 都会因为疼爱妹妹,被他洗涮下场。 现在,却截然不同了。 高珩不甘地推开了助理要扶持的手,咬牙道,“好,你这个大舅子,咱惹不起,躲得起。” 回头想,明儿个去了卫家,他有的是机会让卫东侯吃不完兜着走,看谁下谁的面子。 高珩愤愤地瞪了众人一圈儿,转身就走人。 北靖立即给艾瑞克打了个眼神,后者追上了高珩。 可是他们这方还没走几步,又有汽车从大门驶了进来,下车的不是别人,正是紧赶慢赶,终于赶到场的卫雪欣。 “阿珩,你怎么了?” 卫雪欣看到丈夫走过来时,抚着腰一拐一拐的模样,紧张地问出口。 可是眼光已经越过了高珩,一下就落在了那个半侧着身的高大男人身上,目光不由自主地亮了三分。 但是下一刻,就黯淡了下去。 那个高大俊伟、在所有人里总是最耀眼的男人,走向了另一个女人,阳光打亮的俊朗侧廓上,扬起的宠溺笑容,带着讨好意谓,却丝毫无损于他天生的阳刚气质。 可这一切的一切,曾经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雪儿,你怎么来了?你,你不会是自己一个人开车来的吧?老天,这天那么热,你怎么也不让司机开。” 高珩突然看到妻子前来,心口强哽的一口气,立即就软消了半截儿,忙上前扶住妻子,伸手要给妻子擦汗,发现自己手上擦伤,还染着污泥尘灰,忙收回了手。 卫雪欣一眼看到,抓住了高珩的手质问怎么受的伤。 高珩不想旧事重提,而且事情本来也是自己不对,吱唔着想要蒙混过去。 不料,卫雪欣全然不想息事宁人,声音激动起来,拉着高珩就要去问卫东侯情况。 “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刚才也在场的对不对?阿珩是怎么受伤的?” “雪儿,我真的没事,这,这是我自己不小心……” 艾瑞克见此情形,眼眸一转,立即上前表示道歉,三言两语就把来龙去脉给说明白了。 卫雪欣一听,没想到卫东侯竟是为了乔语环对自己丈夫动了手,刹时动作就僵了一僵,看向卫东侯的眸光,满是责备,还有委屈。 “哥,为什么?” 卫雪欣似乎很隐忍了一番,脱口而出时,眼中泛起 了水光,她本就是赶路而来,发丝微乱,鬓角汗湿,模样有些狼狈,不似以往的瑰丽端庄,此时更显得楚楚可怜,让人不忍。 也当然不是真的在问“为什么”。 在女人们的眼里,这只是一个向男人撒娇讨宠的语气助词罢了。 语环拨开了北靖的手,看过来的眼神,也悄悄冷淡了下去。 卫东侯直接道,“没有为什么。他动了你嫂子,就是不敬!” 但他的目光擦过卫雪欣的高隆的腹部时,微微闪了闪,似乎又咽下了一些未出口的话。 “你们先……” “哥,”卫雪欣一口要断卫东侯的话,推开了高珩的手,冲了上去,“就算阿珩做得不对,你大可以好好跟他说啊!为什么一定要动手?语环她也没有受什么伤,可是阿珩的手都被擦破皮了。哥,你知不知道,对于画画的人来说,一双手有多么重要。就像我弹琴的手一样啊!” “雪儿……” 卫东侯的声音变得跟之前大不相同,对付高珩时的冷硬已经不见,明显柔软了几分,甚至还有几分无奈。 卫雪欣声音一颤,眼底的泪花闪烁得更厉害,“哥,你是不是心里一直都恨高珩抢走了我,所以逮着机会就要给他好看?” “没有!” 卫东侯淡淡否决,目光落在高珩身上时,更为严厉。 卫雪欣却不相信似的,直摇头,“你还说没有。高珩不过是有些气不过,装修项目被语环抢走,才会一时冲动做了错事儿。再怎么说,阿珩已经是自家人,你怎么可以这样。” “雪儿,这儿没你的事,你跟高珩先回去吧!” 卫东侯移开目光,朝语环走了过去。 语环一咬下唇,就朝北靖身后退去。 卫雪欣却冲了过去,挡在了卫东侯面前,指着护住语环的北靖,说,“哥,这个男人一直护着嫂子,你怎么不揍他一顿?反而要打阿珩?哥,你明明就是心有不甘,一直无法原谅我的背叛,对不对?所以你才总是跟阿珩过不去,你才借题发挥,你才……” “够了,雪儿,我说了不是。” “哥,你别骗我了,我知道都是我的错,才会害你出任务分了心神,才会受那么重的伤。一直以来,我都想弥补我的过错,可是爸妈和爷爷奶奶都瞒着你的消息,不让我知道。不管怎样,那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求求你不要那 77.寻遍全球,唯一特别的存在 小公寓 公寓大门一开,雷小古就吆喝方臣赶紧进屋检察。 方臣拧着眉头,从小飞机场的母狼爪子里逃开,进屋例行公事。 雷小古还很不放心,直在门口嚷嚷着要检察彻底了,绝对不能留给那些最可恶的特种兵,一点点儿的空子钻。 回头,心里却仍充满怀疑,跟语环低声耳语。 “环环,我觉得,当初卫东侯都能偷摸进你家,你这公寓实在不怎么安全。而且……” 语环正朝自己公寓门里张望,直觉并没人进公寓,就想进屋好好休息一下,就被雷小古拉住了。 “怎么?” 雷小古瞄了眼还在侦察厨房情况的方臣,又将语环拉到楼道口,压低了声说,“我和方臣在这里守着,你去你想去的地方。” 语环双眼一亮,“小古,你知道我想……” 雷小古点了点头,却不点破。 直道,“语环,我就不瞒你了。之前,我跟那没良心的混蛋兵好的时候,他就告诉过我,他们特种兵里的科技兵,比欧美大片里的零零柒那些特工还厉害,什么侵入他人电脑,在手机鞋底衣服里装跟踪器,窃听器,都不成问题。之前……” 语环大惊,捂住自己差点出声的叫声,说,“你是说,之前卫东侯让人在我的公寓里安了窃听器?” 雷小古点头,满脸尴尬。 “还安了,针孔摄像头?” 雷小古咳嗽一声,继续点头。 “可恶,这些混蛋王八蛋,哪是什么世界上最可爱的人,根本就是最最最最他xxx可恶的混蛋!” 向来温柔守礼,家教也非常好的语环,也终于怒了,握着小拳头恨不能现在就狠揍那只大猩猩。 俗话说兔子惹急了要咬人,被人骑的马儿逼急了也是摔人咬人的。 更何况,咱还是有理想有报复的新时代女性啊! 女人愤怒是不容小窥的,而女人冷静下来后也是很可怕的。 于是,女人们立即商量着,开始实施自己的“反侦察”行动。 与此同时。 公寓楼下。 芭蕉树掩蔽的阴影下。 停放着的迷彩越野车里,郎帅猛给方臣拨手机,可惜方臣死活就是不接,而且还故意在响了一下就掐线,气得他直骂,“我就知道,我 就知道,我他x的就知道!” “螳螂,冷静点儿!” “队长,你叫我怎么冷静得了啊!我就知道,这个平日一副沉默寡言,大屁放不出一个的方小臣,骨子里就是个十足十的闷骚狂。” 当前,郎帅和卫东侯似乎换了个性子。 一直担任安抚工作的郎帅,现在暴躁得就像一头被占了领土的野狼,一双眼红通通的,拿着手机疯狂猛拨,就快要把智能手机的电容屏给咪西掉了。 另一方,本来该接受安抚的卫东侯,已经完全恢复了身为无极大队最强战斗小组的队长风范,冷静沉着,淡定从容,只是偶时抬头看看公寓上方的那个亮着灯的小窗口。 “该死的,方小臣不接电话,这摆明了心里就是有猫腻。队长,咱冲上去,各把各妞儿吧!” 郎帅立马怀念起当初在医院时,卫东侯为了接近语环,好几次把雷小古扔进他怀里时,那种又爽又充实的感觉。 那个时候,小飞机场多可爱,眨巴着大眼睛,问他是不是神秘的特种兵。可现在…… 这可真应了一句,往事不堪回首。 越是回首,兵哥哥越是狂躁不安,各种后悔,肠子都霉青了。 “队长……” 郎帅可怜巴巴地望着卫东侯,红眼睛里,波光闪闪。 嘀嘀嘀,卫东侯的电话响了。 一接通,就传来了郎帅期待已经久的声音,方臣来电: “队长,我正在例行检察嫂子的房间。不过,嫂子和雷小古在门外,不知道商量什么,我不便监听。” “好,我知道了。你保持原状,他们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暴露了卧底身份。” 郎帅凑上前急吼,“方小臣,你给我听好了。你要敢再碰雷小古,咱们就没有战友做,没得兄弟做。” 方臣重重一拧眉,任郎帅大吼大叫,不知所谓地胡乱威胁一通,末了竟然还问候了他方家一户口本儿,过份了。 忍无可忍,身为特种大队退役的王牌特种兵,方臣同志并不是毫无原则的沉默淡定。 “郎帅,你要再骂下去,我就让你做不了人!” “好哇,方小臣,你终露出狐狸尾巴了。我就知道你他x的……” 突然,郎帅的声音断了。 因为,从手机里传来了雷小古的声音,叫着,“方小臣 ,小古要洗澡,你快去帮我放洗澡水,还有啊,我的内衣你帮我放好……” “好,我马上就来。”这是方臣的回应。 等郎帅回神要警告情敌时,咔嚓一声,电话断了。 于是,在夜幕降临芭蕉林里,传出一声疑似狼嗷,直惹得守门大爷上前询问。要不是及时摸出了军人证,身份证,社保卡等等证件,差点儿就把两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给撵出公寓所在小区了。 守门大爷很尽责的说,“现在办假证儿的那么多,天知道你们这些证件是真是假,等我打电话让孙子在网上给查清楚了再说。” 男人很郁闷,不过小区物管的尽责态度倒是让人很放心了一把。 苦逼地啃着超市里的劣制盒饭,郎帅紧盯着监视屏上,一动不动的小红点儿。 卫东侯一直在假寐,突然睁眼,问,“除了手机,他们随身的东西,还有什么安了追踪器?” 郎帅吐掉干冷的炸鸡翅,想了想,说,“之前他们走时,我在小古的衣服上扔了些小米粒。” 小米粒,无极特种大队专用的追踪仪,采用纳米分子材料所制,就像普通的粉尘一样,却带有微电子感应发射器,能长期附着在衣裙上,这是专门配合短时间内的跟踪追击的仪器。 要除掉这些东西的方法也很简单,就是遇水即失灵。不过这一撒一大把出去,倒也能持续一些时间。 卫东侯凝眉,又道,“不够。夏天洗换频繁,叫方臣下来拿工具,再多给她们俩装上点。” 郎帅一听,立马摩拳擦掌,心说,这守株待兔终于有效果了呀! …… 那时,楼上。 “乔小姐,我家里有点儿事,必须离开半小时,很快就回来。” “哦,方小臣,你快去快回哈!” 回答的是雷小古,方臣也没再多言,离开了。 然而,他一走,雷小古从浴室里出来,跑到电梯门口,看着红色数字不断变幻,直到一楼,停下了。接着,她急忙跑到窗口,朝楼下张望方臣的身影。 恰时,语环端着煮好的夜宵从厨房里出来,看到雷小古爬在阳台上,有些奇怪。 “小古,你在看什么呢?这么舍不得方臣呀!” “谁知道他是不是跑去见家人,万一是外面的野女人呢!” 雷小古急忙帮语环放下夜 宵,拉人进了浴室,嘀咕了半天后,语环一脸紧张地走了出来。 两人眉来眼去一番,立即把手机扔到了阳台上,然后换掉了身上的所有衣服,洗了个战斗澡,找出几年都没穿过的衣服,勉强换上。 然后…… “常用的东西,一件都不能带。” 刚刚穿上鞋的语环,打住了动作。 两人女人光着脚丫子,互相打了个ok的手式。 拿钱包时,两人的动作又迟疑了。 “如果刷了银行卡,他们可以随时调用国内所有银联数据,时间地点都能摸得一清二楚。” “没钱,我们怎么出门呀!” 这年头,没钱可是寸步难行。 雷小古从包里抽出两人所有的现金,塞给了语环,说,“我的都给你,等到半夜我缠住方小臣,你就偷偷离开。” 语环一惊,“这个,小古,我们连方臣也要防着么?” 雷小古咬牙,“姐妹现在谁也不相信,姐就只信咱自己。要想骗住那两个混蛋兵,咱必须从身边做起。总归,他们都当过兵……” 女人们的眼睛同时眯了起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回头,语环紧张了,“哎呀,那我怎么跟北靖联系,咱们的电话、电脑都不能用了呀!” 雷小古笑了,“傻环儿,出去借啊!快,还有一刻钟。” 方臣就要回来了。 两女立即光着脚丫子出门,挨个去敲万年都难于见一面的邻居大门儿,请求支援。 语环顺利联系上了北靖,表示隔日去羊城的计划不变,但是为免又被半路杀出的陈咬金坏了正事儿,需要帮忙悄悄离开。 北靖欣然应允,表示会安排好一切,不会让任何人跟踪来。 一刻钟内,两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随后,方臣顶着半只青眼回来了,雷小古惊讶地问东问西,缠着方臣不放。 直至十二点,小窗里的灯,终于熄了。 郎帅顶着一只青眼,拿冰膏敷着红肿的半边帅脸,咬着牙在耳麦里骂正在安装监视器的方臣。 “方小臣,卧室,你没听到吗?!我叫你安卧室,你全安在客厅里顶个鸟用。方小臣,你他x没听到命令吗?可恶,你别忘了队长才是你真正的雇主。” 嗷了半天,方臣冷冷地回 应,“她们是普通女孩,不是恐怖份子,要尊重她们的**!” 郎帅立马被哽到。 正眯眼打盹的卫东侯心下也微微一怔。 …… 那个时候,豪华大酒店,总统套房里。 北靖收到语环从陌生qq上发来的求助消息后,宛尔一笑,关掉了电脑后,起身来到了侧卧,敲响了房门。 “嗯……啊哦……” 房里传来女人浪荡的申吟声,伴着雄性低沉的嘶嗷声,隔着封闭性极好的橡木门,也能听到那疯狂的撞击,似乎整个楼板都在震动。 “啊啊啊,不行了,太太深了……求求你……” “宝贝儿,你怎么这么紧,真是舒服极了!” “哦,你,你也太大了——” “哈哈哈哈,你们女人不就喜欢大个的么!” “啊——” 北靖眉间褶了一下,“艾瑞克,赶紧办完,出来我有事吩咐。” 正在疯干狂干的男人一听,更加快了动作,带着几分好事被打断的不忿,震得圆水大床都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蓦然狰狞的模样,吓得女人发出了一声尖叫。 大约一刻钟后…… 艾瑞克赤着上身,浑身还滚着汗,向来白皙俊俏的脸颊显得有些异样的青白,但是在他的腮下、手臂、腰侧,以及脚踝处,都有薄薄的透明翼翅。 然而,随着他的走动,这些异恙都一点点消失了。 他迳自走到客厅边,拿起桌上的冰镇的红酒,喝了一大口,摇头一甩,本来黑色齐整的刺头,竟然甩出一头齐耳的柔软红发,白日里正常的黑色瞳孔,也变成了腥红色。 “什么事?” “语环已经答应明天陪我去羊城选购家具,不过她不想卫东侯跟着咱们。我估计今晚她会有所行动,虽然也没告诉我,即时,你必须帮我拦住他们……” 北靖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安排。 艾瑞克听完后,有些不以为忤,“joe,那个保镖和卫东侯一起的兵,我是没问题。卫东侯本人,你该知道,虽然咱们没有百分百确定他是不是跟我们属于同类,但他绝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主儿,我没把握在不暴露身份的前题下,拦下他。” 北靖看着夜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金棕色的瞳仁里迸出锐利的光芒,“卫东侯绝不是普通人。但是,这也不防碍 我追求我的王后。” 艾瑞克的脸色仍是不怎么看好,“joe,为了这个还无法百分百确定的后,万一暴露了身份,你就没法在这里定居了。而且,北美那边的种族争斗,还可能被带到这里来,打破这里的平静,那应该不是你愿意看到的!” 北靖举手打断了艾瑞克的话,眼底却迸出更为执着的光芒,“艾瑞克,为了我们种族的生存,和延续,付出任何代价都是值得的。 古往今来,不仅在动物的世界里,就算是在人类初期,都是以母性为尊。因为,她们代表着传承,她们的孕育能力,被奉为神也不为过。 而雄性们为了传宗接代,争夺属于自己的佼配权,更是无所不用其极。很多物种里的雄性都比雌性要漂亮百倍,不仅要卖力地装扮自己,更要跟其他雄性争斗撕杀,抢夺地盘,或者提前筑好漂亮的巢穴,以便吸引雌性,迎娶自己的新娘。 甚至,不惜贡献自己的身体,以达到孕育下一代的目的。” 与此相较,跟卫东侯pk,那简直就是小意思,不足为惧了。 艾瑞克不以为然,“joe,虽然东方女人很小很紧,可是体力实在太差了。屋里那一个妞儿根本没法满足我,而那个乔语环,我看更不可能满足我的王,您的需求。” 北靖笑笑,看向艾瑞克的目光,却锐利了几分,“你怎么能肯定,语环无法满足我。还是,你已经试过了?” 艾瑞克倏地一下跳起来,眨眼跃到了吧台之后,一扫先前的闲适,紧张得连身上退去的透明翅翼都张了出来。 “我的王,我也就是想想罢了,我可以用我全身上下所有的鳍跟你发誓,我绝没有动她一根毫毛。” 北靖收回了目光,仍然笑得温文尔雅,“那就好。艾瑞克,你还太年轻。你不懂,如果真是我的后,她必然有她特殊的能力,满足我的需要。我相信,她是我寻便整个地球,唯一最特别的存在。” 铃—— 正在这时,电话铃声响了。 北靖起身接电话,同时向艾瑞克示意,“这应该是环环的电话,你准备好出门。” 艾瑞克显然不甘还未被满足的渴望,琢磨着是不是下次来个np,但也碍不住老大的吩咐,用了五秒着装完毕,离开了酒店。 此时,午夜三点半。 …… 半夜,雷小古突然爬起床,抓着方臣非要人陪她出去 买卫生巾。 他俩这一离开,楼下车里,郎帅的监视报警器就响了,因为在门口安装了红外仪,可以扫描到任何动物,包括小猫小狗的进出情况。 “队长,有情况。” 卫东侯双手枕脑后,双脚搭驾驶台上,扣着军帽打盹儿。 他只瞥了眼监视画面,看到是雷小古作怪,只说,“别冲动!” 可惜郎帅一眼看到被方臣抱出大楼的雷小古,要是有耳朵,他肯定已经把耳朵竖起来了,哪里还冷静得下来,立马就冲了出去。 卫东侯叹了一声,继续打盹儿。 然而,监视画面又叫了一声,语环光着脚丫子出门了。 卫东侯立即坐起身,切换了几个画面,都没看到女人的身影,开始紧张。 他盯着公寓唯一的出口,半晌都没人出现。 直到他已经等不下去,想要上楼去瞧瞧究竟时,那辆红色宝马开了出来,光线太黯,一般看不到里面的驾驶员情况。 但是,这并不影响卫东侯的视线,黑色的瞳仁突然变成了金色,将驾驶室里的情况瞧得一清二楚。 “队长,嫂子跑啦!你还不追?”郎帅一脸丧气地跑回来。 卫东侯摆了摆手,“那不是你嫂子。” 随即,就有一对醉酒的男女嚷嚷着从外面回来,进了公寓后,突然又嚷着拉了东西在车上,歪歪扭扭地又跑了出来。 行过两人的越野车时,卫东侯瞥了眼,又收回了眼。 “队长,我上楼去出瞧瞧情况?” “不急。等雷小古回来,你再跟上去。” “啊,万一……” “没事儿,环环她逃不掉的。” 然而,在男人们十分笃定的这一刻,语环已经在邻居朋友们的帮助下,扮成醉酒男的女友,成功躲开了监视,顺利上了艾瑞克的车,直奔北靖所住的酒店。 三个小时后,天亮了。 郎帅才摸进了门,“队长,不好了,嫂子不见了!” 卫东侯抚了抚下巴,立即下令,“查机场航班!” 不出五分钟,眼镜发来消息,“队长,嫂子和那个什么北靖。joe的航班,十点飞羊城。” 卫东侯冷冷一笑,“这丫头,倒是让人惊讶了一把。” 随即,两人就要开车去机场。 “郎帅,你给我站住!” 哪知道这汽车刚刚起步,雷小古不知打哪钻了出来,双手插腰,挡在了汽车前面。 方臣此时不知去向。 “雷小古,你搞什么?现在我们要离开了,不跟您大姐折腾了,你还想怎么样?” 郎帅这一晚可被埋汰得外焦里嫩,面子里子都没了,郁闷得不行,直觉这小飞机场生来就是他的克星,让他完全没着了。 雷小古一笑,邪气十足。 “我想怎样?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雷小古将手上的布包一松,哗啦啦掉出一片监视仪,全是昨晚郎帅教方臣带上楼去安装的设计,其中,竟然还有以前被劲爆小组装上,还没来得及拆掉的针孔摄像仪。 刹时,真相被人撞破的懊恼不安,让男人们的动作都僵住,脸色大变。 雷小古双手插腰,宛如《我的老婆是大佬》里的大姐大,气势十足地一脚踩在那些监视器上,今儿个她特意穿了一双加厚底的草编木底鞋,咔嚓咔嚓的破裂声,实在糁人得很。 那小脸上的笑容不断加深,却是皮笑肉不笑, 让男人们同时意识到,比世界末日更可怕的事儿,正发生在他们眼前。 雷小古恶狠狠地说,“你们是不是奇怪,方臣为什么不在这里?好,我告诉你们。他现在被我用哥罗芳迷昏了,绑在屋里。 为什么? 我再告诉你们,昨晚他偷偷在语环公寓里装监视器的行迳,被咱们都看得一五一十。这些东西都是我让他拆下来的。虽然他投诚了,坦白了自己跟你们也是一伙的事实。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一个个的混蛋王八兵,竟敢一而再再而三地侵犯我们女孩子的**,姑奶奶我要你们好看!” 回头,竟然还放着一个大塑料筒。 雷小古抬起那大筒,就朝越野车狠狠洒了出去。 哗啦一声,竟然是满满一大筒的——黑色油漆,浓重的油漆味儿很快熏得男人们从车子里钻了出来。 得,正前窗被油漆蒙了,开不走,还怎么去追人哪? 雷小古在心里给好友比了个“v”手式,环环,投奔自由去吧!哼哼,这群欺负人的臭男人,咱姐妹帮你报复到底! “你们别以为就这样算了!” “姐姐我已经录下了方小臣的招供录相,要是你们敢 轻举妄动,去骚扰环环投奔幸福生活,我就把这些东西,已经被拷备了一千份,发给网络上所有的八褂网站,让你们自以为是的特种兵战士的光辉形象,彻底掉进阴沟里,永世不得翻身!” “雷小古!”郎帅大嗷。 “别想对受害者施暴啊,咱小区门口的监控录像可拍着,大爷可帮俺看着的。哼!我让你们欺负女孩子。我告诉你们,姐绝不是好欺负的!” 雷小古气定神闲。 卫东侯抚额,叹息,心说,环环,你真的逃得了么? …… 那时候,北靖已经载着语环提前到了飞机场。 并说,“为了方便,我托朋友改签了机票,做了点儿小小的掩饰。” 北靖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了一顶假发,一条纱巾,给语环戴上后,又拿出一盒化妆品。 “啊,这个?” 北靖眨眨眼,有些男孩似的调皮说,“我以前听说,他们那些特工都可以随意查到普通人的登机情况,所以咱们换个身份,更妥当。” 语环这回可大开眼界了,经过北靖的妙手后,再看镜子时,她竟然变成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姑娘,简直跟之前大不一样了。 “可爱的姑娘,咱们可以出发了。” 北靖宛如绅士一般,伸出胳膊,语环又羞又忐忑地挽了上去,感觉这真是一次很新奇的经历。 在这样充满了一丝危机味儿的旅程中,某些化学反应也悄悄发生了变化。 …… “混蛋,王八蛋,要再让本姑娘看到你们这些臭男人,我立马就打电话报警,告你们强爆!” 哗啦,轰隆! 雷小古把屋里的“异物”通通扔了出去,砸在男人们身上。 可怜这男人们理亏在前,也只能任其发泄。 方臣看着地上属于自己的零星物品,眉头蹙得死紧,他身上还缠着黑色胶布,那都是被雷小古迷昏后给折腾出来的东西。 不过,被扔出来的东西里,还是出现了一两件,属于雷小古本人的东西。 敲门。 门开。 “还想干嘛?” “你的东西。” 一巴掌拍掉了。 “本姑娘不要了!被臭男人碰过的东西,通通不要!” 哗 78.悔啊,做人太失败 羊城 亚国的第三大城市,地处珠江三角洲,是亚国的南大门,亚国国家的中心城市,国际大都市,国家三大综合性门户城市之一,更是世界著名的港口城市。 相较于距离其近二百公里的老牌国际大港口——港城而言,羊城属于亚国统一之后,政府专门扶持起来的特别行政区,拥有极大的政策优惠和经济建设支持。且经过百年经营,其社会经济辐射力已经赶超港城,直指东南亚。 羊城亦有两千多年的历史,是历史文化名城,历史最悠久的对外通商口岸,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之一,享有“千年商都”的美誉。 作为亚国对外贸易的窗口,羊城的外国人士众多,被称为“第三世界首都”,是全亚洲华侨最多的大城市,与四九都、沪城,并列为亚国三大标志性城市。 飞机上 语环和北靖聊起羊城时,发现其对亚国城市的了解程度,比自己这个从小生活在此还从没出过国的人,更详细透彻。 不禁赞叹,“joe,我以为你只是借道羊城,没想到,你这么专业。” 北靖淡淡一笑,谢绝了空姐的殷情服务,为语环又续上一杯清茶,说,“哪里。其实,我也是做建筑的,计划回国发展时,除了研究本行业的发展情况。相关的旁支,也偶有涉猎。” 语环有种找到知音的感觉,不自觉地放松了戒备,“百年前,国内南大门还集中在港城那片儿,我知道那里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尤其是欧洲本土的特色建筑,以及家居风格。 不过近半个世纪,在国家的大力支持下,羊城这边已经逐渐替代了港城,就我所知,国外不少知名家具厂商都在这里设有大规模的豪华展厅……” 比起港城的寸土寸金,一个浅水湾的半山楼盘,就成为所谓的高级住宅区,还真是难于跟内地的幅原辽阔,随处可见成批的别墅群相比了。 有限于港城的地域资源,更多的国际顶级家具品牌将大型展厅移到了羊城,其中,还有不少厂家鉴于羊城当地的良好投资环境,开起了合资加工厂,利用当地的低廉劳动力,以及发达的物流线,东南亚乃至欧美地区都成为羊城家具的销售市场了。 “语环,关于家装方面,还是你更专业,更有话语权。其实,我也是听朋友说羊城的品牌家具比港城更具规模,才首定在此。现在听你这么介绍,我想咱们不用再到港城,在羊城就能一站式搞定所有家具了。” 那深棕色的眼眸深深凝来时,语环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躲开了眼神。 飞机停靠时,北靖绅士地接过了语环的包,指间相触时,她又羞涩地缩了回去。 急忙转身走在前,身后便拂来男人淡淡的古龙水气息,明明距离那么远,那充满蛊惑性的声音,就仿佛帖着耳膜响起。 “语环,我想这次羊城之行,会非常圆满。” 咚…… 语环的心不自觉地跳漏了一拍。 两人一出广场时,便有酒店派来的轿车接机。 上车后,北靖体贴地问,“语环,有没想起什么必需要买的东西,我让司机先送我们去商场转转?” 语环忙说没有,可随即大脑又提醒她,她这偷溜出门,什么东西都没带,只带了买家具必须要用的设计图和u盘一张,自己的日常用品也是一样没有,又尴尬地窘红了脸。 于是,司机将两人送到了一家大型超市。 这是第一次有异性陪语环逛超市,她没想到竟然是一个认识才几个月,实际相处不过几日的人。 之前,和卫东侯短暂的同居期时,她还以为,也许某日他会陪她逛超市,就像许多普通的情侣和夫妻一样。 可事过境迁,物是人非,很多曾经的自以为是,都化为时光的嘲弄,让人徒留叹息。 “语环,这个东西,选个贵点的牌子就好,不用……看太久吧?我感觉,好像都差不太多。你不用给我省钱……” “才不是。小天使的差别可大了,就算是名牌,也要看看生产日期。现在是夏天,买吸水性好的更舒服,要是冬天倒是可以多选用纯绵质的……” 这一进超市吧,购物欲就让女人们的形象大转变,语环毫无所觉地跟男士讨论起自己的购物经验。 直当旁边有顾客笑着走过,一抬头才发现体贴的男士表情尴尬,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傻气,忙往包包里扔了两块备用品,说着抱歉,拉着人离开了两排两人高的货架。 北靖看着女子涩红的小脸,心里柔软一片。 语环怕再尴尬,迅速结束了购物,到了酒店。 直到进了自己的房间后,她敲了自己一记脑门儿:乔语环,还有没有像你这么突槌的笨蛋啊,竟然当着大男人的面讨论选什么卫生巾,丢脸死了啊! 隔壁 北靖带着极佳的好心情,走进卧室 ,准备换一套清爽舒服的休闲服,继续跟小美人约会。 艾略克突然从窗外蹦了进来,青白的脸色上,表情有些僵硬紧张。 “joe。” 北靖收了笑,问,“怎么回事儿?” “我碰到欧森家族的人,恐怕他们是追着你来的。” 北靖神色更为严肃,沉吟了一下,说,“不碍事。你联络一下羊城这里的人,拖住他们。” 艾略克很担忧,“joe,你已经让了位。但他们不仅派了追踪者,还有狩猎者。恐怕是打算斩草除根,永绝后患。而且,亚洲这里本就是种族的主要发源地之一,他们怀疑你……” 北靖举手打断了话,“不管怎样,我不会让他们伤害到语环和我的生活。” “joe!” “看来,我必须加快行动得到语环,烙上我的专属印记。” “太好了,joe,你终于想通了速战速决。我这就去帮你准备摧情剂,套索,或者绳子,我记得你也很喜欢用鞭子。” “艾略克,等等……” 北靖不禁抚着额头,一脸无奈。 要是还照着欧美口味,那只容易受惊的小兔子,肯定会被吓得逃得老远,再也不给他机会了。 …… 蓉城 卫东侯正准备遁味追踪,离开蓉城时,又接到了卫老爷子的电话。 考虑到最近几个月,家里人为自己担惊受怕,自己却只想着女人的事,没有体谅长辈们的心情,卫东侯决定先回一趟家,报个平安。同时,卫雪欣也还在家中,还必须处理一下高珩的事。 汽车开到大门前时,果然看到了高珩的车。 不过车里已经没有人,不知是进去了,还是被他给门卫下的一道命令给气走掉了。 “东少,老首长说,您回来了先去他的书房一趟。” 卫东侯点了点头,想八成是爷爷和老爸正等着审他。他现在能回来,并没有经过主治大夫们的一致同意,阿伦还没有回来。只是袁飞虎同意了,梁安宸强烈反对。 回到阔别已久的家,卫东侯立即被女人们团团包围,问长问短。 卫雪欣从沙发上站起,一手撑着腰,没有立即上前,只是用一双哭红的委屈双眼紧紧地瞅着卫东侯。 卫东侯的目光掠过卫雪欣时,稍稍停顿了一下,却看 不出情绪,在扫到室内并无高珩的踪影时,卫东侯安抚了奶奶和母亲两句,向卫雪欣点了下头,上了楼。 卫雪欣瞅着那高大的背景,双手绞得指节直发白。 楼上 推开书房的门,卫东侯的目光闪了闪,闻到久别的墨香气息,心里也是百味杂陈。 当看到书桌后的花甲老人,以及旁边立即站起身鬓角已见灰白的父亲,眼眸波光一闪,咚地一下跪落在地。 “爷爷,爸,对不起,东子让你们担心了。” 刹时间,曾走过硝烟战火、淌过枪林弹雨的老人,垂眸,点头,深深叹息。身为孩子亲父的一省大员,处理过多少生死严峻的大难题的书记大人,也红了眼。 之前就是蓄着再多的气愤,不满,这会儿也在孩子落下的双膝时,消失得一干二净。 在长辈们眼里,似乎经历这一次人生大磨难,曾经那个眼高于顶自傲到有些自目中无人的独孙儿和独子,终于又成长了一大截,褪去浮躁,变得更为沉稳,懂事。 卫东侯避重就轻地回答完了爷爷和父亲,关于自己病情治愈的情况。 末了,两人都明显松口气后,他突然又出人意料地提出一个要求。 “爷爷,爸,这回家里过中秋,我想带语环来家里一起过。” 这不是请求,也不是征询意见,而是早已经决定好的事,在此更是一个最后通知。 两位男性长辈愣了一下,表情各异。 大概一刻钟后,卫太后直在楼下催促,卫东侯终于下了楼来。 卫母心疼儿子,忙着准备好吃的,要跟儿子好好叙叙。 卫东侯体贴老人,也表示不会立即离开,女人们听后十分高兴。 卫雪欣趁着两位长辈进厨房时,一脸担忧地问卫东侯,“哥,你没和语环在一起么?” 卫东侯目光极为平静地看过来,不答反问,“雪儿,高珩的车在外面。他现在人在哪里?” 卫雪欣脸色变了变,似乎有懊恼,不甘,又有些忐忑,犹豫。 卫东侯目色不变,问,“他在你房里?” 卫雪欣一下抬起头,脸上已经暴露了实情,急忙帮高珩说起好话,求卫东侯不要再为难高珩。 卫东侯说,“呵,不要为难他?这事儿恐怕说反了,应该是他不要为难我和语环才是。当初我俩结婚现场,高珩 带着一票流氓混混来砸场子。怎么刚刚那么好,他那个混混朋友谁不好撞,偏偏就撞上语环?” 卫雪欣脸色骤变,急着为高珩争辩,“哥,你怎么这么说。那明明就是意外,这事故警察都已经调查好了,当时在场的人都说是语环的精神状态有问题,突然跑出马路,才会被阿珩他们急驶进来的车撞到。” 显然就这一小会儿,这对夫妻已经认真对过口供了。 卫东侯脸部线条慢慢绷紧,“那么警察有没有告诉你,从监控录像上来看,语环就算神志有些不正常,但她还是在人行道上跑,并没有跨越到车道上。那辆汽车明明还有很多位置可以停,为什么偏偏就撞上语环?” 卫东侯咄咄逼人的口气,让卫雪欣的脸色一下变得更难看,被那双锐利的眼神盯得她直退两步,脚被沙发脚绊住就要朝后倒坐下时,高珩一下从楼梯拐角处冲了出来。 “卫东侯,你够了!你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就是,你欺负女人算什么男人。雪儿可是你的妹妹,那个什么乔语环还没有嫁进卫家。” 卫东侯对于高珩的出现,似乎毫不意外,他早就发现高珩了。 冷冷一笑,迎上高珩愤怒的眼,口气依然不紧不慢,“高珩,雪儿现在是和你骨肉相连的妻子。你在楼角藏了这半会儿才跑出来,又是为什么?” 顿时,高珩脸上就像挨了一记重拳,血色尽褪。 卫雪欣抓着高珩的十指关节,根根泛白,贝齿几乎要咬破了下唇,她突然推开了高珩的扶持,冲到卫东侯面前,声泪俱下地控述,“哥,你现在就是怎么看我和阿珩都不顺眼了吗?就因为,你现在喜欢上了乔语环,你就可以这么诬赖我和高珩吗? 那场交通意外,我和阿珩是度完蜜月回来才知道的,你怎么能怪在我们头上,我们完全不知情啊。 还是哥你其实从头到尾还在恨着我和阿珩当初丢了你的面子,让卫家丢人了,对不对?好,我认了。当初是我们不对,现在也是我们不对,行了吧?你放心,以后我都不会再叨扰你们了。我……我就是个寄人篱下没人要的孤儿罢了……” 说完,卫雪欣掩面跑了出去。 高珩气得狠瞪卫东侯一眼,急忙追了出去。 卫东侯不自觉地一动,迈出了一步,可是看到高珩的背景,又咬着牙,握着拳头退了回来。 “哎呀,这,这又是怎么啦?刚才不都说得好好的,东子,你妹妹 怎么了?” 卫母听到哭闹声,从厨房跑出来。 卫太后本是早就端着水果出来,这时又悄悄退缩了回去。 卫雪欣夫妇突然离开了,这顿饭还是要吃的,看着健康完好的儿子,卫家人倒也松了口大气。 饭后,卫东侯又一次当众宣布,“爸,妈,爷爷奶奶,中秋节我会带语环回来跟我们家一起过中秋。她现在举目无亲,希望你们能接受她。” 说完,卫东侯也没时间再停留,告了声歉,匆匆离开了。 他一门心思都落在了追踪语环的气息上,没有察觉自己又在卫家投下了一枚深水炸弹。 卫老太爷看着孙子着急离开的模样,猜了个**不离十,却只能摇头。 这孩子太着急了。 卫太后却很高兴,直说要把花奶奶也请来,亲手做月饼给未来孙媳妇儿吃。 卫父却是脸色不虞,心里直骂臭小子,偏偏挑这节骨眼儿,存心给人找堵的不是。 卫母心里一个起伏,难受了,儿子有了媳妇就不要娘,连妹妹都给气走了。这个乔语环还没有进门,前前后后就弄出这么多事儿,实在是让人期待不起来,更喜欢不起来。 …… 稍后 卫老太爷拉老伴儿进屋,询问之前孙子和养孙女因何事争吵,吵到离家。 卫太后将自己偷听来的话,一五一十地抖给老伴。 听完后,卫老太爷眉心紧蹙,似乎有些凝重。 卫太后忙问,“老伴,难道环环当初被汽车撞,真的不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 卫老太爷摆摆手,卫太后想到孙子气愤的模样,似乎不像是说着玩的,又想到语环的善良可爱,心里就害怕了,着急了,更气愤了。 “该死的,哪个杀千万的混蛋竟敢这么欺负我们家环环?哎呀,之前十泉镇还碰到那种事儿,都是流氓混混干的?我今儿才知道,高珩那孩子看着好好的,怎么还会跟黑社会搭上关系呀?” 卫老太爷急忙打住老伴的发散思维,严肃警告说,“以后,还是让雪儿少回娘家来。” 卫太后怪道,“可咱们这里到底算是她的娘家,中秋节,咱不可能不叫她回来啊!” 卫老太爷只说,“小宋也算是她半个养母,你抽空让小宋多跟雪儿聊聊,开导开导。” 卫太后点头。 卫老太爷又说,“现在高珩认了祖,就是杨家的正式成员了。杨家也是大户人家,过这种大节,他们大可以回杨家,更合情合理。雪儿老是回娘家,这要传出去,也会闹笑话的。特别是像杨家那样的传统豪门,更注意这些礼节。雪儿要是再这样,难免影响她未来在杨家孙儿媳中的形象,也不利于高珩在杨家的发展。” 卫老太太继续点心,心里却不由别别嘴,她自己出身贫寒,也是遇上特殊时期才有的今日身份地位,但她从来不把这些身外名利放在心上,心里其实最不待见所谓的“高门贵户”。 不禁嘟哝道,“这事儿我也不好去说呀,不是存心得罪人嘛!” 卫老太爷好笑,“我没叫你去给他们说。你只要提醒一下小芬,我让儿子给高珩说说,就成了。” “艾呀,老伴,你真是太聪明了,英明不减当年啊!” 卫老太爷被这一夸,老脸皮抖了抖。这都做了半个多世纪的老夫妻了,对于妻子这种毫不掩饰的恭维,还是有些消受不起。 …… “可恶,该死的下贱东西——” 女人一个扬手,手里精致的水晶镶嵌小手包飞了出去,呈高高的抛物线,卟咚一声,落进了河水中。 手中空荡荡一片,让女人突然僵住,目光激烈地闪动了数秒后,突然地冲到河栏边张望,左右寻找,立即看到前方十米处的下行石梯就冲了过去。 “雪儿,你要干什么?” 高珩看着妻子朝石阶那冲,状似要下河的样子,吓了一跳,赶紧在女人踏下石阶前,将人拉住,抱进了怀里。 卫雪欣刹时脸色大变,又吼又骂地抡拳猛打高珩。 “放开我放开我,我的包包掉河里了,我要找回来,我的东西都在里面,我的卡,我的手机,再不捞起来,就坏掉了啦——” 卫雪欣哇啦一下大哭起来,几近歇斯底里,难以控制。 高珩又哄又劝,仍无法安抚女人的歇斯底里,最终不得不打电话找人来打捞,可是女人还是不依不饶,非要跳河里自己去捞,最终高珩不得不自己先脱了衣服,跳进女人指的地方,潜水捞包包。 “找到了没?那包嵌了真水晶,会发光的呀!你快找呀!” “雪儿,别急。” 高珩几次下潜,由于河床淤泥多,河水又在几日前的大暴雨后疯涨了不少,浑浊不堪,哪里看 得到什么发光的东西,极难定位,潜了几次都一无所获。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看啊,那个包很亮的啦!你不要那么快就起来了,多看几眼啦,你到底有没有踩到底啊!哎,你真是笨死了,再拖下去,我的手机都要坏掉了啦!” 岸上的女人,大腹翩翩,急得直嚷嚷。 这正值正午时分,很快就招来了不少的路人,指着女人说,“前几日才下了暴雨,什么东西那么重要,家里的房产证嘛?哪还捞得起来哟!你就不怕你老公陷淤泥里把命给捞没了哟?!” 卫雪欣根本听而不闻,甚至还挥手打开围观的人,美丽的脸庞彻底大变地呼吼叫骂旁人。 高珩再一次深潜半晌,浮起来时,体力已经不太好,只能勉强抓着堤墙上长的草丛,向路人道歉,让旁人不要怪卫雪欣一个孕妇。 “雪儿,咱们等下潜队过来捞吧!” “不,我现在就要我的包,我的手机!” 高珩心里一寒,说不出话来,唇已经泡得有些发紫。不得矣,他只能再喘了几口气,潜了下去,而这一次却长久地没有浮起来,旁观者看得直怪卫雪欣。 “阿珩?” 恰在这时,高珩找的人到了,一听旁人的讲叙,三五个人连衣服也不及脱就跳进了水里,好半晌终于将高珩给捞了起来。 原来,来人正是高珩的结拜大哥,带了几个水性好的人来帮忙。 高珩最后一次下潜时,脚陷在了淤泥里,一直拨不出来,又被上流冲下来的大团水草缠住了,几乎命悬一线。 “呀,我的包!” 卫雪欣一眼就看到了被高珩紧紧抓在手里的包,急忙夺了过来,打开包包,包里的东西全掉了出来,钱,卡,甚至还有漂亮的手饰,都十分招人眼。 旁人这方喃喃说,难怪这么着急,原来里面真的装着价值不菲的东西,可是再怎么重要,还能跟自己丈夫的命相比嘛! 可是卫雪欣即没管那些值钱的手饰,也没有理睬无限量刷金卡,拿起里面唯一的苹果手机,甩干了水又在身上昂贵的衣裙上擦试,小心呵护的模样,简直让人不可思议。 当手机不能开机时,她又急又气,拉着高珩就说要去修手机。 救人的大哥和兄弟们都看得直蹙眉头。 大哥忍不住说,“弟妹,阿珩现在情况不太好,必须先送医院看看。你的手机稍后再说 ,行不?” 这还是打商量的口气,要是换了旁人,老大哪有这么客气的。这一破手机能抵得过一条兄弟的命嘛?!小弟们心里别着嘴想,十分不待见这位嫂子。 “啊,那个,要不你们送阿珩去医院。我去修手机,不然手机就不能用了。这不是一般的手机,这是卫星手机,不是有钱就能买得到的……” 高珩听着女人喃喃低语,低着头在地上摸索着,又翻了几张卡,把东西随意往包里一塞,就要离开的模样,整颗心,似乎都永远浸在了那团浑浊的冰冷河水中,冷森森的,喘不出一口气来。 “大哥,麻烦你,派个兄弟,送雪儿去,修手机吧!” 他记得,她不只一次说过,这个手机是卫东侯送给她的成年礼物。 全球限量版的苹果手机,出自创始人之手,全球也就几台。 内部置入了卫星接收装置,就是地球大灾难,也能接收到信号。 她很宝贝,比起他刚刚送给她的这个,她也央求了好久,他拖了不少关系才终于买到的限量版的水晶包包,还要宝贝很多很多倍。 住进医院后 大哥插着腰在病房里来回走了一圈又一圈,愤愤地说,“阿珩,这就是你所说的温柔体贴、聪明懂事的好老婆?这已经天黑了,还见不到一个人影儿。” 高珩望了望窗外的天,只有苦笑。 一大会儿,他的手机响了,正是卫父打来的。 挂上电话后,不多时,他那个懦弱的父亲就打了电话叫他回杨家过中秋。他拒绝了晚餐,随便编了个理由将眼前的情形蒙混过去。中秋节回杨家吃饭,其实算是卫雪欣第一次到婆家,他必须得为她铺好路,掩饰好媳妇儿的面子。 卫老太爷也没说错,拥有传统习俗的杨家,比起向来平易近人的卫家,可难伺候得多得多了。 …… 羊城 只是短短一日相处,北靖的温柔体贴,绅士大方,都给语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对于之前的那次意外接触造成的尴尬,也在愈加默契的相处中,慢慢消散了。 “语环,今日就到这吧!羊城的天气太热,今天就早点休息,明天我们就直接把家具订下来。完了后,还可以去港城玩玩。你应该还没玩过迪斯尼乐园吧?” “迪斯尼乐园?那个,不是小孩子喜欢玩的吗?” 79.漫长一液再求婚(激情危情刺激缠绵) 卫东侯很愤怒。 他最在意的女人,自卑难过,心结难解,从没跟他好好交流过,唯一一次真心相对,也是为了拒绝他的求爱,破釜沉舟。 现在却是由别的男人温柔相慰,体贴相劝,以开导之名,行采花之实。 “语环,你不用如此自卑,你知道我也是孤儿一个,我十岁和父母一起移民到美国,像那个什么《北京人在纽约》那样的家庭经历,跟我们家比起来简直差太远了。到美国不足半年,我父母就在一次底特律种族冲突流血事件中,遭人杀害。 从此,我就进了孤儿院,在那里,我连最不受选购的印弟安人都不如,经常被人欺负打骂,根本没有仁权可讲,甚至一度被逼沦为街头黑帮的扒手……” 还有什么安慰,比直接将心比心,拿自己更糟糕的成长经历,和心历路程,来安慰劝慰别人,更有效,更管用,更能打动人心呢! 卫东侯很懊恼!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北靖。joe真的比自己更有优势。 若是现在换了他来劝,不管怎么劝慰开导,他曾经的劣迹斑斑,他殷实的家底,一出生就是称着金汤匙的贵公子身份,一路走来都是顺风顺水,怎么教人信服。 任他再怎么心疼不舍,要跟北靖一比,那就是八个字: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该死,这个北靖。joe根本就是天生跑来撬他墙角的劲敌啊! 他越想越后悔,当初直觉地就不想让语环接这个该死的鬼屋项目,原来真是生物对危机的本能直觉啊。 “语环,人一生总会做错一些事。你已经为此失去了一个亲骨肉,甚至难过了这么久,伤心了这么久,不开心了那么久,难道还不够吗?” 北靖在女子眼圈儿泛红,眼波闪动时,适时伸出了手,将人轻轻揽进怀中,柔声宽慰。 “环环,你已经惩罚够了自己,应该原谅自己了。曾经的那个语环,其实已经很可怜,我们从现在开始,学着放过她,好吗?不要再责怪她了,其实,那并不是她一个人的错啊!” 也许,她曾不只一次这样开导过自己,不过那都好像是在自欺欺人。所以她总是放不下,每次看到可爱的小孩子从身边跑过,那一声声娇嫩的叫唤声,仿佛都会化为一声声哭泣和控诉,让她难以安心。 终于等到有一天。 等到一个人,这样告诉她,那不是她的错,她已经为之 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她可以放过那个错误的自己了,她可以让她彻彻底底地,安息了。 再也忍不住,那么久以来,那么多那么多的委屈,决堤而出。 她一下捂着唇,痛哭出声。 耳边还传来男子温柔低沉的劝慰,这个宽厚的臂弯,就是她寻找已久、可以停泊的港湾么? 卫东侯很郁闷。 那的确不是语环的错,那都是他的错! 该死的,他真想立马冲出去,掀开那个李带桃疆道貌岸然的家伙,让她在自己的怀里放心痛哭。 不是像之前那许多次,她的每一次真情相告,都是被他逼到走投无路的屈辱和愤怒的宣泄。 卫东侯,你他x的就不是个男人! 如果,这要是换了之前的那个卫东侯,毫无疑问,他早就冲出去抢回自己的主权所有了。 可是他知道,他不能,他没资格。 要是他现在又出去,那无疑又成了在她的伤口上撒盐,将她推得更远更远,也许再难找回来了。 现在,除了这样为她心疼,自责,难过,似乎他真没有什么能为她做的了。 卫东侯,你凭什么呢? 就凭你是她第一个男人,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简直可笑! 就凭这六年里,你确定她一人别的男人都没有,你就可以自以为是的对她呼东喝西了? ——真是幼稚! 就凭你是她孩子的爸爸,你就以为可以重修旧好,破镜重圆了? ——太天真了! 她骂他的话,真是一句没错。 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活该作孽。 …… 北靖一边安慰着怀中可怜的女子,一边瞄了眼斜侧方花木后的一抹阴影,眼底闪过一抹锐利的光芒,很快又化为一缕柔波。 “环环,别哭了。你再哭下去,刚才喝的海鲜浓汤都撒我胸口了。” “啊,对不起,我,我马上就好!” 他托起她泪湿的下巴,微微倾身时,她仍后退,他及时打住,虽然心里很想吻去她的泪水,带走她所有的悲伤,还是忍住了,用指腹拭去那些小水珠。 “傻丫头,你必须保证,这是你最后一次为过去的那个自己伤心,以后都要为未来的自己开心地笑。” “唔,我,我保证。” 他笑笑,抚抚她的发,她没有再躲。 “环环,如果你也不介意,我曾经为了生计还当过可恶的皮条客,甚至贩卖过毒品。” “啊?”她低讶一声。 “能不能答应我,正式和我交往?” 他苦笑,“我还是太唐突了么?真是抱歉,也许我还是不太了解东方的习俗,在美国,喜欢一个人就要大胆说出来,我实在不太欣赏这里的含蓄。我觉得,那是对美好情感的一种扼杀。” 语环本来还犹豫,但听北靖这么说,也更加理解他的行为了。 便也没有再扭捏,“joe,不是的。只是我,还有些放不下过往。我不想在还在意那个……的时候,答应你。我觉得,那样是对你的不尊重。而且,我们才认识,感觉的确有些……好像,太快了……” 北靖深吸了口气,“好吧!我等你。” 她的眼眸亮了。 他温柔地抚上她的脸颊,“我可以保证,我说出这话,是绝对的真心诚意。不管你答不答应,从现在开始,我都会为你守身如玉,绝不再多看别的异性一眼。我对你,可以随传随到,我的就是你的,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负担,这也是我追求你,付出的情感储备。当然,我更希望,这些储备能够尽快兑现。” 他大掌一托,拉起了她的小手。 眸中的浅棕色光芒,柔光滟潋,缠缠绵绵。 十指一扣,宛如约誓,“环环,我们一起努力走出过去的阴影,创造美好未来,好不好?” 她眨眨眼,似乎已经有些陶醉,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与此同时,花木后的卫东侯差点咬碎后槽牙,他收回了目光,怕自己再多看一眼就会忍不住冲出去把女人抢回来,可偏偏只能握紧了拳头,将一整根儿童粗的花木茎都生生折断。 北靖扶着语环,相携离开。 卫东侯痛苦至极地抱着脑袋,蹲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已经找到了完美的良人了。 他是不是应该自觉退去,彻底放弃了? …… 北靖送语环到房门前时,拉着那柔软的小手,便舍不得放开了。 “joe。” “环环,之前你说还要去卫家陪老太太过中秋。” 语环微讶, 也意识到有些不妥,说,“奶奶她人很好的。我想,只要是我真心的选择,她会理解的。” 北靖一笑,“那当然。我保证不会让她老人家失望,随时接受审察。” 语环被这标准的大陆口气给惹笑了。 北靖心中一软,慢慢俯下了身,目光晶莹闪烁,仿佛有股神奇的魔力,让人不自觉地放松,柔软,失去抵抗,被深深吸进那两汪深潭中,任其左右。 “环环,我可以吻你吗?” 轻轻震荡入耳膜的声音,仿佛也带着奇异的力量,让人觉得身心舒畅,不由自主地沉迷其中。 语环脑子里那个急力警告的声音渐渐失了踪影,眼里的男人变得魅力无穷,让人根本难以抗拒,身不由己。 她的身体被他轻轻推压在房门上,房门缓缓被打开,她慢慢陷入了房内的阴影,可是他的眼睛那么亮,仿佛就是她的全世界,这个世界很大也很小,她逃不出去,只能任其为所欲为。 北靖看着微微眯起眼眸的红润小脸,心里小小犹豫了一下,女子身上的那股慑人的幽香瞬间击垮了他的理智,微微张开的小嘴儿充满了邀情意味,根本无法抵挡,他将人用力托进怀中,俯首就吻,一手顺手将门关上,开始享用他的饕餮盛宴。 然而,当他的唇就要碰到梦寐以求的小嘴时,突然一抹冷风从走廊上刮过,北靖的动作一下停住。 他浅棕色的眸子骤然变化,在阴影里迸出金光。 他看看怀里已经被他用摧情素迷住的女子,浮突的犬牙狠狠一咬,宽阔的额头高高耸起,几乎拉变了整张温文尔雅的俊脸,眉心紧紧皱成了一座小山。 倏,那抹影子再次掠过走廊,几成实质般地朝这间房冲过来。 北靖愤恨不甘地低咒一声,说了一句“抱歉”,不得不将怀里的人儿抛进了客厅的沙发中,关上大门离开了。 北靖看着那抹奇怪的影子,在走廊上闪躲跳跃,快如闪电,高耸的眉骨慢慢生出棕色长眉,黑色的短发中也渐渐长出长长的鬃毛,紧咬的犬齿也慢慢突出双唇。 走廊的空气仿佛都停滞,细微的尘埃停在了空中。 倏——倏——倏—— 黑影一下冲向北靖的面门,北靖的红色瞳仁微微一眨,突然以肉眼难见的速度,跨出三步,一抬手,抓住了黑影,黑影发出一声尖锐的痛叫声,一下紧紧缠上了他涨大了一倍的身体。 “joe,你抓得人家好痛。” 黑影瞬间化为一个轮廓极深、千娇百媚的丰腴大美人儿,如蛇般整个人都缠在北靖身上,严丝合缝,一丝不剩。 红艳的丰唇帖着北靖紧抿的薄唇,喷洒出媚人的气息,媚眼如丝,却也娇气腾腾。 “梅丽莎,你什么时候来的?” “人家想你就来了呗!” “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就掏了你的蛇胆!” 男人的大掌直扣在女人的右肋处,曾经那生为艺术家的白皙纤长的手指,此时却粗糙巨大得覆满了棕色绒毛,尖锐的指尖足有三寸多长,已经划破了女人坦露在外的白嫩小肚皮。 “你的死忠艾瑞克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了嘛!” “马上离开,否则别怪我杀光你们所有的狩猎者。” 北靖一把将女人甩到了地上,女人雪白的大腿一晃,倏地一下又站了起来。 那纯西方女性的高挑身材,丰胸翘一臀,清凉着装,若是让普通人见了绝对惊艳到爆。当然,要是让人看到她张开的丰唇里,吐出的舌头儿竟然是像蛇信儿似的开了叉,估计就是惊恐到爆了。 “我的王,我们是为了追随您而来。” 梅丽莎突然屈膝跪下,一脸虔诚。 北靖冷笑,“追随我这个失败者?梅丽莎,我记得离开的时候,你正跟新首领安德鲁打得火热” 梅丽莎的表情明显扭曲了一下。 “joe,安德鲁怎么能跟您相比,他只是暂代首领之职,我们大家心理其实只愿效忠王您一人。您跟我们回去吧,族人们真的不能没有您。” “呵呵,梅丽莎,怎么我记得,当初我退位时,你是第一个站到安德鲁阵营里的蛇女,从头到尾都唾弃我这个连争都不敢争一下就自动退位的王。” 北靖根本不相信,蛇女这个种族天生性淫,毫无节操,对男人说的话没一句是真的。 梅丽莎的话被戳穿后,恨道,“joe,难道你跑到这个贫穷落后的国家来,就是为了跟那些又矮又小,弱得像鸡似的大饼脸东方女人佼配的吗?” 对于如此恶毒的话,北靖皱了下眉头,忍住了没有把蛇女一掌撕成碎片儿的冲动,要是让他们察出他的在意,恐怕更会没完没了。 他无所谓地笑笑,“东方女人的确不如西方女人符合你们的审美观,不过我到底也有八分 之一的东方血统,玩玩自己家乡的女人,难道还要跟你们报备。哼!” 梅丽莎的心思又转了转,猫步上前,又帖上了男人的身体,肆意抚摸。 “joe,我坏了你的好事儿么,不如让我来满足你今晚的**好不好?你不知道你走之后,安德鲁有多可恶,他……” “哦,他是不是除了你,还招幸了其他蛇女,或者是豹女?更或者是变态的章鱼女?” 梅丽莎被北靖这一番羞辱得妖颜大扭曲,却又反驳不出什么有力的话,直气得差点儿把自己两叉舌头给咬断了。 “滚——” 北靖愤恨地一爪挥开女人,五道锐利的划伤在那雪白的肌肤上,留下深深的血槽。梅丽莎原本白皙的肌肤立即变成了褐绿色,还布满了一片片鳞片,伤口处也开始颤抖着,进行自我修复。 “joe,你不要不识好歹!” “梅丽莎,不识好歹的人是你们。回去告诉安德鲁,我有我的生活要过不要随意侵入我的地盘。否则,就算我已经不为王者,要收拾你们几个小老鼠,还不需要我亲自动手。再不走,是想真的贡献你的蛇胆给本王尝鲜么?” 梅丽莎冷哼一声,低头时眼底滑过一抹阴冷的笑,身形一闪又化成了一片黑影,很快消失。 北靖却无法放心。 艾略克从电梯处跑了过来,说欧森的人找上他了,似乎是有意套他们在此的目标,交了一下手就跑掉了,问北靖是不是也碰到了追踪者。 北靖摆了摆手,示意进屋去说。转身时,看了眼语环的房门,这好事儿被打断,要再继续也不可能了,只有先解决了眼前的麻烦再说。 …… “环儿,醒醒!环儿……” “joe……” 女人细细的胳膊缠绕上来,红红的唇儿嘟起来,如此诱人的邀情模样,让卫东侯心底一阵天人交战,又爱又恨。 如此难得的投怀送抱,也许两人一做到底,女人也不会拒绝。 可是一想到他这是承了另一个男人催眠的好处,他就无法接受。 卫东侯,你他x的真是蠢到没边了,竟然好好的要把自己的女人往“妖怪”嘴里送,你脑子被门夹了嘛! 没错,之前他的确沮丧得想自杀。可跟着两人到大门口时,他看到北靖要吻语环,心里的不甘心痛根本压不想,就想出面阻止。 在他痛苦纠结犹豫不决的时候,意外就发生了。 他想,这一定是老天爷给他的再一次机会,让他发现了那个所谓的“完美的白马王子”的邪恶真面目。现在更让他发现,语环的倾心动情,竟然也是被人催眠的结果。 要他放弃,绝无可能! 当然,这个时候他已经自动忽略了自己也算是个“妖怪”的事实。 “乔语环,你给我醒过来!再不醒过来,我就真的……” “唔……” 卫东侯的眼眸变了几变,最后忍无可忍,一头俯下了去,将那红红的小嘴儿包了个干干净净,彻彻底底,仿佛是想洗去刚才被外人沾染到的气息。 三个月了! 整整一百多天。 相思不会相思,才人相思,便害相思。 当他躺在那张冰冷的合金病床上时,才真正知道,想念一个人的味道有多么难熬。在痛苦折磨得他快要疯掉的时候,若不是听到她的声音娇唤,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挺过那可怕的治疗过程。 大嘴用力地咂磨着小嘴儿一遍又一遍,直吻得小嘴儿**的,忍不住张嘴喘息,他一举攻入到底,缠紧了小舌头,又揉,又捻,又磨,又辗,弄得怀里的人儿痛苦又似舒服得直哼哼。 情不自禁,便上下其手。 等到他的神智稍稍回归时,两人已经衣衫不整,几近坦诚地双双叠在了那张豪华大床上,场面一片混乱,画面简直让人癫狂。 “……唔,热……要,要……” 女人显然尤未满足,抚着脖子,哼吟个不停,小手从胸口直往下滑,雪白的身子泛着粉粉的亮,宛如美蛇儿般扭个不停,简直就是诱人犯罪啊! 看得覆身在上的男人口干舌躁,再一次天人交战,打得头破血流一塌糊涂,乱七八糟。 空气中都飘荡着浓烈的迷香,让两人都汗泠泠,难于逃开这可怕的诱惑。 卫东侯喘着粗气儿,浑身肌肉都在收缩紧绷,胸口用力地起伏着,大滴大滴的汗液,从脖子上淌下,落在下方那雪白扭动的娇躯上。 老天! 一声狂嗷从屋中响起—— 激烈的声波一下震出,让隔壁正在屋里商量的北靖和艾瑞克,都察觉到了。 北靖立即站起身,说,“我去隔壁看看。你暗中调查一下,他们突然跑到亚洲来,到 底想干什么?” 艾略克点头,忽然笑道,“joe,我给你的摧情香加上你的催眠术,估计这会儿咱们的后还没有醒,现在时间还早,我帮你看着,你继续啊!” 北靖斥了一句“胡闹”,回头急忙去敲门。 那时,语环房间里。 浴室 “卫东侯,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好哇,你又利用你龌龊的特种兵技能,私入别人的房间,我要告你!” 语环淋了冷水,浑身湿透了抱着浴衣,缩在浴室角落里,横眉冷眼瞪着同样一身冷水的卫东侯。 卫东侯一脸苦闷,“环环,你听我解释。” 语环立即捂着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坚决不听。解释就是掩饰,一次为贼终生为盗!你给我滚出去,你再不出去,我就报警了!” 卫东侯苦成了黄连,“环环,我说的是真的。我来找你,发现你房门就是开着的。你躺在地上,昏迷不醒,我不可能放着你不管。” 语环一迳摇头,拒绝眼前男人的一切。 卫东侯气得咬了咬牙,干脆离开浴室,去找换穿的衣服。 语环心里又羞又愤,但也不能一直保持当前状态,她的衣服全湿透了,而且半身刺裸,上面还布满了暧昧的印记,这要让她相信这男人什么不能见她莫名昏迷就不管的鬼话,才有怪! “啊,你干嘛!” 语环也出了浴室,想要找衣服换,哪知道一进主卧,就被光屁股的男人给吓了一跳,掩着脸骂“不要脸”。 卫东侯回头,看着女人的模样,心好气又好笑,还是肃着脸冷哼。 “谁把脸挡着谁就是不要脸。怎么?我为了让你醒过来,把唯一一件衣服都淋湿了,找件衣服换都不行?” “你,你骗人!” 又来什么“唯一一件”,她会相信他才有鬼! “不信算了。我找了半天,你这里只有女式衣裙,没有男式的。” “哼,让开!” 语环咬着唇,一把掀开男人精壮的身子,找自己的衣服。 卫东侯也不客气,抚着下巴,欣赏女人香肩半露,雪肤湿身的性感模样。 语环拿了衣服,重重关上衣柜,回头就骂,“你再看,信不信我挖了你的眼睛!” 卫东侯脸色不变,无所谓地挑挑眉,还颇具正义地说,“ 好,我的眼睛给你挖。你穿妥当了,帮我弄件男装上来就行。” 说着,大刺刺地转身。 关键部位被环环“马赛克”了。 一屁股坐在那张凌乱的大床上,拿起遥控器一按,空调,电视机,同时开动。 宛如在自己家中一般,双手枕在脑后,摆了个古希腊神壁画式的姿势,翘着一条长腿,一边看新闻,一边吃起床边水果盘里的水果。 惬意十足啊! 语环气得差点儿尖叫。 眼睛瞪着男人,像要在那副精壮的身体上剜两个洞,放放血,才能解气儿。 浑然不觉的男人,突然扭头,唇角朝两边一扯,露出大白牙,说,“环儿,你看得这么认真,是不是想继续刚才未完的好戏?” 大眼直眨,电力十足。 “呸,不要脸——” 语环气恼之下,扬手就把手里的东西砸了出去。 男人顺手接住了花花绿绿两三件,大手顶起一件转了转,一拉一弹,放到了自己的胸口比划,说,“环环,你的杯罩是不是又变大了?” 那果绿色的bra这会儿搁在男人宽厚有型的胸膛上,怎么看,怎么流气,变态,让人忍无可忍。 “卫东侯,你个神精病。” “环儿,别气了,赶紧把衣服穿上,不然会着凉。” “你给我滚出去?” “哎,我没衣服啊,出去会给你丢脸的。” 语环一怒之下,把屋里的东西都往床上的男人身上砸,可怕砸了半天也没个像样的结果,最后一个不小心,被自己裹着的浴衣给绊倒,啊地摔向大地。 男人吓了一跳,身形一闪,宛如极光般冲到女人身下,来个了扎扎实实的亲密相拥。 赤条条,光溜溜,不同性征的两具肉肉又叠在了一起。 时间静止三秒钟。 语环要放声尖叫,立即被卫东侯的大手捂住。 她激烈的挣扎,他痛苦地皱眉。 “环儿,别动。唉,你听,有人在敲门。要是你再不开,外面的人就要砸锁冲进来了。” 语环还是不信,直到听到了北靖的声音,不得不对男人咬牙作罢。 …… “语环,你没事儿吧?” 房门终于被打开,北靖的脸色明显 80.暗战到明斗-公开竞争 “我爱你,环环,嫁给我!” 这一次,她又在上,他跪膝在下,俊脸上认真而执着的表情,足以让任何女人为之心襟荡漾,难以自拨。 然而,在初时的几秒钟震撼感动之后,心底里潜藏的那种后怕,便开始扶摇直上。 如果她再次接受吃这回头草,曾经面对的那些难题,又会找上她来。也许他会说,那些已经事过境迁,不会再让她为难。 事实上,在他们的关系发生变化后,还可能爆发出新的问题。 她实在没有信心,再去承受那些蜚短流长。 他和她,还是差距太大了。 不仅是个人,还有他们的家世情况。 “语环?” 女人的眼神从最初的闪烁荡漾,慢慢变得平静而黯淡,让卫东侯察觉到了不安的信息。 “你不开口,我就当你默认了。”他立即握着她的右手,将戒指套进中指,推指环时,他发现她的指根处似乎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红疤,那像是上次在医院分手时,她强行把戒指给拨下来时弄伤的,他心疼地抚上去。 “不,卫东侯,我不能……”她要抽回手。 “语环!”他紧张地抓得更紧,仰起的眼眸中,竟然透出浓浓的乞求意谓,让她即纠结,又为难,即不舍,又害怕。 百味杂陈,一言难尽。 “环环,你还有什么想法,都直接告诉我,不要让我猜。你知道,我不是那种心机深重的男人,懂得花颜巧语,讨女人欢心。” 卫东侯直觉语环的拒绝,就跟那个不知打哪个旮旯钻出来的北靖。joe有关,言语之间便有些意有所指,酸气儿直喷。 语环觉得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卫东侯,我早就说过,我们俩不合适。” 卫东侯心里一鼓,却立即压下了气儿,沉声道,“那你是觉得,跟北靖。joe那个留美孤儿兼小皮条客儿,更合适了?” 不过这冲口而出的话,就有些掩饰不住他的醋意了。 语环一听,一琢磨,喝道,“卫东侯,你,你早就在跟踪我们,还偷听我们谈话!” 卫东侯拧眉,“我没偷听,是你们自己聊天声音太大,让人听不到都难。” 语环“你”了半天,愤而扭过身不看男人,“你就是个无赖!” 明明做了不要脸的事儿,居然还一副理直气壮 的样子,真是可恶透了。以前她怎么没发现,他竟然是这么个性子?还以为他有多么沉稳内敛,原来,那都是用来装门面儿的。 其实吧,这也不能怪卫东侯不够成熟。正所谓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一物降一物罢!刚好乔语环就降住了卫东侯这头老虎,才让向来步伐稳健的男人,总是频频出错,洋相百出,萌态爆露,各种怪招、怪相层出不穷了。 在真正相亲相爱的人面前,那是最不需要防备的最真实的面貌。 “语环,我也不想偷听。可是,你就从来没认真跟我聊聊,你的情况,你的心情,你的家世,你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卫东侯觉得跪着太不利于拿回主权了,索性也不捏扭,坐回了大床上,女人面对,拉着小手继续耍无赖。 俗话说的好,好女怕缠郎嘛。他的环环就是好女人,只要他缠绵成功,丢脸换来的是一辈子的幸福,那就是大大的值。 语环细下一想,紧张了,“你,你把我们谈的话,全听到了?” 包括她不仅是孤儿,还是个私生子的事实。 卫东侯点了点头,看女人有些慌乱,想要抽回手逃掉的模样,心里有些泄气。为什么面对北靖。joe的时候,她就可以畅所欲言,知无不言,又哭又撒娇,面对自己的时候就南辕北辙了呢?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们就这样吧!” 语环突然冷冷地甩开了男人的手,站起身。 卫东侯被这突如其来的大转变,惊得跳起身,低叫一声。 “乔语环,你说什么。” 语环眼神再冷,“你都知道我是不名誉的私生子了,根本配不上你这个天之娇子,咱们不合适。咱们早就分手了,又何必纠缠不休,再这样下去,有什么意思。” “有什么意思!” 卫东侯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重复这一句。 语环别开眼,“我觉得,我们即做不了朋友,也更不可能做回情人。我无法放下过往,跟你重修旧好,甚至嫁给你。我觉得,根本不可能。我们之间差距太大了……” 卫东侯吼,“那是你自欺欺人,你根本就是在为自己的自卑找借口。什么叫差距大?如果你不要老想着那什么孤女私生子,什么该死的天之娇子,我们有什么差距?! 这年头差距大的幸福婚姻多了去了,连国际娱乐大亨默多克都取了个港城的普通东方女人,北 欧皇室的平民皇妃好几代了,人家敢带着别的男人的孩子嫁给皇储,你有什么好自卑的?! 我他x都都说过我不介意,什么身份名誉地位我他x的通通不介意,我就只想要你这个女人做我老婆,难道还不行吗?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答应?” 他扣住她细小的肩头,几乎是不受控制般地摇晃。 她却咬着牙,瞪着他说,“别人是别人,我是我。我要过我想要的生活,我就是不。” 卫东侯真想敲开这个女人的脑子,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稻草还是豆腐渣,怎么好话坏话下面子乞求的话都给说尽了,她就是不开窍儿,轴得要死! “你要的过的生活,难道就是跟那个大香蕉在一起吃海胆数星星跳舞踩人脚儿?你这个笨蛋,你知不知道被人家骗了还帮人数钱。” “卫东侯,至少北靖从不会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更不会深更半夜,像个贼似的偷溜进女士的屋子。至少人家见我,都是走的大门儿,不是翻窗户撬锁!” 语环也忍不住,放声吼回去。 卫江侯内心一下堵得慌,怎么之前还好好的,这会儿两人的交流方式又回了用吼的! “卫东侯,你根本就不尊重我。” 语环深吸了口气,压下心底的翻搅。 “对,我就是不会像那个北靖。joe一样,表面上绅士得像个君子,其实都是背后使阴招的卑鄙大野狼。” “够了,我不答应你,在北靖出现前就已经决定了。你不要总拿别人说事儿!” 卫东侯一下被哽住,浓眉死结,黑眸狠狠瞪着那个一脸冰霜的小女人。 语环被男人的眼神瞪得心里直难受,索性起身要走人。 卫东侯倏地一闪,挡在了语环面前。 一字一句说,“乔语环,一个人的出身不是他自己可以决定的。是不是只要我不是什么天之娇子,出身名门,身家亿万,跟那个北靖。joe一样了,你才肯给我一个机会?” 她讶然张口,却发不出一个音。 他愤而转身走掉,头也不回。 她看着他宽阔厚实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时,突然觉得心里闷得难受,想要哭。 乔语环,你真没用! 可是要再跨出这一步,何其困难,他怎么就不明白呢? 不管心里怎么犹豫踌躇,她突然低叫一声, 冲了出去。 “卫东侯!” 倏地一下,男人又像一道黑影闪了回来,砰的一声大响,刚开的房门又被关上了。 男人黝色的脸皮,明显浮着一层黯黑。 “他妹,你快去给我弄件男装来,我就从这大门儿出去。” 囧~ 都扯这半天了,这斯竟然还是天体状啊! …… 总之,这一次,卫东侯又和语环不欢而散。 最后,他是穿着酒店服务生的衣服,闪回自己预定的房间。 一回屋,他立即打开了随身的专用电脑,经过几个小时的资料收集,又手绘了一幅图画,拍进手机里,然后打开窗户架设卫星电线,和远在千里之外的自家队员联系上了。 “眼镜,帮我查查北靖。joe这个人的底细。另外,让苹果再弄个高倍摄像仪过来。我传的资料暂时存档,先不要报给大王。让梁安宸过来说话,我有事要问他。” 此时,才零晨三点过,正是好梦正酣的时候。 劲爆小组的队员们经过一天的基地训练,已经很疲倦了,一个个暗咒着队长大人的不仁道,自己泡个妞儿,总要全队出动打下手。 很快,梁安宸这个夜猫就从实验室里给挖了出来。 “阿安,你看看这个东西。” 卫东侯一点回车键,梁安宸这方的屏幕就显示出一幅手绘图片,其形正是北靖和梅丽莎在走廊上对峙时,发生的形象变异正面图。 梁安宸初时一惊,随即立即将画面存了档。 点开了视频通话窗,问,“东子,你也迷上小日本的漫画了?哪找的这东西。” 卫东侯低哼一声,“阿安,你这话真他x欠揍。” 梁安宸愣了下,突然取下了眼镜,露出明显熬夜多日有些青紫的眼眶,问,“东子,你真的看到这种生物出现在人群里了?” 卫东侯却反问,“什么意思?你是说,这些东西早就已经进入人类社会,而且还不只我一个这种变态?” 梁安宸叹气,“东子,你该知道我过去近三十年的生活轨迹。我接触的真实世界环境,没你们东奔西跑上天入海的多。我只是从我的研究成果里,进行推测而来的。因为阿伦来的那次,我现在才能这么肯定。” 卫东侯这方松开了眉头,说,“你的意思是,麒麟这个生物机 构,其实对这些变态人更了解?” 梁安宸点头,“我也是猜测。毕竟之前请他们来时,我也没敢抱太大希望。就算是你爷爷出面,但要是麒麟的生物研究领域根本没有涉及其中,那也是没用的。没想到,阿伦一来就说要给你动大手术,那个兽化抑制剂,绝不可能是从我给他发你的相关资料的短短十来天里,可以研究出来,试用在人身上的。” 卫东侯抚着下巴,目光锐利,“你是说,麒麟早就开始研究变态人了。这一次阿伦身为麒麟的头头,亲自前来,也许并非单纯看在那已经做古一百多年的两家情份上,而是别有其他研究目标?” 梁安宸没有立即回答,但种种迹像已经表示这一猜测是**不离十了。 梁安宸提醒说,“东子,目前我们对对方的情况毫不知情,不要鲁莽,别打草惊蛇。等我这边再多收集些信息。” 这时候,梁安宸并不知道,卫东侯和队员们曾经去边境热带雨里执行的那一系列特殊任务的内容。 卫东侯说,“这个你不用担心,你先慢慢研究吧!” 要挂时,梁安宸急道,“东子,你要按时注射我给你的抑制剂,千万别轻易动怒兽化。” 回应他的只是卫东侯的一个别担心的手式,通话就结束了。 梁安宸却忧心忡忡,事实上,卫东侯的情况看似稳定了,实则还存在很多的隐患。他没有告诉大王,故意打了安全报告,让卫东侯回了家。 未过几日,阿伦又到了无极大队。 一听说卫东侯已经好了,阿伦平静的面容上也闪过了一丝惊讶。 梁安宸将相关的报告资料,都交给阿伦察看,听取意见。 阿伦表示不安,看着梁安宸说,“你们不该放他离开,他的情况仍然不稳定。” 梁安宸直接问,“阿伦,你从哪点判断,东子的情况很不稳定?我觉得,你留下的试剂效果非常好。东子几乎再没有出现任何变异反应,也不会动不动就长毛,且形象和性格也恢复到了中毒前的状态。” 阿伦眸色一闪,移开了眼光,继续看那些记录。 梁安宸又问,“阿伦,还是你觉得你的抑制剂其实也存在不稳定因素?” 阿伦拧眉看来,“安宸,你什么意思?” 突然,梁安宸又拿出一份检验报告,阿伦一看,瞬即脸色大变,手上的文件哗啦一声落了地。 下一瞬,梁安宸的脖子被那只刚刚还在翻文件的雪白纤长的五指狠狠扼住,身子被抵上了墙,双脚都离了地。 梁安宸心说,奶奶的,反应这么大,早知道就该早点儿拿出来。 阿伦愤怒低吼,“梁安宸,你什么时候动了可可?” 那份检验报告,其实只是那个洋娃娃的一份血样和dna检验报告。 梁安宸困难地挤出声,“我开始,只是怀疑……你能不能松松……” 终于落了地,梁安宸暗咒,这看起来如此斯文俊美得人神共愤的男人,怎么跟卫东侯那厮一个模样——都是隐形暴力狂! “那天可可在我们办公室里玩,不小心划破了手,她很害怕,说绝不能让你知道。我急忙给她上药止了血。那染血的棉球,其实我也是因为东子的病情没有进展,一时郁闷拿来化验着玩玩罢了。没想到,竟然让我发现了你这个大秘密。” 那个可爱到爆的洋娃娃小可可,身上竟然有跟卫东侯差不多的病毒基因。 这,便是梁安宸百分百肯定,阿伦对他们隐瞒了不少真实情况。 …… 天亮后,语环就再也睡不着。 看看时间,也才五点,人家家具城最早也要八点开门了。 辗转反辙时,她的手机来了短信。 北靖发来的消息,说,“环环,醒了么?如果还没醒的话那最好,昨晚的某些意外没有让你失眠。如果已经醒了,我给你讲个笑话吧!” 语环有些好奇,指头朝屏幕下一滑,还真有个小笑话。 不过她早就看过了,看完后,只觉宛尔,为北靖如此体贴细腻的心思。 随即,北靖似乎料到她没睡着似的,又发出来了一些有趣的图片。 有卖萌的喵星人和汪星人的对话。 有搞趣的ps水果星人调侃。 还有夸张的音乐电视片断。 更有各种电视剧的奇怪大串烧。 这一连串儿劲儿使下来,就是再多的不开心,都在笑声中烟消云散了。 语环放下手机后,决定洗个澡,好好享受这次难得的公费旅游。 待她刚刚收拾妥当,门铃就响了。 一打开门,她就闻到了诱人的食物香气。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环环,你今天真漂亮。” 推着餐车的男人,正是同样一身休闲打扮的北靖,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柔亲切。 语环想,这个没有卫东侯的早晨,总算能让人松口气了。 用完早餐,两人如计划一般,一起到之前已经踩过点的家具城,正式订购家具了。 汽车驶出酒店大楼时,很快便有一辆普通轿车紧随其后。 做司机的北靖从头上的观后镜里看到,唇角冷冷一勾,眼底尽是嘲讽。 卫东侯,你还不死心么,那就尽管来吧,本王随时奉陪! …… “这位先生和女士昨天就来过的吧,呵呵,怎么样,今天二位已经商量好,要订哪个款式的吗?是昨天先生看中的那套红橡木,还是女士喜欢的这套懒人沙发?” 一到家具城,负责接待的推销小姐熟稔得让人有些尴尬,似乎已经确定两人有男女关系,言谈神态之间,更多出了几抹暧昧讨好。 语环很尴尬,直道,“不不,你们误会了。屋主是这位先生,我只是他的装修设计师,选家具只是给一些参考意见。主要拿主意的还是……” 北靖却笑道,“我只是男主人,屋子的摆设当然更多还是要尊重一下未来的女主人了。” 语环更不好意思,“joe,不行啦!” 北靖笑笑,“那好吧,我女朋友现在还没答应嫁给我,她不好意思了。你把选购本拿来,我们自己挑就好。” 推销小姐本来还想趁机多推销几套大型家具套件,有些后悔自己过于殷情,只得将那记录本本交了出来。 语环松了口气,直到两人走到无人的展厅时,才悄悄说出自己着急的意思,这买东西的时候就不能一男一女同时出场,让买家抓准了是情侣关系的话,那必然会狠砍一番。往往这时候,男士为了体现自己的雄风,更为了不丢面子,硬撑着脸皮,买来一件比本身价值更贵上好几倍的东西,其实真心没必要。 当然,这就是语环的价值观,不浮夸,不炫耀,实实在在。 北靖方才明白,叹息道,“环环,以后你一定是个勤俭持家的好老婆,贤妻良母。谁讨到你做老婆,必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语环又被这一句话给噎到,不好意思红了脸。 恰时,一道豪气的声音从后方飘来,“我今儿就是来挑新房家具的,什么最好,最气派,最有范儿,够时髦,都给我介绍一下。 我老婆可是做装修设计的,眼光一流,差的东西就别来了。” 语环一听,小拳头不自觉地捏了起来。 北靖回头时,看到卫东侯身后跟着女推销员和一个经理模样的人,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心下冷笑。 显然,今儿个侯爷从地下暗战,转到了客场明斗。 相较于北靖今日的随性着装,卫东侯却是西装革覆,一身名牌,王八之气外撒。 语环拧着眉头,转过身看到男人高昂着下巴,一副自以为是的模样,暗暗嘀咕了一句,“白痴,整个儿就一被宰的爆发户儿。” 只是没想到,卫东侯从两人身边走过,仿佛完全不认识两人似的,下巴昂得高高的,颐指气使得不得了。 语环冷哼一声,拉过北靖反方向前进。 “这个瘟神儿,咱们惹不起,躲得起。” “呵呵,环环,其实我不介意的,只要你心里放着我,卫东侯他就是再闹,也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语环看着北靖温柔而真挚的眼神,暗自审视了一下,点了点头,决定顺其自然了。 不过…… “joe,别墅的风格是反朴归真型的,太过精致的家具好像不太适合。” 两人走到了美国橡木家具展厅时,语环发表意见。 北靖点头,“我也是这感觉。你设计的是纯亚国乡间风情,我看,还是要东方风情馆的更好。呵,环环,我也喜欢朴实,无华,舒服耐用型的。” 这话音刚落,卫东侯的大嗓门就冲了进来。 “这个订一套。我老婆从小吃苦受累,没享过什么福。只要她嫁给我,我就让她领略一下世界上各种各样的家居风情。反正爷现在穷得只剩下钱了,家里哪能只订一个款的家具,那太没情趣了。” 语环的脸色唰啦一下变了。 北靖似笑非笑地看着卫东侯展现暴发户土老帽的风范。 卫东侯也毫不客气,签了一套,立马把金卡扔给了眉开眼笑的女推销员,浑身那个得瑟劲儿,就正对着北靖哼鼻子。 “爷们儿就喜欢气派,精致,华丽到爆。当然,这功能性也必须顾及,别在这床上一运动就给整散了架儿,那就不浪漫了哈!” 周人低笑不止。 卫东侯又嚷嚷了,“你们都听说过阿拉伯的酋长至少要取四个老婆的吧?人家家里至少也有几 十间主人房,那可是间间都不同风格,什么欧美,韩日,东方,西方,应有尽有,今儿只要你们这里有的,爷都要来上一套。” 语环暗骂了一句“不要脸”,赶紧拉着北靖,直奔下一处。 但是,她的脑海里也不禁幻想出一幅奇妙的画面,那也许是属于装修师们都拥有的奢侈梦想: 如果,有朝一日,自己的那些最喜欢的风格设计,都能体现在自己家里,每天在不同的美妙风情中醒来——欧洲宫廷,韩日田园,美式乡村,浪漫地中海,华丽阿拉伯。 老天,这对于一般人来说,要想把自己的设计都应用在自己的家里,那真的只能是个梦。 “先生,小姐,这张采自欧洲最新科技设计的真皮床,采用最好的航天材料,符合人体工学,特别针对怀孕女士的需要设计的自动升降柔软垫功能,可以让爸爸妈妈都能舒服地同枕而眠。咱们人类一生至少有三分之一左右的时间都待在床上,所以,选择一款适合自己的床,绝对是非常非常重要且必要的。” 语环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功能性大床,设计师的职业毛病就犯了,什么产品都想亲自尝试一下,东方风情馆还在隔壁,不过路过这个专门卖大床的品牌馆,就被兜住了眼神儿。 北靖看着语环脚步踌躇的模样,心里好笑,眼中满是宠溺地提议,想要试一试。 在这样的体贴下,语环也不扭捏了,上前询问功能特色。 推销小姐殷情地招呼,“先生小姐应该逛了不久了吧,不如就上床试试。这东西再好,还是不如自己感受来得真实。” 北靖一笑,绅士地抬手做了邀请,“女士优先。” 语环高兴又羞涩地走上前,从一侧坐上了大床。 推销小姐继续鼓动,“小姐,你可以躺下来,全面感受一下我们这个符合人体工学的床垫,对于经常伏案工作的人来说,特别有好处,可以摩擦肩背、脊椎……” 语环不好意思,但在北靖的鼓励下,慢慢躺了下去,柔软的触感,帖合全身骨胳的材制,的确很舒服。不过,那股时不时飘来的真皮味儿,却让她觉得有些不受用。 正在她犹豫着要起身时,突然身边一沉,一个高大的身影就端端地躺在自己身边了。 卫东侯的大嗓门儿又响了起来,“不错,不错,非常舒服。” 语环立马就要起身。 “老婆,”就被卫东侯一 81.胜败乃兵家常事-牺牲 “卫东侯,你才是个蠢猪!” 语环被男人自以为是的宣言,弄得又羞又气。 “语环,你不能这么骂可能有一半机会成为你未来老公的男人啊,我是公猪,那你不就成了母,哎,开个玩笑罢了。这里是公共场合,乱扔垃圾会被罚款的。” 一副道貌岸然状的俊朗男人,笑得风流倜傥,弯腰拣起了女人砸来的广告纸团子。 “这里是公共场合,你就可以满口胡说八道,胡乱喷……” 尾音及时被北靖捂住,语环窘得真想立马打个洞遁走得了。 “语环,这是我们男人的事,别生气。”北靖体贴地将语环拉出战场,护在身后。 卫东侯眉眼一冷,“北靖,公开竞争的事,我没跟你开玩笑。” 北靖道,“我可以接受你的竞争,但我也有条件。” “说。” 卫东侯长腿一伸,面对着北靖抱胸站立,那胸有成竹的模样竟是说不出的帅气潇洒,俊朗迷人,教商场里出来的某个陪老板的女秘都看得啧啧低叹。 语环瞧着这一幕,贝齿咬着小嘴,以口型骂了句“祸根!”。 卫东侯读出唇语,只觉得此时缩在情敌身后对他瞪眼的小女人,非常可爱。 “我们竞争的成败,跟语环的选择没有直接关系。” 闻言,卫东侯心中一异,随即看向北靖的眼神就变了。 北靖继续说,“我答应你,只是希望你不要再做出像刚才那样丢脸的事,让我没面子倒也无所谓,我不在乎那些虚应的东西。但是,我更不希望再让语环尴尬为难,这不仅是做人的基本礼貌,更是男人的责任和义务,对自己喜欢的女人,更应该处处呵护周到,你认同吗?” “我完全同意。” 卫东侯抬手相请,示意北靖继续。 北靖的目光也闪了一下,接道,“我们的竞争,只在于公开承认彼此的存在。同时,默许语环可以同时跟我们中的任何一个,约会,交流,相处。按你们东方的说法,这种脚踏两只船的做法,并不令人称道。但在我们西方,这样的竞争,无可厚非。 至于语环能否接受,那就是她自己的决定,我们做为追求者不能有丝毫轻贱她的行为和言词,并且对于旁人的不理解,必须在第一时间内处理好,不能伤害到语环。” 随着北靖表达出的竞争条件,三个人的 脸色都慢慢变得严肃起来。 对语环来说,她觉得自己似乎遇见了好友雷小古曾经提过的,世界上绝无仅有的完美男人。其所言、所行,均是为了女人的渴望而生。 可是她自认没有那么好,那么完美,何德何能拥有这样的呵护、尊重和博大的包容呢? 这已经不是受宠若惊,而是惶恐万分了。 对卫东侯来说,心里没震动是骗人的。不管怎么比,北靖的情商显然比他高出了一大截。北靖也没说错,在爱情这个世界,他就是个刚入伍的菜鸟新兵,情商大概是负指数,明明喜欢明明爱,却搞到现在人家见他就只说两个主题:放开,滚蛋! “不管是你赢,还是我输。我们最终都要尊重语环的决定,因为竞争的目的,不是为了逞凶斗狠,炫耀自己的雄性魅力,而是为了让语环获得她想要的真正的幸福。” 北靖一边说着,一边回头握住了语环的小手。 语环迎上那双浅棕色眸子时,心里都是说不出的感动,低低地唤了一声“joe,谢谢你”。 卫东侯不禁眯起了眼眸,知道这竞争早就开始了,连同现在北靖当着女人的面发表的一番漂亮演讲,也是两人的一场对决。 这一环,他自认输得没有怨言。 “好,我答应。竞争是我们两的事儿,和语环没有直接关系。不管我们怎么争,都要顾及她的感受,不能让她为难,或受伤。” 卫东侯直视语环的眼眸,仿佛宣誓一般,一字一句说道。 语环直觉逃避,想了想,便道,“等等。这事儿不能你们说与我无关,就真的与我无关了。你们这是偷换概念!我做为重要的当事人,我有权利说不同意。” 北靖笑了起来,看着语环是温柔的宠溺。 卫东侯转头看天,心说这个女人真是有便宜都不懂得占,说她笨还不承认。 北靖劝说,“语环,如果我们不给他一个机会证明他其实是错的,他就不会甘心离开。你别不好意思,我对自己有信心。” 卫东侯立马跟上,“语环,你知道我的职业特殊,没有太多时间。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公平的机会竞争,如果这次还是不行,但能看到你找到一个好归宿,我也能放心离开了。” 一听这话,语环心头一跳,怎么感觉像在交待遗言哪! 她看向男人,男人刚毅有型的脸庞一半被屋檐外的阳光打得极 亮,浓厉的剑眉下,仍是那双深邃迷人的纯黑色瞳仁,不再是之前那怪异的金棕色。 这些变化,让她在头晚再见他时,稍稍觉得安心了一些。想,他的病应该是已经好了,不然他的那个大王队长应该不会轻易放他出来。 可是现在,他的语气,又开始让她有些奇怪的不安。 卫东侯看出女人又心软了,急忙趁热打铁,“语环,真的不可以吗?” 他又跨前一步,深凝的目光中,慢慢渗出了一丝乞求,一丝无奈,一丝说不出的无奈沮丧。 语环突然想到,那日在医院的后花园里,他失力倒下去时的眼神,心里一揪,咬牙,轻轻点了点头。 如果不答应的话,他大概又会埋怨她欺负军人同胞了吧! 唉,这个男人真是……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奉陪了。” 北靖拉着语环,坐上了侍者已经开来的车。 卫东侯走上前,似乎也没有再追的打算,只对语环说,“环环,小心人狼在身边!还有,晚上睡觉前,记得不要乱吃东西,锁好门窗。当然,如果你不小心被人骗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我会立马过来保护你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北靖扔了个警告的眼神儿。 北靖有看当没见到,兀自发动了引擎。 语环横了男人一眼,“你别胡说八道了,看好你自己吧,别弄得又一文不值,还非要人家周济的好。” 卫东侯唇角一勾,“环环,你这么关心我,我很高兴。” 语环小脸一皱,扭头不理人。 汽车很快开出了视野,只留下了仍站在石阶上的高大男人。 没关系,胜败乃兵家常事。 正所谓,强大的敌人才能真正体现自己的实力,更能促进自我完善和成长,不是么! 北靖。joe。欧森,我其实应该感谢你。 …… 汽车上 “语环,我已经安排好了直升机,直接到迪斯尼乐园。” “啊,坐直升机去?” 北靖宛尔,伸手抚过女子被风吹乱的发丝,温柔得让人无法抗拒。 “现在家具都订好了,老板当然应该犒劳一下辛勤的员工,奖励一个大大的旅游红包。” 语环眼眸轻转,“那,仁慈的大老板啊,我可不 可以再要求一个实惠点的奖励。” 北靖点头。 “这次小古和工人大叔们也很辛苦,能不能给他们再加一点点佣金?” 语环半眯着右眼,右手的食指和大拇指比了比。 北靖扬声笑开,“环环,你这个傻丫头,你是我的装修经理人,何止一点,多少都可以随你说。” 语环双手合十,做了个拜拜,说谢谢。 北靖十分高兴,心下暗暗决定,迪斯尼之旅一定要达成所愿。 很快就到达了机场,语环看着发动起来的螺旋浆机翼,不由惊讶赞叹。 不得不说,这对她来讲真是一趟极新奇刺激的旅行了。 “环环,上飞机前,你还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么?” “啊,要,要说什么?” 语环突然被拉住,北靖的表情颇为严肃,让她一头雾水,想了半天,只能摇头。 北靖一笑,“不过,我有话要说。为了让你能及时赶回蓉城赴中秋节之约,也为了能甩掉那个可怕的情敌,所以我临时决定安排了直升机之旅。希望不会让你失望!” 语环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诸如谢谢这样的词已经无法表达她的感动了。 北靖也没有给她再多的机会,拉着她的手上了飞机。 机门一关时,飞机缓缓升空,但是顶上传来的轰鸣声实在震耳,要说话什么的都得震着喉咙吼,要么就得帖着耳朵来,语环才明白刚才男人眼里的戏谑是为哪般。 当他们一离开,停在机场下的某辆汽车里,监视屏显示出渐渐飞远的直升机。 梅丽莎拨通另一个通讯屏,“报告首领,joe跟那个女人离开羊城了,好像是坐飞机直接到港城迪斯尼乐园玩。” 通讯屏另一方,一个灰发男人正赤着上身,怀里爬着一个丰乳肥臀的女人,肢体交缠,“没有其他发现吗?joe真的跟个东方女人玩恋爱游戏,展开他的新生活?那个女人有没什么问题?” 梅丽莎的目光狠狠掠过了男人身上的女人,冷声说,“暂时没有其他发现。那个东方女人已经调查过了,只是个很普通的小装修工,没有任何特异之处。当然,如果首领您允许的话,我可以杀了那个女人,看看joe会有什么反应。” 灰发男人呵呵低笑,声音亦是极为低沉迷人的,他的手放肆地揉捏着怀里的女人,惹得通讯视频里不断传 出异声,让梅丽莎的脸色更糟糕。 “梅丽莎宝贝儿,这样做会打草惊蛇的,我可舍不得失去你这员爱将。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真没什么其他发现,就让其他人看着,你回我身边来。我还是很想念你那股子缠劲儿……” 梅丽莎立即应下,心头微喜,可是视频里的女人突然夸张一叫,气得她一把关掉了视频。 她心里不忿,想要立个大功回去,把首领安德鲁身边的女人都灭掉。 与此同时,在通往港城的高速大桥上,卫东侯驾着一辆法拉利敞蓬小跑,灵活地穿插在车流之中,很快将一大片汽车都甩到了脑后,无比拉风。 同时,他接通了卫星视频通话。 “迪斯尼乐园?” 电子天才的眼镜帮他查到了北靖租借的直升机的目的地,他喃喃道,“这女人是不是反朴归真得太厉害了?连这种小孩子才会玩的游乐场也稀罕!” 顿时,惹来通讯对象们的齐声嘲笑。 眼镜真的扶了扶他那特制的多功能眼镜,说,“老大,你的情商真的是负指数的。这恋爱谈对象,游乐园,电影院,商场,超市,水吧,的吧,珠宝店,还有大头帖照像馆,等等玩艺儿,都是情侣最佳的约会场所。” 苹果立马伸出了脑袋,手上还摆弄着一件机械,“老大,你没听说过,越幼稚越可爱嘛!就是要在那种幼稚的环境,才能迸发出纯蠢的爱意啊!” 卫东侯终于又悟了。 “行了,说正事。” 梁安宸出现在了屏幕那方,传了几个文件和图片过来。 卫东侯迅速浏览后,蹙眉问,“阿安,你确定这个法子,可以对付那些变态?” 梁安宸扶了扶眼镜,冷光糁人,“东子,请不要怀疑我在你身上做实验获得的丰硕成果。” 卫东侯和对面的眼镜苹果们,同时黑线。 在他们心里同时认为,其实真正的“变态”二字应该送给这位白衣大夫。 梁安宸毫不理会其他人的异恙眼光,毕竟,验证科学真相的人,有点儿疯狂变态才是正常态。 他又道,“东子,记得多采集一些数据,如果能把片子给拍得更清晰一些就更好了。” 卫东侯看了眼蓝天,立即关掉了通话。 还真当他是专业玩摄影的么! …… “啊 ,啊啊,呀,啊,哦,又漏了,该死,哎呀……” 电动打地鼠前,语环频频漏鼠,最后很快就被踢出局了。 “可爱的小姐,下次加油啊!” 不过最后还是获得了店主赠送的参与奖,一个海洋馆的纪念钥匙环,蓝色小企鹅。语环又看到奖品架子上的另一只母企鹅,就有些想凑成一对儿了。 北靖即道,“我来吧!” “哦哦哦——” 在老鼠们的一片惨叫声中,北靖落锤有的,锤无虚发,时间一到点,电子计分排上金闪闪地亮出了满分,顿时那喝彩的音乐声,欢呼声,跟刚才语环的级别相比,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了,到了最后竟然还放了一串烟花,惹得路过的人都给他俩拍了张胜利照。 “joe,你太厉害了。只得一个纪念奖,好像有点儿可惜了。” 北靖特意向店主要了那个母企鹅,笑说,“只要能让他们成双,就是值得的。不是么?” 扎着黑色领结的小企鹅,和戴着红色蝴蝶结的小企鹅,紧挨彼此,十分可爱。 映入语环眼中,只觉得这一刻,无比温情,对着她淡淡微笑的男子,真是一等一的好男人。 比起那个自以为是的流氓兵痞子,真是各种感触皆不同。 “瞧,我们的胜利只是别人眼里的一场烟火。是不是真的高兴满足,还看我们自己了。” 一张立可拍上,留下了刚才大满灌时的华丽画面。 语环不由叹息,笑道,“joe,我很高兴。我们去玩过山车吧!” 她拉着男子,高兴像终于放出笼的小鸟。 正拿着望远镜的卫东侯,将这一幕记在了心里。 然而,镜头一转,梅丽莎的身影出现在了镜头中,只见她为了掩饰自己过于惹眼的靓丽外型,此时换了一套中性服装,还把漂亮的波浪长发给弄成了直垂的黑发,若不是早见过其真面目,要认出来也不容易。 当然,对于卫东侯而言,方圆百里他都能分辨得出那个女人身上散发的冷血气息。 梅丽莎也跟着排在了过山车的游戏行列里。 卫东侯瞄过人数后,迅速换算出这一车的人数,不得不拿钱买了个刚刚好的队列位,插进了这一车的游戏者中。 话说这时候放眼一看,想玩过山车的人还都是成年人,且其中情侣真不少,女人们又惊又怕地 交流着,明明害怕,却又想玩。这时候,男士的存在就成了完美的一角。 卫东侯暗暗记下这一出,想到等回蓉城,也带着女人去把那什么欢乐谷给玩个遍。 “会不会很可怕呀?刚才我听别人说,下来就吐了?”本来语环是带着猎奇的心理来的,以前总听雷小古说这过山车特别刺激,而在电视广告上也常常看到各种欢乐,现在也受了周人的气氛影响,开始忐忑不安。 “放心,我们距离吃午饭已经有两个小时,不会那么容易吐的。”北靖握着语环的手打气。 “真的?万一我吐了,你别介意啊。”语环靠近小声说。 “不会,只要你别吐在别人身上。”北靖一脸好笑。 “哪会啦!” “嗯,有我在,保证你不会吐。” “哦,我尽量吧!啊,真紧张。” “放轻松,有我呢。” 语环这时候觉得,有这么个体帖的男友,真不错。也许,她回头就该把他们那个无聊的宣战给掀了。 殊不知,这时候卫东侯想的却是怎么趁机把北靖赶离她的身边。 铃—— 新一轮游戏的铃声响了,上一轮的人纷纷下了车,这各种情态表现真是不一而足,有叫头昏的,有叫脖子疼的,有直接扶栏就吐的,还有大叫兴奋无比要再来一次的。 语环瞧着是即害怕又期待,又激动又忐忑,紧紧抓着北靖的手,终于坐上了车。 他们选的不是那种卧轨式过山车,而是更为刺激的悬挂式,位置是倒悬在头上方固定,下方悬空,两条腿没有触地点,一旦车子开动,还会随着重力和惯性发生抛摆,绝对让人刺激到爆,一般有心脏病和高血压的绝对不能上这种“悬挂车”。 当然,若是那上方的固定点脱落了,那人被甩飞出去,比起传统的过山车事故的伤亡率就要高出数倍不止了。 卫东侯一边记下语环的坐位,一边紧盯梅丽莎。 梅丽莎也挨着语环和北靖坐下后,才立即抢了其身后的位置,卫东侯也落坐在她身边,同时更送去一个大大的笑容。 “美女,不介意同坐一程吧?”他故意变了声。 “哦,随意。”梅丽莎唇角冷冷一勾,心想的却是我毫不介意送你走完这人生的最后一程——三分钟死亡过山车! 终于,过山车慢慢开动,那独有的 铁栓“咔咔”响声,一下就让人紧张了起来。 语环一下握紧了北靖的手,北靖笑着安抚她不要怕。 过山车开始慢慢爬升,第一部分的路段仍是以起伏的浅坡为主,但进行到第二部分时,就是越来越徒的波段,到第三部分时,就是三百六十度螺旋大翻转,中间有一段漆黑的山洞,绝对让人在惊声尖叫、呼吸急促、心脏狂跳中,来到第四部分的全路最高点——极限降落,足足近五层楼的高度,近二十米的落差,将整个过山车的极限刺激演绎到最高点。 当然,这个时候的游戏者们永远想不到,这一次的过山车,比起之前任何一次,都更让人惊声尖叫、肝胆俱裂、毕生难忘。 “啊,好,好快,我,我要被甩出去了。” 才进入徒坡儿时,语环就吓得不得了。 “语环,别憋着,学他们一样叫出来会舒服一些。” “啊,我怕,我怕,我后悔了,咱们能不能下车啊!” 北靖一愕,看着女人被风吹皱的小脸,心下不忍,便推开了自己上身的护拦,伸手将女人拉了过来,伸长了手臂将人抱进了怀里。 “别怕,有我在。” 他帖着她的耳朵说,她吓得闭着眼睛哇哇直叫,但感觉到了男人呵护,心里终于觉得没那么慌乱。 卫东侯看着自己正前方弹起来的护栏,心里也有些佩服。可那抱的还是自己的妞儿,心里就不是滋味儿。 终于进入了全路段第二最刺激的大旋转阶段,刹时间,之前没叫的男人们都忍不住叫了起来,冲得漆黑一片的山洞时,那更是吼声如雷,此起彼伏。 在前方的女人惊声尖叫时,卫东侯立即发现身边的女人终于行动了。 黑暗中,梅丽莎眼眸发出绿莹莹的光芒,还真跟眼镜蛇似的,让人不寒而颤。 她毫不犹豫地就把上身的护拦给拉掉了,那力道之强悍,就听哐啷一声响,护拦飞了出去。 卫东侯大骇,在这么快的速度下那东西在山洞隧道里折腾,难免会打伤人。 下一刻,他就听到了类似的惨叫声。 可惜,他根本没时间去顾及他人,自己上身的护栏就被梅丽莎拉开了。 “你干什么?” “送你上路啊!呵呵……” 女人在黑暗中的脸庞似乎都发生了异脸,布满了青幽幽的鳞血,自动散发 出莹莹亮光,卫东侯毫不怀疑这女人在这时候变态,都是为了提升过山车在高速行驶中的力量。 “休想!” 卫东侯咬牙低喝一声,一把攥住梅丽莎的手臂,眼眸中瞬间金光大盛,低咆一声,同时脸上的墨镜也掉了。 “是你!” 梅丽莎一看,这方认出之前与北靖争斗过的情敌,红唇突然大张,露出一双尖尖的细牙。 之前梁安宸在给卫东侯发资料时就警告过:蛇女性淫,带毒。她不可能真的像希腊神话里的梅杜莎,看你一眼就让你石化了。不过,要是她对你张嘴,她口里储存毒汁的长牙就能喷出瞬间置死的毒汁。 卫东侯暗叫一声不好,支手就挡,可惜女人之前正在说话,突然张嘴的动作也并不明显,让他防不甚防,毒汁沾到了额头,流进了眼角,瞬间一阵剧烈的刺痛刺入脑中。 梅丽莎一击中标,身形一晃,一双细长的腿竟然化成了一条粗长的蛇尾,狠狠击在卫东侯身上,那力道是蛇和蜥蜴类的动物身上最具杀伤力的,重如千斤,疼得他一叫,不得不松开了手。 梅丽莎一得解脱,就爬向语环的位置,只听哐啷一声轻响,在如此嘈杂的环境里并不明显,可是听在卫东侯的耳朵里,却是生命中无法承受之轻。 他心里疾吼一声,五指已经伸出长长的指甲,拨开双腿上的束缚,扑向梅丽莎去抓她的尾巴,同时,一手抓着过山车顶,荡到前方语环的位置。 黑暗中,他一眼看到了语环的座位已经被梅丽莎给卸下了过山车轨,正摇摇欲坠。 轰—— 过山车冲出一段光明的山洞时,又冲入最后一段山洞。 这一刹,卫东侯一把抓住了语环的坐椅背,把差点儿就脱栓的座椅给牢牢拉住了,惯性加压的强大拉力让他十分吃力,三百六十度大旋转简直让人吃不消,他先后看到几个被甩出去狠狠砸在了山洞壁上的无辜游客。 “啊!” 感觉身子似乎被什么力量定住了,没有初时晃荡得那么厉害,语环突然虚开了眼,却一下看到了一双金光闪闪的眼瞳。 她心头一骇,转头再要看,那金瞳却消失了。 “语环,闭上眼睛,别怕,有我在。” 与此同时,北靖异变的手臂将语环连座位,牢牢地抱在怀里,一时间心里百味杂陈。 刚才卫东侯离开时,只给了他一 82.双双把家还-围捕金狮王 “语环,你在里面吗?” 门外传来卫东侯的声音,声音显得有些低闷。 语环心头一紧,瞄了眼那敞风的大洞,没有上前,反身跑到了门边。 门被敲得更响,“环儿,你在不在?语环——” 语环从猫眼里看了一眼,发现卫东侯似乎是一手猛敲房门,一手捂着自己的左眼,表情十分焦急,她没有想太多,就打开了房门。 哪知卫东侯突然躬下身子,朝门里撞了进来,语环根本来不及闪躲,就被撞了个正着,而卫东侯似乎也在第一时间发现门已经开了,张臂一把将语环抱进了怀里。 在猛然爆发的超高速下,两人紧紧相拥,飞了起来。 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卫东侯在飞起的半空中发现两人即将降落的地方正好是电视机前的玻璃茶几,急忙一偏身子,将自己垫在了下方,将将避开了茶几。 语环被这眨眼间的几个动作,吓得目瞪口呆。 卫东侯转到下方后,将女人的小脑袋摁进了自己的胸膛里。 “闭上眼!” 语环下意识地听从了男人的命令,虽然心里的某个角落仍然强烈地反抗着男人的靠近,同时更发出了强烈的警告。 随即,她感觉到虽然两人没砸在玻璃茶几上,但冲势过于强烈,两人又在惯性作用下,朝前滑动了一小截。 砰的一声重响,她感觉到冲撞力从头顶方向传来,脑袋被男人厚实的大掌给抱着,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砰,又是一声响,这是从大门方向传来的疑似关门声。 “卫东侯,你怎么样?” 语环急忙挣起身,发现男人的脑袋正撞在沙发上,双眼紧闭,眉头高耸,可见这一撞并不轻。 男人都一动不动,脸色变得很苍白,在他刚才捂住的左眼角下,有一片仿佛被烈火熔岩淌过的伤痕,紫色里泛着黑红,血肉都裸在外,可见伤的也不轻。 “卫东侯,你醒醒,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卫东侯……” 语环连唤几声,男人都没反应,她急了,一探手,吓了一跳。 男人没呼吸了?! 她激动地大叫起来,又探大动脉,又听心跳。 动脉显得很微弱,心跳更是不像以往那么有力。 “卫东侯!” 她吓得瞬间酸了鼻子红 了眼,心里升起极度不安,仿佛每一次想起外婆在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昏倒在大太阳下的垃圾堆边无人知晓救助,越来越恐惧。 她双手交叠,摁压男人宽厚的胸膛,开始做心肺复苏,做了几下又想起应该马上打急救电话,凭自己这点粗浅的急救知识,从来没有实践过的拙劣手段,要是男人真有什么严重问题,延误了治疗的最佳时间,她一定会后悔一辈子的。 她急忙起身,要去够正放在沙发旁边的小柜子上的老式电话。 身边的男人突然发出一声哼吟,立即打住了她的动作。 “卫东侯,卫东侯,你怎么样?你醒了吗?你说话啊?你头是不是很疼?还是你眼睛不舒服?卫东侯……” 她急得抚抚他的脸,又回头从茶几上倒了杯凉水,问他要不要喝。 声音却颤得厉害,手忙脚乱,一塌糊涂。 “语环……” 男人沉吟一声,虽然没睁开眼,却是一手抓住了语环的手腕,当温热的掌心烫帖着冰冷的肌肤时,她的心似乎一下定住,回头怔怔地看着男人终于睁开了眼。 不是金瞳,而是黑眸。 这一瞬,不知为何,她心里飘过一丝异恙的情绪。似乎,倒希望他还是那个金瞳的他,至少那个时候,他还活蹦乱跳,力量强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脸色苍白,那么脆弱。 不过下一秒,她的这个奇怪的念就被打消掉了。 “别,我没什么,就是有点儿晕。” 他的声音也有些迟钝的沙哑,单手想要撑起身,眉头蹙得更紧,那只不知道被什么灼伤的眼睛,显得黯淡无神。 她一下抱住他,急道,“你别动,万一脑震荡了,会伤到的。” 他抚了抚脑子,想要抱头晃去那种晕眩感,又被她抱住脑袋。 “哎,叫你不要乱动啊!” “呃,环儿……” 卫东侯想要说自己真没事儿,他真正觉得不舒服的是眼睛里的毒素,而不是那点小震动,可是女人把自己抱得更紧,他的大半张脸都埋在柔软馨香的胸怀里,便有些舍不得了。 “别动啊,我打急救电话。” “别,我真没事儿。” 卫东侯也装不下去了,立即撑坐起身,拉回那只伸向电话的小手,力量有些急,语环一下跌回那宽厚的怀抱里,就被抱了个正着。 他低头看着她着急的模样,弯起了唇角,“环环,你这么着急我,我很高兴。” 她心里一阵别扭,又变了脸,“卫东侯,你又忽悠我!可恶,你放开,我才懒得管你。” 她伸手就猛推他一记,他似乎是没察觉,一下又撞在沙发上。 痛得低哼一声,抚着左眼,感觉那毒素让小半个身子都有些麻痹了,要不是他身体里的基因已经与人类不同,换成普通人恐怕撑不过半小时,在刚才那场激烈的打斗中,就得玩完了。 “卫东侯,你别装了。刚才要不是你突然冲进来,想要撞破大门,也不会撞到脑袋。哼,你这就是……” 突然发现男人的脸色真的不对劲儿,语环打住口又爬了回去。 “卫东侯,你到底是真是假啊?” 卫东侯感觉自己的行动已经不是很灵敏了,却不能说出实情,只能苦笑,“环环,我不骗你,我的确有些不太舒服。不过,这羊城不是咱的地盘,再待下去恐怕更麻烦,得赶紧离开这里。你快去收拾一下东西,咱们马上就走。” 语环很奇怪,却还是扶着男人站了起来,“卫东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之前你是不是也跟着我和北靖去了港城的迪斯尼乐园?” 卫东侯深深看着语环,没有回答,只说,“环儿,乖,听话,快去收拾东西,跟我回蓉城。这里,不太安生!” 他的那个表情,是她熟悉了解的。 每当这个时候,也就代表着他不想回答,再问也没有意义。 只是这一次,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温柔,更有一丝无奈。 她慢慢低下头,说,“可是我是跟北靖来的,现在跟你走,对他很不礼貌。我想……” 他立即截了她的话,“不用担心北靖,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如果你不信,可以拨个电话到隔壁去。” 说完这些话,他有些失力地跌坐在沙发上,高大强壮的身躯一下子看起来很脆弱,他还抚着左眼的伤,发出压抑痛苦般的粗重呼吸声。 明明说好不能再心软的,明明告戒自己一定要戒掉这个叫“卫东侯”的毒,明明说了一次又一次分手不再见,可是她怎么就是无法看着这样的他,置之不理呢! 语环怔了一下,转身跑掉。 卫东侯睁开眼,看到女人的背景,松了口气。 然而,语环跑进卧室,没有去打那个电话,到 沐室里拿了块干净的毛巾浸湿了跑了回来。 卫东侯感觉到女人的气息时,也是一讶。 “是不是很痛?这样可能会好一点。” 她轻轻拨开他压着眼睛的手,将毛巾捂上那处,让他的手抚在毛巾上。 她看着他的模样,怔怔然不动。 他虚睁开那只勉强还算有些视力的眼睛,又笑了一下,“快打电话吧!” 她一时理不情,看到这样的他是怎样复杂的心情,怔了一怔,回头拖过电话,拨了出去,眼眸却不时回头瞥他,他本来闭下眼了,似乎又感觉到她在看他,立即睁开眼,扯出一个似是安抚的笑容。 她的心,又酸又软,又无奈。 …… 隔壁,铃声响起时,屋内痛苦的叫声,稍稍停歇。 北靖接起电话,听到里面传出的柔软嗓音时,冷光熠熠的金瞳,慢慢收缩了鸷人的光芒,浮出一丝难得的温情。 被艾略克的大脚狠狠辗在脚下的梅丽莎,偷窥到这一眸,眉宇间的褐青色阴影更为浓重,眼神恶毒得也似淬了毒。 北靖给艾略克打了个手式,拿起电话,进了卧室。 “语环,很抱歉,我的确有些事必须处理,可能没法在中秋节前陪你回蓉城了。”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回蓉城。只是……” “语环,卫东侯在你那里,对不对?” “嗯。他要我陪他回蓉城,我觉得……” “没关系。虽然我很不想我的情敌跟你在一起,但我相信我们的关系不会因这个小小的插曲,有任何影响,我对自己很有信心,环环,你有么?” 语环突然一阵心虚,她看着沙发上的男人,咽了咽口水,才道,“嗯,我有。” 卫东侯的眉头,几不可见地抽了一下。 北靖说,“那就好。只要你心里有我,任何陈咬金都不会得逞我相,信你。” 语环忙问,“joe,发生什么事了,你能告诉我么?”目光投向两人身后的那面玻璃墙幕,上面的大洞并不是她的幻觉。 北靖避重就轻地说,“就是生意上的一些事。之前港城迪斯尼的那起事故,警方已经联系上我,要我协助调查。我不想你再卷入其中,提出会帮他们堪测过山车的安全漏洞,也是为那些已逝者寻些公道。 哦,忘了跟你说,我供职的 建筑师事务所在港城早就有分部。呵,你不担心,在那里,我还是有些关系,他们不敢为难你。我觉得卫东侯的考虑也没错,离开事发地,回蓉城对你更好。以他在西南三省的势力,比我这个香蕉人更靠谱儿些。你别不好意思,这都是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 语环问,“我们走了,可是你还留在危险的地方啊?” 北靖心底一柔,“环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再告诉你吧,事务所的老板在港城这边的根基很深,黑白两道都有硬关系,没人敢把我怎么样的。事不宜迟,你这就收拾一下,回蓉城。 当然,如果你不想跟卫东侯同行,我可以派人陪你回去。” 语环刚松口气,又提了起来,“呃,不用了,我没那么娇气,我可以自己走的。” “你把卫东侯赶走了?” “啊,那个,其实卫东侯他好像……” “呵呵呵,环环,你太小看我了。我可不是卫东侯那种心胸狭隘好面子的东方男人,只要你的心在我这里,他强吻你的事,等我回蓉城会亲自找他算帐的。” “呃……” 最后,语环脸色阵红阵白地挂上了电话,心里又纠结又尴尬,又矛盾重重。 与此同时,两个男人又完成了一次暗中较劲儿。 事实上,墙上的那个大洞,正是梅丽莎又摸到语环房间时,被卫东侯及时阻拦住,两人打斗时,卫东侯不想语环看到,将女人扔出了大楼。 梅丽莎的尾巴勾着大洞口,将楼下的玻璃打坏了,逃了进去。 卫东侯跟着去追,以极致的速度将之制服,打包扔到了北靖的房间,之后两人谈判解决此次的“意外”。 卫东侯想到语环的忌讳,便又去拍正大门,当时他会突然躬下身子去,其实是为了躲避又突然冒出来想要替梅丽莎报复的狩猎者,却没想到语环突然打开了门,而不得不将人扑救下,跌进了房间里。 那时候,北靖也带着艾略克出来对付那狩猎者,他为了不让语环发现这一切,故意装起昏倒,当然他中了蛇毒有些不适,并不宜大动。 不想语环过于担心他,对于走廊外的激烈打斗毫无所觉,算是这次“意外”下最美妙的收获了。 此时。 在北靖看来,某人的那些不入流的小动作,只是跳梁小丑,根本不足为惧。 卫东侯觉得,一切牺牲都 是值得的。自己更应该趁着这个空档,加紧实现自己这次大休假的战略目标——把语环娶回家,没必要再跟某个香蕉人磨蹭时间。 “语环,你有些什么东西?我帮你收拾行礼吧!” 卫东侯心头一定,立即站起身,朝卧室走。 语环追上去阻止,“不用了,我自己收拾,你休息。” 卫东侯又是一笑,“傻丫头,我没你想的那么严重,我帮你。” “可是,你的眼睛……” “这样,看得还是很清楚的。” 他突然一俯身,大脸欺近来,几乎鼻尖相触。 她被他突然放大的脸吓了一跳,朝后退出一大步,怪责地瞪他一眼。 他的笑容加深,环顾卧房一周,“环环,这屋里哪些东西要带走?” 她看着他明显转变的态度,觉得有些陌生,又有些说不出的味道。这男人什么时候转性了么?好像也不对。最初,她认识的卫东侯,差不多就是这样成熟稳重的模样,那温柔的问询模样,更像她偶时见到的他面对卫雪欣时的样子。 她愣了一下,忙说自己来。 他已经走到衣柜前,拉开大门,里面竟然又跑出几件新的衣服,应该是北靖让人送来给语环挑选的。 不过,她这会儿已经没空去感动北靖的温柔,而被卫东侯的言行举止弄得有些小混乱。 “哎,我说了不用嘛!这些衣服都不是我的。” “怎么不是,北靖送给你穿的就该是你的,都带走。看这样式和质料,东西不差,咱别浪费。” 语环还想拒绝,就被男人念的一堆“坚持勤俭节约、绝不铺张浪费”的主席语录给打败了,乖乖听吩咐打下手。 等她找到行礼箱拖出来时,回来一看,倒吓了她一跳。 “这,这是……” 老天,这男人竟然把她所有的衣装,垒成了一个四四方方的豆腐块儿,好像军营里那著名的豆腐块被子,真是军容整洁得没话说。 只是,眼前的这个豆腐块不是橄榄绿,而是由多件多款拼成,花花绿绿,从配色上似乎还琢磨了一下,看起来真是很有新意,让人又惊又叹。 “卫东侯,你这是怎么弄的呀?” 看到女人眼里冒出崇拜的小星星,卫东侯唇角的笑容扬得更高,眼眸晶亮,说,“你想学?” 她 不禁瘪起小嘴儿,“哼,我才没那闲功夫,无聊。” 虽然这样说着,可是女人绕着彩色豆腐块儿打转儿,一脸的兴趣和好奇。 卫东侯心里好笑,这丫头越来越喜欢在他面前嘴硬了。 可是不管她的嘴有多硬,态度有多坚决,表现得有多固执,她的那颗心,都比任何人来得心软,善良。 就像奶奶告诉他,只要两个人都想在一起,并为之努力,就能获得幸福美满。 只可惜,在过去的六年里,一直只有她一个人在努力,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他错失了那段好时光,现在轮到他“单相思”也是活该。他不会再蠢得怪她三心二意,言不由衷,既然她都可以坚持六年,为什么他不能为她坚持下去。 如果,要他拿相同的六年来还债,他也甘愿了。 “卫东侯,你叠成这个样子,怎么放进箱子里呀?一动就会散掉的唉!” 语环伸手轻轻碰了下一片花朵的某一层,却发现那里竟然梆梆的,毫无松软的迹象,整个豆腐块儿比想像的还要结实。 卫东侯说,“语环,知道军队里对叠被子的军容要求么?要整齐,平顺,不折不皱,聚而不散!你瞧着。” 他就像搬砖块儿似的,托起彩色豆腐块儿,以令人难以相信的速度,倏地一下就放进了箱子里,竟然——刚刚好! “呀!” “怎样,想学不?哥哥免费教你,绝不抽你板子,失败了也不会罚你叠上一千遍。” “卫东侯,你瞎说什么?” “唉,你是不知道,想当年我在家里,这种叠被子的粗活儿,哪需要本少爷动手。到了部队里,可就不一样了。当时为了这玩艺,可折腾死爷了。那一千遍……” 语环是第一次听男人谈起当兵的事儿,那么有趣儿,又有亲切感,再不是当年她问一句,他就会凶她好久不见她,害她就此当之为畏途,从来不敢越雷池一步,就怕惹他不高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斗着嘴,聊着天儿,难得气氛如此和谐,没有吵起来,顺顺利利地到达了机场。 …… “……本台记者报,目前网上的微博不断传说过山车伤亡事故,系妖怪所为,还有城市超人出面营救。记者终于联系上一名幸存游客采访其对于当时情况的记忆,请听游客描述…… 我记得在穿山洞的时候,就听到惨叫声,当时 大家都以为那只是有人太害怕,不过,我感觉有什么东西从我头顶掠过,我一看,艾呀妈耶,好像是条大蟒蛇从我头顶爬过,绿油油的还泛金色……哪知道一出洞口,我就看到前面的人飞了出去…… 对,我也看到那个超人救人了。那个超人很强壮,感觉就像《金刚狼》里面的那些变异人,太神奇了,就只看到人影倏倏闪过,那人就被救下来了。 哎哟,我觉得政府根本不该把这种好人好事儿给藏起来,应该让大家找找这位大英雄,最差,也要公开表扬嘛——就算人家是特异功能的人,这做了好事儿就得表扬呀……” 一到机场,迎面而来的电视里,依然播放着那则过山车伤亡事故。 此时,已经是午夜十点左右。 他们买到的是最后一班回蓉城的飞机。 语环的脚步因为电视里那啪啦啪啦不停的热心市民,而停了下来。 “语环,快走,时间不多了。” 卫东侯揽过人儿,就大步往前走,故意避开那些有电视的柱头。 语环却忧心忡忡,问,“卫东侯,你和北靖,到底还瞒了我什么?” 卫东侯不动声色,只道,“环环,我觉得你以后还是少跟雷小古搭伴儿。” 语环被顾左右而言他了,“为什么?小古她人很好啊,要不是她,我当初住在icu时,都是她来陪我解闷儿,照顾我的。” 卫东侯皱了下眉,要不是为了这个,他多的是办法把这小腐妞儿弄走,“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人人都有那个心理素质,接受真相。” 语环闻言,眉心也是一蹙,细细咀嚼男人的话。 男人一直拉着她的手,一齐走到已经没有多少人的柜台前,换了登机牌,然后又拉着行礼,大步往检票口走。 她突然又开口,“那如果我说,我想知道呢!民众都有知情权的。” 他回头,朝她眨了下眼,“傻妞儿,你就行行好,给我们男人留点儿神秘感吧!” “卫东侯,你又想忽悠我什么。” “现在我可舍不得。乖,帮我去那弄点冰块敷敷脸。” 提到这伤,语环也多有不安和怨言,不过男人对自己的身体拥有最强话语权,她一劝重了吧,他就故意肃着脸说,她还没答应当他女朋友,若是做了老婆,随便她怎么折腾都成。 这种耍无赖的方法,的确比当初 他霸道的下令她必须嫁给他,更难于应付,拒绝不了。 语环扶男人坐下,男人唇角朝两边一拉,只露出一只还算完好的眼睛,那里流动的光芒,实在让人纠结。 她哼哼一声,转身就朝十米外的饮水吧走去。 同时,一个穿着闪光防晒衣,双手插在衣兜里的年轻男子,从另一头走了过来,似乎也是来买水,他边走边点头,长长的白色耳机线也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 在语环和卫东侯身后,正有一个穿着黑色长风衣、戴着黑色墨镜的男人,脚步迅沉地从检票口走了过来,目光锐利。当他一眼扫过整个候机室时,目光立即定在了饮水吧处,脚步更快。 “请给我一些冰块儿,我朋友有些烫伤,需要冷敷一下,谢谢。” 语环拿出早准备好的小毛巾帕,细心地摊开来。 那个听音乐的青年也走到了吧台前,仍然点着脑袋,要了杯咖啡,侧头盯着语环,从头到尾将人打量了一番。 语环感觉到那视线很让人不舒服,身子侧了侧,朝旁边挪了一下。 可是,那人耳机里的音乐突然加大,投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似乎有增无减,让她不自觉地竖起了寒毛。 此时,卫东侯感觉身体里的毒素快要跑遍全身了,他左眼已经什么都看不到,右眼只有极浅的光影晃动。虽然不影响他的行动,但是灵敏度和探知力已经消失为零。 “小姐,你要的冰。” “谢谢。” 语环拿过冰,小心翼翼地包起来。 她低着头忙活,只想尽快弄好了走人,没有注意正站在身边的青年突然朝他伸出了长长的尖舌头,本来白皙的脸庞变得又尖又狭,长了绒毛。 卫东侯感觉到危险,站起身时,已经晚了一步。 青年身后的尾椎处伸出一柄巨大的镰刀,银色的锋口,流动着残忍的气息,正对都会语环的后颈子,就要落下。 卫东侯正要大吼一声时,后方一道冷风倏地擦过身侧,宛如一抹黑光,直直冲向那柄可怕的镰刀。 “环儿!” 卫东侯喉头一紧,叫出这一声时,语环急忙转身。 “卫东侯,感觉很疼吗?要不要我再过去那边药店给你买点儿药,你这伤是怎么弄的呀?” 语环跑回男人身边,将他摁坐下,把包着冰的帕子轻轻摁在男人额角。 83.唯一(求婚无极限) “方小臣,你别又想逃避问题!” 雷小古的音调扬得极高。 方臣说了什么,屋外人都听不到,他一惯不喜欢高声喧哗,表示这样很不礼貌。 “方小臣,你不回答就表示默认了!” 雷小古显然已经气得咬牙切齿了。 “小古,我说了那晚是我,方臣他当时正跟队长通……哎哟,我真的没骗你啊,小古同志,我可以对天发毒誓,要是在上床一事上对小古同志不坦白,就遭五雷轰顶!” “现在没雷。” “那就,就,五马分尸!” “死蟋蟀,哪里有马啊!” “哎哎,”谁来支持哥们儿几个给力的成语啊喂,“有了,我郎帅,以人民解放军无极特种大队全能型特种兵劲爆小组第二前锋的名义,向祖国人民和雷小古同志宣誓,昨晚在御林街三十八号一单元三楼二号房的卧室大床上,与雷小古同志发生了非法性关系。若我郎帅所言有半句虚言,必将死无全尸,死无葬身之地,死有余辜,死……” 以下省略所有带“死”字的成语谚语偈后语若干。 帖着大门儿偷听的男女,心头不约而同地开始佩服这位人民解放军同志,竟然能在脑子里装下这么多个不吉利的词汇,了不起! 语环扭头就瞪了卫东侯一眼,“你瞧瞧你的队员,都是些什么人哪!” 卫东侯心里其实挺羡慕郎帅懂得先下手为强,吃进嘴里后,行使主权所有时更有底气的做法,可面上还得顾着小女人的情绪,“语环,难道你也希望我对天发誓,念‘死’字诀的话,我也可以……” 嘴被堵了。 果然,他的女人就是好,温柔善良又体贴。 语环捂住了男人的嘴,走廊上的声光感应灯延时熄掉了,屋里的叫骂声也消失了,黑漆漆、静悄悄的狭小空间里,男人的那双眼眸格外明亮,专注的盯着她,心跳又不自觉地加速。 两盏明灯轻轻一盏,慢慢靠近来,突然熄灭,她心下一异,正想唤人,嘴儿就被帖上了。 漆黑无声的环境里,感官敏锐得让人无法忽略,柔软的触感,缓慢而温存地抚过唇瓣。 轻啄,细啮,点画,勾挑。 偏偏不像以往那样霸道的一举攻城,肆意掠夺。 宛如蜻蜓点水,又似韩信点兵,总是浅尝则止,欲擒故纵。 淡淡熟悉的男性气息,似蝴蝶羽翼般,扑闪过鼻端,唇角,脸颊,下巴,绕向眼角,耳后,调皮,又诱惑。 “环儿,嫁给我,好不好?” “呃……卫……” “以后我什么都听老婆你的,好不好?” “卫东……” “乖,答应我吧?” “……” 内心的天平仿佛一瞬间疯狂倾斜了,那个被紧紧压抑的念头蠢蠢欲动,不能自矣。 她可以再给他一次机会吗? 她能再相信他一次吗? 她应该听从心里的这个召唤吗? 唉,为什么这么难以决择? “臭螳螂,你个不要脸的家伙给我滚——” 可怜老天无眼,在如此意乱情迷、温情脉脉的最佳浪漫时刻,好事儿被坏了。 突然打开的房门里,迸出雷小古雷霆千钧的咆哮声,蓦然变亮的里里外外所有灯光,和里里外外一片眼光,把将将陷入纠结的语环拯救了回来。 看着女人明显松口气的表情,卫东侯心里浮起一片沉沉的失落,身子一歪,就倒进了门里,顿时又惊起一片低叫。 …… 屋内大战也暂时告停。 众人七手八脚将男人抬进了屋里的大床,当卫东侯的衣领被解开,左眼下颈部到左胸口的部分,都布满了丝丝缕缕的紫黑色毒纹,在明亮的灯光下一照,尤为骇人。 “这,怎么会这样?已经这么严重了,他竟然……” 还能一路忍着,跟她说说笑笑,打趣逗乐,没有让她发现真实情况。 语环看着那已经不能再掩饰的严重伤情,心里一时说不出的滋味儿,最后都化为后悔和心疼,无法掩饰的担忧。 郎帅沉着眉说,“嫂子,你不知道,队长这人特能忍。有一次出任务,他脚脱了臼,还坚持了十多个小时到任务圆满完成时,才告诉蝮蛇。就因为那个任务属于极度危险,不容有差,他不想让其他人为他担心,分神,就谁也不说,一直忍着……” 方臣也附合了一句,“队长是无极大队最好的兵。” 所以,为了不让她担心,赶紧送她回来,他一路上都是强忍着的? 所以,情况才会时好时坏,其实并不是他故意耍赖,而病情影响的结果。 “ 不行,不能让他待在我这里,必须马上送他去医院。” 语环急忙翻找通讯器,就在床头柜里拿出了那个苹果电话,想到要打给梁安宸。 但是才拨了一个号,就被郎帅按住,“嫂子,队长的情况不能随便联系医院。您该懂!” 最后三个字,让语环脑子一轰,随即沉下了眉头。 当初同居时男人身上异恙的事,没人跟她说,她也不是什么缺心眼儿的人,他们不告诉她也是为了她好,在这个时候,也不能装什么糊涂。 “不送医院,难道看着他的病情严重下去啊!” 雷小古一把揪回郎帅,气呼呼地吼。 郎帅心里叫了声佛主保佑,总算没被赶出去,忙解释说,“嫂子,你有梁大夫的电话不?可以先联系他,他是队长的主治大夫,最了解队长的情况。” “哦,我有。” 语环立马找出电话本,开始拨打。 雷小古眼底黯色一闪,就把郎帅拖出房间,阴沉沉地质问,“你少给我水仙不开花——装蒜啊!我听说梁安宸已经离开市立医院,现在根本不在蓉城,远水哪解得了近火。你既然跟着卫东侯从无极大队回来,一定有办法治好他的,对不对?你别想忽悠我,要是你再敢骗我,我一定要你好看!” 郎帅正色表清白,“小古,现在事关队长生死,他那中的什么毒咱们也不知道。我的确可以跟队上联系,可是……咳,之前你把我们随身的通讯工具都砸坏了,现在只有回军车里去,那里才有卫星电话可以联系上无极大队,一般的电话都不行。” 雷小古一听,立马又变了脸,“好你个郎小帅,你竟然又忽悠我。” 郎帅大惊,“小,小古,我哪里忽悠你了。我说的每一句都是大实话,我已经犯了队上的保密条例,回头是真的要关禁闭的啊!” 雷小古冷哼,“你还敢说你没骗我。既然只有军车上的仪器可以联系上无极大队,那你直接回车里去联系你的大队好了,就不用待在这屋子里碍人家的眼了。” 雷小古突然用力一攘,将郎帅推出了大门,甩上门。 “等等!” 没想到方臣突然出来,挡住了即将关掉的大门。 “队长醒了,有话要跟我们说。” 郎帅连忙跟方臣进屋,语环却跑了出来,在卧室的储物柜里狂翻。 雷小古瞄了眼屋 里的男人们,左右是极不信任,跟上语环来问又出什么事了。 语环说,“我联系不上学长,他正在关机中。卫东侯说他在我的医药箱里留了一些他们特种大队常用的特效药,让我帮他找找,先缓和下病情。” 雷小古眯起眼,又返回卧室门口。 方臣突然走了出来,又被她瞪了一眼,问什么事。 方臣目光朝卧室里瞥了一下,没有回答,走向语环说,“嫂子,我帮你找药箱。” 雷小古觉得很奇怪,朝卧室里张望,就看到郎帅一脸纠结地走了出来。 对她说,“你要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军车上发消息。最迟明天大队上的军医院就会派人来接队长离开。” 雷小古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觉得还是自己一步步跟着妥当。 于是跟好友说了一声,跟着郎帅离开了。 方臣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眉头紧锁。 “呀,找到了。奇怪,刚刚明明找过没有这个样子的药,怎么突然钻出来了?!” 语环拿着给卫东侯传话的方臣所说的药,进了屋子。完全没注意,刚才方臣动了什么手脚。 “卫东侯,用这个东西擦创口兼内服,就有用?” 卫东侯脸色苍白着透着一股紫黑色气息,吃力地点了下头,再没有初时的闲散意态,声气也显得极虚弱,“对,先擦,伤口,剩下的……全部,内服。” 事实上,这是之前他帮北靖抓到那个蛇女梅丽莎时,艾瑞克很不情愿地交给他的解毒剂,让他立即处理伤口,余下的口服,凭他的体质休息个一天一夜,就没事儿了。 不过,他一直忍着,没有立即用。 “唔,这味道……” 语环拿医用棉签沾了一点,那是仿佛凝胶般半透明的绿呼呼的东西,气味很怪。她有些担忧地询问东西是不是真的可靠,卫东侯已经无力解释。 她想问方臣,却发现屋里的人突然都走光了。这当然是卫东侯刚才醒来时,迅速清理现场的结果。 “环儿……” 无奈,看着男人受苦她于心不忍,想着这即是特种部队的特效药,长得怪点儿特殊点也是正常的吧,就给男人抹了一点儿。 “是不是很疼啊?我给你拿冰垫子。” “环儿……” 刚起身,又被男人拉了回去。 “别走……” 男人的脸色突然就从白色转成了绯红色,那奇怪的绿色坨坨迅速渗进了男人的伤口,发生着剧烈的反应,看得语环一阵头皮发麻,又于心不忍。 男人似乎已经有些神质不清,喃喃地唤着她的名字。 她只能任他拉着,抹完了伤口,心情极为矛盾地喂他喝下了剩下的绿坨坨,心里不住地祈祷着,轻声安抚着,陪了他一夜。 虽然这受伤的感觉着实痛苦,那该死的破药简直就是毒药。 卫东侯也不怕艾瑞克给他拿假药,北靖要想安生地住在西南这地界,还得看他卫家的面子了。 好在这番苦,吃得值。 夜深,人静时。 床上的男人眼眸清明,看着照顾自己而累得爬睡在床边的女子,目光盈满温柔情怀。 …… 隔日。 语环在卫东侯的缠绵热吻中醒来,她低呀一声一把推开男人,听到咚的一声重物落地响,大床上只剩自己一人。 眨眨眼,待看清楚情形,想起这上面明明应该睡着一个重病的男人时,看到男人抚着脑袋从地上坐起。 “卫东侯,你坐床下干嘛?” 她记得,这家伙睡觉虽然霸道,要占大半个床,可是也从没睡着掉下床的怪癖呀! 卫东侯心里很郁闷,又佯装体力不支地被语环主动扶上了床。 微温的小手抚上他的额头,松了口气,“已经退烧了,好像气色也好了很多。你的伤口都结疤子了,你们大队的药效可真不错。” 显然很高兴,抱着他的脑袋察看得很认真,又拉开他的衣领,完全没发现男人的清晨反应已经被她调起。 “哎,别动,我瞧瞧这里,好像还没抹到多少药好得慢了点,瓶子里还有一点儿,我再给你……卫东侯,你干什么!” “语环,谢谢你照顾我一晚,这是我的谢礼。” “唔唔唔!” 可恶,这个家伙到底是感谢人,还是趁机卡油吃人豆腐啊! 语环又变得别扭起来,和卫东侯打打闹闹绊着嘴儿,开始了新的一天。 吃饭时,语环昨晚重新组装上并充上电的电话,急吼吼地响了。 一接通,就传来了公司老总又惊又喜的叫声,接着就是又爱又恨的斥骂声,原来老总已经找了语 环好几日的,无奈一直联系不上语环,急得差点儿就报人口失踪了。 “语环,你知不知道,你得大奖了!” “什么大奖?” 语环一片懵懂中。 卫东侯的眼中却有几丝了然。 “这事儿也是公司临时做的决定,在你做好鬼屋那个案子后,董事局那边看到你的设计也是大加赞赏,十分重视。 董事长决定让你的作品代替集团参加国庆节的房地产交易大会上,那个自由设计师作品展。 这不,这送去才参加了初选,你的作品就顺利进入前十名,现在正在网上搞民主投票展览,真是好评如潮啊!诺,现在腾迅、新浪、网易、凤凰等微博的房地产装修版块主题,你的设计转载率,已经高达上百万次,这可是咱们行业里有史以来的头一遭啊!” “老总,我只是前十名之一,也不是什么大奖。我这设计太另类了点儿,目前国内的主体装修还是以宜家宜室的经济型为主。我顶多拿个优秀奖,那头三名肯定有比我更适合的设计师得啦!” “我说你这孩子怎么那么没信心,老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凭老总我几十年的行业经验,你这风格必然会引领行业新潮流。再说了,你之前不也跟我提过,这种环保建筑,也可以应用于电梯公寓或小高层开发案的整体楼盘设计嘛……” 听着老总的侃侃而谈和鼓励,语环心里也渐渐明朗起来,慢慢有了更多信心。 “总之,语环,相信老总我的眼光,好好干啊!你这休息好了吗?要是没什么其他要紧事的话,下午能不能来公司一趟,正好开个会,咱们好好商量一下房地产交易会的布展问题……” 语环能够感觉得出,老总这会有多激情万丈,迫不及待,她自己也为突然收到这样的好消息,心情大好,一扫旅程的阴霾,有些跃跃欲试。 可是回头看到卫东侯还留着明显疤痕的眼角,有些犹豫,没有立即应下老总的话。 卫东侯抬头一笑,“环环,我已经没事儿了。你想去上班,就去吧!晚点儿你再休息一下,中午我请你吃饭,感谢你昨晚的悉心照顾,没有扔下我不管。我再送你去公司,成不?” 如此有商有量,礼貌尊重,让语环怔了一下,看着男人温柔体贴的笑,感觉极不真实。 “发什么呆,快答应你们老总,别再讲电话了,免得影响食欲啊!” 语环很快 搞定了老总,挂了电话后,看着卫东侯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良久,突然问,“卫东侯,你还在发烧么?” 要是没烧坏了脑子,怎么突然像变了个人似的?! 卫东侯一怔,看明白女人的古怪表情,一张口,就被自己喝稀饭给呛个正着,咳得一脸绯红。 语环连忙递上卫生纸,顺手还摸了把男人的额头,心说已经退烧了呀! 卫东侯心下只能叹息,想想,是不是自己过去真的太可恶了,对这丫头体贴点儿,温柔点儿,她就这么不安。 好吧! 他承认自己曾经真的很渣很可恶! 两人如期在公寓里休息了一个上午,语环打扫房间,卫东侯帮忙干粗活儿,中午的时候也没有出门去吃馆子,而是到小区附近的超市买了些食材,做了顿卫东侯梦寐以求的五仁饺子,超大型,超满馅的那种,欢欢喜喜,温温馨馨地吃了个大饱。 卫东侯打的送语环到她的公司楼下,看了眼那幢半新不旧的写字楼,比起自己的玺奥广场真是差太远了。 “语环,”大门前,卫东侯拉着语环的手,表情正经,眼神认真地说,“你好好考虑一下,也给我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试着真正了解彼此。我可以用我的性命跟你承诺,我们也可以携手一起创造更美好的未来。” 语环微讶,这话听着怎么耳熟呢。 卫东侯俯身迅速在她额心印下一吻,就像北靖曾经做过的一样,“你试试,相信我,学着适应真实的我。其实,我并不像你以前想的那么糟糕。我保证,从今以后,那晚婚纱店里的我,只是你一个人的。” 所有的真情流露,都只对你一个人。 所有的幽默风趣,言笑晏晏,也都属于你一人。 你早已经把我融化,我的温柔体贴,满心爱意,都只为你一人。 我爱你,我只会对你一人好。 “相信我,从你还在icu里昏迷,我跟你求第一次求婚开始,我已经把卫雪欣放回了妹妹的位置,再无其他。” …… 杨家 即是高珩的父亲高茂海入赘的豪门大户。 杨家是蓉城的老牌地主,当年统一时,为了保住家底,主动支援当时西南部的大军阀屠氏,捐出了所有祖传地产,只留了一幢祖宅。建国初期闹分裂打土豪那会儿,也在屠氏的帮助下, 及时转移了本家财富和人脉,在时局安定后重归故里,成为当地最早一批享受改革开放政策,重新跃升为新兴贵族的豪门世家。 进入二十一世纪以后,杨家在房地产、新型能源等方面的产业发展,都走在西南地区的前列,占据了未来至少半个多世纪的行业敖头地位。其控股的岚阳集团,与卫家的玺奥集团,在蓉城并称双雄,地位同样举足轻重。 杨家能有今时今日,当然不乏杨老爷子敏锐的政治嗅觉,以及利落的行事手腕的功劳。 故而,在杨家最有话语权的就是已经九十高龄的杨老爷子。其次,便是杨老爷子调教出来的得力助手,他的女儿,杨夫人。 唯一可惜的是杨老爷子痴情重情,老伴只给他留了一个女儿,就过逝了。他没有再娶,鳏居二十多年。 杨夫人极为尊重父亲,舍不得出嫁,且她性格也颇为好强,当时的豪门大家也没有哪个男子愿意入赘,最终就挑上了高茂海这个喝过几口洋墨水,看起来还颇为开通的翻译官。 婚姻就是一面照妖镜。 结婚前高茂海一副道貌岸然学者状,婚后便原形毕露,喜欢借着杨家财势,和自己得天独后的儒雅气质,数十年不减的男性魅力,追莺逐燕,结交各式红粉佳人,丢尽了杨家的脸,让好面子的杨夫人敢恨敢骂,却不敢离。 最后,终于整出了高珩这个私生子。 虽然这种事在豪门世家里也见惯不经了,可是到底人心都是肉长的,但凡家里出了这种事儿,谁人心里没搁着一根锥心刺骨针,能对着劈腿爬灰的产物心平气和呢! 高珩在杨家的处境,自然不理想。 受他牵连影响,卫雪欣在杨家小住的日子,当然也不是很痛快。 首先 杨夫人面对私生子的老婆,必然是个恶婆婆形象。 从卫雪欣到杨家待产的第一天开始,这明争暗斗就没断过。 进门时看到杨夫人的晚娘脸,卫雪欣就察觉到了敌意,敬媳妇茶时,杨夫人拿着手帕的手,故意冷冷一别,转身不接茶,就是要给卫雪欣一个下马威。 哪料到,杨夫人这手刚刚擦过杯子,卫雪欣手上的茶就打翻了,正正溅在了卫雪欣身上,茶子打破,手一撑上去就是个血红红的掌印儿,登时气得高珩不管不顾地维护喝斥杨夫人故意欺负妻子。 卫雪欣哭着说是自己心里有些害怕不得婆婆喜欢,手抖了 ,才打翻了茶杯,但刚才的情形,由于角度问题,多数人都看到是杨夫人拂了卫雪欣的敬意。 卫雪欣一迳枉自菲薄,可怜哭求,以德报怨,加之又是有孕在身,哭得几近昏倒时,杨老太爷心疼那未出世的孙儿,立即出面调停,无形中就给了卫雪欣一面免死金牌。 接着 卫雪欣在杨家用餐的第一天,只吃了一口饭菜,就吐了个稀里哗啦,还吊了盐水,吓了杨家人一跳。 事后调查事故原因,竟是杨夫人所出的小女儿杨颖所为,杨颖开始表示是意外,不知道孕妇这么娇贵。卫雪欣一直哭,哭得杨老爷子狠狠训斥杨颖不懂事,并拿杨颖和卫雪欣一样的年纪,却没做出什么大事迹,人家卫雪欣都已经在国际上获得了钢琴演奏大奖等等话,气得杨颖住到了朋友家,隔三岔五地才回来一次。 然后 杨夫人的宝贝女儿被气走了,自然吃不好睡不够,跟父亲也闹起别扭来,说父亲胳膊肘往外拐,气得又泛了胸疼的毛病,晚上也开始失眠。她几年前做过乳腺增生手术,本就有些内分泌失调,当下就有些旧病复发了。 杨夫人只能利用白天补眠,哪料到卫雪欣在午餐醒来后,就在琴房里练琴。 按理说这琴房修在楼下,杨夫人的房间本来就在楼上,又偏僻,离得远应该听不到,大概是心病已经种下,她翻来覆去的就是能听到钢琴声,且卫雪欣选的曲子还是她父亲杨老太爷喜欢的红色歌曲,战斗气息浓重,节奏忽快忽慢,声音时高时低,更让她忍无可忍。 气不过下楼去理论吧,父亲大人就说她无理取闹。还说卫雪欣弹钢琴,一来自娱,二来娱人,三来更是为了做好胎教。 不巧,卫雪欣这胎已经查出是个男娃娃。 杨老太爷虽然可怜那不是杨家的种,可是到底卫雪欣嘴甜会腻人,跟外孙女杨颖的叛逆截然相反,且又体贴老人,还给他按摩,那出自豪门世家的端庄气质,正称了杨老爷的喜好。 最重要的一点,杨家现在也没有新生儿,老大杨湛虽已年过三十,却连个女朋友也不交,整天扑在公事上,老二杨颖更是整天宣称独身主义,故而已经年逾古稀的杨老太爷很渴望能在有生之年抱到自家的从四代孙子——卫雪欣的儿子雀屏中选,成为老太爷一个重要的心理期待。 “丽媛,家和万事兴,你就别跟这些小辈子计较了。我这个快入棺的老头子都能理解现在年轻人的喜好和价值观,你这个 84.第一次温馨约会(甜) 天色渐黯,周围的楼宇大厦纷纷亮起参差不齐的方块灯,下班的人群来来往往,空气里似乎都飘荡起浓浓的饭菜香味儿。 卫东侯是第一次打扮得如此隆重,开着自己极为喜欢,一年到头却只能开上两三次的豪华跑车,来接一个女孩下班。以前接卫雪欣放学,他都是穿着军装,坐在军车里。被全身上下的橄榄绿掩着,那感觉跟现在可大不相同了。 也许在很多人看来,这是纨绔贵公子们最常见的行径,没什么大不了,以卫东侯的自负性子,应该驾轻就熟了。 事实却是,他站在楼下短短一刻钟,任路过的男女指指点点,各种评论,不管别人把声音压得再底,他也听得清清楚楚,心里素质受到极大的挑战。 正所谓关心则乱。 “呀,你看他头发打得好亮啊,一定做了发膜。不过就是太短了,我还是喜欢李明浩那种短碎发,更有公子范儿。” 李明浩是什么家伙?! 卫东侯将后视镜一扳,迅速瞄了眼自己的发型儿,这军队里绝不允许留发超过两厘米。以前队上人都说他们留的是囚头,后来大家解释这军队的纪律性要求非常高,早赶过监狱了,一个命令就是让你去送死也不能回头,绝对比监狱更严酷,要说他们是囚犯,也不为过。 他们是一群自愿为了祖国和人民,将自己的自由和生命贡献出来的人。 而“囚禁”着他们的是忠诚、信念、坚毅、不屈的爱国精神。 为此,卫东侯和战友们无时无刻以拥有这样的军人特质,感到自傲。 哼,这岂是什么什么听都没听说过的那什么浩能比的。 现在的女人真浮浅! “得了吧,你就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啦!这年头,已经很少有人能把一身白西装穿得这么给力的了。白西装,白跑车,哇呜,不是二十一世纪快绝种的白马王子嘛!” 咳咳! 卫东侯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脸,拿起手机拨了起来。 幸好天色太暗,不然品头论足的姑娘们一准儿能看到白马王子涩红了脸。 心里暗骂了一顿出主义穿白衣服的郎帅等人,本来他以当年看《射雕英雄传》时的“一身雪白,冒充侠客”调侃反驳,可所有人都说现在流行黑马王子,已经没有白马王子了。基于语环的守旧含蓄,他应该一改之前的黑马王子的霸道形象,以温柔为刃,反朴归真。 当然,就是这一句“反朴归真”,让他成了匹白马儿,誓要把之前北靖装温柔王子的风采给踏进泥里去。 “十个男人九个傻八个呆……” 语环的铃声响了,她自从听了雷小古的铃声后也改换了自己的。 “喂。” “环环,你还在忙?刚才我碰到你同事,都说你已经开完会了。”、 哼,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丫摆那么个阵仗守楼下,人家也不会纠结着要不要从后门溜。 “卫东侯,我要加班。” “那我上来陪你吧!” 语环正站在窗边看着楼下,一眼就看到男人迈着长腿走进了大楼,急忙跑回自己的办公位,把电脑打开,要做一副工作状。 雷小古提着包包,一脸讪然地撑在隔断屏上,有力没力地调侃,“环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你老这样儿,在他们那群不要脸的混蛋兵眼里,就成了欲擒故纵了。” “啊?欲擒故纵。” “对啦!男人喜欢征服的乐趣,你越躲,他们越是追得有劲儿。” “是这样么?” “环环,当初可是你教我的,女孩子要矜持,要保持距离,保持神秘感。得,现在你身在局中,当局者迷。” “小古,你什么时候成了爱情军师了。” 雷小古一边打着金粉妆,一边抛来个哀怨勾引的眼神儿,“得,每一个爱情军师背后都有一堆血淋淋的惨败经验,才能成就一个恋爱航母。” 噗嗤,远近各处响起一片喷笑声。 雷小古不以为然,抽掉那束已经“奉公”的玫瑰花束里仅剩的一朵,踩着恨天高,扭腰摆臀地离开了。 语环瞪着电脑,还在纠结。 那时,一路爬上三楼的卫东侯,遭受了一路的暧昧眼神儿的洗礼,同时被所有拿着玫瑰花儿出来的男男女女们祝福:“花真美,谢谢啦帅哥”、“帅哥,祝你马到成功”、“白马儿,加油!”。 卫东侯初时额头直抽,到后来也不得不接受现实,还以尴尬一笑。 刚到大门口,就碰到了雷小古。 雷小古吊着眼梢,瞥了眼卫东侯,吐出一个字,“俗!” 卫东侯却扔给雷小古一颗炸弹,“你男人在后面。” 雷小古一抬眼,果然见到郎帅阴沉着一张帅脸,紧抿 着一双薄唇,穿着被人窃笑的盗版民工迷彩服,一步步走过来。 雷小古视而不见,扭身就走。 郎帅后槽牙一咬,冲上前就抓住了女人的细细的胳膊。 火星撞上金星,宇宙大爆炸。 “流氓,放手!” “我不放。” “你不放我就叫非……唔唔唔!” “该死,雷小古,你疯了嘛!” “我就疯了也不要被你个负心汉、渣渣兵非礼!滚开,别挡姐的道儿。” “站住,跟我回家。” “双腿长在姐身上,你管不着。” “你是我的女人,我管定了。” “啊呸——” “你再呸,我就吻你了。噢……” “管你去死,呸呸呸——” “雷小古,你给我站住,你要去哪儿?” “姐要独自去偷欢,你丫的靠边站。保安,这个色狼非礼我,快抓住他呀!” 玻璃大门自动合上时,外面响起的一片混乱的惊叫咒骂声给阻隔了去。 “请问语环在哪间办公室?” “呀,哟,哦……那……” 这公司里的人怎么一个个都傻不拉叽的,啄木鸟变的还是布古鸟化的,连句正常人话儿都不会讲。 卫东侯在扫地大妈颤抖的指导下,大步横掠整个装修公司。 进门是装修材料展示厅,各色各式的瓷砖,地板,门,窗,衣柜,灶台等等,琳琅满目,风格多样,走在里面,让不想装修的人都有种想把家重新布置一番的冲动。 不过,这一层层一叠叠的设计,让卫东侯绕了半天终于找到了最里面的办公区。 眼神儿环绕一圈儿,看到了公司的布告栏,设计师作品展示墙等等,里面语环的作品还真不少,且还有用户点评,满意度十分高。 回头时,正好看到语环的身影在一片毛玻璃后闪了下。 这丫头,又跟他玩别扭。 他长腿一迈,拐了过去。 然而,在卫东侯走到语环办公室门前时,语环家的老总也刚好收拾下班,看到她这方灯还亮着,本着爱才惜材之心,也要过来问候关心一下。 门,先一步被卫东侯推开了。 语环立即抱着一叠资料,“今 晚我没空,我刚接到个case,我要……” 哪知老总就停在了门边,瞅着高大帅气英武不凡的卫东侯,顿时眼冒金光,“¥”角符儿哗哗直跳,嚷开,“语环哪,男朋友都来接你了,有什么活计明天再干不迟。咱今天开会的工作内容,也不急,一步步来。工作重要,这休息消遣也很重要啊!” 卫东侯眼眸一亮,立即跟老总做了自我介绍,开口就感谢老总对语环的照顾和栽培,俨然一副“自家人”的模样。 老总混迹江湖多年,早就是个老人精了。之前还一直奇怪语环突然那么受集团公司的重视,连董事长都出面保架护航。虽然以老总的级别,还远远够不上参与集团公司高层会议的级别,见到传说神龙见首不见尾,一年只到公司上班不超过一百天的董事长,但光听“卫”这个姓氏,心里就猜到了七八分。 卫东侯出色的样貌虽极少出现在财经杂志上,他也在女儿的八卦明星杂志上瞄到过。 老总这一说,语环到嘴的各种借口都落了空,不得不跟着男人们下班去。 路上,老总俨然一副娘家长辈的模样,跟卫东侯交流起语环的种种“好”,以一种符合长辈身份的角度,进行了隐晦而不夸张且又不遗余力的赞美和表扬。 卫东侯被这一溜马屁拍得十分爽,心下也决定以后让集团多多给这个小小子公司一些投资和订单。 老总听出这话里意思,那笑得就像好好先生弥乐佛,一出大楼,很聪明地功成身退了。 …… 回头,卫东侯也夸了老总几句明事理,知人善用,问语环,“想吃点什么?川菜,粤菜,韩国烧烤,法国料理?” 语环瘪着小嘴儿,瞪着男人说,“你伤都好了?” 卫东侯抚了下左眼的ok绷,“约会不碍事儿。” 事实上,他身体的再生能力比婴幼儿还强,早好得没影儿了,但为了某种原因,故意帖了一个ok绷。 语环还别扭,“你怎么也不在家里休息一下,早上你还在发烧。” 卫东侯拉开车门,将女人推上车,风流倜傥地一笑,“环儿,我有你这味特效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立马发动引擎,不给女人太多反悔的时间。 “唉,等等。” “怎么了?” 女人的眸光,投向了大楼前那个拥满了人群的公交车站,男人瞄过去一 眼,没发现什么特异之处。 “我饿了,我去买点吃的。” “哎,环儿,那儿有什么吃的,你说我去买。” “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 可惜那里人车拥挤,豪华跑车也开不过去,卫东侯不得不将车开回大楼前的临时停车卫,回头去追女人。 “一杯绿豆汤,一个汉堡。谢谢!” 女人停在了一个推车小吃摊前,食摊前里外围着的都是刚刚下班忍不住饥肠辘辘,前来买小吃的白领们。 孜然土豆,串烧鹌鹑蛋,煎饼果子,烤红肠等等,真是香味儿四溢,让人闻之口舌生津,食欲大涨。 “小姐,找你五块,拿好啊。” “好,谢谢。” 瞧这价格也非常经济实惠,难怪买的人那么多。 卫东侯才发现,刚才在楼下等人时,闻到的就是这里的香味儿,只是现在仔细一看,他又皱起了眉头。 “好啦,走吧!” 语环先大力吸了口绿豆汤,顿时感觉舒心畅肺,一天的疲乏都没了,再咬一口时下流行的这种中式汉堡,脆脆的酥皮儿咀嚼起来特别美味儿。 卫东侯不赞同地发表意见,“环儿,这街边小摊有卫生局的营业执照和卫生安全检验合格证么?我看那炸土豆的油都黑糊糊的了,不会是地沟油吧?绿豆汤新鲜么?” 语环怪瞪了男人一眼,“这种游击队似的小吃摊,哪有什么三照五证的。” 卫东侯顿时觉得那香气四溢的东西很碍眼,“这么不卫生不干净的东西,以后别吃了。” 语环不以为然,“哪那么娇气,我可没你那么讲究。” 卫东侯本想呛上一口,不过转眼一看女人吃得油亮亮的小嘴儿,津津有味儿的享受样儿,又舍不得打破现在的好气氛。 心下转了转,换了个角度进行引导教育。 “真那么好吃?” “当然好吃了,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买。你可不知道,我小时候和外婆一起生活,经济拮拘,外婆为了让我好好长身体,常给我做这样的肉夹馍,有菜又有肉。” 原来如此。 卫东侯心里一软,又问,“嗯,我好像也饿了,给我偿一口。” 语环转头迎上男人认真的眼神,似乎已经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嘴里嘀咕着“早知道就 该多买一个”,还是把饼子转了个没咬的边儿,递到男人嘴里。 此时,白色的豪华跑车在宽敞的大马路上驶过,车上的小女人却在喂帅司机吃着最廉价的草根小吃。 咔嚓咔嚓,嚼劲儿一流,味道也不错,的确很解馋。 卫东侯忍不住问,“环儿,你下班后经常买这东西?” 语环摇头,“不会。只是最近入秋,天寒了,有时候下班晚,一闻到这味儿就馋。” 卫东侯点头,“嗯,好吃是好吃,不过这种路边摊的东西偶尔吃吃行,咱还是自己做着吃,或者到有照有牌的大馆子吃,更养生。” 语环扭头看着男人难得一脸谆谆教导的模样,奇怪这样的男人是一时兴起,还是本来就是属于他的一面。 卫东侯又问,“环儿,以后你要喜欢吃那东西,我让家里厨师给你做,保证比这个更好吃。行不?” 语环摇头,目光拉远,“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那对夫妻只带着一个女儿在城里讨生活,那孩子已经考上不错的中学,可惜没钱读。他们是外地人,必须交建校费一万,我买个汤和饼才五元,这要放在星巴克那样的饮料店至少番个十倍了。 他们还有个小儿子,一直由山里的老父老母带着,已经两年没见过爸爸妈妈了。这夫妇两就想能多赚点儿钱,能把儿子接过来,不当留守儿童,有爸妈在身边的孩子才幸福,其他的一切都是虚的。” 语环没说出口的是,一家人团圆,比什么都重要。虽然她只花了五元钱,但在对方的眼里,却是非常非常重要甚至不可或缺的回报。 有时候拥有得越多的人,越是不懂得珍惜,肆意浪费糟蹋。有时候等到后悔了才知道,可并不是什么都能重新追回的。而更多的时候,更多的人,常常都是不以为然,或许他们由于出身和家族的优势,一辈子也难偿到后悔的滋味儿。 这个世界,本来就极不公平。 我们该如何化解心里的不平呢? …… 汽车很快驶到了玺奥广场,这里的商品琳琅满目,更有各式各样的小吃店、中餐馆、大餐厅,几乎能满足所有年龄阶层的消费喜好了。 卫东侯此时却没有约会初时,那么胸有成竹了。 玺奥广场的所有美食餐厅,全都是照牌齐全,绝不会出现地沟油这种东西。但同时,也正如 语环所说,要进驻这里,商家资质是经过严格筛选过的,另外,地皮不便宜的结果,商品价格也番了几翻。 要找一块五一杯的绿豆汤,和三块五一个的汉堡,就是天方夜谭了。 对于卫东侯来说,他曾经吃过一百块钱一个的霸王包子,更吃过三百块钱的一小碗高原鱼汤。 他们的价值观,的确差太远了。 停好车,卫东侯给语环开了车门,扶她下车。 他握着她的手,没有立即松开,“语环,我懂。” 她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叹息般地唤了一声,“卫东侯……” 两人不禁都沉下了心思,走向餐厅时,都没有再多说什么。两人也都知道,这样的相处,已经无形中,慢慢改变着一些事。 进门时,语环又要伸手拉门,被卫东侯握了回来。 “环儿,这种事应该留着让男士来做。” “开个门而已,不用那么讲究吧。” “这不是讲究,这是绅士的义务,更是因为,我疼你。” 语环当然对前半句,不以为然,可是最后三个字,和暖了心。 他的确在实践那个“唯一”的诺言。 她欣然领受。 这一晚的约会,虽然开场闹了个小插曲儿,跟卫东侯执行任务时大不一样,他却感受到了一种与众不同的真实和快乐。 散步,吹牛,打趣,逛小商店儿,杀价,占小便宜等等草根层的约会乐趣,取代了曾经跟明星名媛们听音乐会,逛服装珠宝展,吃高级料理,泡声色犬马的各式夜店儿。 卫东侯发现,女人简直就是杀价的天才,那一股子锲而不舍的劲儿,愣把人家老板都诓得服服帖帖,还得苦笑着欢迎她再来光临。 语环发现,男人貌似也不是那么纨绔,他懂得比她多,见解比她更有深度,那些都不是一般人知道的,当然也不是男人生来就会就懂的,都是男人花了比别人更多的时间和历练获得的。 他了解了她的草根世界,平凡,朴实,乐观,知足,积极,进取,其实跟他喜欢待在部队里的那种实实在在的感觉一样。 她也慢慢了解了真实的他,以前总是不喜欢别人谈什么傍大款高富帅,红三代富二代,其实他们和普通人最大的区别,更多的在于他们在家族名誉和责任的压力下,必须付出比别人更多的努力和心血,这又有多少人看到呢? 人人都渴望美好幸福的生活,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享受更高品质的服务,无可厚非,他想要她饮食健康出行安全的心意,都是人之常情。 满天星子下,他轻轻吻了她的眉睫。 传说,吻了心爱女子的眉睫,就能生生世世与她结缘。 “语环,你要记着你和那些名媛淑女一样,也是公主。你是我卫东侯唯一的公主殿下。我现在发誓对你效忠,绝不食言,否则就罚我永远也找不到你。” 男人郑重其事地突然跪了下去,惹得天台上看星星的其他情侣,都惊讶又欢喜地直瞄着他们,指指点点,或者直接要男友也如法炮制。 语环又好笑又羞涩地直拉男人起身,男人很固执地继续宣言,“语环,从今以后你就学着习惯做我的公主,享受我的宠爱,做个幸福的小女人。懂没?” “哎呀,人家知道了,你快起来啦,大家都笑了。” “你笑了就好。记住,上下车,开关门,男士代劳。有位名作家说过,懂得享受男士服务的女人更受尊重,更幸福。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好吧,我答应。” “环儿,要不趁今天,你就答应嫁给我吧!” “讨厌,一码归一码,不准歪楼。” “唉,咱就歪一次,就是幸福大圆满啊!” “不要不要……” “环儿,你别害羞啊,这大家都可以当我们的证婚人……” 小兔子一溜跑掉了,大老虎热情直追。 回公寓的路上,语环突然收到了北靖的电话,一时心里又虚得很。 “语环,你在跟卫东侯约会么?” 呃,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语环,约会没关系,但一定不要上床。” “咳咳咳,joe。” 那头,北靖淡淡笑出声,“语环,我相信你能坚守最后阵地,不会再犯相同的错。” “joe,你什么时候回来?” “环环,你想我了么?” “嗯,那个……”其实她想说,再过两天大概家具就要到了,布置的时候屋主在场比较好商量。 “卫东侯,我知道语环心软善良,不过只是同情你的伤势,不忍拒绝你罢了。相信你这么聪明,应该能分清楚,什么是同情,什么是爱恋。” 北靖直接开口,他很清楚凭卫东侯的耳力,绝对把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汽车正好停在了公寓下,卫东侯一停下车,拿过语环的手机就道,“北靖,咱们东方人凡事就讲究个先来后到,先下手为强。总之,你已经晚了我一大步。你根本不适合语环,趁早认输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温柔的眼神儿挑逗正纠结尴尬的小女人,颇为自得其乐。 语环又羞又急,拍开大手,又被欺上红红的小脸儿。 卫东侯游刃有余地将情敌pk下场,直接挂了电话,俯身将小女人压在了坐椅靠背上,吓得哇哇直叫,却没有真的吻下来。 “环儿,北靖这家伙绝不是好人。” “你让开啦,你这个模样才不像好人。” “嘿嘿,我知道,其实你是喜欢我的坏。” “胡说,你起来啦,被人看到影响多不好。” “遵命,老婆!” “哎,你别乱叫。” “这是我的心声,你本来就没答应我了,再不让我抒发一下,会憋坏的,这也不利于我的病情康复啊,哎……” 刚跨上一级的男人突然抚额偏倒,吓了女人一跳,急忙上前搀扶。 却发现男人的眼眸贼亮贼亮的,根本就在哄人。 两人打打闹闹地终于上了楼,到了公寓前。 大门打开后,卫东侯扫了眼室内,确定没有异型生物,又偷吻了语环一大口,退出了房门。 “环环,明天见。” 语环还以为男人又会死皮赖脸地在屋里蹭一晚,借机又卡油吃豆腐。 “你不跟我道晚安么?还是希望我留下来,将好事进行到底。” 他眉头一挑,痞痞的气质让人直好笑。 语环哼了一声,又正色道,“卫东侯,我想问你件事儿,你不要骗我。” 卫东侯突然伸手将人抱进怀里,搂着纤腰,感受软玉温香在抱,“问吧,宝贝儿。” 语环啐了男人一口,问,“那天,你也在过山车上,对不对?” 卫东侯的笑容慢慢降了下来,却没回答。 语环又问,“是你救了我,对不对?我看到了。” 她故意加重了肯定语气,想要逼他承认。 他抿着唇,神色也有些严肃起来,却仍是不答。 85.幸福的历练,鬼屋再现 办公室里 杨湛看着那份资料,些微失神。 ——帅老板,别急着走嘛,生意都是谈成的,咱们再谈谈啦! ——一回生,二回熟。生意不成,情谊在嘛! ——阿湛,唔,轻点…… ——杨湛,你不过只是我的一个恩客。 “茶茶……” 深深的叹息,缓缓逸出,男人低头抹过一把脸,眼底突生的疲倦,再没有之前面对小女子们的从容犀利。 突然,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杨湛立即回了神,看了眼屏幕,唇角不由翘起,按下了接通键。 电话里马上传来男人急切地询问声。 杨湛故意吊起对方的味口,回答得莫,莫零两可,不过几句,就激得对方扬高了声音。 “阿湛,要是我女人回来找我麻烦,回头咱哥俩儿《1978》见,不醉不散!” 《1978》正是卫东侯常跟发小同窗朋友们聚会的酒吧,杨湛就是卫东侯在这间酒吧里意外结交的朋友,两人认识了大半年,在一次国土局的招标会上,才撞见彼此的真实身份,两家竟然是商场上的劲敌,吃惊之下,也生出了不同寻常的友谊。 “东子,虽然你选车的眼光真的不怎么样,不过,我必须承认,你这次选的女人,很不错。” “那当然,哥们早在环环成年满十八时就定下了。” “哦?十八岁,我还以为凭你的手脚,从来都是以残害未成年少女为第一目标。” 杨湛这句损的就是卫东侯把卫雪欣当童养媳藏在家里,当时还在一群哥们里炫耀说时下的处女,一定要在中学生里找,养在家里才安全,可没少被其他哥们笑话调侃。 “去你的。哥们说的真的,你不是真的拒绝环环的项目和要求了吧?” 卫东侯也不是真的赖上哥们儿走后门,他看了语环的资料,也觉得杨湛不会放掉这么好的项目,当下杨湛直兜圈子,让他又关心则乱了,不禁开始琢磨要是杨湛不答应,自家玺奥集团没理由放掉这金钵钵,好歹也不能让自家女人辛苦了半天,没有回报,空郁闷的不是。 “东子,你以为我会把到嘴的肥肉吐给你,你可别想。” “你小子,就喜欢拐弯抹角不痛快。谢谢了啊!”卫东侯总算松了口气,立马提出要请客。 杨湛宛尔, “东子,以前卫雪欣钢琴考级也没见你给主考官塞红包,碰这儿就这么紧张?” 卫东侯喘了口气,“阿湛,不瞒你笑话,之前我做了浑事儿,现在紧赶着弥补呢!要是不把公主伺侯好了,后面还有只金毛狮王盯着我的肥肉。” 卫东侯知道杨湛的性子,又透露了一些两个人的事儿,杨湛静静听着,不知不觉又走了神儿。直到卫东侯啰嗦完,唤了几声才回神。 “东子,破镜难圆,付水难收,若是你真能做到,失而复得,那就真是人生一大幸事。这比盖再多的房子赚再多的钱,都有意义。” “阿湛,你这,有感而发么?我好像记得您已经跨入三十大关,尔立之年,杨阿姨没有催你?” “去你的,少在我这里挖八卦。” 杨湛性格内敛,由于家中复杂的关系,更为早熟,比起卫东侯也显得更内敛得多,在跟卫东侯这样的朋友一起时,更多时候也属于沉默的倾听者。 杨湛轻叹一声,只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让卫东侯顾好自己,赶紧回去给语环洗手做羹汤,开庆祝宴会,改日再找他兑现好酒大餐的谢礼。 两个男人都不知道,那个时候,办公室外,正上演着一场女人们的暗战。 …… “嫂子,你今天找大伯什么事呢?谈成了吗?要不要我帮忙?” 卫雪欣笑着上前,就要拉语环的手,一副他处见故友的亲切状。 可是她肚子上的那个大大的球体,实在让人难以安心,生怕一靠近了,不小心滚到你脚边儿来,这大奖可会吓死人啊。 “高夫人。” 雷小古扬声一喝,立即挡在了语环面前,同时更把刚刚走过来的秘书长给拉住,挡在另一边,这一声唤也是意在提醒卫雪欣自己的身份。 脸色不阴不阳地说,“很抱歉,我们不清楚您口里的大伯是谁。我们来这里是谈正经事儿,不是来攀亲带故的。敢情好,咱们今儿准备充分,事情谈得很顺利,就不劳您大驾了。请您高抬贵手,赏咱们一条小道回家去。免得一个不小心擦到点儿您的金枝玉体,折了哪个边边,哪个角儿,又玩出个什么好歹来,咱们可赔不起。” 雷小古一手拉着语环,帖着墙边绕过了卫雪欣。 卫雪欣却是一脸受伤的表情,忙说,“嫂子,您还生我的气么?上次的事我已经跟大家解释过了,那不是你的错,都是我自己的错呀。您 别生气了,回头,哥又该说我不懂事儿了。唉,你别走呀,我还……” 这话说得谁人心里不梗上,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认为母亲绝不会伤害自己的孩子,心理天平都会偏向于语环因为妒嫉才推卫雪欣这个可能性,卫雪欣越是道歉倒越显得语环为人狠辣。 语环还是走了回来,安抚了好友一下,也隔了五步以上的距离,对卫雪欣说,“高夫人,不好意思,我的宝宝过逝未足一年。我只是听家里老人们说过,正在怀孕的人不适合接触我这种带孝的人,为免再发生上次那样的不愉快,这种事儿咱们还是该忌讳就忌讳一下,免得再生误会。 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过去的事儿就让他过去了,以后就别再提了,免得勾人伤心,更伤了和气。 其实我也该向你道歉,不过今天的场合不对,咱们改日再约吧! 你身子有孕,我就不耽搁你办正事儿了。 告辞!” 两人之间还是隔了五步距离,说完后,语环礼貌地点点头,又感谢了秘书长的招待,保持了完美的商务礼仪,转身离开。 等在电梯间时,雷小古忍不住嘀咕,“语环,你太善良了。像卫雪欣这种做作的女人,就是满肚子黑心烂肠馊臭水,根本没必要给她面子。 她能做得出拿自己肚子里的宝宝来陷害你的这种龌龊事儿,嘿,我说这妞儿不是平常看多了那什么《后宫》还是《美人心计》全学的女人下三烂的招儿,足可见——她的外表有多靓,人品就有多差,心肠就有多歹毒,完全成正比!” 恰时,电梯到,杨夫人提着做好的午餐走了出来,就听到了雷小古这番精彩评论,目光不由朝她们这方瞥了过来。 语环尴尬地朝杨夫人笑了笑,拍了好友一巴掌闭嘴,忙将人拉进了电梯,按下关门键。 却不知,杨夫人听到“卫雪欣”三个字时,心头就是一番风起浪涌,难以平覆。后面的那些对比埋汰,透露的一个杨家目前还无人得知的信息,杨夫人突然觉得自己终于抓到了卫雪欣的把柄,胆气俱生。 见到秘书长后,知道卫雪欣竟然跑来找长子,为高珩那个野种要资源,心里就有气,立即抢了秘书长桌上的免提电话,给杨湛打了一个进去。 办公室里,杨湛正跟卫雪欣周旋,一听到母亲的声音,虽然是叫他吃饭,不过他也知道母亲多半是知道卫雪欣在这里,故意发出的挑衅信息。 “抱歉,公司有公司的规定,高珩的公司只是刚刚成立,资质差太远,一个条件也不符合。就算我是总裁,也不能违反规定。而且这活动是跟政府一起办,他们也要对所有公司的资质进行审察,如果通不过,也是不行的。这一点,相信已经自己办公司的高珩也很清楚,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杨大哥,真的不行么?阿珩他自从丢了十泉镇的那个单子后,就一直郁郁寡欢,我只是想让他高兴起来。大家好歹都在一个屋檐下,能不能拜托大哥您,就稍微通融通融一下。只要给阿珩一个中等展位就好,我们不要最好的,只要能在展览会上露个脸,让阿珩找回点儿信心也好啊!” 杨湛看着卫雪欣额头布满了大汗,身形已经那么臃肿,且行动不便,还跑来为丈夫求情,也不禁皱起了眉头,生了几分恻隐之心。 最后,他同意让人再看看场地的情况,如果有机会的话,再做安排。 卫雪欣觉得这不过是拒绝的托辞,鉴于杨夫人突然跑来,也不敢再无礼要求,连声带谢地离开了。 出来时,卫雪欣就看到了一脸冷肃,那冷硬得不近人情的脸色仿佛同杨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杨夫人,提着食盒迎了上来。 卫雪欣立即诚惶诚恐地跟杨夫人打招呼,赔起了笑脸。 然而,所有人都看到杨夫人也跟刚才离开的语环和雷小古一样,避卫雪欣如歇蝎一般,隔得远远地绕了开,才回头说,“你都快七个月的肚子了,还是少往外面跑的好,万一不小心又伤着哪磕着哪儿,谁离得近谁就成了倒霉鬼。到最后,绝后的是你高家,可不是我们杨家,老爷子要是怪罪下来,高珩和他爸,都担待不起。” 卫雪欣立即伏低做小,颤微微地应了一声,“是。婆婆您教训得是,雪欣这就回去。” 杨夫人高昂着下巴,挺直了脊梁,进了儿子的办公室。感觉自己这么久以来,终地斗赢了一回,颇有些扬眉吐气的得意。 卫雪欣看着杨夫人一走,眼眸一转,突然低叫一声,就要倒下去。 本来要跟着进办公室收拾资料的秘书长一见,顿时吓得不轻,冲上前将人扶住。 卫雪欣说孩子突然踢得她有点儿疼,只要坐着休息一下就好了。 秘书长哪里敢怠慢,急忙将人扶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因为那里才有一张舒服的大沙发椅,不管卫雪欣的身份贵贱,光是这个大肚皮也让人寒糁得很,接着唤来公司医务处 的医生,来给卫雪欣探看。 正在这时,秘书长的桌面免提电话又响了,杨湛有事召唤。 卫雪欣表示已经没有大碍,让秘书长去做自己的事儿。 秘书长犹豫再三,也不敢怠慢总裁的事,再三叮嘱了助理,便匆匆离开了。 卫雪欣待人一走,就打发走了小助理,锁上了办公室的门,开始翻找秘书长之前掉落的那叠展位图。 很快,她幸运地找到了那叠资料,同时更看到了秘书长遵照杨湛吩咐,已经为语环的公司安排好的展位位置,正是a区最好的位置,且比其他公司还要大上不少。 她心下激动,拿着图纸的手收紧,贝齿咬白了涂满了唇彩的漂亮丰唇。 恰时,公司的卫生员来敲门,她情急之下迅速将文件归位,不小心就崩断了自己的一截漂亮的花指甲,指甲掉落在秘书长桌下的地毯上,而没有注意。 等到卫生员离开后,她说还要再躺一下,又悄悄把门关上了,在屋里不安地走来走去,修饰得精致完美的面容上,愁眉不展,恨意昭昭。 她下意识地咬着自己的指甲,更多的水晶装饰掉落在地毯上。 突然,桌上的免提通话器嗡鸣了一声,她脚步一顿,探头探脑地上前,犹豫了一下,按下了免提键,竟然传来了杨夫人的抱怨声。 …… 办公室里 杨夫人先就把之前从雷小古那里听来的消息,大张旗鼓地给儿子讲了一翻,又让儿子赶紧地去查查是否属实。 接着就不管事实真假,开始大肆编派卫雪欣在杨家待的短短半个月的各种劣迹,说到气愤不甘之处,扔东西砸到了免提电话而不自知。 “那个小丫头说的真没错,卫雪欣这个女人,太会装腔作势,造得凶!高珩这个野种怎么会找这么个作的女人。呵,果然跟他那个没用的老爹一样,都是个眼皮儿货儿,被狐狸精的外表迷惑,简直就是蠢到家了!” 杨湛只觉得心烦,“妈,你骂的那个老爹也是我的爸爸。” 杨夫人不以为忤,继续斥骂,“依我看,这女人心思根本不在高珩那野种身上,要是搞不好,迟早把她肚子里的种败掉。我看她还拿什么到老爷子面前去母凭子贵!” 杨湛揉着眉心,“妈,不要老把爸爸的事怪到高珩身上,他也是无辜的。” 其实他更想说是,不要总是把不顺着您心意的 人都当成你的假想敌,各种低防,各种不顺眼,各种诋毁。 可是这样的话他说过一万遍,母亲总也听不进心里去,从四年前那件事后,已经让他失去了为之劝说的动力。 杨夫人一听儿子的话,心头一跳,收了声势,这方问起卫雪欣找儿子干什么。 杨湛知道杨夫人在公司里安了不少探头儿,现在不说,之后知道了更会大吵大闹,便直接说了实情。 果然,杨夫人一听就气得八丈高。 “小湛,不管怎样,绝对不能把咱杨家的事业拿给姓高的人做,绝对不能。就是我死,我也绝不让那个混蛋花心鬼分到我杨家的一毛一分。卫雪欣要的展位,你没给她吧?” “高珩的公司不合展会要求的资质。”杨湛避重就轻地回了一句。 杨夫人更为得意,好歹她还有个帖心的儿子在身边,“那就好,千万别让那个虚有其表的女人得逞。她也不过就是个学钢琴的,整日不事生产,毫无建树,哪里帮得到家族的忙啊! 除了那张脸还能看,现在怀了孕,肿得跟颗球似的,黑心毒肠,真是越看越恶心,逮不定连这张脸都是用韩国的整容术整出来的。就是随便在咱们公司挑个普通职员,也比卫雪欣这个假惺惺的造作女人强一百万倍…… 呀,我都忘了,高珩当初可是奉子成婚的呀!我还说这女人有多清高,什么千金淑女,养在深闺的卫家小媳妇儿,还不是个下贱表子,早就跟高珩那野种乱搞出了小野种,婚前怀孕,足可见她私生活也极不俭点,不然怎么会……” “妈,够了!” 杨湛突然忍无可忍,爆吼一声,从桌后站了起来,脸色阵青阵白,双唇紧抿,身子微微颤抖着,眼底都是剧烈的矛盾冲突,仿佛压抑着极大的愤怒。 ——乱搞出了小野种,婚前怀孕,足可见她私生活也极不俭点…… 母亲的最后这句话,反反复复地在杨湛脑海里翻滚,化为炽热的熔流,将他的内心烧得面目全非,千疮百孔。 “就算卫雪欣有什么不是,她还年轻,你大可以好好跟她交流,导她向善。高珩他就是再不济,也比你儿子我强。至少,他敢顶着爸和你的压力,娶了自己喜欢的女人,他能保护他的妻儿安安稳稳的生活,没有被人驱赶到不知名什么地方,生死不知。” “小湛……” 杨夫人被儿子森亮的眼眸瞧得一阵心虚。 果然,四年前的事,儿子一直都放不下,这已经成了母子两心里永远过不去的那道坎儿。 如果当初那个叫察茶的女孩没有打掉那个孩子,老爷子早就有个活泼可爱的亲从孙儿了,哪还轮得到卫雪欣这个毫无血缘的孩子来争宠。 那个孩子如果还活着的话,应该有四岁了。 …… 话说语环和雷小古从岚阳集团凯旋而归,一进办公室,就被一串乒里乓隆的汽球爆炸声吓了一跳,碑酒盖子飞出,黄澄澄的液体带着丰富的泡沫,注满了两大杯子,送到了两个大功臣面前。 周人一片庆贺声。 老总乐得差点儿笑烂了一张老脸,当场发表了一段主席三句两断式的讲演,大肆表扬两人的功绩,各种肯定,还提前给两个放个小半天的假,让他们去“养精蓄锐”,再战辉煌。 雷小古爬在语环耳边嘀咕,“得,你家的侯爷八成早就养好精,蓄好锐,欲势待发了!” 语环脸皮一红,暗骂了句“流氓”,攘开好友笑得暧昧夸张的笑脸。 很快,就有人嚷嚷着“白马王子又来了”,这回送了一大束的蓝色妖姬,众人又嚷嚷着要语环私器公用,人见人一朵儿。 这回,语环嚷了回去,抱着鲜花下了楼。 才刚走到楼梯口,卫东侯就奔了上来,看到自己的美意终于没有浪费成了公用品,立即托过了鲜花,笑得一脸魅惑。 “环环,恭喜你旗开得胜。” “你怎么又买这么多花呀,太浪费了。” “嗯,也是,这花又贵又不持久,下次我送更经济实惠的别的东西吧!” “哎,我不是那个意思啦。” “我知道,现在,我的公主,你想怎么庆祝这个大胜利。” 语环不好意思地嚷,“什么大胜利,这事儿才开了头,后面还有很多事要做呢!用不着那么大张旗鼓的。” 卫东侯将花放在后座,为女人拉开车门,一边说,“环环,好的开始就是成功的第一步。以你的努力和勤奋,这个胜利绝对属于你。要有信心,要敢于想像成功已经尽握你手,所有问题都不过是胜利的垫基石。” 语环不禁细细咀嚼这句“所有问题都不过是胜利的垫基石”,看着男人自信飞扬的帅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慢慢明白了许多事。 “那,今天咱不下馆子行不?反正时间还早, 你陪我去逛超市,买点儿东西,我们自己做,好不好?” “好咧!” 阳光里,两人相视一笑,便开始讨论到哪家超市,买什么食材。 虽然,对于选择豪华超市还是平价超市,仍存在分歧,对于选择打折商品,还是选择精致食材,也有矛盾。这些小吵小闹,小矛盾,也不过是幸福路上必经的一块小石子罢了。 …… 这一晚,在杨老爷子的特别申令之下,杨家儿女全回到了杨宅。 饭桌上,杨老爷子就给长孙杨湛提了个事儿,也算是个半软不硬的命令了。 “雪欣在维也纳的全球钢琴大演上拿了特等奖,又在最著名的交响乐团供过职。小湛,这资历,应该够为房地产开幕式的表演助兴了吧?” 众人一听,脸色各异。 显然,杨老爷子早就被某人吹了耳边风,这话很有针对性。 全场性子最火爆的杨家二小姐——杨颖,立马就坐不住了,“哦,特等奖是吧!的确了不起哦。不过,我看过那么多的钢琴演奏,还从来没见过哪个演奏者挺个大肚子上场表演的。这往那琴凳上一坐,肚子一挺,这手还能够着键盘,脚还能够着脚踏板儿么?” “小颖!”杨老爷子喝了一声。 杨颖却越发有了灵感,“哦,我都忘了哈。之前听谁说某人为了给老公找回场子,还能挺个大肚子独自开车到十泉镇得瑟。真了不起,我说给我的闺中蜜友们听,他们都不相信呢?爷爷,你不知道,他们还做过实验,那可真是高难度的操作啊!哈哈哈,卫雪欣,你平日里看起来矫揉造作,没想到骨子里还是个强女哦!” 杨颖损起人来,从来是连名带姓,不带含糊的。 当即就跟高珩吵了起来。 直到杨老爷子一声重喝,才收了摊子,拿过餐巾一抹嘴皮儿,甩了就起身走人。 “姐饱了,恕不奉陪某些人演奥斯卡大片儿。妈妈,明儿你去我那儿住几天,别老闷在哥那儿。这到处走走,也免得被某些人的霉孕给煞到,伤了心气儿。” 杨颖从来不给卫雪欣和高珩面子,从十岁亲眼看到父亲跟女人在自家阳台上叠罗汉,就没叫过一声爸爸,这倔傲的性子跟杨夫人是十成十地像,她的世界里只有妈妈大哥和外公。 “小颖!” “外公,我会记得回来看您的啦!大哥,拜拜。” 杨湛也见惯不经了,点了下头,“记得上班别迟到,你要再迟到,我就让人事经理开除你了。” 杨颖今年刚好大学毕业,学的是橱窗设计,正在岚阳集团实习。 “大哥,自家人呐!” “自家人也要讲规矩,没有……” “知道了啦!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哥哥你真啰嗦!” 杨颖吻了三个最亲的亲人,风似地离开了。 杨湛比妹妹大上十来岁,杨颖从小更多的时间是跟哥哥待在一起,杨湛极疼妹妹,基于父亲的无能懦弱和品行不正,早就一手接过了妹妹的教育之责,在杨颖心目中便成了爸爸一样伟大的存在,无比崇拜,最听大哥的话。 回头杨老太爷只能叹气,叮嘱长孙把孙女儿看好。 但不管杨颖怎么挖苦嘲讽,卫雪欣即将在房地产开幕式上表演钢琴独奏的事,算是板上钉钉,改不了了。 接着,杨夫人就借着女儿的话头子,问起卫雪欣白天找长子有什么事,算是借机向老爷子告状,这女人都七个月身孕了还往外跑,不成体统。 哪知道高珩就先开了口,比杨老爷子还不高兴。 卫雪欣委屈兮兮地说是找杨湛要展位的事儿。 杨老爷子便问起了高珩公司的情况,高珩本就不愿意托杨家半点儿关系,没有多谈。 但高茂海极心疼儿子起早贪黑的拼了这几个月,人都黑瘦了一大截,也腼着脸向老爷子求情,想让杨湛给儿子弄个展位。 杨老爷子想要打个圆场,便问起杨湛展位分派的情况。 当下,杨夫人心里气得不行,没想自己折腾半天,又被卫雪欣变相利用了,父亲不怒反而要帮助野种和贱人,真是偷鸡不成舍把米。 卫雪欣便插了嘴,“爷爷,大哥说的没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阿珩的公司才开张,也没做多少单子,资质上根本够不上参展的条件。这种难得的机会,应该留给更合适的人。我今儿见我嫂子来找大哥,我嫂子的公司就很资历,而且嫂子她最近还做了个不错的项目,听说,好像很有名呢!” 杨老爷子觉得卫雪欣很懂事儿,还未进门的嫂子都叫得这么亲热,还帮忙说好话,实在难能可贵。 “小湛,既然如此,你就当提携一下后起之秀,再给搭个位置就是,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回头,我给房管局的王局长打个招呼就是。” 86.女儿当自强,为你减寿 “什么鬼屋传说?” 卫东侯还是第一次听说,他一边察看事故现场,和郎帅方臣将周围封锁了起来,一边听语环和雷小古将传说的来龙始脉说了一遍。同时,郎帅方臣又做了些补充。 事故现场是一个楼梯的转角位,从下往上看,就是传统的“z”字型,别墅本就不高,只有三层。 两个伤患当时正在搬运一个三米多长的大沙发,四五百斤,绝不轻巧。因为室内楼梯较小,给搬运造成一定困难,在转角处,两个工人必须将沙发高举起来,又得避免不碰到墙壁或擦伤家具,行动十分吃力。 在这样紧绷的情况下,稍有些什么动静,就是拿棒子戳那么一下,恐怕就会酿成大事故。 “怪力?” 卫东侯沉吟一声,立即表示要再问一下受害者当时的具体情况,便冲了出去,郎帅也跟上了。 方臣则留了下来保护现场。 雷小古不禁嘀咕,“这什么人啊,怎么跑那么快?眨眼就不见了!最近网上闹得正凶的港城迪斯尼死亡过山车,那个救人的超人貌似也有这个速度的感觉。” 突然方臣把转角的装饰花台弄倒了,雷小古立即转移了注意力。 语环也跟卫东侯着跑了出去。 雷小古回头发现人都撤光了,本也想出去听听受害者的口供,发现方臣又沿着楼梯察看现场,一副专业侦探员的模样,来劲儿了,立马蹭了上去,问东问西。 郎帅沉着脸,阻止雷小古破坏现场。 三人又吵了起来。 外面,司机刚好发动汽车要离开,就被人喊住了。 两个伤患就在卡车托斗里躺着,脸色仍然很糟糕。 卫东侯长话短说,直问当时的推力是怎么回事,从什么方向而来。 折了手的人说,“我在上方,感觉好像有人拿棍子戳侧边儿。” 撞了脑子的人补充,“我在下方,我觉得是有人狠力撞了下沙发,然后我摔下来时感觉好像有一股凉风窜过,呃,可能是窗口飘过的吧,唉……” 鉴于两人伤势都太重,不少细节方面现在恐怕还回想不起来,为免耽搁医治,卫东侯也没再多问,让司机赶紧开车送医院。 目光直盯着原木屋似的别墅,眉头拧得死紧。 没有人知道,在那双漆黑深黯的眼眸底,迅速掠过了屋内外的几个细节之处 ,脑海中迅速幻出一副非人类般的袭击场景,让男人的眉宇间生出一抹挥之不去的凝重。 语环感觉到男人的沉重,忙问,“东侯,你发现什么了吗?这应该是人为吧?” 卫东侯低头冲女人笑了下,伸手将人揽进怀里,“当然是**。别担心,事情很快就能解决。” 语环点头,“我也觉得是**。对了,我没告诉别人,其实我……” 她附耳于男人,小声嘀咕了一番,男人的眉眼也渐渐舒展开了。 末了,卫东侯再看女人的眼眸,直发亮,仿佛哥仑布发现了美洲新大陆。 大掌一抬,就揉了把女人的小脑袋,大赞,“环儿,行啊你,你把咱们特种兵的侦察和防微杜渐的本事学了个核心精华啊!” 女人捶了男人一记,“瞎说什么。当初我就是听小古挖来的行业内幕,才临时决定的。当然,这个还要感谢方小臣同志,东西都是他给……” 突然,屋里响起了一片嘈杂声,还在继续搬东西的工人们竟然都纷纷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跑进屋子里吆喝了起来。 紧跟着,雷小古就窜了出来,朝语环和卫东侯大叫,“环环,卫东侯,抓到犯人啦!” 两人对看一眼,都有些惊奇:这么快! …… “呀,他想逃。” “抓住他,这该死的混蛋。” “杀人犯,别让他跑了,追啊!” 顿时,整个别墅都闹了起来,里面人影绰绰,很快就窜出一条身影,朝外奔来。 语环刚跨出一步,就被卫东侯拦在了身后。 但在卫东侯要出手前,那逃犯就被一只纤纤**半途一横,直接摔了个大马扑。 接着就是一声中气十足的娇斥,便见早跑出来报信儿,正撞上逃犯的雷小古,竟然冲了上去,一脚横踩在逃犯的脖子上,她今天穿的又是十厘米高跟鞋,细细的水晶跟和厚厚的脚掌形成的空洞,正好卡住犯人的颈子。 然后,在众人更为惊讶的目光中,这看起来颇为娇小、被戏称为柴火妞儿的女人,竟然当场来了个利落的擒拿手,在逃犯要撑起身子时,俯身抓过那两只手,用力一扭。 “啊呀——” 逃犯痛叫一声,手就被扭住扣压在了背上部,顿失全力,一头摔回了石子地,面目狰狞地大力挣扎起来。 语环惊讶 不矣,“小古什么时候学了擒拿术呀!?” “嚯——” 逃犯眼见着自己竟然被个女人摆平在地上,后方男人们都一副气势汹汹的拼命状,想到被抓后的惨境,那是被逼到了极点、恶向胆边生,突然发力爆起,将雷小古摔翻了出去。 恰巧她身后就是个斜斜的小坡儿,小坡儿下没有草垫子,正是白晃晃的水泥车道。 冲到众人最前的两个男人,郎帅和方臣,同时看到了这一幕,却做出了完全不同的反应。 郎帅从兜里掷出一物,砸中了逃犯腿弯子上的大穴,身形却拐向另一方,将正在空中挥手啊啊叫着保持平稳的雷小古给抱了回来。 方臣眼眸一眯,直冲上前,利落制服了逃犯,同时更趁机狠揍了两拳,打得逃犯嗷嗷痛叫,直求饶。 “别打了,我要被打死了,你也要坐牢!” 方臣冷森森地瞪着逃犯,一字一句说,“那就打个半、死、不、活!” “啊——” “打,打死这丫的,竟然害咱们哥们受那么重的伤。” “就是,居然还敢伤害女孩子,揍死他丫的。” “这家伙是新来的,我就说看他那贼眉鼠样的样子也不怎么靠谱儿,原来是来故意造祸的,太可恶了。” 以下情形,语环就只听到周人痛快的吆喝声,叫骂声,以及另一方传来的好友的怒斥声。 “混蛋,放手。” 雷小古一被郎帅碰到,就受不了地尖叫起来。 “小古,刚才多危险哪!你才学了几招擒拿,就跟男人逞什么英雄,你不要命啦!” “姐姐高兴,你管不着。我靠,你他妈抱的哪里,流氓——” 啪,一声脆亮的巴掌响,瞬间转移了现场的一半注意力。 原来,郎帅同志情急出尴尬,双手抱住了雷小古同志的前胸部位。 虽然雷小古同志是名闻业内圈子的小飞机场,也不是完全没有,还是有个小坡儿起伏的。 众人一见,立即在心里为郎帅同情地“哎哟”了一声。 毕竟这英雄救美的事儿不是天天都有的,刚才郎帅同志也十分卖力,千钧一发,即为制服逃犯创造了好条件,又及时救下了自己的女人,功德圆满了。 奈何,佳人不买帐啊! “雷小古,你到底要闹到几时 才乐意?!” 郎帅的脾气似乎终于被激起来了,打回到蓉城后,他自觉理亏,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自己当初的矛盾心境,只得一直在女人面前装孙子,各种讨好,犯贱无下限。 可是这人的毅力也是需要加油的,如果一迳地单方向付出,迟早就油尽灯枯了。 雷小古仍然强硬固执,立马吼了回去,“这是我要问你的话。咱们已经分手了分手了分手了彻彻底底地分手了。好马不吃回头草,我就是在前面的沙漠里渴死饿死,一辈子单身,也不要为了一个愚蠢又自以为是的男人,回头!” 这方,气氛瞬即降到了冰点。 已经拿住逃犯的方臣,将人交给了群众,回头看来时,眉头亦揪得死紧。 …… 等到人民群众将仇恨的怒火发泄了一通,吓得那逃犯飙泪求饶时,便被方臣拖进了已经准备好的临时审训室,原来本是隔音良好的书房。 “说,到底谁派你来的?” 大门一关,本来以为可以松口气逃犯,又听到了更吓人的问题,立即垂头不起,爬在地上上装柔弱。 “我,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没有权利,审问我。我,我只跟警察和律师说话,等警察来了,我会,嗷——你,你们竟然敢虐囚……” 郎帅不由分说就给了凶犯肚子下一脚,力道和位置都控制得很好,即痛,又不会真的致命,这当然是特种大队队员经过了专业审问训练。 方臣抓起犯人的脑袋,毫无预兆地朝那光滑柔亮几可鉴人的大理石桌面上一嗑。 嗡的一声闷哼,半着轻微的碎响,让人头皮直发麻。 “哦,你,你们……” 犯人的气焰眨眼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看着一左一右两个黑煞神,简直惊恐无比,紧跟着,靠在窗口背光处的高大男人,一步一步走了过来,那无无息,仿如最喜欢在夜间行走的某种猫科动物,优雅中,蓄藏着十足的危险。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你的来历和主子是谁。若是你说的跟我调查出来的情况不相符的话,就别怪我按道上规矩处理你。” 卫东侯蹲下身,冰冷的瞳仁里,滚动着死亡的黯流。 那人吓得直往后缩,可惜被郎帅提着后衣领头,动弹不得,声音直哆嗦,“你,你们到底是谁,你们有什么资格?” 啪的一巴掌又落了 下来,方臣出的手。 郎帅说,“你信不信,凭咱们的资格就是在这里垛了你,也可以弄成是正当防卫,这里的哥们儿没人会有异议,更不会为你做证。” 那人沉眉挣扎了一番,最终却是一咬牙,“随便你们,总之这事都是我自己一人做的,要杀要剐随你便。” 郎帅和方臣目光一沉,又要动手,却被卫东侯挡住了。 卫东侯声音不轻不重地说,“很好,我佩服你是条汉子,现在江湖上肯这么维护自家大哥的人倒是越来越少了。既然你不肯说,我只有把你交给道上的老大。让我猜猜,你是霍天的人,还是陆四海的人。你舍不得出卖自己的老大吧?也许我该找碧城的黑老大问问……” 犯人惊愕大叫,“你,你认识黑老大?!” 何止认识,碧城的帝尚五少,其老大向予城本是亚国最大地下黑帮黑龙组的前任老大,基于诸多原因,卫东侯早就认识,且还在几起任务中与之有过交流。 关系虽谈不上有多好,但也是井水不泛河水,彼此之间讲求一个利益平稳。 对于黑道上的关系,以卫东侯的身份本来是不便动用,但现在涉及到自己的女人,以及那一直隐在背后屡次祸害语环的阴谋黑手,他也不想再顾及。这种事情多拖一日,语环的人生安全就难以保障。 在他跟陈易洋交流分析案情时,他已经动了心思。 …… 那时候,在外面继续主持房屋布置工作的语环,拉着雷小古问起了她功夫的由来。 “哦,没什么啦!这段时间,你重色轻友,沐浴在失而复得的爱河中,姐妹我觉得无聊得很,总得找找事儿做呀!话说,男人不可靠,女子要自强。我思来想去,学一手防身的功夫,对付流氓土匪小偷强盗什么的,行走江湖也安全得多。” 语环噗嗤一声笑起来,“小古,你怎么突然就决定要单身了?这不像你啊。” 雷小古瘪瘪嘴,小眼神儿朝书房的方向瞄了一眼,“我偏要单身,让那些臭男人看得到吃不了心如刀绞!气死他们!” 语环发现好友开始钻牛角尖儿了,心里一叹,开始做心理输导。 雷小古对于那些什么不要被失败打倒,要勇敢地去爱等等励志理论,通通哧之以鼻,不予理睬,直接把牛角尖儿给钻到了巅峰状态。 小脸一横,说,“姐就要一根胡同走到底,撞倒南墙还再来,怎么着 。难道女人离了男人就不能活了么?难道我一定要以谈恋爱结婚生子为人生目标么? 环环,我发现,还是工作比男人更给力。难怪,你看比尔盖茨都是事业有成之后,才成家立业的。这足以说明,事业的成就感和幸福感,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取代甚至盖过恋爱和结婚。” 语环直觉无语,“小古……” 雷小古毅志无比坚定,“语环,我不像你,就是个宜室宜家的东家之子。我雷小古天生就不适合婚姻,我就要走出一条属于我自己的盖茨式雷小古之成功大道。” 柴火妞儿突然曲臂地朝天上一划,一脸的雄心勃勃。 语环最后只能叹息,对于依然处于失恋低谷的女人,劝解开导果然都是无效的。 “哼,这些臭男人关着门也不知道到底审了些什么?咱不能太相信男人,要自己掌握现实。走,偷听去~!” 雷小古见紧闭的书房门,拉着语环到隔壁房间,想借着阳台的便宜,听墙根儿。 语环摇头,直接上前敲门。 “唉,环环,那这些男人那么狡猾,你这样光明正大地来,根本搞不到内幕真情报啦!” “小古,有时候,聪明容易,难得糊涂。” 雷小古还想说什么,却突然住了口。 房门由方臣打开,语环说想要听听审讯结果,且还带来了监控录相资料——这就是刚才她偷偷告诉卫东侯的“杀手锏”。 那犯人小流氓一听,更紧张起来。 当下,郎帅拿出手机,方臣和卫东侯也拿出了手机。 “环环,借你手机用用。” “咦,我的也要么?有什么用呢?” 语环把自己的苹果递了出去,卫东侯弯唇笑笑,说要给她变个魔术。 他们这群男女倒是有说有笑了起来,地上那缩在角落里被修理得惨兮兮的小流氓,心里更没底儿。他是绝计不敢供出自己的主使大哥,即是害怕自己的家人都会遭报复。可是卫东侯竟然认识碧城的黑老大,那是连大哥都恐惧的超级大人物,这问题又另当别论了。 在郎帅拿出了几根奇怪的接线,将四个五寸大小的手机接上,再一开机,竟然变成了一个大屏幕。 女人们见了,啧啧称奇。 接着,之前的那段“意外事故”的现场画面,就被搜索了出来。 果然,众人 很快就在画面里,找到了那个“凶器”,一根长竹竿儿。而这个流氓罪犯之所以会被现场发现,也都是由于当时方臣勘察现场,听到楼上有正在安装的工人说起小流氓当时似乎在现场,方臣立即上楼寻人,就看到那小流氓正在处理他的凶器,将人逮个正着。于是,接下来才发生了那追擒逃犯的一幕。 现在,罪证确凿,那人不得不伏首认罪。 语环问,“你为什么要害我们?五年前这里发生的那些装修事故,是不是跟你们也有关系?” 那流氓只承认,“五年前的事我不知道。我们老大只让我来捣乱,没有说任何原因。” 雷小古却不相信,就说要刑讯! 郎帅不准她乱来,立马拒绝。 雷小古立即跟男人杠上了,说,“你们是怕留下伤痕,惹来刑事责任吧?嘿嘿,本姑娘有的是办法,不会留下任何证据,让他吐实。” 众人疑惑。 就见雷小古同学突然从小包包里摸出了一根羽毛,和一根细细的小针,一张小脸都沉进了阴影里,两眼眯成细缝儿,冷光霍霍闪,嘿嘿笑着逼向流氓。 “啊哈哈哈哈……不要不要了……我,我最怕痒……哦哦哦……啊呜……好痒,太痒了,我受不了了……我说,我都说……” 众人大汗! …… 之后,闻讯出事的卫家两佬也散步回来,问起事情大致经过后,卫老太爷表示为平民心,最好交给警察局来处理此事,免得耽搁了语环的工作。 医院传来消息说,两个受伤患者并无大碍,只要适当休养,就能康复。 随后,报警电话先打到了那个镇派出所,那所长听闻又是鬼屋出了事儿,立即嗅出其中的道道儿,忙上报到市刑侦大队的陈易洋。同时,陈易洋也早一步接到了卫东侯的电话,很快便到了十泉镇。 忙到午后,语环这方的家具已经安置得差不多时,镇派出所所长和陈易洋等人,开着“完啦完啦”的警车,来到了东篱小筑。 那个流氓被扔进囚车时,还在嚷嚷,“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的目的只是遵照老大的意思,吓唬一下这家的主人。那两个人根本不是我伤的,我戳沙发时,还有一股更大的怪力突然撞上了沙发,我只感觉到有风掠过,之后那沙发就滚下去砸到人了……我没有杀人,我是被冤枉的啊,那都是妖怪干的,妖怪……” 对于他的叫唤,其他人都 不以为然,哧之以鼻。 雷小古抱胸冷哼,“什么妖怪?简直胡说八道,那根本就是人在作怪。对吧,环环?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搞怪力乱神的。” 然而其他人却没有附合雷小古,纷纷心思各异,面色不同。 随后,所有人做了口供,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陈易洋和卫东侯单独进了书房,四台手机拼出的大显示屏里的监视画面,反复播放了几次后,资料被存进了陈易洋的手机。 陈易洋笑道,“东子,不愧是咱最强的特种兵王啊,一出手就抓到重要嫌疑犯了。” 卫东侯却笑不出来,“人不是我抓到,是郎帅的妞儿的功劳。” “哟,还是由咱见义勇为的人民群众帮的忙。” “阿洋,这个小流氓的供词,问题很大,满口假话。这人就交给你了,不管怎样,一定要帮我查出那个幕后主使。我有直觉,这件事儿,那个混蛋根本就是有意针对语环。” 本来卫东侯想私下走黑道解决,但爷爷不喜欢他再沾上黑道上的事,且那两名伤患也送到了大医院就诊,警察这边肯定是逃不掉了,索性还是将案子交给了战友。 陈易洋点了点头。 卫东侯仍是不放心,又把那两个伤患的情况告诉了陈易洋,陈易洋收集完信息后,便带着一干警员离开了。 …… 深夜 小流氓在拘留所里直嚷嚷,“我没有杀人,我拿我的老妈老婆儿子的性命发誓,推那沙发的绝对是妖怪,那屋子里真的有鬼啊,你们听我解释啊……” 门外,陈易洋正跟所长商量着案情交换的事,他也不可能常往十泉镇跑,但是案发现场又在东篱小筑,需要所长配合的事情非常多。 可是鉴于之前的那起绑架案,先后几个涉案人员都意外死亡,他不得不谨小慎微,更为妥当地处理一些细节。 然而,就在他快将事情安排好时,小李突然跑来报告。 “队长,发生了件怪事儿。” “什么事?” “那小流氓刚才还嚷嚷得厉害,可是突然就歇下了。我们觉得有些不对劲儿,打开门,三个人都进去察看情况。这人突然就向我们坦白,说出了他的主使大哥,是一个在南河滨酒吧一带,喜欢逞凶斗狠,有过不少案底的小头目,叫飞哥。” 陈易洋一听这个名字,眉头又 不由打起节,蓉城地界上貌似叫飞哥的老大,还不只一个啊! 与此同时 无人得见,一抹黑影如入无人地,从拘留所的窗户里窜了出来,很快就跳进了派出所的围墙,落进了一条小巷中。 等到那人从街影里走出来,便是一个衣着极为普通的男人,男人垂着头钻进了一辆街边的普通小汽车。 按下车前置物箱后,普通的塑料盒子咔嚓一翻,就露出了一个十分精致的仪器表盘,那人点下一个通讯钮,很快就显示出一个画面,霍然正是欧森一族当前的首领——安德鲁。欧森。 “报告首领,属下已经跟踪那个东方女人很久,也利用那女人的仇敌做过不少试探,可以肯定这个女人只是个普通人类,没有任何族人的力量。只是一直跟在她身边的那个东方男人,却是个身藏不露的变异者。” 安德鲁的脸色明显不太好,“行了,梅丽莎这个蠢祸根本就是妒嫉心强盛,胡乱收集情报,没事儿找事儿,还惹出这么大摊乱子。” “首领,那我们不用去救梅丽莎了?”问话的人口气也冰冷异常,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即使那是同他一起到亚洲大陆来执行任务的同伴。 “不用救了。北靖虽然退了位,暂时也不能得罪他,就让他拿梅丽莎去讨好麒麟的人。这样,你们在亚国的行动,也会更安全一些。” “首领英明!” “按原计划,继续寻找王后。” “是。” 安德鲁心里也有一把算盘,他一直怀疑北靖借口力量不济,退出欧森家族的王位,其实是有更大的阴谋。他本来应该继承王位,但长者们却要他一定要找到王后,才能继承王位。 他自有他身为骄傲的狼人的尊严,誓要做得比北靖更好,比北靖更快一步找到欧森一族的王后,完成欧森一族最重要的繁衍任务。 …… “语环,这些人太危险了,我看今晚你还是跟我们回卫家,有警卫站岗,东子也在。也比你一个单身女孩待在小公寓里,要安全得多了。” 卫太后最担心的还是语环的安全,虽然男人们没说,也没有口供指向这事儿就是针对语环而来的,老太太凭直觉就是不安。 语环有些尴尬,不好拒绝,但要她这就跑去卫家,实在是名不正,言不顺。 卫东侯说,“奶奶,不用了,我给语环安排了保镖。你们不要这么紧 87.丑媳妇总要见公婆,斗NC “东哥,你不知道么?嫂子可真能干,现在好像在他们公司都是挑大梁的,前儿我去岚阳集团,还碰到她了呢。好像她还对我有些误会啦,不过,我是真的很崇拜她,能从杨湛手里拿到那么好的展位。以杨湛那个冷硬固执的脾气,一般人很难办到的。” 在卫雪欣接触的情况里,杨老爷子虽然打下了杨家的大片江山,大概年老力衰,越老越幼稚了,非常好控制。反观杨湛,任她如何软磨硬泡,似乎谁的帐都不买,貌似勉强还会顾及一下高珩这个弟弟的存在,给她几分慈色已是超过。 其他时候,杨湛根本就是油盐不进,连嘴都难撬开一下。 卫东侯点了点头,弯起的唇角不变,抬手示意卫雪欣坐,却没有亲自扶持。 卫母得到儿子的眼神求助,将卫雪欣拉坐下了。 但,以前兄妹俩亲密无间地排排坐状态,已经彻底改变。 他们中间隔着一张古朴的红橡木雕花茶几,上面放着一套青花瓷茶具。 卫东侯给所有人都倒了一杯茶,唯独漏掉了卫雪欣。 卫雪欣刚刚亮起的眼睛,迅速黯淡下去,双手紧绞,咬了咬下唇,又怯怯兮兮地唤了一声。 “东哥……” 之前,为了避嫌,明明已经改口的兄妹称呼,现在又添上了一个暧昧的前缀。 卫东侯拿起茶杯,仰首一口饮尽,也迅速隐去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无奈黯色。 放下茶杯后,他直凝着卫雪欣的眼眸,仍是一脸宠溺的淡笑,只是,有心之人总会发现,那笑容已经不若当初。 “雪儿,既然你都知道语环现在在公司挑大梁,就该懂,位高权重责任大。每年房地产交易会只有两届,分五一和十一。五一时,她仍重病在院,没机会参加。十一这次,她碰巧做出那个倍受组办方好评的设计作品,才能得公司委以重任。这个时候,正是她进一步稳固自己专业形象的关键时刻,而不是帮人走后门儿行方便的时候,你懂么?” 卫雪欣看着男人越来越冷沉的眼神,垂下了眼,委屈道,“可是哥,我听绍铭说过,语环那家小装修公司,其实就是玺奥集团控股,难道你就不能……稍稍通融一下嘛!” 卫母被养女攥了手,看着那张自打去了婆家就瘦了下来的小脸,心里着实有些不舍,更多了几分感同身受的同情,便开口帮忙说话。 “东子,雪儿的要求也不算过份,这一家人 总是要帮自家人的。乔语环那里咱就放下,你让人想办法给雪儿高珩他们插一个位置,也行啊?” 卫东侯看了眼垂下头绞手的卫雪欣,说,“妈,玺奥今年没管这事儿,现在要插手的话,难免引人话柄。” 卫老爷子和卫父在座,也不能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先发话的是卫老爷子,“东子,今年是由哪几家主持展位?哦,原来是这样,难怪不好插手。杨家和我们本就是对手,那两家新入围的公司跟我们完全不熟。那就只有看最大的主办方这边……” 这种事,牵头挂名牌的向来都是政府,而真正办事出力又出钱的都是企业家们。 这眼神儿就递到了卫父身上,卫父当然已经窥出儿子的意思,“东子说的没错,买人家的展位,很不现实。毕竟乔语环并不是他们公司的决策层,玺奥控股是一回事儿,插手人家的经营策略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回头,东子你跟房管局的领导通个气儿,毕竟是自家妹妹,人家应该会卖这个人情……” 绕了一大圈儿,皮球又被踢回来了。 但是结果仍然只有一个:待定。 事实上,卫雪欣已经从王绍铭那里了解到,卫东侯当初就操纵了语环的公司,多方阻拦,各种要求,又送车送保镖司机,能做的该做的,都无所不用其极。 而今换到她这里,倒是各种不给力了。 可偏偏,什么都知道,她却什么也无法直说。 卫东侯不是高珩那么好唬弄,只要使点女人手段就会变得乖乖服帖了。 当然,她卫雪欣也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卫雪欣一脸懵懂地问,“爸,真的可以这样吗?” 众人当然以宽慰她为主,纷纷表示,有机会可遁。 卫雪欣一副讨教的模样,倒让众人松了口报,给她普及了一些公司项目运作的基础知识。 稍后,卫雪欣终于欣然一笑,看着卫东侯说,“东哥,我明白了。不好意思,我这个外行人又让你们为难了。那我就等哥你的好消息啦!不管成不成,咱们还是好兄妹的,对不对?” 卫东侯在心里松了口气,点了点头,“对。” 随即他站起了身,说时间不早了,要送卫雪欣回家。 卫雪欣高兴不矣,上前挽住了卫东侯的手臂,宛如今年三月前的任何时候。 长辈们看到这里,似乎也都松 了口气,纷纷回屋休息了。 走在栀子花的小道上,已经过了花季,两边的绿色丛灌显得极为普通,若是不注意,很难发现它在每年的初夏夜里,能生出那一朵朵雪白的小花,馥郁的芳香,绵延一路,让人欣然神往。 卫东侯听着卫雪欣侃侃而谈,美丽的脸庞在朦胧的灯影下,显得那么梦幻美好,不真实。 可他脑海里,却依然留着刚才在客厅里,女人那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的真实面貌。 到底现在的这个言语纯稚的雪儿是真的,还是刚才那个城府深深、心机重重的雪儿是真的? 难道嫁到高家,进入杨家豪门,人就会变得这么大么? 突然,脑海里又闪过那日医院里的一场误会,让卫东侯脚步一止,眉峰沉压下去。 “东哥,我记得你有次从部队放假回来,居然还拿着一只小青蛇,可吓死我了……东哥,你怎么了?” 卫雪欣奇怪男人怎么突然不走了,不过,男人停下来,她倒有更多的机会追忆往昔。 一抬头,迎上男人垂下的眼眸时,她吓得心头一凛,差点儿避开。 “雪儿,我听说出嫁的女儿最喜欢谈论丈夫和恶婆婆的故事,你这里没有么?”卫东侯忽又一笑。 卫雪欣心中一喜,脸上却浮出一抹苦涩委屈的表情,刚才轻扬的声音也沉下了下去,“东哥,能不能不提杨家的事儿……” “好,咱们不提。你还记得,当初我为什么把这路上,我妈最喜欢的太阳花给拨掉了,偏偏种上这些栀子花么?” “东哥,那么久的事儿了,谁还记得。” 卫雪欣故意一噘嘴儿,扭身就走,左手却紧攥着右手,暗恨男人怎么不像以往一样,看到她委屈就一定要追根究底,帮她出头了?! 果然,世间男儿皆薄性——有了新欢就忘掉旧爱。 之后的一路上,卫东侯也再没有多问什么,只应承下卫雪欣的话,很快就到了杨家大宅。 时间已经不早,没想到高珩还等在门口,一看到汽车就迎了上来。 “雪儿。” 高珩上前给妻子开了门,小心翼翼地扶着妻子下了车,目光掠过卫东侯时,便黯了下去。 卫东侯对于高珩的敌意,只是扯了扯唇角,看似嘲讽,心里却放了心,毕竟高珩越是表现得吃醋,说明越在意卫雪欣,他也更放心将这个妹妹交 给高珩了。 两方也没多做什么寒喧,就各回各屋了 …… 卫东侯回到卫宅时,夜色静谧,只余蝈蝈低鸣。忽然一抹夜风拂过,他意外地闻到了一股熟悉的花香,眺目四巡,倒在灌丛里,找到了两朵迟开的小白花。 他不禁凑近闻了闻,虽然不用靠近以他现在灵敏到爆的嗅觉,也足以饱览,但是这种情怀,却无法替代。 记得他八岁时,硬被爷爷和父亲送到峨嵋山习武,那时候他绝对是个衔着金汤匙出生,脾性娇惯得不得了的小少爷,哪里受得了山上生活的清苦和无趣儿。 好几次,他忍不住那苦,想偷跑回家,都被及时发现,给师傅大人拎了回来,就得一次次受罚。 对于每天睡到自然醒,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卫家独苗苗,那简直就是地狱啊! 对此,他足有一年时间,心里特别怨恨把他送进了那个看起来青山绿水,实际上却是没有卡通动漫、没有美味佳肴、没有漂亮衣服、没有奇妙玩具的大牢笼里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 逃跑、报复的念头,在那一年里不断积累,也让他在习武的课业上有了不小的进步,师傅和师兄弟们也以为他已经断了回家的念头,对他放松了警惕,让一步步摸清了下山路的他,终于成功逃离。 然而,他也不过是腿脚比以前稍好一些,没有再那么容易生病了,心性仍未改变,仍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骄蛮小少爷,虽成功逃下了山,却在山下的林子里迷了路。 由于已经跑了三四个小时,他肚子饿得慌,竟然地在河边拣到个装满了蜂蜜的蜂窝,就着山涧水,饱餐了一顿。想到很快就能见到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他一定要让他们吓一跳,心里就很得意。 哪知道,那蜂窝的主人们突然回来了,其实那是被獾子给摸了没吃完扔在这里了。 他立马就被山蜂追杀,一路嗷嗷逃亡,被蛰了个满头包。 那是山中老蜂,毒性比寻常家蜂可强了不止一两倍,他跑着跑着吧,一不小心就踩到了猎人布下的猎器,那本也是用来捕獾子的,顿时疼得他嗷嗷直叫,痛哭流涕,被山蜂们就地正法了一顿。 当时深山老林,举目无人,还有野兽嗷嗷直叫,别提有多吓人了。 他一路胆颤心惊地逃跑,又为躲避追杀各种惊恐,体力早就用尽,这会儿一受伤,立马六神无主,彻底崩溃。 他哭着嚷 着叫“爸爸妈妈”,这会儿可不恨了,更求天求地地企望“黑心师傅卑鄙师兄弟们”快来拯救他出大铁夹。 可惜,那时候,他渴望的人儿,不是远在千里之外,就是正满山地找他,哪知道他迷路到了这外犄角旮旯里?! 他嗷了一个多小时,声音也哑了,眼睛也睁不开了,什么也看不到了,发现这情况比之前的“地狱”更可怕,得,之前那简直就算是天堂啊! 也就在这个时候,他开始追悔末及,他开始思考爷爷和父母的劝说,回忆师父的谆谆教导,以及师兄弟们的好意和鼓励…… 他想,也许他是错了。 可是现在根本没人听他惭悔了,他想他这回是死定了,他命中注定的小天使就在这个时候降临了。 “大哥哥……” 小天使的声音甜美得宛如天籁。 “大哥哥,你别哭。” 小天使软软香香的小手,让他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大哥哥,这个捕兽器,我有看牛叔叔取过,我帮你哦!” 虽然小天使笨手笨脚,弄得他很疼,他也撑着男子汉的尊严,咬得牙齿出血,没有再哭出来。 他这时候记起爷爷说的话,男子汉,大丈夫,打落牙齿混血吞,流血流汗不流泪! “啊,大哥哥,对不起,你是不是很疼?” “我,我不疼!” 他用力抹了把眼泪,想要睁眼看清救自己的小天使是什么模样,可怕蜂毒太重,他满脸肿包,眼皮子都被粘住了根本睁不开,什么也看不到了。 “不痛不痛哦,大哥哥,你闻闻花香,就不痛了。” 不痛才怪呢! 他疼得差点儿提不上来气儿,一股从未闻过的香味儿,飘进了鼻端,奇怪地减轻了一点点疼痛,他又一吸,一个柔嫩的触感从脸皮上传来。 “大哥哥,很香吧?我每次感冒发烧,奶奶都给我摘知知花闻,说知知花神仙会把痛痛带走的。你还痛么?” 当然痛得要死了。 可是,他舍不得让上天使失望,憋着一股男子劲儿,说,“不那么痛了。” 小天使又高兴,又赞叹地说,“大哥哥,你真勇敢。我妈妈说,最勇敢的男子汉,都不怕痛不怕流血从不掉眼泪的,就像我爸爸一样!” 他说,“我爷爷也这么说过,我爷爷可是大 将军。” 小天使惊叹不矣,忙说,“真的吗?你爷爷真了不起。妈妈说,我爸爸也是大将军哦!我爸爸他可勇敢了,一个人,就能救几百几千人呢!” 小天使开始起劲儿地吹嘘自己伟大的爸爸,他初时听着颇不以为然,觉得世界上没人能比得过自己的爷爷大将军,但小天使突然又说了一句话。 “大哥哥,你爷爷和我爸爸都是最勇敢的男子汉,咱们也是最勇敢的孩子,流血流汗不流泪!” 软软的小手握着他的手,不知打哪儿弄了清水,给他洗手,还喂他吃酸溜溜的果子,说很甜很甜。 他当时只感觉,这丫头比自己似乎小许多,可是为什么她那么懂事呢? 孩子的心思是非常细腻易感的,也许他平常表现得大大咧咧,粗心大意,其实,很多事情他都刻在心里。 “大哥哥,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是不是像我妈妈说的,你也是小战士,你们的部队就在附近做训练,所以你才在这里迷了路?” 当时,他当然不敢说自己其实是因为意气用事,故意逃出来,想要回家享受城市待遇的。 “是,我当然是战士,人民解放军!” 他一昂脖子,绷着小脸撒了个谎,行了一个不土不洋的军礼,却没想到在不久之后真的走上了这条橄榄绿大道。 “哇,大哥哥你真了不起。我妈妈说,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人,就是我们的人民解放军战士。” 最可爱的人么? 小天使最崇拜的人就是人民解放军战士。 后来他问爷爷,战士是不是都可以以一挡百杀千,爷爷告诉他说,“普通士兵不可能以一挡百,不过国内最新组建起来的特种兵团,拥有世界最选进的武器装备和科技知识,就可以做到以一挡百敌千,甚至灭掉一个万人军团。” 从此,他立志要当兵,而且要当兵里最强的兵——全能特种兵! 其实在他心里深处,更希望能成为小天使心目中最可爱、最勇敢的人。 那个初夏的苦难日,成为改变他一生轨迹的幸运日。 后来在军队的磨练和考验里,每一次感觉到疼痛难忍时,他都会忆起那片温柔可爱的知知花香。 他一直以为,他和雪儿在花香中相遇、相知,是上天的恩赐,成年后结婚生子组建家族,更是理所当然。 可结果却是…… 真应了那句,再美好的青春,也敌不过岁月这把杀猪刀! …… 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肥。 语环的东篱小筑设计在自由设计师大赛上获得了不错的提名后,这人就一下子火了。 平日电话数量激增自不用说,找上门的也不在少数,而要求她帮忙设计装修的案子也一下子激增到了一年后的档期都被排得满满的。 这会儿,她终于明白一个社会潜规则,名利名利,名和利,就是一对双生子。 只要有了名,利益滚滚来,根本不用再担心没饭吃。难怪时下那些大小明星们,挤破了头的就为大众们嘴里多多谈论他们的名,也只是为了那一个“利”字。 高处不胜寒,从最初被人吹捧的飘飘然后,语环很快感觉到了盛名之累。 “什么优秀青年设计师嘛?之前根本听都没听说过。” “就是,我还以为有多了不起。瞧瞧这设计的东西,不就几根圆木头和几块破石垒起来的嘛,跟咱们上回去的原始丛林里的土著屋子差不多。” “可不嘛?要不是我家那死老头偏喜欢追逐什么绿色环保建筑,谁喜欢这种老玩艺儿。咱们国家都现代化多少年了,还要跑回去住这种土造木房,吃饱了撑的呀!” “啧啧啧,你快看这造价,真是太便宜了。真是哄我们这些外行人不懂行情么?我弟弟就是在做建材生意,说白了就是便宜没好货,她这些东西居然还拿得出手……” “得了,你没看她一身名牌儿,长得一副小狐狸精的模样,听她同事说,她耍了个背景好大的男朋友。这没点儿那本事,能捞到这么多名头。” “我说,你家老头儿好像喜欢的就她这型儿,不会……” 两个打扮入时、体太福气的富家太太,正拿着语环的案例资料,一顿酸不溜丢的品头论足,各种嘲讽埋汰看不起,麻雀似的叽喳个没完。 刚刚推门而入的语环和雷小古,就把这一切听进耳中。 雷小古气得将门一掀,就要冲进去大开杀戒。 语环却及时拉住了她,离开了会客室,托到角落里安抚开导。 “语环,你怎么这么圣母啊!这敌人都欺到家门口了,咱要不杀回去,人家还以为咱们是好欺负的。说咱们有后台,靠男人,老娘今儿就撑着后台靠男人干了这俩儿没头没脑的老娘们儿,让她们以后看着姐都要绕 道走!” 语环叹气,“小古,上门是客,顾客就是上帝。你何必呢!” “我呸!这种不要脸没脑子的上帝,我他x见一个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对,蹦三个我灭一家!看她们得瑟!她们自己还不是傍男人的贱货,敢在这儿说三道四我就割了她们的大舌头。” “小古,既然你都说她们脑残了,又何必跟一群喜欢立牌坊的sb计较。跟这种人斗,真是降低格调啊。咱们真正的实力要通过强大的敌人来体现,才更有价值。” 语环捏捏好友翘起的小脸,拉着人往回走。 雷小古讶叫,“环环,你不是还要回去让那两个老婆娘虐吧?” 语环回头一笑,“小古,像这种nc的顾客,根本不用大动干戈,就能不战而屈其之兵。” 会议室里。 两个富太正嚷嚷着没人接待,突然就有语环抱着高高一大叠资料就进来了。 然而,两人当着语环的面还是各种褒扬,毕竟她们是奉丈夫的命令前来商谈装修事宜,要是没弄到点儿东西回去,也不好交待了。 语环心里早知道两人的想法,胡吹海侃了一通,翻出一叠资料来要给两人看,哪知一个电话打来,她急着接出去接电话就跑掉了,一大叠资料散落开来,恰巧一份属于不便公开的资料就滑了出来,教两个富太看到。 门外,雷小古问语环,“你确定一份质检报告和几则小新闻,就能让那两nc投降?” 语环说,“我有七成把握。像这种不懂装懂,只知道点儿皮毛的人,是最好忽悠的客户。不信,你等着!” 过了一刻钟,语环拿着手机匆匆回了会客室。 刚好那个有家人是建材老板的富太,正好在接电话,看到她就急忙收了回来。 两人脸色都发生了明显变化,态度也来了个大转变。 当语环拿出符合她们品味的设计时,她们立即点头如倒蒜。 当语环说,“现在家里都有小孩子,当然要用最好的环保材料,不然甲醛污染就会成为一辈子的痛。很多人年纪轻轻得了白血病都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当然,两位太太都是懂行的人,我也不多说了,我们国内的环保材料就要便宜一些,因为标准跟国际上不太一样。 咳,你们也知道,我们国家的国情啦!不过,我们公司为消费者的健康负责,也是为了我们自己负责,因为我家也选这种国 外进口的环保材料,其价格当然要昂贵一些,特别是德国的产品,向来是全球公认最扎实的……” “乔小姐,你不用说了,我们相信你的眼光,咱们就订你们家的材料和设计了。” 没用上半小时,也没花时间磨嘴皮子,这两单别墅装修就谈下来了。 雷小古一看金额栏上的数字,一眼球瞪成两眼球大,“环环,这,这预算比北靖的那个东篱小筑还高上两倍多不止啊!她们也愿意签?” 语环一边抿着香咖啡,美眼微微眯起,得意得像只偷腥的波丝猫儿,说,“跟你说过的嘛,这种对行情一知半解的nc派其实是最好虎弄的。 诺,也就两张ps大照,搞定啦!” 刚才两富太看的正是这两张,利用她们的原型做ps的凄惨白血病遗相照,从心理学角度来说,极有震撼效果。 当然,这也是语环利用隐形拍照机,偷拍下来的。至于那机子哪来的,当然要感谢卫东侯改过自新后聪明地上供了一些供品,给女人当“玩具”使。 “人家不都说了嘛,便宜没好货,咱们当然要为消费者考虑,尽可能在她们能够、她们愿意承受的经济范围,给予适当的安排嘛!哦,你没认真看,这只是百分之六十,后面还有百分之四十在工程进度达到八成后,一次付清。” “什么?这只是百分之六十的款!”雷小古再也忍不住惊叫起来,“语环,原来你比我还黑啊,太狠了!竟然宰了人家五倍的价。我之前只想宰个两三倍已经不错了。” 语环白来一眼,“那怎么行?!这可是老总新代表的全国唯一一家德国环保材料,别无分店。咱要是卖便宜了,哪能体现咱们的格调。我还觉得,直接在后面加个零,兴许那些nc太太们会更兴奋地帮我们在圈子里吹虚做广告呢!” 是人都有个攀比心。 就是寻常老百姓喜欢买苹果产品一样,那些国际上推崇的经典功能其实多数人不会用,不过就图个热闹,你有我也有,这不是攀比心理是什么。 连小老百姓也如此了,更不用说这种整日只懂得谈论车子衣服包包化妆品和珠宝房子的女人,攀比是她们生活中必须的元素,只要揪着这条线,根本不怕货贵没人买,那是越贵越稀奇,越贵越要买,买了还要到处炫耀,四处夸赞,一传十十传百,谁也不想落了潮流。 再加上这种健康环保的理念,正是“有钱难买健康长寿”的富人们目前最追求 88.圣的爱,卑劣的人品 “叫他们住手,织田圣。如果你还想拿到圣骨,救你的女人冯可可!” 同时躲避着十个猎人进攻的北靖,突然吼出这一声,让已经渐渐虚化消失的织田圣影像又重新充实起来。 “呵,北靖,你以为拿这招还能骗得了我!” 当然,曾经救人心切的织田圣不只上过欧森族人一次当,也莫怪他今日根本不想再跟他们虚与伪蛇,直接杀个半死,带着脑袋回去,他就能知道一切真相来。 可到底是关心则乱,他还是犹豫了。 “我没有骗你。” 北靖逮住这片刻的犹豫,将怀里一物朝织田圣掷了出去。 “殿下,小心别上他们的当啊!” 阿郎疾喝一声,飞扑上前去挡。 那东西在阳光下闪动着银金色的金属光芒,织田圣抬手一接,将之握在了手中。 人形虚拟仪当然不是真实人体,可以接住东西的。不过织田圣却一掌握住了那个小圆球,只听咔嚓一声响,仿佛是炸弹的锁环被拉开,麒麟的猎人们吓得心头一跳,紧张得几乎在同一瞬间停止了动作。 下一瞬,一道道光芒从织田圣的五指中透了出来,他松开手,那个迷你立体成象仪里射出了一段画面。 人形虚拟仪的眼睛也变成了红色,已经与远程控制中心正式联通,从这处千里之外的沙摊上,接收到了其内部储存的一段不过半分钟的立体景象。 没有声音,只有图象。 那是一个光线阴黯的地下世界,分不清是下水道,还是山洞。 被照亮的一小片石墙上,湿漉漉地往下淌着水。 一个玻璃箱子放在那里,大小一时难于分辨。 有青色的液体充满了箱子,里面隐隐约约浮露出一截白色似骨头状的东西。 再想仔细看看那环境时,突然画面一阵剧烈的抖动起来,上弹下跳,被撞击,非常剧烈,直到最后一秒。 一个生物突然冲到了镜头上,张着血盆大口,其口中竟然生出双层齿鄂,宛如科幻电影里那头血液里含着浓硫酸的《异形》生物,简直骇人。 整个录相内容,就静止在了这最恐怖的一瞬间。 激烈打斗的沙滩上,也陷入了一刻诡异的寂静。 直到织田圣的虚拟人象又渐渐实体化,宛如真人一般,他转回了头,冰冷的眸子直视北靖 ,薄唇未动,已吐出,“噬腐怪!为了夺到圣骨,你们竟然把这种东西都弄出来了,简直是自取灭亡!” 北靖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织田圣,你以为我为什么要选择让出王位?我们欧森一族被你们麒麟追杀得狗延残喘至今,但身为王者,我也没忘记祖宗的遗训。我们是人,不是畜牲。” “哼,你们不过是一群畜牲学会了说人话。就以为可以与本王谈判了!” “殿下您的确血统高贵,当今世界,几难寻出其二。可是,你该比任何人知道,被x病毒折磨的滋味儿不好受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可可公主殿下,今年也该满十八了。可是她还是保持着五岁大的模样,这应该不是您所期待看到的。” 尽管织田圣掩饰得极好,可是熟悉内情的人,仍能从他冰冷的面容上,窥见一丝压抑的心疼闪过。 北靖深信自己抓住的绝对是王牌,在彻底惹怒男人前立即接道,“殿下,我绝不会违背祖宗遗训,培殖出噬腐怪这样肮脏下贱的东西。这一点,我不用跟你保证,这是我身为一族之王的尊严。你刚才看到的影象,正是我派人一直追查我族圣物——圣骨的去向,在两个月前拍到的画面。” 织田圣冷哼一声,“你们的圣物?哼,那不过是一具可能来自外太空的动物遗骇罢了。一直由我麒麟保管着,你们为了自己谋夺人类社会的私欲强盗而去。一群卑鄙无耻没脑子的牲畜!” “你才是畜牲,你们麒麟就是畜牲他妈!” 艾瑞克再也受不了织田圣左一句畜牲,右一句畜牲,自己明明就是正宗的人类,凭何被其如此侮辱,虽然这样的侮辱在他们欧森一族出生时,就从业没有间断过,可被拥有纯人类血统的敌人如此叫骂,真是最让他们受不了的。 他这一吼,他身后的其他同伴,不是人首兽身,就是兽首人身,各形各态的兽人们齐齐发出的愤怒的吼声,顿时沙尘高涨,海浪狂涌,拼杀的血腥气再次弥漫整个海滨沙滩。 “艾瑞克,够了!” 北靖的声音突然粗沉得宛如狮吼,他横手一臂挡住了要冲上前的艾瑞克,此时的艾瑞克上半身已经完全兽化成了黑色尖头小眼睛的鲨鱼状,一个巨大的黑色鱼鳍上,还沾着人血。 但他还是被北靖突然兽化的粗长巨臂给挡住了,后面的人也在为这王者一吼,一个个扭曲着不甘着,还是退了下去。 “我承认,当年是我误信小人,让蜥蜴人庞德钻了空 子,从麒麟盗走圣骨后,就带着圣骨跑掉了。不过,当时你们麒麟内部出了叛徒,责任并不全在我欧森一族。当然,这些陈年旧事儿都发生在您还未接手麒麟成为掌权人之前,错也不在你。” 然而,织田圣的面容再一次发生更为明显剧烈的变化,浓重的怒气从他那紧蹙的眉宇间释出,即使如此,还是美得惊心动魄,也更让人望而生畏。 “北靖,够了!你手上根本没有圣骨,凭什么跟我谈?就凭这不清不楚的一段录相?我真是蠢,竟然又相信你们这些畜牲的谎言。阿郎——” 非常不幸! 北靖口中的“当年”,正是十年前,织田圣十岁,初步显露出生物学天赋。他已经开始在麒麟的地下生物实验室里,开始暑假实习了。可可那时也刚满八岁,不过这丫头什么天赋也没有,完全是他身边的一个无赖小跟班儿。 但也就是那次叛逃事件里一场意外事故,让可可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北靖的聊聊几句,就挖出了织田圣心里最无法承受的伤,怎么不令这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动容! “殿下请息怒。我并无意要激怒于你,我只是希望你也能明白,我做这一切也是为了能跟我心爱的女人,在此安居乐业,平平静静地过完一生。 这段录相是我的族人以生命换来的,他们在那头负责看管圣骨的噬腐怪身上种了饱子虫,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的大致行踪,和藏匿的范围,下网抓人,寻回圣骨,只欠一步。 你现在收到的那幅地图,就是我们查到的最全面的信息。 我希望,你我两族能达成一致意见,合作追捕自己的族内的叛徒。所得圣骨,一人一半。 我做为一族的王,绝不可能放弃让自己的族人继续更好地生活在这颗星球上的权利。希望你能认真考虑这个问题!” 彼时,织田圣那方显示出了一幅图,那是随同刚才那段录相,以加密的形式传来的,他输入了加密问题的的答案——你最心爱的是谁? 可可 他毫不犹豫地输入了这两个汉字,地图打开了。 彼时,谈判现场又是一片沉寂。 谈判双方却紧绷着一根神经,紧紧地盯着对方,一个个都随时准备大开杀戒。 他们已经互相撕斗了近百年,祖祖辈辈积累下来的仇恨,根本不需要太多的理由,见面就杀已经成为血液里流动的愤怒火焰,无法 更改的本能了。 北靖面对织田圣突然的沉默,本来有极大的把握和信心说服其与自己联手,但此时又有些不确定了。 织田圣这个人,据说是织田家族近代以来,与他们的曾祖最为相似,各方能力也是最强悍的天才继承者。 北靖不敢掉以轻心,给艾瑞克打了个眼色,让族人们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大不了就拼个你死我活,胜者为王。 也不知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又想起了头晚和语环打的电话。 也许,这一次上帝不会再眷顾他,让他活着走出这片沙滩。 如果上帝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仍会全力以赴地为她创造幸福生活。 “好,我答应你。我麒麟与你们欧森一族,暂时休战,一起寻找x病毒母体。” 织田圣的声音,突然好像天籁般地传来。 北靖听到了自己松口气似的重重一声心跳。 感谢上帝,让我有机会能完好无损地回去见我心爱的姑娘。 也许这一切只是上帝对他真爱的一种考验吧,谁叫他当年年少轻狂太风流惹下不少情债,而今碰到自己真正喜欢的女子,才会如此一波三折。 …… 麒麟的猎人们,愤愤不平地撤走了。 北靖这方的人一齐哼哼,也忍不住碎嘴当回口头英雄。 却无人得知,那时候,织田圣手腕上的警报器突然响了起来。 他立即冲出了办公室。 才刚出门,专门负责照看可可的助手就跑了过来,“殿下,不好了,冯小姐又病发了,这一次特别剧烈,恐怕抑制剂已经无法控制,她就要……” “住口,可可绝不会有事!” 他愤怒得大吼一声,一把推开了就设在他生活区内的一间卧房大门。 大门内,布置成少女般粉嫩可爱的房间,蕾丝花边的窗帘,蝴蝶结的椅子,镶嵌着亮晶晶的水晶床帐,雪白的公主床上,睡着一个可爱漂亮的洋娃娃。 可是此时,洋娃娃党身抽搐,剧烈颤抖,漂亮的小脸呈现青紫,白皙的皮肤下有诡异的紫红色液体如虫蛇般突起爬动着,几乎扭曲了那张脸,让人瞧着直寒糁。 她闭着眼睛,发出痛苦的叫声,那细细柔嫩的声音,就像一把巨大的钳子,狠狠砸在织田圣的心上,让他瞬间红了眼眶。 “可可,坚 持住,不要变,千万不要变!” 他一把将女孩抱进怀里,柔声安抚,声声嘶哑,痛苦而压抑。 “再等等,只要再等一下,我马上就可以找到x病毒的母体了,只要找到母体,我就可以研究出最新的血清给你解毒。可可,我的好可可,你乖乖的,再坚持一下,只要一下就好!” 男人抱着女孩,一遍遍地叙说着,保证着。 旁边拿着抑制剂的助手,手都在打颤。 可是女孩的身体还是发生了变化,双手双脚,身体骨骼,都发出咯咯咯的声音,仿佛是彻底碎裂,其实却是在不断生长,那迟以了十年的生长,已经压抑不住,宣叫着要攻占早就属于她的领地了。 “殿下,这针……” “打!” 织田圣一把夺过试剂,脸色铁青一片,抬起女孩细白泛着青紫的手臂,一下戳进了那浮突跳动的紫红色突起中,针管里的液体竟然也是极诡异的色泽,随着液体一点点推进女孩的手臂,女孩抽搐的反应终于慢慢消失。 “殿下,您这样……” 事实上,参与治疗冯可可的很多医师,早在几年前,就向织田圣提出不要再打抑制剂,转向促使其基因与病毒的融合,这样至少可以减少冯可可所受的不少痛苦。 可是这提议却立即被织田圣一力回决了,此后再有人提起,就会惹得这位亲王殿下愤怒得要裁员。已经有几位医师因为与他争辩此事,而被赶出了麒麟基地。 是以,从此以后就再没有人敢提起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孩本来长出的手臂,又一点点萎缩了回去。 她浑身湿了个透,汗水粘在苍白的额头,他心疼得一点点捋去,俯下头,在好漂亮的小额头上,印上深深一吻。 ——mua! ——冯可可,你干什么,脏死了。 ——阿圣哥哥,妈妈说,吻额头,代表尊重。 ——你要是真想尊重我,以后就不要老粘着我,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 ——人家知道嘛!可是,爸爸说,天天对着显微镜,眼睛会变成这个样子,熊猫眼,好丑好丑哦! ——走开,一边去,别烦我,你懂什么。我要继承我曾祖父的遗志,将我们麒麟发扬光大,研究出克制x病毒的解药,未来才能拯救整个人类。你根本不懂! ——人家懂啦,就算你要 拯救全人类,那也需要休息,需要吃饭的嘛! ——阿圣哥哥,让可可陪着你,好不好,好不好嘛! 八岁前 可可最喜欢粘着他,偷吻他,为了让他按时休息,故意捣乱,经常把他重要的实验管或资料偷走,让他花时间去找,就可以休息一下。找到后,她非要他一个吻,才会把东西还给他。 八岁后 可可再也不喜欢粘着他了,更不可能吻她。她的脾气大变,性格十分古怪,特别难于讨好。如果他不去找她,她绝对不会理睬他。他也只能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偷吻她一下。要是醒着的时候,她一定会气得几天不理他,骂他“乱一伦”。 后来的后来,他终于知道,年少的自己只是心高气傲,渴望尽快做出一些成就来,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才能更好地保护那个什么也不会总是要让人帮她收拾烂摊子小笨蛋可可。 因为,他最崇拜的曾祖父,就是在当上亲王殿下,拿下几乎半个亚洲大陆,娶了心爱的曾祖母为妻。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一直坐在粉红花瓣小床上,抱着女孩,陷入深深的回忆中。 突然,女孩的眼睫抖动了一下,慢慢睁开了大眼睛。 她一眼看到男人沉思的俊容,眼底波光一闪,却又迅速被她压了下去。 “讨厌,你又抱着人家干嘛!啊,人家衣服都湿了,哈欠……你,你不要脸,你怎么把人家衣服都撕破了!臭舅舅,变态舅舅,我要告妈妈,告爸爸,走开,走开啦——” 小家伙一醒,就对他拳打脚踢。 通常在她发病以后,脾气就会特别爆躁,各种不待见他。 “可可,别动,我立即给你放热水洗澡。” “你出去,这是淑女的闺房,你个大男人跑这里干什么,出去出去,我不要你管,出去啦,讨厌!呜哇——” 还没说两句话,她就哭了起来。 漾着水波的大眼睛,泛着忽深忽浅碧蓝,清紫,就像爱琴海一样美。 美得让他痛彻心扉。 “好,我出去。我,我让你露露姐来帮你洗澡。你乖乖的,别哭,再哭会感冒。” 他温柔地抚过她粘在小脸上的湿发,眼底都是无奈的心疼和宠溺。 “哼,不要你管,快滚蛋!” 那小手一指,横眉冷眼儿,让他苦笑一下, 只得离开。 大门关上时,屋里还传出小家伙娇气的抱怨声,“露露姐,舅舅他真讨厌,又趁着人家睡着的时候偷吻人家。你们搞研究的人,都是变态嘛……” 他只能苦笑。 其实两人根本不是舅甥关系,这只是六年前,她的抑制剂还没有完善时,她那次突然异变被他好不容易压制下来,而产生的后遗症。 当时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了安抚她,只能骗她自己是她唯一的亲人,她对此深信不疑,就算后来他解释说他们根本没有血缘,她也不相信。 浴室里 可可已经褪去一脸稚气,皱着眉头,脱下了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 在粉红凯蒂猫猫浴室里,猫咪头的镜子里,照出她浑身爬满浅浅紫红色蝴蝶纹路的小小身子,她看了一眼,就吓浑身一拌,埋着脑袋,跳进已经放好水的浴缸里,将脑袋都缩进了水底。 “可可,别这样,快出来,会憋坏的。” 同样穿着一身白色研究服的秦露,伸手要抱出小家伙,小家伙突然用力一挥,打开了大人的手,从水中站了起来,愤怒大吼,“走开,我不要你们管,你们为什么不让我死掉算了!” “小姐……” “我讨厌你们,我讨厌讨厌讨厌——我是个怪物,你们为什么要救我,为什么让我活得这么生不如死,我不要,我宁愿死掉算了!” 可可愤怒地拍打着水花,发泄着心底积压已久的痛苦。 秦露深深一叹,掩面站到一边,悄悄拭去眼角的水珠。 因为房间的其他地方都有监视器,只有浴室这里没有,可可才敢放肆地发泄出来,否则就会被织田圣发现。 良久,可可发泄完了,失力地跌回浴池中。 秦露将小人儿抱进怀里,轻声安抚。 可可眼睑无力地动了动,大大的眼眶红得似要滴血,里面的光芒都是极度的茫然,和脆弱无助,苍白的唇儿,轻轻动了动,吐出一句话来。 “露露姐,求求你,救救我……我想离开这里,离开他……我不想再待在他身边了……我怕,下一次,我,我会想要杀了他!” 秦露大惊。 女孩小小的手,紧握着她的一根食指,裂红的大眼里,划出带着血丝的泪珠。 …… 蓉城 “东子,托你的 面子,那位黑大叔给了我几个名单,我已经锁定了两个外号叫飞哥的酒吧凯子。” “阿洋,辛苦你了。这大过节的你还要查案,真是不容易啊!你女朋友她不会削你吧?要是真闹了,你就扔我头上,回头我请你们吃饭,顺便捎上你嫂子。” “去你的,少埋汰哥们儿了。什么叫顺带捎上,我看你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不拉出来炫耀得瑟一下是不会消停的。行了,不吹了,今晚我就是趁着大过节的气氛,去酒吧蹲点儿,套消息。” “阿洋,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别跟哥们客气啊!” “行了,不用你说,我肯定会狠狠利用你的各种关系的。回头见!” “回见!” 卫东侯挂下电话,回头时,试衣间帘幕被掀开,语环穿着第五套裙装出来。 丝绸的布料在灯光下,光彩流动,深v的领口上镶嵌着亮亮的水晶,勾勒出一双丰腴坚挺的酥胸,那白深深的沟儿,简直让人想一头扎进去溺死算了。 语环顿时觉得那两道眼光烫死人,一抬手掩住了胸口,嗔怒地瞪去一眼。 “讨厌,不准乱看啦!你瞧瞧你挑的裙子,这么长,哪里适合上门拜访,又不是t台走秀,都说了不合适嘛,还非要人家换!” 卫东侯的心思,可见一斑。 他双手抱胸,走到高出地面十厘米的试衣台上,但一九零的身还是高出女人一截儿,迫力十足。 “这么美的风景,当然要好好欣赏。” “坏蛋!” “我就对你一人儿坏,你还不给我坏,我多委屈。” 他盯着她的眼,直盯得她小脸绯红,涩得扭头哼哼。 “讨厌啦,还有外人在呢!” “他们那是羡慕。” 他伸手揽住她的腰身,将人扣进怀里,捏了把红通通的小脸,感觉那嫩嫩的肌肤,入手即化般,不怕会揪出一脸脂粉,清新的自然香气,真是让人百闻不厌。 “卫东侯,正经点儿,这再不选好也罢,就来不及做头发了啦!” 语环其实很紧张,不然也不会被男人胡乱忽悠着换了好几套跟晚餐主题完全不搭调儿的礼服了。 虽然有卫家两佬做保,卫东侯也说卫家父母也首肯了,但她心里根本没底儿,一直很不安。 “环儿,别怕,天塌下来,有我呢!” “那好吧,你快把我的衣服搞定,不然……” “不然怎样?” “你就陪我吃巧克力火锅!” “老天,我的公主,我马上帮你搞定,不需要你的糖衣炮弹了。” 这个男人还真是超怕吃甜食的,这是语环最近才发现的,上次她在哈根达斯赌气点了个超级香蕉船非要他陪他吃完,可憋得他大爷差点儿把桌子掀了。 对卫东侯来说,宁愿负重二十公斤越野训练,也不想吃巧克力大餐。而在特种兵的行军餐里,就有巧克力棒这种专门补充热量的东西,他也宁愿吃田鼠大餐,把棒子分给队友。 在女人日益练就的驯男绝招里,这一招特别有效。 很快,一身合体适时的裙装搞定了,接下来就在楼上附设的美容沙龙里做头发和spa双重保养。 对此,男人又借着情侣spa室,各种骚扰女人一番。 等到天色渐暗,两人才踏出沙龙。 语环扯扯裙角,忐忑不安地第十一次问,“卫东侯,我这个样子,真的合适吗?红色会不会太艳丽了?要不还是换件蓝色的更稳重一些,或者黑色的。” 卫东侯心知女人这是太紧张了,安抚道,“环儿,蓝色显老,黑色土气,就这件最好。你放心,奶奶和我妈都喜欢红色系,你皮肤白,穿这个绝对最好。行了,我去把车开过来,你乖乖地,别乱跑。” “去,人家又不是小孩子。” 她好笑地拍开他勾下巴的手。 “我倒希望你变成个小兔子,让我可以随时带在身边,就算回部队,也能在一起。” 他眼底里的认真,让她心里微微一怔。 是呵,她怎么忘了,他首先是个军人。 现在的日子真像天堂,总让她不安,他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能一直留在城里,她也不敢去问。 而今晚,她想她应该做出那个决定了。 既然你已经享受了付出,又何必那么娇情一再说“不”。 语环握着双手,一边给自己打气,回头看着橱窗里印着的人儿,粉肤娇颜,柔顺的黑发垂直地披落在肩头,充满青春气息的荷花边堆绣在肩头、领口、和裙角,纤细的小腿雪白均衡,玉足包裹在一双银色小牛皮细跟凉鞋里。 玻璃里的女子,微微勾唇一笑,路过的人都频频回头,甚至还有人看得撞到了电线杆, 89.今儿个咱们就订婚! 语环感觉背脊莫名一寒,目光转了转,突然接上卫雪欣阴沉至极的眼神,吓了一跳。 啪嗒! 手上的小红包就落了地。 “语环。” 卫东侯敏锐地察觉到女人自进门后,就一直很不安,也不知是之前的意外让她还惊尤未定,或是这屋里…… 他忙蹲下身去帮忙拣红包,眼角的余光也迅速滑过了几人,低下头后的眉间褶痕更深。 语环的手一下被男人握紧了,温暖绵厚的力量从掌心传来,让她惊慌不安的心稍稍安定下来,对他笑了笑。 两人起身后,卫东侯拉过语环埋怨众人热情过度吓着自己未来老婆了,说赶紧地都散了,要带语环出去透口气儿。 卫老太爷笑骂,“混小子,说的什么话。我们未来都是环环的家人了,跟家人说几句话还憋曲了。” 就给老伴儿打了个眼神儿,卫太后接到老首长暗示,可机灵得不得了,拖过语环的手,笑,“来,环环,跟奶奶去厨房。咱做两件儿小菜,待会让大家尝尝鲜。” 卫母一诧,“妈,来者是客,怎么好意思让客人动手呢!” 语环握着老人的手,就觉得特别舒服,忙说,“阿姨,不碍事儿的,以前家里过中秋,我和妈妈外婆都会一起做手工月饼。奶奶,刚才那些就是你们自己做的吧?” 卫太后连笑着夸语环好眼力,有本事。 语环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花奶奶适时也夸赞语环做的小菜特好吃,就和卫太后拉着人儿一起进了后厨。 卫东侯立即扶着母亲回了座,讨好打趣儿说,“妈,待会儿你就等着吃你未来媳妇儿的美味佳肴吧!保准儿你吃了一回还想吃两回。” 卫母拍了儿子一巴掌,“不懂事儿。这儿还这么多人呢!再好吃,能比过咱家的大厨师么!” 卫东侯的笑容更得意,“可不,里面加了爱心,可比大厨师的好吃一百万倍。不信,你问爷爷。” 卫老太爷咳嗽一声,笑骂孙子当众拆台,不好意思地还是给卫母解释了一番。 卫母听后就揪了儿子一把,“好哇!原来你们早就被人家收买了,合着伙的都来算计我一个人儿。” 卫东侯忙安抚母亲,“妈,瞧您说的,不是怕让你担心嘛!得,我这就进去跟环环说说,让她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土豆烧排骨。” 卫东侯朝众人作了个揖,逗得长辈们直笑,旋身就进了厨房。 卫母回头又有些埋怨公公,“爸,你们怎么都不告诉我啊!” 卫老太爷笑道,“小芬,东子说的没错,大家就是不想你多想多操心。这可是孩子们的一番心意哪!待会儿,你就等着偿环环好手艺,你听我说啊,上次我和东子奶奶在十泉镇避暑……” 卫老太爷也没再瞒,就把两佬当卫东侯追妻后援团的事儿,给媳妇儿透了个一五一十,听得周人也是笑个不停。 众人都说,终于有人能震得住东子这小子,语环功不可没。 卫雪欣瞧着这一幕接一幕,也不敢再随便乱插一字半句,乔语环已经在卫东侯的护持下,以主场作战优势攻下了卫家的核心人物卫老太爷和卫太后。要是她背着说错了什么话,难免惹来卫东侯的怨怼。 她忽称不舒服,要出房透气儿,高珩也觉得整个卫家的气氛不怎么对味儿,合着都成了乔语环表演的舞台了,他们除了鼓掌,要再说错话怕又要被人赶出宅子去,瞧这大过节的,他可不想再触那霉头了,遂在卫雪欣一叫时,便扶着人进了花园。 他们夫妻一走,卫老太爷低声问起了儿媳。 “小芬,之前不是说雪儿要在婆家过中秋,怎么又来咱家了?” “爸,雪儿说杨家是十六过。听说我们十五过,就想过来看看咱们。怎么……” 老太爷摆摆手,转了话题。 花园中 高珩便忍不住嘀咕起来,“真看不出来,这个乔语环真会做人,竟然早就收买了卫家两姥,今儿来这就是趁机取笑咱们的。早知道,咱们根本不该过来,还不如回咱们自己的家,过个三口团圆节省心。” 卫雪欣抚着额头,掩去了面上的神色,气息奄奄地说,“阿珩,算了啦!人家既然能坚守阵地六年都不变,连半个异性都没有,凭咱们这点儿小猫小腿的哪斗得赢。你没听东哥刚才宣布说,语环还得了那什么奖,又升大经理,风头正劲儿呢,咱们可别去招惹她了。唉,刚才也怪我自己,本来是开玩笑的,哪知道东哥那么紧张护短,误会了……” 高珩心里不忿,只觉得刚才卫东侯根本就是针对他们夫妻俩,“雪儿,你别替他们说话了。我可没忘,这个乔语环当初可害得咱差点儿失去儿子。什么六年不变?那根本就是在老太爷他们面前吹的,哄哄老太太行,以为咱们没见过世面么? 她也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小孤女,要不是靠男人,哪会混到今天什么大经理。这关起门来脱裤子干的那些事儿,这世上多了去了。我就不信她有多清白,哥们要有心,早晚能抓到她的把柄,看她以后还能在长辈们面前怎么得瑟。” 卫雪欣突然惊讶地问,“阿珩,你怎么知道乔语环也是小孤女呀?我听哥提过,不过我看她家教好像也不错。” 高珩冷哼一声,说,“得了,我大哥一朋友看到她时,就说在哪儿见过,后来一打探吧,说她当年也在酒吧里卖过。因为样子太清纯,人家哥们儿可把她记住了。不知道有没留照片,回头我让人找找去……” 卫雪欣忙说,“阿珩,这种事儿,我看还是算了吧?要是被东哥知道了,他向来护短得很,恐怕……” 高珩不以为然地哼哼,“怕什么!他敢得瑟,还怕别人在他身上挖八卦嘛!这事儿你们女人家别操心了,我就不信他还敢把我怎么了。” 卫雪欣故意伏低,高珩舍不得妻子受委屈,这份报复心理便存了下来。 稍后,阿姨出来叫两人开宴了,两人这方进了屋。看着满屋子的人都在谈论语环的设计,语环的菜,语环的善良性子,语环拿住卫东侯的事迹,两人颇不是滋味儿地互看一眼,这心里的不畅也埋了下来。 …… 卫东侯从厨房里端着做好的菜出来时,可谓意气风发,无限风光,那托盘走溜儿的动作又惊险,又让人移不开眼,配上他西装革覆的俊挺身形,比起走t台的超级男模们更让人惊艳。 他双手一头,顶了三盘菜出来。 卫老太爷直斥胡闹,就要接手,卫东侯调皮一笑,将手上两盘菜送了出去,把头上顶的先放上了桌子,卫老爷子顺势收菜,多年练太极的功夫展露无遗,立即收到众人的夸赞和掌声。 “麻辣腰花儿。” “哟,我老头子的最爱呀!” 卫老太爷看着可眼馋了,十指大动。 卫东侯调侃,“爷爷,要不你先偿偿,这味道儿是环环拌,那可真是神仙滋味儿啊。” “你以为咱跟你一样,还跟个没长大的孩子样儿。” “哎,爷爷你要不好意思,那跟我进厨房,保准你偷吃到爽。” “去你的,臭小子就没大没小。” 这祖孙两打趣儿,桌上笑闹个不停。 高珩心里却忍不 住生了极度的羡慕之情,有些眼红。话说他从小跟母亲一起长大,可是母亲爱幕虚荣,好逸恶劳,根本没给过他多少母爱。父亲对他倒是不错,可就是太懦弱,一样的虚伪。在杨家住着这段时间,什么亲情也没享受到,更多的是遭人白眼,各种不自在。 卫家的气氛,简直不像他认识的豪门世家,就像平民家庭一样,轻松和乐。 “小芬,这盘可是你喜欢的凉笋儿,一身都是宝。不过,这个小瓣儿是什么?” 卫母看了看,也没认出来,倒是那笋子白白净净,鲜亮脆绿,看起来十分可口,还有阵阵清香飘来,让人口舌生津。 卫东侯又是一副献宝样儿,“这是笋子拌百合,还是我的环儿做的。刚才奶奶说,这盘菜就是百子各孙,百年好合的意思。妈,你可要给环环面子,多吃点儿啊。环环还说了,笋子宜气利胃,百合宁心安神,对您都有好处。” 众人又齐叹语环心细,有孝心,很会照顾老年人。 卫母心下的顾虑也少了一分。 卫雪欣看着桌上先上的凉菜,不由说,“这腰花那么油腻,爷爷三高,还是少吃点儿动物内脏的好吧!” 卫老爷子正盯着眼馋,立马就不好意思地咳嗽一声,收回了眼,低头喝茶。 卫东侯说,“爷爷,这菜内有乾坤,爷爷完全可以放心吃。” 卫老爷子眼眸一亮,其他人也都更加好奇起来。 总之,卫东侯为语环铺垫的前奏,可把所有人的兴趣给挑起来了。 跟着卫太后出来的语环,看到众人投来的眼神,又紧张起来,除了卫雪欣那看似友好仍然让她不舒服的眼神,其他人都很可亲。 “哟,今儿大厨可够给力的呀!瞧这番茄鲈鱼汤,又鲜又白,上面这用番茄做的团圆雕花大字,可真是喜庆极了。” 大圆桌正中,正是刚才顶卫东侯头上的那盆汤,所有人都起身看了看那正浮在雪白鱼汤面上的番茄雕字,啧啧称赞,两截青葱衬着红红的圆字儿,喜庆又不失韵味儿,当真是色、香、味俱全。 卫东侯又揭密,“得,今儿真让各位大开眼界啦!那团圆喜字是咱环环刻的,手法极简单,我也学会了。咱家大厨师都自叹弗如!” 语环过来揪了卫东侯一把,“行了啦,别吹了,快上菜,别让大家等急了。” 卫东侯立马行了个军礼,夸张地叫了一声,“遵命,老婆。” 转身又去做搬菜工,期间仍是忍不住各种赞美自己的女人。 等到众人终于落坐,正式开席,这满桌的菜确有不少是卫家人不曾吃过的搭配和花样拼盘,难得新奇。 “爷爷,你可以偿偿你的最爱了。妈,来,你偿偿这笋儿配百合,味道真不是盖的。” 卫老爷子吃完后直叫好吃,说从来没吃过这么嫩的腰花。 卫东侯瞅着语环直笑,语环反手掐了他一爪,说不准欺负爷爷。 卫老爷子觉得自己似乎又中了孙儿的招,忙向语环求救。 语环笑道,“爷爷,这不是腰花,就是面粉做的。蛋白质丰富,没脂肪,您喜欢的话可以多吃点儿。” 卫太后吃着自己惯常喜欢的木耳黄瓜片儿,说起当初跟语环在十泉镇避暑时,每天享受孙媳妇儿的好厨艺,好吃又不怕过量,可爽了。 语环被众人夸得抬不起头,只默默地扒饭。 卫雪欣已经毫无食欲,高珩盛了碗鱼汤,也被推至一旁,不禁语声低落地说,“语环真让人羡慕,可以做这么多好吃的。可惜我从小学琴,这双手就成了宝儿,生怕碰着搁着了,连刀都不能拿。我常想,为了弹琴放弃那么多,值不值得呢!” 现场气氛立马一僵,长辈们几个眼神交错互递后,这话题终于转了向。 长辈们也都当孕妇敏感,容易胡思乱想,没有将卫雪欣的话真往心里去。 卫东侯的动作僵了一下,回头给语环盛了鱼汤,低声哄着喝。一连给语环布了几道菜,各种呵护有佳。 这一幕,就仿佛六年前的情景都倒了个儿。 曾经享受这百般呵护的卫雪欣,现在坐到了对面,而盯着幸福橱窗看的语环,终于成为橱窗里的幸福女主角。 至于这个人心情变迁,大概也只有当事人自己最清楚了。 …… 卫母吃过笋子百合后,也觉得这口感很新奇,味道也不错,便问起,“语环,这些菜都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还是家里人有教?我瞧的确很特别。” 这是卫母第二次主动开口问自己,语环紧张又忐忑,小心回应说,“有一些是妈妈和外婆教我的,有一些是我自己喜欢琢磨出来的。” 卫母肯定地点了点头,“难道你这孩子有孝心,还能想出这些老人适合吃的菜品。难怪现在都说女儿才是帖心小绵袄,我养个儿子就跟没养似的,整天的见 不着影儿。” 卫东侯立即给母亲布起菜来,刚好他就坐在两个女人中间儿,可谓左右逢源,全场就数他最忙活了。 众人笑了起来,这话题不知怎么的就转到了语环的家人身上。 语环知道这是拜家长必过的一环,虽然心里还有些芥蒂,仍是鼓起勇气给卫母介绍了家里的情况。 “我是被外婆带大的。外公去逝得早,妈妈也在我未满八岁时积忧成疾走了。外公和外婆是以前的教师,我幼时家里没钱上学,都是外婆和妈妈一起教我读书认字,才没有拉下我的学业。” 这是语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谈起自己的身世和成长情况,虽然众人都纷纷向她表示同情,可她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仿佛是陈年的伤疤被挑起,有种滞闷的痛从灵魂深处浮起。 又有些自卑地低下了头。 桌下,卫东侯立即握着她的手,回头想把话题叉开。 卫雪欣突然好奇地问,“语环,你刚才说你妈妈姓谭,你外婆姓乔,你怎么跟你外婆姓呢?” 迎上卫雪欣看似好奇的眼神,语环只觉得一根钢锥直刺在了脊梁骨上,让她觉得厌恶又想逃避,可偏偏眼下的情形,她只能面对。 卫东侯皱眉看向卫雪欣,卫雪欣忙摆手表示自己随口问问,绝无恶意。 卫母心里也很好奇,便帮养女说话,斥了卫东侯两句。 语环心下抑了抑,终于抬头正视所有人的目光,直言道,“当初国内情势特殊,我外公外婆又是知识份子,倍受打击折磨。我外公就在那次迫害里,早早过逝了。外公一去,户籍都被注销了。外婆怕再被人迫害,就让母亲也暂时改了姓。不多久,我就意外降临了。 基于当时的特殊情况,外婆和母亲不得不带着我辗转各地,以逃避迫害。有好几次,我都看到有人带队举着火把来烧我家,外婆和母亲连夜带着我逃走。虽然,那时候我才两三岁……” 老人们都很清楚那段混乱的政治时期,发生了不少冤假错案。而在任何时期,永远不乏那些趁火打劫之徒,基于人心私欲,各种羡慕妒嫉恨,借着时局变迁,法不责众,害死了多少无辜的人,都不可例数了。 一时,众人更多的还是对语环成长过程中的同情,便也没有再追问下去。 卫太后心里极不高兴,瞪了高珩这方一眼,忙招呼语环吃东西,给孙儿打眼色。 但高珩先后 被埋汰,加上最近诸事不顺,就有些借题发挥,这听着听着,无意又逮着一个漏点,扔到了语环面前。 “乔语环,你只说了外公外婆和你妈妈的情况,那么你爸呢?你爸难道也是被打击的知识份子,所以也隐姓埋名不敢让人知道?得,现在老首长在这儿,你要不给大家陈陈冤情,说不定就能给你家平反了。” 这话一落,众人脸色可变了几变。 虽说高珩这样说也没有错,可是语环两次回答都没有提起父亲,必然有其内因不便提及,懂得看点儿脸色的人都知道最好绕道走了,高珩再这样提出来就显得有些故事挑事儿了。 卫东侯当即一拍筷子,大喝一声,“高珩,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我老婆的家事儿不需要你来操心好奇!这事儿就此打住,再多嚼一句,别怪我这个做主人的不客气。” 气氛轰然大变,两个男人再次剑拨弩张。 高珩偏不不服,嚷嚷,“我不过随口问问,你这么激动干嘛。这上人家家门拜访谈婚论嫁的,哪个父母不了解一下对方的家世出身情况,问问也犯法了不成。又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还怕人问两句了。” 卫东侯冷笑,“的确没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那也不需要你高大少来多此一举。我们环环可不像某些人脸皮比防弹玻璃还厚,喜欢把自己高贵身世到处瞎嚷嚷。” “卫东侯,你有种的再说一遍。”这暗示一出,高珩就像踩了尾巴的猫叫了起来。 现下整个蓉成的上流社会,谁人不知高珩其实是个私生子,其父还是入赘的整天只知追着裙子转的窝囊废。 “呵,刚才谁说的又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我说错了吗?高总的身世可是全蓉城皆知的高贵无比。” 嘎吱一声响,两个男人都站了起来,椅子跟大理石地面摩擦得刺耳响,众人的眉头都跳了一跳。 “东子,干什么!给我坐下,来者是客,连规矩都忘了!” 卫老太爷沉声一喝,打住了卫东侯将要出口的更损的话。 语环死劲儿攥男人的手,低叫了一声,哪知男人突然反抓着自己的手用力一提,把她提了起来抱进怀里,在她惊呼之下,小嘴儿就被吃了个正着。 卫东侯毫不客气地当着众长辈的面,给语环来了个法式深吻。 大舌头直往里钻,像在赌气,又像似在害怕着什么,直吻得语环差点儿缺氧修克,直拍他的肩 头,他才将人松开,语环已经整个半摊在他怀里,由他稳稳的抱着。 再投向满桌惊瞠的黑亮双眼中,都是霸道,更是不容人置喙的固执。 他就像个大将军一样,对所有人宣布: “我卫东侯不管什么家世出身,这辈子我的老婆只有乔语环,我娶定环环了!今儿多谢爷爷奶奶们在这儿给咱俩做个见证,借着这个中秋团圆夜,我和语环正式订婚。” 他立即从兜里掏出了一个心形的紫色戒盒,打开盖子,里面仍然是那颗大大的心型钻戒,光芒灼灼,刺疼了她的眼。 感动,又害怕,甜蜜,又无奈。 “东侯,我……” “环环,你答应我,戴上戒指。” 他不想再给她退缩的机会,抓着她的右手,就要往中指上套。 现在卫东侯是鼓了一股气儿,死活就受不了外人欺负自己的女人,竟然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在自己的地盘上,简直欺人太盛,岂有此理。他今儿偏就要把一切坐实了,看以后谁还敢欺负他的人。 相较于语环因为之前的意外,还心有余悸的不安,卫东侯对这一切更多的反应,就是气恼,他更习惯做的是反击,高珩便成了这一切的导火索。 “够了,闹什么闹,还没闹够吗!” 卫母突然一扔筷子,站了起来,脸色不虞地瞥过儿子和语环,只觉得心里极不痛快。好似每次语环出场时,家里人都会为了语环闹不痛快。 别说卫母迷信了,老人家有时候就是忌讳这种事儿。 想想第一次,就是卫东侯婚礼被砸,语环门口撞车见血。 第二次,又差点儿把卫雪欣的肚子给甩没了。 跟着儿子就中了什么病毒几个月见不着不说,见着面了又为乔语环东奔西跑,连父母都不顾了。 第三次,这还没正式注册,过个好好的团圆佳节也闹得全家不痛快。 总之,这所有的一切都跟乔语环有关,加上她这第一印象实在太差,心底里的不喜欢很难轻易抹平了。 语环感觉到了卫母强烈的排斥,那是跟卫雪欣给她的感觉有些不同的,对此她只觉得心里委屈,可是又拗不下自己做人的原则。 她不想欺骗任何人,关于自己的身世。但也不想见人就提,毕竟孤儿并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儿。 她无法现在接受这戒指,她用 力握了握男人的手,摇了摇头。 他目光一睁,怔怔地看着她。 她转身朝卫母行了个礼,说,“阿姨,对不起,破坏了你们的家庭团圆宴,是语环不好。” 卫东侯愤而大吼,“语环,这不关你的事儿,这根本就是……” 她捂住了他的嘴,摇头。 他一下失了声,心疼不矣。 语环继续说,“我从不提我父亲,因为,我是个父不详的孩子。我只记得母亲每次跟我提起父亲,都是即高兴又难过的。那时候太小我不懂,但我还是很崇拜我的爸爸,因为他和东侯一样,都是人民解放军。 后来母亲去逝了,就再没有人给我讲爸爸的事情了。奶奶告诉我,不要跟任何人说我爸爸,因为……因为……” “语环,够了,别说了。奶奶知道,都知道……这没关系的啊!” “语环,父母的对错跟孩子没有关系,过去的事儿咱就不提了,快坐下。”卫老爷子也出言相帮。 这一次,语环却没有领受两佬的好意。 她很清楚,有些事,有些人,不是逃避就行的。如果迟早都要被揭露,还不如由她自己说,也好过被某些有心之人拿着鸡毛当令箭,得瑟个不停。伤了自己,倒无所谓了,反正她早就习惯了,可是让她在意的人为她着急,就划不来了,她不能再给那些人钻空子的机会。 “外婆说,我是私生女。因为我的爸爸,其实已经结婚有妻室了。为了不给爸爸带来麻烦,外婆让我永远不要去认亲,更不要去寻亲。我们有我们的生活,爸爸有爸爸的生活。” 顿时,满堂沉寂,再无人敢说出一个字。 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在女孩执拗的脸上,那双明明快要决堤的大眼睛,湿红一片,偏偏没有落下一滴泪水。 她胸口起伏了一下,有些苍白的脸上,竟浮出了一丝笑意。 “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还破坏了这么好的气氛,我想我还是暂时离开的好。” 语环转身要走,卫东侯死死拉着她。 她看了看脸色依然不怎么好的卫母,推了推卫东侯,示意他赶紧去照顾自己母亲。 卫东侯回头看了眼母亲,咬了咬牙,最后说,“妈,我去送语环,很快就回来。” “东子,你这又是何必。她根本就不适合你……” 卫母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 90.姐姐今天不恋爱 走出那高高的红砖墙,茂密的林阴终于从眼底揭过,路灯的明光投入眼中,语环才终于松了口气。 回头望一眼那掩映在丛影中的深宅大户,不可讳言,这样上百年的历史底蕴熏陶出的家族就算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会给人以难以呼吸的压力。 现在她从那里走了出来,感觉浑身上下都像卸去了沉沉的重压,轻松了一些。 “语环,那里不适合你。” 北靖淡淡地开口,不喜不怒,像在陈述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语环笑笑,更多是自嘲,不置可否道,“走吧!” 她迳直往前走,脚步没有停顿,似乎越来越快。 北靖心下一异,觉得女子似乎有什么地方变得不一样了,但一时也难于分辨,急忙跟了上去。 “语环,等等,我的车在那边。” 看着女人一股脑往完全不靠谱儿的方向冲,北靖急忙将人拉住。 女人回过头,啊了一声,仿佛才回过神来,表情有些飘乎地又笑了笑,“北靖,我想……” 北靖担忧地捧住了女人的小脸,大拇指抚这那还有些湿润的眼角,说,“语环,你有什么心事,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别闷在心里。其实,人生在世,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只要开心就好。” 她眨了眨眼,似乎真在认真地思考他说的话。 不过,他觉得以她芳龄二十四的青春年华,大概很难拥有一个已经有着百年人生经历的心境和眼界了。 对于某些事,看不开,想不透,那是必然的。 “北靖,你说的对,我只是想走走,散散心,你陪我吧!” “好,我陪你。” 没有管前面是什么路,她一直往前走着。 道路两旁植满了丰茂的大树,几乎一眼看不到头,路灯的光芒都被厚厚的密叶给掩去了。 那就好像…… 她这些年来,明明和所有人一样,都生活在这片大地上,沐浴一样的阳光,可是她前面的路总会出现这样黯无天日般阴影,寻不着前面的目标在哪里。 每次以为终于可以走到光明美好了,却在下一个转角,嘎吱一下撞上南墙。 她的南墙,就是心里那片遥不可及的奢望吧! 一个树丫要撞上脑袋时,突然被一只大手给折了去。 她伸手挡住,从那大手中抢走了断枝,上面连着一片小小的叶子。 眸光一眯,她跑到一边的石栏边,扬手将断枝扔进了滚滚河水中,下方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放声大吼,像要吼出心里积压多年的不甘不平。 “不公平,真他xx的不公平!” 北靖走到一旁,也冲着黑漆漆的大河,吼出一样的话。 语不一怔,转头看着男人在阴影里的明亮双眼,那里流动着始终如一的温柔情怀,就像幼时的那双亲人的眼眸,充满怜惜,和包容。 让她终于情不自禁,一吐心声。 “你说,世界是不是本来就很不公平呢?” “真是奇怪,我明明和卫雪欣都是孤儿,为什么她要盯着我没爸爸的事儿,一直说,一直说?难道她的爸爸就很伟大,很了不起,可以光明正大的拿出来炫耀嘛!” “如果可以,我也想去找爸爸!” “可是,妈妈去逝的太突然,那天我采了野菜回来,妈妈就倒在院子里的磨盘边上,再也醒不过来了。” “妈妈下葬时,外婆把妈妈身边所有的东西都跟着大火一起烧掉了,埋进了墓里,什么线索也没留下。要不是我早早藏起了那个金子弹排萧,我就连一点儿可以想念的凭物都没有了……” 她说得语无伦次,激动得声音都在打颤,这都是一些人之常情,可是她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她并不是像大家想像的那么善良,她也很想放释地虚荣一把。她也想有个健全幸福的家,可以跟别人说自己的妈妈有多温柔美丽,炫耀自己的爸爸有多能干强大,还有无限宠溺自己的爷爷奶奶。 “北靖,如果我也有爸爸妈妈,我在那幢大房子里,就不会觉得自己毫无立锥之地了。” “如果我的妈妈也在,她一定会帮我教训卫东侯那个混蛋。” “如果我的爸爸也像卫叔叔一样,他大概会选你做女婿,才不会让那卫东侯再踏进我家门一步。”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不想活得那么卑微……” “有时候,这并不是不想就可以办到的,周围那么多那么多的声音,眼光,神态,动作都在告诉你,你是个可怜的小孤女,你是个卑微的私生子……可该x的,我才不稀罕那么多同情,我明明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过得漂漂亮亮 ,他们凭什么那么看我!” “啊啊啊,讨厌死了,讨厌——” 她突然激动地抱着脑袋胡乱揉,抓狂得像只暴躁的小熊猫。 他一旁看着,即心疼,又无奈,又有些好笑,更多的还是理解和包容。 在她快要抓断头发时,他阻止了她,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不自觉地送出了一丝催眠的安抚力量。 “语环,这个世界本来就不公平。有很多人,生下来就拥有一切。甚至不管他这一生做了多少肮脏龌龊的事儿,都不会受到上帝的惩罚,舒舒服服地享受完一生,又风风光光地离开。 有更多的人,做着比别人辛苦的工作,拿到的报酬却比别人少。建造大楼的人,自己却住不起一间房。铺造马路的人,孩子却得走上几十里的烂泥路去上学……这样的不公平,随时存在在我们身边,我们该怎么办?” 她歪歪嘴角,负气地哼哼,“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大踏步走进社会主义世界,一切公有,就没这么多贫富差距,攀比虚荣了!” 闻言,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为她稚气的言语,更为她看似懦弱实则很懂得自我开解的阿q精神。 其实,她比他想像的更聪明,更成熟,也很坚强。 “语环,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哈哈哈,北靖,你在给我讲佛偈吗?可是人家听不懂。” “不,你懂。只是做不到。” “那你就能做到吗?” 她歪着脑袋,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懵懂又哀伤,让他无法自矣。 “我正在,努力做到。” “那就是做不到嘛!” “语环,”他抚上她的脸,感觉到阴影里仍有些湿意,叹息道,“别总是压抑自己,逼迫自己,这样你不是真的开心,只是为了让别人开心的话,你会活得很累很累的。” 掌下的面容,突然变得有些僵硬。 她挥开他的手,退后两步,蓦然瞠大了的眼眸泄露出仿佛秘密被人揭露的惊恐不安。她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跑掉。 北靖摇摇头,叹息,“真像只小兔子,这么容易受惊啊!” 语气是绝对的宠溺,笑着又继续追。 …… 卫宅 “雪欣,你出去吧,我跟妈说几句话。” 卫东侯淡淡地出声,口气显得很冷淡。 卫雪欣想劝说几句,却被男人过于冷直的眸光给打住,只得起身离开。她吃力地撑起椅子,力有未歹的模样,故意看向男人,透露出一丝渴求的眼神。 卫东侯却拉开了大门,对外面的叫了一声,“高珩,你还驻在那儿要继续当我家的雕像!” 高珩低咒一声,从走廊一角拐了出来,尴尬地瞥了卫东侯阴沉的俊脸一眼,忙扶着卫雪欣下楼去,路上还不住地埋怨。 卫东侯将房门轻轻合上,走到母亲床边坐下。 卫母故意置气似地,转过身拿背对着儿子,不说话了。 卫东侯叹息一声,伸手为母亲揽了揽被子,默了一默,才开了口。 “妈,也许你不相信,是环环让我回来的。” “妈,也许你就只相信你愿意相信的话,但儿子我还是要说,语环她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 “妈,语环说,妈妈只有一个,无法替代。但是老婆可以换,呵,我这不从雪儿换到她了吗?!” “妈,你说我得不到语环,是不是真应了那句,世间男儿皆薄性,我就是那个最可恶的渣男?!” “可是妈,我真不想在你和语环之间做选择,真不想……” “以前我总觉得她还爱着我,我还有的是希望,有的是机会,可是今晚她说出那样的话,虽然她没有拒绝我,她还在努力安抚我,可是我感觉得出来,她的心又离开我了……” “妈,你说儿子是不是之前作孽太深,伤了她六年,连我们的第一个宝宝都没——我真他x的……我本以为,今晚她就会答应做我妻子,我已经准备好了一切,就差她点头一句话,我等了这么久,我不知道我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她那么好,喜欢她的人从来不少,她凭什么等着我呢……只要我回了部队,也许就再没有机会了……” “妈,我好后悔……” 卫母惊得一下从床上翻了起来,抓着儿子的手问,“东子,你说的都是真的?” …… 与此同时,楼下。 卫雪欣并没有立即离开,虽然高珩巴不得走得远远,还是被她给攥住了。 “雪儿,已经很晚了,你就是再不放心,明儿再打电话回来问问,或者再来看看不就成了。再等下去,也不知道等个啥?把咱的儿子累着了,今晚该又抗议了。你这 失眠才刚好……” “不,再等等。” 卫雪欣揉着额心,口气毫不妥协,的确有些疲倦了,可是现在还不是走的时候,送佛要送到西,这好事儿自然要干到底了。呵! 她看看时间,已经十点半。 应该回来了吧! 不一会儿,卫父终于结束了节日慰问,回来了。 踏进客厅一看,有些奇怪卫雪欣夫妇还没走。 卫雪欣看到卫父回来,明显松了口气,拉着高珩一起叫了声爸。 卫父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家休息?” 虽然什么也不知道,不过凭卫父在官场打滚多年的敏锐感,立即嗅到了今晚家中的团圆宴许是出了什么问题。 卫雪欣一脸委屈地上前替卫父接过了手上的公文包,说,“爸,今晚东哥和妈有些不高兴,现正在楼上说话儿呢!我担心东哥脾气又犯冲,就在这等着。好在您回来了,我就放心了。” 卫父点了点头,让人送夫妻两离开。 这看起来似乎是什么话也没说,却是该说的都说完了。 卫父当然知道今晚受邀的有些什么人,卫雪欣在来之前也给他打过电话。今晚来的人本就极少,因为早前儿子说要带乔语环来,卫老爷子就推掉了一大票的拜访者,比起往年简直可以说是冷清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帮东子追老婆。 他这个老爸的意见形同虚设,都给家里两佬取代完了。 想想之前儿子经历那一场大难,人也稳重了不少,婚姻这事儿都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儿子要真喜欢那就随他了吧。 卫父当然不会认为是自家人不合盘才闹的事儿,毕竟在乔语环出现前都好好的,连卫雪欣和东子拉豁了,家里也没闹过大声儿,妻子也坦然接受了。 眼下这又出了事儿,卫父理所当然认为是语环这个外人的到来引起的矛盾。 心下也有几分不快,觉得儿子怎么折腾不打紧儿,害自己的老婆难过动气伤了身就是大大不孝了。 上楼后,卫父想要教训儿子一顿,卫东侯刚好从父母房里出来,看了父亲一眼,只叫了一声,就走掉。 卫父想把人唤住,卫母的声音从屋里了出来,当然老婆是第一大,卫父急忙进屋去哄老婆了。 …… 那时,住在一楼的卫太后看着高珩和 卫雪欣离开,不禁嘀咕了两句不满。 卫老太爷将老伴拉回来,哄上床。 便说,“明儿你让小芬给小宋打个电话。” “干嘛?” “开导开导雪欣。今晚这孩子的表现,很让人担心。” 卫太后想起那话头的开启人正是卫雪欣,前后说的几句,虽然没有那么明显的针对性和攻击性,可是让高珩这小子一搅,玩笑话也变成不堪入耳了遭贱话了,不然怎么会触动了敏感的语环。 “老伴儿,要是今晚没他两个小家伙参和,你说东子的求婚会不会就成功啦?” 卫老太爷不敢应,就怕老太太又生事儿,忙打起了呼噜。 “切,谁睡得那么快的,就会装。不说就不说,人家心里明白。” 老太太一个翻身背对着老伴,也打起了呼噜。 卫老太爷又睁开眼,轻轻一叹。 …… 这一夜,很快过去。 语环再睁开眼时,窗外已是阳光灿烂。 她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舒服地娇叫一声,一双白生生的腿儿绷得直直的,隐约露出了里面的小内内。 “啊,你怎么在这里!” 哪知一抬眼,就发现床边坐着个大男人,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这一副早起的窘样儿。 披头散发,没妆没容,衣衫不整,还做出那么丑的动作,发出那么怪的声音。 “语环,你别害羞,其实我看过比你更丑的起床尊容。” “讨厌啦,你快出去,快出去,不准看!” 北靖无奈地笑笑,站起了身,看着床上的小女人只抱着被子掩着脑袋,还露出小红内内,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也很想说,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每天睁开眼就看到她这样可爱的模样,那么这一天的心情都会非常好。 “语环,我刚煮好了热牛奶,早上胃空,你先喝一杯,再慢慢洗漱。” “哦,好,谢谢。呃,你,你……” “我还煮了法式早餐,也许你会喜欢。如果不习惯的话,我也准备了中式早餐。” “呃,谢谢……” 在小驼鸟快要被自己弄窒息前,北靖笑着关上了房门。 语环这才从被子里钻出来,回头一看,床边已经放好了似乎被熨烫好的上班套装。 不由又微微失了神。 半个小时后,语环还温吞吞地一边发呆,一边在洗漱台前遍第二遍牙。 屋外又传来了低低的机器轰鸣声,她跑出去一看,发现北靖竟然穿着她的花围兜,一手拿着抹布,一手拿着吸尘器,一副家庭妇男的模样,别有一番风情。 “北靖,你,你不用这样……我可以自己……” 北靖一边擦灰,一边说,“估计你最近都忙着谈恋爱了,屋子的灰也没打扫,刚才桌子上可一层灰,我就顺便弄弄,你快去洗漱。你们是九点上班吧?” “啊!” 时间,已经八点半了。 吃饭加上赶车,堵车,这点儿时间太宝贵了。 “语环,不用急,我把东西给你打包带公司里去吃。” 当语环提着包装很温馨的食袋跑进办公室,在最后一分钟成功上垒,打卡,周围的同事们又向她投注了惊讶赞叹的眼神。 “语环,今天送你来的不是兰博儿也不是梅塞德斯啊?” “这辆宾利车也很有谱儿,好像是当年的限量版。车主看样子比卫大少可成熟稳重不少啊?环环,你不是这就换窖了吧?” “去你的,你们都没认真看,那位就是东篱小筑的主人啦!年轻又英俊,正值尔立之年好成家的归国钻石大海龟。” “哇,真的呀!我说怎么几天不见,卫大少就减肥了,变得那么斯文俊秀了,原来……” 对于这一串八卦,语环已经渐渐练就了厚脸皮,淡笑不语,不提供任何资料信息,让他们去天花乱坠地嘀咕猜测,反正大路在前,各走一边。 “环环,早。” “小古,早。” 刚坐下,雷小古精神抖擞地进来了,看起来气色也很不错。 两人一起泡了咖啡回来,在正式开工前,也要八一八。 “环环,你现在也玩脚踏两只船?” “身不由己。” “得啦,姐妹,别死撑了,不想要就直接说,何必委屈自己累。一颗心都很重了,你还在身上挂两颗,不怕被压死了。” 语环着实一怔,惊讶无比地看着一脸悠哉的好友,简直不敢相信好友一眼就看穿了她当前的苦恼纠结,比起头晚北靖的那句一针见血,更让她动容。 是谁说,交一个知心朋友,比找到一个爱人更 可靠更重要,真该给这人颁个大奖。 “他们两都死追着我,怎么办?” “凉拌呗!直接摊牌,姐不玩了,诸位请便。” “小古,你舍得?” “环环,除非你舍不得?” “没舍,哪有得。” “那当然,要舍不下男人,哪来的事业风调雨顺啊。” “小古,你说得对。尼可不就舍下了阿汤哥,现在的第二春对她那么好。” “有了钱,还怕没有男人吗!” 雷小古握拳,在空中舞了舞。 “对,事业和金钱,比男人更可靠。”语环大悟。 两女握手立誓,“从今天始,咱们不要男人也能做得很好很美丽!加油——” “加油,加油,加油!” “让该死的爱情见鬼去吧!” 当晚,卫东侯和北靖的车同时停在了语环的楼下。 同时,郎帅和方臣,也空守大楼,没见着佳人出来。 由于之前这双方都发生了一些“不能说的事儿”,四个男人都没有上楼去守人。 直等到一个个下班族捂着嘴,拿着好笑的眼神,把他们扫过一遍又一遍,公司灯突然就熄了。 四个男人都很清楚两个女人在一间办公室,那个位置的灯也熄了,才发现这是一场空等。 “我愿意为你……”郎帅。 “嘀嘀嘀……”北靖。 “环环来短信啦!”卫东侯。 “嘀嘀……”方臣 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四个男人又收到了来自女人们的短信。 内容也一模一样:河滨路酒吧,谈判!不来的就算自动放弃。 “河滨路?那里有一百多家酒吧!”卫东侯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郎帅,你的女人一般喜欢去哪间?” 郎帅觉得很苦逼,“当初她起性儿,我带她喝完了所有酒吧。” 北靖拧眉,“一百多家?” 方臣咳嗽了一声。 郎帅拳头在打颤儿地瞪过来,“咱们四个,兵分四路,一人就二十多家,找到的就给另外的人发消息。” “好,只有这样了。” 卫东侯点了下头,立即跳上了车。郎帅本来是跟方臣一辆部队越野,却蹦进了卫东侯的 车上。 北靖目光闪了下,唇角斜斜一勾,关上车门,率先开了出去,车上的gprs全面开动。 卫东侯看了眼郎帅。 郎帅坦白,“小古喝多了喜欢发酒风,酒品很差。估计她多半会带语环去那家有很宽天台,视野非常好的酒吧——兰桂坊。” 卫东侯油门一踩,追上了北靖的宾利,“真是够骚包的名字。” …… “天下男人皆薄性!” “你好毒,你好毒,你好毒毒毒毒毒,我要啃咬你的骨……” 其实,郎帅想要跟卫东侯站在同一阵线,让另外两个情敌落空,这是不太现实的想法。 因为他们才刚到蓉城市最有名的酒吧一条街滨江路时,那家酒吧天台上,两个女人用扩音器传出的叫吼声,引了一堆人在路边围观,酒吧主人还别有用意地给两人打上了两盏透亮的探照灯,使得远近高低的人都能欣赏到两个女酒疯子的即兴表演,为酒吧义务拉客,效果显著。 “该死。” “不,是我们男人真该死。” 卫东侯低咒一声,眉眼一沉就窜进了人群中。 与此同时,北靖的身影也超了上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强烈的竞争意识,同时加快了行动速度,在避开周围看热闹的群众时,两人还不时有拳脚上的摩擦。 冲上楼时,扔下凳子,或甩帘子阻挡,倒也惹来一片惊呼。 后方,郎帅和方臣路到一半时,就看到自家老大已经窜上天台了。 “靠,不愧是非人类啊!” 扩音器发出一声刺耳的哨叫,嘎然而止。 “抱歉,这是我的女人,请各位回避一下。”卫东侯眨眼的功夫就断了电源,上前驱走一群看好戏的男人。 同时脱下了外套,要给女人穿上。 此时已是九月寒秋,天台上的风还不小。 不过他转身时,语环已经爬在北靖的怀里,身上披着北靖的衣服了。 他的目光微微眯了一下,走上前拉过了女人的手,轻唤了一声,“语环,我是东侯,你看得清这是几根手指头么?” 北靖哧笑,“她喝的酒不多,不过她是易醉体质。”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呢!” 哪知女人突然一叫,挥手攘 91.一笑泯恩仇,岁月的伤 卫东侯开着自己那辆超霸道的白色迈巴赫,一大早就到了市刑侦大队找陈易洋。 “陈队,你那战友又来啦!” “陈队,你发达啦,这天之娇子现盯上你了,你俩隔三岔五地在咱队上密会,不是有什么基情吧!” “去你的——” 陈易洋心头苦笑,急忙跑出去接卫东侯。 他心里当然很清楚,卫东侯一大早就找上门来,八成是余怒未歇,全是为了那位姓乔的小姐。 见到人后,陈易洋打趣儿,“东子,这么早?你昨晚中秋团圆宴上,已经把你家玉环妹妹搞定了吧?怎么就往我这煞气森森的地方跑?你可是快大婚的人。对了,好日子定在什么时候?哥们儿已经准备好放大血了。” 可惜他这一顿马屁是拍到了马大腿上。 卫东侯这会儿可没心情玩笑,眼底一片阴霾,摆了摆手,“阿洋,别提了,咱进屋说说案情。” 陈易洋心里一个咯噔,看这阎王脸,难不成又“黄”了?! 哎,这位公子哥儿终于踢到超级大铁板了,可稀奇了啊!想当初在大队上,但凡各种比武操练大会,这位爷儿可从来都是拿第一的。当然,这里必须排除掉他们“四大天王”的老大刑战,他从来不参加什么比武,只管赢卫东侯就够了。 门一关上,陈易洋也知道该来的逃不掉,立即拿出了昨晚连夜整理好的全部案情资料递给了卫东侯。 其实这是完全不符合大队规矩的,陈易洋没有避讳,也全因为卫东侯在无极大队的声望和地位,情绪管理能力一流,不会冲动到去踩那绝不能踩的底限。 紧盯着卫东侯的表情,说,“东子,东篱小筑的这次事故,还有嫂子街边差点被撞,我觉得并不能排除就不是妖怪作案的嫌疑。” 卫东侯一听,抬头瞪眼过来,“阿洋,你胡扯什么。什么妖怪?你退了役就忘了咱们人民解放军的一大守则,无神论!” 陈易洋笑笑,“东子,你别误会。我说的是妖怪,我没说有神。” 卫东侯一哼,“别给我偷换概念。这只可能是**!案子交给你们都快一个月了,还没抓到主犯,语环一而再再而三地被人袭击,我真要怀疑以前在无极大队号称‘最狡猾的主考官’已经被大都市污秽障了脑子了。连这么个……” 陈易洋一手按在资料夹上,直看着男人怒凝的眼,“东子,你真的没什么好对 哥们说的?那次仓库事件,现在还关着疑犯也声称看到怪物,最近两次,你给的录相资料也拍到怪影儿。我听昨晚街面上的目击证人说,嫂子突然消失在车前,你还在那车上留下了一个大掌印儿,而我调取附近的监视资料,四五个摄像器里竟然全都是米花糖,你要不让我怀疑这是大队长您的杰作……” 卫东侯忽然一笑,却毫无笑意,“阿洋,你是怀疑这些都是我做的?” 陈易洋点头,“我不排除你为了追回嫂子,故意制造一些英雄救美的机会,再展雄风,抱得美人归。” 卫东侯脸色一肃,将资料夹合上,砰地扔还去,“你这资料上说,那天抓到的混混,到现在还神智不清,精神状态不正常,到了法庭上也没人相信了;撞车司机咬死了说是憎恨自己老婆,而移恨于穿着同样衣裙的语环。两者毫无关系,语环屡被人害,变成了偶然事件?!呵,这个主犯倒是挺会为自己和稀泥。” “的确,每次我们一抓到个看似极有利的线索,很快就会被掐掉。对方,绝对是个高手。” “放屁!我现在严重怀疑你的刑侦能力。” “东子,你这是对我的藐视。” “好吧,我不藐视你的专业能力,但我藐视你被这局子里的一团污烟障气的官僚作派,给搞得没了咱无极大队的精气神儿,孬!” 陈易洋叹气,这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啊!普通社会大众人群里的行事规则,和军队完全是两码子事儿。在军队就是“命令第一”,人情靠边,放到普通的情理社会,情在理之前。 “行,东子,我承认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今天我要提审目前抓到的一个重大嫌疑犯——肖一飞,给你个审讯名额吧!不过,咱事先可说好了,这是警察局,不是无极大队的囚犯审讯练习课,不能动用私刑的。这家伙非常狡猾,咱们得智取。” 对此,卫东侯心里只扔了个白眼。 …… 语环这方。 关上衣柜,那件盛裁了她一个美美希望的漂亮裙子,再次被搁置于黑暗之中,短时间内她都不想再让它重见天明了。 回头想立即上班,但想到头天老总故意多给她们交易会筹备小组放半天小假,可以不用那么早去公司,她的兴头儿就落了下来。 一时找不到事情分散精力,想到头晚那么不礼貌的举动,转身就跑掉了,还得跟卫家两佬通通气儿。 看看时间, 她知道两位老人都习惯早起,这会儿差不多晨练也该回屋了,遂拨了个电话给卫太后。 事实上,卫太后心思重,一晚没睡好,这会儿还懒在床上,一接到语环的电话,精神就来了。 “环环?哎,你,你昨儿个怎么自己回去了?也不让东子送呢?你没事儿吧?有什么不开心地告诉奶奶,别忍着了。昨天奶奶已经帮你训过雪儿和她老公了,还有东子他妈就是被咱们娇惯坏了,腐朽阶级思想严重……你千万别往心里去啊,一切有爷爷奶奶给你们做主。反正你们现在年青人结婚了,都不跟长辈住一块儿的,没关系的啦!” 电话里,听着老人一堆唠叨嘀咕,语环又热了眼。 心里积压了一夜的窒闷,也因为老人的关切和体贴,散了一大半。 这就是家人的感觉吧!不管你做了什么错事儿,最终陪着你、安慰你、给你无私帮助、各种鼓励的都是家人。 “奶奶,我没事儿了。真的啦,其实该我说声对不起,我那样子跑掉实在不礼貌,花奶奶他们……嗯,我知道啦,不管怎样,语环也要爷爷奶奶的,周末我给你们做仙翁果子。”她轻轻拭过眼角的湿意,“奶奶,其实,我打电话来,还想问问,卫伯母她好吗?她的心脏不好,我昨晚说了那些话……真的很抱歉,害她动气伤神……我,我知道几个养心的按摩法……” 语环完全不知道,这个时候,卫母就在婆婆床边,她是每天定时都要给公公婆婆打理房间,今儿见婆婆还没起床,便进来询问情况,没想到被卫太后故意拉住,听到了免提里,语环的问侯和自责。 这些东西,当然做不了假。 卫母听着免提里传出的声音,眼神也变了几变。 “环环,这些事儿你都不用操心。你告诉奶奶实话,你和东子的事儿……” “奶奶,对不起。这事儿,是我自私,我,我还想趁着年轻好好干干事业,不想那么早跨入婚姻,暂时……不想再谈感情了。请您代我跟卫伯母说一声对不起,希望她别再生卫东侯的气了。” 通话结束。 这方,婆媳两陷入一阵沉寂。 良久,卫太后才问,“小芬哪,你爸说我太冲动,没顾及你和儿子的想法感受,妈也跟你说声对不起。刚才的通话,你都听到了。妈也不洗白啥。正所谓,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语环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你慢慢用心去看去了解,就会懂。” 卫 母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就回了屋。 她在屋里坐了坐,看着斗柜上放着的一张张儿子的照片,从幼时的可爱娇气,到成年后的英武俊帅,每一张照片里都凝聚着一个母亲对儿子的期许,和深深的骄傲。 做妈妈的,哪个不希望孩子幸福呢。 她拿起了电话,拨了一个许久未拨的号码,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人接起,可见那方的人也一如初始般紧张而迫切。 “小芬,是你吗?” 男人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润低沉,带着一丝久未联系的激动雀跃。 “郝师兄,是我。好久没联系了,你现在好吗?” “好好,一切都好。呵呵,其实应该是我问你,不过现在听到你的声音,跟三十年前一样,这么有精神。师兄就知道你肯定很好……” 卫母掌心微微汗湿,听着男人殷情感叹的问侯,久久的,才问出自己的目的,“郝师兄,其实我是想拜托您帮我查一个你们学校以前的毕业生的资料,可以么?” “可以。你说,叫什么名字?学生还是老师?” 卫母心里感动,说,“乔语环,听说好像已经从你们学校毕业快三年了。” …… 市刑侦大队,审讯室。 “呸!打啊,朝这儿打,用全力啊!瞅着哥们您的铁甲钢拳,一次要不整断根骨头,还真对不起您二位爷的练家子出身。” “东子,别上当!我都说过,这小子很聪明,对咱们这套很熟悉,早在关进来的当晚,他的律师就上门警告过我们了。” 卫东侯的拳头被陈易洋拦住了,拉到了门外。 “两位官爷,你们可商量快点儿啊,要是没真凭实据,哥的律师待会儿来了,哥可就没时间奉陪,要回家抱婆娘啦!” 门关上时,还传来肖一飞嚣张十足的声音。 “东子,冷静点儿。” “阿洋,我很冷静。你知道他为什么不怕咱们,不吐实?你该很明白,咱们以前队上早就教过我们如何对付这种自以为聪明的家伙。” “我知道,可咱们现在不是在队上,对付的也不是那些穷凶恶极的恐怖份子。这里是普通社会,咱必须遵守这里的规则。请你体谅一下我们工作的难度,耐心一点。只要他心里有鬼,咱一定能挖出来。” “哼!我怕要等你们真挖出来,到我再从部队回 来,我老婆是不是已经被东西砸了还是被车给撞了?!这个万一,谁承担得起?!” 陈易洋脸色变了变,确也没有反驳的借口,最后只说会加派警力秘密保护语环,另外让方臣继续当语环的保镖。 卫东侯当然不满意,极力表示要单独审问肖一飞,但袁飞虎突然打来了紧急电话。 “东子,你必须提前归队了。别跟我谈条件,这是元帅的命令。你的事情,没能瞒住总政部的人,他们已经把事捅到了上面。之前港城的那起怪物袭击过山车事件里,又整出个新麻烦,有两个游客是重要外宾的儿女,也丧生了。上面知道你当时也在现场,对你的表现持怀疑态度,亲自下令要彻查此事。他们对我们无极大队也非常不满,你知道这也是由来已久的事儿……” 那是当然,无极大队在那位开国元帅的治下,属于半国家性质,很多方面如武器研究供应,医院后勤保障,生物研究技术等等都不是国家掌控配置,脱离开全国特种兵供应体系链,独树一帜的结果,就是为国家屡屡创造出惊人的战绩,以及对外外交时优厚的谈判筹码,对整个国家的发展和影响,早就非同小可了。 正所谓树大招风,难免会引人眼红,被人穿穿小鞋纠结一下了。 卫东侯很郁闷,“不能再托半个月?” 袁飞虎气喝,“绝对不行,这是命令。” 卫东侯沉吟一下,“是。” 挂了电话,卫东侯拧了拧眉头,又回到审讯室,不料人已经不在了。 负责案件的小李等在一旁,解释,“肖一飞的律师来了,这人特牛b,说我们完全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就抓人,是知法犯法,陈队正在那里周旋。 按规定,现在也到了放人的时间了。肖一飞身上有重击伤,还故意扩大事态问题,好像还想反告我们,要是处理不好,陈队可能会受大处分。” 卫东侯低咒一声,冲去接待室,正巧碰到管理员归还肖一飞被关押时的私人物品。 肖一飞一脸自得,拿出芝宝打火机啪地一下点燃,朝卫东侯晃了晃,冷冷一笑,眼底都是极致嘲讽。待他重新扣上自己的那块豪华的劳力士钻表,抖着肩走到卫东侯面前,从头到脚地打量一番,说,“卫东侯,你也不过如此。” 他一直好奇话梅念念不忘的这个男人是什么样儿,以往就在电视杂志上看到过,从来没有近距离接触。今天给碰上,倒令他大失所望。 “卫大少,咱们后会有期了,哈哈哈——” 肖一飞竖起了食指和中指,先指了下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卫东侯。 这模样都是欧美大片里专属坏蛋的恶心动作,被肖一飞模仿得十足十,让人恨不能立马把他脑袋扭下来泄愤。 可惜,卫东侯被陈易洋紧紧攥着,只能斗个眼神也无疾而终。 “东子,你放心,我们会派人重点监视他,他就是再横也只是个无父无母的街头小混混。短时间内,他不敢轻举妄动的。” 卫东侯甩开战友,“阿洋,要是再发生那种事儿,我不会再给你面子走什么狗屁正规渠道。” 说完走掉。 陈易洋只得苦笑,回头加紧查案。然而,就在肖一飞离开的隔日,那个神智不清的东篱小筑沙发事件的主犯就在临时拘留所里跟同监牢的人斗殴,撞成个脑内出血,成了植物人。 …… 卫东侯开着车,一路飙出市刑侦大队,吓得门口的一辆辆巡警车差点儿来个内部车祸。 上了市区大道后,迈巴赫在世人艳羡的眼光中,开上了河滨大道,车辆锐减下,迈巴赫突然“呜”地一声加速长鸣,一路狂飙,远远地看着绿色掩映的河堤岸,就好像有一道银光闪过。 可汽车上的驾驶员似乎还不过瘾,几乎一口气横穿了整个蓉城市东西惯向,惹了一屁股的“白马王子”呜啦呜啦地跟着追。 在引起交通局大领导的重视前,迈巴赫的主人直接“弃车而逃”,就像几个月前在某大学门口发生的劳斯莱斯被遗弃事件。 卫东侯一路狂奔了两千米,掀起无数小纸片兼美女裙角。 再抬头时,霍然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环境——芙蓉大酒店。 他不由自主又走了进去,大堂经理久未见到,依然殷情无比。 “东少,还是九一一房间吧?一直给您留着。您还没在咱们这吃过中午饭,要不尝尝咱们大厨师的特色烤田螺?” 卫东侯摆了摆手,迳自上了楼,进了房。 屋内,物是,人非。 空气里飘荡的馨香,也已经换了别种。 他把自己重重地甩在那张舒服得让人坐下去就不想起来的大沙发上,沉沉地喘出一口气。 脑海里,不自觉地幻想着过去两人的温存时光。 那时候的女人,多 么温顺,乖巧,柔情万千,他明明享受得不得了,偏偏就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惜福! 对于拥有了太多的人来说,似乎很难去休会这两个字。 可现在他是结结实实地被现实打了一巴掌,刻骨铭心。 要有多大的伤害,才会让人裹足不前,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他用力地扒了扒脸,从怀里衣兜拿出了一张纸,也许没人知道他一直把这东西带在身上,摊开来,目光就落在了最后几行上。 ——脾脏、肝脏破裂,大出血! ——两根肋骨断裂,有一根插入肺中。 ——血型稀有,手术六小时期间,三次停止心跳。 ——未成形胎儿,已经两个月,救治未成,已经清宫。 若不是自己不惜福,他未出世的宝宝怎么会被奸人害死?深爱他的女人,怎么会遭受这样恐怖的伤害? 语环,我该拿什么弥补你? 可我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还能有多少时间了? …… 下班时间 “哇呜,语环,你的钻石海龟先生来了,没看到白马王子耶,你这么快就换窖啦?” 语环没有理睬别人的调侃,看到楼下停放的车辆,立即打了电话,便收拾东西下班了。 走出大楼,还有一段长长的罗马大理石梯。 北靖看到女子在夜风中扬起的雪白裙花,眸色盈柔,立即下了车迎上前。 正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刹车响从一侧传来,几乎要撞上人般,将将停在了石阶下。 车上的驾驶员跳出跑车,眨眼就冲到了语环面前,但在五阶之下,停住了身形。 楼上人立马惊讶大叫,“快来看呀,白马王子和钻石海龟pk上了咧?哇噻,精彩啊精彩,二王一后,不知会是什么结果啊?” “依我看,应该是白马王子,马儿怎么也比海龟速度快嘛!你们瞧,后来先到,这就是实力差距啊!” “我看未必吧!这才摆开阵仗,最后输赢还说不准呢。要是马儿跑得快就算赢,那现在也不会钻出个海龟搅乱一池春水咯。” “得,别瞎猜啦!有胆儿的赌一把,王子一赔五,海龟一赔十,来啊来啊,下定离手!” “十块,我押王子。” “切,你家王 子也太不值钱了吧?二十,我押海龟。” “哈,你俩就是五十块笑两百块。姐姐押王子,一百块!” 雷小古将人头钞拍下,众人惊吼。 后方,方臣盯着钱包里唯一的两毛小硬币,有些愁。郎帅掏出皮包,抽了一叠人头钞塞给方臣,两人又对起拳头来。 pk场上 那看起来更强劲的白马王子在冲到公主殿下面前后,就定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语环的目光也不由自方地落在卫东侯身上,一时移不开了。 两人对视良久,忽然都弯起了唇角,笑了。 仿佛是一笑泯恩愁。 “语环,我可能要提前回部队了。回去之前,可以再请你吃个便饭不?”他问,口气好像老朋友般,随意,温柔,没有一丝强求。 北靖走到了相同的高度时,也没有再动,同样问起,“语环,我已经订好了餐厅,那家你很喜欢的粤粥店。” 北靖瞥了眼自己右手边,五步之距的男人,斜勾起唇角邀请,“如果卫大少不介意的话,也可以跟我们同行。” 卫东侯转过头,目底锐光一闪,说,“我倒是乐意得很。” 语环走下一阶,“北靖,我……” 她话没说出口,就被卫东侯截了过去。 “语环,既然你已经跟他约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不管怎样,我们都是认识了六年多的老朋友,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忙的,如果我不在的话,你不好意思找奶奶爷爷,就给王绍铭打电话。” “谢谢你,东侯。” 这口气,这模样,还真像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只是,卫东侯放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语环不自觉地捏紧了自己的小手包。 他们的目光极亮,瞳仁里,只印着对方一人。 “那好,祝你今晚能玩得开心。” 卫东侯极力撤开了眼,转身要走。 北靖移了一步,“卫东侯,把语环交给我,你完全可以放心离开了。我相信,由我保护语环,比你那些警察朋友更靠谱得多。” 他这方说着,目光朝不远处瞄了一下,那小吃摊前正有两个吃着中式汉堡,眼神儿直往这边瞥的男女,虽然看起来跟其他看热闹的人一样,可是当他的眼光过去了,这两人也下意识地回避了一下。 卫东侯脚步顿了一下,没有回应,大步往楼梯下走去了。 语环却追上了上去,叫道,“卫东侯,你,你什么时候离开?” 卫东侯回头,一笑,“怎么,你要给我饯行么?” 语环微微一怔,也笑,“怎么,给老朋友饯个行,也很正常吧?” 两人相凝数秒,又是淡笑不语。 那种气氛,真仿佛是相识多年的老朋友,不需要太多言语,清风霁月,心有灵犀。 他弯唇,露出更多健康的白,“好,只要你高兴。” 她心里突然一片翻腾,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只是觉得鼻子酸得厉害。 男人转身又要走,她又叫了他一声。 他不得不又转回身,看着她跑到了自己面前。 北靖被完全忽略了,脸色微微有些泛白。 “这个,给你。” “赶面杖?这个,环环,你不是让我回部队自己学着做五仁饺子吃吧?这玩艺儿可是这辈子我收到的最奇特的礼物,回头那些臭小子估计会笑话死我。” “唉,不是啦!这不是赶面杖,这是摩擦棒。我知道几个养心的按摩法,需要借这个按摩一棒来完成,下次有空我教你,回头你可以给你妈妈做做。这是,我对她表示的歉意。” 卫东侯眸底的黯色悄悄褪去,将棒子收起,“好,我先替我妈说声谢谢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快去约会吧!我先回去琢磨一下这单子上的穴位。” “哦好!那,那……你要有什么不懂,晚点儿可以给我打电话。” “好。” 她转向北靖,但走了几步又回头,发现他还笑着站在那里看着自己。 心里刚刚平静下去,又翻腾起来。 北靖快步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她却对卫东侯说,“你要不懂的穴位千万别乱按啊,一定记得打我电话。” 卫东侯点头,“一定。” 最后,她坐上了北靖的车,他站在那里,目送他们离开,直到观后镜里再也看不到了。 心里的翻腾一下消失,留下空荡荡的一片难言。 …… “语环,环环?” “啊,对不起,北靖,你刚才说什么?” “语环,这已经是你今晚第几次失神了,记得么?” 92.玩转经典三角关系 入夜,卫母从外面回来后,没有像以往一样,忙着张罗晚餐,询问家中每个人的所在,行使一家主母的权利。 佣人阿姨觉得很奇怪,在卫父回来后就报告了这个特殊情况。 卫父问,“东子回来了吗?” 佣人阿姨摇头,“少爷之前的电话回来,说跟朋友在外面吃,会晚点回来。先生,夫人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卫父摆摆手,说自己上去看看。 待他敲了两声房门,没人应时,他轻轻推开门,走进屋发现妻子正坐在窗边发呆,窗前的小圆桌上放着一叠散开的资料。 “小芬?” 卫母终于回了神儿,一抹眼角忙笑着起身问丈夫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就被丈夫摁回了座位。 “你坐了多久了,别突然站起来。” 卫父体贴地告戒妻子,自己脱去西装,解掉领带,将东西端端正正地挂在一边待洗的衣架上,拖了张椅子坐到妻子一边,拉过妻子的手暖在掌心,目光温柔深情,都是宠溺。 “刚才在发什么呆呢?这是些什么东西?” 卫父看向桌上的东西,看到了“档案袋”三个大字,心里更奇怪。 卫母急忙解释,“老公,这都是乔语环的资料,我觉得东子既然那么喜欢这姑娘,也许咱们有必要再了解了解。” 卫父哼了声,“不喜欢就别勉强,回头我有的办法让东子明白,这个家谁才是当家作主的人。” 卫母噗嗤一声笑了,拍了丈夫一巴掌,“好了啦,人家跟你说正经的。” “我说的也是很正经的。他这臭小子,十一二岁就弄个童养媳回家要咱们帮着养,咱帮他养了这么多年媳妇儿,他竟然让人家在结婚典礼上把人抢跑,还称什么全国最强特种兵,真是丢尽我老卫家的脸。瞧瞧,现在胡乱带个女人回来又说要我们承认是儿媳妇,越来越不像话了。他就是被咱们给惯坏了,这回,说什么我也不会同意!” 最重要的当然还是因为儿子把自己老婆给气着了,当然这一点卫爸是不会明说的。 卫母知道丈夫是心疼自己,才会从头到尾都顺着自己的心意,她要不喜欢,他就不喜欢,她要拒绝,他就拒绝到底,帮她把前后事儿都抹平了。 得夫如此,妇复何求? “老公,你听我说。” “小芬,你先听我说个好消息。你 还记得京都科学院的秦老吧?他可是咱们川省第一个荣获院士的自动化机械专业的顶级专家。今儿我碰到秦老,听说他那个在美国留学,任职于航天部的自动化机械专业的天才女儿秦汐,就要回国了。你还记得小汐吧?” 卫母点头,“我记得,当年大院里所有女生都被卫东侯警告不准欺负雪儿,不准骂雪儿是没爸妈的孩子,只有汐丫头胆子最大,不买东子的帐。为了妹妹秦露,跟东子打架。那会儿她就会用木头做些小机关,把东子打得鼻青脸肿,东子还乖乖向秦露道歉来着。” 卫父听妻子这一说,心里更乐了,“你说的对。当初我就觉得,小汐这丫头能治得住东子,而且性格也很开朗直率,最重要的是她喜欢搞研究,比起一般的人更耐得住寂寞,这做军嫂就是要心性坚定,哪能像那个乔语环,三摇四摆的被咱们一为难就退缩了回去?我觉得还是小汐最适合咱们东子。回头等人回来了,咱就安排他俩见个面!” 卫母着实一愣,没想到丈夫把自己之前想好的事儿都办好了。 可是打卫东侯那晚在她床边吐露心声后,她就有些犹豫了,早上听到乔语环打的那通电话,她才弄来了这一桌子的材料。 “老公,我看乔语环的大学档案里,有些奇怪的地方。她十八岁考上大学,由于家境十分困难,申请过助学贷款。为了交起第一年的学费,她还偷偷跑去卖血,后来被师长发现,就给她行了方便,让她顺利拿到了贷款。可咱们儿子不是说他在乔语环十八岁时就包养了她做情妇,她干嘛还要多此一举……” 卫父说,“也许她是在卖血之后才遇到咱们儿子的,以后就没这么折腾过了呢!” 卫母摇头,“不是,如果真这样,学校应该会取消她的贷款。但她在校求学期间,的确一直坚持打工,从来没断过。最后一年好像参加大赛得了奖,就没有再要助学贷款,把贷款让给了其他困难生。” 卫父不以为然,“你这些资料都哪来的?可不可靠啊?万一是她的障眼法呢?现在的女人为了攀个豪门巨富,弄虚作假的可多了,你别被他们给骗了。你平日都在家待着,这些人心险恶接触得少。得了,这事就我来办,保准让你满意,你就别多想了。” 卫父拣起桌上的东西,要收进袋子里,卫母忙说,“老公,这资料也许有出入,可是我相信多数应该都是真的。毕竟,一个人要装一时还可以,但要装那么多年,城府这么深,她一个十几岁的姑娘恐怕没那种能力。” 卫父眼一瞪,“奇怪,你现在怎么开始为她说起好话来了。这些资料……你是找他给你弄来的?难怪……我说你怎么突然就变了,原来还是为了他。我听说他最近升了学校的校长,两会时还成了人大代表,混得很不错呢!” 卫父说着口气变了味儿,揽了资料塞进袋子里,起身就想往垃圾筒里扔。 卫母好笑地拉住人,“老公,这都多少年了,咱们孩子都快结婚了,你怎么还吃这种陈年老醋啊!” 卫父嘴一抿,“就是因为是陈年老醋,才会酸死人!” 想当年,他要是从部队晚回来一步,他就没现在的老婆儿子了,他能不醋嘛! …… 话说卫东侯跟踪语环和北靖约会,在半路上碰到了一个熟人,就被直接拖走了。 “东子,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去《1978》,不醉不归,算是我帮你追老婆的回报。走走走!” 杨湛也不知打哪儿钻出来,拖着卫东侯就走,等卫东侯挣扎出来,语环和北靖已经不知跑哪儿去了。 他郁闷地重重一哼,反拉着杨湛就跳上了一辆出租车。 “东子,我有车。” “师傅,《1978》,五分钟到给你五百块红头钞!” “两位爷儿,你们就是给我五十万,咱也开不出这速度。” “那好,我给你五十万!” “东子,你受什么刺激了?” “妈的,阿湛,借我五十万支票!” “唉,我这里只有瑞士本票,没有通行支票。” “一样。” “呵呵,那好啊,我要五成利,你愿意我就借。” “拿来!” 司机先生听得两眼圆瞪,两个男人神精兮兮地呛来侃去,一刻钟后汽车开到了那间形势特别隐蔽的酒吧。 “师傅,你超了三倍时间,这钱就通胀了三倍。” 一张十万面额的本票就塞了出去。 杨湛回头拿三百块跟师傅换了回来,师傅还觉得遇到了个人模鬼样的神经病,却不知自己一下就损失了一百多万rmb。 “一打血腥玛丽,爷要喝到死!” “给我一瓶果汁儿,我看着他,免得死在你们家店里触霉头。” “喂,杨湛,你他妈是不是哥们儿!” “我他妈就是当你是哥们儿,所以等你死了给你收尸呢!” “靠,现在的人哪,心真黑!” “女人心么?” “不是,女人那心啊,看起来像玻璃容易碎,其实比钻石还他妈硬,疼死个人!” 砰,铿。 很快两人身边就围了一圈儿空瓶子。 “东子,你不是求婚又没成功吧?之前说的好好的,怎么又黄了?” “我靠,谁说我黄了,妞儿的钻石心明明就放我这儿,她偏就是不承认,我说这些女人怎么那么别扭啊,气死个人!” 得,这哥们儿真醉了,已经“死”了五六遍了。 “东子,也许你该好好想想,这里面到底是谁做得不够?或者,还有外在因素没有解决,才让你们总是误会重重?” “我还没做够?我,我就他妈快变成小白老鼠被人关起来了,还不够?!我是求也求了,跪也跪了,自虐到就差自宫了,还不够?我靠,什么外在因素?回头让我查到谁敢动我家女人,谁杀了我的宝宝,我他妈非灭了他祖宗十八代不可!” 得,这哥们儿已经醉得语无伦次了。 杨湛仍慢条斯里地喝着他的果汁,说,“你还能去查杀人凶手是谁,灭人祖宗出恶气。我是明明知道凶手是谁,却无法动手。” 卫东侯回头一看,扑了上来,“好你个杨湛,你太不够朋友了,哥们都喝得快死掉了,你还搞这种小学生喝的鬼东西,啧啧,靠,果汁,真难喝!来人,给这傻蛋一瓶xo!” 那只扬起的手就被杨湛按下了,“东子,我从四年前开始就不喝酒了,酒会误事!” 更会误人,误了一生幸福,谁还敢让这穿肠毒药入喉?! “误,误什么事儿?对了,我记得当年你不是也泡了个小公主么?那姑娘虽然没我家环环白,可爱,身材好,脾气还辣得跟什么似的,呛死个人,简直就是个大炮仗。” 杨湛苦笑,“是呀!我就是醉死了,才让我妈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打掉了。还是因为我醉死了,才没能追上那辆汽车,让它把我的一切都带走了。现在成了部工作机器……” “阿湛,原来你不喝酒,是因为你已经死了四年多了!” “……” “来,为咱们这些活死人干杯!” 铿—— 辛辣的液 体滚入喉,呛鼻的酸意冲上眼。 最后,半醉的杨湛扶着醉死的卫东侯上了车,虽然卫东侯看起来很糟糕,不过到底是特殊非人类体质,脚步竟然比杨湛稳。 分手时,杨湛对卫东侯说,“东子,如果我是你,还能看着人,她还愿意跟你说话,接受你的好和坏,那我就绝不会放手。怎么着,你小子可比我幸福多了,我现在连人还活不活在这世上,都不知道啊!” 人世间最遥远、最痛苦、最无法承受的距离,应该是生离死别。 回到卫宅后。 “哎呀,这,这孩子怎么弄成这样儿啊!” “妈,快让他爸扶他上回房去。东儿……” “别管他,这臭小子就该受点苦头,才知道什么叫王道。什么不学,竟然跑去跟人酗酒,没出息。” “别骂了,这人都这么难受了。你们男人都给我消停点儿!” “东儿,东儿,你别吓妈妈呀……” 难得卫家被闹得一阵鸡飞狗跳,卫东侯终于被自家老爹扒了个精光,丢进了那间原来黑白灰格调,现在却铺满了橄榄绿的卧房。 “这,这些东西什么时候弄上的,不像他的格调?” 卫爸进屋后,也诧异了一下。 卫老太爷把儿子拉了出来,说,“那是语环六年前的东西。” 卫爸脚步一顿,目光一一扫过屋子里多出来的那些绿意,他也是军人出身,对那橄榄绿也拥有一生难忘的独特情怀,心里也不禁微微动了一动。 …… 下班时间到。 “哇呜,宾利小跑,对,红色法拉利!” “今天的级别比上次更高格儿呢!” “我看看,呀,银色宾利上是蓝色妖姬,真有格调。哦,红色法拉利上面是香水百合,太浪漫了。” “女主角,我们的女主角呢?!” 装修办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跑到了窗户边儿,对着楼下的盛况指指点点,各种评说,激动得仿佛自己就是女主角,连带着还在谈生意的客户也被影响,跟着一块儿看稀奇。 语环听到风声后,仍慢条斯里地收拾着准备带回家加班的资料。 “语环,你这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红三代,pk温柔的海龟高富帅,要我能遇到这么锲而不舍,还天天拿着求婚戒指来蹲点儿的好哥哥,我立马洗尽铅华, 做太太。” 雷小古正倚在窗口,两人的办公室刚好拥有极佳的视野环境,把楼下的盛况尽收眼底。 语环抬头一笑,“真的?” 雷小古夸张大笑,“哈哈哈!当然是——蒸的,一嚼就他x的化得没渣儿的蒸蒸糕!” 语环说,“哎,没办法,我也是被逼出来的。” 雷小古问,“今天你准备选谁?上次是北靖哥哥,这回轮到卫东侯了吧?” 语环不置可否,“看心情吧!” 雷小古夸张得欺过来,“环儿,我发现你越来越有品了。姐真佩服你了!” 语环也不客气,“小古,其实呢,女人除了要应当地矜持以保持神秘感外,还要同是保持一个以上的追求者,更能体现自身价值。” 雷小古不以为然,“哼!才不要。姐现在就是单身主义,不需要任何雄性动物作跟班儿。” 同时,楼下。 男人们的争斗依然进行中。 在外人眼里,两人隔了足足七八米远,中间来来往往的下班族,要交流也是不容易的。 不过对于两个非人类来说,毫无障碍。 北靖淡笑不变,“卫东侯,我以为你真的选择直接阵亡,光荣为国了。” 卫东侯冷笑,“北靖。欧森,我们炎黄子孙的优良传统,像你这种外黄里白的香蕉人儿,根本无法领会其精髓。就算我真的阵亡了,我的英魂也会一直跟着环环,保护她不被那些恶心的妖魔鬼怪骚扰。” “呵,我以为咱们现在应该同属一类。” “呸,谁他妹跟你是一类的,你别往自己脸上帖金。” “果然幼稚。连事实都不敢面对的男人,我很怀疑他是否能给语环真正的幸福。” “比起一个上百年寿成的老怪物,咱们的确是嫩了点儿,没办法,命运!” 两人无声无息地互相抬杠,呛个没完,各自抛出宣战宣言。 卫东侯:战士勇往直前,绝不退后一步!退,就是背叛,只有死。 北靖:婚前多相处,多沟通。婚后多包容,多体谅。这才是最好的两性相处之道。 两人的心声主题是一样的:环环是我的老婆! 那个时候,楼上的女人们八卦情节纵深发展。 财务经理瑶姐都激动地八到了语环的办公室里,挖 真相,一进门就听到语环的“神秘感和价值观”之说,交口称赞。 “语环,姐姐以前真是小看你了呀!想你进公司不过三年,一直不谈朋友,公司里的人都以为你,咳,没想到你这不过半年多时间,就从情场小菜鸟,迅速成长为继上世纪初大才女林徽音之后,玩转经典三角关系的新时代乔楚!了不起啊,了不起。佩服啊,佩服得姐姐五体投地。” 雷小古奇怪,“瑶姐,林徽音的名字听着好熟,这谁呀?” 瑶姐属于上一代人,自然对这些近代才子才女们更为熟悉,当即做了个机会教育。 “连林徽因都不知道,你还好意思去列什么独自偷欢?!听姐姐给你普及普及……” 林徽因是近代史里有名的大才女,大建筑家,史上超有名的那位浪漫诗人徐志摹也曾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当然,比起徐大少那堪称浪漫的情史,以及略显得有些混乱的婚姻状态来说,林徽因的恋情和婚姻更算是当时令人艳羡且十分幸福的范本。 林徽因嫁给了当时的一位变法英雄的儿子染思成。两人由于家住极近,学的都是建筑系,拥有共同语言,情趣相投,日久生情。同时,林徽因也认识了当时哲学界的才子金岳霖,金岳霖对林的人品和才华十分赞誉,十分呵护,两人也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友。有时,林梁二人吵了架,林还人找理性冷静的金岳霖,金都会给予林理性的帮助和情感的包容。 在林徽因和染思成结婚前,林徽因曾很沮丧地告诉他,“我苦恼极了,因为我同时爱上了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梁思成第二天告诉林徽因说,“你是自由的,如果你选择了老金,我祝愿你们永远幸福。” 林徽因最后嫁给了梁思成,并感动万分地对梁思成说了一句能让世界上所有男人都无法拒绝的话,“你给了我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我将用我的一生来偿还!” 林徽因最后又将这些话转述给了金岳霖,金说,“看来思成是真正爱你的,我不能伤害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我应该退出。” 从此三人为友。 听到这里时,女人们不约而同都发出了齐声赞叹。 “唉,你们说,这样好的男人哪里找啊!”瑶姐被自己说的故事又感动了一把,“最难能可贵的是金岳霖为了林徽因终生未娶,还在林徽因的追悼会上写下了”一身诗意千寻瀑,万古人间四月天“的著名挽联。这辈子要是哪个男 人肯为我做到这一点,我就是死也瞑目了!” 语环急忙打断,“瑶姐,咱别发大梦了。我可不是什么大才女林徽因,我现在只想好好做事业,暂时不想谈婚论嫁!” 雷小古却激动了起来,“环环,你没发现,这个温柔体贴敢于以退为进的梁思成其实就是卫东侯嘛,前几天他还主动退出让你跟北靖哥哥约会来着。你不也说,北靖为人非常冷静,理智,而且还是建筑大师,跟你也是一个专业的,不正是金岳霖的代表嘛!哇呜,环环,你前世说不定就是林徽因的转世,今生才会……” “去去去,别胡说八道。人家金老是哲学家,逻辑学家,不是建筑师啦!”语环摆摆手,迅速收拾东西走人,“再说了,我今年是本命年,从年头开始到现在都一路带衰。现在躲小鬼都来不及,我可不想再给自己没事儿找事儿了。拜拜!” 雷小古追上来,“环环,祝你今晚驯兽成功。” “小古,你要去哪儿?不会是又……” “姐要独自去偷欢!” 语环想再开导一下好友,哪知这人就溜没了影儿。 她回头想叫方臣去追,方臣摇头表示自己的责任是保护语环,雷小古不在职责之中。 最近几日,也一直没看到郎帅了。 出了大楼门,语环看看两人,两人立即迎了上来。 语环心下仍有些小打鼓,深吸了口气,宣布,“我想,为了公平起间,你们一人一天,轮着来吧!也免得……浪废了这么漂亮的花儿。” 卫东侯立即上前一步,说,“语环,那香水百合不是我买的,是我在网上跟着台岛的折纸小天后学的。” 语环闻言眼神儿一亮,“真的?” 卫东侯立马把花抱了过来,给女人检验,听着女人发出的阵阵惊喜赞叹,回头扔人了北靖一个大大的得意眼神。 北靖眸色一沉,上前向语环道了别。 “语环,希望你今晚玩得愉快,当然更希望你不要跟他发生任何非法关系。” “呃,北靖,再见。” “好,明天见。” 卫东侯冲着北靖的背影挥了记拳头,语环回头时,急忙收回了拳头,说自己就那个穴位按摩还有不懂的,今晚专门来请教。 “那好。我教你摩擦,你教我折百合花。” “没问题。” 两个 小时后,语环抱着百合花和卫东侯道了拜拜,卫东侯将人送到电梯门口便离开了。 上了车后,他看到房间的灯打开,女人捧着花瓶插花的影子,良久,才离开。 很快,汽车停在了河边,那里已经早等着一辆银色宾利,车上走下来的人霍然正是北靖。欧森。 “找我来有什么事儿?你没趁机又摸进语环的房间,偷鸡摸狗?” “去,我找你来是说正事儿。” “如果你要说的是语环的人生安全的话,大可不必。你派的保镖,还有那个陈警官的便衣,再加上我暗中安插的族人,如此三重保护,语环的安全绝对没有问题。” 卫东侯转头看了眼北靖,平日看起来那么温柔的人,此时却是浑身冷锐气质,让人不寒而栗,哪里还有半点好好先生的模样。 “也许,我该提醒语环,真正应该防的是某些人面兽心的家伙。” “好,你尽管去提,我随时奉陪。” “北靖,你就不怕?”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这样也省了我一直纠结,到底什么时候告诉语环。夫妻之间应该保有最大限度的知情权,我并不想骗她一辈子。” 卫东侯沉吟片刻,转身就走,“我顶多再撑到房地产交易会完就必须离开了,不管怎样,之后她的安全你有责任。要是抓着那个幕后,不用管那什么警察法律,直接干掉不解释。” 北靖双手抱胸,看着卫东侯炫丽的法拉利在夜色中画下一个漂移的光弦,倏地一下很快消人在眼帘中。 恰时,电话响起,里面传来艾瑞克的声音。 “老大,已经查到那个肖一飞的底细了。他曾经在黑四少手下干过段时间,因为不服管,但又曾立过大功,四少给了他一笔钱,把他驱离了碧城。高珩认的大哥霍天是黑四少罩的。虽然没有收编肖一飞,不过看在肖一飞曾经立的功,也给肖一飞留了几分薄面。” “你说是高珩干的?” “不,我听到肖一飞给一个叫活梅的女人打电话。本来我想查通话资料,没想到肖一飞竟然还是个电子天才,骇客技术一流,把这些罪证都抹得干干净净的,暂时还没能确定这个叫活梅的女人是谁。不过只要跟着他这条线,他迟早会露出马脚的。” 话梅?这个名字听起来好像挺熟悉。小女人曾经跟他提过…… 北靖脑子迅速飞转,下令,“先看着人就 93.福兮,祸兮,会场大比拼 “语环,这里我就不能陪你进去了。” “北靖,谢谢你,我可以自己去的。” 语环一边向人道歉,一边掏着自己的大包包,被展会现场的热烈气氛影响,紧张又兴奋。 北靖看着女子刻意装扮后的精致小脸,伸手捋过一丝调皮的乱发,眼神温柔,却又有一丝莫名的沮丧。 “其实我也想陪你进去,不过,待会儿我要做评委,让人发现我因公循私毫不避讳就怕给你招麻烦了。” 语环表情一僵,竟然没想到这一茬儿,“北靖,你,那个自由设计师……” 北靖故意神秘地笑笑,没有再多说什么,将语环交给了正好出来找人的雷小古,挥挥手就从另一个嘉宾通道离开了。 语环却禁不住想,难道卫东侯在备展期间基本从来没主动出现过,只让人送茶水饭食,各种问候,也是为了避嫌么? 当然,这时候并没人回答她,雷小古一脸急色地拉着她到了自家展位,朝着斜对面的大门那一指,突然出现的展位里,一个称不上熟悉的人就走了过来。 高珩?! “乔小姐,多多指教。” “咳,高总,您太客气了。” 语环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了。 高珩却笑得几分儒雅帅气,眼神从头到尾打量了眼前的女人一眼,心底各种不屑。 两人虚与伪蛇一番,便各自归位。 回到自己的展位后,语环立即发现了自家公司的问题。 她太相信卫东侯了,加上头晚的确太累,也就晚了一步,哪知道其他人都不知道这茬儿,提前到了场,这会儿私下里似乎就对她有些小意见,三五一堆地挤在一起发传单说小话,对她早前的安排也没有多大反应。 她心里很后悔被卫东侯松懈了精神,不过随即又打起精神,暗暗自省了一番后,决定以身做责,重新树立自己的威信。 语环先向众人道歉认错,重新摆好pop海报到更好的位置,便忙着拿出资料,开始分发给已经进场的普通观众。 雷小古凑到语环身边,八了八高珩,“语环,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不过大会的开幕式推后了半小时,倒也没关系,就是刚才把老总急坏了一把。 哦,最可恶的还是这个高珩,也不知道组委会是不是故意推后半小时给他们时间搭场子。太可笑了,竟然在那儿插 了个位置,他们的资质根本不够嘛,也不知道又耍了什么手段……” 语环当然知道这半小时不可能是为了给高珩搭台子用,不过这心里因为卫东侯的那通电话,还是挺波动的。 “小古,你昨晚没睡吗?这黑圈也太明显了,红血丝好重啊?” “没啥,就是睡晚了点儿,很丑么?我再补点粉。唉,这bb霜根本不够看,还是得扑粉才行。” 语环看着好友明显憔悴的面容,有些担心,看了看一旁的方臣,想要走过去问问情况,哪知两个打扮妖娆的公关小姐捞过界来发传单,人高马大的个儿就把娇小的语环撞到一边。 男同事看到,立即过来帮忙清场子,就跟那两个妖娆美女杠上了,两女皆着极为清凉的紧身包臀装,这风格直赶上时下最流行的名车车模了,那两团白生生的“胸器”大杀四方,惹来不少看热闹的群众,使得周围场地人气爆点。 两女仗着这般“身体优势”,就对男同事各种挤兑,倒惹得男同事不好意思起来。 正在这时,一个模样俏丽的短发女孩端着一盘子的奶茶,从后方钻了过来。 “哎,让让,请让让,开水过道,小心被烫啊!让让……” 语环正想再叫两个女同事来帮忙对付这两个捞过界的“人间胸器”,回头就看到黑色蕾丝胸器故意开臂卖怀,惹得一群男人朝短发女孩的前道上涌去,生生将人家回展位的大道给堵了。 “喂,小心点儿啊,后面有人!” 语环来不及叫人,急忙插了过去,挡住涌向女孩的人群,两人同时被挤向一边。 “喂喂喂,你他妹的眼睛都长头顶儿了嘛!没看到后面有两姑娘,什么眼神儿啊,都落乳牛堆里了嘛!让开让开……” 雷小古回头补好妆就看到一群色狼差点把娇小的语环给踩了,拿着演讲用的麦克风大吼一声,就冲了进去。 “呀,环环,这,这是开水吗?你没烫着吧?我说方臣这小子怎么也好好看着你,让这堆臭流氓瞎搅和。” “小古,我没事儿。方臣已经帮我挡了,不过这里人太多了。” 语环指了指身后,雷小古一转眼,果然看到方臣早就挡在后方,只是因为开幕式推迟半小时进行,导致入场参观的群众也越来越多,当然最夸张的还是现在的商家为了拉人气,弄了太多“人间胸器”,搞得现场一片混乱,不知所谓。 “不 好意思,让你们烫着了。来来,先到我们展位来,我让人叫保安过来维持秩序,哪能让这些女人瞎来坏了规矩。” 短发女孩拉着语环和雷小古就近进了自家展位,恰好跟语环家的展位就在两隔壁,均是位置相当好的大展位,布置比起别家更为气派惹眼。 雷小古跟着哼骂,“现在可真是无奸不商,伤风败俗没下限哪!” 短发女孩附合,“可不是嘛,真是恶心,为了几个钱扯胸卖怀的没半点儿羞耻心,就是因为有这些女人,咱们女权运动才一直发展不起来。” 两女这你来我往,臭味相投,很快就产生了惺惺相惜的革命友情,握手结为盟军。 “你好,我叫杨颖,搞橱窗设计的。” “雷小古,我和你的救命恩人乔语环,都是做室内装修设计的。” 语环正瞪着杨颖身后大大的公司简介背板,惊讶不矣,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仔细想想也意外。 雷小古还没发现,晃了眼当前展位布置的风格,大赞,“小颖,你叫我小古吧!你们家展位真是大气,越看越漂亮,咱家跟你们一比就显得好小家子气了。” 杨颖调皮地吐吐舌头,指了下自己的领导,悄声说,“什么大气啊,老气还差不多。其实吧,我更喜欢你们展位上的那种朝气蓬勃。” 两个女孩互相恭维得笑了起来,颇有些英雄相见恨晚的惺惺相惜。 语环惊讶相问,“小颖,你是岚阳集团的,杨湛就是你们公司的……” “我大哥!”杨颖倒是不避讳,就把自己身份透露出来了,她接过方臣拿来的烫伤膏,悉心地给语环抹上,一边说着对不起,一边打趣,“其实我想搞个橱窗设计专位,可惜我那个哥哥啊,你们见过吧?对,古板死板得很,最喜欢挂在嘴边的就是,没有规矩……” “不成方圆!哈哈哈!” 女孩们异口同声,大笑起来,革命友情迅速升温。 语环端着杨颖送上的奶茶,走到一个半开放式的小橱窗前,不禁流露出惊叹的神色,当看到角落上的一项布置时,也忍不住伸手做了个小小的调整。 “小环,你怎么想到把这个移开的?感觉好好多了,之前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呢?” “小颖,我就是觉得该有点儿留白。真的好多了吗?” 三个女孩同时后退三大步,不禁沾沾自喜地互吹起来。 “呀,真的越看越棒呢!小颖。” “呀,小古,你真是太有眼光了,小环的这一变,真是妙笔生花。” “那可不,咱们家环环当年在学校里选修了橱窗设计,也拿的全优咧!” “真的?小环,咱们以后多切磋切磋啊。” “得了吧,等会再自吹自擂吧,咱该干正活了。” 语环打了眼色指向杨颖身旁的大领导,谢过杨颖的奶茶,迅速交换了名片,约好得空再聚,接着雷小古迅速离开了。 杨颖很喜欢语环和雷小古,之后抽空就跟语环交流专业知道,三人的专业都能触类旁通,取长补短,且性子也十分投契,很快就成了可以互吐心事的闺中密友。 …… 鉴于语环这方都属于黄金展位,人流量大,经主办方协调,那些人间胸器最后只能留在自己的小展位前散发传单,搔首弄姿。同时在大门口留下了几名维持秩序保持道路畅通的保安,进行人员疏导。 当这方情况正常后,大会开幕式的音乐响了起来,展厅正前的红地毯上相继迎来了市领导,地产大腕,助兴的地方小明星,主持人等等,镜头灯光不断闪耀,大会气氛也越来越热烈。 在此影响下,多数群众都跑去看开幕式了,刚才还显得很热闹的展厅里,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语环正在跟一个外宾介绍项目产品。 雷小古听杨颖说有大人物来,就跟着跑去看热闹了。 “环环,让他们介绍啦,咱们去前面看看。听说来了好多大腕儿,咱不傍老板,也去瞧瞧呗!” “你们先过去吧,等会儿抽空过来找你们。” 语环果断地决定在这种时间,自己更应该留在展位上,指挥全局。毕竟现在她现在身份不同,职责不同了,已经不像以前那样只是个自由的小设计师,她必须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带好自己的团队。 “那你快点儿哦!这可是难得一见的盛况呐。” 雷小古被杨颖附耳透露的内部情报逗得猫抓心,拉着人就一溜跑掉了,话说这两人年龄又很相近,小古只比杨颖早毕业一年,脾性更相投。 语环摇摇头,仍专心一意地给感兴趣的人讲解自家的项目优势。 与此同时,在她斜对面高珩的展位上,秘书从前面跑来,“高总,招商局的领导和副秘书长都到了,咱们最好现在过去,不然待会儿怕 插不上位了。杨总那边也快到了……” 高珩还在布置展位,这是他临时接到杨湛通知得到的位置,虽然不太理想,但是已经比他初时想像的好太多了,他希望能尽可能地做到更好,遂没什么心思地摆了摆手。 “凭咱们的资质能挤进来布个位置都算不错了,那些大领导咱现在根本还没资格沾边儿,去了也是白费。” “可是高总,之前夫人特别吩咐过……” “行了,你是我的雇员还是夫人的雇员?把那块板子递给我。” 高珩接过板子时,目光又忍不住朝语环的方向瞄了几眼,那一身雪白职业套装的女孩,身材窈窕又不失丰腴,优美的颈项上系着一条绿色圆点小丝巾,整个人儿看起来青春靓丽,笑起来更是温柔可人,极具亲和力。 不少路过那个展位的人,都会忍不住朝语环看上两眼。 那眼神绝不同于刚才那些图热闹看稀奇的男人们,投注在妖娆模特身上的猥亵低俗,更多的都是欣赏,好奇,情不自禁想要上前了解一下女孩口中的环保项目。 的确,在当今这个时代,人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慢慢的更为注重自己的生活品质了。诸如环保这样的时代新名词,已经越来越受到人们的关注。其实,他理智上觉得乔语环选择的这个项目,是非常聪明且有前景的。特别是在之前被语环的东篱小筑设计给狠狠打击了一番后,他花不不少时间琢磨那个“环保建筑风”。 那断断续续传来的柔美嗓音,也让人觉得如沐春风。 女孩身上有一种让人极为舒心安然的气质,以及难能可贵的专业精神,十分吸引人。 高珩恨恨地心底想,他一个大男人难道还不如一个女人的定力了!乔语环都能专心一意地在此做解说员,搞推广,他也要踏踏实实地干好每一步,绝不能输给一个女人。 正在这时,语环的电话风风火火地响了。 “老总?什么,要我也走红地毯,这个,老总,您和夫人一起就够代表咱们公司了。设计师必须走场,真的吗?哦,那我吩咐一下,马上过来。” 语环不得不将资料交给了其他事,赶去前方的开幕式会场,因为老总想要趁机会把语环介绍给更多有权、有关系、有本事的行业大腕,帮助她扩展自己的事业版图。 她想,这会儿过去,也许能见到卫东侯和北靖,还有那个神秘的嘉宾吧。 语环又补了补妆 ,就离开了展位。 这方高珩一看,心下嘀咕,便也将东西一放,拉着还在纠结没能完成任务的秘书,也跟着去了前方开幕式会场。 语环一到时,就被杨颖和雷小古看到了,拉到了玻璃墙边,看热闹。 “小古,你看到咱们老总没?” “看到啦,诺,那不是咱老总夫人嘛!不过老总太兴奋,又便密去了,嘻嘻,让咱们在这里给你接风,等他出来再大汇合。” 语环瞪了眼说话没禁忌的好友。 杨颖立马拉过语环,“环环,你们老总不在,我先给你介绍这些人啊,好多我都认识。不过我先申明哦,我可不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我哥才是个中高手!” 女孩们低笑出声。 生为杨家大小姐,虽然杨颖向来不喜欢家族里的那些应酬和人际往来,不过从小到大耳濡目染,对不少大人物也是耳熟能详,时常见面,段位级别可是非同一般的高了。 “那个是招商局长,喜欢围着裙子转,酒量特别好,瞧那肚子就是老白干喝出来的。” “那个阴勾鼻啊,副市长秘书,一看就是个阴险狡诈的主儿,是不?这次我们家拿到一半主办权,这家伙狮子大开口,刮了我哥好多赞助款,比去年高出一倍呢!” 雷小古突然一叫,语环看过去。 杨颖一见刚刚走上红地毯的人,就来劲儿了,“这个香蕉人听说是这次几个赛事的重要评委呢,叫什么北靖。joe,名字真奇怪,不中不西的。果然是香蕉人呐!长得人模人样的,不知道有没有被咱们的国情特色给同化,希望千万别像洛大师一样,在咱们这里兜了一圈儿,连个雨点儿都不打,就拍马走人了。” 杨颖一边感叹,一边评价,一边又极希望受过纯正美式教育的北靖,能够不畏国人的潜规则,选出真正的好作品。 北靖和艾瑞克一起走过来,举止优雅,气度不凡,照在身上的灯光也真不少,听得主持人介绍其身份后,更引来现场追问。 有记者直接问,“joe先生,请问您觉得此次大赛,这三位参赛者,谁更有希望夺得冠军?听说这参赛作品里就有您家宅东篱小筑的设计师参展,您会不会循私投自己一票啊?” 周人都笑了起来,但心底却知道这问题的敏感性和尖锐性。 北靖只道,“你这个问题问得很好,其实我比任何人都期待我的宅子能得第一,我想大 家都能理解吧?不过,这次大赛可不只我这一个评委,咱们还要听听别人的意见,现在可不流行一言堂了。哦,我看到咱们的主办者杨总来了,他也是评委之一,大家可以问问他,兴许能获得更多的内幕?” 聪明地将这烫手山芋一扔,北靖向众人欠欠身,立即离开了视野。 杨颖啧叹,“好家伙,这个香蕉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呐!够狡诈,够帅。” 雷小古故意暧昧兮兮地肘手,“小颖,你看上啦?不如让小环给你介绍,他们可熟悉得很哟。” “去你的,这人再帅也没我哥帅。小古,你不说没男友嘛,我把我哥介绍给你,绝对的新好男人哦!我保证,我家湛哥哥从来不跟女人乱来。快看……” …… 这目光一转,红地上走来的不仅有杨湛,还有一个更形高大俊帅的身影,正是卫东侯。 卫东侯一出场,周围的相机灯光似乎一下子爆涨了好几倍。 拦路提问的女记者尤其兴奋,前方负责报幕的主持人更为激动,双双步下长梯,上前采访,女主持人的一双画得大大的媚眼,不时地朝两个蓉城最有名的钻石单身汉,电力猛放。 不同于杨湛简单的黑色西装,卫东侯的西装面料光滑柔亮,上面还有偏光的龙纹印花,华丽的钮扣设计起了画龙点睛之用,格外高挑壮硕的身形裹在紧绷绷的衣料子里,就仿佛一头斯文俊秀的丛林豹,当之无愧地成为全场注目的焦点。 跟女人们躲在一边看稀奇的花痴们也不少,立马就荡漾起来了。 “岚阳集团的杨总是最佳型男不假,不过我还是更喜欢活力奔放霸气外射的卫总!” “瞧瞧那肌肉,卫总一定经常参加体育锻炼吧?要是脱了这身衣服,一定更帅。” 语环低下头,暗啐,什么叫更帅,那根本就是更淫荡,好不好啊! 脑海里就闪起当初某男穿着豹纹内裤的骚包样儿,心里也禁不住偷偷荡漾了一下。 杨颖一听就沉了脸,“卫家这头自大的大沙猪有什么好呀!这回没急着揽主办权,却捞了最大的好处,你们看看,这场里场外所有的广告位都被他们占去宣传新楼盘了,别家都没有大广告位,真是狡猾透了。我怀疑,这家伙早跟那个阴勾鼻子串通好了……” 语环第一次听到对卫东侯这样的评语,觉得杨颖很可爱,这情况很可笑。 那两个花痴女一听可不乐 意了,立马为自己的偶像辩驳,说这叫做精明的商业策划,哪是一般小商人懂的门道。 “杨总再强,可杨总也经常出现在报刊杂志上,已经没什么神秘感了。” “就是,不管是身高,外貌,体形,还是气质谈吐,卫总更有型更俊帅,最重要的是他一年也就出席这种公众活动两三次,连五根手指头都数得出来。” 说来说去,也就是物以稀为贵了。 事实上,真正知悉卫东侯的正职是人民解放军特种军官的人,也仅是在一个极小的圈子里,对于这些普通的小市民当然是不可能晓得这种内情。 杨颖却不以为然,大肆埋汰卫东侯以前在八卦杂志上的绯文秩事。 但这毫不妨碍女人们的犯花痴,“这长了眼儿的人谁看不出来,要不是卫总今年让了杨家一步,他们哪能拿到主办权啊!说来说去,还是卫总更厉害,更爷们儿。” 杨颖一听就恼了,差点儿跟两女大打出手,连忙被雷小古和语环拉走。两人有些尴尬,没料到杨颖那么不待见卫东侯。 “耶,他们还请了童星的么?这小鬼好漂亮啊,比加斯汀还要酷耶!” 雷小古一句话,立马把女人们的注意力又转了向。 杨颖却一眼看到了男孩身后走下车的人,顿时瞪大了眼,“老天,帝尚集团的董事长居然也来了。乖乖的家伙,这人比部长大人还难请,组委会的人这回面子可大了呀!他们一家都来了吗?咦,怎么没看到他们家的天才少女总裁呢?” 雷小古不解,询问真相。 杨颖扔来一个不上道的眼神儿,就要来个百度式知识普及,不想突然不吭声儿的语环低叫了起来。 “老天,是向大师!” “什,什么向大师啊?” “小古,你连他都不知道嘛!” “他很有名吗?这位老总虽然头发有些花白了,不过保养得真不错,这要放在十年前,风采应该不亚于卫东侯那家伙,越看越帅啊,难怪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儿子。” “去,胡说八道什么。老天,我要去要他的签名,如果能合影就更棒了,估计他肯定不答应,唉,听说他很爱自己的妻子。哦……真没想到,主办方竟然能请到他这个神秘嘉宾,哦,不行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跟他握个手。” 另两个跳蛋儿似的女人看着语环手舞足蹈的模样,不知所谓地耸了耸肩。 语环发现朋友们竟然毫无反应,觉得自己的偶像的光辉形象受到了侵犯,十分不满地训斥起来,“你们竟然连向予城都不认识嘛!亏你们还学的是建筑设计专业呢!他可是咱们的民族骄傲哪!全世界,除了那位身在美国的华裔建筑设计的贝大师,就只有他获得过普利兹克建筑大奖,这大奖就是建筑界的诺贝尔奖的级别,代表全球建筑行业最高水准的金字招牌。” 两女同时捧脸叹息,“小环,人家是建筑师,跟咱们的装修设计和橱窗设计差太远啦!有什么好崇拜的。” 两女同时点头。 语环却不以为然,“切,你们懂不懂啊,向予城不是香蕉人啦,向予城是咱们的国家的国宝。向予城在碧城主持建设的那个节能环保型项目,也获得了世界环保建筑大奖,可棒了。我去看过,那里的空气比这城里的都要好好多哦,简直就是神人呐!” 两女这才明白,原来是相同的设计理念引导了这样惺惺相惜的崇拜。 “这么崇拜向予城么?那我介绍你们认识,有没有兴趣,语环?” 北靖走了过来,正好听到语环激烈的崇拜赞美声,不禁宛尔。 语环正愁没人接东风,回头一看到北靖,立马激动了,“北靖,你认识向大师?你可以帮我引荐一下?哦,顺便帮我拍个照。啊,还有还有,我还想要个签名,就签在我的设计本上。” “恐怕不行。” 突然又一个严肃的声音飘来,来人大步走来,就挡开了北靖半个身子,对语环说,“语环,等开幕式结束,我帮你约个时间。现在太仓促了,向家人的行程安排很紧凑,他们现在还要跟政府官员见面,不太方便。” 语环的表情立即蔫了下去。 北靖淡淡地瞥了卫东侯一眼,“卫总,我想就不必麻烦你了。这事儿我自会替语环安排好,我想我师傅会很高兴见到我向他引荐我的女朋友。” 早把这三人关系看得一头雾水的众人,同时低呼,“女朋友!” 语环却听关注到了两个字:师傅! “北靖,你说,向大师是你师傅?” 北靖淡淡一笑,不显山亦不露水,却让所有人都被他扣住了心神,“对。我所在的建筑师事务所,向大哥就是幕后的真正大老板。我也是他带入行的,他可算是我人生中的大贵人。” 语环一听更觉得这话里有话,故事里还有大故事,想要多了解。 94.生存几率5%,你值得吗? 就在语环的展位声名大噪时,不远处的室内观光电梯里,向予城一家,由主办单位的代表杨湛和卫东侯,评委方代表北靖,以及政府方代表省委书记秘书相陪,一起前往开幕式的主席位。 透过全透明的玻璃墙,众人一眼就看到了语环这处人气最旺的展位。 基于最佳展位没有超过五个,而最好的位置都在入口处,从几个重要的人潮出入口、电梯、楼梯口都能一眼看到,那方正高高站着的长发美少女在麦克风的助力下,果断地将全场的注意力都收揽到了自己身上,要是今天还没人看到舟舟的话,除非他是瞎子。 当然,在这个以男性为主导的黄金行业里,女人绝对是少不了的活动点缀。 舟舟小美女的出现,成为这场交易会当天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现场不少采风的记者知道舟舟是义务宣传员后,更对语环这里的项目投注了更多的关注和好奇,语环也趁机大力介绍公司的项目,和众多华丽而成功的项目,大赚了一把免费的头版头条的宣传。 电梯里的人们,看到这一幕,表情各有精彩。 “真丢人!妈,你看看姐哪有做老大的样子,居然还帮人发宣单,自降身份,傻冒儿。” 率先嘀咕的就是那比加斯汀还要帅气逼人的小正太。 小正太身旁的魅力女人轻轻一笑,“大浆同学,你这是羡慕呢、妒嫉呢、还是恨呢?” 母子俩的对话随性又时髦,互呛数个来回,让其他人对这样的家庭关系,惊讶之余,又宛尔一笑。 北靖笑道,“大哥,看样子舟舟很喜欢那个展位的项目,不然也不会帮忙发传单,当免费模特儿了。” 向予城只是淡淡一笑,眼底有对女儿十足的宠溺和纵容,也有一份为父的骄傲,更多的仍是周人看不透的高深莫测。 杨湛也不禁撤去了严肃的面容,用好笑的眼角瞥了眼卫东侯,说,“那就是碧城刚刚上任的天才少女总裁向可爱小姐吧!果然,虎父无犬女。” 向予城听过太多这样的恭维,对杨湛也只是淡淡地点了下头,没有像寻常人般表示谦逊,足可见他对自己的女儿多么自豪,也自觉受得起这样的夸赞,根本不需要过份谦虚的那种虚伪应作。 卫东侯勾起唇角,“向小姐的眼光非常不错。” 他这话,倒让向予城朝他多看了两眼,显然一听就知道这不仅仅是在夸当事人本人。 众人眼 神都变了一变,但也都将肚子里的疑惑、腹诽等等情绪压了下来,电梯铃一响,秘书长急忙排开了其他人,让向予城一家走在最前。 电梯外的人一看到连省委书记的秘书长都亲自迎接,自谦让路的大人物,心底都紧张了一把,但这里多数人并不认识向予城,震惊之余更多的还是好奇。 卫东侯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虽已年至不惑,却依然俊美英挺的男人,绝不像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对妻子呵护有佳、疼爱儿女那么简单。 向予城曾是亚洲最大黑帮组织黑龙组的龙头老大,他在位时,黑龙组的版图扩展到了历史上最大面积,不仅整个亚洲都在其控制之下,他更与西半球的几个古老的黑帮大家族结成联盟,对整个世界的影响力,比起那几个超级大国的总统加起来还要强悍。 在这些强悍的实力和影响力之下,跟向予城直接挂勾的便是黑龙组从古至今都是亚国第一家族姜家,他本身就是姜家的外室子,更是其背后最强有力的秘密支持者。 经过这一个多世纪的国际局势的变化,国内局势的动荡,而今姜家的势力已经渐见衰退之象,不过到底是底蕴深厚的大家族,瘦死的骆驼比马壮,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只要向予城还活着,姜家必然稳坐“第一家族”的头把交椅,至少在未来的二十年里,不会有什么动摇的疑惑。 很不巧,卫东侯就极不怎么待见这个家族。 因为他曾经意外结识的那位被誉为本国特种兵之父,被所有特种大队赞为特种作战之神,就是因为当年分裂时的政治斗争,被迫离开本国,而到北美任教去了。 这位特种作战将军正好属于跟姜向两家拥有不同政见的政营。 现在卫东侯所属的无极大队,便是属于大将军的这个阵营,而这次过山车事件里,自己明明是救人的英雄,最后还得因两派政斗,沦为“不守组织纪律”的小白老鼠,必须回头去关禁闭接受调查。 虽说军人都是以执行命令为第一守则,可到底现在卫东侯就因为第一家族的那位掌权人的一个不高兴,必须提前回部队接受上面的调查审核,没法完成自己追老婆的愿望,更极可能再次沦为实验的小白鼠,看到其最大的幕后支持者,他怎么能痛快得起来。 落在最后出电梯时,卫东侯突然对北靖说,“北靖。欧森,没想到你除了哄得语环信以为真,连这位前黑龙组老大也能被你骗得团团转。” 北靖本已经跨 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 两人这便停在了围栏边,身后下方遥遥可见语环和舟舟那处热闹的展位。 北靖眸底闪过一抹锐色,面上依然和煦,“哄,骗?呵,卫大少真是太抬举在下了,你也太小看向大哥了。说到这一点,我想你还没告诉语环身为兽人,若是佼配后生下幼子,百分之五十以上都是畸形儿,正常婴儿的出生率只有百分之五,余下那百分之四十五……” 两人都以腹语对话,旁人只看到两人脸色微动,完全听不到两人在说什么。 卫东侯这一听,顿时心中风起云涌,面色激变,上前一步。 “你说什么?” “想知道那百分之四十五,是什么结果么?” “北靖。欧森,少给我装神弄鬼!” 卫东侯几乎要失控出手掐对方脖子逮着狂摇暴吼了,他面色黯红,额头浮起条条青影。 北靖却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样,“告诉你,也是想给你个心理准备。剩下那几乎一半的几率,就在母亲怀孕的过程中,有可能胎死腹中,有可能突然流产,还可能被自己肚子里遗传基因变异的宝宝给杀死吃掉……总之,在我们一族里,孕育繁衍下一代的过程,是即让人欣喜,却又令人无比担忧恐惧。你还没告诉语环,你已经是个变异人了吧?” 卫东侯双拳紧握,“北靖,你凭什么说我,你不也一样!” 北靖却是一笑,“不,你跟我大不一样。我是直系二代的正常传承者,我是战胜了那百分之九十五的不稳定因素,各方面能力最强大的王。我的基因排列比你这个初代变异者更稳定,适应性更强。我的稳定遗传几率在百分之五十以上,而你只有百分之五。” 百分之五?! 他只有百分之五的机会,让语环生下正常的宝宝?! 不,那还不是正常的宝宝,那只是在兽人的领域里,算是正常的。 这一席话就像一记重拳,狠狠击在了卫东侯的脑子上,震得他哑然无语,僵在原地。 北靖又说,“卫东侯,我绝没有威言耸听。如果你不信,可以跟麒麟的掌权人织田圣联系,让他把他们这些年研究的兽人遗传资料给你看看。在此之后,你再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再继续追求语环,让她去尝试那只有百分之五的生存几率。” 无遗,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成了一记深水炸弹,炸得卫东侯彻底坠入了黑 暗深渊,久久不动。 “天哪,天花板掉下来了。” “小心啊——” “快躲开。” 突然下方传来惊叫声,北靖回头时,站在围栏边的身影已经不在,他眼珠子一动,立即在天花板上那片断裂的掉落点上寻到了人。 …… 意外发生前一刻。 由于雷小古小贫血,宣传的重担都落在了语环肩上,虽然公司安排了不少人,但做为最熟悉项目的主管,她更忙得不可开交,恨不能有三头六臂,七十二分身。 前方的开幕式虽然已经吸纳走了部分参观者,可扛不住神州大陆人口众多,在舟舟小美人的号招下,这是来了一批又一批啊。 “环环,艾哟,这人怎么这么多啊!小花,你小心点儿。得,你别过来了,就这等着,我先过去。” “唉,老卫,你也别过去了,我看咱们还是等人散点儿再来。” 卫太后拉着自己要好的朋友花奶奶也奔这儿来了,本想给自己孙媳妇打打气。 “老卫,我看小环环这儿根本不用咱们使力了,人气多旺呀! ”我看也是,不过你不是说你家几个孙子孙女都要装修嘛,我听环环说他们这代理的材料好,环保,特别是对母亲婴儿好,咱拿点儿资料回去给家人们参谋参谋也好。“ ”这倒也是。嗨,那姑娘,给我们一份资料吧!“ ”这儿,这儿,我说你们这些人也敬老尊贤一点儿好不好,给让让啊!“ 很快,语环在方臣的提醒下看到了两位老太太,急忙从人群里钻了出来。 ”环环,瞧你,这满头大汗的,累坏了吧!来,奶奶带了酸梅汤,先喝口再继续。“ ”小环环,花奶奶帮你发传单吧,正好咱们也要几份。我说老卫,你家媳妇也太累了,以后要怀上从孙了,可千万不能再这么操劳了。“ 卫太后给语环擦着汗,一边应和花奶奶的话。两位老太太倒是合作无间,帮语环做起了宣传。 语环喝着一口冰凉解热的酸梅汤,心里又软又感动。 稍后,她急忙把两老给送出了电梯口,在两老的再三叮嘱下,也再三保证会照顾好自己,回头又继续忙了。 ”小颖,你怎么也来了。“ 这一回来吧,竟然发现自己的位置被杨颖这好邻居给插花了。 杨颖朝语环眨眼直笑,”小环,刚才我跟我哥通过话了,说我可以帮你们发传单。因为你们家的项目,我家也是投资商之一。我这可是帮我自家赚钱哦,你别想赶我。“ 语环宛尔,上前给杨颖补课,两人倒是合作无间,很快培养起了默契。 恰时,场内喇叭响了起来,传来开幕式现场的播报声,表示前方的各位领导主办商等等已经入场,开幕式表演即将开始。 多数看热闹的人一听说有小礼品送,立马就离开了。 这方压力一下减轻了不少。 这时候,舟舟的传单也发完了,收到母亲和弟弟的短信,小脸变了变,便回头向语环告辞。 两人互留了私人手机号,约着会后再联系,要跟结识的大姐姐们一起吃饭。 ”舟舟,咱们待会儿见。“ ”小美人儿,慢走啊。“小古伸手掐了把人家的小嫩脸。 ”小古姐,你洗手了没啊!“舟舟嘟嘴嚷嚷。 杨颖见状大笑,也趁机捏了一把。 语环看着几人打趣儿,忙打圆场,突然一个螺丝钉打在她头上,她顺手一摸,奇怪地仰起头,不料瞬间浑身寒毛直立,大叫一声就扑向了面前的杨颖。 ”灯管掉下来啦,大家快闪开啊!“ 雷小古被方臣一下扑倒在一边。 ”呀,还有钢条子!“ 眼看又一根管子从天上掉下来,正好往语环和杨颖扎下去,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要是戳在人身上,那无疑跟被刀直直砍中没什么区别了。 ”快蹲下。“ 舟舟大叫一声,冲上前突然一个腾身起跃,长腿一扫,来了个漂亮的回旋踢。 铿的一声,那直直落下的钢条子就被舟舟踢飞出去,哐地一下正好斜插在了展位里那个大大的沙盘模型中,将上半截的高楼主体给削掉了,中间戳出个大洞来,哗啦啦地掉了一地的小房小屋绿草地。 好在,模型七零八落被毁了,倒是没人受伤,有惊无险。 语环扶起杨颖,两人对看一眼,都是惊悸未消,又不禁相视一笑,互相询问。 回头舟舟来问时,两女人的眼神可充满了崇拜,直问舟舟这身回旋踢是怎么练成的,舟舟直说是从五岁就开始练,已经练了十多年,就把女人们旺盛的好奇给打了回去。 不过经历这一番惊 险之后,姐妹们的革命友情也无形中迅速升华了。 这时,雷小古由方臣扶起后,看到好友没事儿,大松一口气,回头看到被砸坏了的沙盘模式,不由惊叫出声。 ”啊,模型,没了!完了完了,这回的神秘大奖跟咱们无缘啦!“ 随即就大骂起了头晚修空调的家伙,空调修好了,把钢管和灯管给整坏了,却埋下这么个倒霉催的陷井,差点儿害死个人。 舟舟一听,笑脸立即垮了下去。 ”小古姐,语环姐,对不起……“ 舟舟忆起之前雷小古和语环给她说过,这个模型非常重要,待会那个由她爸爸出席而临时增加的新项目展示活动,就要带这模型上场拉神秘大投资,那可是一个相当关键的环节。 幼时舟舟也听母亲说过,有一次爸爸参加一项大奖赛,也碰到过有人故意破坏模型,想让爸爸落选,故而一听这声吼,她下意识地就觉得自己好心办坏事儿,惹了大麻烦了。 受这一突发事件的影响,刚才还门庭若市的展位,一下子变得门可罗雀。 先不说这模型被毁,就是参加那个新项目展示活动,其胜算的机会也不大了,毕竟所有竞争者都有完全的准备,就你没有的话,那就是一大败笔。 这才开头就出了意外,大会组办方虽然会给予一定的道歉补偿,可是在关键性的头一天,这样的开头实在不怎么吉利。 这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头顶修灯找事故原因,还可能要接受警察问询等等,势必影响他们刚刚才造起来的好势头。 难怪有人会说,开头给力不代表一定胜利,谁能笑到最后才是真爷们儿。 修理工很快到了现场,这方也不得不腾出半个展位,刚好正是项目的主体展示区,给拉上了禁止经过的隔离带,施开正式开始,附近的人潮迅速锐减为零。 这可真是始料未及! …… ”呵,这可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卫雪欣刚好走到高珩的展位上,还没看到高珩的人,就看到了这一出事故的前后始末,忍不住捂嘴低笑。 ”雪儿,你说什么?“ 高珩在大门外看到了一切,因为担心自己的展位受波及急忙跑了回来,就听到女人的冷嘲热讽。 ”阿珩,你从哪里过来的,吓死我了啦!“卫雪欣顺势将身子交给男人,借机引开男人的 注意。 高珩的脸色变了变,扶着卫雪欣坐在展位内的椅子上,又忙去打了热水过来。 在行过语环的展位时,施工人员也叫他躲远点儿,避免再次掉落异物砸到人。 他抬头望了一眼上方,目光也不由黯了一黯。 这个位置,似乎坏得也太准确了点儿。 ”语环,你干什么?都砸坏了,补不起了啦!“ ”不会的,只是破了个小洞,可以补救的,你们帮我拿些材料来。正好现在人不多,我来修补。小古,你去招呼其他顾客。“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个戴着绿色丝巾的女孩只是稍稍变了下脸色,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有条不紊地吩咐在场慌乱的同事,展开了积极有效的补救工作。 ”阿珩,你在看什么?“ 女人的声音响起,高珩这才回神收了眼光。可是脑海里,却不知不觉印下了语环临危不乱、指挥若定的聪慧模样。 对于卫雪欣的呢哝软语,也应得有些心不在焉,丢三拉四。 …… ”我说咱们怎么那么倒霉,原来那个倒霉催的大肚婆又来了!“雷小古一眼瞄到了卫雪欣走进高珩的展位时,那满脸兴灾乐祸的模样,忍不住骂了出来。 ”什么大肚婆?呀,卫雪欣这个阴魂不散的。高珩能拿到这展位,还不是我大哥可怜他,不然他就是连这点儿苍蝇摊摊都没有。“杨颖回头一看,立马跟雷小古站在一条战线上。 两人你一句来我一句,将阿q精神发挥到了顶点。 语环早就感觉到了浑身的不自在,但她只归咎于突发事故,没想到真是卫雪欣来了,半径十米内她还真就能感觉到那种难以言说的不安和排斥感。或者说,那是生物天生对危险的敏感吧。 ”语环姐,这祸是我闯了,你放心,我一定帮你解决这个难题。就算你不参加那个项目展示活动,我也可以帮你拉到投资的。“ 舟舟对于自己造成的意外伤害,十分在意,跟着语环求弥补。 ”舟舟,你救了我和小颖姐姐呢,怎么会是闯祸呢。这只是个意外,不用在意的啦,我能解决。这里不安全,你快回你父母身边去,不然他们该担心了。“ 舟舟不想走。 雷小古打趣,”舟舟,要是你家够大款,直接给咱们投个千百万,咱们就不用担心啦!或者哦,你给咱们环环的设 计作品开个大后门儿,让她得个大奖也成啊!“ 本来这只是玩笑话,就是活络下气氛。 哪知道舟舟小姑娘竟然一本正经地说,”投资绝对没问题。得大奖的话,我回去问问我爸爸。不过,我觉得语环姐的设计非常棒,应该没问题。你们等我好消息啊!“ 雷小古惊讶道,”舟舟,你真有后门儿走呀?“ 舟舟小姑娘神秘一笑,摆摆手就跑掉了。 ”走后门儿?“ 这方杨颖一听,貌似也激发了灵感,”我家是主办方呢,这后门儿不走白不走。我去找我大哥!“ 语环急忙将人拉着,”小颖,不行啦,你别冲动。“ ”这哪是什么冲动啊,这叫有效资源合理利用啦!“ ”可是,小颖,你大哥是个很讲究原则的人,不会就在为这种天灾就给咱们开后门。再说你也不是舟舟那样的小姑娘,童言无忌。这话要说出来,杨总恐怕更会避嫌……“ 两人正拉扯时,卫雪欣突然走了过来。 ”小颖,我嫂子说的没错。大伯他向来秉行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种走后门拉关系没凭据的事儿,可能不会答应呢!你要是找上门去,无理取闹,恐怕还会招来不好的影响,让外人以为咱们杨家都是靠着关系胡乱来,那对岚阳集团的形象可不好了。“ ”那是我家的事儿,关你屁事儿啊!“ 杨颖这心里正不爽,卫雪欣一出现,更坚定了她要找自家哥哥求助的心理,当即就毫不客气地爆粗口,直接走人。 ”唉,小颖这丫头就是做事儿太冲动了。嫂子,你别怪她鲁莽。其实我看这事儿,你找我东哥也许还有机会呢,东哥的能耐可比杨湛大多了。不信你试试?“ 卫雪欣要上前拉语环的手,语环就像同性相斥似的立马退后两大步。 方臣立即挡在了两人之间。 这古怪的阵仗看得周人都一头雾水,这听称呼不是妯娌一家人嘛,怎么这模样跟见了毒蛇猛兽似的,明明说的是好话,怎么感觉就变了味儿呢。 语环警惕地说,”高夫人,我至今单身未婚,不是你什么嫂子,请你不要在这种公众场合胡说八道,引人误会。对不起,这个位置不怎么安全,请你马上离开。不然嗑到哪里,碰到哪处,害你又动了胎气什么的,在场几十双眼睛,我可抬不起这个重责。“ 别人要说她小鸡肚肠 ,捕风捉影,那就说呗! 总之,她感觉这辈子恐怕都没法跟卫雪欣心平气和地相处,好像每次她发生不好的事儿,卫雪欣都在场。就算这是凑巧好了,也的确寻不出什么真凭实据说明这些倒霉事儿就是卫雪欣做的,可是对方佛口蛇心的调子,是个正常人都能瞧得出来,她却不想跟卫雪欣一样虚与伪蛇,还是杨颖一样直接呛回去教人舒服自在。 卫雪欣当下可气得不清,浑身发拌,又兼脸色惨白。 雷小古立马就朝高珩那方大叫,”高总啊,你老婆孕症又犯啦,你再不带走,出了事儿咱们可不负责啊!“ 高珩本是去给卫雪欣买喜欢喝的奶茶,被故意支走了,这会儿刚回来就听到叫喊急忙跑过来,扶住了身子摇摇欲坠的卫雪欣。 奇怪的是,周围看热闹的竟然没人同情卫雪欣,好心帮忙扶一把。 ”乔语环,雷小古,你们别欺人太甚!雪儿她还是孕妇!“ 雷小古立马插腰成战斗壶儿,”谁欺人太甚了,我们已经够倒霉了,这女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故意跑来看我们笑话,自以为是,又装模作样受刺激了全赖我们头上。凭什么啊?你以为咱们都是nc派,好欺负啊你! 都这么大肚子快生了,还不在家里好好养着给儿子积积阴德,专跑出来兴风作浪。我还想奇怪呢,为什么每次我们家环环碰到卫雪欣,就会见血出意外啊?真是咱们倒霉,还是某人天生带衰,整个就一瘟神!“ 高珩一听可不得了,顿时脸红脖子粗,大吼一声,就要冲上前。 方臣及时将人挡住,双方接上手就过了两招。 眼看着事态即将扩大,组办方急忙招来了人维持秩序,将两方分开,各自安抚,明令若是再起**就要请出场了,才把这冲突给平息下来。 ”小古,你就少说两句不成啊!“ ”环环,要是卫雪欣这八婆不出来,我也不会这样啊!她一来,明明的意外我也忍不住想扔她头上,谁叫她每次出现都没好事儿啊!“ 语环失语。 心想这关系也就这样儿了,不是雷小古说的夸张,可事实好像都是如此。看来回头她还是必须跟卫奶奶说声抱歉了,她这辈子是不可能跟卫雪欣好好相处了,以后见了那是有多远就离多远才是最妥当的。 …… 话说卫东侯在阻止了更多的钢条掉落后,把后续交给了北靖的人,迅速闪回 95.不需言语,心意相通 “你这就是抄袭向予城的设计。” 走来的帅气小正太,双手抱胸,眉目严峻,一双漆亮的眼睛冷冷地看来,浑身的冷傲气势让人不敢小窥,俨然一副成人作派,倒也不显得突兀。 当小正太走近时,众人发现人家比自己这方高出不少。 “大浆,你瞎说什么。小环姐运用的是相同的设计思路,才没有抄袭。” 这个大浆,不会就是那个“浆”吧? “怎么没有?只要看过向予城在碧城的蝴蝶城,再看她这个,一眼就能感觉出来。” 语环着急了。 “有吗?”舟舟倒是不会小看弟弟的眼光和水准,回头仔细琢磨起来,“你这么说,外形的确有些像了,主要还是这个天穹的设计和蝴蝶城的太阳能循环系统的能源收集板做的样式很像。” 语环一把将板子抽掉,迅速做了调换。 舟舟眼眸一亮,“啊,语环姐,这样就明显不同了。” 大浆同学摇头,“的确是不同了。可是她这个设计跟别人家的有什么优势?看起来也没有特别体现出她的环保主题。” 这话绝对是一针见血,众人全变色。 但是却没人敢对男孩的话提出质疑,这姐妹两接连吐出满含专业性术语的对话,听得众人直乍舌,开始怀疑他们的年龄前面不是“一”字打头,应该是“三、四”打头的,那至少也要是“二”,才十几岁的娃,怎么会懂得这么多,呃,连他们做了多年装修都不太懂的术语。 “等等,大浆,”语环突然打住兄妹两的讨论,“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哪,这些模型材料也是我用厂方的真实材料制成的,有极佳的环保效果。只是我还没有更突出地表现出来,而……” 大浆目光微闪,补上了语环的结巴,“上个世纪贝大师说过,一个事物的表现形式,更多取决于这个事物将要实现的功能和作用。你被向予城的蝴蝶城设计影响太深,必须把自己抽出来,将思维点子落在自己的作品上,还有你想要在这里实现的功能。” 舟舟问,“语环姐,蝴蝶城那个设计更多地是在改善当地的水文气候,以调节居住舒适度,你这个……” 语环拍头大悟,“我的当然不是啦!蝴蝶城设计是一个大型的bcd,偏重于商业气氛,兼固人居环境,同时还笼集了大量的物流仓储企业进驻。而我的纯粹是以人居环境的舒适、节能、环保为第一。从建材的 选择,应用范围,经济价值,等等方向考虑,蝴蝶城的设计经典而大气,我的嘛,就是家庭温馨派。呀,我懂了!舟舟,大浆,你们真是太棒了。” 语环突然兴奋地低叫一声,扑上前用力抱了抱舟舟和大浆,连声道谢。 舟舟替语环的开窍高兴,说赶紧动手修改。 大浆很不适应地闪开了语环的抱抱,脸颊浮起一抹黯红,就要跷头。其实他是被父母派来照看自家姐姐的,因为听说了这场意外。 “大浆,你别站着不动啊!” “向……小舟,爸叫我来提醒你别误了正事,妈叫你注意安全。” 大浆边说边朝四方探看,小小年纪,目光锐利逼人,使得某些被不小心盯到的成年人都禁不住心底打凛儿,这气质风范显然非池中之物。 “刚才那只是意外的嘛,现在我们必须想办法弥补意外造成的麻烦。反正你都来了,见者有份!” 舟舟拿起几块语环已经画好的材料模型板,塞给了弟弟,挤眉弄眼地跑掉。 “小帅哥,谢谢啦!”雷小古在舟舟的暗示下,立即送上钻子榔头等工具。 大浆脸色变了几变。 最后连老总都上前握手表示感谢,吆喝了一圈儿说等大会散了场后请所有帮忙的人吃大餐蹦的厅唱卡拉ok,众人笑应一片,这士气又足了。 似乎受了众人的影响,那些听到笑声和呼声的参观者都跑了过来,发扬了国人们见人流鼻血都能驻足探看几眼的超级好奇心,围观人群的增加使得那些溜走的人气又很快回来了。 这可真是车到山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 话说舟舟之前跑回父母身边,跟父亲说起语环的事,其实是被向予城不轻不重地训了一顿。 一方面当然是因为碰到意外时,思维还不够冷静,把人救了却又捅出大漏子;另一方面就因为喜欢一个人,还没认真考察其项目的实际情况,就感情用事地做出重大的商业投资,这更是一个职业经理人的大忌。 “不成熟!” 舟舟的母亲萧可蓝自是扮演白脸,在父女两之间打圆场,重新架设交流的桥梁,让女儿更理智地表达自己的意愿和决定,给丈夫台阶下,给女儿留了机会。 舟舟达成所愿,立即离开了。 向予城就给儿子递了个眼色,于是后面才有了大浆同学的风光 登场。 北靖先卫东侯一步回到主席台时,向予城撤去了一惯的冷肃面容,笑问,“joe,我听说你在蓉城安家,还是因为看上了一位本地姑娘?什么时候给我和你大嫂介绍一下,一起吃个便饭,帮你提升下人气?” 也许对任何其他人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冷淡模样,但是对待自己的弟子,这位建筑界一执牛耳却更喜欢低调行事的男人,却是极为温和亲切的。 北靖点了点头,说,“当然,我想她会非常激动,能跟自己崇拜的偶像吃饭?” 向予城疑惑地挑了挑眉。 恰时,萧可蓝的手机来了短信,打开一看,笑着对丈夫说,“予城,看,你女儿帮你找到一个超级铁杆粉丝。” 三人齐看向手机屏幕,上面霍然正是舟舟发来的图片,人物不少,但一眼就让人看出主角却是中间那个正拿着模型做拼接的女孩,女孩一身玉白色套装,脖子上的那抹脆绿让整个人儿显得格外精神、靓丽。 …… 话说,卫太后这方寻了卫雪欣半晌,也没找着人,心里也有些着急,毕竟这人怀着七个月的身孕,可不是闹着玩的。 花奶奶说让去给会展中心的人打个招呼,用喇叭发个寻人启示。 卫太后忽然忆起,卫雪欣马上要上台表演钢琴独奏,便同意了花***提议。 “老卫,你在这歇着,我让小姑娘去办这事儿。” 花奶奶比卫太后小个几岁,见老友有些气喘,就把人留在了玻璃围栏边的休息椅上,去找礼仪小姐帮忙。 卫太后一手打扇,也确实被这上上下下几层楼给折腾得有些累了,一边休息,眼珠子还一边四处转着。 突然,她看到楼上一层正对着自己的方向,卫雪欣从一个小门里走了出来,边走还边打理着衣裙和发饰,且东张西望,似乎还怕谁瞧见了似的,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卫太后只觉得奇怪,起身就想去追人,但突然觉得有些眼花,急忙抓着围栏定神,深呼吸,垂眼间看到大厅里正欢笑着的语环,心里觉得舒坦了几分,再抬头去寻人时,卫雪欣又不见了。 可是她立即发现,刚才卫雪欣离开的那扇小门里,又走出打扮时髦的高瘦小伙子,她更觉得奇怪,旁边电梯刚好门开,她急忙上了电梯,电梯门一开,迎头就撞见那个穿黑色衬衫的小伙子,只瞥了一眼,就被阴沉沉地瞪得缩回了眼。 卫太 后心里犯嘀咕,这什么眼神儿啊,阴沉邪气,一看就知道是个内心扭曲、心术不正的家伙。 她也去开那扇小门儿,却发现里面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娱乐咖啡馆似的场所,而是一个阴暗逼仄布满尘灰、放满了一堆扫帚拖把等清扫用具的储物室。 一男一女,跑这种地方来,总不可能是为了打扫卫生那么简单吧? 卫太后猛然回头,只看到那男子下楼的黑色背景,脑海里不禁将男子的面貌又重新刻画记忆了一番。 …… 话说语环这方,众人正忙得不可开交。 “快,这个节目结束,就到新项目展示了。” “有机玻璃切割好了没呀,快拿来。” “哎,小心,那个胶水要落身上非粘掉你一层皮不可。” “这么可怕?” “可不,这些材料可都是厂家给咱们做展示专门寄来的真、材、实、料。” 正所谓,众人拾柴火焰高。 群策群力之下,原来已经破损得根本拿不出台面的模型,竟然在短短半个小时的重新修补下,焕发出新的生命力。 眼见着更加完美的作品重生,众人抹着满额大汗,不由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眼底的希望重燃,都开始期待起接下来的展示大比拼了。 当语环将最后一块材料拼帖上后,众人忍不住欢呼起来,旁边跟着紧张观看的群众们因为听说了之前的那场意外后,看到众人合作无间地弥补漏洞,也感同身受般地为其鼓掌,大呼加油。 语环好笑地压下众人的兴奋,“先别急,咱们先做些小实验,自己演示一下,免得上了台上又打急抓。” 同事们还不太清楚她的意思,“演示什么啊?乔经理。” 这会儿众人都很主动,配合也更积极了,一扫之前的羡慕妒嫉心理,这也是语环在一连串的危机应对中的出彩表现所建立起来的专业威信力,让人信服之后,也产生了更多的依赖和尊敬。 光从这一声声更为响亮的“乔经理”三个字里,都体现出来了。 一旁的老总和老总夫人见了,也是暗暗直点头。 语环和早就知悉自己心事的舟舟大浆姐弟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立即动起手来,一边给众人做解释。 “等等,这么重要的商业机密可不能现在公布。快把帘子拉起来!” 雷 小古夸张一吼,其他人立即动手要将那一半还在头顶施工的危险范围内的半个展区,给掩了起来。 正看得起劲的观众们还意犹未尽,全嚷了起来。 杨颖坏坏一笑,从帘子里伸出脑袋宣布,“各位,想看咱演示的神奇效果,待会儿就去开幕式现场给咱们加油啊!加油有好奖哦!” 这可真是逗得人心痒痒的,虽然有人喝倒彩,可更多的人还是揣着一颗被猫咪搔过的心,这就跑去开幕前台抢占最佳观赏位置去了。 帷幕里不时发出低笑声,惊呼声,斥喝声,叫嚷声,惹得周围展位的人都对他们好奇不矣,也派人去前台占位置等着看好戏了。 那时,斜对面的高珩因为卫雪欣的事,已经毫无心思继续摆展,将展位上的事都扔给了助手,一人缩在角落里抽闷烟,心里万般纠结,甚至很负气地想若不是为了卫雪欣肚子里的孩子,他也不会这么快就结婚。 其实,对于学艺术的他来说,他更向往的是自由无拘束的生活,能背着自己的画架子走过大江南北,采集更多的民风民俗,画下世界上每一个动人的瞬间。 可是那晚大醉醒来后,怀里竟然抱着那个令他一见钟情奉为女神般的女孩,他的那些浪漫的画家情怀和画遍祖国美丽山河的雄心壮志,全折在了美人的石榴裙下,再难辨原来面目。 他是为了让卫雪欣过上更好的日子,才咬牙憋曲地认了高茂海做父亲。 当然,要不是高茂海年轻时太风流,得罪了女人被下了药后得了姓病已经失去生殖能力,但又想在杨家培植自己逍遥养老的势力,这种种私利做交换,他也不会顺利认祖,获得了资金方面的好处。 他和卫雪欣的那套婚房,就是高茂海划到他名下的契约订金。 这些,卫雪欣当然都不知道。 但人有时候就是怪,明明说爱就是付出,可是当这一切付出扭曲变形没了相应的回报时,各种迷惘、否定、彷徨、不安就冒了出来。 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怀疑自己和卫雪欣不过认识短短三个月的“爱”,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要的真爱?! “哇呜,成了,成了。” 突然,那白色帷幕里传出女子惊喜有力的叫声,让人一听,心里也忍不住好奇,为之高兴。 高珩不自觉地抬起了头,望向斜对面那片热火朝天、朝气蓬勃的方向,手上的烟头也不知觉地掉了。 随即,他看到帷幕被女人拉开,嚷嚷着已经不用掩着啦,这也不是什么大变活人的魔术表演,跟其他人嘻笑调侃,完全没有之前遭受意外时的下忐忑和沮丧,浑身上下都充满了活力和干劲儿。 翠绿色的小丝巾,轻轻拂动,好似轻抚过人心,让一腔的疲惫感都消褪不少。 如果没有那些陈见,高珩想,也许他会拿她做模特儿,将今天这个激励人心的故事给画下来。 但就在这个小小念头将将萌芽时,广场的喇叭里响起了一串激跃的音乐,那流畅的滑键响声唰地一下掠过,在耳膜里留下了一串清晰的印记,余音不断。 “这是,钢琴演奏!” 有人低喃,展示大厅里,不少人都停下了动作,为这一串清灵悦耳,又充满了激昂之情的乐符给震住,随着音乐的起伏跌宕,人们的情绪也被渐渐激起,紧跟而来的一段极富节奏感的音符,同人类的心跳一般的旋律,让人觉得无比的舒畅,肆意,情不自禁地就跟着熟悉的旋律吼出了声。 一道结实有力的雄性嗓音,从喇叭里传出,那清晰的吐字,极富磁性的魅力演绎,瞬间夺去了所有人的听觉一般,让人久久地无法回神,沉浸其中。 …… “这谁唱的呀?声音真棒!” “听不出来啊,今天请了名主持,可是这声音听着也不像。” “还真别说,山有山人外有人呐,这声音,这气势,比起那些什么选秀节目里经过音效师加工的声音,才算是真正的原生态,真实力啊!” “就是就是。” 其实,这些赞美都不足以形容在场听众们震撼激动的心声。 包括语环。 可知悉真相的结果,瞬间就让这美妙的音乐和歌声,变得让人纠结了。 因为这弹琴的人就是卫雪欣,而唱歌的人却是卫东侯。 这算不算妇弹夫唱,琴瑟合鸣呢? “演得真难听,唱得也令人恶心。”雷小古立马啐了一声,“天知道这是不是早就被人录好,现场做样子扮嘴型给放出来的。” 大浆同学正在震撼的享受中,不解地问,“假弹假唱?可是我听着不像啊。” 舟舟同学也非常诚实地点头,表示同意弟弟的听觉。 杨颖被雷小古咬了耳朵,立马大彻大悟,“绝对是假弹假唱,什么东西嘛!卫东侯那只大沙猪才唱不出这种 效果。” “这个,是真是假,咱去前台瞧瞧不就知道啦!走走,看帅哥去。” 这时候,大会主办方的节目组织者跑来通知要做项目展示的人前去集合做准备了,这方眼红了语环等人半天的其他展位的参展者们,纷纷抱着自己的产品和项目跟着去了。 老总也立即竖起战斗大旗,吆喝着众人把模型抬好,去后台探个究竟。 不过,当他们刚走到半路时,喇叭里的歌声一下就变了。 “咦,怎么成女音了。” “哟,这童音很有趣儿啊!” “哎,这谁唱的,竟然还走音了。” “啧啧,简直浪废了这么好的伴奏啊。” “嘿嘿,有啥浪费的,我瞅着他们主办方就是故意出新招奇招,先来个华丽派,再来个搞怪派,才能给咱留下深刻印象呗。” 这方女人们可好奇得发痒,杨颖这会儿全然变成了语环的最佳外援,把自己家的摊子都扔了,借着自家主办的便利,不少工作人员都认识她杨二小姐,挖来了这段钢琴演奏的真相。当然这也就算是杨湛默许了妹妹,以私心帮助语环以弥补之前的过失了。 事实情况是这样的: 卫雪欣及时赶回了组委会,没有让钢琴演奏开天窗。但她突然的失踪联系不上,造成演播组的恐慌,事情被报到杨湛那里,杨湛刚好跟杨老爷子说话,这报告的经理不巧就是杨夫人那一派的,直接大声地就把事情说出来了。 可想而知,卫雪欣的“不负责任”的任性媳妇儿形象就被外人知晓了。 杨老爷子觉得丢了脸,立马就叫长孙赶紧另外安排个节目,别让好好的开幕式开了天窗,丢了整个岚阳集团的面子事大,私下里对卫雪欣也颇有些嘀咕。要知道,这是杨家难得拿到一次的主办权,以前卫家主办时就没闹过这茬儿,在业内的口碑可好得很,自家怎么能落了面子。 于是,那后面的一群演唱者就自动诞生了。 但是没想到这即兴歌手刚找到,卫雪欣就到了。听说好好的钢琴独奏变成无水平大合唱,心里别提有多不痛快了。 想要反驳吧,就立马被杨老爷子训斥了一顿,憋曲得她根本不敢还嘴,就怕更把自己好不容易树造的形象给毁了,而杨夫人就趁着这个机会落井下石,也狠踩了卫雪欣几脚,让卫雪欣敢怒不敢言,只能低头做小媳妇状认错。 不过,卫 雪欣突然又提议让卫东侯做主唱,直说卫东侯的嗓音一流,且自己弹的这首由老红歌改编的曲子最适合军人演绎。 卫东侯没有立即答应,卫雪欣就向卫太后求救,卫太后耳根子软,虽然心里对之前的事有了芥蒂,也不好在这么多人责怪自家养孙女的情况下,不得不出面,让孙儿出手帮忙。 卫东侯根本不想淌这浑水,但奶奶出声,也不得不答应只唱上两句就下台。 果然,上台之后,卫东侯就领唱了两句,成功造势,立马把麦克风扔给了主持人下了台。 余下的演唱者只有一位本地的小明星撑场子,然后是一个年愈半百的女总裁,再来就是从观众群里挑出来的群众演员,而那位小童声是某位赞助商出借的宝贝孙儿。 最后所谓名家的钢琴独奏,变成了一片嘈杂的大合唱,下面的观众们倒是跟着唱起了红歌,现场气氛更为热烈,节目终于没有开天窗,还拨升了人气。 但是对卫雪欣来说,这一片叫好鼓掌声都不是给自己的,她从好好的主角,变成了一群不知所谓的小草根儿的陪衬,向来当惯了主角的她从头到尾憋着一股气儿,到最后谢幕时,还得装着温柔大度,满脸陪笑地赞美一群非专业演员唱出了超水准,说一堆讳心到恶心的话。 下场后,卫雪欣着实累得腰都快直不起了,可惜望了半天也没见到有人来接她。 那时候,助理和秘书都提醒高珩去接卫雪欣,高珩却驻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项目展示的组织工作人员前来问询,高珩咬咬牙,拿起自己早准备好的资料和模型,也去了后台,等着展示,而将卫雪欣的事置之不理。 “环环,那个小鼻子高总又来了。”雷小古一眼就看到了高珩怀里抱着的彩色模型沙盘。 “小环,哈哈,大快人心,刚才我看到卫雪欣被杨夫人训了一顿,灰溜溜地自己离开了。真可怜呐,钢琴独奏成了民族大合唱,哈哈!”杨颖故意兴灾乐祸地扬高了声,有意地朝高珩的方向扔了几个卫生眼。 语环咳嗽一声,“小颖,杨夫人,是你妈妈吧!” 杨颖这方意识到了一点儿家丑不可外扬,收敛了脸色,悄声宣布自己走了后门,把展示的顺序放在了最有利的中间部分,即不打头也不坠尾,绝对给力。 …… 接下来,正式进入作品展示环节。 主持人很激情地宣布着一个个展示作品的名称,积极引导展示者也 评委们之间的互动。而后被邀请加入的嘉宾评审向予城,其点评迅速成为全场的独特亮点,每每提出的一些评审观点,都让全场观众为之激动。 “第十号作品,滨河湾观景小高层。” “空中花园的设计不错,弥补了电梯公寓缺乏绿色活动空间的不足。不过楼房的坐向不是很理想,根据蓉城的气候条件,全年风向以……” “第十三号作品……” “这个外形实在不怎么雅观,容易让人产生不好的联想。抱歉,你们可以当我开玩笑。” 当然,在众人享受国际大师级一针见血、妙趣横生的点评时,那些受到点评的展示者们,却是苦乐参半,祸福难辨的。 不足半小时,就有不少之前呼声极高的作品都败下阵来。 “咦,那个作品,不是这次自由设计大赛里呼声最高会夺冠的作品吗?和环环你的东篱小筑可是最大劲敌呢!” “再大的劲敌又怎样,不行就是不行嘛!刚才大师不都评了嘛,他家的外形太猥琐……” 雷小古和杨颖真是对超级腐女,嘀嘀咕咕就把人家洗白白了。 语环听大师现场评审也很激动,可是关心则乱,这会儿见自己都极欣赏的作品也被评成那样儿,信心就没有开始那么足了。 “第二十号作品,作品主题,现代环保人居小区,主设计师,乔语环。” 可惜也没多少时间培养情绪,已经轮到他们上场了。 “语环,加油!” “小古,加油!” “还有我们,舟舟和大浆陪大家一起加油!” 于是,一群朝气蓬勃的年青人抬着他们利用最紧张的时间、最有限的材料,在极有限的空间里赶制出来的作品上了台。 主持人一见这阵仗,不由打趣儿,“哟,敢情这位28号选手的作品,还是个大大集团成果呀。” 雷小古立即上前凑麦克风前,大声将之前突遭意外,后在语环的带领下迅速振作,众人一起努力,重新修改完成了作品的事,用激昂而自信的语调描述了一遍,让场中上下的人都听得充满了期待。 语环在雷小古的眼神示意下,抓准所有人刚刚升起的好奇心和专注力,开始了精彩的背书。 而随着她的精彩讲解,舟舟和大浆这对拥有绝佳外貌条件的“助手”,就开始做起了现场演示。 96.找洞夜来啦,有疑难找度娘 “别动!” 命令一出,让语环刚刚抬起的脚步,僵在了半空。 这家伙搞什么呀? 心思电闪间,下方的高大人影更如疾光,倏地一下窜到她面前。 “呀!” 便感觉身子一轻,双脚已经离地。 “抱紧!” 命令又出,她下意识地伸手环住男人的脖子,身子帖近,淡淡的汗水味儿,混和着高级男性香水味,扑进鼻端,莫名地就红了脸。 她怎么就这么听话,他一道命令就一个动作,成什么啦呀?! 小小环很是纠结地拿头猛撞地。 卫东侯抱着语环迈下了石阶,抱着心上人大步往回走的感觉,比起每次成功执行完任务,胜利凯旋那也差不离了。 同时他又朝斜上方瞄了一眼,大理石柱后的阴影里,北靖的身形似乎动了一下,却碍于他们在小女人面前定下的竞争规矩而缩了回去。 四道眼光闪电般地交错而过,擦出兹兹火花后,又迅速消逝。 走到劳斯莱斯豪华轿车前,司机已经尽责地打开了后车门,卫东侯将人轻轻放在了后座上,没有立即上车,而是蹲下了身,半跪着,托起了女人的小脚。 “东侯,你干什么?” 她惊讶地低呼,见他托着她的脚踝,轻轻脱下了细高跟儿。 也不管脏不脏,大手托着她的小天足,用食指并拇指,轻轻抚按几处鞋子的磨压处,帮她放松,一只完了抱另一只,动作细腻小心,让人深深地感觉到那种呵护疼宠的心意。 一时间,语环说不出话来。 只能低头看着男人微垂的俊容,在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双性感有形的唇,此时薄唇轻轻抿着,表情略有些严肃,仿佛给她揉个脚是多么重大的事件。 可是他的动作那么温柔,轻重合宜,揉着揉着,似乎连她的一颗被铁铸城墙重重包围的心,也要卸甲弃守,柔软一片。 此时此刻,只要途经会展中心大门前的人,都能看到这样的画面。 在长长的罗马石阶下,一个俊朗刚毅的男子宛若骑士一般,单膝跪落在白裙的女神面前,对他的女神宣誓效忠,一生不渝。 他们的身后,神殿中灯火辉煌,映着高高的罗马石柱。 天上星光冉冉,初秋的风有一丝丝寒意,可是在他们交汇相融的眼眸 中,有灼热的情火悄悄升起。 “还疼么?” 她摇头。 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像在叙说一件关乎生命的国家大事,那么认真,“以后别穿这么高的鞋跟,对脊柱不好。瞧你今天都穿了有十多个小时,后腰疼不?” 她抿弯了唇角,眼眸亮亮地看着他,又摇头。 “真不疼?” 他眼神儿一弯,手下突然用力在小脚板心下重重一压。 “啊呀,好痛。卫东侯,松手,松手啦!” 她痛得身子一下紧绷,抬腿就要踢他,可他的双手就像两只钢臂,将她的小脚和小腿牢牢固定住,根本动弹不得。 索性那股疼痛很快过去了,随即而来的却是脚板的疲劳感消失了大半,连后背上的紧绷感也没了,浑身放松了不少,一股难言的舒适感缓缓扩散到全身。 “怎么样?舒服不?” 他仰起俊脸看着她,表情还是那么认真,似乎真像医生在询问被治疗的病人,可是她分明在他眼底里看到一丝戏谑的笑意。 气嘟嘟地抽回了自己的一只脚,“痛死人家了。你怎么也不说一声哪!好吓人的。” 他认真地说,“怕你受不住,来,给我另一只。做完咱就去吃饭!” 这表情真像诱哄小红帽的大灰狼。 她抱着双膝就往回缩,摇头。 “环环,乖,就痛一下,之后就是从头舒服到脚。” 真是越看越像诱惑小红帽犯罪的大灰狼啊! “不要了,已经好多了,我饿了,这一环直接跳过行不?” 他抿着唇,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不行,哪有人做一半就退缩,勇敢点,给我!” 要光听这两人对话,还真会让人误会在干那啥事儿。 不管男人怎么哄骗诱说,女人就是不愿意支那另一小天足出来受戳了。 她那畏畏缩缩、怕痛怕痒的模样,让他的眼眸不禁又深了几许。 其实,她就是不自觉地,趁机想撒撒娇,因为他的样子,看起来即熟悉又有些陌生,让她就是忍不住想要使使小性子。 而在他眼里,忽然觉得这小模样,像极了当初两人的第一次…… 那晚 那张床(小人儿……) 又圆又大,又柔软无比。 那灯光 粉粉嫩嫩,闪闪烁烁 那时才二十二岁,属于空有一腔理论知识,其实还是行动上的小矮子的他 看着俯在自己腰间的小脸蛋儿 绯红绯红的,像水蜜桃儿 可是比那小脸更红的,还是那张被扩张得大大的小嘴儿。 已经被来来回回的摩擦,弄得像抹了厚重的胭脂 红得魅人,艳得滴血 老天! 小人儿永远不知道 这一晚他在心里叫了多少次“老天爷”,虽然明知道这种房事儿,天上那位肯定帮不上什么忙,他根本就不信天,可就是忍不住啊! 得,是个爷们儿,看着这么雪嫩嫩的小脸蛋儿上,那种隐忍、难受、委屈的表情,被自己折腾得红肿的小嘴儿,都会情不自禁的不是。 老天,他真想狂叫,将体内汹汹燃烧的烈火整个喷出来。 不行了不行了不行了! 妈的,怎么这么舒服啊! 毫无疑问,这感觉比哥们使五姑娘帮忙舒服得顶天了。 “等等!” 在第一弹童子兵们差点儿阵亡在小人儿的嘴里时,他一把将小女人推开,将自个儿牢牢握住,侧转了身子和脸,就怕被瞧出他的尴尬! 哥们他可是第一次,哪能在这小妞儿面前丢了份子,那回头还不被其他人笑话死。 还没上膛子,就丢盔卸甲“洗白”了。 他心里忍不住郁愤。 以前看书看图看毛片,甚至连真人实弹也现场观摹过,怎么临到自己亲自上阵就这么难以控制。 不行,他得找回场子。 “你……” 哪知一回头,刚才被他一掌掀开,没注意力道就摔倒在地的小女人,正缩着身子,半倚在后面的沙发腿上,捂着脸嘤嘤地哭泣。 他战士般钢铁心就是一揪。 这到嘴的横劲儿,就收了回去,变成了,“别哭了,早做早了。” 当然,这话还是显得太恶劣了一些。 他郁闷地扒了下头,又压了压心头拱拱的气,“喂,你躺床上来,咱不做刚才那个了。” 这么一说,缩沙发脚的小兔子才没再抖,怯怯地回头瞄了他一眼,他立马又瞪过去,装爷们儿。 “快点儿!这都几点了,一次都没完,你是不是要折腾到明天晚上这时候去?” “啊,不,我,我明天还有课。” 有课? 课你妹! 他突然觉得自己可恶得比大灰狼还大灰狼,用力扒了下脑袋,看她兔子似地,躬着身子,倏地一下窜上了大圆床。 然后,似乎是痛定思痛,咬咬小白牙,双眼一闭,啪一下躺床上,双手双脚呈“大”字型儿,不动了。 靠,挺尸啊! 他突然觉得更郁闷了,怎么这妞儿整得好像要被强爆似的。 这对于向来眼高于顶、被人捧着宠着惯了的天子娇子大少爷,他可受不得这种被人“看不起”的刺激。 当下就决定给她个“好看”! 他一个恶虎扑小兔,压在了小白兔身上。 “啊,你,你能不能……” “不能。” 你都不给哥们点儿面子,一副被强爆的模样,爷当然不能让你猖狂,非让你伏首臣服不可。 “我,我怕……” “有什么好怕的,把嘴张开。” “可,唔……” 那是他第一次吻她,还是在她吃了他的大家伙之后,他明明有洁癖的,可是他全忘了。 只记得,那红红的小嘴儿果然和他一直想像的一样,柔软,香甜,带着奶奶的气息,小舌头躲个不停,直往里缩,让他兴奋得就直往里钻,一逮到就用力攥住了不松,又卷又吸,又用力地捻揉。 听到耳边那嘤嘤呜呜的声音,感觉到掌下一片凝脂般的雪滑,真像有一只小猫在心里搔着痒痒,让他欲罢不能。 老天!这感觉真棒,果然比看别人做都爽,比陪伴了自己数个年头的五姑娘更爽翻了天。 也就因为这种爽感,在之后的几个月里,让他甘冒组织处分的规定,契而不舍地往回跑,变相地创造地无极大队上越野赛的夸张纪录,十年过去了,居然还没人能超越! 瞧瞧,雄性动物的无限潜能都是被雌性动物给激发出来的。 “呜呜,求求你,别这样……” “我还没开始呢!” 某人正兴奋的,积极地,寻幽探密中。 “能不能,把灯关上?” 小白兔还在做无畏地挣扎,小手一会儿挡胸 ,一会遮他的眼睛,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更想一口吃掉啊! “关灯我就看不到了。” 这吃大餐当然得色、香、味儿俱全,才够享受的不是。想他花了这么多rmb,当然要享受全套的。 “可,可是我好怕,求求你……” 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终于松开了小手,抚上他的急促起伏的胸口。 大眼睛雾蒙蒙地,好似再一碰就要决堤。 他心底深处的某一根弦,从未被人拨动,突然就响了。 “你怎么那么麻烦!” 他嘴里嘀咕着不满,还是伸手关了灯,不过这灯一灭,床头上的小夜灯自动点燃了。 心里一乐,“得,这是电脑自动的,我可管不了。” 她瞄了一眼,仿佛是终于认命了,只能闭上了眼。 眼不见为尽?! 他很想狠狠邪恶一把,可看到她眼角滑下的水珠儿,又心软了。 接下来的流程,他自认自己做得很温柔,很体贴,很细腻,很地道,直弄得她也不自觉地开始哼哼呜呜,小脸上出现了情动的绯晕,十分迷人,让他激情四射,决定马上开始全垒打。 “啊,痛,痛,好痛,不要——” 她大声尖叫,小腿用力一蹬。 得,到嘴儿的鱼儿——脱钩了。 “唉,别动啊!” 他着急了,汗水唰唰地往下淌,打落在不停扭动逃躲的人儿身上,两人的汗水泪水都混成了一堆,空气中弥漫着慑人的气息,更搅得人心烦气躁,血气高涨。 “痛,好痛好痛……不要了,我不要了……” 他一边得意于女人的“夸奖”,一边诱哄欺骗,一边努力地找洞对接。 “乖,就痛一下,之后就是从头舒服到脚。” “啊,不……不要……唔……” 终于又接上档了,他急忙咬住她的小嘴儿,分散她的注意力,同时更用力地固定住她的小身子,准备开始全垒打。 “啊,不对不对,那不是……” “靠,我就说要开灯!” “呜呜,能不能,不做了?” “你不想要钱了?” “……” “那就开灯。” 妈的,怎么有这么多个洞啊?还 靠得这么近,怎么就没听哥们说过,有误闯这事儿? “求求你,我怕,能不能……” “不行,哪有人做一半就退缩,勇敢点,给我!” 他不自觉地用上了军队那一套,下命令,口气极强硬。 她只有嘤嘤地哭。 他负气地扒扒脑袋,决定再研究一下战术问题,于是扭开了灯。 啪嗒一声,灯亮了。 啪嗒一声,灯熄了。 “你干什么?”爷们火了——找洞的通途被人给阻拦了。 “说好不开灯的。”嘿,这妞儿脾气还涨了呀! “我才是出钱的大爷,我就要开灯。” “别,求求你,我怕……” 她立马抱着他伸出的手臂,大眼楚楚可怜地看着他,又让他按下的指头缩了回来。 “你到底要怎样?” “我,我……” 她“我”了半天,突然大眼一翻,给他昏了。 顿时,某人真的学了回狼叫。 爷还没开始呢,竟然就敢给爷昏倒,有没搞错啊! 真就这么算了? 这可是一百万rmb,这可不是大风刮来的,见人就白送的。 他瞪着怀里软趴趴的小人儿,各种纠结之后,还是狠下了一条狼心,决定——做到底。 趁着小白兔昏迷,他急忙打开灯,察看“伤情”——小嘴红了点儿,有轻微破皮;草莓多了点儿,说明自己刚才很卖力;就是那小手紧紧捂着的地方,让人十分纠结。 应该是太紧张了,有些脱水,也许还有点儿贫血…… 万般无奈,他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儿。 想找有经验的人问问,那几个哥哥事后非笑死他不可。 这个办法被坚决否定。 还能找谁为他解决这个大疑难,又不会大嘴八地到处说,能为他绝对保密,最好是带点儿图解说明什么的…… 度娘! 这一晚,某狼深刻感觉到网络的存在,是继爱迪生发明电灯后又一人类生活不可或缺的极极极极重要的大发明。 原来如此! 为免打到半途弹尽粮绝又给他玩昏倒,他很聪明地在大战开打前,让酒店送了一车吃食来。 那时候送餐的侍应 瞄了一头水珠的男人一眼,多半以为这厮已经大战三百回合,都要吃宵夜补充能量了,天知道丫那不是沐浴后的水珠,而是憋着还没发泄的汗。 他敢发誓,大概没有哪个的第一次像他这么窝囊的,花了钱不说,到头来还得伺候那小妞儿。 他蓄了一肚子的不甘,回头先吃了一个三明治,看着大床上被自己摆成“大”字型的小白兔,汹汹的战斗之心开始燃烧。 心说,等爷们儿蓄好粮草弹药,非整得你丫地叫天喊地,逃避无门。 吃了东西后,他宛如君王降临般,大步走上大圆床。 床上的人儿轻轻嘤呜了一声,小脑袋朝他这边转了转。 他又是一阵心软,随即俯身关掉了灯。 关就关,黑漆漆,这样更敏感刺激。 俯下身,他抚抚汗泪交织的湿润小脸,有片刻的失神。 可是再一想她之前竟然在那么多男人堆里,寻找恩客,出卖自己,心里就老大不爽。 都说戏子无义,表子无情。 他又何必扭扭捏捏,踌躇来犹豫去的。 “啊,你,你,啊——” 她撕心裂肺般地大叫,紧紧掐着他手臂的指甲都陷进了他的骨肉里。 他也憋得满头大汗,真怕把她给整散架掉,但又忍不住想要来个地撼山摇,火山彻底大爆发。 “乖,忍一下,就一下,马上、就好!” “啊——” 他在满耳朵充斥着女人痛苦的嚎叫声里,终于完成了人生第一次全垒打出击。 老天,这感觉,太棒了! 从此他对她食髓知味儿,一发不可收拾。 然而,在漫长的六年时光里,那种由性而发的热情很快减退了,取而代之的是每一次相处时,不经意间透露的那种温情脉脉,不予言说的契合,缠绵,淡淡的温馨,缱绻不舍。 也许因为得到的太容易,人就学不会珍惜。 他以为自己能放得下,人不风流枉少年,那不过是年轻时的一场风花雪月,过了,也就算了。因为他坚信着,前面会有更美的风景等着他,更美好的花儿,任他采撷。 可是命运之神就在这个时候,给了他狠狠一槌子。 让他从自以为是的世界里,清醒过来。 只是这一次,他已经没有当初那么自信 到自大。 他不确定,他们还能回到过去么? …… “啊,痛死了!” 趁着不注意,卫东侯逮着另一只小脚,做完了全套脚底摩擦。 语环又恼又羞,夺过自己的高跟鞋,就要徒步下车离开,以示抗议。 可惜她立即被男人拦腰抱住,又给塞回了后座,接着他也坐了进来,将车门一关,下令开车。 她气哼哼地缩在门边,问,“你要带我去哪儿?” 他一边用湿巾擦手,一边说,“明天我就回部队了,陪我吃顿饯行宴,行不?” 她的气,瞬间消失无踪。 取而代之的便是曾经那极熟悉的感觉,无数次的分离,累积的浓浓不舍。 她一时无语,怔怔地看着他扯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擦完了手,一展臂又把她捞进了怀里,大掌轻轻抚过她的脑袋,逸出一声叹息。 “我们家环儿终于长大了,我也放心了,可以离开了。” “你,你说什么!” 她挤出一句,心里开始不舒服起来。 理智上很清楚,这是必然会发生的情况。 可,最近已经习惯了他每天出现在眼前,夜里等在公司楼下的身影,习惯了他的温柔呵护,体贴柔情,还有这股淡淡的阳刚气息包围。 开始不舍 已经忍不住想念 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男人胸口的衣领,揉成了皱巴巴的咸菜。 “环环,独立自强是好,不过有时候也要放松一下自己。来,再撒个娇给爷瞅瞅。” 他避重就轻,重重吻了下她的脸颊,发出好大一声。 “讨厌,你还没刷牙!” “呵,这样就对了。” 他伸手捻着她肉肉的下巴,“别把自己绷得那么紧,刚至坚则易折。偶尔装装小幼稚,也没人会笑话你。以后我走了,还有爷爷奶奶都是你的家人。今天你也交了不少新朋友,杨颖这丫头是个性情中人,向可爱虽然已经是集团总裁,不过还是个小丫头……” 他又突然给她讲起了人际交往的事,絮絮地说着这些女孩的家世、背景和性子,以及交往的注意事项。 “她们虽然都是富三代,黑二代,不过她们也有普通女孩的喜怒哀乐,你也别觉得自卑低人一截,你是我卫东侯相 中的女人,不比任何人差,你只需要做你自己就好……” 她静静地听着,这话是教导,可又像在交待遗言似的,仿佛两个人很久都不会再见了。 她明明知道,他是军人,而且还是保密级数最高的那种特种兵,神龙见首不见尾那是常态。 这一年,他似乎都为了她停留在城里太长时间。 她觉得这就像是一场梦,一下子把她那么多年的遗憾和缺失都弥补了。 现在似乎一想他,他就会出现在眼前。 当她遇到困难的时候,他会立即出手相助。 她退缩不前时,他一改以往的暴躁强硬,变得体贴而包容,谆谆善诱着她走出自己的象牙塔。 虽然,他还有很多的缺点和不足,可这心里酸涩得不得了,柔软得不得了,甜蜜得不得了的心情,似乎只有他能给她。 只有他,才让她如此不舍。 “环环,我想说让你再等等我,一年,半年,三个月,或者就一个月。” 她看到他,露出了一丝苦笑,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在她开口询问前,他又说,“对不起,让一个女人用最美好的六年青春,等待一个渣兵,实在很可恶,很恶劣,很罪大恶极。语环,如果你能找到更适合你的男人,就,嫁了吧!” 忽然之间,她的视线就看不清了。 只觉得他的眉眼完全变了个样儿,不像是原来的那个男人了。 她怔怔地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一口气一下就堵在胸口,梗得发疼,好似有只大手狠捏着她的心脏,让她喘不出一口气来。 怎么这样儿? “环儿,哎,你,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啊,你这样我怎么放心滚蛋。唉……” 她一下气得大叫,“你滚,你滚,你最好滚得远远的,再也不要教我看到。卫东侯,你太可恶了,你就是个混蛋,大混蛋——” 小拳头啪啪啪地落下来,捶在他胸口,本来他很是痛定思痛,下定的决心又被捶得动摇了,看到她的眼泪,即高兴,又不舍,更矛盾得用力扒了把脑袋。 “环儿,你听我把话说完。” “我不听我不听,我就不听,你要滚就滚,赶紧滚蛋。” 她又捂着耳朵了。 他好笑地直叹气儿。 这样两人叫闹了一会儿,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