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弃身为妃:枕上暴君》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一 卷语:人生如梦,聚散分离,朝如春花幕凋零。 几许相聚,几许分离,缘来缘去岂随心? —— 大雨淅淅沥沥的,像是一盆水从天上泼了下来一般,将整个世界都朦胧了。 一个的身影快速的穿过空无一人的街道,**的双脚踩在水里,溅起水花。 雨滴毫不留情的打在她的身上,雨水顺着她光裸细嫩的腿不住的流下来。 锦瑟知道……她只有跑,不知道往哪里去,但是却只能跑。 眼前的路她看不清楚,双眼都迷茫了,体内一种难以言喻的燥热,就算是这冰冷的雨水也浇不熄的火,在她的体内熊熊烧着。 雨声这样的大,可是她的耳边,脑海里……全是那猥琐的笑声,全是那浑身肥肉,大腹便便的男人身体。 那样的恶心…… “你母亲已经将你卖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本老爷的!” 锦瑟奔跑着,却因为身体无力摔倒在地,她捂着耳朵不住的摇头,脑海里全是那肥胖的男人将她压在身下的情景。 他扯着她的衣衫,他的手不住的在她身体上揉捏,那可是从来没有被人碰到过的。 “好香,好香啊……这才是处子的香味啊。” 那胖子的声音像是从四面八方传来一般,就算锦瑟死死的捂着耳朵,也止不住那些声音在她的脑海里回荡。 锦瑟颤抖的拉着自己单薄破烂的里衫,那衣衫已经破烂得几乎遮不住她青涩的身体了…… 她费了好大力气,才从冰冷的地上爬了起来。 体内燥热如火,让她四肢无力,意识朦胧,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刚才经历的那些就像是噩梦一般的纠缠着她,驱使着她一定要站起来,然后不顾一切的往前跑。 她母亲,把她卖了…… 她知道自己是个无能的女儿,知道自从父亲去世后家里一日不如一日,几乎连饭都要吃不上了…… 可是她很努力的做着家事,照顾母亲照顾弟弟……帮人洗衣服做针线来补贴家用,她很努力的做着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她卖掉? 现在她又该去哪里? 她无法回家了,因为他们一定会去她家抓她的,她打破了那个胖子的头,若是再被抓到,她一定会被打死的。 锦瑟咬着唇,屈辱害怕的眼泪弥漫在眼眶里,可是爹爹去世时,她答应过……不哭的。 她今天及笄了,是大人了……大人要懂事,懂事就不能哭。 锦瑟知道,她只有跑……只有跑,不停的跑。 她的亵裤被胖子扯掉了……双腿间凉飕飕的,裙子破破烂烂的只遮住了大腿……她就这样衣衫不整的跑在空无一人的街头。 有马蹄声极快的冲了过来,带着车轮滚滚的声音,锦瑟抬头……模糊的眼前看到那高大的骏马时,已经浑身都吓得瘫软的跌坐在地。 “找死吗?还不滚开!”车夫暴躁尖利的声音响起时,锦瑟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像是要爆炸了一般的火热。 她到底是怎么了?身体为什么这样的奇怪? 那个胖子,强迫她喝下的,那甜得发腻的东西,究竟是什么? “救……救命……” 锦瑟看着眼前的马车,伸出了手去,她实在跑不动了,眼前越发的迷糊,最终她的双眼轻轻闭上,晕倒在满是雨水的冰冷的地上。 车夫吓了一跳,也是这时,那华丽的马车内,响起了一个声音。 “带她上来。” 冰冰冷冷的,毫无情绪可言,在雨声里轻微低沉,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车夫应了一声,下了马车抱起了那狼狈不堪的身子,送进了马车之中。 锦瑟感受到一阵阵的颠簸,可是她的身体好难受……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 那样的火热,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满脸通红。 她挣扎着睁开眼睛,可是眼前一片昏花,什么也看不清楚,只觉得微弱的光线中,有谁坐在身前…… “下了这么重的药……” 谁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听不太清楚,锦瑟扭动着身体,体内那燥热的火几乎要将她烧殆尽了,她好难受…… 好难受,身体这种奇怪的感觉从来都没有经历过。 她不住的扭动身体,试图坐起来,因为她好热,热得满身的汗水……湿了的头发贴着她通红的脸颊。 巧的瓜子脸,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抖着,双眼迷蒙,隐隐散发着情/欲的光芒。 他披在她身上的披风被她踢开,露出她青涩的身子,破烂的里衫几乎挡不住她那已经初现窈窕的少女身段,那白皙的肌肤染上一层诱人的桃 红。 巧精致的香肩,完美的锁骨……还有胸前,若隐若现的柔软,乌黑的发丝散乱的披散着,贴在诱人的肌肤上,黑白分明,竟是那般的诱/惑人心。 男子垂了垂眼,狭长的眸子里一阵暗沉,心里竟是一阵骚动。 他紧抿着唇,伸手拉过了披风要盖在她的身上,可是她猛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那样舒服的感觉,他的肌肤,那样的冰凉,似乎能解除她浑身难言的火热。 “救我……好难受……救我……”原本是哀求,可是不知道为何,声音从她的嘴里发出来时,竟是那样娇软酥麻。 锦瑟自己都吓了一跳,可是只是一瞬,意识再次被侵吞。 她死死的抓着男子的手,不愿意放开,甚至想更接近……更接近。 她努力的想看清……这究竟是谁? 可是看不清楚,她几乎睁不开眼,看到的都是一片昏花。 锦瑟难受的将滚烫的脸贴上了那冰凉的手……身体却起了一阵奇怪的酥酥麻麻的感觉,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男子只觉得喉咙干渴难当,身体蠢蠢欲动。 “该死!”他低低的咒了一声,只是一个发育都未完善的少女而已……怎会……让他起了反映? “救救我……”她似乎认定了他就是她的救命良药一般。 她的身体那样柔软的缠了上来,贴在他的身上,那样的火热。 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自然香气带着雨水的清爽,她的手胡乱的在他身上摸索着,试图探进他的衣衫内。 男子伸手一把抓住了那几乎要让人崩溃的手掌,可是她却像是蛇一般的缠在他的身上,怎么……也分不开。 娇诱人的红唇,火热的温度,自然的馨香,凑近了他的脸,细细的,胡乱的吻着。 明明是不谙世事的姑娘,却是这样的让人抓狂。 “你别后悔!”男子出言警告,眸子里尽是危险的光芒。 明明知道……她是不可能听得到的。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二 “你别后悔!”男子出言警告,眸子里尽是危险的光芒。 明明知道……她是不可能听得到的。 事实上,她迷蒙的双眼异常的惑人心,她摸索到了他的唇,一点点的青涩却火热的吻着。 他的体内的**慢慢升腾。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更何况……是一个送上门的礼物。 他从不是什么没有自制力的人,可是竟是他也不清楚,为何对着一个姑娘,却有了这么无法忍耐的冲动。 竟然是她先惹上他的,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这宽大的马车上,是精致的塌,珍贵的银狐皮铺垫而成,柔软细腻。 这般送上门来,不吃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男子的眼那般的暗沉,那般的深,怎么也看不到尽头一般。 他吻住她的唇,在她的耳边呢喃着问道:“想要吗?” “呃……难受……好难受……”锦瑟的眼几乎要出流出眼泪了,那迷蒙中带着一丝丝的水雾,让人怜惜。 他不忍再捉弄她了…… “啊!”锦瑟吃痛惊叫,身体却被死死的压制住…… 男子早已料到她是第一次,他俯身吻她,轻轻柔柔的……让她在他的吻中慢慢放松。 她感觉到自己被充实着,她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马车不停的颠簸着,雨势豪无缓解,打在马车精致的顶棚上,响声一片…… 车内春光旖旎,两人紧紧的贴合在一起……车内全是欢爱中交合的暧昧气息,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一直处于这种昏沉颠簸的状态中。“你别后悔!”男子出言警告,眸子里尽是危险的光芒。 明明知道……她是不可能听得到的。 事实上,她迷蒙的双眼异常的惑人心,她摸索到了他的唇,一点点的青涩却火热的吻着。 他的体内的**慢慢升腾。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更何况……是一个送上门的礼物。 他从不是什么没有自制力的人,可是竟是他也不清楚,为何对着一个姑娘,却有了这么无法忍耐的冲动。 竟然是她先惹上他的,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这宽大的马车上,是精致的塌,珍贵的银狐皮铺垫而成,柔软细腻。 这般送上门来,不吃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男子的眼那般的暗沉,那般的深,怎么也看不到尽头一般。 他吻住她的唇,在她的耳边呢喃着问道:“想要吗?” “呃……难受……好难受……”锦瑟的眼几乎要出流出眼泪了,那迷蒙中带着一丝丝的水雾,让人怜惜。 他不忍再捉弄她了…… “啊!”锦瑟吃痛惊叫,身体却被死死的压制住…… 男子早已料到她是第一次,他俯身吻她,轻轻柔柔的……让她在他的吻中慢慢放松。 她感觉到自己被充实着,她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马车不停的颠簸着,雨势豪无缓解,打在马车精致的顶棚上,响声一片…… 车内春光旖旎,两人紧紧的贴合在一起……车内全是欢爱中交合的暧昧气息,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一直处于这种昏沉颠簸的状态中。 “你别后悔!”男子出言警告,眸子里尽是危险的光芒。 明明知道……她是不可能听得到的。 事实上,她迷蒙的双眼异常的惑人心,她摸索到了他的唇,一点点的青涩却火热的吻着。 他的体内的**慢慢升腾。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更何况……是一个送上门的礼物。 他从不是什么没有自制力的人,可是竟是他也不清楚,为何对着一个姑娘,却有了这么无法忍耐的冲动。 竟然是她先惹上他的,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这宽大的马车上,是精致的塌,珍贵的银狐皮铺垫而成,柔软细腻。 这般送上门来,不吃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男子的眼那般的暗沉,那般的深,怎么也看不到尽头一般。 他吻住她的唇,在她的耳边呢喃着问道:“想要吗?” “呃……难受……好难受……”锦瑟的眼几乎要出流出眼泪了,那迷蒙中带着一丝丝的水雾,让人怜惜。 他不忍再捉弄她了…… “啊!”锦瑟吃痛惊叫,身体却被死死的压制住…… 男子早已料到她是第一次,他俯身吻她,轻轻柔柔的……让她在他的吻中慢慢放松。 她感觉到自己被充实着,她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马车不停的颠簸着,雨势豪无缓解,打在马车精致的顶棚上,响声一片…… 车内春光旖旎,两人紧紧的贴合在一起……车内全是欢爱中交合的暧昧气息,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一直处于这种昏沉颠簸的状态中。 “你别后悔!”男子出言警告,眸子里尽是危险的光芒。 明明知道……她是不可能听得到的。 事实上,她迷蒙的双眼异常的惑人心,她摸索到了他的唇,一点点的青涩却火热的吻着。 他的体内的**慢慢升腾。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更何况……是一个送上门的礼物。 他从不是什么没有自制力的人,可是竟是他也不清楚,为何对着一个姑娘,却有了这么无法忍耐的冲动。 竟然是她先惹上他的,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这宽大的马车上,是精致的塌,珍贵的银狐皮铺垫而成,柔软细腻。 这般送上门来,不吃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男子的眼那般的暗沉,那般的深,怎么也看不到尽头一般。 他吻住她的唇,在她的耳边呢喃着问道:“想要吗?” “呃……难受……好难受……”锦瑟的眼几乎要出流出眼泪了,那迷蒙中带着一丝丝的水雾,让人怜惜。 他不忍再捉弄她了…… “啊!”锦瑟吃痛惊叫,身体却被死死的压制住…… 男子早已料到她是第一次,他俯身吻她,轻轻柔柔的……让她在他的吻中慢慢放松。 她感觉到自己被充实着,她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马车不停的颠簸着,雨势豪无缓解,打在马车精致的顶棚上,响声一片…… 车内春光旖旎,两人紧紧的贴合在一起……车内全是欢爱中交合的暧昧气息,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一直处于这种昏沉颠簸的状态中。 “你别后悔!”男子出言警告,眸子里尽是危险的光芒。 明明知道……她是不可能听得到的。 事实上,她迷蒙的双眼异常的惑人心,她摸索到了他的唇,一点点的青涩却火热的吻着。 他的体内的**慢慢升腾。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更何况……是一个送上门的礼物。 他从不是什么没有自制力的人,可是竟是他也不清楚,为何对着一个姑娘,却有了这么无法忍耐的冲动。 竟然是她先惹上他的,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这宽大的马车上,是精致的塌,珍贵的银狐皮铺垫而成,柔软细腻。 这般送上门来,不吃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男子的眼那般的暗沉,那般的深,怎么也看不到尽头一般。 他吻住她的唇,在她的耳边呢喃着问道:“想要吗?” “呃……难受……好难受……”锦瑟的眼几乎要出流出眼泪了,那迷蒙中带着一丝丝的水雾,让人怜惜。 他不忍再捉弄她了…… “啊!”锦瑟吃痛惊叫,身体却被死死的压制住…… 男子早已料到她是第一次,他俯身吻她,轻轻柔柔的……让她在他的吻中慢慢放松。 她感觉到自己被充实着,她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马车不停的颠簸着,雨势豪无缓解,打在马车精致的顶棚上,响声一片…… 车内春光旖旎,两人紧紧的贴合在一起……车内全是欢爱中交合的暧昧气息,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一直处于这种昏沉颠簸的状态中。 “你别后悔!”男子出言警告,眸子里尽是危险的光芒。 明明知道……她是不可能听得到的。 事实上,她迷蒙的双眼异常的惑人心,她摸索到了他的唇,一点点的青涩却火热的吻着。 他的体内的**慢慢升腾。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更何况……是一个送上门的礼物。 他从不是什么没有自制力的人,可是竟是他也不清楚,为何对着一个姑娘,却有了这么无法忍耐的冲动。 竟然是她先惹上他的,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这宽大的马车上,是精致的塌,珍贵的银狐皮铺垫而成,柔软细腻。 这般送上门来,不吃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男子的眼那般的暗沉,那般的深,怎么也看不到尽头一般。 他吻住她的唇,在她的耳边呢喃着问道:“想要吗?” “呃……难受……好难受……”锦瑟的眼几乎要出流出眼泪了,那迷蒙中带着一丝丝的水雾,让人怜惜。 他不忍再捉弄她了…… “啊!”锦瑟吃痛惊叫,身体却被死死的压制住…… 男子早已料到她是第一次,他俯身吻她,轻轻柔柔的……让她在他的吻中慢慢放松。 她感觉到自己被充实着,她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马车不停的颠簸着,雨势豪无缓解,打在马车精致的顶棚上,响声一片…… 车内春光旖旎,两人紧紧的贴合在一起……车内全是欢爱中交合的暧昧气息,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一直处于这种昏沉颠簸的状态中。 “你别后悔!”男子出言警告,眸子里尽是危险的光芒。 明明知道……她是不可能听得到的。 事实上,她迷蒙的双眼异常的惑人心,她摸索到了他的唇,一点点的青涩却火热的吻着。 他的体内的**慢慢升腾。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更何况……是一个送上门的礼物。 他从不是什么没有自制力的人,可是竟是他也不清楚,为何对着一个姑娘,却有了这么无法忍耐的冲动。 竟然是她先惹上他的,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这宽大的马车上,是精致的塌,珍贵的银狐皮铺垫而成,柔软细腻。 这般送上门来,不吃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男子的眼那般的暗沉,那般的深,怎么也看不到尽头一般。 他吻住她的唇,在她的耳边呢喃着问道:“想要吗?” “呃……难受……好难受……”锦瑟的眼几乎要出流出眼泪了,那迷蒙中带着一丝丝的水雾,让人怜惜。 他不忍再捉弄她了…… “啊!”锦瑟吃痛惊叫,身体却被死死的压制住…… 男子早已料到她是第一次,他俯身吻她,轻轻柔柔的……让她在他的吻中慢慢放松。 她感觉到自己被充实着,她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马车不停的颠簸着,雨势豪无缓解,打在马车精致的顶棚上,响声一片…… 车内春光旖旎,两人紧紧的贴合在一起……车内全是欢爱中交合的暧昧气息,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一直处于这种昏沉颠簸的状态中。 “你别后悔!”男子出言警告,眸子里尽是危险的光芒。 明明知道……她是不可能听得到的。 事实上,她迷蒙的双眼异常的惑人心,她摸索到了他的唇,一点点的青涩却火热的吻着。 他的体内的**慢慢升腾。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更何况……是一个送上门的礼物。 他从不是什么没有自制力的人,可是竟是他也不清楚,为何对着一个姑娘,却有了这么无法忍耐的冲动。 竟然是她先惹上他的,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这宽大的马车上,是精致的塌,珍贵的银狐皮铺垫而成,柔软细腻。 这般送上门来,不吃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男子的眼那般的暗沉,那般的深,怎么也看不到尽头一般。 他吻住她的唇,在她的耳边呢喃着问道:“想要吗?” “呃……难受……好难受……”锦瑟的眼几乎要出流出眼泪了,那迷蒙中带着一丝丝的水雾,让人怜惜。 他不忍再捉弄她了…… “啊!”锦瑟吃痛惊叫,身体却被死死的压制住…… 男子早已料到她是第一次,他俯身吻她,轻轻柔柔的……让她在他的吻中慢慢放松。 她感觉到自己被充实着,她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马车不停的颠簸着,雨势豪无缓解,打在马车精致的顶棚上,响声一片…… 车内春光旖旎,两人紧紧的贴合在一起……车内全是欢爱中交合的暧昧气息,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一直处于这种昏沉颠簸的状态中。 “你别后悔!”男子出言警告,眸子里尽是危险的光芒。 明明知道……她是不可能听得到的。 事实上,她迷蒙的双眼异常的惑人心,她摸索到了他的唇,一点点的青涩却火热的吻着。 他的体内的**慢慢升腾。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更何况……是一个送上门的礼物。 他从不是什么没有自制力的人,可是竟是他也不清楚,为何对着一个姑娘,却有了这么无法忍耐的冲动。 竟然是她先惹上他的,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这宽大的马车上,是精致的塌,珍贵的银狐皮铺垫而成,柔软细腻。 这般送上门来,不吃了……岂不是暴殄天物? 男子的眼那般的暗沉,那般的深,怎么也看不到尽头一般。 他吻住她的唇,在她的耳边呢喃着问道:“想要吗?” “呃……难受……好难受……”锦瑟的眼几乎要出流出眼泪了,那迷蒙中带着一丝丝的水雾,让人怜惜。 他不忍再捉弄她了…… “啊!”锦瑟吃痛惊叫,身体却被死死的压制住…… 男子早已料到她是第一次,他俯身吻她,轻轻柔柔的……让她在他的吻中慢慢放松。 她感觉到自己被充实着,她紧紧的抱着他的腰…… 马车不停的颠簸着,雨势豪无缓解,打在马车精致的顶棚上,响声一片…… 车内春光旖旎,两人紧紧的贴合在一起……车内全是欢爱中交合的暧昧气息,她不知道过了多久……好像一直处于这种昏沉颠簸的状态中。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三 “偏偏是个妖精,但是你不该惹上我的。”男子的修长手指轻轻的抚摸过锦瑟有些红肿的唇,然后勾唇笑了起来。 清浅的笑容,却是泛着一丝丝的冰冷。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替她拉好了身上的被子,又环视这间豪华夸大的房间,然后起身离开。 关门时,他又看了床上昏睡着的人儿一眼,转身离去。 感觉到自己浑身酸痛难当时,锦瑟挣扎着睁开了眼睛,阳光透过窗户洒了进来……她还有些迷糊。 自己现在正睡在柔软的床上,她怔怔的坐了起来,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和骨头似乎都在叫嚣着,要散架了一般…… 眼前终于一片清明了,这是一个华丽的房间。 锦瑟坐在这柔软的床铺上,鼻子里全是这房间里清清淡淡的香味,手里捏着的锦被,那样的柔软。 眯着眼睛,看到头顶华丽的幔帐,绣着大朵大朵的富贵牡丹……那样的好看,她从未见过。 这究竟是哪? 锦瑟想起身,却猛然发现自己未着片缕,惊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竟是有好多细的青紫的痕迹…… 遍布全身! 她…… 她的思绪混乱,可是此刻意识清醒,她紧紧的捏着锦被,在床上回忆了起来…… 有个男人,清瘦的身影……她还记得,可是她看不到他的脸,她不知道那究竟是谁? 缠绵的吻,他的抚摸……他的索取,还有空气里暧昧的吟声…… 锦瑟忙捂住了耳朵,可是脑袋里那些模糊的画面和声音,却不住的提醒着她。 她**了。 锦瑟迷茫的坐在床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看到床边有一套衣衫,忙拿了穿在自己的身上。 刚好合身,淡淡的粉蓝色的纱裙,穿在身上竟是那样的轻盈,这颜色好美,脚上粉色的锦鞋,还有鞋头毛绒绒的圆球,好美……好美。 锦瑟抚摸着身上的纱裙,那样的柔软,一定是很珍贵的吧?她这辈子,也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呀。 她茫然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摸索着出了房间,现在刚是清晨,天亮了不久……这的院子里一个人也没有。 穿过了院子,锦瑟看到有人在前堂忙着,她心翼翼的走了过去,这才发现……这景象竟是有些熟悉。 摆放整齐 的桌椅板凳,忙碌着扫地擦桌的店二……还有柜台里正在算账的老板。 锦瑟的心突然就吊到了嗓子眼,这……这不是城里最豪华最贵的客栈吗? 二也看到了锦瑟,笑吟吟的迎了上来,“姐,这么早起,要吃点什么?” 锦瑟一颤,害怕得后退了一步。 二不解的看着她。 她被那个人丢在客栈了,她忙在身上摸索了一下,刚换上的新衣,什么也没有…… 她没有钱啊! “姐……”二刚叫了一声,锦瑟就忙摇头道:“什么也不要,什么也不要!” 完,急忙朝着大门走去,急匆匆的离开了,头也没有回。 走出了老远,锦瑟才回头,看到没有人追来,这才放心了。 街上三三两两的贩刚开始摆摊,看着这清冷的街道,锦瑟却迷茫了……她该去哪呢?回家吗?娘不会责怪她吧? 她抓紧了衣襟,还未从**的迷茫中出走来,却又要面对……她究竟该何去何从的问题。 她昨日才刚及笄啊,昨日是她十六岁的生辰,娘亲卖了她唯一的一根簪子,是要请她吃烧鸡的…… 可是,为什么吃着吃着就睡着了?醒来……就变成了一场噩梦呢? 锦瑟捏紧了拳头,想起了那个胖子猥琐的笑声和让人作呕的脸。 她好不容易才从那里跑出来的,却还是…… 泪水不仅弥漫上了眼眶,锦瑟不论怎么想……也想不起来昨日那人,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只是他待她极温柔,想起那一夜的火热,忍不住脸红心跳了起来,锦瑟忙跺了跺脚,竟是又瞎想! 就算想起来了又如何?天大地大,更何况,就算找到了……又如何? 锦瑟咬唇,死死的将眼泪又吞了回去,路过三三两两的人群疑惑的看了她几眼,然后闲聊着走开了。 “昨日城南四巷那着火了……听烧死人了。” 那样低的闲言碎语,却让锦瑟听到了,她心里不知为何就起了疑心,城南…… 她的家不也在城南四巷吗? 也不知道娘亲和弟弟怎么样了? 锦瑟有些放不下心,忙朝着家的方向去了。 远远的,就看到了那曾经熟悉的房屋已经不复存在了,烧得面无全非,几乎成了一堆黑炭…… 因为昨夜下雨的缘故,现在那烧焦的木材上,还隐隐的冒着白烟。 四周空无一人,安静得诡异,锦瑟一步步愣然的走近了,她呆滞的看着那曾经的家…… “怎么会……”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四 “怎么会……” 锦瑟一步步的上前,踩在那些已经焦黑得分不出来是什么的废墟上,喃喃的喊道:“娘……程儿?” 没有人回答她,除了她有些颤抖的声音外,安静得让人害怕。 “怎么……怎么会这样?”锦瑟双腿失力,猛然跌坐在废墟之上。 她的眼神空洞,竟是也没有落泪下来,只是呆呆的坐着。 怎么会这样呢?明明……昨天都还好好的,是她不乖……是她没有好好听话吗? 是她打伤了那个胖子跑了,所以害了娘亲和弟弟? 锦瑟呆滞的坐在原地,空洞的大眼没有半分的神采,没了……什么都没了。 ‘滴答’一声,细微的声响,冰冷的雨滴滴落在锦瑟的眼下,像是泪水一般的划过她的脸颊。 又下雨了…… 天都好像黑了一般,没有半分的光明,锦瑟什么都看不到,看不到眼前的景象,看不到未来的路…… 什么都没了。 毛毛细雨,却也让整个世界都变得灰蒙蒙的,锦瑟一动不动的呆愣在原地,任由这雨将她整个人都打湿了。 “阿姐!”一声略有些青稚的声音响起,将呆滞的锦瑟唤回了神。 她木讷的转身,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一辆美轮美奂的马车,豪华得很。 而她的弟弟,仅仅八岁的锦程从上面爬了下来,一脸笑嘻嘻的欢乐,朝着她扑了过来,“阿姐,阿姐……” 那的身体猛的就抱住了锦瑟瘦的身子,锦瑟这才回过神来,是真的,眼前的真的是她的弟弟! 不是什么都没了…… “程儿?程儿……你没事吧?”锦瑟忙抱住了锦程,她冰凉的身子,这才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拉着他在她的面前看了好几遍,脸上笑着,可是眼中从未落下的泪水猛然滑落,和她脸上的雨水化成了一团。 “阿姐不哭,程儿没事。”锦程伸出的有些瘦弱的手掌,为锦瑟擦干了眼泪。 “阿姐,那个哥哥救了我……他娘亲去了很远的地方,很久很久……都不能回来了。”锦程着话,转身指向了身后的马车。 濛濛细雨中,车帘掀开,探出一把白色的纸伞来,上面画着精致的梅花,红梅点点,在这一片灰暗中,火一样的耀眼。 一身月白的袍子,修长完美 的身形,伞下的男子一身华贵,掩不住的尊贵之气。 纸伞微微一扬,露出那俊美精致得能让全世界都失去了颜色的脸来,在这城这中,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人。 那样的尊贵,那样的完美……高高在上,淡然狭长的眼轻轻的看向锦瑟,就像是无数细密的丝线将她缠绕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他的唇菲薄,轻轻的扬着,似笑非笑。 四目相对,她仰视着他,浑身雨水,狼狈不堪。 而他高高在上的俯视,有睥睨一切的气势。 似乎这样的开始,是命中注定的一般。 “你叫什么名字?”他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听不出什么情绪,可是低沉魅惑的嗓音,竟是那样的好听。 “锦瑟……”她声的应了,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像是陷进了他深深的黑眸中一般,她不自觉的问道:“你呢?” 男子微微一愣,没有想到她那样会这般的大胆随意。 随即他似乎笑了笑,轻声应道:“慕容修云。” 慕容修云,她在心里喃喃的念了一遍又一遍,这个名字,第一次出现,就以这样难以忘怀的姿态,烙印在了她的心里。 尽管,她从未开口叫过一次。 “这个世界只有有用的人才能生存下去。”慕容修云开口,还是那样好听的声音,却带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 “到我这来,”他朝她伸出了手,“做一颗有用的棋子,你便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那是她见过最美丽的手掌,十指修长,手掌厚实完美…… 那样的干净,似乎散发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气味,教人无法抗拒。 那个雨天,她不知道是怎样将手放入了那温暖的大掌中的…… 那一年,她才十六岁,他牵起了她的手,她永远记得他手掌的温度,掌心温热,指尖冰凉。 他的眼那样的睿智,隐隐的冰冷和淡漠,她能感觉到他身上的危险,可是…… 尽管如此……她还是义无反顾。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五 “纳兰锦,你想死吗?”一声尖利的怒吼,在纳兰府的后苑里响起,似乎连这被大雪覆盖的世界都震动了一般。 那被唤作纳兰锦的女子,穿着一身素色的袄裙,长发顺滑的贴在背部,头顶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一根银簪,利索……朴素。 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大雪纷飞,飘飘扬扬的映衬着她瘦的身躯,袄裙上柔软的兔毛领让她的脸越发的巧,在这一片白色的世界里,那一双黑瞳,像是世界上最珍贵的黑曜石一般,倒映着片片雪花飘落,晶莹剔透。 她的身后是凝结了一层薄冰的湖水,有梅花在湖边绽放,一点点的血红,是这冬日里一片白色中最耀眼的颜色。 这里那么的美,好不容易有兴趣赏一次梅,却还是叫人扫了兴致。 “是不是你拿了外邦进宫的裘毛大氅的!你明知道我看中许久了……你竟然敢跟我抢!你这个死拖油瓶!”那声音越发的近了,怒气冲冲的,毁灭了这一片安宁的唯美世界。 纳兰锦微微的一叹,被那样怒喝着叫了一声,她也只是淡淡的转过头来,看到那大雪纷飞中一个火红的身影,比这冬日里的梅花还要耀眼的一身艳丽,那脸庞是美丽的,就如同绽放的梅花,可是那怒气冲冲的样子,却是叫那美丽的形象大打折扣了。 “三姐……”纳兰锦收起了眼里的鄙夷和不屑,变为了顺从的羔羊,恭敬的起身想要行礼,谁料刚站起身来,就被一把揪住,封住了领口。 “交出来,你这死拖油瓶,吃我家的用我家的,连姓……都让你随了我们,还处处和我争!”纳兰忻封着纳兰锦的领口,她看不惯这母女许久了,从她娘四年前嫁入府做妾,还带着这不要脸的拖油瓶,整整四年了,她就是要和这狐狸精母女两过不去! “那裘毛大氅是爹爹送给娘亲的……不是我……”纳兰锦想解释,她低着头垂着眸,看上去异常的乖巧顺从,话声音细,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一看她这样子,纳兰忻就更来气了。最讨厌的就是她这副样子了,而每次她这样,都只叫纳兰忻的火气越大,让她更想欺负她! “你和那狐狸精都不是好东西!”纳兰忻越发的气了,看着纳兰锦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双眼竟是闪过了一丝恶毒的光。 “我真的没有……”纳兰锦声的辩解,被风轻轻一吹就散开了,似乎根本无法听进别人的耳朵里,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似乎早已经习惯了。 纳兰忻看着身后那冰冷的湖水,冷笑了一声,“不好好教训教训你,怕你以后都要骑在我的头上了!” 完这一句,突然猛力一推。 “啊!”纳兰锦惊叫一声,手忙脚乱的要来抓住可以让她平衡的东西,可是四周什么都没有,而唯一能抓到的纳兰忻,又是极其厌恶的将她推开了! 她知道纳兰忻是故意的,但是却又没有半点办法……身后的湖水结了一层薄冰,的身子,就那样落了进去。 纳兰锦听到冰面裂开的声音,很轻微……然后听到了水花激起的声音,瞬间浑身一阵刺骨的寒冷,像是无数的冰刃一刀刀的刺进了她每一寸肌肤,每一寸骨骼…… “救……救命……”纳兰锦懂得一些水性,在湖水里挣扎着游动,可是太冷了,不一会儿四肢就没有了感觉,完全无法用力…… 眼看着还没有游到岸边就要下沉了…… 纳兰锦看着岸边‘哈哈’大笑,并且根本不打算救人的纳兰忻……狠狠的吐了口气。 她纳兰锦会被这些儿科打倒吗? 那几乎已经铁青的嘴角几不可闻的扬起一抹浅浅的冷笑,自信并且孤傲……她猛然停止了挣扎,整个人朝着水底便沉了下去。 纳兰忻笑着笑着……竟是发现水面一片平静了,没有了任何的声音……猛然惊慌了起来,虽然她四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找借口欺负这个女人,但是却没有想到会害死她! 她……杀人了?—— 推荐【**殿】作品: 作者:月下** 书名:《枕边欢情:总裁凶猛》 书号:9212 简介:误中媚药,她爬上他的床。 一夜缠绵后变成一场致命的游戏,她沦为黑道总裁的陪床玩宠,不论白天黑夜,随叫随到! 当他爱的女人归来,一张支票,她带着肚子里的宝宝狼狈离去…… 四年后,他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强制打乱她和儿子的平静生活。 她拼命逃离,却怎么也无法逃出他的掌控,他看着她愤怒的样子,轻勾唇角,冷漠的甩出亲子鉴定报告,夺去她的儿子,囚禁她生生世世! ~~ 收藏,推荐,留言一条龙支持哦!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六 她……杀人了? 一时的慌乱,纳兰忻的脑袋猛然转了起来,不行……刚才她叫得那么大声,很多人都知道她又来找纳兰锦的麻烦了!如今她死在池子里,她岂不是最大嫌疑? 纳兰忻慌了,四下看了看,这后苑平常只有纳兰锦一个人住,但是不远处便是佣人们的偏院…… “拼了!”纳兰忻想着,猛然跌坐在地上,捡起湖边一个不的石头,一下砸在了自己的脚上,那一下砸得不轻,脚瞬间便红肿了起来…… 她苍白着脸,忍着痛,猛然放声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不出纳兰忻的所料,不一会儿偏院的佣人就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消息迅速的传了出去,大家急忙开始打捞救人…… 不一会儿,便将浑身冰冷,已经不省人事的纳兰锦救了起来,马上带进了湖边一座的阁楼里,请了大夫,加了火炉…… 这原本冷冷静静的苑,聚集了好多的人,纳兰忻坐在一边,大夫在帮她包扎脚,她的眼睛里聚集了泪水,忍着痛却是无比自责的模样,让人怜惜得很。 “我不知道她会掉下去的……她推了我一把,我一下没站稳,摔倒时……就……就不留神推了她一下,她……就掉下去了……” 着,纳兰忻的眼泪一颗颗的掉了下来,再看她脚上的伤,红肿了一大块,真是伤得不轻…… “你……你好端端的,又跑这后苑来干嘛?”纳兰德信声音洪亮,确实有些生气的!想骂,可是看着自己亲生女儿这样梨花带雨的模样,却又舍不得…… “老爷,这又不怪我们忻儿,我们忻儿也受伤了啊,何况是她先推的我们忻儿,我们忻儿是无意的,哪里错了?”大夫人是正室,眼看着自己女儿吃亏,又要挨骂,马上就站了出来! “这……”纳兰德信本来自己也不舍得,毕竟那纳兰锦又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自己养了她四年,还让她姓了纳兰,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 可是一转眼,看到纳兰锦的娘亲坐在床边默默的擦泪,那担忧和焦急的目光溢于言表,一下觉得两面为难! “老爷,没事的……大夫不也没事吗?只是身子受寒,多多休养就是了,您就别责怪三姐了……”纳兰锦的娘亲蓝姬,是四年前,带着纳兰锦嫁进纳兰家的寡妇,在此为妾。 虽然已经上了三十,可是风华依旧,性格善解人意,从来不跟府里的其他妾室争吵 ,万事都能以和为贵,处处忍让,这也是纳兰德信一直宠爱她的缘故。 “蓝姬啊,难得你宽宏大量……”纳兰德信就等着这个台阶下,心疼的看了蓝姬一眼,转眼马上立眉怒喝道:“要不是你五娘不计较,看老夫今天怎么教训你……” “爹……人家都已经受伤了……”纳兰忻委屈的撅嘴,而纳兰德信重重的叹了一声,也只有挥手道:“快带三姐回房休息去吧!送大夫出府……都退下吧,不要扰了七姐休息了……” “是!”下人们应了一声,忙扶着纳兰忻跟着大夫人走了,屋里空了起来,纳兰德信看着蓝姬忧愁的脸,不由得劝道:“你也别太担心,大夫了没事的……我那里还有颗野山参,待会就叫下人熬汤了,给锦儿补补身体……” “嗯,谢谢老爷。”蓝姬擦了擦眼泪的泪花,勉强的笑了起来,“老爷也去忙吧,我在这照顾着就是……” “好,那我先走了,你就多陪陪她吧!”完,纳兰德信便出了这阁楼…… 他自认对她母子两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好在蓝姬一向温顺,善解人意……这母女娘,当年在茶楼里卖艺唱曲,那时蓝姬还是个风华正茂的年纪,虽然带了个女儿,可是他还是娶了过门…… 虽然对纳兰锦也不错,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的女儿,四年来……对纳兰锦总受欺负的处境,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这纳兰锦也二十了,因为是庶出又不是纳兰家的血脉,虽然长得天生丽质,却总是一人躲在这后苑,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不爱话,平日里也淡漠得很,和谁也不亲……所以一直无人上门提亲…… 看来……也是时候找个好人家,把她嫁了,这府里……也就安生了。 想着,纳兰德信不由得笑了起来,脚步也更加的轻快了。 纳兰德信走远了,后苑又安静了下来,雪了许多,这后苑又一片唯美安静,这时……纳兰锦才睁开了眼睛。 她幽幽的坐了起来,蓝姬刚才那一副担忧焦急的模样也变得有些严肃冰冷了,她起身竟是恭敬的跪在了纳兰锦的身前,正声道:“属下无能,让姐受苦了……”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七 纳兰锦幽幽的坐了起来,蓝姬刚才那一副担忧焦急的模样也变得有些严肃冰冷了,她起身竟是恭敬的跪在了纳兰锦的身前,正声道:“属下无能,让姐受苦了……” “这点花样,不算什么,起来吧。”纳兰锦的眼睛很沉,那纯净的黑,像看不见底的深井,表情淡然,一脸冷漠,哪里还是刚才那逆来顺受的羊羔。 蓝姬心的起身,站在了纳兰锦的身边,纳兰锦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接着道:“已经四年了,再不加紧……公子怪罪起来,可担当不起!” “是……今年来虽然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可是纳兰德信这老头太过狡猾,一直没有机会……”蓝姬低着头,还没有完,纳兰锦就挥了挥手,淡淡的道:“再努力找找看,下去吧,我想静一会儿。” “是。”蓝姬应声退出了这阁楼。 这下总算是安静了,纳兰锦幽幽的起身,刚换上的干净的内衫轻轻的从她身上脱落下来,露出了完美无瑕的少女身段。 柔软顺滑的青丝直垂到腰间,那肌肤白皙光滑,隐隐散发着少女的香味,轻轻抬脚,踏进了屏风后的热水里…… 纳兰锦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在雾气里像是一双蝴蝶一般,身体在这热水里泛起了一丝诱人的绯红,雾气萦绕间,越发显得肌肤通透细腻。 脑海里浮现出心心念念的俊美容颜来,四年了……依旧那么清晰,那仿佛是烙印在了她心底的情景一般,一辈子……都会这样清晰的浮现出来。 那一年……她还不是纳兰锦。 她叫锦瑟,她仰着头看着那高高在上的尊贵男子,他的容颜在她的心里定格了……她记得,她将手放在那宽厚的手掌中时。 她告诉过自己,这个男人,便是她锦瑟一辈子追逐的光明。 幽幽的叹了一声,猛然觉得一阵冷风袭来,锦瑟的睁眼的那一刻眼神变得凌厉,脱水而出,几乎是同一时刻,手中的水珠化作了利刃甩了出去。 而也是那一秒,她已经用脚卷起了一边的单衣,身影一转已经披上了身……还没来得及穿好,猛然扑面而来的熟悉的气息让她一愣。 只是这一愣间,双手已经被制住,下一刻,已经被死死的按在了墙上…… “呵,怎么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低沉魅惑的嗓音,带着一丝玩味,却有几分冷漠,让锦瑟的心猛然一跳…… “公子……”眼前的容颜,便是她无 时无刻都会想起来的。 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低头,看向了他那一身尊贵的银白色长衫上,他还是他……那样的耀眼,就如同灰茫茫的世界里唯一的一丝光彩。 他身上的气息她很熟悉,他的一点一滴……她都很熟悉。 如今她的单衣没有穿好,露着香肩和胸前大片的雪白肌肤……隐隐的显露出来的诱人的浑圆和胸前的鸿沟,让她的脸颊猛然烫了起来。 可是她在他面前时,永远都是手足无措的,此刻手被束缚,身子被抵在墙上,那样的接近……几乎贴近在一起的身体,叫她无力挣扎,也叫她脸红心跳。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八 “你这个样子,叫人怎么放心……”慕容修云轻轻的笑了起来,淡漠的笑容,却是锦瑟见过的最有魅力的笑容。 他笑着,反手将锦瑟的手扭到了背后,让她不得不挺起了身子,胸前的柔软更是紧实的贴在了他的身上。 “公子……”锦瑟有些慌乱的喊了一声,心跳得那样的快,那样的响,好像随时会从嘴里蹦出来一般。 她越慌张,他就越惬意,像是故意的凑近了,闻了闻她发间的香味,暧昧的凑到了她的耳边,轻声道:“锦瑟……你长大了,是不是该教你一些别的了?” 这样的靠近,几乎让锦瑟忘记了呼吸……他的气息扑打在她的耳边,一阵酥麻传遍了全身,叫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融进了水里一般,软绵绵的使不上力了。 哪怕他松开了她的钳制,她却也忘记了挣扎和逃跑。 轻轻的,他在她耳边的唇含住了她的耳垂,柔软的唇瓣,有一丝温暖的触感……叫锦瑟的心都差点跳漏了好几拍……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竟是忘记了呼出,就那样屏住了呼吸…… 他第一次这样接近她,这样逗弄她……叫她无所适从,叫她不知道该如何反映。 “我的锦瑟已经长大了……”慕容修云轻轻的逗弄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低语,他的眼太过于深沉,像是隐藏着一丝丝的睿智和冰冷,却又叫人什么都看不穿。 他的手掌,轻轻的探进了锦瑟的衣衫内……那刚泡过水的肌肤,嫩滑的手感,只是轻轻的触碰到,便敏感的颤栗了起来。 “你知道我要对你做什么,你怕吗?”慕容修云放开了锦瑟的耳垂,抬起头就那样近距离的看她,看她瞪大的眼睛惊慌却迷蒙,水汪汪的一片像是能融化一切……看她透红的脸透着情/欲的气息,看她……那一脸的无所适从和慌乱。 她很美,慕容修云是真的这么觉得……而她这样的表现,更是叫男人都欲罢不能,这样的眼神,这样的表现…… 慕容修云很满意。 “公子……我……”锦瑟当然知道慕容修云的意思,他的手在她的腰间被背部游走,那完美的手掌,指尖的纹路……轻轻的摩擦着她的肌肤,叫她忍不住颤栗,叫她忍不住瘫软……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做,可是她却无法拒绝,无法拒绝他的一切,只要他开口,哪怕是要了她的命,她都义无反顾! 就如同当初她拉 住他的手时一样,她明明感觉到了他的眼神会让她万劫不复……可是她还是毫不犹豫的做了。 所以不论当初,还是现在……只要是他的,她都不会有任何异议,因为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锦瑟,你的身体……是最美丽,也是最锋利的武器……”慕容修云看着她的眼睛,他的眼神,仿佛看着他自己珍藏以久的珍宝一般。 锦瑟张嘴,却发觉自己什么都不出来…… 而她已经什么都不用了,她的一切都逃不过慕容修云那睿智的双眼,他轻轻的吻上她的唇…… 那是他第一次吻她,锦瑟完全的不敢相信。 一直以来,对于她来,就像是隔着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的男人,竟就这样……这么轻易的……贴近了她。 在她意想不到的地方,他竟是吻了她……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九 在她意想不到的地方,他竟是吻了她…… 那样的轻柔,就如这冬日里一丝丝温暖甜蜜的暖流,一点点的融化进了她的血肉和内心。 他的吻像是细密的雨滴,一点点顺着她的唇到脖颈,到耳根。 锦瑟只觉得整个人都融化了,像是一滩水一样,瘫软在了他的怀里,展开在他的手掌之上…… 她是羞怯的,也是惊慌的…… 可是这一切的感觉,都被他的吻融化了,像是做梦一般,那样的不真实……但是却又那样真实的感受到了他…… 他的气息,他的唇瓣,他的手掌,似乎都和她的身体融为一体了一般。 “公子……”锦瑟忍不住低吟出声,下一秒却被他整个人抱了起来,放置在了她柔软的床上…… 她的衣衫半解,而他却完好无损。 她双眼朦胧,脸红心跳,而他双眼始终深沉,带着一丝清醒,嘴角的笑容确实是满意的……甚至带着一丝骄傲。 他的手掌温暖火热,一路从她的胸口移动,轻轻的滑过她的腹,探入了她最宝贵最神秘的地方…… “很好……锦瑟,你是个要人命的妖精。”慕容修云笑了起来,眼睛越发的清明。 锦瑟朦胧间听得这一句,仿佛……曾经,她也在梦里模糊的听人如此叫过她……是什么时候?为何,此时听到这句话,竟是这样的熟悉? “很好……你的身体我很满意。”慕容修云的声音冷漠得太快,像是猛然浇在锦瑟头上的一盆冷水。 她哪里还来得及想什么,只见慕容修云利落的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微微有些皱的衣衫,看向了她。 锦瑟的脑袋猛然一阵清醒,原来……只是她一个人深陷其中! 她猛然全身一阵冰冷,从床上坐了起来,拉好了自己的衣衫,遮挡住了还有着吻痕的肌肤,跪在了床边,低着头一言不发。 她不知道该什么,也猜不透慕容修云的用意!刚才一时的迷情,如今……她似乎懂了什么,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是她想多了,有的距离,一辈子也无法超越,有的鸿沟……一辈子也不能跨越。 “纳兰府的任务已经接近了尾声,你如今已双十,恐怕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慕容修云轻轻的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与刚才判若两人。 如今的他,是她的公子,是她的主人,如同她第一次见时,那 样的尊贵,高高在上,睥睨一切。 “公子有何打算?”锦瑟忙应声,声音还有些娇软,脸上的红晕也还未褪去,只是她的眼,已经冰冷…… “为了防止纳兰德信先将你嫁出去,我已经为你安排了另一个去处……”慕容修云笑了起来,笑容神秘。 他轻轻的凑到了锦瑟的耳边,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 锦瑟的脸渐渐的平复了,没有了那一丝红晕,几乎显得有些苍白。 她的眼睛有一闪而过的悲伤和绝望……轻轻的咬了咬唇,在慕容修云抬起头的瞬间,她的表情变得冷漠,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她低头,正色道:“属下知道!” “嗯……那你自己处处心。”慕容修云的声音似乎都还未散去,窗外的冷风再一次袭来,屋内空无一人。 锦瑟轻轻的闭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无力的倒在了床上,一动不动,闭着的眼睛,只有细密的睫毛覆盖在苍白的脸上微微颤抖…… 窗户开着,冷风不停的灌了进来,吹打在锦瑟单薄的身子上…… 冷吗?冷才好……冷,就不会让她轻易迷失在虚假的火热里。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 冬日正在渐渐的离去,春天悄然而至,天气依旧带着一丝冰凉,锦瑟穿着自己的素色袄,幽幽的穿过了苑,朝着大厅走去。 人还未到大厅,便已经听到了纳兰忻刁蛮的叫喊声。 “不行不行,叫我带着那个拖油瓶!凭什么?她一个外人,我为何要带她进宫?” 那喊叫还未结束,锦瑟便踏进了门去,纳兰忻看到锦瑟进了门,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越发的猖狂,故意瞪着锦瑟,得意的道:“难道这宫门是谁都可以进的吗?还想鱼跃龙门?难不成以为自己真的能变成凤凰?” “住嘴!”纳兰德信看到锦瑟进来,而纳兰忻越越难听,忙喝了一声,打断了纳兰忻的话。 纳兰忻不服气的瞪了锦瑟一眼,未免自己父亲真的动气,扭头不话了。 “老爷……”蓝姬见势拉住了纳兰德信的手臂,乞求的看着他,那温柔委屈的模样倒让纳兰德信有些心疼。 蓝姬声道:“锦儿已经不了,妾身是想让她出去见见世面,三姐中选秀女进宫……锦儿跟去,也好有个照应不是?在宫里见见世面,日后叫三姐做主许她一门亲事……她这一生,也就叫妾身放心了。” “是是是,不过要锦儿当陪嫁丫鬟进宫,倒是委屈她了。”纳兰德信忙安慰了几句,可是不想话刚出口,就被纳兰忻猛然打断道:“当我的丫鬟难不成还委屈她?她有什么好委屈的?我还委屈呢,带这么个拖油瓶!” “忻儿!”纳兰德信立眉瞪了纳兰忻一眼,纳兰忻不耐烦的转开了眼,纳兰德信板着脸,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气势来,强硬的道:“爹的话你也不听了?锦儿怎么也是你妹妹,要你帮衬着一点如何了?你如今不过一个入选秀女,就这样六亲不认,日后若真是飞黄腾达了,岂不是连对爹也是翻脸无情了?” 纳兰忻想什么,却忙被一边一直没有话的大夫人制止了,大夫人忙笑了起来打圆场,“老爷你怎么这么忻儿呢?忻儿又不是不愿意带……” “娘!”纳兰忻急忙插嘴,表明了是万般的不愿意的,大夫人忙递了个颜色给她,笑道:“只是,这锦儿在这四年了,一直也是当姐一般惯着宠着的,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去了宫里当下人……万一做不来,岂不是……” 大夫人为难的低下了头,纳兰忻眼睛一亮,笑了起来,“对啊,她也是娇宠惯了的,要她来伺候我……她会什么啊?什么都不会,凭什么带她去?难不成还要我来伺候她?” “端茶递水,铺床叠被,洗衣煮饭……锦儿都会的。”一直没有话的锦瑟,低着头,心翼翼的吐出了这几个字来。 仿佛她很少话,一时倒叫纳兰忻不知道怎么应对,还没开口,锦瑟已经顺从的走了上前去,端了茶水毕恭毕敬的递到了纳兰忻的身前,声的道:“娘娘请用茶。” 锦瑟的表情很是恭敬,心翼翼的模样倒叫人看着舒心,加上那一句‘娘娘’,更是叫得纳兰忻心花怒放的。 一时得意的接过了茶水,纳兰忻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转眼一亮,不怀好意的笑道:“今儿早上和娘去上香,到现在这腿脚还酸痛得很……” 着,看了锦瑟一眼。 锦瑟当然明白,纳兰忻很是享受被她伺候的感觉呢!可是……对于锦瑟来,什么样的苦她都吃得,什么样的痛也都忍得,只要是能完成慕容修云的吩咐。 轻轻的带着一丝怯生生的笑容,锦瑟蹲下身,毫无半点介意的将纳兰忻的脚抱在了怀里,然后轻轻的捶打她的腿…… 纳兰忻越发的得意了,歪了歪脑袋,异常享受的道:“还不错嘛,看来倒是生来就一下贱坯子!”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一 蓝姬关切的站在一边,却也不话,只是那样忍着,泪眼汪汪…… 纳兰德信看了,不由得又心疼了,忙咳了一声,正声道:“既然锦儿什么都能做,而忻儿……你也满意,就这么定了!” 大夫人忙想插嘴,原本她那些话,是想让锦瑟知难而退,却没想到她竟是这样的屈辱都受得! 刚要阻止,就见纳兰忻得意的手一挥道:“那便带她去……”着,居高临下的看着锦瑟,笑道:“你要记住这一刻的恩德,好好的伺候我,懂吗?” “是……”锦瑟点了点头,一双眼睛不曾抬起过,长长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表情。 大夫人的话还没来得及出来,看着自己女儿那样子,怎么就那么笨呢? 虽然锦瑟不常出门,也总是低着头,可是明眼人还是看得出来,那是一个美丽的姑娘! 而且又有一个狐狸精的娘!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样的女人带进宫里,不是给自己添堵吗?更何况,对于锦瑟突然要进宫当丫鬟这件事,她也是怀疑得很! 可是没想到自己女儿那么笨,三言两语的讨好一下,竟是得意忘形了! 可是都已经答应下来了!大夫人噎在嘴边的话,也只能吞了回去!看着自己女儿得意洋洋的样子,也只有狠狠的叹了一声! 带去便带去……到时身份有别,更不用顾忌纳兰德信和那个狐狸精,更是能好好的收拾收拾她! 于是大夫人也什么都没有了,一切完美解决了,纳兰德信很是高兴,是要带家人一起出去听戏。 锦瑟从来不合群,内向并且自闭,便回绝了……自己回了那安静的苑。 已经是晚饭过后了,府里因为没有了纳兰忻这个刁蛮的姐,仿佛整个安静了下来……锦瑟坐在窗边,看着天空一点点的黑下来,看着月亮一点点的挂上了树梢…… 不知为何,也不想点灯,就那样一动不动的坐着,那样仿佛就能清醒的看到自己的以后…… 想着,不免轻轻的抚上自己的唇瓣,柔软饱满的唇瓣……温暖的触感,像是还留着慕容修云那时吻她的温度一般。 也许那会是他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那样近距离的接触了吧? 呵……有的事情,真的不是她能想的,当初在她最茫然无助时,是他牵起了她的手,为她指引了方向,而她这一生也只有追逐着他的身影这一个目标了。 只是他 在高高在上,而她……不过是一个十六岁就**的卑微且肮脏的女人罢了,还能想什么呢? 锦瑟苦笑一声,却猛然发现不远处黑影一闪而过,原本是不那么容易被发现的,可是月色太好……刚好那黑影从月亮前掠过,空气里猛然有了一种不寻常的味道! 锦瑟只是一秒便做出了反映,身影轻巧的跃窗而出,远远的追了出去…… 月光下,能看到那黑衣人的身影……是个男子,轻功卓越,看来功力不在她之下。 而且那个时候从纳兰府里出来,明明纳兰德信带着人去看戏…… 一定有古怪! 锦瑟加快了脚步,追到一片树林时,却因为这树影婆娑而失去了那黑衣人的身影…… 寻找了一会儿,这树林大不大,也不,现在天已经完全黑了,若是贸然深入,恐怕中计。 想着,锦瑟不免往回走,树林边有一方溪,缓缓的流淌着,在月色下散发着粼粼的光彩。 猛然的,一阵凌厉的风从身后扫来,锦瑟第一时间转身,却猛然看到不远处骏马之上的男子。 穿着一身华衣,月光下的脸那样的英挺,五官精致…… 那是…… 锦瑟原本可以轻易避开那一箭的,可是看到那男子时,她猛然放弃了躲避的念头,瞪大了眼睛,仿佛吓呆在了原地。 看着那箭破风而来,猛然一声惊叫,“啊!” 声音还未落……那一箭已经狠狠的刺入了她的左肩胛,一阵剧烈的痛,锦瑟顺势跌坐在地……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二 声音还未落……那一箭已经狠狠的刺入了锦瑟的左肩胛,一阵剧烈的痛,锦瑟顺势跌坐在地…… 她没有躲没有让,这时仿佛马上的男子才吓了一跳,忙打马过来,却是一脸警惕的问道:“是什么人?这么晚在这做什么?” “我……”锦瑟脸色苍白,额上全是冷汗,这一箭只是试探,却很是精准,狠狠的插入肩胛,却不致命。 可是一个弱女子,是承受不住这痛的,锦瑟极力的想张嘴,可是话还没出口,眼一黑……便作势晕倒在了地上。 “喂?”马上的人有一丝的错愕,月光下锦瑟的脸越发的惨白,肩上渗出的血,染红了她袄上纯白的兔毛。 这看起来,那样的瘦弱……并不像是个会武的人。 难道他弄错了? 想着,男子忙从马上下了来,将锦瑟扶了起来,她的身子很轻,就那样一抱,竟是抱了个满怀……发间隐隐有着让人舒心的清香,不浓……淡淡的散在风里。 溪边有一块颇大的青石板,男子将锦瑟放了上去。 那箭伤不是很严重,男子几乎毫不犹豫的解开了锦瑟的衣衫,将那箭猛力的拔了出来! “呃……”哪怕是昏迷中,可是那箭头的倒刺将她的伤口勾得皮肉外翻,她竟是忍不住痛呼出声。 忙从腰间拿出了药瓶,为她敷在了伤口上,这才止住了那伤口里不住流出来的血…… “姑娘?姑娘?”男子试探着喊了两声,锦瑟这才幽幽的转醒,一双眸子倒映在月色里,虚弱的半眯着,却带着几分柔弱的美。 “你……你,是谁?”锦瑟忍着痛,似乎不太清醒的问了这么一句,然后无意间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猛然看到被解开的衣衫,忙惊慌的想要坐起来! “姑娘别怕!”男子忙制止了她的动作,并且心的将她扶了起来,“在下慕容追风。” “慕容……”锦瑟死死的抓着衣服,将漏出来的肩膀遮挡了起来,她脸色苍白,唇色也一片惨白,却是皱眉道:“慕容……是……是国姓。” “是,在下当今圣上六弟。”慕容追风轻轻的笑了起来。 “六……六王爷!”锦瑟惊了一下,虽然在看到他的那瞬间她就知道了,但是她还是一脸惊愕的挣扎着想要起来行礼,“民女,民女……参见……” 可是这样一着急,一动便触动了伤口,痛得她差点又摔倒了… … “不要多礼了!”慕容追风忙扶她坐好了,才笑道:“你是什么人,怎么这么晚了还在这?” “我……”锦瑟低下了头,那满月一般的双眸被额前的刘海挡了去,月下她苍白的脸庞似乎越发的通透,那心翼翼低头垂眸的一瞬,竟是让人不由得从心里发出一声感叹…… “民女……纳兰锦,是前面纳兰府的庶出女儿,”锦瑟顿了顿,有些吃痛的咬了咬唇,才接着道:“来……这……不过是散散心。” “这么晚来散心?”慕容追风眼神锐利,虽然锦瑟低着头,却也能感觉到他那似乎洞察一切的目光。 他还是没有放下戒心,越是这样,那么她就越是不能躲避。 想着,猛然抬起头了,目不转睛的迎上了慕容追风犀利的眼神,却是懵懂无知的问道:“那王爷,不也那么晚还在这……” 猛然的四目相交,倒是让慕容追风愣了片刻,她的眸子清明,倒映着月色,里面清晰的映着他愣然的表情。 看到自己那样的表情,不知道为何,慕容追风猛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锦瑟疑惑的歪头,却见慕容追风笑得越发开怀了,然后他忙摇头道:“没什么,只是我晚上偶尔来这一带打猎,这深山里有一种银狐,晚上才会出没,速度极快……刚才猛然眼前闪过一丝白影,还以为是银狐……没想到却是你……” “银狐?”锦瑟疑惑的蹙眉,这深山里真的会有银狐?还是只是借口? 锦瑟不敢多想,害怕那锐利的眼会看穿她的眼睛,所以只是低语喃喃的道:“一定是很漂亮的吧?” 慕容追风笑了笑,没有作答,只是轻声道:“还疼吗?我送你回去吧,以后,不要晚上一个人出来了……” 锦瑟点了点头,被慕容追风抱起来的那一刻,猛然身体一阵僵硬……苍白的脸微微一红,她尴尬的吞了吞口水,别开了脸,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的身子是真的娇细软,慕容追风感觉到她的羞涩,为了避免尴尬,便随意问道:“你常来这?” 锦瑟点了点头,头埋得很低,像一只害羞的鹿一般,轻声道:“以前白日里常来,今晚……是第一次夜里过来,没想到……” “看来你今夜不宜出门。”慕容追风笑了笑,心里的防备其实还没有放下,于是接着问道:“对了,你怎么那么晚出门,纳兰大人和夫人怎么会允许?” 锦瑟顿了声,很久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 慕容追风许久没有得到回答,疑惑的低头看了一眼,那脑袋在他的怀里,低得几乎都要垂进自己的胸膛了,不知为何,只能看到她的脑袋,却觉得她此刻仿佛在难受一般。 “怎么?”慕容追风又问了一句,许久才听到锦瑟那细微得如同蚊子一般的声音回答道:“我……是母亲再嫁时带来的外姓女儿,得以赐姓纳兰……叫大人一声爹爹,只是我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微微意外的扬了扬眉,这事他倒从没听纳兰德信起过,慕容追风没有话,听着锦瑟接着道:“今夜……家里人为了庆祝三姐入选秀女,所以出去庆祝了,我……我一个人无聊,便……出来走走……” 锦瑟得断断续续,声音越发的了,慕容追风很专注很认真……却也只听了的个模模糊糊,但是她越是如此,便越发证明,她的伤心和难过都是真的,而且她性格诺诺,却分外叫人怜惜。 一家人出去庆祝了,唯独留下了她,虽然一样的姓氏,却流着不一样的血,始终是个外人呐。 这样的夜里,难过了……出来走走,也倒在情理之中。 慕容追风幽幽的叹了一声,也没有什么安慰的言语,只是他心里的防备似乎一点点的放松了。 两人没有话,只是静静的……从这幽静的树林走了出去。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三 到了纳兰府的后苑门前时,锦瑟忙道:“那个……我自己回去便是,若是让娘亲和爹爹知道了,怕是又要担心……更何况……” 锦瑟着,为难的低下了头,这样被他抱着进去,是谁看到了……都不好的。 “更何况什么?”不知道为什么,慕容追风竟是起了一丝玩心,想逗逗她。 “你……”锦瑟急了,抬起头来,月光下那苍白的脸明显两朵红云,她一抬眼,正好是四目相对,忙低了头,娇嗔道:“放我下来!” 慕容追风笑了起来,却是真的放了锦瑟下来,无奈道:“晚上自己一个人都能跑出去,我还以为胆子很大,却没想到……原来,是个经不住玩笑的胆鬼。” “你!”锦瑟张口,却不知道骂什么,气得一跺脚,却是触动了伤口,心里更气了,转头没好气的哼道:“反正胆大不胆大也不管你的事,后会无期!” 罢,推开门径直的走了进去,关门时还狠狠的瞪了慕容追风一眼,然后那白里透红的美丽脸,消失在了门的另一边…… 慕容追风的轻轻的笑了起来,深深的吸了口气,今夜空气清新,仿佛还留着一丝她的余香一般…… 闻了闻自己的身上,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当真是温香暖玉抱满怀了啊! 没想到这纳兰德信还有这么一个有趣的女儿……看来,改日得好好盘查盘查,毕竟她出现在那里是巧合,还是…… 呵……他慕容追风,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锦瑟身上的箭伤,没有张扬,也没有人知道。 她只是默默的叫了蓝姬帮她包扎好了,每日喝点药,本来也不是很严重,修养几日,也渐渐的结疤了。 只是自从纳兰忻答应了要带锦瑟入宫,她便常常找借口要锦瑟过去伺候她,要她打扫房间,帮她端茶递水,伺候她梳妆换衣,变着花样的使唤锦瑟。 锦瑟总是低着头,本来耐性就极好,又有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毅力,所以面对纳兰忻,就是天大的怨气,也一样能忍受。 因为她要进宫,要完成慕容修云指引给她的道路。 更何况,在锦瑟的内心里,纳兰忻根本什么都不算……她在锦瑟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什么好高傲的资本。 刁蛮任性,头脑简单,活脱脱一个被宠惯坏了的大家千金,对于锦瑟来……若是她想要对付纳兰忻,根本连手指头都不用动一动。 所以,锦瑟的心里是很不屑的。 这日忙完了,想着那日追踪黑衣人的树林,眼看太阳不过正要西斜,一个人在苑里无聊,便打算去那树林一探究竟。 最近天气暖和了许多,厚重的棉袄也已经换了下来,锦瑟那一身秋色的素衣,穿梭在树林里,倒算不上显眼。 她只是幽幽的走着,就如同真的只是来散心一般,没有做伪装,是因为若是被发现,又或者真的再次撞上慕容追风,也好掩饰。 她和蓝姬潜伏在纳兰府里四年,为了就是寻找纳兰德信与北境勾结的证据,只是纳兰德信异常的心……四年来,没有掌握到什么有利的证据。 而那日,锦瑟追踪黑衣人来到这树林,却是意外的撞上了慕容追风,锦瑟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这慕容追风,也有参与此事?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毕竟当今圣上是慕容追风一母同胞的哥哥,还是双生子。 当今皇上无所事事,朝堂几乎一直都是慕容追风在帮忙打理。 那么慕容追风既然是大权在握,又还有什么理由去串通敌国? 锦瑟一时想不清楚,进入了树林,缓缓的走到了那溪边上……只是驻足了片刻,就发现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她的嘴角轻微的勾起了一抹深沉的笑来,只是一瞬间,那笑容被她的沉静内敛取代。 她故意四处张望了下……然后脱掉了鞋袜,轻轻的踏进了溪水里,那一双玉足巧白皙,溪水清澈的流淌而过,还有些冰凉。 但是锦瑟却笑了起来,轻轻的露出了喜悦的表情。 弯腰探下手去,在水里摸索着,不时捡起一个石头看看……又接着摸索了起来……这溪水常年冲刷,水里有大量被溪水磨圆的鹅卵石,有的确实很漂亮。 当然,锦瑟本是没有收集石头的爱好的,可是不远处躲在树后的人不出来,她就只能当自己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纳兰锦…… 有一些奇怪的收集爱好,也配得上她这内向自闭的性格呐。 时间过了没多久,树后面传来了脚步声接近,锦瑟听在耳内,面上却是一点波澜都没有。 “在干什么?”猛然在这安静的林间发出这样的声音时,锦瑟还故意吓了一跳,脚一滑,差点摔在了水里……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四 “在干什么?”猛然在这安静的林间发出这样的声音时,锦瑟还故意吓了一跳,脚一滑,差点摔在了水里…… 抬头猛然看到慕容追风似笑非笑的脸时,她瞪了瞪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道:“你……怎么又是你!” “怎的,上次还懂得的礼节,这才过了几天,就忘了?”慕容追风也不知道为何会走出来,毕竟锦瑟一出门他就已经跟踪上了她。 那天的巧合对于他们来,都太过巧合,而他……必须得弄清楚,这纳兰锦……究竟是不是那么的简单。 跟了许久,发现她在收集溪水里的石头,不得不……夕阳下,她的一身秋色纱裙很美,仿佛环绕了一圈夕阳的金边一般。 纱裙轻轻的被她提了起来,露出半截光滑的腿,还有她精致的玉足,在溪水里轻轻的冲刷着…… 她这样的随性洒脱,笑起来时,却又那样喜悦和满足…… 这样一个美丽的身影,在这山林溪水之中,在这夕阳霞光之下,不知不觉就能让人驻足良久,让人心境柔和,仿佛……在欣赏一副唯美的画卷一般。 “我……”锦瑟想什么,但是想了想,低着头恭敬的行礼道:“臣女参见六王爷……” “呵……”慕容追风笑了笑,没什么,随意的坐在了溪边的那块青石板上,叫道:“过来!” 锦瑟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撩起了裙摆,从溪水里涉过,到了青石板边,声问道:“王爷有什么事?” “伤好了吗?”慕容追风没记错的话,才过了没几天而已…… 而且他后来试探过纳兰德信,纳兰德信似乎不知道她受伤的这件事情。 还有……纳兰德信,对她这个外姓女儿,似乎也不太愿意提及,看来她虽然随了纳兰的姓氏,但是却不受纳兰府里的人待见。 毕竟……不是亲生女儿啊。 “好多了。”锦瑟低着头,规矩的回答,而慕容追风看了她一眼,又总觉得,她不该是这么个唯唯诺诺的模样,但是看她低头垂眸的乖巧模样,却又觉得很舒心。 扫了一眼她还站在溪水里的玉足,笑了起来,“伤还没痊愈,这天气还有些凉意,怎么?这溪水不冷?” 锦瑟摇了摇头,还没有回答,就被慕容追风猛然一把抓住了手臂,轻轻一用力……锦瑟那的身子整个被拽了起来。 “啊!”不由得惊叫一声,她已经被整个的拎上 了那块青石板…… “你干什么啊?”惊魂未定的,锦瑟拍了拍受惊的心脏,不由得怒了,话声音也大了些…… 慕容追风笑了起来,觉得这样有些恼怒的,不是那么守规矩的她,也不错。 但是他没有,只是笑道:“我听你父亲,想给你找门好亲事的,可是你又想要进宫,为什么?” “我……我不想嫁人!”没料到慕容追风会问这样的问题,锦瑟一时有些尴尬,着又有些不服气的道:“再了,这是我的私事,不用一一给王爷禀报吧?” “当然要禀报!”慕容追风的嘴角猛然挂起一抹坏笑,轻轻的凑近了,声道:“我看你不是不想嫁人,而是心气太高,看不上你父亲给你找的婆家吧?” “你……”锦瑟瞪着慕容追风,气得双颊有些红晕,却是哼道:“管你什么事!” “怎么不管我的事了?”慕容追风反问了一句,猛然抬手扼住了锦瑟的下颚,强制性的抬起了她的脸来,他原本带着笑意的眼里,竟是有些邪魅,他坏笑道:“若是心气高……那么本王,可配得上你?” “你,你什么?”锦瑟本能的挣扎了一下,可是她不可能挣脱慕容追风的钳制。 “看你长得还不错,挺顺本王眼的,若是让本王开心了,本王让你当个王妃如何?”慕容追风坏笑着,和刚才判若两人,那笑容邪恶,连眼……也是流连着锦瑟的脸,然后一路下滑,越发的不规矩了。 “你……你什么呢,放开我!”锦瑟急了,原本还有些通红的脸因为这惊吓而有些惨白,她伸手挣扎,可是却被轻易的制服了。 双手不得动弹,便用脚踢,可是脚才伸出来,那光滑的玉足就被一把抓住了,她的脚还有着溪水的冰冷,而慕容追风的手掌……却是温暖的。 “放开!”肌肤相亲,锦瑟惊叫一声,不由得挣扎,而越是挣扎不开,她表现得越是害怕。 “当王妃还委屈你了?”慕容追风着,轻轻抬起锦瑟的脚,轻易的将她整个人推倒在了那块青石板上,强壮的身躯趁势而上,将她压制住,不得动弹。 “放开我……放开我……”锦瑟惊叫着,不住的摇头,那恐慌的眼睛深深的看在了慕容追风的眼里。 “让本王开心一下……明日就到府上去提亲,想必纳兰大人是不会介意的!”慕容追风邪恶的笑容升级,一只手不安分的解开了锦瑟的腰带……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五 “让本王开心一下……明日就到府上去提亲,想必纳兰大人是不会介意的!”慕容追风邪恶的笑容升级,一只手不安分的解开了锦瑟的腰带…… “不要,不要!我不要!”锦瑟惊慌失措,可是又挣扎不动,整个人慌乱一片,泪水却也是惊慌的夺眶而出,带着哽咽的叫喊,让慕容追风的动作一顿。 若只是想试探她,可是为何此刻却停不下手? “本王看上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手的!要与不要,恐怕由不得你!”慕容追风轻轻的眯眼,仿佛是贪狼露出了凶残的一面。 他猛然扯开了锦瑟的衣衫,那雪白香肩暴露在空气里,还缠着纱布……几乎毫不犹豫的,慕容追风低下头亲吻锦瑟…… “不……”锦瑟惊慌的大叫,不住的摇头,让慕容追风那些强硬的吻,都落在了她的耳边和颈间,可是这样的肌肤相亲……却也是她忍受不住的。 无数次的,她想要出手,可是都忍了下来! 她知道,也许是慕容追风在试探她。 忍不住,那么她这四年的苦心就白费了,还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可是…… 锦瑟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任由眼泪从眼眶里滑落,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还有些冰凉,却也不如她的心冰冷。 其实当她被慕容修云训练成棋子的那一刻起,她就明白,她的身体也是棋子的一部分,她原本以为自己早就做好了觉悟…… 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处子之身,可是真的有男人侵犯时,真的在她的身上印下别的男人的味道和吻时……她竟是那样的难过。 狂暴的亲吻,还有慕容追风从她纱衣里探入的手,让她的衣衫越发的松散,那火热的大掌顺着她的腹部,一点点的上移…… “不……不要……不要……”锦瑟的呼喊变成了软弱的哀求,她哭泣着,是真的难过…… 而那大掌在距离她胸前的柔软还有一些距离时,住了手。 他收回了手,轻轻的将锦瑟的衣衫拉好。 看着她死死闭眼哀求的样子,那眼泪流了一脸,梨花带雨一般的娇嫩…… “对不起……吓着你了。”慕容修云的声音突然变得柔和,他轻轻的抬起头,用自己的手掌轻柔的为她拭去了泪水。 也许他做得是过份了些,可是作为女人,最不能忍受的……不就是被侵犯吗? 他若不这样,怎么能试探出她是真的不会武功,不是那天夜里追在那黑衣人身后的身影? 本来……他不该那么早停手的,可是听着她的哀求,她的泪水不住的蹭在他的脸上,还有她颤抖僵硬的身体…… 他……是真的下不了手。 慕容追风一松开钳制,锦瑟便忙坐了起来,慌乱的拉扯好自己的衣衫,因为刚才的挣扎,包扎在肩胛的伤口又见了红…… 慕容追风眼尖,看到时,忙道:“你的伤……” 话音还未落,锦瑟飞快的挥手,那一巴掌,‘啪’的一声,那样响亮的扇在了慕容追风的脸上! 慕容追风惊愕的一愣,似乎是从到大都没有挨过人这样当脸的一巴掌,而更别……是个女人! 锦瑟似乎自己也吓了一跳,带着泪痕的脸苍白得很,眼有些红肿,可也是惊恐万分,如同一只受惊的兽一般看着慕容追风。 沉默了许久,慕容追风看着锦瑟那害怕的模样,又不停的留着眼泪,不知为何,却是慌乱的道,“我……我刚才和你开个玩笑……那个……如果……如果,不……我真的是可以向纳兰大人提亲的……” “不要不要!”锦瑟猛然大叫着打断了慕容追风的话,不知道为何,她拒绝得那样的干脆,慕容追风的心里猛然有些失望。 可是被拒绝也是应该的,谁……会开这样的玩笑?有那么一秒,慕容追风竟是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举动了。 “我以后再也不要见到你!”锦瑟猛然跳下了青石板,因为没有穿鞋袜,被溪边的石头硌了脚,差点摔了…… “心……”慕容追风伸手去扶,被锦瑟毫不留情的一把甩开…… “不要你管!”锦瑟咬唇,狠狠的完,转身摇晃着离开了……忘记了穿鞋,就那样光着脚,在这杂乱的树林里,摇晃着离去了。 慕容追风看着她的背影良久,直到她消失了很久……他还是看着那个方向,不清楚自己心里究竟什么感觉…… 像是失望,空落落的……却又有些兴奋,因为她不是那个诡异的人,那么她就是清白的,那么他和她之间…… 慕容追风不知道为何,笑了起来,心里有些雀跃,看着溪边整齐摆放着的那一双白色绣花鞋……竟是毫不犹豫的走了过去,捡了起来,心的揣进了怀里。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六 自从从那树林回来后,锦瑟便一直心神不宁,也不知道为何,竟是整天担心着,那慕容追风不会真的来提亲吧? 原本她要进宫,不仅为了可以施行下一步的计划,更是为了避免纳兰德信将她随意嫁出去! 如今,若是慕容追风真的来提亲…… 锦瑟都不敢想了,这慕容追风是朝里出了名的俊美儿郎,手掌大权也一直未娶亲,也不知道是这南陵多少女儿家梦寐以求的最佳夫婿人选! 要是他来提亲,那纳兰德信得了这么个好女婿,那真是比天上掉馅饼还让他惊喜呢?那还不得高兴得合不拢嘴?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坐在这苑的一棵树下,手下一方古琴,音律也乱了,她忙收了手,心情越发的郁闷了。 “怎的?心绪如此混乱?”慕容修云的声音猛然传来,吓了锦瑟一跳,来不及站起身来,慕容修云已经在身后轻轻的压住了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起身。 “公子……”锦瑟转身恭敬的叫了一声,忙将古琴摆到了一边。 慕容修云幽幽的走到了锦瑟的身前,竟也是那样随性的坐在了树下,伸手轻轻的拨弄了两下放在一边的古琴,笑了起来,“事情进展得如何了?” “纳兰忻已经答应了。”锦瑟有些犹豫,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担心出来。 只是她犹豫的这片刻,慕容修云就已经道:“怎么?现在也会隐瞒心事了?” 锦瑟惊讶的抬起头来,看到慕容修云似笑非笑的眼,她知道……她的心事从来瞒不过他,那一双深沉睿智的眼睛,可以看穿一切。 “没有,只是……那六王爷……”锦瑟顿了顿,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那样的事情,要她怎么对慕容修云开口? “六哥?”慕容修云讶异的挑了挑眉,看着锦瑟。 锦瑟知道不能瞒,于是将那夜跟踪后遇到慕容追风的事情了出来,并且将他试探她的结果也了,提亲的事也了,只是略过了他用什么方法试探,又为何要提亲…… 锦瑟有些不安,完后,低着头不敢看慕容修云的眼睛。 “看来……锦瑟你是真的长大了……”慕容修云似乎笑了,语气里微微一叹,伸手抬起了锦瑟的脸。 看到锦瑟眼里那一抹慌乱,听她忙解释道:“不是的,公子……我……我也不知道……” “无妨,”慕容修云打断了锦瑟的话,笑 了起来,“锦瑟现在越长越美了……难怪六哥会心动,这么诱人的脸蛋,叫我看了……也忍不住动心呢……” 锦瑟听着慕容修云的话,哪怕他此刻的笑容只牵动了嘴角,未传达到眼底,她竟也忍不住脸红心跳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反映。 “你是我一手培养的……最完美的一颗棋子,你知道,你最致命的武器,是什么吗?”慕容修云抬着锦瑟的脸,看着她躲避的眼神和她泛起红晕的脸,轻轻的凑近了,在锦瑟的耳边低语道:“便是你这张脸,还有……你的身体……” 锦瑟只觉得浑身一僵,仿佛突然置身冰窖一般的寒冷,可是她咬了咬唇,还是点了点头,应声道:“属下知道。” 慕容修云满意的放开了锦瑟的脸,似乎对于锦瑟面对他时的反映,已经习以为常了,他笑了笑道:“你不用担心他会来提亲,因为在此之前,你便已经进宫了……” 他的话让锦瑟惊讶的抬起头来,她没想到一切来得这么快? 不是还有半月吗? 可是这样的问题,她无法问出口,因为他的……都是绝对的。 “你好好准备准备吧……”慕容修云起身,离去时,提醒道:“心那慕容追风……他可不是好惹的。” 完,没等锦瑟再问,已经离去了……苑里又一片安静了,锦瑟的心也一点点的冰冷下来了。 每次她告诉自己不能有奢望,要好好的……努力的做好他身边的棋子,哪怕对他能有一点点的帮助……她这辈子,也就足够了。 虽然每次这样想时……她都会痛彻心扉,可是只有这样,她才不会万劫不复,只有这样不断的提醒自己……她……才能在他的身边呐。 抬头,锦瑟看着这蔚蓝的天空,头顶的柳树已经渐渐长出了嫩绿的枝叶,这么美的景色……怎么能流泪呢? 锦瑟幽幽的深吸了一口气……将心里的酸楚,眼里的泪意……全数吞了回去。 她一直都知道,慕容修云的话便是要绝对执行的,虽然他不过是南陵的九王爷,而他的母亲,也只是当初的废后,在冷宫中郁郁而亡。 如今帝王更换,他的母亲,早已经被世人所遗忘,墓碑不能入皇陵,这一辈子……也就身埋黄土之中,在那深山野林中被整个世界所遗忘了。 没有显赫的母亲,慕容修云在朝堂里也如同他的母亲一般,渐渐被人遗忘,忽视。 表面他不 过只是一个闲散王爷,没有什么实权,寄情于山水之间,却也自得其乐。 仿佛在南陵,人们都只知道六王爷,而……很少人会想起,南陵还有一个九王爷。 可是那一切都只是表面,锦瑟知道他的野心,也知道他在暗中布置了一张网,准备将整个山江,将南陵的所有人……都网罗进去。 他的话,在锦瑟看来……便是一定会做到的。 比如她会提前进宫。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七 原本朝堂里是没有这个规矩的,但是前段时间,却突然出现后宫里的主人们带进去的随身丫鬟,不守规矩不,还仗着自己有些特殊的身份,在宫里私交太监,变卖宫廷财物等事情。 这些事情原本在深宫之中大家都心知肚明,可是猛然被查出来,变卖数额巨大不,那丫鬟仗着主子的势,还杀了一个太监灭口。 这件事情在宫里惹了一场不的风波,所以马上有人提了建议,这虽然陪嫁丫鬟入宫后也是宫女,但是却因为没有受过宫廷里的训练而容易犯错。 所以……要这选定的陪嫁丫鬟提前主子半月进宫,接受各种宫廷礼仪的训练,能最终通过考核的,才能留下来继续伺候主子。 这件事情,很快就被落实了……皇帝的圣旨一下,锦瑟便马上面临着进宫的命运了。 “哼……是该好好训练训练,那皇宫不比别处,就你这性子,这日后要是没我罩着……都不知道怎么死!”纳兰忻似乎对锦瑟能提前进宫很是不满,已经是冷嘲热讽了许久了。 锦瑟耐着性子听着,站在这厅堂里,双腿都站得麻了,却也只是低头应声道:“是,我一定会好好学……不会丢了三姐的脸的。” “这样想就对了……”纳兰忻斜眼瞪了锦瑟一眼,这四年来,这锦瑟逆来顺受的样子她看着就烦,可是越烦,越忍不住要折磨她。 冷哼了一声,纳兰忻忙道:“你刚才叫我什么来着?你可要知道,虽然我们有姐妹的名义,可却没姐妹的情分,更何况,那深宫大院的……你若叫顺了口,可别怪宫规惩罚。” “是……我……”锦瑟的话还没完,就被纳兰忻冷哼一声打断了…… 锦瑟低着头不由得冷笑了一下,然后轻声道:“奴婢知道了,以后一定会注意的……谢娘娘指点。” “这就对了,以后有得你学的……”纳兰忻这才得意的笑了起来,要这锦瑟……倒是真的是能屈能伸,而且反映够快,也够厚脸皮的,但是这也是纳兰忻最爱羞辱她,从她的身上找优越感的原因。 有个人这样一直奉承着,有什么不好的? “奴婢会努力的。”锦瑟刚完,纳兰忻就觉得刚才因为她能提前进宫的怒气都消散了,她得意的笑着,开怀了,手一挥道:“那你快去吧,不要迟到了,最后害得自己进不了宫,还反过来怪我。!” “是!奴婢这便去了。”锦瑟应声,还毕恭毕敬的行了礼,这才心的退下了 。 纳兰忻看着锦瑟离去的身影,想着她那恭敬的样子,不由得冷哼道:“下贱坯子,就是当下人的命……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其实哪怕是纳兰忻故意拖延时间,也都不可能绊住锦瑟,她的轻功卓绝,哪怕是在白天,只要选择一些人不多的地方快速掠过,是很难被发现的。 一路快速的朝着宫门的方向而去,最后在离得近的街道上止住了脚步,慢慢的一步步的……走向那高大森严的宫门。 不过是宫女入宫,只开了侧门,一个老太监和一个老宫女守着,一一查看宫女们带着的受用书。 锦瑟抬头,那天的天空真是阴霾,厚重的云彩压得很低,仿佛天都要塌了一般,让人压抑得喘不过气。 一步步的随着队伍上前,锦瑟递交了纳兰府的受用书信,便跟随着管事姑姑,和那些排成一排排的宫女们,一步步的踏进了这宫门。 锦瑟知道……她的路,从来不允许后退和后悔,因为她从不准自己后悔,只因为当初,她选择了他,作为她一生的指引。 哪怕他所指出的道路那样坎坷,艰险……她也甘之如饴。 锦瑟轻轻的捏住了拳头,想起慕容修云的那一句话来,不由得……心里隐隐作痛。 “锦瑟……你的身体……是最美丽,也是最锋利的武器……” 他是这么的,而她也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只是…… 锦瑟捏成拳的手隐隐的泛白,那修剪得圆润的指甲狠狠的陷进了肉里,可是她竟不觉得痛。 一路不知道是怎么跟随着走过那些深宫大院,那些精致的花园别井,她只知道别人在不住的发出惊叹时,她只是默默的跟随在后。 而她竟不知道,她这样的一路沉默,安静得竟是有几分沉稳,也叫带路的那姑姑,不由得有些赞赏。 在皇宫里,哪怕是宫女的住所,也一样豪华大气,虽然两人一间,但是对于这些府里的下人来,也已经是极为奢侈的了。 众人笑闹着,互相寻找舍友,两人一间的分配,锦瑟只是安稳的站在原地,竟然是平均分配,那么总会有一个会被单独剩下来,必须和她住一间。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八 这些花季年龄的少女,友谊建立得很快,不过片刻就已经分好了,自然单独留下的那个看到站在一边沉默不语的锦瑟后,忙跳了过来,笑道:“我叫紫嫣,我们两个一间吧?” “嗯,我是纳兰锦……”锦瑟轻轻一笑,然后随着紫嫣去找了个房间,也便算是安顿下来了。 接下来的几天无非是各种了礼仪和宫规的训练,锦瑟个性不张扬,做什么都是默默的,也不是很出彩但是也不差,很容易被人忽视,几天下来倒算是平静。 只是这宫女培训的地方,是在皇宫北边一个偏僻的宫殿,像是弃置不用的四合院,而且宫规森严,她们是没有资格踏出这个地方一步的。 别是见到皇帝了,哪怕是除在这里训练的人和几个教导姑姑外,其他人都是一概见不到的。 锦瑟倒也不急,总之第一步已经成功了,接下来,不过是等一个时机罢了,而在这皇宫里……多得是时机。 南陵的皇帝是出了名的闲散,朝堂里大部分的事情都是交给六王爷慕容追风来监管的,大部分的时间,皇帝都是在宫里游玩,又有美人相陪,日子倒是十分惬意的。 本来每三年一次的大选为后宫注入新人,可是近年来,几乎每年都进行一次选,听闻这皇帝的后宫,算是南陵建立以来,最为充足的时期。 所以……锦瑟是不怕没有机会的,有一个好女色的君主,就会有无数个靠女色来达成目标的女人。 只是有时,连锦瑟也想不到,机会来得总是那么的快。 也许是她一直安分守己,也许是她太过沉默反而让人觉得很沉稳可靠……总之这四合院掌权的姑姑竟是叫她和另外一个姑姑一起,去领这个月院的月俸和生活所需物品。 她是第一个进入这院后,第一个走出去的,原本从来不引人注意的她,竟是一下成了众人的焦点了。 能在这皇宫里走一走,看一看……也许运气好还能遇到几个贵人,是这些丫鬟们第一天踏进皇宫后就每时每刻都在幻想的情节了。 如今不论自己怎么表现,这机会还是落在了一个平日里那样不起眼的人身上,倒是叫大家失望中有些不忿了。 “好了,天色不早了,要不是今日耽搁了,也不会允许你出去,但是实在人手不够,眼看天就要黑了,把清单拿好了,你跟着巧燕姑姑去帮手,速去速回,路上可不要耽误了!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回来!”管事姑姑吩咐完后,大家 就算再不忿,也不敢再多话了。 锦瑟行礼,然后低头随着巧燕走出了这四合院。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话,锦瑟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其实皇宫是怎么样的对她来都无所谓,只是这天空……被高耸的宫墙剪裁成了一片片四方的画布。 这时已经近黄昏了,高墙似乎将夕阳绚丽的色彩都遮挡住了一般,这夕阳西下的景色,竟是有些灰蒙蒙的,叫人有些失望了。 再也看不到外面那般好的月色了,再也看不到那无边无际的通透蓝天了,还有美丽的日出日落了……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巧燕却猛然停了下来,“我去内务府便是,你去把这件事情办了。” 着,面无表情的递了一张纸条在锦瑟的手里,“机会难得,不要错过了。” 锦瑟有一秒的愣神,才猛然惊觉,这机会……来得那么的快,原来,竟是人为的,而这人……也只有慕容修云了吧。 “是,奴婢知道了。”锦瑟幽幽的应了一声,那巧燕再没有什么,转身离开了。 心的打开了纸条,那是一个型的地图,虽然画得很,但是却很细致,地图上明确的指引……要她去离这不远处的一个莲花池。 锦瑟也不多想,顺着这条路,便一个人摸索着去了。 路上避开了不少的守卫,然后顺利的到了地图上的莲花池…… 这莲花池很大,没有什么人,正是莲花开花的季节,湖面上飘飘荡荡的一朵朵白莲开得正好,池子很大,让窝在那四合院那么多天的锦瑟,一下子觉得这天地和心境都开阔了起来。 只是不知道慕容修云要她来这里,是不是那个人也会来? 锦瑟觉得……一定是会的吧? 想着,不由得有些哀愁,蹲下身将手轻轻探入了湖水,那一丝丝的清凉让人觉得舒畅了不少…… 湖水里游着不少的鱼儿,想来是喂食惯了的,看到人影竟是一点也不怕,甚至是轻轻的游动着到了锦瑟的手边。 一时有些惊奇,毕竟是第一次见到鱼儿不怕人的,锦瑟目不转睛的看着湖水里的鱼儿,轻轻的拨动十指,那些彩色的锦鲤竟是在她的指尖不断的游动着,甚至还有的来轻轻啄食她的指尖…… 没想到,这皇宫里的鱼儿……都和外面的不一样呢。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十九 没想到,这皇宫里的鱼儿……都和外面的不一样呢。 锦瑟一时开心,不由得笑了起来,湖边正对着西边的夕阳,倒映在她的笑脸上,竟叫人看得有些醉了。 身边不知道何时走近了一个身影,也没有发出声音,看着锦瑟姣好的侧脸,轻柔的微笑,还有那雪白无暇的肌肤,竟是那样大胆的直接伸出了手…… 还没有触碰到锦瑟的脸时,便惊了锦瑟……许刚才太大意,如今突然惊觉有人靠近,竟是条件反色的一把抓住了那接近的手臂,一甩…… “扑通”一声,伴随着一个男人的叫声,那人竟是被锦瑟活生生的甩下了莲池里! “你……你……救……救命……”水花激起,溅在锦瑟的脸上,一阵冰凉,听着那人呼救……其实锦瑟早在动手时就后悔了! 她怎么忘记了这里是皇宫呢! 看着那人挣扎不断,竟是也来不及想什么,一头扎进了水里,拖住那人的身体,将他拖上了岸…… 两人都湿透了,彼时都气喘吁吁,锦瑟竟是有些微怒的道:“你这人,好端端的突然冒出来,都不会出声,想吓死人吗?” 害她如今这样狼狈,慕容修云叫她来莲池边,就表示一定有机会可以碰见皇上,如今……这副模样,可怎么办才好? “你……大……”那男子的话还没有完,却自己猛然住嘴,狐疑的打量着锦瑟,那一身宫女装湿透了,本就接近夏日,纱裙有些微薄,如今湿透了,贴在身上,竟是将那妖娆玲珑的身段展露无遗…… 特别是胸前有些松散的领口,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和巧精致的锁骨,而一缕青丝散乱垂下,竟是有意无意间的探入了那若隐若现的鸿沟之中…… “你……”那男子咳了两声,竟不想计较了,于是正声问道:“你哪里来的宫女,叫什么名字?” “要你管!你才是哪里来的?”锦瑟一边着,一边不安的看向四周……仿佛有人的声音传来了一般,而且脚步声越来越近,来得人还不少。 “你这是什么态度……朕……”男子猛然顿了顿,“真……真是没有王法了,你摔人下水,如今怎么还这么霸道?” “你闭嘴啊!”锦瑟猛然一喝,真是吓到了眼前的男子,毕竟没有人这样跟他过话。 还没有反映过来,竟被锦瑟粗鲁的一把抓住的领口,一用力拖到了一边的假山后,刚要话,猛然被锦瑟整个人压 制住,然后低声警告道:“不想死的话,就别出声……” 男子果然没出声了,倒不是因为真的害怕,而是锦瑟猛然的凑近,两人的身体不由得也贴近了,隔得那么近,更是可以将她那原本隐藏于发丝下的容颜看个仔仔细细。 她的睫毛细密柔软,仿佛就要触到他的脸了一般,那样饱满红润的唇,如蜜桃一般散发着一股香甜的诱/惑。 还有白皙如雪的肌肤上,那几颗晶莹剔透的水珠,湿透了青丝贴在脸颊两边,不时有水珠从她的肌肤上划过…… 当真是娇艳欲滴,出水芙蓉一般…… 男子不由得咽了咽唾沫,刚想点什么,就听到了有人话的声音接近了。 “哎呀,刚才还在这的,怎么一转眼不见了?” “就是……还请我们赏花呢,又不见了!” 一开始是两个女人的声音,然后锦瑟听到了慕容追风的声音,他豪爽的笑了起来,道:“怕是哪里有美景迷人,让皇兄流连忘返了吧?” “真是的,钱多,皇上那么大一个人你都看不住……你你这眼睛长了干什么的?”那女人又娇蛮了起来。 然后接着响起了一个有些奸细的男人音,该是太监才对,极其奉承的讨好道:“娘娘教训得是,是的没用,只是的这眼睛,还得留着伺候皇上呢……不然,娘娘便是挖了去,的也无半句怨言。” “罢了罢了……”慕容追风似乎深吸了口气,听来心情还是不错的,笑道:“既然人都不见了,本王也就先告辞了,各位娘娘……自己赏花吧!” “王爷慢走……”恭送完毕后,几个人叽叽喳喳了一阵,大概也觉得无聊,便都走了…… 锦瑟这才放下心来,只是心里起了一个疑惑,听他们来……皇帝应该是来这莲花池了才对,可是为何又不见了? 不见了也好,如今自己这模样,怕是这个机会也平白落空了。 幽幽的叹了一声,放开了手,道:“我回去了……” “喂,你现在这样子,回去不会被罚吧?”男子突然开口了,看到锦瑟一愣,竟是得意的笑道:“不想被罚就跟我来!” 罢,不由分的拉住了锦瑟的手,就往另一边拖着跑了起来…… “喂……你……你干什么?”锦瑟一愣,被硬拖着跑了起来,可是猛然这时才仔细瞧看这男人的身影。 第一卷:谁的执念,谁的劫 二十 “喂……你……你干什么?”锦瑟一愣,被硬拖着跑了起来,可是猛然这时才仔细瞧看这男人的身影。 虽然面貌不如慕容追风和慕容修云那般精致,但也算是中上,更何况……这一身湿透了的衣服,衣料上等,还是便装…… 这皇宫里,有几个人可以穿着便装随意来去,即便是皇亲国戚,进宫也是要穿朝服的,除非是王爷? 可是…… 锦瑟心里一惊,想起刚才那几个娘娘和慕容追风的对话来,又仔细的瞧了去,虽当今圣上和慕容追风是双生子,但是却传言两人长得一点也不像。 如今,锦瑟仔细一瞧,断定这人一定就是她要找的当今圣上——慕容尚宇。 因为那腰间隐隐露出来的玄龙玉佩,哪怕是王爷,也不能佩戴。 当今在这南陵,有资格穿龙佩玉的,便只有慕容尚宇一人。 原本要挣扎的手也停住了,锦瑟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原本这便是她今日来的目的,成功的和慕容尚宇接触了。 可是她的心里……觉得这一刻来得真是太快了,刚才虽然为了错过而有些失望,可是那失望下,是微的喜悦啊。 可是有时命运,真是半点不由人啊。 慕容尚宇带着锦瑟一路跑到一个僻静的宫殿,奇怪的是这条路上竟是一个守卫也没有,而这宫殿里……也是毫无生气,想来是许久没有人住过了。 “我们进去把衣服换了……然后再回去。”慕容尚宇有些的得意,转头笑道:“放心吧,我保证你不会出事。” 锦瑟疑惑的看了慕容尚宇一眼,然后随他进了一边的苑,慕容尚宇看来是很熟悉这宫殿,带着她很快进了一间寝宫。 寝宫里摆设整齐,丝毫没有沾染灰尘,可是刚进门到现在……这宫殿确实一个人也没有,看来是空置着的。 “这里是……”锦瑟有些犹豫,也只是表面上的。 她知道,此刻她跟慕容尚宇在一起,哪怕这里是什么皇宫禁地,也一样是安全的。 “放心吧,放心吧……”慕容尚宇着,已经轻车熟路的打开了衣柜,开始翻找了起来。 翻出几件男子衣衫,都是整齐的叠放好的,并且衣料上等,做工不凡,虽然款式老旧了些……可是也是极好的衣服。 “来,先换上……啊……啊嚏……”慕容尚宇话没完,狠狠的打了一个喷嚏,起 来这天气已晚,这一路下来,不知不觉竟是天都黑了。 而且正是初夏,慕容尚宇没有武功,身体又一向是娇生惯养的,哪里受得住那冰冷的湖水…… 锦瑟一叹,忙拿过了床边的被子递了过去,一边将慕容尚宇包了起来,一边哼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站在别人身后吓人!” “呵呵……还好,刚才不过是想上前打个招呼,没想到你那么大反映!”慕容尚宇呵呵的笑着,要不是锦瑟早看穿了他的身份…… 还真是一点也不觉得,眼前这个傻乎乎的大男人,竟就是当今的皇帝! 锦瑟叹了一声,将慕容尚宇安置在床上坐好,然后在烛台边找到了火折子点了蜡烛,又拿起了几件衣服,道:“我去那边换衣服,你不准偷看!” “是,那当然,必须不偷看!”慕容尚宇笑着,嬉皮笑脸的模样,哪有一点皇帝的威严? 锦瑟忍不住瞪了一眼,然后转身绕到了屏风的后面。 其实慕容尚宇嘴上虽然答应得好好的,其实眼却是一点也没有闭上,甚至是明目张胆的看着屏风上倒映着的窈窕身影。 烛火晃动,屋子里的光线暧昧,慕容尚宇看着锦瑟那窈窕的身影,轻轻的脱下的纱衣,每一个动作,都将她完美的曲线展现得淋漓尽致,一举手一投足都那样的完美,那样的诱/惑人心。 只是他静静的看着,心里却是忍不住叹一声……这样的美,仿佛美得让人呼吸都要屏住了,因为觉得哪怕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好像都会亵渎了这样美丽的时刻一般。 “喂?”突然发出的声音,让慕容尚宇猛然惊醒,才发现锦瑟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前,一双杏眼微微有些怒意的瞪着他,沉声道:“还不偷看,眼都直了!” “啊?”慕容尚宇这时才反映过来,猛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美的东西就是要让人欣赏啊,有人懂得欣赏难道不好么?” 锦瑟瞪了他一眼,虽然心里已经知道了他就是皇帝,可是面上却依旧不动声色,并且她刚才已经摸清楚了,从之前慕容尚宇的表现来看,似乎对他们这样的相遇很是满意。 许是深宫寂寞,见过的女人又都一样,所以之前锦瑟没有把他当作皇帝,那样的凶他,他竟也是觉得有趣了吧? 锦瑟的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竟是知道他喜欢新鲜,而且故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那么她当然不会拆穿。 做戏…… 她该是最会的了。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一 卷语:一江明月,回首少了谁。一杯浊酒,相逢醉了谁。一年春事,桃花红了谁。一眼回眸,尘缘遇了谁。 —— 做戏……她该是最会的了。 想着,锦瑟抖了抖自己身上的男衫,皱眉道:“这个样子,怎么出去?” 慕容尚宇裹在被子里,皱了皱眉头,不仅打量起来,虽然穿了男装,而且衣服明显宽大不合身,更容易看出那女儿家的娇柔身段,虽然这样一个俊美的少年郎,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可是她这么出去……不定会被当成刺客的。 见慕容尚宇没有话,锦瑟看了眼他还湿漉漉的头发,不仅道:“我过去那边一会儿,你自己也先把衣服换了吧!” 着转身走到了房间的另一边,背对着慕容尚宇,仿佛在书架上随意的寻找着那些书籍。 慕容尚宇换好了衣服,忍不住走了过去,道:“你识字?” “怎么?宫女就不能识字了?”锦瑟斜了一眼,看到他已经换好了衣服,那衣服很是合身,仿佛就是为他量身订做的一般。 这不由得让锦瑟想到了什么,他对这宫殿那么熟悉,而这又是一座空置的宫殿,里面的东西甚至衣服都没有动过一丝一毫…… 难道,这是慕容尚宇曾经住过的地方? 她心里活跃着,脸上却没有什么表现,倒是慕容尚宇笑了起来,“当然是可以识字了,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锦瑟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他忙解释道:“其实我虽然不是什么人物,但是还算得上几句话,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好帮你几句好话,求求情,这样……你也许就不用受罚了。” “得倒是合情合理。”锦瑟点了点头,似乎略微的考虑了一下,才道:“我叫纳兰锦,是纳兰府送来接受训练的宫女。” “纳兰锦……”慕容尚宇点了点头,又看了锦瑟一眼,笑道:“好,我知道了,你今日就在这休息,明日等衣衫晾干了,你再回去,我保你不会出事。” “真的假的?”锦瑟狐疑的又将慕容尚宇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你当真有这么大的本事?” “不信?我们打个赌?”慕容尚宇挑了挑眉毛,自信满满。 锦瑟当然知道自己是不会出事的,可是却还是道:“奇怪,我为什么要和你打赌,我若是赢了,岂不是要受罚?我若是输了,虽然不用受罚,可是谁知道你会提 出什么奇怪的要求来?” “你倒是聪明!半点不肯吃亏!”慕容尚宇点了点头,却是欣赏锦瑟这样直来直往的性子。 “那当然了!这世上还有人喜欢吃亏?”锦瑟顶了一句,又打量起慕容尚宇来。 其实他长得真的不算俊美,至少和自己的亲弟弟慕容追风还有慕容修云比来,就逊色许多。 可是若不和那两个人比……只当他是平常人,却也算是俊俏。 锦瑟没有话,只是有些想不明白,兄弟三人,为何却是看起来最不怎么样的慕容尚宇当了皇帝? 偏偏,这慕容尚宇花名在外,不问世事,玩世不恭……而另外两个兄弟,慕容修云深藏不露,而慕容追风又锋芒毕露…… 两个人都比他有本事,偏偏他却是皇帝? 莫不是如自己一般,扮猪吃虎?指不定,这看起来玩世不恭的模样,其实却是心机深沉得很呢? 锦瑟拿捏不准,倒是慕容尚宇突然拍了一下手,吓了她一跳,看他猛然开心的叫了起来,“那不如这样,你若输了,我不罚你,反而还奖励你,如何?” “啊?”锦瑟有些没有反映过来,当真是被慕容尚宇这样的笑容震住了,这样一惊一乍的人,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心机深沉的。 “这样你若赢了,哪怕受罚,你也可以找我撒气;若是你输了,不用受罚,而且我也不追究,反而还奖励你,如何?”慕容尚宇试图解释得清楚一些,笑容越发的灿烂了,虽模样算不上上等……可是他的笑容,倒当真有些感染力。 仿佛,会让人莫名其妙的心情愉悦起来一般。 锦瑟也真的是忍不住就笑了起来,点头道:“好,竟然不吃亏,那我便与你赌了便是!只是,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人?” 慕容尚宇故作神秘的一笑,敲了敲锦瑟的脑袋,摇头道:“现在还不是的时候,你在这休息吧,这里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你的!我呢……还有事要办,就走了,你明日换了衣服回去……自然便什么都知道了!” “暂且信你一次。”锦瑟点了点头,慕容尚宇这才笑着满意的出了门去。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二 慕容尚宇走后,房间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烛火幽幽,锦瑟在这房间里查找了半天,找到了很多书籍,还有字画……上面的题字,果然就是当今圣上慕容尚宇的。 看来……这真的是当初他和母妃的宫殿,起那已经逝世的苏皇后,当时确实是名噪一时。 苏皇后本名苏凝,是北境第一美人,是先皇出兵北境大胜而归时的战利品,被带回宫后让整个后宫失色,独揽三千宠爱。 那时后宫一只独秀,慕容修云的母亲当时还是一朝皇后,哪怕身怀有孕,却也因为那时的苏凝产下一卵双胞子而危及了后位。 当时的情况究竟如何,其实传言得并不多,听闻是前皇后妒忌成性下毒陷害苏凝,事情揭穿后才被废去了皇后的位置,而苏凝那时虽然当上了皇后,却因为那下毒一事,身体始终没有好起来。 最终……还是去了。 事实究竟是如何锦瑟并不知道,因为不能亲眼见证的事情,都有可能是假的。 所以……锦瑟亲眼见证的,是慕容修云的愤恨,还有不甘…… 慕容修云是在冷宫里诞下的皇子,跟随母亲在冷宫里生活,直到他六岁时母亲去世,才从冷宫里接出来,成为了一个不受宠的皇子,默默无闻的长大了。 可是他的心,也许始终还在那冷宫里,囚禁着……从来没有真正的走出来过。 锦瑟是知道的,她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她是最懂慕容修云的,但她也是最看不清他的。 因为……那是慕容修云呐。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靠在了床边上,她也许隐隐的猜到了明天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可是却又不愿意去想。 她要帮助慕容修云,在她第一眼认定了他时,她就已经决定了。 这四年,她看了太多,他的隐忍,他的痛苦……所以她一定会帮他的,哪怕牺牲所有。 锦瑟其实一夜未眠,她怎么也睡不着,从来她的睡眠便不好,自从四年前被慕容修云捡回来后,她似乎一直都没有好好的睡过。 因为脑子里总被许许多多的事情缠住,怎么也无法放下,仿佛梦里……都全是这些梦靥,逃不过,也不想逃。 锦瑟换好了自己的宫女装,眼睛还有些红肿,重新盘好了头发,让自己勉强打起了精神来,才踏出了这宫殿。 这宫殿很大,也算华丽,只是时间长了,难免有些古老 。 可这种古老,却有一种沧桑的味道……慕容尚宇带锦瑟来的只是宫殿内院的一角……这曾经是苏皇后,还有他和慕容追风母子三人居住的宫殿吧? 所以才这样心翼翼的保留了下来,未曾动过一丝一毫,打扫得这样干净…… 也不知道,这是慕容尚宇的决定,还是慕容追风的决定? 倒是挺有人情味的。 锦瑟出了宫殿,一路顺着记忆里的路线回去了训练的院子,只是还没走到门口,就觉得今天似乎异常的安静,平日里这个时候,都该是大家忙活着的时候了,可是怎么一点声音也没有? 锦瑟有些狐疑,虽然知道一定会发生点什么,可是事实上,她如今也不准了。 人刚踏进门口,就猛然看到整整齐齐站了一个院子的人,一起训练的宫女们有条不絮的站在最后面,一个个规矩的低着脑袋。 前面是训练的姑姑和掌事,也是一样恭敬的低着脑袋,而院子的正中,站着的一群人,却是那样的显眼。 那是御前的仪仗队,抬着一顶华丽的鸾轿,最前面的公公一脸白净,站得笔直,隐约的露出一种高人一等的模样来。 身后的宫娥们个个穿着靓丽,模样俊俏。 宫女太监的,站了一群,这的院子塞得满满的,却极为安静。 “她回来了!”直到不知道是谁吼了这么一嗓子,然后所有的人都看向了她。 先前那趾高气昂的公公也转过了脸来,只是一秒,那原本高傲的脸就挂满了笑容,极为谄媚,走起路来也不那么挺胸抬头了,而是以一种卑躬屈膝的姿态朝锦瑟走了来。 那一脸的笑容,加上那白净得有些母气的面孔,倒让人觉得好笑,他走近了,笑道:“姑娘是纳兰锦?” 锦瑟点了点头,故作无措的问道:“这……这……是怎么了?” 看锦瑟有些恐慌,那公公忙道:“姑娘别怕……奴才钱多,是御前伺候皇上的……” 话还没完,锦瑟几乎就惊吓得后退了一步,忙要行礼,嘴里模糊得道:“奴……奴婢失礼了……公公……公公莫见怪。” “哎哟,姑奶奶哟!你这是干什么!”钱多大失惊色,忙一把扶住了锦瑟即将要下跪的身子,叫唤道:“您可别这样吓奴才,这是要折了奴才的寿!” “公公……”锦瑟微微颤抖,不知所措的看着钱多,有些慌乱, 也有些惊恐。 可都是假的,有些事情,昨夜……她便隐隐的感觉到了。 “您别多礼,这啊……有道圣旨,您先接旨。”钱多客客气气的完了,放开了锦瑟的手臂,然后才清了清嗓子,抬头挺胸的叫道:“纳兰锦接旨。”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的人都跪下了,除了宣旨的钱多。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三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所有的人都跪下了,除了宣旨的钱多。 锦瑟也跪下了,低着的头让人看不清楚表情,之听到钱多那有些尖细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念了什么出来。 其实念出来的是什么并不重要,锦瑟仿佛一个字也没有听到一般,因为答案……她早已经知晓了。 只是不知道这一刻,为何仿佛什么都听不见了,什么都不存在了一般…… “锦贵人?”钱多的声音让锦瑟回过了神,她一脸的迷茫,抬头看到了钱多那笑容满满的脸。 看到了他身后的阳光那样的刺眼,看到他将那一卷黄色的卷轴递了过来,“娘娘接旨吧!” 她仿佛屏住了呼吸,仿佛已经失去了生命一般……却还是伸出了手,微微颤抖着将那圣旨接了过来。 “锦贵人快起来吧!这就上轿,奴才们可都在听雨轩候着主子您呢!”钱多忙将锦瑟扶了起来,看着锦瑟有些呆愣的表情,其实他也没有多想。 毕竟天上掉馅饼的事情谁都会反映不过来,更何况……这可是天大的惊喜啊,一个宫女,麻雀变凤凰,一时半会的惊讶是应该的。 钱多高高兴兴的扶了锦瑟上轿,一行人在这偏院的宫女姑姑们的送行声中浩浩荡荡的走了。 院子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是一秒,猛然大家都开始唧唧咋咋了起来。 “听昨天出去遇到皇上了!一夜未归啊!” “果真是好运气啊……这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也有人不服气的叫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整天闷不做声的,没想到骨子里倒是妖精得很,才出去一次就……” “好了好了!”掌事姑姑突然严厉的打断了大家的吵杂,“现在她已经是主子里,轮得到你们在这嚼舌根么?想什么就什么,也得看自己有没有当主子的那个命!还不快做事去!” 听得这样的教训,大家便都散开了,只是出了锦瑟这样的一个例子……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不免也生出了几分不该生出的念头。 听雨轩,不是什么华丽大气的宫殿,算是清新雅致的院落,阁楼建立在了水上,桥路相连,水面是莲花静静绽开,比起那些传统的华丽宫殿,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院子里下人们早都等着了,锦瑟一下轿子,行礼过后,丫鬟们便三两个将她簇拥着进了阁楼。 锦瑟什么都没,只是静静的坐 着,任由摆布,仿佛这一刻……她能体会到自己如同一个布偶一般,只是她的身体她的心……所有的线,都牵连在慕容修云的手掌里,他怎么拨弄,她就怎么行动。 锦瑟苦涩一笑,不免想起了那钱多公公,临走时他还特高兴的要去纳兰府里宣旨,宣告这个好消息。 只是,这个消息……对于纳兰府来,不算好消息吧?特别是那纳兰忻,怕是要气死了。 唉……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也不觉得高兴,只是很明白自己即将要面对的,却又那样的不想去面对。 这后宫很充足,什么时候多一个人,也不算是什么大的风波,宫女太监们也就热闹了一会儿,锦瑟将皇帝赐的珠宝赏赐了给她们一些,也算是消停下来了。 听雨轩算是挺安静的一个苑,下人们都出去了,也就静了下来。 锦瑟这才有时间安静下来想一些一直以来不太愿意面对的事情,其实从一开始她知道要进宫时,她便在考虑这个问题了。 侍寝。 这对她来,原本是应该早做好了一切准备了,因为她一直知道,她的存在对于慕容修云来算什么。 只是这一刻,竟是来得这么快吗? 锦瑟紧紧的抓住了腰间一个巧的埙,精致光滑的陶瓷,上面画着清雅的竹林,竹林旁边一间竹屋遗世独立。 那是锦瑟最宝贵的东西……因为她记得,那是她十八生辰时慕容修云第一次带她上街时,送她的生辰礼物。 一直就那样宝贵的珍藏着。 如今……她也不得不利用这宝贵的东西了。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她其实早就做好了这样的打算,根本从来没想过要侍寝!所以只有靠这个埙了。 正想着,一声‘吱呀’的声音,窗户竟然被悄悄的打开了,锦瑟惊了一下,警惕的看向那微微敞开的窗户。 一颗脑袋探了出来,然后锦瑟看到了熟悉的笑脸,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怎么也没想到,此刻正翻窗而来的……带着娃娃一般纯真的笑容的,竟是慕容尚宇! 他怎么会翻窗而来? 穿着一身的便装,轻巧的从窗户跳了起来,一边诧异的锦瑟一时竟是呆呆的怔住了。 “喂,怎么?突然当上主子了,难道欢喜傻了?”慕容尚宇笑呵呵的凑近了,看着锦瑟呆愣的脸,打趣起来。 锦瑟这才回过神来,一看 慕容尚宇这一身打扮,猜想他必是不想暴露身份,于是也继续装作不知道,嘴一撅,不满道:“你这是干什么啊?翻窗而入,你以为这是你家后花园啊?” “啊,这可不是……”慕容尚宇到一半,又顿住了,然后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四 “啊,这可不是……”慕容尚宇到一半,又顿住了,然后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他的眼睛笑起来时,会弯成月牙儿的形状,眼角的笑纹略深,也是这样,让他的笑容看起来越发的爽朗。 锦瑟等着慕容尚宇,其实早已经知道他未出口的话,只是也没有道明,还是继续道:“你究竟是什么人?若是被人发现了,可是要杀头的。” “没事,这不没人发现吗?”慕容尚宇‘呵呵’的笑着,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慵懒的往太师椅上一靠,笑道:“我就是来看看你,对这一切可满意?” 他刚问完,就看到锦瑟的笑容有了一刻的僵硬,明显那一双明亮的眸子也暗淡了些许,他心里一时讶异,忙问道:“怎么?是奴才们做得不好?” 锦瑟低头扯了扯自己昂贵的纱裙,摇头道:“没有,这不是挺好的!” “是吗?”慕容尚宇虽然生性随性,可是也不是傻子,虽然不愿意管理朝政,但是不代表他看不清人的表情。 刚才锦瑟明显有一刻的失落的。 锦瑟笑了笑,依旧有些勉强,但是却有些不好意思一般,低下头,眉目低垂,苦涩的道:“只是这一切太突然了,更何况……我来,只是想当个丫鬟的,没想到……” 顿了顿,锦瑟咬了咬唇,似乎有些尴尬,可是还是道:“你,我与皇上都没见过面,为何突然会封我为妃啊?皇上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万一……他不是好人呢?” 慕容尚宇被问得愣住,不是好人? 这话仿佛是第一次听到啊,怎么会有人皇帝不是好人呢? 看慕容尚宇一时没反映,锦瑟像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忙解释道:“不是……我不是皇上不是好人,我……我的意思……是……是……” “哈哈哈!” 锦瑟还解释不清楚,急得脸红,可是慕容尚宇却猛然大笑了起来,拍着双手笑得越发大声了,朗声道:“有趣,有趣……我还是第一次听道有人这样问!” “谁!谁在里面!”外面猛然传来一声厉声的尖叫,吓得锦瑟和慕容尚宇一跳,随后马上听到那人叫唤了起来,“快来人啊,有刺客!” 顿时外面脚步声,叫喊声一片! “啊!快藏起来!”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锦瑟一把抓住了慕容尚宇的手臂,将他扯到了床上,准备将他藏在幔帐里。 屋里屋外都是 一阵慌乱,慕容尚宇还笑着,只是摆手道:“没事……没事……” 锦瑟哪里肯听,她知道自己这样才是最真实的表现! 猛力的一把刚将慕容尚宇按上床,不巧两人踩了脚,顿时双双倒在了床铺之上,也是这时猛然门就被大力撞开了。 冲进来一屋子的宫女太监,个个张口结舌…… 锦瑟扑在了慕容尚宇的身上,双腿弯曲,整个人都骑在了他的身上,而慕容尚宇被压在床上动弹不得…… 屋子顿时一片诡异的安静,然后听到一阵细微的‘吱吱’的声音…… 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看着慕容尚宇依然笑呵呵的脸一时都不知道该如何反映,锦瑟自己却是抬头四处看去……她怎么觉得……这声音是…… 还没看仔细,猛然“轰”的一声,那好生生的红木床铺,竟是‘轰隆’一声垮了…… “啊!” 锦瑟一声尖叫,只觉得狠狠的下落,而慕容尚宇在看到床铺顶梁的木头掉落下来时,一把抱住了锦瑟的腰,一翻身将她护在了身下。 那些掉落的顶梁木不算粗大,但掉落在了慕容尚宇的背上和头上,疼得他闷哼了几声。 床铺突然垮塌,更是让所有人都呆愣住了。 不过几秒,传来了慕容尚宇忍着痛楚的,咬牙切齿的声音,“狗奴才们,还愣着干什么?” 这一声打破了这寂静,才让所有人反映过来。 “皇上!快救皇上!”有人那样尖叫了一声,所有的人都反映过来了,急忙朝着床铺跑去,将那些垮塌的床梁拿开,将狼狈的慕容尚宇和锦瑟从一片狼藉里拉了起来。 慕容尚宇站起了身,摸着自己的后脑勺,深深的呼了一口气,“该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好端端的,床为什么突然垮了?这皇宫里什么时候,竟也有了这种危险的东西了? 宫女太监们忙跪了一地,不住的摇头求饶,一个也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倒有个太监眼睛骨碌碌的转,在一片求饶声中,他忙笑道:“皇上,今日锦贵人新人进门,皇上乃真龙天子,震慑四方,皇上威猛……这床啊,不过是凡物,经不住皇上的真龙之身,日后,一定叫司制局造得牢靠、牢靠、再牢靠!这样才称得起皇上的龙体呢!” “噗……”锦瑟在一边听得真真切切的,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五 “噗……”锦瑟在一边听得真真切切的,一时忍不住笑了出来。 这太监,长得清秀,眼睛笑眯眯的眯成了一条线,这一群奴才里,数他反映最快,脑子转得快,胆子也大。 锦瑟不免留了分心,而经过刚才他一番话,加上锦瑟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慕容尚宇的心猛然宽了,也觉得这太监夸得极对。 慕容尚宇忙抬头挺胸,清理了一下嗓子,才故作威严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才福子。”太监笑着报了名字,奴才一般进宫后就丢弃了自己的姓名,一般是主子乐意了就取一个,然后就一直那样叫着,最终成为了他们新的名字。 “罢了,看在你博得美人一笑,今日也不追究你们这一群奴才了,看你聪明机警,这事交给你去调查,务必让司制局的人给一个交代!”慕容尚宇大手一挥,看来很是高兴。 “奴才遵命,谢皇上不杀之恩!”太监笑嘻嘻的领恩,一群人免了责罚,一个个磕头磕得脑袋都要破了。 “去吧去吧,都下去吧!”慕容尚宇摆了摆手,将所有人都遣了出去。 一群人都撤了出去,慕容尚宇这才转身看向一直没有话的锦瑟,锦瑟站在一边,轻咬着唇,被慕容尚宇这一看,脸色微微泛红,别扭着呢喃道:“你……你……你是……” “怎样?”慕容尚宇伸开了手,将身子一展,顺了顺领口和衣衫,笑道:“朕可是坏人?” 锦瑟一听这话,捂着嘴便笑了起来,一看慕容尚宇身份拆穿后也没有半点架子,那她也就更不怕了,直接笑道:“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否则为何骗人呐?还偷偷摸摸的爬别人的窗户?” “这……”慕容尚宇没有料到锦瑟会如此,一时窘迫,却又哈哈大笑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锦瑟的手,笑道:“好,那以后你慢慢看,反正有的是时间让你看清楚……朕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着,拉着锦瑟就要往外走,锦瑟忙问道:“你这是要带我去哪?” 一时,锦瑟还没有将皇室的称谓转换过来,加上慕容尚宇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越发让锦瑟不觉得眼前的人,是一个皇帝。 只是她的这个失误,慕容尚宇也充耳不闻。 一边拉着锦瑟出了院子,一边道:“你床都垮了,今晚睡哪?” “啊?”这样一,锦瑟一时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支吾了半天,才道:“我 还可以回到畅春园吧,我的床铺该还在吧?” 锦瑟的,是之前接受宫女训练的那个地方,她不过早上才从那里出来,床铺什么的,应该还没有被收拾掉吧? 只是话音一落,猛然一个弹指就落在了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随后慕容尚宇不满的道:“你当你现在还是宫女,你现在……可是朕的人了,怎么可能去住那种地方!” 锦瑟摸着自己被弹了一下的额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慕容尚宇捏紧了她的手,此时两个人已经站在了院子外,他的龙撵竟是那样肆无忌惮的停在门边。 “朕决定了,今日你住朕那里!” 慕容尚宇完,顾不得锦瑟那惊讶的面孔和质疑,一把将她推上了龙撵,然后在听雨轩众奴才们惊讶的眼光和送行中,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上了龙撵,锦瑟这才反映过来,哪怕她平日里再怎么冷静聪颖,再如何会演戏,可是面对这慕容尚宇这样不拘形式,又大胆直接的人,她竟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惊愕了。 “这怎么行?”好半天,锦瑟似乎才反映过来,忙道:“还可以安排我住其他的宫殿啊,本朝并没有嫔妃入住宣殿的规矩啊……更何况我……我……” “你什么你啊!”慕容尚宇坚决的打断了锦瑟的话,一把抓起了她的手放在了胸前,笑嘻嘻的模样竟是第一次有了一丝认真的态度。 他看着锦瑟,似乎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才接着道:“朕已经决定了!在朕看到你在荷花池边的那一刻起……” 锦瑟微微张着唇,看着此刻慕容尚宇眉目间认真的坚决,猛然发现这个平日像个爱玩的大男孩一样的皇帝,这一刻,竟也那样英俊。 “那时,朕以为看到了荷塘的仙子,不知道为什么,那时朕就只有一种感觉……朕要把你珍藏起来。” 只是简单的几句言语,可是慕容尚宇的表情那样的认真,哪怕他没有他的两个兄弟俊秀过人,可是他也没有他们那样深沉危险的眼睛。 他的眼睛很漂亮,闪现着一种快乐的婴儿蓝,那样清澈。这一刻,再不会有人觉得……这个男人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人差。 锦瑟有一刻的感动,可是她的感动永远伴随着她的内疚和心酸,他越是真诚,她的这份矛盾的心情就越发的强烈。 她低下头,不知道该什么好,明明她谎从来不眨眼,演戏,撒谎对她来,如同吃饭睡觉一般简单。 可是此刻,她却什么也不出来。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六 锦瑟有一刻的感动,可是她的感动永远伴随着她的内疚和心酸,慕容尚宇越是真诚,她的这份矛盾的心情就越发的强烈。 “放心吧!”慕容尚宇看她低头默不作声,双臂一伸,将锦瑟搂进了怀里,那是除了慕容修云外,第一次锦瑟感受到别的男人的气息。 和慕容修云那一身淡然沉稳不一样的味道,慕容尚宇不如慕容修云高大,怀抱虽没有那般宽阔结实,可是却让锦瑟感受到一种温暖。 那是慕容修云身上没有的,温暖得如同阳光一般的味道,淡淡的馨香,像是阳光下盛开的花朵。 锦瑟轻轻的闭上眼睛,因为她知道她不能拒绝,也不能挣扎,一次两次的意外和反抗,可以是新鲜,若一直拒绝,一直表示不愿意接受,那么是个男人……都会烦的吧? 更别,是慕容尚宇这样大孩子心态的男人,他身边太多的女人了,他的真心能维持多久? 锦瑟幽幽的吸了口气,听到慕容尚宇在她的耳边道:“你是朕的仙子,所以朕要给你最好的,好好的将你珍藏在身边。” 听着慕容尚宇的话在耳边回旋,锦瑟什么都没有,只是低头将脸埋进了他的怀里,安安静静的靠着。 慕容尚宇满意的笑了起来,欢喜的心情表露无遗,挂着笑容,将锦瑟抱得更紧了一些,满足的叹了一声,什么也不了,仿佛此刻,终于觉得人生圆满了一般。 龙撵很快到达了慕容尚宇的寝宫,这是建立在后宫前殿部分最中心也是最豪华的一所宫殿,宣殿。 平日里妃嫔不受召请,是不得踏入的,这不仅是慕容尚宇休息的地方,也是他处理政事,私下接见朝臣的地方。 所以锦瑟从一个还在管教的宫女升为贵人,算不得什么惊天动力的消息,但是她刚晋升的第一天,便有资格坐着龙撵直接进入了宣殿,可就是后宫里天大的事情了。 进了寝宫,锦瑟也越发的紧张了,慕容尚宇带她参观了宣殿的几处花园,还有书房等等地方,兴致勃勃的给她介绍。 最后游了一圈下来,还亲自动手,给她画了一幅画,要慕容尚宇不学无术,那都是谣言,身为皇子,又有资格坐上龙椅,慕容尚宇其实琴棋书画无一不精。 要真的有什么是一窍不通的,那一定是武功等比较辛苦的体力活。 但是慕容尚宇向来闲散随性,作画题诗,向来都是兴趣所致,关于治国这一方面,他自己都是自叹 不如弟弟慕容追风的。 那幅画那样的传神,眉脚眼梢和锦瑟一模一样,甚至能看得出她那双晶亮的眼睛,就连嘴角笑起来的弧度,都是那样的熟悉的。 他的才华让锦瑟有些诧异。 只是这样消磨了一个下午,用完晚膳后,夜幕降临了,锦瑟忍不住又开始紧张了起来,不时的将手探向自己腰间携带的埙。 慕容尚宇亲自吩咐御前的宫女们将锦瑟带去梳洗,那是慕容尚宇建立在宣殿的一个浴池。 极大的浴池,用的是现抽调的温泉水。 花瓣漂浮,那水如同滑嫩的牛奶一般滋润着肌肤,让锦瑟原本就白皙的肌肤越发的光滑细嫩。 梳洗完毕,梦幻的纱裙上身,似乎她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迷人的气息,纱裙轻薄,像是能透出锦瑟手臂那白皙的肌肤来。 没有再梳妆,头发披散着,如瀑布一般倾斜而下,垂在腰间。 素面朝天也掩不住的风华绝代,锦瑟就那样坐在床边,那龙床宽大,纯金色的幔帐能迷了人的眼一般。 锦瑟紧张得浑身僵硬,就那样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宽大的袖子下,她紧紧的捏着那个巧的埙,手指冰凉,微微颤抖。 慕容尚宇看到的,就是那样一个出水芙蓉一般清丽脱俗,不染尘埃的仙子。 脸色微红,双眼低垂,露出她完美的眉目和脸颊来,那一丝的紧张和轻咬的唇,让人忍不住想将她揉进怀里,好好的疼惜。 “你害怕?”慕容尚宇走近了,伸手轻轻的抚上了锦瑟的脸。 很轻柔的,但是让锦瑟僵硬紧张的心一下子吊到了嗓子眼,像是那受了惊的鹿一般,却是越发的惹人怜惜。 她的肌肤光滑,慕容尚宇哪怕那样的轻柔心,也害怕会弄疼了她一般,他轻轻的坐在了她的身边,伸手拂开了她颊边一缕青丝,柔声道:“也许朕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对你……一定用尽一切的好,来疼你。” 锦瑟狠狠的咬牙,吞了吞唾沫,这才抬头,转眼看向慕容尚宇,她不用什么,因为只要她微微的勾起唇角,扬起一抹笑容来,就足以明一切。 她的笑容就像是剧毒的毒药,让人着了迷,就再也找不到解药了。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七 锦瑟狠狠的咬牙,吞了吞唾沫,这才抬头,转眼看向慕容尚宇,她不用什么,因为只要她微微的勾起唇角,扬起一抹笑容来,就足以明一切。 慕容尚宇轻轻的凑近了,那吻轻柔的落在了她的脸颊上,鼻子上,最终流连在她的唇间。 锦瑟没有躲避,捏紧了手心里的埙,她知道她的命运是由人一手安排,她知道自从她遇到慕容修云那一刻起,她就不会再有自我。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呐! 哪怕,只是无谓的挣扎,哪怕……锦瑟做的一切,从来不会有人理解,她也不想,让自己一辈子活在悔恨之中。 她,有她自己的活法。能让所有事情都两全的活法。 “锦儿……”慕容尚宇轻轻的呢喃着喊了一声,亲吻着她的唇,索取着她所有的甜蜜和美好。 锦瑟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轻轻的回应,只是她一个回应,就像是点了慕容尚宇体内的熊熊烈火一般。 慕容尚宇将她轻柔的压倒在床,龙床金丝的锦被柔软得如同云一般,让人昏昏沉沉…… 他捧着她的脸,轻啄她脸颊的每一寸肌肤,双眼迷离,仿佛捧着自己的珍宝一般,那样的爱惜,那样的珍贵。 “锦儿,朕会好好对你的。”慕容尚宇是出自真心的这一句话,甚至他在心里,已经过了无数次,这个女孩儿……是不同的,是他的救赎,是他唯一的珍宝。 他的手滑过锦瑟的衣衫,抚摸到她细嫩的肌肤,能感受到锦瑟因为不适应而微微的扭动,他亲吻她颤抖的睫毛,轻轻的解开了她的衣衫…… 锦瑟突然凑上了自己的唇,吻住了慕容尚宇火热的唇,她那样主动的邀请,几乎让慕容尚宇愣了一刻,但是心早已经沉沦,眼早已经迷离…… 慕容尚宇看不到锦瑟突然睁开眼时,那一抹冰冷又清明的光。 锦瑟主动的索吻,让慕容尚宇整个人都飞上了云端,她伸手抱住了慕容尚宇的脖颈,那个的埙,在她的手掌轻轻翻转。 那埙虽然只是一个普通的埙,可是经过慕容修云那双手的东西,就注定了永远不会是平凡的东西。 一个杀手,一个细作,需要的不是风花雪月的生活,她需要的,是保住自己的性命。 锦瑟记得,慕容修云那样过,所以这个埙买回来后,经过了慕容修云的改造,里面装着一定量的迷烟,不足以让人昏睡,却能让人 精神恍惚…… 悄悄的按下了机关,白色的雾气猛然喷出,锦瑟在那一刻闭住了呼吸,而正沉浸在甜蜜中的慕容尚宇却毫不知情。 吸入了迷烟,慕容尚宇的身子一沉,正在锦瑟身上游走的手也顿时失去了力气,他的眼越发的迷蒙了,没有了焦距,似乎被抽空了灵魂一般。 锦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将慕容尚宇从身上推开,她坐了起来,拉好了自己被解开的衣衫。 将埙晃荡到了慕容尚宇的眼前,那没有焦距的眼,跟随着那陶瓷的埙,一点点的晃动着,锦瑟看着他的眼珠晃动的旋律。 她看到慕容尚宇的眸子完全沉浸在了埙的旋律之中后,喃喃的道:“现在,你正在和纳兰锦缠绵,你亲吻她……你解开了她的衣衫,你控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你想要得到她,你感受到她手指,轻轻的划过你的背……” 着,锦瑟真的用手轻轻的划过了慕容尚宇的背,慕容尚宇的嘴角始终带着笑容,那笑看起来让锦瑟觉得很刺眼。 可是她必须那样做,否则……她真的没有选择…… “你抚摸亲吻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感受到她的体温,感受到她的呼吸……你忍不住一点点的占有她……听到她的呢喃……” 锦瑟咬着唇,用自己都极为不堪的声音,一点点的着,声音很,仿佛微弱的风,可是她能看到慕容尚宇的变化,看到他的笑容,甚至听着他粗重的呼吸。 锦瑟闭上了眼睛,她其实早已经决定了用这样的摄魂术,加上那让人精神恍惚的迷药和她的引导,很容易让慕容尚宇感觉到一切都是真的。 没有人会发现…… 她真的,不能接受,不能接受自己的身子任由别人来支配,她不想……不想被别的男人碰。 虽然她知道自己早已经不是清白之身,可是那时的记忆好遥远了,她什么都记不住……甚至她都要忘记了那件事情的存在。 她的身子不清白了,可是她的心……却一直一直坚守着这一份自己认为的清白。 这个世界上,除了慕容修云……她锦瑟,绝对不会将自己的身心交给另外一个人,虽然她知道自己的坚持很苍白无力,可是只有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是个人,活生生的人。 哪怕……慕容修云也许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她竟也这样心甘情愿的自欺欺人。 有泪从锦瑟的脸颊上滑落,随 着她的手和话语一点点的引导,最终结束了这一切,结束了这一场旖旎的春梦。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八 慕容尚宇累及了,锦瑟没有给他一丝清醒的机会,便让他沉沉的睡去了。 她起身坐在梳妆镜前良久,看着自己的容颜,看着自己纱衣下若隐若现的肌肤,她都不知道该自己是悲哀,还是幸运。 若当初不遇到慕容修云,也许……她最终的命运,不是沦为乞丐,就是沦落风尘。 而如今……她有地位,甚至得到南陵最高高在上男人的恩宠,可是为何……她的心还是这样的痛呢? 一夜……锦瑟整整坐了一夜,待到天快明时,她才从那唯一她戴着近身的项链里,取下了那颗玛瑙石。 玛瑙石是假的,空心的,里面装着一点红色的液体。 她将那鲜血一般的液体一点点的洒在了金色的床单上,然后脱光了自己的衣衫,睡了下去,将自己的头靠在了慕容尚宇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关起了所有的悲伤和凄凉。 宫女们不过一会儿便来了,在门外轻轻的叫醒了慕容尚宇…… 慕容尚宇睁开眼睛那一刻,看到的是锦瑟安稳的睡颜,还是那样的美,长长的睫毛盖在微微泛红的双颊上,像是一个安宁的仙子。 她身上光滑的肌肤贴着慕容尚宇的肌肤,香肩露在被子外,精致的锁骨上搭着几率青丝,越发的诱/惑人心。 他心里一阵阵的悸动,身子不免又有些燥热起来,昨夜……那一幕幕,仿佛梦一般,可是却又那样的真实,像是一切都还在他的脑子里盘旋着。 她竟是……真的……成了他的人了。 忍不住轻轻的抚摸她的脸,锦瑟一惊,睁开了眼睛,看到慕容尚宇时害羞的垂下了眼,不由得咬唇娇嗔道:“一大早的干嘛盯着我看?门外在叫你呢……” 这时,门外又传来唤门的声音,慕容尚宇不满的皱了皱眉头,喊道:“都滚下去!” “皇上……早朝时间到了。”门外的太监似乎极为为难。 “让你们滚……”慕容尚宇的吼声还没完,锦瑟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被子下的身体贴得更紧了,让慕容尚宇一阵心神荡漾。 “我昨日才晋封,在这里侍寝本就不妥,若是今早皇上再为了我耽误了早朝,岂不是要让锦儿成为扰乱朝纲迷惑圣心的祸水?” 锦瑟的眼里有一丝的哀求,其实她也怕,怕慕容尚宇留下来。 慕容尚宇哪经得住锦瑟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哀求,马上就败下阵来 ,“好吧,朕知道了!不耽误早朝!” 罢,又弹了弹锦瑟的额头,锦瑟吃痛娇嗔了一声。 慕容尚宇这才满意的起身,披上了睡袍,转身道:“你便好好休息,想睡到几时便是几时,朕免你三日向皇后请安见礼!” 锦瑟点了点头,其实根本没想过不去给皇后行礼,是的……慕容尚宇的后宫充足,也早在登基时,便已经立了皇后。 但这些锦瑟都是不关心的,只是为了自己在宫里的地位,为了争取慕容尚宇的疼爱帮助慕容修云,她必须得在意。 看锦瑟窝在被窝里听话的样子,慕容尚宇心情极好,顿时转出了房间,让宫女们进来,呼啦啦一阵梳妆打扮,然后在众人的行礼声中,慕容尚宇被簇拥着出了宣殿。 锦瑟睡在床上,盯着幔帐上的双龙戏珠,眼睛有些红肿,因为昨夜一夜未眠,如今慕容尚宇走了,她才有一丝睡意。 可是……已经不是睡觉的时间了。 后宫向来是规矩严明,如今她一连破格几次,若是再不去向皇后请安,也不知道别人会怎样议论! 想了想,还是起身梳妆打扮,留下宫女们收拾被褥时悄声细语的将那见红的被单收了起来,然后自己穿戴整齐出了宣殿,朝着皇后的寝宫请安去了。 后宫人多,就是复杂。 她不易树敌太多,虽然她觉得自己应该已经惹得好些人不满了,恐怕就连还没有进宫的纳兰忻也一样。 怕是才得知她晋封的消息,纳兰忻就气得将她诅咒了好几万次了吧?只是想想她向来气势凌人的模样,如今遭受了这般的窝囊气,不知道该会是什么样子? 锦瑟虽然想看看,但是一想到没有几日,纳兰忻进宫的日子就到了,不免又是添堵,那样的人来了……才叫不好过呢。 所以,现如今,能拉拢的人她才要抓紧时间拉拢啊! 只是没想到昨日的消息传得那样的快,也那样的不可思议,那垮了的床榻,不知道为何,竟成了她与慕容尚宇巫山**时用力过猛而压垮的了。 而她进了宣殿,与慕容尚宇一夜缠绵,新晋的贵人得到这样的殊荣,几乎成了全后宫瞩目的焦点,不过一夜……这后宫里,竟是人尽皆知了。 新来的锦贵人如何如何美貌,如何厉害……又如何妩媚,锦瑟传过御花园时,不时的都能听到这些闲言碎语。 只是宫女们见到主子 路过,规矩的行了礼,竟也认不出她就是她们嘴里谈论的传奇人物。 偶尔有聪明人会恍然大悟,拍下脑袋懊恼的叫道:“那样美的主子,又是生面孔,一定是传中的锦贵人啊!” 口气里的懊恼之意,恨不得自己刚才多长了两双眼睛,能看得再仔细一些似的。 绕过了御花园,穿过长廊时,转弯处猛然走来一个身影,直冲冲的就撞了上来,若不是锦瑟避让及时,怕是两个人就撞了个满怀。 那人高大,一看身影便是男子,一边的福子话还没出口,猛然看到了那张俊美俊朗的脸,一时张口结舌,愣了片刻才叫道:“奴才……奴才参见六王爷!”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九 那人高大,一看身影便是男子,一边的福子话还没出口,猛然看到了那张俊美俊朗的脸,一时张口结舌,愣了片刻才叫道:“奴才……奴才参见六王爷!” 锦瑟这才看到来人,竟真的是半月未曾见面的六王爷——慕容追风。 他还是那样沉着,只是脸色似乎越发的稳重,穿着银白的袍子,精致的蟠龙是皇族专用的刺绣,穿在他的身上越发的显得他威严贵气。 那一双眼睛冷冷的扫过锦瑟的脸,然后出乎意料的,慕容追风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笑道:“哟,这不是新上位的锦贵人吗?怎的……当了贵人,连友人也不识得了?” 言语里轻挑的意味和不敬的嘲讽那样的明显,一边的福子向来是察言观色的能手,一看形势不对,急忙行礼带着几个宫女退开了。 “见过六王爷。”锦瑟轻轻的点头行礼,她不过是个贵人,而他是把持朝政的六王爷,锦瑟知道,她是该行礼的。 看着锦瑟波澜不惊的模样,慕容追风憋了好几天的气,几乎要冲破了他的身体,他捏了捏拳头,忍下了想一把捏死她的冲动。 顿了几秒,他才故作轻松的笑了起来,“怎的?你到底是什么人?动作这样的快?有什么目的?” 本来慕容追风对她的怀疑才放下,如今她猛然进宫,一跃从宫女成为了贵人,这其中处处露着诡异。 “王爷能有什么目的?”锦瑟低着头淡淡的回应,仿佛比起慕容追风来,她眼前真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这样的态度,越发的让人气愤! “你……”慕容追风咬牙切齿的道:“你若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信不信……我毁了你!” “王爷要什么解释?”锦瑟猛然抬起头来,眼里的清亮让人一怔,她倔强的盯着慕容追风,一字一句的道:“我不是王爷,位高权重,想如何便如何?哪怕现在是上朝时间,王爷也一样悠闲的出现在后宫禁地,王爷……我不过是一个的不受人待见的庶女,我不像王爷,做什么事情,都可以有自己的理由!” 慕容追风愣在原地,竟是被那双绝望又微微愤怒的眼睛吸引了一般,他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着她仰着的脸,精致的眉目,红润通透的唇瓣…… “你还有理了?”慕容追风最终出声时,竟是一把将锦瑟推到了长廊一边的柱子上,本就是早晨时分,这绕过了御花园,刚才宫女们又退下了,他这一推,将锦瑟推 进了角落,双臂一圈,那的身子就几乎看不见了。 “你……你干什么?”锦瑟惊叫一声,忙四处看去,可是慕容追风高大强壮,他就站在她眼前,双臂杵着柱子,将她圈了起来,哪里看得到一点外面的响动。 “干什么?”慕容追风反问了一句,看着锦瑟慌乱的模样,逼近了,他的唇凑到了她的耳边,气息扑打而来,带着一丝愤怒,“我还问你在干什么呢?你明知道,那日我提亲是真心的……为何,为何不等我?” 当他才准备好和纳兰德信开口时,竟然传出了她进宫的消息! 她竟是进宫了,慕容追风也有办法能将她弄出去,但是一切也要等待她的宫女训练结束后,才有机会啊! 可是不过短短半月……她竟然一夕之间,成了贵人了!成了他二哥的女人! 她还问他想干什么? 慕容追风咬牙,一字一句的从牙缝里挤了出来,“你当真如此眼高于顶,我六王爷也入不了你的眼……你非要选择这样的生活方式?” 锦瑟呆愣在原地,其实从刚才慕容追风提起提亲的事情时,她就惊愕了,虽然她想过那件事情也许会是真的,但是更多的以为,不过是慕容追风的一个玩笑。 只是她经不起那个万一,所以才提前进宫了! 可是如今慕容追风恨得咬牙切齿的来问她为什么时……她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这个该死的女人!你究竟想干什么?”慕容追风看锦瑟一脸迷惘,竟怒气冲冲的低吼了起来。 他的气息扑打在锦瑟的耳边,一阵酥麻让锦瑟回过神来,还容不得反抗,慕容追风怒气冲冲的吻就已经压了下来! 一切都来得太不可思议了,别锦瑟没有反映过来,就连慕容追风,也一样的意外,意外自己的行为,竟是这样的控制不住! 那吻正正的,使劲的印在了锦瑟的唇上,两个人同时一愣,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就那样呆愣着,双唇相碰。 几秒,足够锦瑟反映过来,她一把推开了慕容追风,用尽了自己的力气,她本习武,哪怕刻意隐瞒,可是情急之下,力道还是没有控制住。 慕容追风狠狠的后退了好几步,可是此刻他一样的惊愕,哪里考虑得到锦瑟的力气大不大的问题。 “你疯了!”锦瑟低吼了一声,看着几步距离外的慕容追风,他似乎也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好在锦瑟推开时, 他似乎也冷静了下来。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 “你疯了!”锦瑟低吼了一声,看着几步距离外的慕容追风,他似乎也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好在锦瑟推开时,他似乎也冷静了下来。 锦瑟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看向了慕容追风,眼神里还是掩不住的慌乱,她平稳了呼吸,冷静下来道:“不管如何,如今……事情已经这样了,是我对不起你,但是哪怕是我欠你,我也还不起!” “我……”慕容追风想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被锦瑟抢先道:“六王爷,哪怕我没有进宫,哪怕我如今不是锦贵人……我也不会嫁给你的!你我眼高于顶也好,我别有用心贪慕虚荣也好,都无所谓,请六王爷不要再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想要嫁给你!” 也许锦瑟得是绝情了一些,慕容追风当场愣在了原地,仿佛还没有从这些无情的话里回过神来,可是锦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必须快刀斩乱麻……她如今的身份,若是和慕容追风牵连上一点点,怕是会万劫不复的! 更何况,慕容追风只手遮天,又是这样是无忌惮,他竟是敢在皇宫里这样对她?锦瑟真的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 她深深的呼吸,平定了自己的情绪,冷冷的道:“六王爷,你我道不同,注定无缘!各自保重吧!” 罢,她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慕容追风一个人站在这清晨的花园里,哪怕阳光升起,哪怕鲜花满园,他竟也觉得浑身冰冷入骨。 她的每一句话,竟都那样深刻的,尖锐的刺进了他的心里。 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嫁给他?是他自作多情了? 她的笑容,她的美丽……一切的一切,都不是他的,都不是他的! 慕容追风的身子微微摇晃,他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失魂落魄的站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最终是怎样回的王府。 比起路上的经历,锦瑟觉得给皇后请安,对付一群女人真的是太容易了。 虚假的笑容,虚假的言语,虚假的客套话,谁都会,而锦瑟……更是炉火纯青。 表面上和乐融融,哪怕迟到了皇后也不曾计较过,因为她是新晋的宠儿,如今是后宫里势头最强的女人,哪怕只是一个贵人,可是皇后为了维持自己母仪天下的姿态,也要以礼相待。 皇后也是美丽的,或者这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个不是美丽的,美丽的外表下不一定有美丽的心。 锦瑟比谁都了解,就如 同她一般,看起来弱不经风,看起来内敛善良,可是谁又知道她不过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死在她手下的人,连她自己都数不清了,只要她乐意,杀人……就如同捏死蚂蚁一般的容易。 人的外表和内心,真的是没有一点关系的。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只是她现在是皇上眼前的红人,所有的人自然对她都是好的,暗地里的使坏是少不了的,只是明面上……谁都是亲热的叫一声妹妹。 锦瑟什么也不介意,请完安后,回了自己的寝宫,床早已经换了,而之前的床为什么塌?是司制坊疏忽,而锦瑟却不那么认为。 只是才晋封就有下马威,以后要注意的事情还多着呢。 才是午后,传闻六王爷因病休朝,而慕容尚宇亲自去探望了,所以也就不来锦瑟这了。 锦瑟乐得清静,用过午膳也觉得困了,就遣退了下人们决定睡个午觉。 迷迷糊糊刚睡着不久,就觉得有清风吹拂过脸颊,带着花园里一阵花香,倒是极为惬意的,锦瑟深深的吸了口气,翻个身满足的又睡了过去。 只是脑里猛然惊醒,她睡前关了窗户的!那风又从何而来? 猛然睁眼,床前坐着一个人,锦瑟吓得急忙坐了起来,哪怕只是一个身影,那也是她刻骨铭心记得的男人。 “公子……”轻轻的叫了一声,锦瑟已经跪在了床板上,睡意全无,她根本没想到,不过第二天慕容修云……竟然就来了! 外面还是艳阳天,窗户早已经被关上了,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似乎连空气,都变得让锦瑟手足无措了。 “今日晨间,你与六王爷……发生什么了?”一如既往的,慕容修云不喜欢锦瑟低头逃避他的目光,他伸手,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抬起了她的下颚。 抬起了她的脸,让她的视线无法躲避他的目光,让她的无措和她所有的表情,都看在了他的眼里。 “六……六王爷不过对于锦瑟进宫的事情不满,他……他之前提亲的事情是认真的。”锦瑟一五一十的了个清楚。 慕容修云听着,目光一沉,锦瑟看到了,以为他不开心,忙解释道:“公子放心,属下已经和六王爷撇清了关系,想必,六王爷以后……不会再找属下的麻烦了!” 慕容修云挑了挑眉,看到了锦瑟紧张的模样,勾着唇角笑了起来,“不,不能放过他,你必须接近他。”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一 慕容修云挑了挑眉,看到了锦瑟紧张的模样,勾着唇角笑了起来,“不,不能放过他,你必须接近他。” 慕容修云的话就像是一声闷雷一样打在了锦瑟的脑袋上,让她一阵错愕。 接近他?接近六王爷? 锦瑟瞪着眼睛,因为慕容修云抬着她的下颚,所以她的一切表情都被他尽收眼底,她的疑惑,她的惊讶,他当然知道。 他微微笑了笑,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拂过锦瑟的脸颊,轻声道:“五哥把持帝位,而六哥把持朝堂……锦瑟,这世上也只有你,能让他们两个人同时迷失,你果然……是我看中,最完美的棋子。” 锦瑟的表情僵硬住,慕容修云的指尖冰冷,那是她已经熟悉的温度,他对她……向来如此放肆,也如此的暧昧。 可是到底,他从没有真正的碰过她一次。 他如今挂在嘴角的笑容,那样的完美……可是那也是锦瑟所知道的最让人恐惧的笑容,看起来云淡风轻,可是所有的阴谋和计策,都在他这微微勾起的笑容里形成。 而所有的话语,他都是用这样的笑容出来的,哪怕他的每一句话,都将她打入了地狱。 “接近六王爷?”锦瑟很艰难的让自己平复,尽管在慕容修云的眼前,她知道自己逃不过,可是她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的问道:“可是,我如今已经是后宫的一员了。” “正因为如此,你才要让六哥对你念念不忘啊……”慕容修云看着锦瑟,轻描淡写的道:“我了解六哥,若是他执意要做的事情,哪怕是深渊地狱在前方,他也毫不犹豫。” 慕容修云的话真是一语中的,就如同今早在御花园时,他竟是那样是无忌惮的就亲吻了她! 锦瑟想起来还一阵后怕,可是他当时,除了一点惊讶外,竟是一丝害怕的意味都没有! 难道……那慕容追风,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可是我……公子……我……”锦瑟还挣扎着,明知道是徒劳无功,哪怕她的眼神再是楚楚可怜,哪怕她再是哀求,她都知道没用……可是却还是试图着挣扎。 一个慕容尚宇就够她受了,如今还要加一个慕容追风么? 慕容追风那样精明,身手了得,疑心很重……他和慕容尚宇根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种人,她在慕容追风手里,真的能全身而退吗? “不……我不要!”只是心里想的,可是没想到,锦瑟 竟然真的摇头了出来。 她自己也吓了一跳,看到慕容修云眼里的惊愕,她也愣住了,因为这是第一次,她面对着慕容修云,了‘不’字。 “不要?”慕容修云的笑容一点点的消退,他的眼深沉无比,可是眼底哪怕只是划过一丝的失望,那就是对锦瑟来,最为痛苦的折磨啊。 “是啊……锦瑟已经长大了。”慕容修云松开了手,手指的冰凉一点点的从锦瑟的脸颊上划开,他苦涩的笑道:“我不该贪心的。” 不知道为什么,锦瑟的心一阵阵的抽痛,那样的感觉让她无法自控,就在慕容修云的手即将从她的脸颊彻底划开时,她竟是猛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她的心跳得飞快,她第一次抓住他的手,虽然她那样熟悉他的手掌,哪怕是掌心的纹路,她都铭刻于心! 可是这是第一次,她用自己的手心,感受到了他手心微微的温暖。 “不是,我可以做到的!”锦瑟几乎毫不犹豫的开口,看着慕容修云微微惊讶的看向自己。 她看到了她的脸倒映在他的眼睛里,那样的心甘情愿的模样,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她在他的眼里看到自己,永无翻身之日的自己。 “公子,我可以做到的!只要是公子吩咐的事情,锦瑟什么都可以做!”锦瑟再次重复了自己的话。 慕容修云的笑容没有回来,他还是那样忧心忡忡的模样,似乎有些心疼的看着锦瑟,他将手伸到了锦瑟的头顶,轻轻的拨弄她的秀发,轻声道:“不要勉强,六哥不同于皇上,他才是真正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 “我不怕!”锦瑟都能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她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甚至,控制不住自己出口的话。 因为她竟是:“但是,请公子答应我一件事!” 是啊,她了,她自己也意外,慕容修云也意外。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看着自己在他眼里的倒映,脸微微的红,一副义无反顾的痴迷模样,她知道自己沉沦下去,无法自拔。 所以哪怕一次……她也要出来! “公子……我……我为了公子什么都可以做!我知道什么都瞒不了公子。”锦瑟低下头,因为她的脸已经烫得无法容忍了,她轻声道:“我只希望……能……能属于公子,一次……哪怕一次……这辈子,就……再无遗憾了。”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二 锦瑟低下头,因为她的脸已经烫得无法容忍了,她轻声道:“我只希望……能……能属于公子,一次……哪怕一次……这辈子,就……再无遗憾了。” 她低垂着头,只留下了一个脑袋顶给慕容修云,因为这一番大胆的话语,就连她自己出口来,都已经羞得无地自容了。 虽然在慕容修云的眼里,她早已经被训练得不知道是什么羞耻了。 可是面对他时,锦瑟知道,她不是什么杀手,也不是什么谎如吃饭一样的细作……她就是她,还如同当年他从一堆废墟里捡回来那般…… 锦瑟只觉得时间过得异常的漫长,她不知道慕容修云会怎么想,也不知道他什么表情,更不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只是,这漫长的几秒钟,仿佛耗尽了她整个人生一般。 突然,慕容修云抬起了她的脸来,她的脸羞得通红,双瞳似水,红唇娇艳欲滴,她永远是那样迷人的模样,仿佛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是牵动男人内心火热神经的最佳引线一般。 慕容修云的手摩擦着她的唇,感受得到她的唇那样的火热,他笑了起来,轻柔的笑容,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美丽的眸子,看不清楚他的表情,但是这一刻的锦瑟,也不敢看了。 只听到他低沉的声音轻轻的道:“是啊,这样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儿,竟让别人摘了去,到底是可惜的……连我,竟也觉得惋惜得很。” “只是……锦瑟……”慕容修云轻轻的凑近了,就在她的唇边,甚至她感受到他的气息,仿佛之前那一次的亲热历历在目,他的味道,他的唇,他的一切…… 锦瑟一下变得不知所措,她张嘴,想什么,可是话还没出口,已经被慕容修云柔软的唇堵住了…… 他在她的唇间辗转,明明锦瑟只被他如此亲吻过一次,可是当他的唇再次触碰到她时,她全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他的手有力的抵住她的后脑,让她无处可逃,他越发深入的吻她,从一开始的浅尝,变成了有些暴躁的索取,在她的唇舌间肆意的翻转,像是要吸空她的一切,包括呼吸。 狂热的吻,从唇辗转到耳根,他含住了她的耳垂,在她的耳边接着低喃道:“锦瑟,你是毒药,可我……比你更致命,你确定要如此招惹我吗?” 锦瑟哪里还有气息回答,她几乎瘫软在了慕容修云的怀里,喘息着不出话来,甚至让人怀疑,她有没有听到慕容修云的 话。 可是他们都知道,她听到了,而且听得很清楚,更明白……此刻的一切,早已经无法停止了,因为当锦瑟出那句话时,就无法停止了。 锦瑟虽然回答不了,可是她柔软的身子缠上了慕容修云的身子,双手柔软的抱着他的脖颈,将自己的唇送上。 她不用回答,因为她的行动代表了一切,她本就穿着单薄,此刻衣衫歪斜的挂在身上,松散的露出了她的香肩,毫不犹豫的……她的手轻轻解开了衣衫。 粉色的肚兜随着纱裙滑落,完美的身子展现出来,紧紧的贴在慕容修云的身上,她如同一尾蛇一般,缠住了便怎么也放不开。 她喘息着结束了缠绵一吻,声并且断断续续的道:“只此一次,从今往后,公子依旧是公子,锦瑟依旧是完美的棋子,绝无怨言!哪怕是地狱,锦瑟……一样无怨无悔!” 慕容修云并未打算回应,锦瑟是他亲自雕琢出来的美玉,她的魅力慕容修云是最清楚不过的,但是对于慕容修云来,女人……在他的眼里,无非便是一种工具。 哪怕这几年来,他对锦瑟态度一直暧昧不清,但是他的内心非常的明白,若是有必要,他会毫不犹豫的牺牲她。 就如同他亲自将她推入别的男人的怀抱中一样。 慕容修云最清楚不过的,便是自己,他是一个无情无心的男人,于他来,世界上的一切,都是他可以利用的。 包括他自己。 所以他知道怎样将锦瑟牢牢的拽在他的掌心里,知道应该如何安抚她,更知道……要如何让锦瑟心甘情愿的为他牺牲一切。 慕容修云的衣衫已经松散,他顺势将锦瑟按倒在床,她的,只此一次。 他当然能满足,因为在锦瑟对他出‘不’字来时,他就知道,仅仅是偶尔的关怀和暧昧,已经无法让锦瑟那颗为他跳动的心变得疯狂了。 锦瑟知道的,一切都无法回头……她以为,慕容修云对她,也许会有一点怜惜,或许会有一点喜欢。 可是当他毫不犹豫的吻住她,将她压在身下时,她彻底的明白了……棋子就是棋子,哪怕再完美,也不可能得到主人的一丁点感情。 为了让她心甘情愿的周旋在慕容追风两兄弟间,他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这并不是锦瑟想要的感情。 她心里很清楚明白。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三 为了让她心甘情愿的周旋在慕容追风两兄弟间,他竟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她的要求,这并不是锦瑟想要的感情。 她心里很清楚明白。 但是哪怕明白她竟也不后悔,因为她知道,也许哪一天她就无法这样保持自己内心的纯洁了,所以……她内心里的第一次,无论如何她都只想交给慕容修云。 锦瑟的手紧紧的环住了慕容修云的背,他的衣衫早已经在缠绵中不知去向,他的身形健硕,两个人的身子都一样的火热。 房间一片旖旎,却又安静异常,只有火热的呼吸声,还有门廊外不时走过的宫女们轻巧的脚步声。 锦瑟的眼睛早已经迷离了,她不管究竟身在何处,也不管面对的究竟是什么样的危险情况,只是这一刻,她知道……这一刻是她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刻。 哪怕就这样死去……她竟也觉得满足了。 慕容修云哪怕还保持着一丝的清醒,也在占有锦瑟的那一刻,几乎被侵蚀了个干净…… 他曾经无数次的拥抱她,或多或少的用一些暧昧的动作迷惑她的心,也无时无刻的不在警告自己,要保持一颗清醒的脑袋。 锦瑟是他的,不论人还是心,早在那年从那片废墟上他向她伸出手时,就已经注定了,她这辈子,都会是他的。 上次在纳兰府的试探,他都能控制得那么好……如今,真的拥有她时,才猛然惊觉她竟是那样的吸引人…… 仿佛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散发着一种诱/惑人的力量,让人无法自拔的深陷其中。 哪怕他再想保持清醒,却也忍不住低头深深的吻住她的唇,也更加奋力的搂紧她,本能的要得到更多,要占有她的一切。 只是这一次……只迷失这一次,对他这常年带着虚伪面具的人,就当是老天给他的一次宽恕吧。 “公子……”锦瑟在热吻中呢喃,哪怕心里已经将他的名字叫了千百遍,可是出口的,却还是这两个生疏并且带着敬意的称呼。 可是慕容修云喜欢她这么叫,他死死的将她压制在身下,不顾一切的夺取她的身子,为了避免她发出声音,他死死的吻住她的唇,将她所有的呢喃和娇柔的呻吟,都揉碎在了他的吻中。 这一次,是慕容修云难得一次的放纵。 这一次,是锦瑟最后一次,以这样的心情来面对慕容修云。 她知道,他太过绝情 ,他不会对她有哪怕一点的怜悯,更不要感情。他可以将她推给慕容尚宇和慕容追风两兄弟,那么就代表……只要她还有价值,他会毫不犹豫的把她推给更多的人。 可是无所谓,都无所谓了。 以后她会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当一颗完美又没有感情的棋子,那一年被慕容修云捡回来的那个女孩……没了。 她该蜕变了,该清醒了。 当她把自己自欺欺人的第一次交托给慕容修云时,她就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她是得到了他,完成了自己此生最大的愿望。 但是她同时也看到了慕容修云绝情的一面,就如同他答应得那么彻底,就如同他离去时……那决裂的背影一般。 只此一次,锦瑟并不是开玩笑的,因为这一次后……她心里一直保存着的,那个单纯的,一心一意爱着慕容修云的锦瑟……死了。 锦瑟掉下了眼泪,身边早已经没有了慕容修云的身影,只是一床的凌乱,还有她身上慕容修云留下的暴躁的吻痕…… 空气里还弥漫着暧昧的气息,床铺上还有他的味道,甚至锦瑟觉得……她的身上,每一寸肌肤,都还有他的温度。 她好舍不得……可是只是这短短的半个时辰,便已经是她的整个人生了。 她起身,房间角落的屏风后面,是她洗浴的地方,此刻里面的水是冰凉的,可是她不可能叫人进来给她准备热水。 就那样光裸着身子,她踏进了浴桶,冰冷的水漫过她的全身,让她顿时清醒了,浑身的寒毛都冷得立了起来,疼得几乎连骨头都刺痛了一般。 她一动不动,唇微微的青白,坐在里面的身子紧紧的缩成了一团,颤抖着,痛苦着…… 她要将她身上所有属于他的气息,都洗干净,从此以后,她只是他的下属,是他的棋子……有些东西不该强求,更不应该有奢望。 只是……她还是觉得痛苦,痛苦得像是要死掉了一般,她将头浸到水里,没有呼吸,就那样让冰冷将她整个人都包围了起来。 她觉得真的要死了,是真的要死了…… 可是她不能死,猛然从水里出来,她浑身苍白,唇色也越发的青紫了,整个人冻得颤抖不停,她将自己的身子洗了个干干净净。 穿好了衣服,整理好了被褥,那粉色的床单被整理得一丝皱褶了也没有,也是那样平整并且整洁的床单刺痛了锦瑟的眼睛。 没有落红……哪怕她再欺骗自己,这是她的第一次,是她人生最宝贵的第一次,可是事实还是那样狼狈的摆在了面前。 她早已经是个肮脏的女人了。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四 没有落红……哪怕锦瑟再欺骗自己,这是她的第一次,是她人生最宝贵的第一次,可是事实还是那样狼狈的摆在了面前。 她早已经是个肮脏的女人了。 那一年,模模糊糊的记忆,早已经被她选择了遗忘,她更是记不清楚,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了? 没有一点线索,更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就那样夺走了她生命里最宝贵的东西,然后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有的事情以为忘记了,但是最终却还是记得那么清楚。 一切都是自欺欺人罢了。 锦瑟手中的茶杯滑落,打翻在了床铺之上,她冷冷的笑了起来,才喊道:“来人啊。” “主子有何吩咐。”宫女进门来了,一眼便看到了整齐的床铺上那一大片水迹,忙道:“奴婢这就收拾。” 锦瑟也不必解释什么,长袖一甩,出了门去……若是不出去,她会觉得,空气里全是刚才满室的暧昧味道,会觉得……不论如何,还是闻道慕容修云身上淡淡的,清冷的味道。 所以她出了院子,毫不犹豫的离开了自己这精致幽静的听雨轩,而福子和几个贴身的宫女,也急忙的跟了上去。 慕容追风今早还和她在长廊碰见,然后就传出了生病退朝的消息,用脚指头想,锦瑟也知道,是她今日的话得太绝情,让慕容追风那高傲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只是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 她现在是万万不能再去刻意接近慕容追风的,本来她一系列进宫的事情就那样的快速并且不可思议。 若是再在这个时候去刻意接近慕容追风,那才是十足的显得别有用心,慕容追风这么聪明,一定会起疑心的。 目前看来,一切……都只能等待,等待一个时机。 一个能让她和慕容追风重归于好的时机! 锦瑟成为了皇宫的新宠,一连十几日圣宠不衰,在慕容尚宇这美人如云的后宫之中,还是第一次有女人获得了这样的宠幸。 慕容追风病愈返朝是上次称病后的第三天,这十几日来雷厉风行的办了好几件大案,查处了几名大官,又缴了边县好几处马贼窝,一时在皇城里也是声名大噪。 算起来,锦瑟进宫竟也有一个月了,一个月的时间到了,也就是代表,今年第二次竞选的秀女进宫了。 其中就包括了纳兰忻。 慕容尚宇向来便是喜欢新鲜的事物,所以将三年一选的秀女,改成了每一年三次选,每三年一次大选,为了就是不断的往皇宫注入新鲜的面孔。 因为锦瑟的风头强盛,这一批入宫的新人,竟是活活的被盖住了风头,再没有往日新人进宫时那样的热闹和新鲜了。 在给进入宫的秀女们一一晋封后,锦瑟也容升一级,成为后宫里最得宠的锦嫔,锦瑟倒不在意这些,但是她知道高贵的身份会给她带来更多的便利,也更容易帮助慕容修云。 升了嫔位,宫里自然也添了人手,内务府选了五六名宫女进听雨轩,其中两个人就叫锦瑟的眼前一亮。 因为那两张面孔,却是她熟悉得不得了的。 那是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穿着统一的宫女装,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如同照镜子一般,能叫人分不出到底谁是谁! 而这个世界上,能分清这两个一模一样的丫头的,就只有锦瑟,所以怎么能叫她不熟悉呢? 这两个一卵双胞名为香雪,晴雨。 曾经是锦瑟手下最为得力的双胞杀手,两人身手不凡,特别是双胞胎之间配合默契,合二为一,往往剑招的威力就会翻倍的增加,一般高手都难以抵挡。 她们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慕容修云的安排,因为在皇宫里,没有一两个得力并且信任的人,那么可以是寸步难行了。 见了礼,香雪和晴雨都表现得合乎情理,锦瑟也不动声色,让福子安排了她们的工作和住所。 福子安排好一切后,锦瑟正在花园长廊的美人靠上喂着锦鲤,一条条鲜艳的锦鲤争先恐后的抢食,聚集在一起好不热闹。 福子上了前,弯腰恭敬的道:“主子,关于之前床铺倒塌的事情,奴才有事禀告。” 锦瑟悠闲的喂着鱼食,清淡的道:“那事不是结了吗?是司制坊的师傅偷工减料造成的,我早已经知道了。” “那个……还有内情。”福子的眼睛精明得很,的眼睛总是晶亮得骨碌碌的转。 锦瑟手下的动作一停,福子马上凑到了她的耳边,悄声道:“那司制坊的管事,是纳兰府上大夫人的表亲。” 锦瑟没有话,只是微微的笑着,嘴角勾着的弧度完美,让人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是她收了鱼食,轻声笑了起来,“原来如此,这事你可报给皇上了?” 福子摇了摇头,“奴才觉得此事虽透着蹊跷,可是又 没有实际的证据,若是贸然禀报,还怕皇上以为是主子心眼,刻意指使奴才为之。”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五 福子摇了摇头,“奴才觉得此事虽透着蹊跷,可是又没有实际的证据,若是贸然禀报,还怕皇上以为是主子心眼,刻意指使奴才为之。” 锦瑟点了点头,看着福子那眼睛鼻子的模样,倒是满意得很,确实这件事情没有禀报的必要! 看来是她一进宫就获得圣宠,不仅是纳兰忻不高兴,连大夫人也看不惯了,所以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不过她也不介意,遂笑道:“嗯,这事就不要再提了,你是聪明人,日后……凡事多留点心,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主子放心,奴才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福子信誓旦旦的担保虽然锦瑟没有听进去,但是福子这样聪明的人,虽不一定可靠,但是却最懂得审时度势! 如今她才是后宫最得宠的主子,福子比谁都明白,跟着她……才能有一片好的‘钱’程。 福子退下了,锦瑟百般无聊,倒是有些想纳兰忻了,她该是昨日便进宫了吧?不知……得知自己进宫的同一天,自己最讨厌的人就封了嫔位,她会是什么表情? 纳兰忻只是被封了贵人,当初她一时得意,竟是准了锦瑟进宫! 这件事情,让纳兰忻悔得肠子都青了! 如今锦瑟不仅快她一步得到了圣宠,竟然还骑到了她的头上,一向眼高于顶,从不将锦瑟放在眼里的纳兰忻,怎么受得了这样的窝囊气。 只是她没想到的,那个胆怕事,唯唯诺诺连句话都不清楚的纳兰锦竟然会这么快得到了圣宠,成了皇帝最宠爱的女人! 她竟然在纳兰府里装疯卖傻,扮猪吃虎!将她们纳兰家都当成了一块踏脚石!一想起来,纳兰忻就气得咬牙切齿! 顾不得临进宫前娘亲吩咐要她静观其变的道理,不过一晚上她便是耐不住性子了,叫了陪嫁丫头,气势汹汹的就冲着锦瑟的听雨轩来了。 “主你还没通报呢……主……”听雨轩外的宫女们拦不住,生生的叫纳兰忻的丫头一路推搡着进了花园。 跟着纳兰忻的两个丫头,向来骄横跋扈惯了,进宫也不曾收敛,这宫女们个个长期生活宫中,人人心翼翼,一看来人气势颇大,哪里敢真的拦? 更何况她们确实是阻拦不住,一路就让纳兰忻等人冲了进来。 花园里池水粼粼,这座建立在湖面上的院子处处精致优雅,叫人看着就明白到底皇上是有多偏心。 一看这宫殿和 自己的千差万别,纳兰忻更是不如意了,一开始晋封的都是贵人,为何……区别如此的大? “你们主子呢?叫她出来,我要见她!”纳兰忻毫不客气的开口就吼了起来,在纳兰府里大姐的气势显露无遗。 皇宫里嚣张得人多了去了,但是这里嚣张是需要本钱的。 纳兰忻虽然是生面孔,但是穿着光鲜亮丽,浑身的珠光宝气,又如此嚣张,宫女们一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谁也不敢多言得罪。 这时,倒是福子急急忙忙的从偏院里跑了出来,一看来者不善,忙上前去打着笑脸道:“不知道这位主找我们主子何事?主……是哪个院的主子,好让奴才通报一声?” “通报?”纳兰忻讥讽的笑了起来,美丽的嘴角变得有些恶毒,她指着福子的鼻子就道:“你去告诉她,纳兰忻要见她,叫她赶紧出来迎接!” 福子一愣,瞬间便明白过来了,可是让他傻眼的是纳兰忻不过贵人啊,区区一个刚即位的贵人,到底是哪里来的这样嚣张跋扈的气势,叫嚷着要一个嫔位出来迎接她? ‘啪’的一巴掌,叫福子彻底的清醒了,纳兰忻的力气不大,但是那一巴掌还是扇得福子一阵头昏眼花,随即听到那刁蛮的声音尖利的道:“狗奴才,叫你去就去,愣着干嘛?” 福子捂着脸,虽然当奴才的常常挨主子的打,可是他现在跟着的是什么样的主子?能是打就打的? “我们主子午睡呢,奴才看主还是下次再来吧,更何况……主这样横冲直撞的,要是惊了主子,倒时皇上怪罪下来,怕是主担待不起!”福子阴阳怪气的完,毫不退让的站在原地,一丝要退让的意思都没有。 “你……”纳兰忻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抬手又要打,福子这次有了准备,侧身一让,竟是躲开了! 纳兰忻脚下不稳,若不是俩个丫头扶着,早就摔倒在地了,看着福子那样盛气凌人的模样,气得纳兰忻直跺脚,伸手指着他的鼻子叫道:“给我打,打死他!” 完,身边的两个丫头就要上前,福子没有后退,直直的站在前面,喝道:“这听雨轩是你们来撒野的地方吗?” 两边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候,福子表示一丝不让,而纳兰忻向来解决的办法就是大打出手,正待两边要动手时,传来了一个清冷的声音。 “都住手!” 是锦瑟的声音,听得大家只觉得大好的天气,却有一股冷风直直 的窜进了脊梁骨……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六 “都住手!” 是锦瑟的声音,听得大家只觉得大好的天气,却有一股冷风直直的窜进了脊梁骨…… 纳兰忻瞪大了眼睛,看着身前不远处走来的锦瑟……是她,却又不是她! 那声音明明是熟悉的,却又那样的陌生,就如同她现在站在了纳兰忻的面前,竟是让她有一种错觉……她不是纳兰锦! 不是那个她欺负了整整四年的纳兰锦! “你……”纳兰忻一时错愕得不出话来,伸出来指着福子的手改成指着了锦瑟,就那样呆呆的重复着一句话,“你……你是……纳兰锦?” 锦瑟幽幽的走近了,云淡风轻的站在纳兰忻的面前,她的手只差一点,就能戳到锦瑟的脸了,可是锦瑟却不退让,好好的站在那里,好让纳兰忻看个清楚明白。 这样诡异的坚持了一会儿,锦瑟才露出了笑容来,只是那笑容,也不是纳兰忻熟悉的胆怕事和唯唯诺诺了。 她的笑容风华绝代,纳兰忻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一眼的纳兰锦,竟然长了一张这样美丽的脸蛋。 那样的笑容,自信且淡然,饱满光洁的额头,巧的脸型,大大的眼睛如同满月一般清澈光亮,青丝简单的挽起,穿着素净却是极品质地的衣衫,一身贵气逼人,只是往那里一站,竟让人平白的觉得她比谁都高人一等…… 纳兰忻茫然的退后了一步,眼神呆愣,仿佛还没有从震惊中醒过来一般,嘴里呢喃着什么,让人听不清楚。 锦瑟没有时间和她耗,实话看到纳兰忻这副模样,锦瑟就觉得解气了,当初自己忍气吞声受的那些委屈……几乎也就烟消云散了。 实在的,其实她没有和纳兰忻计较过,否则纳兰忻根本不可能四年来都活得好好的,如今看她这副模样,锦瑟却觉得好笑得很,仿佛比杀了她更痛快。 “大姐,怎么?才一月不见,就不记得我了?”锦瑟开口了,带着自信的笑容,走近了,一把抓住了纳兰忻还指着她脸的手,使劲一按。 纳兰忻的手吃痛,不仅放下了,也叫她顿时清醒过来了! “纳兰锦……你……你果然心机深沉!”纳兰忻结巴了半天,才出这样一句话来,然后她的思绪一点点的冷静下来。 刚被锦瑟按下去的手猛然又抬了起来,一下指向了锦瑟的鼻尖,叫道:“什么进宫为了伺候我,什么姐妹相互帮助!你就是利用我!利用纳兰 府……难怪四年来死活赖在府里,不论我怎么虐待你你都忍了下来……原来,你就是在等着这样一个时机!” 锦瑟觉得她的声音有些刺耳,脸上的笑容减退,却还是耐着性子道:“我不懂你在些什么,可是却不得不提醒你,如今在这皇宫,没有什么姐妹大,我是嫔妃,你是贵人……见到我……你还得行礼不是?你这样吵吵闹闹的,让皇上和皇后娘娘知道了,岂不是要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少拿皇上皇后来压我!”纳兰忻此刻哪里还顾虑得了那么多,向来她暴脾气一上来,就什么都顾不了了。 如今自己被狠狠的摆了一道,还想叫她给这个贱人行礼?做梦! 纳兰忻指着锦瑟,一步步的靠近,眼神恶毒犀利,叫道:“你狠,算你狠,那么多年你都能忍,如今……我竟是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就绝不叫你好过,你以为我纳兰忻是那么好欺负的吗?” 着,竟是一把就扑了上来,锦瑟没有料到她竟是气得失去了常性,条件反射的退让,然而纳兰忻却像是疯子一般的扑了上来! 宫女们没有一个反映过来的,吓得各自退散,福子机警一把挡在了锦瑟的面前,却不料纳兰忻力气过大,竟是一把被推翻在地…… 锦瑟眼一动,早已经守在不远处的香雪晴雨两个丫头飞快的跑了过来,两人一左一右,不费吹灰之力便将纳兰忻按倒在地。 看到自己主子被欺负,纳兰忻的两个丫头不顾一切的扑了上来,却被香雪晴雨两人一人一脚踢翻在地。 顿时这宁静的听雨轩一阵混乱,叫嚷声不断,吵着人头都痛了,纳兰忻更是口出恶语,像个疯子一样的叫骂着。 锦瑟揉了揉太阳穴,她就知道,纳兰忻一来,这后宫准得这么热闹……热闹得她头痛。 猛然听闻有脚步声从这个方向而来,锦瑟功力不错,不会听错这么多人又这么整齐的脚步声,一个激灵,忙使了眼色。 香雪和晴雨两人放开纳兰忻的同时,锦瑟一把抓住了纳兰忻的手掌,哀求道:“大姐,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我!都是我不好!我不该……不该让皇上看上我,我不该……不该抢了大姐的位置,都是我不好,大姐你打我骂我吧,只要你能解气……”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七 锦瑟一把抓住了纳兰忻的手掌,哀求道:“大姐,都是我不好……你不要怪我!都是我不好,大姐你打我骂我吧,只要你能解气……” 锦瑟的话虽然让纳兰忻一阵迷糊,但是一听到这个打字,几乎让纳兰忻整个人都振奋了起来,她双眉一立,叫道:“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 叫着,抬手一巴掌就狠狠的扇了过来…… “住手!”慕容尚宇的怒吼及时赶到,但是纳兰忻的手却没有停下来,生生的一巴掌‘啪’的一声脆响,几乎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锦瑟歪着脸,只觉得嘴里一阵血腥,这一巴掌……真是用尽了纳兰忻所有的力气! “锦儿!”慕容尚宇惊叫一声,飞快的上前,一把将锦瑟摇晃的娇身躯拥在了怀里。 “皇上?”锦瑟惊讶的看着慕容尚宇担忧急切的脸,想什么,却有血从嘴角流了下来……她的脸被打那一侧飞快的红肿了起来…… “你……”慕容尚宇转头,愤怒的看向了纳兰忻,怒吼道:“你是什么人?竟然对朕的锦儿下手?来人!” 这一声吼,将纳兰忻整个人都震得呆立在了原地,她就是再没有见识,也知道在皇宫里唯一能穿着这明黄的金龙刺绣衣裳的人是谁! “皇……皇上……”纳兰忻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侍卫们不由分的上前,一把将她按倒在地。 两个刁蛮的丫头也被按住,动弹不得,都吓得浑身颤抖,哪里还有半分刚才嚣张跋扈的模样。 锦瑟在心里幽幽的叹了一声,这纳兰忻,还是笨得跟猪一样!但是她虽然嚣张跋扈,虽然常常欺凌她……但是却又不失为一个直爽的女子。 虽然……确实是刁蛮任性了一些,但是那也是家庭的原因!起码她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喜欢和讨厌,全摆在脸上,倒是不像这世间的很多人,戴着虚假的面具,叫人分不清楚好坏! 往往在笑着的时候,却用最毒最锋利的刀子,一刀捅进别人的心窝子! 这一次算是给她一个教训吧,上次她推她入寒谭,若不是自己武功底子好,怕是命就此丢了,若是再不好好教训这纳兰忻,日后她这性子,也不知道要闯多少祸! “将这刁妇拖下去,重责五十大板!”慕容尚宇几乎想也不想就下了命令,如今他哪里有半点闲情去了解这女人究竟是谁? 皇宫里太多的美人了,虽然纳兰忻算得上顶尖的美女,可是 她的第一印象都已经全毁了,慕容尚宇看过太多的美女,所以哪怕纳兰忻再美,这时他竟也根本不想知道她是谁! “皇上……皇上饶命……饶命啊!”纳兰忻这才反映过来,哭着磕头求饶,可是侍卫们的钳制如同铁壁一般,怎么也挣扎不动。 她这才明白,刚才锦瑟那一番莫名其妙的话,和她母亲在她临进宫前交代的那些话是多么的用心良苦!可是……可是她又搞砸了。 五十大板,这是活活的要将她打死啊! “皇上……”此刻,锦瑟出声了,她一话,嘴角扯着脸一阵疼痛,可是却不得不抓住了慕容尚宇的袖子道:“皇上息怒啊……她,是我的大姐啊!” “啊?”慕容尚宇一愣,看着锦瑟泪眼汪汪的双眸,又看看纳兰忻,这哪里像是姐妹? 纳兰忻瞪着锦瑟,虽然意外她求情,但是她却一点也不留情!猫哭耗子假慈悲,若不是她陷害,她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原来,人的心真的可以歹毒到这样?原来……这四年来,一直忍气吞声的纳兰锦……竟真的是这般的恶毒? 她纳兰忻真的是瞎了眼了! “本来我进宫是为了伺候大姐的,可谁知道事情变成了这样……是我对不起大姐。”锦瑟低下了头,红肿的一半脸掩不住她的美丽,看在眼里,竟叫人心疼得很。 “锦儿……这都是朕的决定,不是你的错!”慕容尚宇心疼的将锦瑟拥进了怀里,他从未想过,会让她受这样的苦。 那样重的一巴掌,嘴都打出血来了!看着……就是极痛的。 “求皇上不要怪罪姐姐了,这一巴掌是锦儿自愿承受的,若姐姐不打这一巴掌,锦儿……这一辈子都不安心。”锦瑟抬着泪眼汪汪的眼睛,哀求着。 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是慕容尚宇无法抵抗的。 可是纳兰忻死死的瞪了一眼,并不觉得锦瑟是在帮她好话,反而觉得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 “好吧好吧!朕这次看在锦儿的面子上,暂且饶你一次!”慕容尚宇眯眼看向纳兰忻,又道:“虽然你是锦儿的姐姐,但是你以下犯上,已经是犯了宫规,祖宗家法不可违,拖下去重责十棍!” “是!”侍卫们领命,再不话,拖着一言不发的纳兰忻便下去了。 纳兰忻只是目不转睛的瞪着锦瑟,瞪着她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这副虚伪的嘴脸,再想想四年来,她看到 的,都是一副虚伪的嘴脸! 恶心!纳兰忻真的觉得从心底的恶心! 她竟然算计了那么多,竟然一步步的将自己圈了进去,如今……她一进宫就注定了这样的悲剧! 想要再获得圣宠,怕是难于登天了! 好……纳兰锦! 她给她的,她纳兰忻记着!铭记于心,总有一天,要她十倍百倍的还回来!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八 锦瑟脸上的红肿,整整三日才退。 后宫最炙手可热的新贵宠儿竟被一个贵人掌掴,这事传得沸沸扬扬的,也不知道让多少人笑掉了大牙。 那日听雨轩的事情被传出了十几个版本,成为了后宫几日来津津乐道的话题。 但是慕容尚宇整整陪了她三日,除了早朝,几乎寸步不离。 这也叫那些暗地里看笑话的人嫉妒得眼都红了,甚至有人,要是能受到这般恩宠,哪怕吃十个掌掴,那也是值得的。 这件事情就如同一个笑话一般,整天被人传来传去,只是听雨轩又恢复了宁静,经过了那天后,纳兰忻几乎像是从皇宫里消失了一般! 一个进宫第二天,还没有得过圣宠就被差点连命都保不住的女人,在后宫里是不会有人怜悯的,甚至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想来,纳兰忻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可是锦瑟却也不想去管,她那种性子,总是要实实在在的吃这一次大亏,才会明白……世界不是她想的那样,谁都得宠她惯她! 这个世界,这个皇宫,绝对不会围着任何一个人转。 她总有一天是要明白这个道理的,如今明白了……受点苦,也比往后丢了性命的强。 春天就那样过去了,夏日来临,为了迎接盛夏,祈祷秋天会有一个好的收成,每年皇宫都会举行一个宴会。 来其实就是后宫无聊寂寞的人太多了,所以想尽了各种各样的借口,变着花样的找热闹。 这对锦瑟来,不是什么值得期盼的日子,但是唯一让她在意的,便是能见到慕容修云…… 自从那次之后,慕容修云再没有出现过在她的面前,只是让香雪晴雨到了她的身边,也没有指示下一步她要如何做。 只是锦瑟明白……没有下一步的指示,是因为上次他给的任务,她还没有完成。 是啊……锦瑟怎么可能忘记,她还要接近慕容追风呢,这一次,这三个性格迥异的三兄弟聚首在一起,才是让锦瑟最为好奇的地方。 宴会很热闹,各式各样的花灯将皇宫的花园装扮得如梦如幻,尊贵的桌椅,华丽的宴席,少不了的,自然是后宫各种各样的莺莺燕燕。 花园是鲜花齐放,宴会上美人们也是争奇斗艳,一个个都可谓是人比花娇。但是来的都还只是一部分,一部分近期得过恩宠的,位分比较高的。 其余的,都只是赐了宴席 ,各自守着自己空荡荡的宫殿自得其乐吧! 锦瑟自然是在其中的,与慕容尚宇一起出席的,皇后和其他妃嫔早早的到了,各位王爷也早都到了。 只有她,被慕容尚宇牵着手,姗姗来迟。 “臣弟(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进门,呼声一片,真是让锦瑟吃惊不已。 她这样尴尬的身份,既不是皇后,怎么有资格站在皇帝的身边,接受这一片拜贺? 忙挣脱了慕容尚宇的手,规矩的跪在了一边,慕容尚宇有一丝的吃惊,但是却也没有阻止,他喜欢的……便是锦瑟这样,平日里和他没什么规矩,但是却又时时刻刻的记着自己的身份,从来不会做出什么恃宠生娇的事情来。 “都平身吧,今日不过是一家人聚聚,都不要多礼了!”慕容尚宇抬了抬手,大家谢了恩也都各自起来了。 皇后是第一个迎了上前来了,轻轻的搀扶了慕容尚宇的手臂便朝着上座而去,因为能有资格坐在皇帝身边的,只有她。 她轻轻的看了一眼一边的锦瑟,锦瑟忙轻笑着低头,让出了道路。 皇后点头示意,对刚才锦瑟的表现还算满意,可是叫她怎么也不得不警惕的是,慕容尚宇竟然是牵着她走进来的? 若是刚才她不那么识相的跪地,岂不是享受了她这个皇后才能享受的殊荣? 皇后从来不会轻易的做什么事,也不会糊里糊涂的就判定什么,因为她知道,这后宫里,多的是人,会为她排忧解难的! 皇宫里那么多的女人,皇上爱了一个又一个,稳坐皇后之位的,还不是只有她一个……所以她笑着,满脸柔和,和慕容尚宇坐在了一起,凤袍龙袍相称,那才叫天造地设的一对。 锦瑟并没有多想什么,站在了自己该站的位置上,待皇上和皇后入座后,才随着众人一起入座。 哪怕她不用刻意去看,也在她一进场的同时,就能捕捉到对面角落里,那个清淡平稳的身影…… 慕容修云坐在那里,不似锦瑟平常见到的样子,而是那样的黯淡,黯淡到让人无法注意到他的存在一般。 他收敛了浑身的尊贵和威严,收敛了那叫人移不开眼的淡然自若,坐在一群华衣锦服的王孙贵族之中,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一般。 可是在锦瑟的眼里……他就是永远的发光点!只是锦瑟没有多看,只是那样轻轻的扫了一眼, 就已经足够了。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十九 可是在锦瑟的眼里……慕容修云就是永远的发光点!只是锦瑟没有多看,只是那样轻轻的扫了一眼,就已经足够了。 坐在龙椅下首席的便是权势滔天的六王爷慕容追风,他算得上是这宴会上除了皇帝之外,最为夺目的存在了。 甚至光芒和慕容尚宇比起来,也丝毫不逊色一般。 本就是人中龙凤,一身华服配上权利的光环,加上天生的一张俊颜和那不怒自威的气质,仿佛……他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一般。 宴会是一向的索然无味,起码对于锦瑟来,是丝毫没有感觉的麻木! 谈笑间,把酒言欢,歌舞升平。 长袖挥舞间,众人的眼也迷了,心也醉了,慕容尚宇的兴致尤其的高,似乎玩乐对于他来驾轻就熟,他也是最开怀的一个,笑笑的一群人好不热闹。 锦瑟只觉得头疼,乏得很,悄悄的退了出来,也没有人在意。 夜晚的风还是有一丝凉意的,她带了香雪晴雨两个丫头,远远的跟着,也不打扰她,两个丫头虽然和她很熟,但是话却不多,这都是杀手本来的特质。 只做事,不话。 宴会出来,有一方湖泊,夜风送凉,锦瑟觉得酒会间的污浊之气去了大半,揉了揉太阳穴,人也清爽了不少。 “什么人?”香雪和晴雨的声音同时响起,打破了夜的宁静。 锦瑟转过身去,就看到了那高大强壮的身子,还有沉稳厚重的声音道:“怎的?本王要去什么地方,也轮得到你们过问?” 香雪和晴雨知道自己不过是个宫女,两人顿时低下了头,将路让了出来,这是皇宫,不易招摇。 而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看到慕容追风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悲伤。 他终于还是来了…… 走近了,锦瑟迎上前,轻轻的点头招呼道:“见过六王爷。” 如今她升了嫔位,本是不用行礼,可是她还是象征性的行礼了,一脸的冰冷,极为不待见慕容追风的表情显露无遗。 慕容追风扬着嘴角,旁若无人的走过锦瑟的身边,朝着湖边走去。 锦瑟转身看着他,竟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那么她还是走得好,最好不要表现出哪怕一点,想和他接近的念头。 打定主意,锦瑟转身就走,偏偏刚迈出一步,慕容追风就毫不客气的叫道:“站 住!” “王爷,有何吩咐?”锦瑟又转了过身来,轻声问道。 “过来,本王有话问你。”慕容追风的话语冰冰冷冷,带着浓厚的命令的意味。 可是锦瑟向来是不吃这套的,湖边灯笼少,加上宴会那边的灯火辉煌,这里显得更黑了,于是她道:“这里没有别人,孤男寡女不易单独相处,有事……还请王爷直吧!” 似乎是想不到锦瑟竟真的是这般的冰冷,慕容追风捏了捏拳头,有些控制不住!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何,他总是控制不住! 明明那日她得清清楚楚的了,可是他怎么还是自欺欺人的觉得她是在撒谎!因为她的眼睛,那里面明晃晃的光亮,总让人觉得……那光亮的背后,透露着一丝的哀伤! 就如同现在! 慕容追风转过身,看着昏暗的灯光下,锦瑟冰冷的脸微微低垂着,她的眼埋在了黑暗里,脸上一片阴霾,叫人看不出表情,可就是那冰冷下……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悲痛一般! 那样瘦的身影,却非那样倔强挺直的站在黑暗的凉风里,叫人看着……怎么狠得下心来? “让你过来就过来!”慕容追风急了,声音不免大了些。 他是霸道,因为锦瑟之前的话还字字句句的回荡在他的脑海里,哪怕觉得她是撒谎是有苦衷,可是如今她冰冷的僵持着,又怎么叫慕容追风放下自尊和她好好话? 锦瑟站在原地不动,固执的僵持着,侧脸道:“男女授受不亲……” 话还没完,猛然被慕容追风一把抓住了手,整个人失去重心,就扑进了他的怀里,被他带进了一片黑暗…… “纳兰锦!你非要这样吗?非得这样把我折磨疯了你才甘心吗?”慕容追风的声音在锦瑟的耳边响起,微微的颤抖,像是极为难受一般。 他将她紧紧的圈在怀里,脱离了岸边那唯一的一丝昏暗的光亮,慕容追风将两个人的身子藏在了一颗柳树后,那里一片漆黑…… 黑夜里,朦胧的月色下,只能看到锦瑟依然清凉的眼睛…… “你到底……”锦瑟刚开口,还没完,慕容追风的手猛然抚上了她的脸颊。 她一愣,就看到慕容追风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低声问道:“还痛吗?” 第二卷:花为谁开,为谁落 二十 “你到底……”锦瑟刚开口,还没完,慕容追风的手猛然抚上了她的脸颊。 她一愣,就看到慕容追风认真的看着她,一字一句低声问道:“还痛吗?” 他问的,是前几日被纳兰忻掌掴的地方。 锦瑟张了张嘴,她刚才要什么她已经忘记了,看着慕容追风黑暗里看不清楚的表情,却有一种感觉……便是那表情绝对不是之前看到的冷酷威严! “早就不疼了!”锦瑟侧开脸,躲开了慕容追风的手,咬了咬唇想推开他的身子,可是却推不动。 慕容追风将她圈在手臂间,抵在了柳树干上,一点要放开她的意思都没有,他看着她,声音突然轻了,轻声道:“我……只是想看看你。” 锦瑟深深的呼吸,可是空气里全是慕容追风的气息,她躲不开,却也不能躲开,只是低下头,倔强的道:“有什么好看的,王爷……不要忘了我之前的话。” “你在撒谎!”慕容追风毫不犹豫的打断了锦瑟的话,他伸手抬起了锦瑟的下颚,强制性的看着她躲闪的眼睛,越发的确定了,“你在撒谎!” “我没有!”锦瑟低吼一声,伸手就去推慕容追风,可是她不可能使全力,也就怎么也推不开了,她不怕被人看到,这里那么黑,唯一有光亮来源的地方,是香雪和晴雨在把守,所以她不担心。 “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慕容追风捏着她的下颚,不让她逃避,哪怕黑,他也看得清清楚楚…… 是的,他要看清楚,看清楚她的每一个表情,每一个眼神……看清楚,她究竟是不是在撒谎,看清楚……她谎时,是不是会难受! “你到底想知道什么!”锦瑟受不了这样的对视,有一种被人掏空的感觉,她没有装……她是真的难受! 真的难受,为什么慕容追风还要找回来?她不会刻意去接近,若是他那天把她的话听进去了,那么也许……他就不会卷进来了! 慕容修云张开的网,网中了他……那么他就毫无退路!若是他能狠心一点,能再坚定一点……让锦瑟毫无可趁之机的话! 那么……也许,他还会有一条生路的啊!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偏偏又自己找上来了?这不仅让锦瑟难过,难过自己又要利用又要欺骗一个真心对自己好的人。 更让她痛苦! 痛苦……她不得不违背自己的心,不得不出卖自己的 身体……来周旋在这两兄弟之间! 对于慕容追风,她真的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就如同当初慕容修云的,慕容追风是一只真正的吃人不吐骨头的恶狼,若她招惹了,怎么可能用那么简单的催眠混迹过去? 到时……她是不是真的得…… 锦瑟几乎不敢想,一想她眼中的痛苦和无奈就会暴露无遗! 哪怕只是一点点,也会让慕容追风捕捉到的。 “我想知道一切……”也许是慕容追风已经捕捉到了锦瑟眼中的挣扎和痛苦,他的声音突然柔和了,钳制着锦瑟下颚的手,也变成了呵护的捧着她的脸颊。 他看着她,他就知道她在谎,于是他再也无法装作冷酷,装作什么都没有,他一字一句的问道:“告诉我一切……我想知道,若你真的那样为难,那么我会帮你的,相信我……” 锦瑟摇头,再摇头,因为慕容追风没有钳制她了,所以她绝望的低下了头,慕容追风离她这么的近,而他那样的高大…… 锦瑟这样一沮丧的低头,额头就那样抵在了慕容追风的胸膛上,这样一个不经意的动作,竟是叫慕容追风的心头一暖。 他能感觉到锦瑟瘦的身体因为痛苦而微微的颤抖,于是他展开双臂,用他结实宽阔的怀抱将她拥了起来。 锦瑟几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然后苦笑了起来,黑暗里她低着头,不怕别人再看到她的无奈和痛苦了…… 她闭着眼睛,眼前一片痛苦,轻声道:“我只是一个外姓庶女,没有人在乎我,也没有人在意……我也许连佣人都不如,所以我母亲想让我进宫,摆脱纳兰家那样的生活环境……母亲以为,只要能进宫,好好的伺候大姐,指不定日后大姐受了恩宠,一时高兴,会指个好人家,那我这一辈子……也就圆满了。” 慕容追风静静的听着,锦瑟苦笑着,却是泪流满面,她不知道自己的泪水是因为她终于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恐怖境地,还是因为愧疚…… 她接着道:“可是我没有想到……会遇到皇上,更没有想到……他竟然是皇上,我以为不过是一个倒霉的路人,那日我推他下了荷塘……怕被发现,所以带着他跑了……后来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第二天就变成了那样……我跟他那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晚,是我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宫殿呆了一夜……我害怕回去会受罚,所以……所以……”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一 卷语:若你能许我一个未来。我定会为你长袖翩翩,舞尽锦瑟年华。一世欢颜,只为你一人绽放。辗转红尘,愿与你同唱一曲地久天长。 —— 慕容追风静静的听着,锦瑟苦笑着,却是泪流满面,她不知道自己的泪水是因为她终于陷入了一个无法自拔的恐怖境地,还是因为愧疚…… 锦瑟不住的摇头,像是恐惧极了,慕容追风紧紧的抱着她,将她的冰冷的身子抱在怀里,恨不得能揉进骨子里,好让她不再害怕,让她不再冷得颤抖。 “我没有办法啊!进宫是母亲苦苦哀求……我没有办法拒绝,更不能让自己在府里一直受欺凌,还连累母亲……可是出了纳兰府,我又还能去哪?我以为进宫也许不错,可以逃离那些不想面对的……可是真的没想到会是这样……那是圣旨啊,我能如何?” 锦瑟死死的抓住了慕容追风的衣襟,控制不住的哽咽出声,“我只能笑着接受啊,我不是王爷……想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我只是……只是一个卑微的外姓庶女啊!哪怕王爷要娶我……可是叫我怎么敢想?我怎么敢想那日王爷的话是认真的?我怎么敢存着那样的念头……” “你……”慕容追风在黑暗里抬起了锦瑟满是泪痕的脸,泪水模糊了她的容颜,却湿了慕容追风的手心。 一切的痛苦都那样的真实,慕容追风向来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得到锦瑟眼里的绝望和痛苦,都是真的。 他不曾想过,一个的身子承受着这么多的苦难。以前他以为她只是在府里不受待见,却没有想过……她竟是自卑到了骨子里。 就连他的要娶她,她竟也不敢奢望?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欠你的,对不起……”锦瑟捂住了嘴,摇头时避开了慕容追风温暖的手掌,她想离开,此刻慕容追风正是愣神的时候,没有钳制她,她转身便要走。 “不,我不要对不起,我不要!我只要你!”慕容追风一把抓住了锦瑟的手腕,顺利一带,她娇的身子扑进了他的怀里。 只是一低头,他狠狠的吻住了她的唇,这一次没有惊愕,没有吃惊,他的心里深深的明白,他就是想这么做! 他吻她,狂野又霸道,几乎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揉进骨子里,他第一次这样肆意的品尝她的美好,那样的滋味,叫人上瘾……叫人尝到了,便怎么也放不开了。 锦瑟挣扎……不住的挣扎,嘴里出来的话,都被那霸 道又狂野的吻碾碎了,他的吻太过疯狂,几乎席卷了她的呼吸,让她一阵阵的头昏目眩…… 可是她睁着眼睛,良好的夜视能力,叫她能清楚的看见,河对岸一个高挑的身影,她没有吃惊,也没有大叫…… 因为那是哪怕化成了灰,她也认识得身影。 那是慕容修云……是印刻在她心上,永远永远不会消失也无法抹平的伤口! 他就站在对岸看着,锦瑟只能大致看到他的身影,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可是哪怕只是猜想,锦瑟似乎也知道,他此刻正在得意的笑吧? 笑她终于得手了,笑……他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锦瑟心里那一股悲哀涌上心头,可是她答应过自己,那一次之后,就只做一枚完美的没有感情的棋子! 锦瑟闭上了眼睛,选择不去看那模糊的身影,选择忘记了那熟悉的脸庞上淡然的笑容。 她轻轻的伸手抱住了慕容追风的脖颈,在他狂热的霸道的吻中,轻轻的回应了他…… “纳兰锦……”慕容追风惊愕的离开了她的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还带着泪水的脸庞,她竟是回应他了! 她的手还搭在他的脖颈上,他们隔得那样的近,不是做梦,是真的……她是真的看着他,搂着他,还露出了笑容。 “慕容追风……是你先招惹我的!”锦瑟轻笑着,完这一句,抬头吻住了慕容追风的唇。 在绝望中点的希望,贯穿了慕容追风的每一个毛孔……她的主动索吻,她一点点的吻他,那丁香舌惹得他浑身一阵燥热。 他不是没有控制力的,只是他真的……真的受不了,这青涩又大胆的挑逗。 一转身将锦瑟压在了树干上,将她死死的抵在了树干上,深深的回吻了过去,将她的每一寸美好,每一丝甜蜜……都吸吮得干干净净。 可是不够……远远的不够,心里的火像是蹭一下就窜了起来,形成一种燎原之势,让人无法抵御的冲动。 他圈紧了她细的腰肢,大掌顺着她的外衫探了进去,精致的肚兜,细滑的背,他那样的火热,而她的体温那样的舒服,她的肌肤每一丝每一寸都像是光滑的玉一般,细腻得吹弹可破,让人忍不住放轻了手上的力道。 “不……不……”锦瑟突然慌了,衣衫的松散让冰冷的夜风吹过了她的肌肤,她慌了,不住的摇头,一把拉住了慕容追风的不规矩的手。 她的惊慌失措伴随着刚才激/吻时的喘息,可是她明明白白的拒绝了。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二 慕容追风虽然难受,可是却还是住了手……他的手就停在她的腰后,怎么也舍不得收回,她的肌肤,她的温度都让人流连忘返。 他低头,用额头抵住了锦瑟的额头,有些粗重的喘息,暧昧的气息喷打而出,火热的呼吸扑打在锦瑟的鼻尖。 他困难的道:“纳兰锦……我要你。” 而在远处,那深沉得几乎融进了黑暗的身影,一动不动的站立在原地…… 锦瑟能看到他的身影,他当然也能清楚的看到对岸发生的一切,他们是习武之人,本来夜视能力就极好。 加上慕容修云极好的听力,那风里穿来的乱了的呼吸和暧昧的声音,尽收眼底。 半个月前,他还听到过这种妩媚动人的紊乱呼吸,听到过她的呢喃不清被堵在唇间时发出的声音…… 还那样的清晰,如今再一次听到了,他却只是一个旁观者。 慕容修云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似乎有一处无法宣泄的……却又不出来的情绪。 他有些控制不住,紧紧的捏了拳,竟是有一种上去将锦瑟带走的冲动。 可是冷静的他,从来不会做出冲动的事情!冲动对于他来,是最好控制不过的了! 他死死的捏着拳头,哪怕这次的冲动不好控制,但是他还是忍了下来,他才是下棋的人,不过前几日的一场纠缠,就能让他失去了清醒吗? 不……绝对不可能! 慕容修云骄傲的扬起了唇角,闭了闭眼睛,他承认锦瑟是很诱人也是很危险的毒药,但是他一定会保持清醒的头脑。 因为他是下棋人,他绝对不会对一颗被自己肆意玩弄的棋子占据了脑海的! 想着,慕容修云转身离去,丝毫不迟疑! 河岸的身影不见了,锦瑟清清楚楚,心里一阵阵的失落……最终,还是不在乎,果然一切如旧,根本没有一点的变化! 而慕容追风还是那样死死的搂着她,他向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哪怕刚才出那句话时,确实他有些冲动,可是他却不后悔。 他看着锦瑟的脸,她松散的衣衫露出精致的锁骨,他的手轻轻的在她腰背上摩擦,他舍不得放开,下腹一阵无名烈火熊熊烧着,抵触着锦瑟的大腿。 “我要你,不论任何代价!”慕容追风的话真的是让锦瑟吓了一跳,虽然之前她早已经有准备,可是不管如何,当事情真的 要面对时,她还是接受不了! “不……不可以!”她使劲的摇头,试图摆脱,可是怎么也摆脱不了,她死死的抓着慕容追风的衣襟,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这样……我……我已经是皇上的人了!” “我不管!”慕容追风回答得干脆利落,“不管你是谁的女人,只要我想要!” “慕容追风你不能这样!”锦瑟一把推开了慕容追风,虽然只是推开了一点点,但是也表明了她的决心,她茫然的摇头道:“我不,我不能让自己成为那样的女人,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好过的!我们已经错过了,是我对不起你,可是你怎么能让我……做出这样背叛皇上的事情来?我一辈子都会活在愧疚和自责当中的……” 锦瑟很激动,声音有些大了,但是也让慕容追风愣在了原地。 最终他还是收手了,一点点轻柔的将锦瑟松散的衣衫拉好,替她系好了带子,顺好了有些凌乱的发丝,最终手掌还是念念不舍的游走在她的脸颊上。 他看着她,锦瑟没有话,只是感激的看着他。 “我可以等,纳兰锦……等到可以光明正大的拥有你的那一天,相信我,这一次一定要相信我,并且等着我……我不要再听到你的对不起。” 慕容追风的话蕴含着太多的意思,让锦瑟错愕不已,她喃喃的张口,重复道:“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这怎么可能?皇帝是皇帝……哪怕慕容尚宇不宠爱她,不要她了……她也不过是个废妃,终其一生不可能再有什么光明正大的机会了啊! “你不用知道为什么,你只要等着我便是!”慕容追风也不肯多什么,只是看着锦瑟自信的笑了起来。 锦瑟有一刻的错愕,像是慕容追风的,一定会成为事实一般! 可是……那代表着他要篡位吗?不可能啊……当初,是他保举慕容尚宇坐上皇位的,慕容尚宇无心朝政,将一切事情都推给了他,他若是有心帝位的话,慕容尚宇根本就不可能登基! 毕竟两兄弟的才能差得太远了。 而如今,慕容追风的这些话,究竟又是什么意思? 这个信息太复杂了,锦瑟一时想不通,也是这时,远处的香雪和晴雨走了过来,远远的道:“主子,皇上派人来寻你了。”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三 这个信息太复杂了,锦瑟一时想不通,也是这时,远处的香雪和晴雨走了过来,远远的道:“主子,皇上派人来寻你了。” 锦瑟这才回了神,不知所措的看了慕容追风一眼,慕容追风轻轻一笑,又替她顺了顺头发,笑道:“去吧,没事的!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出事!” 锦瑟点了点头,还是有些迷惘,但是却整理了仪容,从树后走了出来…… 香雪和晴雨是绝对不会问不该问的问题的,哪怕她们什么都知道,也只会装作不知道。 三人回了宴会,这才发现晚宴似乎已经进行到了高/潮了一般,席间不少人喝高了,笑笑的越发大胆了。 妃嫔们凑在一起交头接耳,还有几人大胆的和舞姬混在一起唱唱跳跳……一股子脂粉的味道,还有酒肉糜烂的味道让锦瑟皱了皱眉头。 慕容修云还坐在那里,似乎从来没有离开过一般,又或许从来没有人留意过他,他那样的会收敛锋芒,竟是将自己完全隐藏了一般。 锦瑟扫了他一眼,从他的身边坦然走过,竟没有再多看一眼。 慕容修云藏在衣袖下的手猛然一紧,竟觉得锦瑟刚才的那个眼神……竟是带着几分冰冷! 为何……她会那样毫不在意的看他? 心里不知道为何猛然收缩了一阵,还不知道究竟是如何的感受时,慕容尚宇摇摇晃晃的从龙椅上下来,高兴的叫道:“锦儿……锦儿……你可回来了!” 锦瑟和慕容修云都一惊,但是锦瑟已经忙迎了上去,笑着扶住了慕容尚宇略微有些摇晃的身影,道:“皇上,您怎么喝得这样多?” “朕高兴!”慕容尚宇一把抱住了锦瑟的肩膀,整个人都靠在了她的身上,因为他来到这宴会的中间,跳舞的人都两边让开了,规矩的站在了一边。 顿时舞台中间,就只有他和锦瑟两个人了。 “皇上,您喝多了,不然回去休息吧?”锦瑟话间,慕容追风也已经进来了,他看着锦瑟,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只是眼神已经没有刚才席间的冰冷了,他只是自己回了座位,眼睛没有从锦瑟和慕容尚宇的身上离开过。 “不……不回去!”慕容尚宇死死的靠在锦瑟的身上,锦瑟若不是有武功,也许就撑不住了,但是绝对也不敢将慕容尚宇摔在地上。 她撑着笑容,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有些尴尬了,而慕容尚宇一挥手,叫道:“刚才朕就,你 们谁都没锦儿漂亮……跳的舞也没有锦儿好看!谁都不如锦儿……” 本来只是醉话,却是叫大家都多长了个心眼,特别是几位位分高的娘娘,当即有了不快的神情,轻蔑的看着中间两边为难的锦瑟。 “锦儿……给朕表演一个……让朕看看,朕美丽的仙子……”慕容尚宇轻轻的拉住了锦瑟的手,然后摇摇晃晃的拖着她转起了圈圈来。 “皇上……皇上您心啊!您喝醉了!”锦瑟焦急的扶着慕容尚宇,却又不得不随着他的脚步转来转去……又怕一时不心摔了慕容尚宇的话,她这条命可就保不住了! 两人摇摇晃晃的在中间,其他人看着,想笑却又不敢笑……一时宴会的气氛竟是尴尬无比。 可是不论锦瑟怎么叫,慕容尚宇都不听,仿佛什么都听不进去了,皇后高高的坐在上面,一点要出来制止的意思都没有,而其他人……谁敢扰了皇上的雅兴? “锦儿……朕的锦儿……朕的宝贝!”慕容尚宇着,竟是高兴的一把抱住了锦瑟,锦瑟吓了一跳,被那样狼狈的抱了个满怀,顿时脸上一阵灼烫……这可是那么多人看着呢!? 锦瑟慌乱的看向四周,所有的人都回避了她的眼神,她不敢看向慕容修云……扫过慕容追风时,看到慕容追风猛然站了起来,她吓了一跳。 可是慕容追风什么也不管,起身一把扶住了慕容尚宇的身子,分开了那尴尬的拥抱,然后沉声道:“皇上,天色已晚,在座的各位也都已经累了,今日不妨就这样散了吧!皇上还是早些去歇着吧!” 着,慕容追风随意的朝站在一边的妃嫔使了个眼色,叫道:“湘嫔娘娘,还不来扶皇上回去歇着?” 湘嫔眼一亮,欢喜的跑了过来,叫道:“是,臣妾这就扶皇上回去!” 着,一把扶住了慕容尚宇的身子就往外走。 慕容追风沉沉的叹了口气,看着四周已经安静下来的大家,沉声道:“好了,今日宴会到此结束,大家都回去休息吧!” 完,大家也都各自行礼准备散了,倒是站在慕容追风旁边的锦瑟,幽幽的松了一口气,轻声道:“谢谢王爷。”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四 大家也都各自行礼准备散了,倒是站在慕容追风旁边的锦瑟,幽幽的松了一口气,轻声道:“谢谢王爷。” 慕容追风看了锦瑟一眼,什么也没,刚转过身要走,猛然门口慕容尚宇又跑了过来! 那摇晃的脚步看着就叫人着急,湘嫔在后面追着,叫道:“皇上……皇上您去哪啊?” “锦儿……锦儿……”慕容尚宇直直的跑到了锦瑟的身边,一把将锦瑟抱了起来,锦瑟惊叫一声,才喊道:“皇上,您干什么,可别摔了?” 话还没完,已经被慕容尚宇一把打横抱了起来,整个人都腾空了,可是锦瑟不敢乱动,死死的拉住了慕容尚宇的衣服,叫道:“皇上,您快放我下来啊,您干什么?” 要走的人又都停下了脚步,一个个张口结舌的看着。 慕容尚宇开心得像是个孩子一样,抱着锦瑟原地转了两个圈,虽然摇晃,但是竟也没有摔倒,只是惊险程度让锦瑟冷汗都吓了出来! “找到咯……朕的锦儿在这!”慕容尚宇欢呼着,抱着锦瑟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叫道:“回去……回去咯,带着锦儿回寝宫……朕最喜欢的锦儿……朕要好好疼你!” 他的话语迷迷糊糊,可是大家都听得很清楚,锦瑟一阵脸红耳热,可是却被慕容尚宇强制性的抱走了。 她看着慕容追风,慕容追风的脸色一片铁青,也难怪……慕容尚宇这话里的意思,真是叫人脸红耳热,妃嫔们个个气得脸色苍白,连一向保持大度的皇后,竟也失去了笑容。 而王孙贵族们,不过看着,笑了……也就过去了,只是心里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那便是这新晋宠儿锦嫔……可谓是皇上的心头肉啊!日后大家也要多多巴结了。 只有慕容追风脸色铁青,站在原地看着锦瑟在别人的怀里渐渐远去…… 锦瑟临出门时,往慕容修云的方向看了一眼……而他……早已经不在那里了! 失望的垂眸,那一丝难过怎么掩也掩不住,他竟真的这样不在意……一点也不在意,哪怕她当众出丑,哪怕她……刚才无助的求助,他竟都是无动于衷! 锦瑟咬唇,那泛着难过和委屈的泪光,竟是一丝不漏的看进了慕容追风的眼里,她竟是那样的痛苦,那样的难受! 别人看来是无上的荣耀,她却打掉了牙还笑着往肚子里吞…… 慕容追风狠狠的捏住的拳头,人都走光了,他还 一个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恨他悔,为什么没有早一步带走她? 为什么当日假意试探她时,会停手?若是那天他不顾一切的要了她,那么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她就不会痛苦,而自己也不会悔恨,她会是他的…… 慕容追风闭了闭眼睛,是他的,他一定会抢回来的!这个世界上,他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 慕容尚宇将锦瑟抱上了龙撵,让人回了宣殿,路上他自己便昏昏沉沉的睡着了,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还没有从慕容修云那冷淡无情的举动中回过神来。 当轿子到了后,她不得不整理自己的心情,和宫女们一起将慕容尚宇扶上了龙床。 本来锦瑟想走的,可是她都进来了宣殿,要再走又觉得不合适,更何况,慕容尚宇死死的拉着她的手,怎么也不肯松手,嘴里还一直念叨着她的名字。 钱多什么都看惯了,站在一边笑嘻嘻的道:“娘娘还是别走了,在这伺候伺候吧,皇上虽是喝了醒酒汤,但是醉酒本就难受……娘娘在这,若是皇上醒了,身边也有个照应。” 锦瑟只有点了点头,那钱多笑嘻嘻的退了下去,从一开始钱多来宣布圣旨时,他对锦瑟就异常的客气,几乎眼角眉梢都是巴结的光! 他就知道这主子不一般,如今自己的宝算是押对咯,眉开眼笑的退了下去,遣退了所有的人,顿时这偌大的寝宫,就只剩下了锦瑟和昏睡中的慕容尚宇了。 他还是紧紧的抓着她的手不放,锦瑟也无奈得很,只有任由他抓着,还好,他有力气把她抱上龙撵,如今是没力气做别的了。 其实慕容尚宇对锦瑟是极好的,就如同他的那样,用尽了他全部的好……虽然短短一个月,但是他还是一如既往,没有对宫里新晋的人儿表示出太大的热情,也没有冷落过她。 若是她身份特殊,心里藏了太多的事情,不然就单单纯纯的不也是挺好的吗? 但是锦瑟知道,一切都是妄想。 他们的夜夜**是假的,她对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笑容,每一个动作,都是假的。 其实慕容尚宇根本没有真正拥有过锦瑟,锦瑟闭上了眼睛,因为他太过单纯,太过信任她了,哪怕他每次都在清醒时被迷晕,然后被催眠,他竟也从来没有质疑过。 因为他……太傻了啊。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五 他……太傻了啊。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手里拿着冰巾,轻轻的替慕容尚宇擦拭着额头,为他散热……这也是她唯一真心能为他做的事情了。 初夏的夜还有些冰凉,屋子里烛火摇曳,锦瑟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床边睡着了,狼狈的跪在厚软的地毯上,身子靠在了床沿,就那样靠着慕容尚宇的手沉睡了过去。 慕容尚宇的手还是紧紧的抓着她,夜深了,他觉得干渴难当,头也有些痛,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就看到眼前熟睡的容颜。 锦瑟的脸距离他不过一尺,那样近距离的看她,并不是第一次了……可是每一次看她熟睡时的容颜,他还是觉得那样的美,像是永远都看不够似的。 只是……她怎么坐在地上睡着了? 刚觉得奇怪,动了动手,才发现自己手里竟是紧紧的拽着锦瑟的手,慕容尚宇傻傻的笑了,原来……竟是他害得她用这样别扭的姿势睡觉的啊! 心翼翼的起身,刚才觉得的口渴和头疼,在这一刻都不重要了,慕容尚宇起身,轻轻的心的抱起了锦瑟的身子,锦瑟微微一动,却是没有醒过来。 他深深的呼吸,待到锦瑟又睡熟了,才将她抱了起来,心的放在了龙床上,然后替她盖好了被子。 他也睡下,就那样杵着脑袋一动不动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熟睡中的模样……真好看,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其实若不是她睡得那么熟,慕容尚宇不忍心吵醒她……他真的是想做一点坏事的,只是看她那么累了,夜也深了,也许她照顾了他一夜,怎么想……也不忍心。 于是慕容尚宇叹了一声,声笑道:“今夜就放你一马吧!下次要你双倍赔给朕。” 着,笑嘻嘻的躺下,在锦瑟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吻,然后拥着她柔软娇的身子,满足的又睡了过去…… 天亮得很快,几乎是慕容尚宇才迷迷糊糊的睡过去时,门外就传来了钱多心翼翼的叫声,“皇上,早朝时间到了。” 锦瑟是第一时间睁开眼睛的,看到自己合衣睡在慕容尚宇身边倒也不吃惊,因为昨夜慕容尚宇抱她上床时她其实是醒着的,那时若慕容尚宇想对她做什么的话,她会好不犹豫的使用催眠的。 但是慕容尚宇没有,锦瑟也便放心的睡了。 锦瑟幽幽的起身,听到钱多又在门外催了一次,她只有轻轻的摇了摇慕容尚宇的身子,叫道:“皇上,该起床 了。” 慕容尚宇困难的睁开眼睛,眼眶有些赤红,昨夜喝得多了,醒来时还头痛欲裂,他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道:“朕不舒服,不去了!” 锦瑟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听门外的钱多马上点头哈腰的道:“皇上,龙体不适的话让奴才请太医来瞧瞧?” “不要不要!滚下去,不要打扰朕!”慕容尚宇翻了个身,真是一点要起床的意思都没有。 门外的钱多应声便下去了,看来……慕容尚宇偶尔耍赖不上朝,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了,锦瑟坐在一边,也不多什么。 看到慕容尚宇闭着眼又睡了过去,她轻轻笑了笑,心翼翼的从床内爬了出来,准备起身。 只是脚才刚落地,手腕被一把抓住,慕容尚宇笑嘻嘻的声音传来时,锦瑟已经被一把拖到了他的怀里,“你要去哪啊?朕不许你走。” 锦瑟从他的怀抱里抬起头来时,看到慕容尚宇虽然眼睛有些赤红,但是那眸子竟是睡意全无了。 “皇上,您醒了的话,便去上朝吧?”锦瑟心的提醒了一声,话才出口,果然就看到慕容尚宇不开心的板了脸了。 锦瑟忙住了口,就听慕容尚宇赖道:“一日不去有什么关系,反正六弟会处理得很好的,根本不用操心……朕是真的不舒服嘛!” “好嘛好嘛。”锦瑟只有应声哄着,可是慕容尚宇将她死死抱在怀里,一点要放开的意思都没有,她只有乖巧的靠在他的胸膛上,笑道:“既然不舒服,那就再休息一会儿,我陪你。” “锦儿最好了。”慕容尚宇着又开心的笑了起来,抓住了锦瑟细嫩的手掌,不怀好意的道:“可是……朕这里不舒服……” 着,拉着锦瑟的手就往下凑了去。 锦瑟吓了一跳,一下将手抽了回来,看到慕容尚宇有些不解的表情时,她尴尬的笑了起来,脸也红了,忙娇嗔道:“大清早的,皇上你这是干什么啊?” 她娇羞脸红的模样是极其诱人的,慕容尚宇看得呆了,轻轻的抚摸她的脸,痴迷的道:“朕就是喜欢你,昨夜……若不是你太累了,朕就想要你,所以……你要赔偿给朕,朕可是忍了一夜了。” 锦瑟咬牙,故作害羞的低下了头,将脸埋进了慕容尚宇的怀里,低声道:“皇上不害臊!” “这有什么害臊的,你是朕的人,朕就是喜欢你!就是要你!”着,一翻身将锦瑟压在了身下,唇就放肆的压了下来。 锦瑟应付着,心翼翼的将手伸到了腰间,腰间的埙不见了! 只是一秒,锦瑟的心都整个的凉了,整个人完全愣在了原地,毫无反应!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六 锦瑟应付着,心翼翼的将手伸到了腰间,腰间的埙不见了! 只是一秒,锦瑟的心都整个的凉了,整个人完全愣在了原地,毫无反应! “锦儿,怎么了?不舒服?”慕容尚宇发现了她的僵硬和呆愣,抬起头来看她,他的手已经探入了她的衣衫内,解开了她的肚兜…… 锦瑟的脸色苍白,忙从惊愕中回过了神来,强壮镇静的笑了起来,“没有……没有……” 慕容尚宇见她又恢复了原状,又低头开始顺着她的脖颈锁骨吻了下来,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叫她流连,解开了她的衣衫,将她白皙光滑的肌肤展现在他的眼前,然后一点点轻柔并且疯狂的吻了下去。 锦瑟微微的颤抖,眼睛四处乱看,手也不停的在被子里摸索,可是就是没有那个埙的一点踪迹…… 完蛋了!完蛋了!这一个月来,她做的一切,都成了一个笑话,最终……还是逃不过这样的命运! 锦瑟死死的拽住了被子,却根本不能反抗! 慕容尚宇在她身上留下的吻,他的手指摩擦着她身上每一寸肌肤,叫她颤抖,叫她害怕……因为一直用催眠的关系,他们这样亲密的肌肤相亲,却还是第一次! 叫她怎么能不紧张?怎么能不伤心?她之前做的一切,竟都白费了! 猛然,眼睛看到了远处的书桌上,那埙安静的摆放在那,阳光透过窗户纸,朦朦胧胧的照在了上面,那陶瓷闪着微微的光,就那样安静的睡在书桌上! 不! 在那么远的地方,锦瑟怎么可能拿到? “呃……锦儿……”慕容尚宇已然痴迷,两人衣衫早已褪尽,他火热的肌肤就那样紧紧的摩擦着她的身体。 他甚至抬起了她的腿…… 锦瑟猛然瞪大了眼睛,看着慕容尚宇再次吻下来的唇时,猛然惊叫一声,“不要!” 吓了慕容尚宇一跳,也吓了锦瑟一跳! 可是……锦瑟猛然觉得恶心,因为两人的肌肤那样毫无空隙的贴合在一起,因为慕容尚宇即将进入的缘故…… “不要,不要!”她惊慌的后退,翻身就要起来,心里一阵的恶心…… “锦儿?”慕容尚宇从惊愕里回过神来,要上前来扶锦瑟,焦急的问道:“锦儿你怎么了?不舒服?” 锦瑟听着他的话,想没事,可是不出口,灵光一闪,捂住了唇就一 阵干呕…… “锦儿……”慕容尚宇见她呕得厉害,加上脸色苍白,倒在床边似乎连呼吸都成困难了,他吓了一跳! “你没事吧?锦儿……来人……来人!”慕容尚宇不由分的一把用被子将俩个人的身子裹了起来,在门外传来脚步声时,吼道:“快宣太医!” 外面的人还不敢进来,听到这暴怒的一声吼叫时,忙又退了下去。 慕容尚宇起身快速的穿好了衣衫,一边拍着锦瑟的背,一边将她的身子用被子裹了起来,他担忧的看着锦瑟苍白的脸,问道:“怎么样?有没有舒服一些?” 锦瑟忙点了点头,心里已经转了无数的念头,她要怎样……来圆这个慌? 因为刚才她捂着嘴不停的让自己干呕,此刻还有些喘息,她脸色还是很苍白,忙道:“皇上……我没事,不用叫太医。” “怎么行?你刚才的样子吓到朕了,一定要让太医来看看!”着,将锦瑟扶着靠在床上,又拿过了衣服给锦瑟。 可是看锦瑟那样无力的样子,又道:“朕让人进来给你换衣!” 完,忙转身出了房间! 只是一瞬,锦瑟急忙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吹了个口哨,那是模仿一种鸟儿特殊的叫声,不过两声后,窗外传来了回应。 锦瑟急忙用书桌上的笔墨写了一个纸条,顺着窗户的空隙塞了出去,然后窗外传来一声鸟儿的应答声,她便听到有脚步声快速的离去了。 做完这一切,不过几秒的时间,她听到门边有脚步声传来,急忙又靠到了床上,扶着胸口轻轻的喘息着。 慕容尚宇带着丫鬟们进门时,锦瑟的衣衫已经大致穿好了,只是有些散乱和狼狈,慕容尚宇道:“快去,把娘娘的衣服整理好。” 他竟是一点也没怀疑锦瑟是怎样快速的穿好衣服的,锦瑟配合着宫女们,将衣服整理好了,又被扶着在床上好好的躺下了。 宫女们退下了,慕容尚宇才上前来,责怪道:“你啊,都了让丫鬟来帮你穿衣,那么倔强!” 锦瑟低头,现在脸色已经好多了,她忙道:“可是,我不习惯……” “好啦,朕知道。”慕容尚宇着,又给锦瑟整理了一下被子,看她脸色好多了,这也才微微的放心,问道:“好些了吗?刚才究竟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锦瑟迷茫的摇了摇头,“就是突然觉得想呕,也许是昨夜 喝了酒的缘故?”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七 “我也不知道……”锦瑟迷茫的摇了摇头,“就是突然觉得想呕,也许是昨夜喝了酒的缘故?” 慕容尚宇幽幽的叹了一声,也没多什么,只是道:“你先歇息一会儿,太医马上就来了。” 此刻,他哪里还有心思想刚才没有完成的事情,虽然脑子里确实觉得有些可惜,可是看到锦瑟难过的样子,他……怎么忍心? 太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来了,锦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给自己把脉,那太医锦瑟当然是不认识的,可是她却放心大胆的问道:“太医,我……究竟如何了?” 那太医抬头,与锦瑟的目光相对,不过短短一秒,他低下了头,但是只是那一秒的目光交接,锦瑟便放心了,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了一抹笑来。 太医也笑了起来,放开了锦瑟的手腕,起身时一旁的慕容尚宇早已经按耐不住的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皇上不用着急!”太医笑嘻嘻的弯腰行礼,大声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锦嫔娘娘这是喜脉……喜脉啊!” “喜……”慕容尚宇当即愣在了原地,好一会儿才呢喃着道:“喜……喜脉?” “是啊,皇上,娘娘有孕啦,但是不足一月,所以还得心看护!”太医笑道,“臣这就开几幅安胎药,娘娘以后……可要心调理了。” “谢谢太医。”锦瑟轻笑着应了,而慕容尚宇似乎还在梦里没有醒过来一般。 待太医都开好了药房交给了钱多时,慕容尚宇才猛然惊醒过来,突然一声欢喜的大叫道:“喜脉!是喜脉!” 罢,整个人都差点欢喜得跳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锦瑟的手,激动得声音都颤抖了,“锦儿……你有孩子了,是我们的孩子!” 锦瑟的表情有一丝的僵硬,却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慕容尚宇像是个欢喜的孩子一般,又笑又跳,一直不停的叫着,“朕有孩子了,朕有孩子了!” 其实锦瑟知道慕容尚宇为何这般的开心,慕容尚宇如今已经二十八了,登基四年来,后宫虽然充足,却从没有传出过有孕的喜事来! 如今,锦瑟才入宫一个多月,竟就有了喜脉,这怎么能不叫人高兴?特别是慕容尚宇……几乎高兴得手舞足蹈了。 “太好了太好了!”慕容尚宇拉着锦瑟,又怕力道太大,又忙放开了,突然心的道:“你好好休息,一定要心,朕……朕加派人手伺候你,你要什么都尽管开 口!朕一定会满足你的!” “皇上,不过才一个月都没有,您不要这样紧张。”锦瑟忍不住提醒,其实看着慕容尚宇这样的表情,她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刚才心里不过灵机一动,干呕是真的,怀孕却是假的。 早在刚才,锦瑟递出去的纸条,就是吩咐了香雪和晴雨,要她们将太医这一环安排好,让她假怀孕的。 一来她可以对刚才的干呕有个解释,二来……既然是怀孕了,那么日后,就不怕慕容尚宇再对她如何,这次的意外真的是吓到了她了。 她不允许再有这样的意外,所以在她找到更好的办法前,只能用假怀孕来保住自己! 她不想的,可是一切竟都是那样的顺理成章! 太医开了药房,行礼退下了。慕容尚宇欢喜了又欢喜,对着锦瑟了好多好多的话,交代她这个要心,那个要心,一再的吩咐要锦瑟怎么注意安全等等。 啰嗦了好半天,才猛然想起来,一拍头,他叫道:“啊,朕都忘记了,朕这就宣旨去!朕要封你为妃!还要给你增派人手,免掉你所有的请安问礼,让皇后来亲自照顾你这一胎!” “皇上!”锦瑟的话才喊出口,慕容尚宇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还不忘回头道:“等着,朕马上就回来!” 着便跑了出去,那样子,倒真的像一个活脱脱的大男孩!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看来以后……得心心,再心了!而且假怀孕不能瞒多久……所以她必须得在拆穿前,就造成滑胎的假象,这并不难。 只是锦瑟要趁这段时间,好好的想一想……日后若再遇到刚才那样的意外,她该如何?不能每次……都有这样那样的理由来推脱吧? 她,该是时候要做好心理准备了。 锦瑟怀孕的消息一处,可谓是轰动了整个南陵,慕容尚宇登基四年来未有子嗣,这本来就是百官极为担忧的问题。 如今终于有后妃怀孕,自然是家家欢喜,对锦瑟越发的赞不绝口,这毕竟是皇室的第一胎,人人都翘首以盼,个个都伸长了脖子等着。 因为以大家猜测,这锦妃如此受皇上青睐,如今短短一月便怀上了龙种,又是第一胎,若再是个龙子,那么便是长子……长子为大,很有可能便是今后的太子! 这样一来,当了四年的皇后,恐怕也是自身难保了!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八 因为以大家猜测,这锦妃如此受皇上青睐,如今短短一月便怀上了龙种,又是第一胎,若再是个龙子,那么便是长子……长子为大,很有可能便是今后的太子! 朝堂上动静颇大,而后宫更是热闹得不像话,每个人明里各种讨好奉承,恨不得天天都来找锦瑟表明,她们是多么的喜欢她,尊敬她……爱护她! 而暗地里,也不知道多少人每夜诅咒她,诅咒得每晚都谁不着觉。 锦瑟荣升四正妃,成为了皇宫里居皇后之下的锦妃,虽然不如皇后位高权重,但是在这后宫里,如今皇后的声势大不如前,锦瑟成了全后宫瞩目的焦点。 每天都是众星捧月一般,出门是半副銮驾,那是皇后都极少享受的尊荣,走哪都是一群人伺候着,心翼翼的看护着,哪怕出现一点的纰漏。 怀孕,有时是好事,有时也是坏事!但是对于锦瑟来,却绝对是好的,因为怀孕后,太医禁制她再行房事。 虽然慕容尚宇每天都来看她,对她一如既往的好,但是却不能和她再亲热。 慕容尚宇是个正值壮年的男人,平日里又风流惯了,锦瑟怀孕后,他不可能不近女色,晚上陪着锦瑟的时间少了,后宫里被淡忘了许久的新人们,也终于等到了皇恩圣宠。 不断的有受宠的新人浮出水面,但是却没有人能和锦瑟的恩宠相比较,毕竟慕容尚宇凡事还是把锦瑟放在第一位的。 但是锦瑟什么都不在意,应付着后宫里这些虚假的嘴脸,一边每天将安胎药都倒掉……计算着一定要在肚子渐大时,就把这孽根断掉! 慕容尚宇宠幸了不少的新人,锦瑟相信,哪怕她落了胎可以再伺候他,他的兴趣也不会如以前那样大了吧? 只要她心应付,应该不会再出问题了! 对于锦瑟做的这一切,慕容修云没有过多的干涉,他知道一切都是假的,也只是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 “不要玩过火了,若他哪天真的对你失去了兴趣,就得不偿失了。” 这样冰冷的一句话,叫锦瑟心里难过了好几天,可是她却不后悔,虽然她不是什么贞洁烈女,可是她有她自己的最后的底限。 有的事情,不是她做好准备,就真的能坦然接受的,但是这一切……慕容修云是不会懂的,他是不会懂的。 锦瑟如今走哪里都是一群的宫女太监心翼翼的簇拥着,生怕出了一点的差错,十多天过去 了,一直是这样的情况。 有时锦瑟也烦,可是不论怎么发火,他们还是一如既往的跟着,而慕容尚宇对这个情况更是认真,不论锦瑟怎么劝,他都不曾改变注意,甚至一度的加派人手护着她。 时间长了,锦瑟也懒得了。 调遣了香雪和晴雨两个人随身跟着,其余的都让他们心翼翼的跟在后面。 御花园里随便逛一逛,夏日正浓,天气很热,走了一会儿就热了出了汗,锦瑟只有到一边的凉亭里歇息歇息。 不过坐了一会儿的功夫,便听到亭子外有人见礼道:“参见六王爷。” “锦妃娘娘好兴致呢!”慕容追风几乎没有通报,大步的跨进了凉亭,似乎在他的眼里,什么规矩都是不存在的。 慕容追风的权利是很大,可以随意出入禁宫,而且见了后妃也常常不行礼,甚至连皇后有时他也不放在眼里。 可是两兄弟的感情却是好得很,而慕容尚宇也认为一家人不必拘礼,所以对慕容追风的态度向来不过问。 既然皇帝都不追究,那么便再无人追究了,毕竟在这南陵,众人知道,得罪皇帝不一定会死……但是得罪了慕容追风,那么就一定是死无全尸! “六王爷兴致也不错。”锦瑟幽幽的应了一声,报以礼貌的笑容。 宫女上了茶又退了下去,两个人坐在凉亭里,清风从凉,慕容追风看着她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发丝,笑了起来,“本王还没有恭喜娘娘呢!” “王爷客气了。”锦瑟低头,因为不知道怎么回应慕容追风那灼灼的目光,他像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势必要将她看个透彻一般。 慕容追风无意的抬起了茶杯喝了口茶。 “这么烫!”怒吼一声,慕容追风猛然一把将茶杯摔在了地上,‘咣当’一声,吓坏了不少人。 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一个个头低着头求饶道:“王爷息怒,王爷息怒……娘娘有孕在身,受不得惊讶,请王爷息怒……” 趁着所有人都低头求饶的瞬间,慕容追风猛然凑到了锦瑟的耳边,低声道:“今晚……老地方见,我有话问你!”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九 趁着所有人都低头求饶的瞬间,慕容追风猛然凑到了锦瑟的耳边,低声道:“今晚……老地方见,我有话问你!” 他的声音很轻,动作很快,锦瑟都以为是幻觉,可是她又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看着慕容追风很认真的眼神,她只有点了点头。 见她应了,慕容追风才幽幽的道:“你们这些狗奴才,就这点本事,怎么伺候得好娘娘?看来本王不好好教导教导你们,你们都不知道长进!” “王爷莫气。”锦瑟忙开口道:“他们确是有不对的地方,但是他们是臣妾的奴才,有错臣妾一定会好好教导的,天气炎热,王爷就不要动气了。” 着,忙对着一边跪着的香雪使了颜色道:“香雪,去,再给王爷上一杯凉茶,也好让王爷消消火。” 众人低着头一动不动,却是一身的冷汗,想着锦瑟怎么敢和慕容追风叫板? 而香雪应了一声急忙起身,倒是慕容追风大手一摆,道:“罢了,这天确实太热,本王找皇兄还有事商议,就不多留了,娘娘保重!” 着,大步离去! 这时,跪在地上的众人才猛然松了一口气,虽然想不清楚为何慕容追风突然发火又突然放过了他们,但是对于开口为他们求情的锦瑟,却多了一份感激。 毕竟在这南陵,能和慕容追风顶上几句的人,可真是不多啊! 经过这件事后,锦瑟也不想再呆着了,索性回了宫殿,可是慕容追风突然要见她,到底有什么话要? 该是来追究她怀孕一事的吧? 这件事情,自己究竟该如何应付? 锦瑟的心向来玲珑,一件事情,她可以想出无数的对策,然后一一的分析究竟哪一个才是最佳的,也有无数种应变,不论慕容追风如何追究,她都想好了办法化解! 将所有的事情都想好,保证万无一失,锦瑟也就安心了,用了晚膳,天很快就黑了。 而慕容尚宇每天都会陪着锦瑟用晚膳,但是却不常在锦瑟这里过夜。 今天,锦瑟更不会让他有机会在这过夜,吃完饭后,她便扶着额头道:“今日出去逛了一天,有些累了……” 慕容尚宇一看,忙道:“本来朕还想和你会儿话,这几日没有怎么陪着你,还怕你生气呢?” “我怎么会生气,皇上有那么多事情要忙……更何况,是我陪不了皇上,难道还不 许别人代劳?”锦瑟的表现一向大度,也让慕容尚宇的心越发的宽了。 将她轻轻的搂在怀里,慕容尚宇的心也痒痒的,他不留在这里过夜,也是怕自己控制不住,若是对胎儿有什么影响……那就大大的不好了。 但是每次接近锦瑟,他却都难以控制自己的冲动,他叹道:“待你诞下了孩儿,身子好了以后……你可得好好的补偿朕,你不知道……朕有多想你。” 锦瑟低头将脸埋进了慕容尚宇的怀里,有些羞恼的道:“就你不害臊……” “哈哈哈!”慕容尚宇笑了起来,在锦瑟的额头上印下好几个吻,才道:“好啦,你累了,朕也不打扰你,快去歇着吧!” 锦瑟应了一声,慕容尚宇这才扶着她上床歇息,替她顺好了被子,又静静的陪了她一会儿,看着她睡着了,才起身离去。 锦瑟其实并没有睡着,慕容尚宇离去后,她才起身,召了香雪和晴雨两个人进来,换上了香雪的宫女装,又让香雪装扮成了自己躺在床铺上。 然后她和晴雨一起出了门去,原本她们三人的身材就相差不大,只要锦瑟低着头,此刻夜深了,值夜的宫女们平日和香雪她们也不熟,所以也没有注意。 锦瑟就这样平安的出了宫殿,然后晴雨悄无声息的回去,守在了香雪的房门口,就当是值夜一般,所以没有人会怀疑,正主早已经出去了。 一路心翼翼的穿梭在皇宫里,锦瑟猜想慕容追风的老地方,该是上次宴会的湖边,于是一路就朝着那边去了。 那个花园阁楼是平日专门用来举行宴会的,平日里没有什么人,没有了那灯火璀璨,远远的看起来就越发的黑暗了。 摸索着到了湖边,这里比上次更黑了,锦瑟没有点灯,仔细的在黑暗里搜索着是不是有慕容追风的身影…… 可是看了半天,没有发现! 身后猛然传来一丝细微的声音,锦瑟听得清楚,但是却装作没听见,不过下一秒,一个宽广的怀抱便从身后将她一把抱了起来。 “啊!”锦瑟惊叫一声,就听到身后慕容追风沉稳的声音道:“是我!” 锦瑟这时已经被他一把抱到了树后,禁锢在了他的怀里,还没来得及答应,他的吻已经迫不及待的落在了锦瑟的唇上。 深深的一吻,然后念念不舍的放开,看着黑暗里锦瑟晶亮的眼睛,不由得笑道:“吓坏了?” 锦瑟微 微喘息,倒不是被慕容追风吓着了,而是被他这一吻给惊了,她忙道:“你干什么啊?人吓人吓死人的。” “好吧,”慕容追风松开了锦瑟,表情越发的认真了,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问道:“你现在告诉我,你真的怀孕了?”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 “好吧,”慕容追风松开了锦瑟,表情越发的认真了,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问道:“你现在告诉我,你真的怀孕了?” 锦瑟想过了好多种慕容追风要追问她的话,却没有想到,他这一开口,竟然是质疑?他竟然质疑她是不是真的怀孕? 他怀疑她假怀孕?还是知道她根本没有怀孕? 锦瑟愣了一秒,却叫慕容追风越发的怀疑了,他抬起了她的脸,追问道:“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锦瑟的心百转千回,却是忙道:“你干嘛突然这样问,怀孕不怀孕,太医不是已经有了定论了?” “别人什么我不管,我只问你,你究竟是不是真的怀孕了?”慕容追风的眼太过犀利,仿佛能洞察一切。 锦瑟知道,这么近的距离,他这样无所顾忌的看着自己,那么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一个表情都不可能瞒过他! 那也就是……锦瑟若是故意欺瞒,那么他一定会发现,到时他的疑心一起,自己恐怕就万劫不复了。 锦瑟害怕得低下了头,垂下了眼睛,咬着唇不发一言。 “,是不是真的?”慕容追风咄咄逼人,狠力的抬起了锦瑟的下颚,逼她看着自己。 锦瑟越发的肯定了,肯定他一定是知道内情!否则不会这样的,只是一秒,锦瑟已经做了决定,咬唇时,带着哭腔道:“是……是……假的。” 她垂着眼,却没有错过慕容追风脸上突然松解的神情,似乎是松了一口气,锦瑟看在眼里,心翼翼的分析着一切的可能。 “你为何要如此做?到底想干什么?”慕容追风又问了一句,可是言语已经没有刚才那般咄咄逼人了。 “我……”锦瑟犹豫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算是两全其美,也不知道慕容追风究竟是为何知道她假怀孕的事情,只是她很明白的知道,她看了慕容追风了! 她不知道慕容追风究竟知道了多少,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 那为什么那么确定她不可能怀孕?他这样有把握,这样的自信,到底是从何而来? 本来皇宫里佳丽三千,慕容尚宇又爱近女色,可是四年里却没有人怀孕,本来就够蹊跷了! 而现在她刚怀孕,慕容追风就这样坚决的知道她一定是假怀孕! 锦瑟似乎明白了什么,但是却不敢相信!难道那么多年来,后宫无子嗣 的问题……是慕容追风一手造成的? 怎么可能呢?他究竟有多大的本事,能做到这样的程度?而他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慕容尚宇可是他一卵双胞的亲哥哥啊! “你别支支吾吾了,我知道你不可能怀孕的!”慕容追风得那样的直接,肯定,叫锦瑟吃了一惊的同时,也越发的肯定此事一定与他有关。 “你老实告诉我,最好不要对我撒谎!”这是慕容追风的警告,听起来也是他给锦瑟最后的一个机会。 锦瑟低下头,为难的咬唇道:“我……我……我只是不想他碰我。” “什么?”慕容追风从来没想到锦瑟竟然会是这样的理由,他以为……锦瑟假装怀孕一定是另有企图的,他会这样肯定锦瑟不会怀孕,只是因为,他十分的确定,慕容尚宇是不会有让人怀孕的可能的! 所以一开始知道这个消息时,他很震惊!四年来,后宫从来没有人怀孕过,他虽然对锦瑟的占有欲很强,但是他也是清醒的。 锦瑟怀孕的事情一定是有蹊跷的,本来她进宫便是疑点重重,如今又那么快怀孕,原本慕容追风想若是她是真怀孕,那么她一定是别有企图,是与其他人有染! 而他怎么可能放任这种事情发生?可如今……她不是真怀孕,那么她假怀孕又是为什么?她正是圣宠不衰的时候,不需要以怀孕来巩固地位! 相反,这个时候怀孕,确实有将慕容尚宇推到了别的女人怀里的,最近后宫里新人频出,也是因为锦瑟怀孕的缘故!她竟然假怀孕将恩宠分给了别人?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可是欺君之罪!”慕容追风抓着锦瑟的肩膀,他想了无数的可能,却还是想不通,她究竟是为什么要如此? 锦瑟知道事情瞒不了,而要让慕容追风信服,那一定得是事实! 虽然她的对策里没有将事实托盘而出的计划,但是如今她却是一秒就做了决定,她必须用事实来让慕容追风信服,否则慕容追风的疑心不放下,她就没有机会再接近他,甚至很可能被他毁了! 锦瑟难过的低下头,在黑暗里,那双眼睛黯然失色,瞧着就叫人心疼,她默默垂泪,轻声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晚宴会之后,我竟是不想他再碰我了。”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一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十一】 锦瑟难过的低下头,在黑暗里,那双眼睛黯然失色,瞧着就叫人心疼,她默默垂泪,轻声道:“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晚宴会之后,我竟是不想他再碰我了。” 慕容追风不可置信的看着锦瑟低垂的头,他没有话,只是听着锦瑟哽咽道:“那天……他靠近我时,我……我突然觉得恶心,我不想被他碰,我也不知道究竟为什么,我竟然反抗了,而且……因为恶心他靠近我,我……竟是狼狈的吐了起来。” “什么?”慕容追风几乎不敢相信,可是他看着锦瑟,又觉得她的都是真的。 锦瑟抬起了头,眼里有泪花,也有惊恐,她咬着唇委屈的道:“我害怕啊,若是皇上生气了怎么办?我竟然在那种时候吐了起来……若是惹他生气了,我岂不是……后来,皇上叫了御医,他以为我不舒服……我……我那时害怕极了,也不知道为什么,猛然想到,我若是怀孕了,以后他就不会碰我了……所以……所以御医诊脉时,我……我动了手脚……” “可是,你怎么可能瞒过御医的眼睛?”慕容追风不会放过一丝可能怀疑的,但是此刻他的心早已经软了,软化在了锦瑟泪水涟涟的眼睛里。 更是心疼她出的那些话,她究竟是要多反感被别人碰,才会不由自主的吐了起来!才会……想到这样欺君犯上的法子,让自己远离皇帝的恩宠! “你会诊脉吗?”锦瑟擦干了泪水,心的问道。 慕容追风点了点头,锦瑟就将自己的手腕递了出去,也是为了证明她的清白,她让慕容追风给她诊脉,结果,当然是没有怀孕的。 “你再看。”锦瑟着,从袖子里拿出了一颗丸子,含在了舌下,过了一会儿后,她的脉象便起了变化,慕容追风惊奇的发现,从刚才正常的脉象,竟然真的变成了喜脉! “你……你怎么做到的?”慕容追风惊奇不已,看着锦瑟将嘴里喊着的丸子拿了出来,听她道:“这药丸子只要含在舌下,就能短时间内让人的脉象改变,造成喜脉的假象……我自跟着母亲流浪,曾经有幸跟着一位江湖郎中学过几年医术,所以……这个方法,是他教我的。” 锦瑟这样,并不怕慕容追风去调查,天下之大要找一个江湖郎中并不简单,而若他要去问自己的假母亲蓝姬的话,得到的答案就一定是一致的。 而人的过去,是最不容易证实的,那时只有锦瑟和蓝姬相依为命,除 此之外,再没有别的证人了。 其实这个方法是那天来诊脉的御医教给她的,为了防止其他御医来诊脉时出现差错,所以叫她一定要特别的心,如今……没想到帮了她这样大的忙。 “这世上倒真有这些奇奇怪怪的办法!”慕容追风笑了起来,顺着锦瑟的手腕,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掌,看着她,却心疼的道:“你究竟是多害怕?你这脑袋怎么能有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念头?你可知道,你这样做,是在玩命,若是被人发现了,是要杀头的!” “我不怕!”锦瑟盯着慕容追风,得坦坦荡荡,“我做了便是做了,我不后悔!” “你啊……这样太危险了!”慕容追风幽幽的叹了一声,“更何况,你万一为此失去了皇上的宠幸,你日后在宫里的日子,可怎么过?你现在风头正盛,若真的产不下龙子,又失去了皇上的恩宠,这宫里多得是人想要你死。” “我不怕……我什么也不怕!”锦瑟使劲的摇头,反手一把抱住了慕容追风的腰,坚定的道:“我就是不想让他碰我,其他的……我都不怕!” “傻丫头。”慕容追风叹了一声,心疼的将她搂在了怀里,摩擦着她耳边的发丝,心里的疑虑放下了,但是他也发现,他越来越放不下她了! “只是……我……我还是没有保住自己的清白。”这话时,锦瑟的心真的是在滴血,清白对她来,是早在成年时便已经失去了的! 这一辈子……都是她心头的一根刺!永远也拔不出来,梗在那里,痛得鲜血淋淋! 她吸了吸鼻子,犹豫着问道:“你……你会嫌弃我吗?” “怎么会?纳兰锦……我慕容追风是那样的人吗?”慕容追风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回答了,那样的爽快,倒是让锦瑟都愣了一下。 “放心吧,我会帮你的。”慕容追风笑了起来,抬手将锦瑟呆愣在脸上的泪珠子轻柔的擦了个干净,天色已经不晚了,他只能道:“你快回去吧,路上一定要心,我会跟在你后面,直到你安全回宫为止。” 锦瑟点了点头,顺了顺自己的头发,才从树后走了出来,今夜和慕容追风的对话,她心里还是疑虑得很。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二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十二 锦瑟一个人回了宫殿,能听得出来慕容追风隐藏在房顶树枝间的声音,直到她安全的回了自己的房间,慕容追风才离开。 他这十几天来一直心神不宁,自从传出锦妃怀孕的消息,他的心情便一直很烦躁,他早便想来问她了,可是又怕答案自己承受不住! 慕容尚宇没有生育功能,这是没有人知道的秘密,只有慕容追风一个人知道!这个……确实是他造成的,但是他不能对纳兰锦个清楚明白。 一切还没有到时机呢…… 如今一切都解决了,他不后悔找她个清楚明白。 至少不仅证明了纳兰锦没有与别人有私,而且还得知了她心里不为人知的苦衷,他越发的觉得纳兰锦这个女人不同,越发的觉得她可贵了。 这世上又有多少人会放弃唾手可得的财物和权利,甚至将这些人人都渴望得到的东西一手推开呢? 慕容追风心里放宽了不少,也更加的确定了要加快自己的脚步,尽早的将她解放出来,那时候……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她在一起了。 锦瑟这一次暗中私会慕容追风,并没有人知情,可是锦瑟知道……她从慕容追风这探到了太多的消息了,慕容追风和慕容尚宇这两个人……恐怕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般兄弟情深! 可若不是,那么他们的缝隙是什么时候形成的? 四年前的皇位本应该传给慕容追风的,可是他却力保慕容尚宇为帝!那时,这件事情还传成了一段佳话,因为在皇室,这样的兄弟情深是不长常见的。 也是为此,慕容尚宇一直对慕容追风异常的信任,因为他的皇位,等于是慕容追风让给他的!并且还心甘情愿的将所有的辛苦事情,都一人承担了下来! 而如今,锦瑟却发现慕容追风暗地里似乎在进行着什么事,可是锦瑟想不清楚,所以她必须要见慕容修云一面,将这些事情亲口告知他。 慕容修云暗中操持了那么久,等的也许就是他们两兄弟不合这样一个最佳的时机了! 锦瑟从湖边回来后,就让香雪和晴雨传话给慕容修云了,她要见他。 对于她来,要脱离如今皇宫里那么多看护的人员不太容易,而对于慕容修云来,只要他想见她,那么他总能找到机会。 锦瑟每日都会午睡,其实却不一定在睡觉,但是她一定会把所有人都遣退出 去,只留下香雪和晴雨两个人在屋子外守候着。 近几日来,她脾气越来越差,动不动就发火,身边伺候的人都心翼翼的,在她午睡时更是不敢靠近她的寝宫,一个个恨不得躲得越远越好。 锦瑟发火闹脾气,特别在午睡前后,为的就是让他们都怕她,这样就不会有人敢接近了,再加上香雪和晴雨两个人的看守,那么慕容修云很容易就能找到机会进入锦瑟的寝宫了。 传出消息没有几日,慕容修云就在这天的正午来了,一向来无影去无踪,当他进来后,锦瑟才从房间里那一丝不寻常的风里感应到。 转身时,慕容修云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公子。”锦瑟已经平复了好几日的心情,但是让她都没想到的是,慕容修云站在她面前时,她竟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冷静。 “嗯,有什么发现?”慕容修云只是看了看锦瑟,看得出来她的冷漠还有那双淡然的眼睛。 是有一些不习惯的,但是他没有什么,只是静静的坐到了一边,等着锦瑟开口。 锦瑟沉了沉气,压制着这么多年来她见到慕容修云就会控制不住的心跳,她告诉自己,一切都结束了,也不停的再提醒自己,她现在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 再没有其他了。 锦瑟上前,条理明确的将几日来从慕容追风嘴里听到的这些事情了出来,并且表达了自己的疑虑,比如慕容追风要她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是不是要篡位? 还有怀孕一事,后宫不孕的事情,是不是他搞的鬼? 这些锦瑟都得清清楚楚,慕容修云只是静静的听着,然后点了点头,待锦瑟完后,他轻轻的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样东西。 放在桌子上,那一卷羊皮的书信,上面有锦瑟异常熟悉的标志,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问道:“这……这……是北境的标志?” 慕容修云只是点了点头,却叫锦瑟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脑子里早已经想到了无数的可能性。 他们一直在调查纳兰德信与北境勾结的证据,她和蓝姬卧底四年,为了便是在纳兰府里找到些蛛丝马迹。 而如今,四年来一直要找的东西,就在眼前了。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三 北境,三十年前被先帝带领军队攻破,当时还抢走了大名鼎鼎的北境第一美人。 也就是现在的慕容追风和慕容尚宇的母亲,也就是间接导致了当时慕容修云的母亲失去了皇后之位,在冷宫中郁郁而亡的罪魁祸首——苏凝。 那时是皇后嫉妒成性下毒毒害苏凝,所以被打入了冷宫。 可是慕容修云一口咬定,那是陷害……是苏凝陷害他的母后,后来才得以登上了后位。 当年的种种,真相如何已经没有人能知道了,锦瑟只知道,因为当年的恩怨,导致慕容修云从在冷宫里长大。 使得他从性子便孤僻,哪怕后来和其他皇子一起长大,也是处处受到排挤,如今也是极为不受待见的皇子。 这一切造就了现在的慕容修云,韬光养晦,暗中布局,他内心滋长的仇恨促使他必须为自己,也为自己的母亲讨回公道。 也是……要抢回曾经属于他的一切。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慕容修云看着桌上有着北境标志的羊皮信,淡然的笑道:“长期以来慕容追风与纳兰府暗中相交不浅,所以我才让你和蓝姬混入了纳兰府……寻找蛛丝马迹,这是蓝姬在纳兰德信书房暗格中发现的,是纳兰德信与北境勾结的证据。” “那就是……慕容追风若是牵连其中的话,他……岂不是叛国?”锦瑟想想也觉得不可能啊,“怎么会?慕容追风是当朝的六王爷啊……权力地位,甚至皇位对他来都唾手可得,为何……他会和北境有联系?” 北境三十年前遭逢战败,后来一直修养生息,为南陵上贡和亲保持两国和平,近年来几乎没有大的动作,只是听闻新上任的君王冷酷无情,做事雷厉风行并且不折手段,处置了不少朝中的贪官污吏,下手无情甚至狠毒…… 可是若北境要和南陵抗衡,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况……慕容追风怎么会出卖自己的国家呢?南陵能给他一切,北境……又能给他什么? “本来我也不确定,但是如今……仿佛又不是没有可能。”慕容修云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桌子上扣动着,他的眼睛低垂着,太过深沉,仿佛想着什么,叫人看不清楚。 锦瑟其实还是想不明白,但是却无法反驳,毕竟从之前慕容追风对她的那些话来看,慕容追风和慕容尚宇的感情,仿佛不是表面的兄弟情深。 但是若要慕容追风和北境勾结,似乎更是天方夜谭。 “也有可能是纳兰德信的问题,如今还没有证据,这事也不能张扬,还得靠你,多多从慕容追风两兄弟身上找到更多的蛛丝马迹了。” 慕容修云着,站起身来,似乎是条件反射一般的伸手要去抚弄锦瑟的发丝。 锦瑟一惊,下意识的避开了,她有些心惊肉跳,可是表面上却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她微微点头道:“是,属下会留意的。” 慕容修云的手有那么一丝僵硬的停留在半空中,随后他收回了手,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却一定是不好受的。 心里被什么丝丝缠绕了起来,有些闷,气息似乎也不顺了,可是想什么,却又什么也不出来。 空气里有些尴尬,锦瑟站在一边低头不语,她以后不需要他的恩惠了,不需要他时不时给她一些暧昧的食粮,她也会尽自己所有的能力帮他。 只是为了他而已,并不需要他做什么,她都会帮他。 有的感情,锦瑟决定放下,因为哪怕她保持着内心的纯洁,可是实际上她早已经是被人玷污过的肮脏身体了。 所以……没有必要再奢望和慕容修云有什么进展,那一次,便足够了。他那么优秀,该是有这世界上最好的女人……站在他的身边,伺候他才对的。 她觉得不需要慕容修云再这样暧昧不清的靠近她了,只是慕容修云也不走,她又不能走,空气里异常诡异。 “公子……还有别的事吗?”锦瑟终于是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慕容修云似乎才回过神来,刚才他竟是愣住了,竟也是他第一次,不知道该什么,第一次……不知道该做什么。 是从锦瑟的话里回过神来,他看了锦瑟一眼,她只是低着头,看不清楚表情,有一种淡漠的冷,让人慕容修云觉得不适应。 就如同他不知道她为何变成了这样? 他以为遂了她那一次的心愿,她会更加的离不开他才对,可是如今,为何却越来越冷漠了?冷漠得几乎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不喜欢,不喜欢这样…… 以前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得到,甚至她的每一个表情他都能猜透,她什么也瞒不过他,就如同在他的手心紧紧拽着的布娃娃,怎么也不可能逃脱。 可是……如今,她留给他的,只是一个冰冷的脑袋顶,一头乌黑的发丝和发间精致的簪子。 慕容修云的手捏紧了又松开, 最终回了一句,“没事了。”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四 慕容修云的手捏紧了又松开,最终回了一句,“没事了。” 完,他走了,他知道若再不走,他又要伸出手去,将她的头抬起来。 当然他是可以这样做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犹豫了,他犹豫抬起她的脸时,会不会看到她冰冷的脸?冷漠的眼睛,毫无感情的像是一个真正的杀手? 慕容修云突然不敢确定了,不敢确定刚才那个逃避了他的触碰的,是不是真的是他从十六岁开始一直训练到如今双十年纪的锦瑟? 所以他走了,却又走得有些不甘心,他竟像是这样狼狈的逃了? 慕容修云幽幽的叹了一声,明明知道是毒,一开始就知道……为何他还要去招惹?如今扰乱了自己的心,到底是谁迷失了,又是谁能保持清醒? 回头看了一眼已经远了个听雨轩,慕容修云最终还是踪迹全无的消失在了艳阳之下。 锦瑟就一直站在原地,哪怕慕容修云已经走了多时,她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刚才一直低着头,也不知道慕容修云究竟是什么表情。 更不可能知道慕容修云其实和她一样,在挣扎在痛苦。 她是第一次这样疏远他,但是她却不后悔,她必须挣脱,否则她的心不清,眼不明,又怎么帮他?所以……她必须这样做。 “主子,皇上派人来接您,是皇后娘娘备了雪参,让您也去尝尝呢。”香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时,锦瑟紧绷的全身才猛然放松。 她脚一麻,一下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主子?”香雪听到有动静,忙担忧的喊了一声,毫不犹豫的进了门来,看到的却是锦瑟脸色苍白的坐在椅子上,看起来极为不舒服。 “主子?您怎么了?”香雪急忙上前来扶她,而锦瑟也只能轻轻一笑,回了神……她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脚也一点点的恢复了知觉,她才道:“没事,帮我换件衣服,马上就过去吧,不要叫皇上和皇后娘娘久等了。” 香雪点了点头,又叫了几个丫头来,将锦瑟重新熟悉打扮了一番,才用鸾轿抬着往皇后的寝宫去了。 锦瑟知道自己身边总是会发生许许多多的事情,而她必须一件件心的应付,稍有差池,那么她一定会万劫不复。 她打了起了精神,不得不将刚才和慕容修云的事情忘掉,然后想着皇后到底要如何? 皇上也在的话,她一定不会有所动作,皇上曾下令 ,这一胎交给了皇后亲自照顾,一直以来,各种安胎药,还有锦瑟的饮食起居都是皇后在打理。 不得不皇后果然是打理得井井有条,虽然那些补品和药锦瑟一次也没有喝过,但是锦瑟也不会认为里面会下毒什么的,毕竟皇后不可能让自己成为杀害皇嗣的凶手。 只是有时她也很累,什么都要猜来猜去,对每一个人都要心提防,到哪……都不可能有她放松哪怕一刻的机会。 坐在轿子上才歇息了一会儿,就到了皇后的飞燕阁,一群人拥着她进去了,皇后和皇上正坐在餐桌边上吃着点。 锦瑟进来时,正要行礼,皇上已经立马迎了上来,一把扶住了她的身子道:“不是了免了行礼吗?你又忘记了。” 锦瑟笑了笑,这时皇后也忙应声道:“是啊,妹妹,有孕在身就不要多礼了,都是一家人,哪有那么多规矩,快来坐。” “是,谢皇上和皇后娘娘。”锦瑟点了点头,慕容尚宇扶着她心的坐下了,不过两个月,锦瑟的肚子其实还没有动静,但是大家都显得心翼翼的,倒叫锦瑟有些不自然。 刚坐下不久,宫女就抬了参汤上来,皇后笑嘻嘻的道:“快来尝尝,这啊,是今年北境进贡的雪参,可是难得的极品啊,刚才炖了,皇上马上就想到叫你也来尝尝,好好补补,让这肚子里的龙子啊……健健康康的。” “谢谢皇后娘娘。”锦瑟客气的谢了,刚拿起勺子来要用时,皇后又突然阻止了,出声道:“等等,虽这是自己宫里厨熬的,本宫也是亲自盯着的,可是这心里啊总不踏实,还是让本宫先尝尝吧?” 着,已经将锦瑟手里的勺子拿了过去。 锦瑟想什么,还没出口时,慕容尚宇已经笑道:“还是皇后心细啊,不过这种事情,皇后怎么能亲自来呢?” “有什么关系啊,本来也不会出问题的嘛!”皇后笑嘻嘻的着,已经喝了两口。 锦瑟在一边看着,心里却是疑惑得很,本来她是在这里吃的东西,她觉得皇上也在场,那么皇后应该不会动手脚,那么……她现在这出试毒?又是为何? 倒是显得有些欲盖弥彰了。 皇后尝了两口,换了一个新的勺子,递还给了锦瑟,笑道:“快尝尝吧!”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五 皇后尝了两口,换了一个新的勺子,递还给了锦瑟,笑道:“快尝尝吧!” “是,谢谢皇后!”锦瑟这时倒是有些迟疑了,看着手里的参汤,看不出什么蹊跷,但是皇后这一出下来,倒叫她真的是不敢喝了。 虽然她根本没有怀孕,也不怕什么堕胎药,但是若是喝了又没有动静,岂不是会露馅? “怎么?不合胃口?”慕容尚宇似乎看出锦瑟有些迟疑,将勺子接了过来,心翼翼的剩了汤,喂到了她的唇边,“快尝尝吧,皇后一番心意呢。” 其实锦瑟从来都不矫情,可是慕容尚宇却奇怪今天她为何怪怪的,明明皇后都那样积极的对她好了,连毒都帮她试过了,如今她怎么还不给面子呢? 看着慕容尚宇的表情似乎有些不对,那双从来都笑嘻嘻的眼睛,盯着锦瑟时,似乎有些不满和疑惑,锦瑟心里警钟一响,才明白…… 皇后做得这样的好,若是她不领情,岂不是于理不合,这样锦瑟一直在慕容尚宇里温柔大度的形象就是大打折扣。 锦瑟笑了笑,虽这只是其中一层,但是她还是赌了,这参汤不管是不是毒药,都无所谓了,阎王要人三更死,绝不留人到五更。 她不信她锦瑟会是短命鬼! “皇上,我自己来吧。”锦瑟一笑,接过了慕容尚宇手里的勺子,安然的将那参汤喝了下去。 一连喝了好几口,锦瑟还笑道:“味道真是不错,谢皇后娘娘了,日后要是锦儿有福气……皇后娘娘可要多请锦儿来做客呢!” 见此,慕容尚宇也宽心的笑了起来,“那是自然。” 皇后也忙附和着点了点头。 三个人笑笑的将参汤喝了,锦瑟一时也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只是刚坐了不久,便觉得肚子一阵阵的绞痛,本来她没有怀孕,哪怕是喝了堕胎药,也不可能会有什么反映啊! 锦瑟的脸色一时苍白,忍不住捂住了肚子,痛得冷汗都要下来了,可是她咬牙忍着,她若是此刻表现出不舒服来,那么若是有太医来诊脉……岂不是大事不好了? “皇上……臣妾,有些累了,想回去歇会。”锦瑟的话出口时,慕容尚宇见她脸色不好,忙焦急的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叫太医来看看?” “不,没事,就是有些累了。”锦瑟忙站了起来,此刻脚步已经有些虚浮了。 无意中看到皇后时,锦瑟猛然明白 了什么似的,莫非她也怀疑自己假怀孕? “是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若是不舒服,可就不要乱走动了,来人啊……快去把御医请来!”皇后上前一把扶住了锦瑟的手,力道却那样的大,生怕她走了似的。 锦瑟这才知道坏了,参汤是一定有问题的,她身子不舒服却没有第一时间出来,哪像真怀孕的样子? “不……我……我……”锦瑟强撑着,还想什么时,却猛然一阵阵剧烈的疼痛,顿时将她五脏都抽空了一般,冷汗如雨一般的落了下来,她张了张嘴,却是再无力气话,整个身子一软,便已经晕倒在了慕容尚宇的怀里。 慕容尚宇心里一紧,忙吼道:“叫太医,快叫太医啊!” 着,一把将锦瑟抱了起来,冲进了皇后的房间,皇后这才冷冷的笑了起来,原本……后宫一直无人怀孕,这妖精来了不过一个月便能有身孕她就怀疑得很。 今日故意设了这一局,本意根本不是下毒或者是堕胎药,她就是放了一般的巴豆加迷药,自己喝了两口,忍住了腹痛并且在有些晕沉时猛掐了自己大腿几下。 她喝的不多,所以作用不是很大,而锦瑟为了让慕容尚宇安心,竟是喝了那样的多! 但是当她不舒服时,第一时间不是叫喊,而是想逃,那么就证明她一定不是真的有孕,试问一个真的怀有龙子的人,怎么可能在肚子不舒服的情况下,想到的是回寝宫,而不是马上找太医呢? 皇后想到这些后,悠悠闲闲的使了眼色,让宫女们将锦瑟没有喝完的参汤重新换了一碗,然后等着太医来了,才跟着一起进去。 一踏进房门,皇后的脸色就又变了,她异常焦急的跑到了床边,对慕容尚宇道:“皇上,皇上,太医来了!” 慕容尚宇这才猛然从床边站了起来,一把将太医拎到了床边,叫道:“快,快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是是,老臣这就请脉。”太医紧张无比,甚至额边全是汗水,可是此刻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在锦瑟那苍白昏迷的脸上,谁会注意一个太医? 太医把脉把了良久没有话,皇后按耐不住了,忙问道:“到底如何了?锦妃的胎有没有问题?”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六 太医把脉把了良久没有话,皇后按耐不住了,忙问道:“到底如何了?锦妃的胎有没有问题?” 其实皇后问得再明显不过了,这太医是她在宫里好不容易才培植起来的自己人,如今就是故意让他来检查的,若是锦妃作假,便能第一时间拆穿! 可是问了良久,也没有看到太医有回答,皇后急了,吼道:“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话啊!?” “皇后,你别吵了太医听诊,朕知道你急,但是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慕容尚宇其实现在心里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参汤有问题。 可是……参汤是皇后自己也吃了的,皇后吃了都没有问题啊!何况他也在场,皇后怎么可能明目张胆的在他的面前下毒害人? 现如今看皇后如此焦急,像是怕自己惹祸上身一样,慕容尚宇的疑心又才放下。 过了良久,太医才颤颤巍巍的收了把脉的手,跪在地上也不看皇后,只是转向慕容尚宇道:“老臣禀皇上,锦妃娘娘是吃了不适宜的东西,所以导致腹痛如绞,许是这几日休息得不太好,所以刚才突然腹痛时,导致太过紧张而昏倒了。” “那龙胎如何了?”皇后竟是又抢了慕容尚宇的话,问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她死死的盯着老太医,无奈太医背对着她,可真是要急死她了,为什么不……这锦妃是假怀孕? “哦,龙胎无恙,只是日后要多多注意饮食,老臣这便去开药方了。”太医的话刚完,起身要走时,皇后当场愣在了原地,而慕容尚宇却是叫道:“等等!” 着,将太医领了出去,在膳堂里端起了刚才已经被调换过的参汤,递给了太医道:“你看看,这参汤是不是有问题?” 太医检查了几番,又试了毒,才道:“这参汤是没有问题的,锦妃娘娘也非中毒,只是每个人的身体不同,所以有的东西吃下去,效果也未必一样,娘娘有孕在身,对于补品一类,一定是要慎之又慎!” “嗯,知道了,你去抓药吧!”慕容尚宇这才放了心,放下了药碗。 这时皇后才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她不信……不信锦妃是真的怀孕了,但是为何自己的心腹却没有当场拆穿这个谎言? 若是他已经背叛了自己,那么为何不将锦妃是中了迷药和巴豆的事情出来? 皇后真的是不懂了,这时慕容尚宇看到她脸色也微微苍白,想是刚才受到了惊吓,忙扶住了她摇晃的身子, 安慰道:“朕知道不管你的事,你也不用着急,锦妃不是没事吗?” 皇后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慕容尚宇关切的脸,一时不知道是哭还是笑,只能默默的点了点头。 服用了太医的药,锦瑟休息到晚上时,终于醒了过来,醒来时四周的环境是陌生的,而慕容尚宇就在她的身前,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他开朗的笑颜。 “皇上……”锦瑟心里虽然没底,不知道昏迷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到慕容尚宇的笑脸时,心下也放松了不少。 “你歇着,不要乱动。”慕容尚宇心的将锦瑟扶着躺下,又给她顺了顺被子,才道:“今天真是吓死朕了,还好你没事……否则朕怎么有脸见你!”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锦瑟知道一定没有被揭穿,所以才放心大胆的问道。 慕容尚宇将下午发生的事情都了出来,懊恼的自责道:“都是朕不好,听皇后那是补身子的极品,就一定要你也过来尝尝……差点害了你,也把皇后吓死了。” “这怎么能怪皇上呢?”锦瑟无力的笑了笑,其实听慕容尚宇起来时,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可是她明明昏迷了,也没有伪装脉象,皇后既然下了圈套,那么太医一定是她的自己人,可是为何……却没有揭穿她? 这中间,到底是谁帮了她? “以后朕一定会心再心的!”慕容尚宇握着锦瑟的手再次保证,后又道:“现在你觉得如何了?都睡了一下午,饿了吧?” 锦瑟点了点头,慕容尚宇忙吩咐人去弄吃的,锦瑟这才发现那宫女竟也是没有见过的。 她这才仔细的打量这陌生的房间,雍容大气,华丽精致……可是却不是她熟悉的房间,她…… “皇上,这是哪呢?”她疑惑的问了一句,却不料慕容尚宇傻笑着回答道:“刚才情况紧急,你突然昏倒,朕便将你抱到皇后的寝室来了!” “啊!”锦瑟忙要起身,却被慕容尚宇按住了,他笑道:“你这是干什么?” 锦瑟忙道:“我是妃子,怎么能睡在皇后娘娘的凤塌上呢?这如今天色已晚,我占了皇后娘娘的床,那娘娘睡哪?”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七 锦瑟忙道:“我是妃子,怎么能睡在皇后娘娘的凤塌上呢?这如今天色已晚,我占了皇后娘娘的床,那娘娘睡哪?” “你啊,担心太多了。”慕容尚宇将锦瑟按回了床上,又给她整理好了被子,才笑道:“你连龙床都睡了,这凤塌怎么就不能睡了?皇后大度,不会计较的,你一直没有醒,也不易移动,所以皇后把床让了出来,自己睡到偏院去了!” “那怎么行?”锦瑟激动得又要起来,慕容尚宇却板了脸,生气的道:“朕行就行!你好好躺着,否则朕不开心了!” 锦瑟咬了咬唇,一副委屈的模样,可是却也不敢再挣扎,安稳的躺好了。 其实她睡哪她根本就不在意,可是皇后今日竟然下药来害她,那么让她睡一晚凤塌,也就当是补偿了! 慕容尚宇也又笑了起来,陪着锦瑟吃了些清淡的食,然后整整一个晚上都陪着她,就在皇后的寝宫,在皇后睡过的床上…… 第二天一早锦瑟被一群人和慕容尚宇簇拥着出了皇后的寝宫,神神气气的回了自己的宫殿。 皇后送走了锦瑟,回到房间时,床铺还是一片凌乱,气得她顺手将桌子上的茶壶茶杯全都砸了!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沉不住气! 想到昨夜,皇上和锦瑟就睡在自己的床上耳鬓厮磨,叫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更何况,这事不过一夜就传得沸沸扬扬的了,自己的肚子不争气,如今被人骑到了头上,哪里还有半分皇后的尊严可讲? “娘娘,李太医来了。”宫女传话时正撞上皇后在气头上,一提李太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转身怒吼道:“让他滚进来!” “是!”宫女是跟随了皇后很多年的贴身丫头,却也是第一次见皇后发这么大的火,吓了一跳,急忙出去了。 李太医进门时,皇后正拿起古董架子上的一个碟子。 “臣参见皇后娘娘!”李太医行礼,刚跪下,皇后手上的碟子猛然砸了过来,不偏不倚的砸在了李太医的额头上! 顿时鲜血直流……那李太医已经年过半白,发须都已经白了,那血不住的流,染红了他花白的头发和胡子,可是他死死的捂着伤口,却是吭也不敢吭一声。 “,昨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皇后怒气冲冲的问了一句,又拿起了手边的花瓶,像是随时都有可能砸过去,要了李太医的命一般! “皇后娘娘饶命啊!”李太医吓得连连磕头,却是求 饶道:“老臣也没有办法啊,昨夜老臣家人顷刻间全然失踪了啊,家里空无一人,只留下了这一张纸条!” 着,李太医拿出了那张纸条,因为手上有血,让那纸条也染了不少血迹,皇后嫌弃的拿了过来,展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 若和锦妃作对,下场只有死。 “放肆!”皇后气得当场将那纸条还有花瓶都扔在了地上,吼道:“这到底是何人所为?” 李太医摇头,“臣也不知道,只是今早,臣的家人又都回来了,一家十二口,一个不少,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昨日是被谁绑了,绑去了哪!” “不可能……不可能!”皇后咬牙切齿,摇摇晃晃的后退,却是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她的眼睛有些赤红,死死的瞪着,不住的呢喃道:“她纳兰锦不过纳兰府一个外姓庶女,在府上也不曾受过待见,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大的势力?” “怕是身后有靠山啊!”李太医只了一句,幽幽的叹了一声,“老臣已经年迈了,对不住皇后娘娘,老臣没用,今早已经交了辞呈准备告老还乡了……还请皇后娘娘保重吧!” 完,李太医苍老的身子歪歪斜斜的行了个大礼,然后摇摇晃晃的走了,一头的血还在不停的流。 皇后像是没听到一般,只是仓惶并且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嘴里念叨着,“靠山?靠山……她一个寡妇带着的流浪女……会有什么靠山?” 想着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后突然道:“来人!宣忻贵人来见本宫!” 外面的人应了一声,然后下去了,忻贵人,便是纳兰忻,在进宫的第二天,便因为掌掴锦瑟而受到了冷落。 那件事情已经快过去两个月了,可是纳兰忻却一直没有得到皇上的宠幸,哪怕是在锦瑟怀孕期间,皇上恩宠了无数新人,却也没有过纳兰忻的份! 她这一辈子,也许都永无翻身之日了! 可是皇后却猛然想起来,纳兰锦还有这么一个姐姐,这么一个……恨她入骨的姐姐!而且,相比之下,也是最了解纳兰锦的人了! 皇后紧紧的捏住了拳头,冷笑了起来!不管她纳兰锦有什么靠山……她都要她兵败如山倒!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八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十八 经过上次那件事后,慕容尚宇对锦瑟的饮食起居越发的注意了,增添了人手,几乎什么事情都要过问了太医,得到了准确的批准,才敢给锦瑟用。 锦瑟越发的被一群人守着护着,更是半点自由都没有了。 她现在可算是悔啊,早知道装怀孕这么麻烦,她真不该找了这么个馊主意的,本来慕容尚宇对她的注意力才有那么一点的分散,如今出了那档子事,他陪在锦瑟身边的时间又多了起来。 本来朝政有慕容追风处理,他这个闲散皇帝就清闲得很,有事没事都在锦瑟身边晃悠,反倒让人觉得,他比以前更加黏人了。 要这皇宫里那么多美人,新晋了不少美女,怎么就没有一个能把慕容尚宇的心给留住呢,锦瑟对此真的是要气急败坏了。 也只有她,每天想着慕容尚宇被谁勾引了去,才真的叫好呢! 如今已经快三个月了,她的肚子若是再不处理,就该见大了,一定得敢在那之前,就把这件事情解决掉,机会多得是! 只是锦瑟还在犹豫,她害怕到时她没有了身孕,身体一修养好了,又要面对慕容尚宇这无止尽的宠爱了,到时……哪怕有摄魂术,她的心里也始终不安啊。 秋日近了,天气正是最凉爽的时候,菊花也渐渐开了,这天锦瑟正陪着慕容尚宇在御花园里赏花,一旁的钱多却通报道:“皇上,六王爷求见。” “哦?六弟来了?”慕容尚宇似乎很是高兴,一招手道:“快,快让他过来!” 钱多领命下去了,锦瑟顺着钱多的身影看去,不一会儿慕容追风高大的身子就被领了进来,他还是那样气宇轩昂,这一个多月没见了,似乎更高了,更壮了,也黑了。 浑身还是掩不住的尊贵和威严,加上天生的好皮囊,是真的连皇帝的风头也能盖了过去。 “臣弟参见皇上,见过锦妃娘娘。”慕容追风今日表现还算得礼,对锦瑟也算是尊敬,这叫慕容尚宇更是高兴了。 要知道平日里慕容追风对他后宫的嫔妃们,可是从来没有过好脸色的,慕容追风老是他迷恋女色,不理国事,才叫他每天操劳,累死累活。 对此,慕容尚宇也当是充耳不闻,因为也只是兄弟间的玩笑话而已,他更不会因为几个女人,而影响了两兄弟之间的感情。 慕容尚宇见到自己这宝贝又有本事的六弟,心里 是极开心了,拉了慕容追风就道:“快……坐下来和皇兄好好谈谈,这十几日你又去了哪了?” 锦瑟在一边安静的听着,听着慕容追风和慕容尚宇着这几天去过的地方,办了多少事,甚至处置了几个贪官污吏。 他整日在外奔波,却把皇宫的一片歌舞升平留给了慕容尚宇,而且两兄弟在一起时,笑笑的模样也是极为亲密信任的。 锦瑟甚至都要开始怀疑,曾经听慕容追风起要将她抢回去的话了。 因为两个人看起来真的是要好得很,但是锦瑟也不会单纯的以为,表面上的要好便是真的好。 两个人笑了大半天,慕容追风才道:“光顾着和皇兄话了,都忘了正事了!” 着,将手中一直拿着的盒子摆到了桌子上,笑着打开了,里面是一块血玉,光滑圆润,打磨成了一只双凤展翅的模样,很是精致漂亮! “六弟,这是哪寻来的宝贝?看起来,可不简单啊!”慕容尚宇打趣着,眼睛却是看着那玉面,那血色仿佛会发光一般,缓缓的在玉里流动着。 慕容追风将盒子往慕容尚宇和锦瑟面前一推,大气的笑道:“这不是专门去给锦妃娘娘寻的宝贝吗!” “啊?给我?”锦瑟吃了一惊,连慕容尚宇也疑惑的道:“六弟,这是何意?” “锦妃娘娘怀有龙种,那肚子里,可是我们南陵皇室的第一胎啊,莫皇兄,臣弟也觉得是该好好的保护着!”慕容追风得滴水不漏,甚至眼睛也没有看向锦瑟。 他只是看着慕容尚宇道:“我回朝时,听前几日的意外,想着手里还有这个,所以今日就带进来,献给锦妃娘娘,也当是,我这个皇叔送给未来侄儿的礼物吧!” “这玉,有何神奇的地方?”慕容尚宇其实并不意外慕容追风会送东西给锦瑟,毕竟锦瑟有了身孕,她对南陵皇室的奉献,又怎么是别人可以比的? 所以哪怕慕容追风对锦瑟好,慕容尚宇也觉得是应该的。 反而,他是很好奇这看起来如此怪异的血玉,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十九 所以哪怕慕容追风对锦瑟好,慕容尚宇也觉得是应该的。 反而,他是很好奇这看起来如此怪异的血玉,会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娘娘不是曾误食了东西导致身体不适吗?”慕容追风着,看向了锦瑟,“好在娘娘福泽深厚,化险为夷……” 慕容追风看着锦瑟时,眼神没有不对,可是他的话却让锦瑟猛然想到,那日为何太医没有揭穿她!难道是慕容追风暗中帮她? 之前她以为是慕容修云做的,可是照香雪和晴雨的话,慕容修云那日根本不在京都! 所以……真的是慕容追风救了她一命。 锦瑟呆呆的看着慕容追风,又听他接着道:“这血凤凰,有驱毒护体之功效,带在身上不仅可以避毒驱邪,还能延年益寿美容养颜呐!” “这么神奇?”慕容尚宇惊奇极了,看着那血玉,欢喜的道:“没想到六弟还藏着这样的宝贝,哪日朕定要去你府里好好搜搜,指不定还藏着什么宝贝呢!” “哪有,皇兄以为追风府上是聚宝盆呢!”慕容追风打趣着,却又突然认真道:“这血凤凰,本是两年前特意为母后寻的,可是还没有运送进京,母后就去了,所以……就借花献佛,送给锦妃娘娘吧!” “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锦瑟忙摇头,因为听闻起他们的母后时,两个人的表情似乎都有些哀痛。 “你怀有皇室子嗣,这血凤凰原本该是母后的东西,如今转送给你,保护我南陵龙脉,也一定是母后的心愿,锦妃娘娘就不要客气了。”慕容追风着,将血凤凰推到了锦瑟的身前,言下之意根本不容的拒绝。 慕容尚宇看锦瑟一脸犹豫,也忙道:“即是六弟一番好意,你便收下吧,你戴着这血凤凰,朕也安心啊,若是你和孩子有了什么三长两短的……朕可怎么向母后,向南陵的子民交代?” 锦瑟凝重的点了点头,才道:“臣妾谢母后,谢六王爷的恩德。” 只是轻轻施礼,慕容尚宇都极其心的扶着她,就怕她有一点的闪失,慕容追风看在眼里,表情虽没有变化,心里却极为不舒服,于是开口道:“那臣弟就不打扰皇兄和锦妃娘娘了,臣弟还有事要处理,告退了!” 罢,行礼后转身离开。 慕容尚宇笑着摇了摇头,道:“六弟便是这样的脾气,直来直往惯了,你别往心里去!” 锦瑟摇了摇头,笑了笑,“没 事的,六王爷能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我自然能明白六王爷的好意。” 慕容尚宇点了点头,将血凤凰亲自给锦瑟戴上了。 其实锦瑟很明白,慕容追风也是真心待她好的,不仅救了她一次,而且还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宫里,所以送了这血凤凰来。 因为这本是宝贝,若是私下交给她,倒时被人发现了她又不出来这宝贝的来源,还会惹祸上身,如今当着慕容尚宇的面,光明正大的交给她,任谁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做章了。 只是这么贵重的礼物,锦瑟真的是受之有愧啊! 一直回了寝宫,锦瑟对于这件事情,都还是极为愧疚,慕容尚宇配了她一会儿便离开了,锦瑟知道他最近一直在她身边,该是好久没有去找别的妃嫔了,如今,也该让他去寻欢的时候了。 他走了,锦瑟也落了个清静,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房间里,抚摸着手中的血凤凰,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 空气本是安静的,夜里大家都睡了,留下香雪和晴雨两个人值夜,安静的守在殿外。 本是秋季了,夜里也不会有鸟虫的叫声,可是偏偏却有鸟儿的叫声迷糊的响了起来,锦瑟一惊,仔细听去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竟然是慕容修云找她!这么晚了……叫她出去? 看了看四周,已经这么晚了,慕容尚宇今夜是不会回来了,她此时出去的话,也不会被人发现,更何况慕容修云的命令……她是不可能违抗的。 于是交代了香雪和晴雨两个人守住寝宫,自己换了一身不算亮丽的素色衣衫,便从窗户潜进了夜色里。 锦瑟的轻功足以让她在皇宫里穿梭自由,更何况她如今对皇宫的地形极为了解,夜行也极快……只是翻墙而过时,路过一个不起眼的宫殿。 那窗户半开着,锦瑟不经意的就看到了窗户内的情景! 那窗户正对着床铺,幔帐虽然放下了,但是透明的薄纱遮不住里面泄露的春光,两具火热的身体纠缠在一起…… 锦瑟只是扫了一眼,却惊讶得停下了脚步……那纠缠在一起的人,竟是慕容尚宇和……纳兰忻!?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 二十 第三卷:许谁,一世花开【二十 锦瑟只是扫了一眼,却惊讶得停下了脚步……那纠缠在一起的人,竟是慕容尚宇和……纳兰忻!? 是什么时候的事?纳兰忻……什么时候和慕容尚宇又撞在了一起? 锦瑟摇了摇头,看着那男女身躯交缠的画面,虽然薄纱幔帐让两人的身影模糊,但是锦瑟却还是看得清清楚楚! 纳兰忻竟是那么快……就…… 锦瑟忙退后了一步,心里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滋味,只是看着慕容尚宇享受到极致的表情时,哪怕那样的模糊,她竟也觉得恶心! 按捺住心里的恶心,锦瑟飞速的翻墙而去,可是满脑子满眼都是两个人肢体交缠,耳朵里也是那**的声音,不住的往她的脑袋里钻。 她知道自己是没有什么资格在意的,可是她在意的是纳兰忻! 本来一进宫她就算是除掉了纳兰忻这个对手的,可是她为何那么快就翻身了?是有人帮她?还是她当真魅力如此之大? 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多久了?为何……慕容尚宇竟是只字未提?也未曾有一点的流言蜚语传进她的耳朵里? 她竟是被这样严密的蒙在了鼓里? 慕容尚宇…… 锦瑟紧紧的捏住了拳头,觉得难受的并不是慕容尚宇宠幸别的女人,而是他……每夜对她信誓旦旦的承诺,然后转头却瞒着她和当初掌掴了她的大姐搞在了一起。 他们在一起便在一起了,可是为什么千方百计的瞒着自己? 是慕容尚宇明知道自己会在意,所以瞒着?也就是,慕容尚宇明知道自己和纳兰忻不合,明明亲眼看到当初纳兰忻掌掴了自己,却还是…… 经不住美色诱/惑,而宠幸了她。 锦瑟闭了闭眼,强迫自己冷静,她并不是要争宠,只是若纳兰忻做大了,她的日子会很难过!而如今纳兰忻不动声色的达到了目的,不得不让锦瑟怀疑。 纳兰忻向来头脑简单,不可能那么短的时间消除了慕容尚宇对她的成见反而宠幸了她,一定是身后有人指点!而这个身后的人,才是锦瑟担忧的。 锦瑟还正想得出神时,猛然觉得一阵冷风扫过,直直的朝她后脑而来,迅速的躲过,可是来人身手了得,风里有她熟悉的味道,混杂着酒的香味。 是慕容修云……不过两三招,她又一如既往的败在了他的手下,手 被反绑,慕容修云在身后轻笑道:“时间长了不练功,身手不如从前了。” 锦瑟感受得到慕容修云掌心的温度,他捏着她的手腕,她压制着心里的悸动,冷静的道:“是,属下日后一定会勤加练习。” 她的话音才落,慕容修云就到了她的身前,可是他对她的禁锢没有松开,他还是反抓着她的手,如今他走到了锦瑟的前面,就像是将她圈在了怀里一般。 而让人脸红的是锦瑟因为手被反抓在身后,被迫抬头挺胸,这样一来,当慕容修云在她面前时,他们的距离越发的近了……而她的胸有意无意的就摩擦到了他的胸膛。 锦瑟有些难堪,咬牙扭开了头,道:“公子,有什么事,先放开我再吧!” 慕容修云的笑脸深沉,看不出什么来,只是双眼微眯,轻声道:“没什么事,只是想见见你!” 话时,他的气息里混合着酒的味道,让锦瑟惊讶的抬头,在黑暗里看到了慕容修云微醺的脸,还有那双迷人的眼睛。 微微的眯着的眼睛,眸子光芒内敛,长长的睫毛柔软并且细密……他的眼,是深深的漩涡,是能勾魂摄魄的。 锦瑟看了进去,便觉得被什么丝丝缠绕了起来,无法动弹……她张了张嘴,却是倔强的道:“公子,你喝醉了。” 是的,他醉了,他若是不醉,怎么会出什么想见她的话来?怎么会露出这么一副诱/惑人心的模样来? “也许吧!”慕容修云应了一声,勾着唇角微微的笑着,他没有松开锦瑟的手,反而用另一手将锦瑟的脸抬了起来,然后目不转睛的用自己那深潭一般的眸子,直直的看进了她的眼里。 锦瑟想躲,却怎么也挣扎不动,也许是当他碰到她的那一刻,当她感受到他手心温度的那一刻,她的力气,都已经全部被吸走了。 “你还是锦瑟吗?”慕容修云突然问了一句,有些疑惑的口气。 锦瑟有些诧异,却还是点头道:“属下是锦瑟。” “还是那个心甘情愿为我做任何事情的锦瑟?是那个……不论我什么,哪怕牺牲一切,也一样会做到的锦瑟?”慕容修云一连问了好多。 锦瑟呆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慕容修云的模样,竟一时分不清楚他是真的醉了,还是假意醉酒来试探她? 他的心思永远都那样的深沉,不是锦瑟能猜得透的。 锦瑟只是迟疑了一秒没有回答,慕 容修云突然用力将锦瑟按倒在了墙边……他们所在的地方是一所废弃的宫殿,墙是残檐断壁,没有灯,没有烛火,甚至连四周的树和花草都是枯死的没有任何的生机。 所以……这里更不会有人! 锦瑟被压在墙上,身后的手硌在粗糙的墙壁上一阵阵的疼,可是因为慕容修云猛然的接近,两个人的身体死死的贴在了一起。 锦瑟被迫挺着的胸更是毫无缝隙的抵在了慕容修云结实的胸膛上,想躲却挣扎不动,慕容修云抬着她的脸,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他的眼睛半眯着,越发的看不清楚里面神秘的光彩,只是他看着她时,总叫她有一种无处可逃的感觉,他一字一句,喷着酒香再次问道:“还是那个……爱着我的锦瑟?” 锦瑟突然愣住了,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问。 叫她……如何回答? 尴尬并且紧张的吞了吞唾沫,还没有回答,慕容修云突然凑近了,他的唇就在她的唇边,只要他微微一动,就能触碰到。 锦瑟紧张得呼吸都屏住了,本来她已经决定了,以后不再让他靠近她,不再让他扰乱她的心,她只是要当一颗对他来有用的棋子而已! 可是为什么……他突然这样对她?叫她好不容易筑起的心墙,只是瞬间便倒塌了。 “如今……若我再叫你去伺候男人,你还会答应吗?”慕容修云突然出的话,让锦瑟愣在了原地,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慕容修云嘴角的笑容,也看着他深不可测的眸子。 可是什么也没有,他还是他……云淡风轻,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容,仿佛用一种平淡得不能再平淡的语气,出了能将锦瑟打入地狱的话。 慕容修云看着她的眼睛,他是有喝了酒,是有些醉意,可是他还不糊涂,他依旧能看穿锦瑟的所有表情,所有伪装,甚至所有的痛苦看。 他看到她难过了,看到她绝望了,看到她为了他伤心,为了他落泪……原本这挣扎了十几日的心,突然就畅快了。 锦瑟的泪是真的划过了脸颊,她想擦掉,可是手却被钳制着动弹不得,她死死的瞪着眼睛,仰着头想将眼泪吞回去,可是心痛到了极点……怎么也控制不住眼泪不住的下落。 他还是出来了,还是了……哪怕他知道她爱他,知道她为了他可以牺牲一切,知道他就是她的全世界。 他还是义无反顾,甚至轻轻松松的将她推给了别的男人。 一个……两个……哪怕她如今还坚守着自己早已经不纯洁的身子,还坚守着唯一的底限,可是日后呢?在他再将她推给更多的男人欢乐时……她还能坚守多久?能蒙混过多少次? 可是他问了,现在他目不转睛的等着她回答,锦瑟使劲的闭了闭眼睛,眸子里最后一滴绝望的眼泪滚了出来,在月光下闪过晶莹的光。 她点头,死死的咬着唇,痛苦的点头道:“是的,为了公子,属下什么都愿意做。” 没有自尊,没有心,没有感情……哪怕什么也没有了,她还是无法……对他出拒绝的话来,她还是无法不为他付出所有。 锦瑟绝望的低下头,沙哑的嗓子问道:“公子,的那个人是谁?” 黑夜里,她没有看到慕容修云嘴角扩大的笑容,她绝望的等待着他出那个男人的名字,然后她就算不用想,也知道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 “锦瑟……那个男人……”慕容修云突然抬起了她绝望的脸,看着她泪水涟涟的模样,他凑近了,用自己柔软的唇吻掉了她脸上的泪痕。 然后轻柔的碎吻移动到了她的耳边,他的声音对于锦瑟来,就如同梦靥一般,不停的纠缠着她,让她在痛苦的地狱里不断的挣扎,痛苦。 他轻轻的含住了锦瑟的巧的耳垂,一字一句,清晰却又微弱的道:“我需要你去取悦的那个男人……叫做,慕容修云。”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一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一) 卷语:似水流年,允我相思不尽;蝶花陨落,许你一世柔情;残缺了月圆,凄美了誓言,终是那一世花开,这一生花落。 —— 慕容修云轻轻的含住了锦瑟的巧的耳垂,一字一句,清晰却又微弱的道:“我需要你去取悦的那个男人……叫做,慕容修云。” 什么? 锦瑟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月色下,他半眯着微醺的眸子极具诱/惑力,仿佛……将月亮所有的光华都吸引了进去,也仿佛连她的灵魂,都被吸了进去。 这一刻她的心都停止了跳动,月色再美,四周的世界再是一片死寂,都抵不过他嘴角绽放的一丝笑意,都抵不过他眼角那一抹绝世的风华。 “是我……”慕容修云再次重复,笑着轻轻的吻住了锦瑟的唇。 缠绵的吻,深入并且贪婪,长长的将锦瑟呆愣的唇舌霸占了,然后肆意的翻转玩弄,他的手早已经松开了对锦瑟的钳制,可是她也早已经忘记了挣扎。 只是僵硬的站在原地,任由慕容修云将她抱了个满怀。 锦瑟是忘记了呼吸,当她被慕容修云吻得几乎昏沉时,她终于从那惊愕中回过神来,终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惊愕的看着慕容修云轻轻闭上的眼睛。 他的睫毛柔软得让人的心也软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而慕容修云轻轻的离开了她的唇,然后睁开了眼睛,也看着她。 锦瑟呆立了良久,才听到慕容修云平淡的声音道:“怎么?不愿意?” 锦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站着,好久才呢喃道:“可是……好了,只此一次的。” “那是你的,我没有。”慕容修云一句话,将那日的约定抹掉了。那样的轻松。 “不……不……”锦瑟摇头,不住的摇头,她惊慌的想后退,可是已经抵在了墙上,她忙道:“不,不能这样……我不……不会再让你碰我了!” 慕容修云的眼危险的眯了起来,他不喜欢锦瑟这时候的表现,就如同他不喜欢锦瑟对着他出‘不’这个字来是一样的。 他挣扎了好久,才想明白……锦瑟原本就是他的,哪怕只是一颗棋子,她一样是他的,她的所有都是他的! 他想要便要,为何要控制自己? 既然锦瑟和他有了那一次,锦瑟整个人的态度就都变了,慕容修云是猜 得到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他知道锦瑟只想拥有那一次,然后就撇清她对他的感情,自欺欺人的以为只要他不靠近,只要她将自己的心锁起来,那么她就不会再痛了。 慕容修云是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的,他要锦瑟爱他! 整整四年了,他看着锦瑟看他时的眼神,明白锦瑟对他的爱……他什么都知道,他习以为常,他以为这就是锦瑟愿意付出一切帮他的原因。 因为她爱他。 慕容修云从不觉得那是多么稀奇的事情,可是当锦瑟决定不爱他时,他很不开心,甚至……很生气。 他既然都已经习惯了她的爱,那么怎么可能允许她单方面的决定以后不再爱了呢? 既然她抗拒他接近,那么他就越是要接近,既然她不想他碰她,那么他就越是要碰她,只有这样她的心才不会建立起高耸的城墙。 只有这样……她才会不住的记得,记得他,记得慕容修云这个烙印在她身体每一寸,心里每一寸的痕迹! 他不允许,她私自将他抹掉! “你没有选择。”慕容修云的声音也变得危险了,是第一次……他话时露出了这样危险的眼神和冰冷的口气。 证明他是认真的,极其认真……也是真的生气了。 锦瑟摇头,咬唇不住的摇头,可是她的动作只能引起慕容修云的怒气,他一把将她按在了墙上,霸道的低头吻住了她的唇。 放肆的撕咬,几乎要将锦瑟整个人都揉碎了一般,他的大掌毫不留情的扯掉了她的衣衫,用腿抵住了她的身体,放肆的抚摸她身体每一寸柔软和美好。 “不要……不要!”锦瑟几乎痛呼出声,可是她的喊声却被那霸道暴戾的吻揉碎了。 慕容修云从来不是温柔的人,哪怕他拥有温柔的笑容,可是那温柔下蕴含着的都是无情和冰冷! 他之前和锦瑟的那一次,也不温柔,在锦瑟身上留下了很多暴戾的痕迹,让锦瑟隐藏了好长时间才渐渐消退的,那些青紫的吻痕。 “你日后再一个不字,我就折磨你一次!”慕容修云猛然在她的耳边警告道:“我要的锦瑟……是只会听从我吩咐的锦瑟,不是现在的你!你放任自己的心膨胀,我就要毁了你!直到以前的锦瑟回来为止!” 慕容修云知道自己在什么,他就是要以前的锦瑟,那个爱他的锦瑟!如今的锦瑟竟然是想逃避他, 想禁锢她对他的爱……那么他就要摧毁掉! “不……不是这样的!公子,公子……不要……”锦瑟真的受不住,哪怕慕容修云的一个轻微的接触,都能叫她手脚无措,都能叫她脸红心跳很久。 莫现在他如此对待……锦瑟整个人都无力挣扎,只是哭着,哀求着,她不要……不要自己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被摧毁。 也不要自己好不容易上的心锁被毁掉,更不要让自己再回到那个一直一直因为爱他而痛苦不堪的自己。 她不配……她不配,不配爱他,更不配拥有她! 锦瑟的哀求和哭喊,也只能是让慕容修云越发的暴戾和放肆,他强制性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她瘫软在他的怀里,因为他的吻而迷糊,因为他肆意的手而浑身无力抗拒…… 明明是痛苦的哭着,可是锦瑟却知道,自己的身体因为他的触摸,因为他的亲吻一点点的亢奋,一点点的火热,甚至酥软。 她爱他,又怎么能抗拒……他? 锦瑟绝望的闭上眼睛,也是这时,慕容修云吻住她的唇,也进入了她的身体…… 就在这残檐断壁之中,在这没有生机甚至空气里都有一种死亡腐烂的味道的宫殿,月光冰凉的洒在了锦瑟如玉一般光滑白皙的肌肤之上…… 慕容修云的吻从暴戾变得温柔,但是他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放松,锦瑟在他的占有中迷失,脸上身上都泛起一圈诱人的潮红,在月色下,她的发丝松散,落在慕容修云的肩背上,一片柔滑。 她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翻身了,她知道被他击碎的自己,再也不能再次坚强的穿上伪装,锁上心房了。 因为他……一次又一次的将她撞击得粉碎,将她的一切都疯狂的占据了,她的身体,她的心……每一丝每一寸,全是他的痕迹。 她逃不掉…… 空气里原本颓靡的气息变得暧昧,月下的一幕活色生香,两个人粗重的喘息将这有着死亡气息的夜变得旖旎。 慕容修云停不下来,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疯了一般的要了她一次又一次,直到她根本连站都站不稳了,就那样软绵绵的贴在了他的身上,可是他觉得还不够…… 他觉得只要有一丝的机会,锦瑟一定还会逃,他要她连逃走的勇气和力气都没有!要她这一辈子,都只能当他拽在手心里的布偶。 “锦瑟……你可记住我的话了?”慕容修云还有一丝 喘息,却是心翼翼的抱着锦瑟衣衫凌乱的身体,她毫无力气的窝在他的怀里,连抬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记得……日后再让我发现你有逃避我的意思,抗拒我的意愿,我便会毁了那叛逆的你,可懂了?”慕容修云抬起了锦瑟的下颚,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 看着锦瑟半眯着的迷蒙眼睛,看着她乖巧微弱的点了点头,然后又无力的靠在了他的怀里,他满意的笑了。 这样乖巧的锦瑟,这样美丽又诱/惑人心,这才是他的锦瑟。 他轻轻的拉好了她的衣衫,用自己的外袍将她裸露的肌肤包裹了起来,然后将她如瀑布一般倾斜而下的青丝挽好,才点头道:“我现在送你回去,日后听到我的传唤,一定不要再迟到了。” 锦瑟点了点头,今日她确实迟到了,因为路上看到慕容尚宇和纳兰忻纠缠在一起时,耽误了她的行程。 可是这惩罚……未免也太大了。 锦瑟睁不开眼,因为她的心似乎早已经迷失了方向,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了,她不知道为何慕容修云突然这样对她。 他不爱她啊,因为不爱她,才会将她拱手让给别的男人,而且一个又一个……要她用身体去换得他需要的东西,虽然她无怨无悔,可是不代表她不会伤,不会痛,不代表她就是一个人尽可夫的浪荡女啊! 她有自己的坚持,有自己的思想,更……有自己的爱啊。 但是……她知道,若是慕容修云想做的事,就没有做不到的。 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抵触了他,让他彻底变身成了恶魔,让他这样的惩罚她,让他把她好不容易死了的心,又再一次死灰复。 她不想的,不想爱他,真的……她知道爱上他是万劫不复,是痛是伤,甚至也许会尸骨无存,可是她却不能控制自己的心。 他这样对她,真的叫她无处可逃,因为他那恶魔一般摄人心魄的眼睛,仿佛看着,就会有无数的丝线将她禁锢,缠绕,让她动弹不得,让她一次又一次的融化在他的身体里。 她真的好累,什么也想不到,更猜测不到慕容修云的用心,但是她不会认为,这是慕容修云爱她的表现…… 她也许猜不透慕容修云,但是她却是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外,最了解他的人了。他只是以为自己一直拽在掌心的娃娃生出了叛逆的心…… 所以他要将她狠狠的拽住,任她怎么叛逆 ,也会一次次的摧毁,一次次的将她再次拽紧在掌心里,任由他摆布! 她知道……她都知道,可是她好累,她也什么都做不了,因为她面对的,是慕容修云啊…… 而慕容修云将她心翼翼的抱了起来,然后凭借着自己上好的轻功,在这深夜里绕过了所有的守卫,甚至连香雪和晴雨都没有被惊动,他便将她放在了她的香床之上。 替她盖好了被子,收走了自己的衣裳,笑着抚摸锦瑟的脸颊,那如同恶魔一般的笑容,让人看到时,却又总觉得温柔如同天神一般。 他轻笑道:“记住,不论你的心和身体……都是属于我的。” 锦瑟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累过,也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沉过,仿佛身体被千斤大石压住了一般,连眼帘也那样的沉重,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她也不知道她睡了多久,反正就是累,从身体到心。 怎么也不想醒过来。 “锦儿?锦儿?”当听到这一声声略带担忧的呼唤时,锦瑟知道,哪怕她再累,再苦……她还是得睁开眼睛面对一切。 当她挣扎着睁开困倦并且还有些红肿的眼时,眼前看到的是慕容尚宇焦急又心疼的脸,她愣了一下,就看到慕容尚宇笑了起来,“你怎么睡到现在啊?身体不舒服吗?” 锦瑟微微的摇了摇头,勉强的撑起了笑容来,屋内明亮得有些刺眼,她看了看窗外的艳阳天,竟然已经过了正午了。 她竟是睡了那么久? 慕容尚宇心的扶着锦瑟起身靠在了床头上,她的脸色不太好,略显苍白,唇色也微微的干燥,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疲倦的样子。 “要不叫太医来看看?”慕容尚宇心翼翼的问了,然后仔细的打量着锦瑟,生怕出一点问题。 “没事的。”锦瑟摇了摇头,淡淡的笑道:“这几日是有些嗜睡,太医是正常的。” 慕容尚宇这才点了点头,又想起已经过了正午了,忙道:“你一定饿了吧?福子早吩咐御膳房准备了补品点,一直给你温着呢,朕这就叫他们呈上来。” 完,慕容尚宇转身就要离开,锦瑟却一把抓住了他的衣袖,“皇上,我有事情想和你。” “什么事?”慕容尚宇又回过身来,这还是锦瑟第一次这样拉住他,他的心里忍不住柔软了起来,又坐了下来,握住了锦瑟的手,柔声道:“你尽管便是,朕过,不论你要求什么,朕都能满足你。 ” 锦瑟感激的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慕容尚宇弯曲如月牙儿一般柔和的眼睛,轻声道:“皇上……还记得,我的大姐……纳兰忻吗?” 她看着他,那月牙儿一般的眼睛确实愣了一下,甚至是心虚的别开了锦瑟的眼睛,然后他才笑了起来,“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其实她并不在意慕容尚宇宠幸了谁,只是让他们这样背着她一直发展下去,总有一天,纳兰忻还是会从暗处走出来,与其这样,还不如由她来,这样慕容尚宇还会记住她的这一点好。 想了想,锦瑟还是道:“我听,前两个月进宫的新人几乎都获了宠,该晋升的也晋升了……只有大姐,仿佛被皇上忘记了一般。” “这……”慕容尚宇抬起眼来,看着锦瑟,有些着急的问道,“锦儿,你气朕宠幸别人?” “当然不是。”锦瑟忙摇了摇头,“皇上待我这么好,没能服侍好皇上本是我的不对,怎么还能怪皇上呢,只是……” 顿了顿,在慕容尚宇有些焦急的眼神下,锦瑟才笑道:“大姐天生就是个美人胚子,在府里时,也曾是名动京师的大美人,如今进了宫……却只是因为那日冲动掌掴了我,而导致现在都没能得到她应有的宠幸……锦儿也于心不忍啊。” “锦儿……你……什么意思?”慕容尚宇似乎已经猜到了锦瑟的意思,眼睛里竟也有些光芒了,月牙儿一般的眸子又开始笑了起来。 锦瑟轻轻的拍了拍慕容尚宇的手背,才道:“那件事已经过了那么久了,大姐也一定认识到了错误,已经悔过了,皇上乃九五之尊,就不好再计较这些了……给大姐一个机会,好好的伺候皇上吧!” “你……真的不介意?她可是打过你。”慕容尚宇还是有些不可置信,可是他眼里的光彩已经出卖了他。 其实他已经想和锦瑟开口很多次了,可是却一直无法出来,他怕锦瑟会生气,毕竟自己宠幸一个曾经掌掴过她的人。 可是不出来的话,他一直无法给纳兰忻一个光明正大的名分,让她在宫里处处受人排挤,他也于心不忍……如今听到锦瑟这样,叫他怎么能不震惊,怎么能不兴奋呢? 原本摆在他面前许久的难题……竟就这样解决了。 “当然是真的,今日皇上就去看看她吧!”锦瑟得认真,也不像是妒忌,对于她来,本来也就是做个顺水人情而已,没有什么困难的。 “好吧,锦儿……你真是朕的好锦儿,通情达理,心胸豁达,朕有你在身边,真是三生有幸啊!”慕容尚宇真的是很感动的。 登基四年,后宫里明争暗斗他看得多了,正因为看得多了,所以也厌烦了,有时候也不想管了,任这些女人斗个你死我活,因为这些女人他都不在乎。 每年都有那么多的新人进宫来,少了一个,会有更多个补上,所以他从来不在乎。 可是他心里却深深的明白,锦瑟不一样……至少从第一眼看到她时,就知道她不一样,如今她处事得体,还这样的体贴大度,为他怀了身孕,叫他怎么能不感动? 将锦瑟搂在怀里良久,慕容尚宇可谓是感触良多,也是这时,锦瑟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皇上不是要给我弄吃的?现在是想饿死我不成?” “啊?”慕容尚宇这才反映过来,忙放开了锦瑟,一拍脑袋叫道:“对啊,朕的锦儿还没吃饭呢!朕这就去……这就去!” 完,欢喜的跑了出去吩咐福子给她弄吃的了。 那天慕容尚宇在听雨轩没有呆多久,锦瑟知道他是迫不及待的要去告诉纳兰忻这个好消息了,有的事情既然阻止不了,那么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 就如锦瑟明知道她和慕容修云两个人不可能有任何的未来,她却也逃不过他,甚至……当她那夜明明那样痛苦的哀求他放过她时,她的内心……竟是渴望着他。 渴望他的爱抚,渴望他的占有,渴望他的一切。 但是她知道,慕容修云的感情,是她不能渴望的,玩偶终究是玩偶……在摆弄玩偶的主人眼里,她不会成为一个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 锦瑟站在窗前看着满院子盛开的菊花,竟不知道以后她该怎么面对慕容修云。 在窗前站了没一会儿,福子急匆匆的跑来,脸色有些不好,看到锦瑟时,忙道:“主子,那纳兰忻又来了!”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二 在窗前站了没一会儿,福子急匆匆的跑来,脸色有些不好,看到锦瑟时,忙道:“主子,那纳兰忻又来了!” 提起纳兰忻,听雨轩的人都不会忘记那刁蛮跋扈的性子,连福子起来时,似乎都还带着几分惊恐。 本来经过那次掌掴锦瑟之后,纳兰忻就像是被世人遗忘了一般,可是不知道为何,前几日突然受到了册封,不仅受到了皇上一连三日的召寝,还封了嫔位,成了如今的忻嫔娘娘! 当初她不过新晋贵人,都如此嚣张,胆敢掌掴当时的嫔位,如今她咸鱼翻身,又升了嫔,还不知道得嚣张成什么样子呢? 锦瑟淡淡的看了一眼惊慌的福子,轻声道:“主子的名讳也是你叫的?又不知道规矩了。” 福子一愣,这才反映过来,忙掌了自己一巴掌,道:“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是忻嫔娘娘求见。” “嗯,叫她进来吧。”完,锦瑟优雅的转身,坐到了正位之上,看是已经准备好了接见纳兰忻了。 福子欲言又止,看锦瑟这一副淡定的模样,也什么都不出来,急匆匆的下去了,不一会儿便领了纳兰忻进了正殿大门。 锦瑟远远的就看到她了,一身华衣颜色亮丽,彰显着一种青春活力,眼角眉梢都是喜气,头发挽起,也越发的高贵成熟了。 确实……已为人妇,从骨子里便透出一种成熟妖娆的风情,她比以前更美了,难怪慕容尚宇也着了迷。 纳兰忻进门后,殿里的福子和其他宫女都很紧张,连香雪和晴雨两个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她,仿佛只要她稍有动作,大家就会一拥而上一般。 “臣妾参见锦妃娘娘,锦妃娘娘万安。” 让大家眼睛都差点瞪出来的是,纳兰忻竟是规规矩矩的行礼了,行的还是大礼,双膝跪地。 锦瑟勾了勾嘴角,仿佛看到了纳兰忻已经成长了,她轻声道:“快起来吧,论起来你是大姐,怎能行如此大礼?” 着,看了福子一眼,道:“看座。” “是!”福子这才回过神来,上前去要扶纳兰忻起来,但是纳兰忻却跪在原地,抬头看向锦瑟,笑了起来,道:“臣妾今日来有两件事……这两件事完之前,臣妾是不会起来的。” “哦?”锦瑟挑了挑眉,面上是微笑着的,心里却还是惊讶的,只道:“来听听。” “第一件事,臣妾是来给娘娘赔礼的。”纳兰忻着,磕 了个头,脸上没有不甘,是笑着的,她继续道:“当初臣妾不懂事,初进宫就以下犯上,多亏了娘娘求情,臣妾才保住了命。” 她的每一句话都叫在场的人惊讶,个个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仿佛眼前跪着的,不是当初那个又打又闹的纳兰忻了。 除了锦瑟,她只是微微笑着,没有惊讶,也没有骄傲,带着笑容静静的听着。 “第二件事,臣妾是来谢娘娘的。”纳兰忻完,又磕了个头,“臣妾捡回一条命已经是万幸,如今娘娘大度,在皇上面前为臣妾尽了好话,如今臣妾才有今日,能得蒙圣宠,娘娘的恩情如同再生,所以请再受臣妾一拜。” 完,又磕了第三个头。 正殿里静得很,几乎大家都惊愕得连呼吸都忘了。 纳兰忻完了,还是跪着,大家都忘了去扶她起来,因为谁也想不到,不过短短两个多月,一个人的变化竟是可以这样的大。 如今纳兰忻又美丽又谦虚有礼,甚至还懂得了感恩!这怎么能不叫人大吃一惊? 锦瑟听她完了,她轻轻的笑了起来,打破了诡异的沉静,道:“还不扶忻嫔娘娘起来?” 福子扶了纳兰忻起来,两个人坐着又客套了一会儿,无非就是以后不计前嫌姐妹依旧情深的一些话,锦瑟向来是不怕装模作样的,因为她比任何人都装得好。 确实纳兰忻的变化叫锦瑟也大为吃惊,可是却不代表她会被表面的现象所迷惑,当初她不曾和纳兰忻计较,是因为纳兰忻起码率真,不会伪装自己。 哪怕她曾经想置自己于死地,她的恨也是表现在脸上的。 如今……也不知道是哪个高人在她身后指点迷津,这曾经唯一一点让锦瑟喜欢的率直,竟也没有了,她变得和别人一样了,戴着伪善的面具,将自己最阴狠最恶毒的一面藏了起来。 锦瑟也只能幽幽一叹,当初那个锦瑟不忍心下手的纳兰忻……已经死了,如今的纳兰忻,真真确确的,是敌人了。 而对待敌人,锦瑟从来不手软。 纳兰忻和锦瑟成为了好姐妹,最高兴的,自然是慕容尚宇了。 锦瑟怀有身孕,算得上是劳苦功高,又是后宫头一人,金贵得很,地位自然不可比。 而纳兰忻如今独得慕容尚宇的宠爱,在后宫也算是风头占尽了。 纳兰府如今在京城地位节节攀高,每日门庭若市,出了两个女儿独 揽后宫,风头将皇后都比了下去。 锦瑟的胎,也终于三月了,按照南陵的规矩,当胎满三个月后,便是稳定期,所以在这时便要去拜神还愿,乞求胎儿平安。 这次她一样要去,哪怕怀的是假胎,可让她惊讶的是,纳兰忻竟是一定要跟去,是为了她的安全。 但是锦瑟却也留了心,不过她也正打算找机会将假胎这件事情了决,若是纳兰忻自己要撞在这个当口上,那也只能明她太傻了。 锦瑟是第一胎,而且她天生身形娇,不过三个月,她没有造假肚子,只让太医是第一胎肚子都会相对比较的缘故。 虽三月的胎已经平稳了,但是慕容尚宇却还是很紧张,为了护卫人员而一直发愁,他不能亲自同去已经是够遗憾了。 可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慕容追风却也不在京城,这样重要的任务,不交给慕容尚宇很信任的人,他怎么也不放心。 先帝膝下儿女总共十三人,其中皇子有七人,但除了慕容尚宇两个双胞兄弟独揽风头外,加上一个淡然随性的慕容修云,其余四人,不是夭折便是身心病残。 这天慕容尚宇正和锦瑟商量这件事情,眼看着去祈福的日子就要到了,人选却还一直没有定下来,朝里几位德高望重的将军也随慕容追风一起离京,一时竟也找不出合适的人选。 “皇上不要为这事发愁,来回不过两天而已,有禁卫军守护,不会有问题的。”锦瑟着,还笑着特意提醒道:“而且大姐不是也要去吗,有大姐在,你还怕我没人照顾吗?” “虽是如此,可是朕还是不放心,也不知道为何,最近心里总觉得会有事发生一般。”慕容尚宇有些垂头丧气,摇了摇头道:“不行,这事,朕还得好好琢磨琢磨,不能有一丝的疏忽。” 看慕容尚宇那样紧张那样坚持,锦瑟也不再话了,只是这时,钱多突然进了书房,通报道:“皇上,九王爷求见。” “九弟?”慕容尚宇有些奇怪的挑眉,毕竟这慕容修云不太进宫,甚至都不太在京城,整个人过着闲云野鹤般的日子,常常不见人影。 锦瑟也愣着,不知道他现在来是干什么? “快让他进来吧!”慕容尚宇虽然有些奇怪,但是他是个重情的人,虽然慕容修云平日里不太和人来往,但是毕竟血浓于水,如今他主动来见,慕容尚宇还是很高兴的。 不一会儿,钱多便引了慕容修云进来,慕容修云穿着 玄色的素衣,虽都是刺龙朝服,但是和慕容追风比起来便显得那样的黯淡。 他行了礼,也没有刻意去看锦瑟,锦瑟只是低着头,在一边不话。 慕容尚宇确实很热情,迎了上去,开怀道:“九弟今日怎么有空来看朕,是不是有什么事?” 慕容修云淡淡一笑,看起来有些内敛,似乎对慕容尚宇的热情有些不习惯,只是恭敬的站着,轻笑着将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笑道:“前几日在江南连云山求得了一幅画,想着皇兄喜欢,便拿了来。” “哦?还是九弟懂得朕的心,知道朕就喜欢画!”慕容尚宇笑着接过了,将那画作叙叙展开。 那是一副山水画,画中青山绿水,蓝天白云交映,淡然慵懒,却又灵秀。有泉水中山上留下,形成一方溪,溪边画着一个和尚,正在打水。 画的意境是好的,只是慕容尚宇笑道:“这画上怎的有个和尚?” “哦,这画作是在连云山所创,连云山上有寺庙,作画时正巧有僧人打水,灵机一动便加了上去,暗喻这一片山林之中,还隐藏着一座古刹呢。”慕容修云轻声回答,却叫慕容尚宇拍手叫好。 只是慕容尚宇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九弟对佛法也有兴趣?” “倒谈不上兴趣。”慕容修云含蓄一笑,低着头轻声道:“只是喜欢佛寺幽静,所以常常去住上几日,和主持闲聊几句,倒是大有收获。” “是吗?九弟一向淡然处事,心思也与别人不一样,倒是不知九弟可去过白云山?”当慕容尚宇问这话时,锦瑟已经诧异的抬起头来了。 慕容修云进宫送画,偏偏就是与佛寺有关,她本就怀疑得很,如今看慕容尚宇已经上了勾,生生的将话题扯到了白云山,她便知道慕容修云的目的了。 “去过几次,还算熟识。”慕容修云的回答果然是不出锦瑟所料,她有些气急败坏,可是又不能插嘴,看着这两兄弟,也只能慕容尚宇又被牵着鼻子走了! “太好了!”果然,慕容尚宇猛一拍手,转向锦瑟道:“刚还愁呢,现在……这最佳人选,不是送上门来了?” 锦瑟只是笑了笑,哪怕有些僵硬,却也什么都没。 “皇兄所言何事?”慕容修云的表情还是那样平淡,而锦瑟瞪他时,却仿佛看见他眼角那一抹得逞的笑意。 气得锦瑟低下了头,就听到慕容尚宇道:“锦妃如今怀孕三月 ,正要去白云寺祈福!刚好六弟又不在,朕正为这护卫之事发愁呢,若是九弟愿代劳,那朕可算是放心了。” “这……”慕容修云微微迟疑,似乎没想到慕容尚宇会这样提出来,还没等回答,慕容尚宇已经决断道:“就这样定吧,你我兄弟,有你在朕才放心啊,锦妃这肚子里,可是南陵皇室第一胎啊!所以务必要九弟多多操持了!” 话都到这个份上了,还是皇帝开的口。 慕容修云也只有一笑道:“臣弟定不负皇兄所望。” 慕容尚宇开心的笑了,锦瑟只是幽幽一叹,也不知道慕容修云这时候来凑一脚是要干什么? 她抬眼偷偷看了他一眼,而他也正好看过来,四目相对,锦瑟还看到他嘴角那一抹狡猾的笑,忙转开了头,只是心跳的节拍已然乱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起行,只是两日的行程却弄得如此声势浩大,也显示出了慕容尚宇对锦瑟的重视。 只是让锦瑟烦闷的是纳兰忻缠她缠得太紧,几乎可谓是形影不离,是关心,但是锦瑟以为更多的是监视,也不知道她想从锦瑟身上得到点什么情报。 六匹马牵的马车很气派华丽,就锦瑟和纳兰忻两个人坐在里面,慕容修云和禁卫军骑马跟随在侧,一路出了皇城。 行了半日路,休整吃过午饭,又开始上路,一路上除了纳兰忻一直叽叽喳喳外,几乎都是异常的安静的。 上白云山前,有一道陡坡被称为云梯,山路崎岖,那段路又特别的陡峭,弯弯曲曲的一路绕上山,而弯道边却是万丈的悬崖。 这段路算来是最凶恶的,但是只要放慢速度,一般也不会出什么事,何况这里的地势是最不容易埋伏,所以刺杀的几率为零。 队伍放松了警惕,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了控制马速之上。 “妹妹,白云山就快到了,”纳兰忻掀开车窗时,已经能看到白云山顶上山林间若隐若现的寺庙了,然后笑道:“这一路不是挺顺利的吗?皇上啊,真是杞人忧天。” 锦瑟笑了笑没有接话,纳兰忻那一声声的‘妹妹’真的是叫得她浑身泛冷,就像是时时刻刻的在提醒着锦瑟,如今的纳兰忻已经不一样了。 “对了……”纳兰忻还想什么,刚转了身马车突然一阵剧烈的晃动。 “啊!”她吓得一声尖叫,头已经狠狠的磕在了马车壁上,锦瑟坐得稳,却也险些因为这一阵晃动而从座位上滚下 。 “发生什么事了?”锦瑟的话刚问出口,就听到了马儿暴躁的嘶吼,随着马车剧烈的摇晃,和马蹄声四溅的声音,仿佛……是马儿失控了! 锦瑟一惊,扶着车壁刚站起来,却不料一旁歪歪斜斜的纳兰忻猛然一把抱住了她,叫道:“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她确实吓坏了,可是如今她死死抱着锦瑟,使得两个人都无法平稳,锦瑟扶着车壁,听着四周一片混乱,忙掀开了车帘! 这一看,吓坏了! 六匹马儿,仿佛疯了一般争先恐后的拥挤着朝前奔驰,掀起了尘土几乎让四周看不清楚。 “护驾,护驾!娘娘心!” 身后一片惊叫声,还有士兵们的马儿不停在后追赶,可是马儿受惊后速度非同可! 锦瑟摇摇晃晃的往前,就看到了前面巨大的弯道,这么快的速度……就算马儿能转过去,身后这么大的车厢……一定会被甩下弯道边的悬崖的! 马夫使劲的拉缰绳,却是于事无补,锦瑟将纳兰忻甩开,眼看着弯道近了,一掌将马夫打了下去,马夫顺着山路滚了好几圈,也不知道伤势如何,但是一定要不了他的命! 锦瑟拉起缰绳,但是不论她怎么控制,这马儿都像是不要命了一般的只管疯跑,马车颠簸得厉害,纳兰忻整个人都站不住,在车壁里四处碰来碰去。 身后的马儿接近了,锦瑟转身一看,却是慕容修云的马追了上来,尘土中虽然看不清楚,可是清晰可见的他的马后臀上,血淋淋的流了一片! 他竟是扎了马!让马受到疼痛也疯了一般的跑来,才追上的! 锦瑟看着尘土中衣发飞扬的慕容修云年,他朝她伸出了手,喊道:“来!” 他的手掌那样修长,细腻……就如同她第一次看到时那样的完美,锦瑟伸出手去,因为不论多少次,只要他愿意伸出手,那么她就一定愿意将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都托付给她! 可是在她伸出手的同时,马车内猛然一声尖叫! “救命……”纳兰忻的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砰’的一声,锦瑟一惊,转头时只看到纳兰忻撞在了软塌的扶手上,倒在地上闭着眼睛已经昏迷,她的额头上还有血流了下来! 锦瑟转头,看向前面只差一点的距离,向慕容修云叫道:“等一下!” 完,利落的转身,她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控制住身体的平 衡,先探了纳兰忻的气息,她还活着! 锦瑟不知道是不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她一把将纳兰忻抱了起来,拖出车厢外时,马车一阵剧烈的颠簸,锦瑟狼狈的跌倒在地,而纳兰忻的身子不偏不倚的死死压在了她的脚踝上! 一阵剧烈的痛,仿佛是生生的将她的脚踝压得移位了一般,那一下的痛让锦瑟的冷汗都下来了! “锦瑟,来不及了!”慕容修云的怒吼响起时,锦瑟转头看到弯道已经近在咫尺,她瞪大了眼,一把将纳兰忻的身体推开,眼看着不远处有一个草丛,她一把将纳兰忻昏迷的身子丢了进去! 她能做的只有这么多,能不能保住性命,就看她自己了。 身子猛然剧烈一甩,是六匹马儿过弯道时挤做了一团,顿时有两匹马儿摔倒,另外两匹被挤到了悬崖边上,挣扎了几下,却还是滑了下去! 巨大的惯性让车身剧烈的摇动,马儿身上的缰绳断了,马儿四处奔逃,马车被两匹掉落的马拽住,狠狠的下坠! “锦瑟!”慕容修云的惊叫响起时,锦瑟转头看到了他一把朝她扑了过来!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三 “锦瑟!”慕容修云的惊叫响起时,锦瑟转头看到了他一把朝她扑了过来! 她毫不犹豫的抓住了他伸来的手,脚上用不了力,可是那宽厚的手掌抓到她的同时,猛力将她一拉,她便感觉到自己落进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可是当她在慕容修云的怀里时,她也才看清,他竟是弃了马……跳了过来。 马车轰然下坠,两人没来得及脱离险境,脚下一空,双双摔了下去。 慕容修云抱着锦瑟,风呼呼的从两人的耳边吹过,锦瑟看着慕容修云的脸,不可置信的大叫道:“你干什么?” 慕容修云紧咬着牙关,发丝也乱了,他的脸紧紧的绷着,抬头看着上面,似乎在寻找什么机会。 “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啊!”锦瑟不顾一切的大吼,不知道为何,她竟是这样的讨厌这个怀抱,讨厌这个她眷念的怀抱。 她不住的捶打,仿佛以为只要这一刻挣脱了他的怀抱,那么他就不会再往下掉了! 他竟然跳了下来!他为什么要跳下来? 锦瑟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到了,只是不住的大叫着,“你疯了,你疯了!为什么?为什么?” 她不觉得感动,只觉得心疼! “不知道!”慕容追风冷冷的应了一声,表情异常的严肃,却叫锦瑟的大脑顿时空白。 不知道……不知道? 锦瑟呆愣着,看着慕容追风被凌乱发丝不时拂过的脸颊,猛然他那双认真的眼闪过一丝凌厉的光,一只手快速的出手,一根铁索随着他的手腕甩了出去! 铁锁顶端是三角利刃,死死的打入了悬崖壁上,然后‘哗啦啦’的划过石壁,不住有沙石落下,慕容修云将锦瑟的脑袋死死的按在自己的怀里,最终利刃卡在石缝中时,锦瑟只听到了慕容修云一声痛苦的闷哼。 两人下落的身子猛然停顿,就连锦瑟都感觉到了那强烈的反差,因为慕容修云搂着她腰的手几乎要将她腰都勒断了。 她惊慌的抬起眼来,只看到环在慕容修云手腕间连接铁锁的铁环死死的陷进了他的肉里。 有血渗了出来,那样的恐怖。 “你没事吧?”锦瑟惊恐的看着慕容修云咬牙紧绷的脸,还有他有些青筋爆出的额头,身子竟是微微的颤抖。 慕容修云什么都没,他们脚下还是深渊,他不住的寻找着 悬崖壁上可以落脚的地方,可是这悬崖壁太过光滑了……什么都没有! 不过几秒的功夫,那利刃卡住的石头猛然轰塌,又是一阵利刃划过石头时的沙石乱掉…… 下落了一会儿后,两个人又顿住了,可是这次锦瑟看得清楚,停顿的那一秒,那铁环死死的拉着慕容修云的手,将他手腕上的一层皮连带着肉都削掉了! 筋骨血淋淋的显现出来,而铁环卡了他手掌的位置,仿佛镶进了他的骨头里一般! 锦瑟捂住了嘴,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只是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那恐怖的鲜血淋淋的手腕,有血不住的往下滴……锦瑟觉得额头上不时有什么温热的滴落…… 她竟是不敢想……不敢想那是慕容修云的血! “不要!不要……”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铁链上的利刃卡住的石头,那石头一点点的晃动,仿佛已经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了! “放开我!”锦瑟猛然尖叫,一把抓住了慕容修云的衣襟,眼泪夺眶而出,她死死的瞪着他惊叫道:“放开我,叫你放开!” 慕容修云一言不发,只是用那样强忍着疼痛的表情,紧抿的唇……暴起的青筋,还有他咬牙紧绷的脸对着她! “你疯了吗?快放开我,你的手会断掉的!”锦瑟不顾一切的冲他吼,也许这辈子她都没有用这么大的声音,和这命令的口气过一句话。 可是不论她怎么吼叫,怎么捶打,慕容修云竟是一动不动! 那石缝很快坚持不住,轰然掉落,那利刃又随着石壁下滑……又是一阵无止尽的掉落,锦瑟拼了命的挣扎,可是只用了一只手……只用了一只手还忍着那样蚀骨的痛,他却抱得那样的紧! 锦瑟的眼泪被风吹开,当再一次两人的身体停顿时,她埋首在慕容修云的怀里,哭声已经干哑了,她甚至不敢抬头去看慕容修云的手腕…… 她哭着,喃喃的哀求道:“放开我吧……放开我……” “已经到底了。”慕容修云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却意外的平静,仿佛承受着那样疼痛的人不是他一般,仿佛不论什么情况,他都能这样冷静淡然。 锦瑟惊愕的抬起泪水涟涟的脸,朝脚下看去……确实已经见底了,却还是有十米左右的高度。 “现在放开,也来不及了。”慕容修云的话刚响起,两人猛然掉落,锦瑟只觉得被两只铁箍一般的手臂死死的按进了那宽广的温暖的 怀里。 “呃……”慕容修云的闷声声,很少听到,或者锦瑟从来没有听到过。 因为他很少会有承受不住的伤痛,很少会发出这种痛苦的闷哼。 锦瑟只觉得自己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身上,落地了,尘土四起,她被他的手死死的按在他的怀里,却有温热的液体从她的脖颈上划过。 温热的……带着血腥的味道,锦瑟猛然惊醒,这一切不是梦! 她抬起头来时,第一次看到慕容修云狼狈的样子,他受伤的手因为按住了她的头,所以……那鲜血顺着她的脖颈流下。 他的衣衫上全是尘土,头发也沾了不少的灰,甚至脸上也一样。 可是她来不及惊愕这些,她从慕容修云的身上爬开,脚腕上的疼痛叫她冷汗都出来了,可是当看到慕容修云那白骨都翻出来的手腕时……她竟觉得自己这点伤,到底算什么? 她颤抖着,却是利落的扯下了自己的裙摆,然后心的将慕容修云的手包扎了起来,血很快的浸了出来,染红了那素色的衣料。 锦瑟一连扯下了好几块,不住的为他止血,包扎……直到自己的裙子都扯掉了一半,索性是秋日,里面穿着长裤……不然她可就尴尬了。 包扎好了慕容修云的手,他还是躺在原地一动不动,睁着眼睛,仿佛是看着天空,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带着灰尘的脸和睫毛挡不住他眸子里倒映的蓝天白云。 第一次……锦瑟看到那向来神秘深沉的眸子,竟是那样的清澈。 一时,她竟是愣住了。 “你在想什么?”慕容修云突然出声,他那清澈的眸子也随即变得幽深,他看向锦瑟时,锦瑟才回过神来。 忙移开了自己的目光,锦瑟摇了摇头,“什么也没想。” “我也是。”慕容修云竟是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幽幽的勾着唇角笑了起来。 透过余光,锦瑟看到了他的笑容,心里却是气极了,他怎么还有心思笑得出来,刚才那种情况……他怎么可以? 锦瑟猛然呆愣住,想起了刚才他朝自己伸出的那一刻,在马车下坠的那一刻,他朝她伸出手,那时……他便已经和她一起跳了下来。 心里突然有些不知所措,因为他这样的举动,锦瑟又开始胡思乱想了,他为何这么做? 她不是只是一颗棋子吗?纵然再完美,她在他的眼里,也只是一颗棋子……他 为何这样拼了命的救她?是他太有把握?还是…… 锦瑟的心猛然乱了,因为自己想到的那个可能! 对他来,她是不是重要了到……可以以命相守? 她的心乱了,眼神也乱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惊慌。她的一切,一点一滴都逃不过慕容修云的眼睛,慕容修云勾起笑容来,却是问道:“你为什么救她?” “啊?”锦瑟像是被突然吓了一跳,才反映过来,她……的是纳兰忻。 她为什么救纳兰忻?是啊……为什么? 当时根本什么都没想,只是看到她还活着……所以…… 锦瑟迷茫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好像……没有什么理由。” 慕容修云没有再追问,而锦瑟心的打量了他一眼,似乎他又将眼睛看向了蓝天,她看着他那倒映着蓝天白云的眸子,不经意的问道:“那你……为什么救我?” 慕容修云猛然坐了起来,吓了锦瑟一跳,他突然凑近了,叫锦瑟狼狈紧张的吞了口唾沫,然后他目不转睛的盯着锦瑟,幽幽的笑道:“我也不知道。” “啊?”锦瑟疑惑的抬眼,可是慕容修云已经站了起来,他伸展了一下四肢,才又道:“也没有什么理由,有时……行动比思想快。” 锦瑟还没有细细琢磨他话里的意思,他已经朝她伸出了手,“走吧,找个地方歇脚,天快黑了……夜里会很冷的。” 是啊……锦瑟抬头,看着似乎有乌云密集。已经是深秋了啊,山里的夜,该是异常的冰冷。 夜幕来得比预计得要快,伴随着一阵阵轰鸣的雷声,还有暴雨,狠狠的将这个山林冲刷。 锦瑟的脚受了伤,而慕容修云一只手受了伤,他扶着她找到山洞时,根本来不及再去找柴火,这雨就跟天上猛然倒了一盆水一般,当头浇下,将两个人都淋了个透心凉! 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打湿了,连慕容修云随身携带的火折子,竟都打不着了。 两个人淋了雨,**的挤在这的山洞里。 这山洞真的很,两个人坐着挤在了一块,却还是觉得拥挤……似乎不将他两人挤成一团就不罢休一般。 “阿嚏……”锦瑟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本来群里就扯得零零落落的,如今全身都湿了,衣服冰冷的贴在她的身上,哪怕她屈膝抱成了一团,却还是一点也温暖不起来。 外面的雨还在愤怒的下着 ,伴随着暴怒的雷声,闪电不时照亮这漆黑的夜,叫慕容修云看到了锦瑟一脸雨水,嘴唇青紫的狼狈模样。 其实他也很冷……山洞虽然挡住了冷风和冰雨,但是已经湿了衣衫不仅不保暖,还让人越发的冷了。 “阿嚏!”锦瑟死死的揉了揉鼻子,尴尬得不得了,可是却又怎么也忍不住,手臂和慕容修云的手臂挤在一起,她能感受到他也在微微的颤抖。 “你没事吧?”慕容修云终于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没事!”锦瑟颤抖着咬牙回答,却是将自己抱得更紧了,不由得叹道:“这……老天爷……也跟我们作对呢!” 慕容修云幽幽的叹了一声,闪电再次照亮黑暗时,他伸手将锦瑟圈里了怀里! 锦瑟一愣,忙挣扎道:“你干什么啊?我不冷!” 慕容修云冷声警告道:“别动,除非你想冻死我!” 这一,锦瑟却是真的不敢动了,可是被他全身这冰冷的气息包围着,虽然他的肌肤确实比她温暖一些,透过湿了的衣衫隐隐的传递着热量,但是却还是很冷。 锦瑟吸了吸鼻子,看着一片漆黑的山洞,问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这来?” “估计也得明天了。”慕容修云回答得很轻松却也肯定,锦瑟白了一眼,哼道:“那我们岂不是要冻死在这里?” “不一定。”慕容修云突然笑了起来,刚好有闪电闪起,也刚好是锦瑟转头看向他时,看到了他的笑容,还有微眯着的眼睛。 他这样的笑容,叫锦瑟不由得颤栗……每一次他有什么计谋时,便是这样笑的,温柔得仿佛像水一般,但是往往……此刻他的脑子里,一定是恶魔掌控着的。 一定没好事! 锦瑟忙住了嘴,也不问了。虽然她真的很好奇,又没有柴火,又没有火折子,而且这山洞也不够地方烧火…… 没有火的话,他刚才那么自信的‘不一定’,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到底有什么办法? 一肚子的疑问憋在了心里,锦瑟却怎么也想不出来,究竟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什么办法不被冻死的! 慕容修云搂着她的双臂紧了紧,过了片刻又道:“还冷吗?” 锦瑟忙摇了摇头,道:“不……不冷了。” “呵呵……”慕容修云突然笑了起来,吓了锦瑟一跳,还没反映过来时,慕容修 云猛然压了过来,原本就挤的空间,顿时更挤了……他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欺身而上。 “你……你你你……干什么?”锦瑟差点连舌头都咬了,本来就冷,一紧张……竟然结巴了? “你好像又忘了我跟你的话。”慕容修云的眼在黑夜里越发的看不清楚了,可是听着他清冷的声音,淡淡的……却又仿佛带着那一丝,温柔却又代表着恶魔的笑容。 “什……什么话?”锦瑟不断的在脑海里回想,可是刚才她真的没有什么违背他的话啊!而且他和她的话那么多,她怎么知道他此刻的是那一句? “前不久才提醒过你的,看来……不够深刻。”慕容修云那只没受伤的手捏住了锦瑟的下颚,他凑得很近,气息扑打在锦瑟的脸上,一阵暧昧。 “我……我……”锦瑟想什么,脑子里却是不住的在回想……在回想,因为慕容修云此刻暧昧的动作,她猛然想起。 就是那个疯狂的夜,他过。 “你日后再一个不字,我就折磨你一次!” 锦瑟脑袋里的记忆伴随着此刻慕容修云的气息,再次将那句话吐了出来。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四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四) “你日后再一个不字,我就折磨你一次!” 锦瑟脑袋里的记忆伴随着此刻慕容修云的气息,再次将那句话吐了出来。 当雷声打过时,锦瑟觉得仿佛就像是当头打了下来一般,让她的脑袋里‘嗡嗡’一片乱叫,然后她张口结舌的看着慕容修云在闪电照亮成白昼一般的光亮中,邪恶的笑了,“连上一开始……你了三次。” 不冷,不……不冷。 锦瑟瞪大了眼睛,却猛然发现……她真的是了三次,而且有一次……还因为太冷而结舌…… “不……不是这样的,我……”锦瑟话还没完,唇就被堵上了,是慕容修云微微冰凉的唇吻住了她,顿时吞灭了她所有的声音。 雨还是淅淅沥沥的下着,雷声不时轰隆着过去,慕容修云的唇辗转到了她的耳边,冷笑道:“一共五次,你若还觉得欲求不满,那你再几次……我保证满足你。” 锦瑟仿佛被一个霹雳砸中了脑袋,她刚才的那个也算? 还讲不讲道理了? 可是她的满心悲愤还没出口,就已经融化在他们已经火热的吻中。 身体一点点的热了起来,**的衣衫不过片刻就被褪掉了,两人的肌肤还带着冰冷,湿湿的贴在一起。 身下的衣衫铺展开来,锦瑟的长发湿湿的缠绕在慕容修云的手臂上,就如同她此刻情不自禁的抱着他的脖颈一样,紧紧的……舍不得放开。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救你?”慕容修云的气息紊乱,声音竟也沙哑了,他咬着锦瑟的耳垂,幽幽的道:“现在,我突然知道了。” “为……为什么?”锦瑟双眼迷离,哪怕黑暗里她只能看到他脸部的轮廓,她却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因为看不清楚对方的表情,所以……她更是既无忌惮的看着他,那一双眼,因为他的肌肤,因为他的温度……因为他的一切,而迷失。 慕容修云勾着唇笑了起来,挺身进入的同时,轻声道:“因为我还想要你,你的身体……你的一切,我还没有厌倦。” “呃……”锦瑟忍不住娇喘出声,不冷了……她的身体每一处都被填满了,这种火热的满足感,叫她唯一一丝理智的弦也崩断了。 暧昧的气息在的山洞里弥漫,温度不断的攀升,两人喘息着紧紧的贴合在一起,黑暗里谁也看不到谁的表情 。 但是锦瑟知道……不需要看到什么,他的模样在她的心里早已经印刻得那样的深。 她只能死死的抱着他,感受着他……哪怕下一秒,他会用那样淡然的笑容,将他推进别人的怀抱,这一刻……她竟也有一种无怨无悔的感觉。 她知道自己没救,也不希望得到救赎。 因为此刻……她真的,真的觉得……很幸福。 “嘶……”慕容追风猛然倒吸了一口冷气,锦瑟从迷离状态中回过神来时,只听到他在耳边怒吼道:“你想死吗?” “啊?”锦瑟不明所以,然后猛然感觉到自己的手……似乎正扣在……什么湿湿黏黏的布料上。 “我的手!”慕容追风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出来的,吓了锦瑟一跳,猛然拿开了自己的手,没想到……她刚才竟是一把捏住了他受伤的手腕。 “对对对……”锦瑟想对不起的,却猛然住口,瞪大了眼睛看着仿佛在黑夜,那双眼睛也像是闪着危险光芒的慕容修云。 “学聪明了?”慕容修云将手放置好了,一把捏住了锦瑟的下颚,笑道:“你刚才想,对……什么来着?” 锦瑟忙摇了摇头,有些后怕的看着慕容修云,好怕……他下一刻会用那种云淡风轻的口气,出‘六次’这样恐怖的字眼来! “呵……”慕容修云笑了,再次挺身,却是笑道:“还有三次……” “唔?”锦瑟想点什么,却猛然发现,她一开口,嘴里零零散散的发出的声音……竟是那样暧昧娇柔。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黑夜变得静悄悄的,只有山洞里发出的零碎的肢体交缠时暧昧的声音。 天微微亮时,慕容修云拎起了散落在角落里,还没有干的衣裳,沾了泥土,那样又皱又脏的捏在他修长的手指间。 “还没干呢。”他的口气似乎颇为清闲,却是叫锦瑟整个人蜷缩得更厉害了,她什么都没穿,只能将身子卷成虾米状,肌肤还泛着刚**过后的绯红,像是一只煮熟的虾子一样,卷在慕容修云的臂膀间。 太丢人了……虽然累得不想动,但是……也不能这样赤条条的靠在一起啊! 天已经亮了,凌晨微弱的光线照进山洞,已经能看清楚了,这越发的让锦瑟无法将头从他的肩窝里抬起来。 慕容修云的手动了动,道:“抬起头来,把衣服穿上。” 锦瑟想什么 ,张开嘴又猛然闭上了,然后不住的摇头。 慕容修云勾着笑容,凑近了锦瑟的耳朵,呵着气笑道:“不冷了?” 锦瑟一愣,然后又猛然摇头,这叫慕容修云真的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现在明白了一句话。” 他他的,锦瑟一点反映也没有,看着她这模样,慕容修云知道奸计不能得逞了,只有叹道:“难怪都太聪明的女人,就不可爱了。” 锦瑟咬了咬唇,其实藏起来的脸早已经一片火热了,能把脸藏起来……可是身体却…… 一想他言语里,竟是还想诱骗她什么‘不’字,更是从脸烫到了脚跟。 慕容修云动了动手,然后起身穿好了衣衫,衣衫经过这一夜的摧残,已经泥泞不堪了,穿在身上狼狈不已。 他将锦瑟四散的衣裙捡了起来,盖在她的身上,然后才道:“我去看有没有人找来,你把衣服穿起来吧。” 锦瑟这才猛点头,慕容修云却是摇了摇头,叹了一声,拖着受伤的手转身出去了。 他一走,锦瑟才弹了起来,看着自己身上沾了泥泞的肌肤,那样狼狈,却整夜都在他的眼下……咬唇,后悔得不得了! 自己昨夜为什么竟那么疯狂?好像……只要是他的触碰,就会让她变成一个她都不认识的自己一样。 全身的酸痛,还有身上暧昧的痕迹……虽然他似乎很心了,但是这山洞石壁和地都那样的硬,她身上还是多处被擦伤,带着伤痕,看起来越发的狼狈了。 慕容修云身上的匕首因为昨夜的疯狂而遗落在角落里,静静的躺着……锦瑟的眼扫过时,她毫不犹豫的拿了起来。 锋利的匕首划过自己的手臂,长长的,深深的一刀。 血不住的流了出来,染红了锦瑟大片的裙子和肌肤……她皱着眉,也不处理,等着血流,不停的流…… 那被扯得七零八落的裙子上几乎全是血水了,加上泥泞的衣衫,头发那样披散着,黏黏的粘在了一块,锦瑟觉得……自己现在看起来,一定像个疯女人。 可是她却笑了起来。 搜救的人来得很快,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当搜救的人将锦瑟抬出这密林时,她第一个看到的竟然是慕容追风。 他……回来了? 慕容追风几乎想也没想就冲了起来,看着浑身鲜血,满脸泥泞的锦瑟,想的话冲口而出,“你……你怎么了?怎么 ……会这样?” 锦瑟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仿佛和慕容修云的缠绵还历历在目,仿佛她的身上还萦绕着他的气息,如今……她却在这里虚情假意的接受别人真心的关怀。 她也是张了张嘴,什么也没出来,只是红了眼眶,别开脸道:“孩子……没了。” 慕容追风一愣,看着她满是鲜血的裙摆,似乎明白了什么。 “没事了,别害怕!”慕容追风死死的捏着拳头,天知道他此刻多想将她狠狠的抱在怀里…… 可是他不能,因为那么多眼睛在看着他,于是他只能垂头道:“快把娘娘抬进帐篷里!” 来时,他将太医也一并带了来,想着万一他们受了重伤的话,便能第一时间医治,如今她装作滑胎也许正是时机……幸好,带来的太医是他的人。 慕容追风松了口气,还好……除了那浑身鲜血淋淋吓坏了他,还好……她还活着。 他紧捏着的拳头没有一丝的放松,随后看到被扶着走出来的慕容修云时,他才整理了情绪迎了上去,“九弟……没事吧?” “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只是没能保住皇嗣,臣弟有罪。”慕容修云着,就要拖着重伤的身体下跪。 “这不能怪你!”慕容追风忙将他扶着,不让他下跪,“先让太医看看你的伤,其他的……如今都不重要了。” 慕容修云也只能点头了,仿佛此刻他不是那个轻笑着的恶魔了,他的眼只是轻轻的垂着,很内敛的微微低着头,声音微,收敛了全身的气息,什么都没有留下。 “多亏有你……辛苦了!”慕容追风听闻当时锦瑟坠崖时,竟是他舍身相随,吃惊是有的,不解也是有的。 只是当他看到锦瑟安然无恙的出现时,所有的一切都消逝了!因为没有什么比她还活着重要! 而自己这个默默无闻的九弟,一直以来寄情山水,不想……原来紧急时刻,竟是这样的靠得住。 慕容追风亲自扶着慕容修云进了帐篷。 经过一天的休整,慕容修云和锦瑟分别被两辆马车载着上了路,有慕容追风陪护,仿佛变得可靠了很多一般。 慕容追风脸色依然不好,他坐在锦瑟的马车里,似乎根本没想过要避嫌一样,只他要调查昨日马儿突然发狂的事情,必须得找锦瑟将当时的情况问个清楚。 当然,他不是来问这个的。 他 坐在锦瑟的软塌边上,看着她憔悴的样子,脸洗干净了,衣服也换了新的,可是看起来却更苍白憔悴了,比刚才狼狈的模样……好不到哪去。 “对不起。” 坐了良久,锦瑟竟没想到,他开口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 她看着慕容追风,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应。 慕容追风紧紧的闭了闭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的脸,一字一句的道:“让你受苦了。” “这不是没事了吗?”锦瑟轻轻的笑了起来,虽然笑容也一样的苍白,她却故作轻松的道:“而且不正好让我解决了一件根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 她指的当然是假怀孕这事。 她低下了头,难过的道:“这也许……就是我撒谎的报应吧!” “这不是报应!”慕容追风冷冷的并且利落的否决了,他看着锦瑟,确信的道:“这是谋杀!” 锦瑟惊愕的抬头看着慕容追风,“怎么会……” “并且,一石二鸟,可以同时除掉你……还有纳兰忻!”慕容追风眯眼,那双眼里危险的气息弥漫出来,叫人觉得不寒而栗,“敢动你,我要叫她不得好死!” “她?”锦瑟垂眼,然后问道:“你知道是谁?” 虽然她心里也已经有了自己的计较,但是却还是装作不知情。 慕容追风看了她一眼,然后笑了起来,“你不用管这些事情,总之,我会让她付出代价的,想害你的,我一定……一个都不会放过!” 锦瑟突然觉得有股冷气直窜脊梁骨,仿佛慕容追风这一句话,是对着她的一般! 他的杀气那样的重,并且那样的犀利。 若有一天,他发现她一直在骗他……若真的有那么一天……她的下场会是什么? 锦瑟微微的颤抖,竟不敢去想。 “别怕……”慕容追风的眼那样的锐利,竟是马上捕捉到了锦瑟这一丝不自然,这更叫她心惊胆颤,可是他却道:“别怕,以后,不会让你再遇到这样的事情了。” 锦瑟点了点头,却是缩着身子,将身上的毯子拉紧了一些,因为……她真的觉得冷,冰冷透骨。 “纳兰锦……”慕容追风突然叫了她一声,仿佛他从来都这样叫她,连名带姓,一点也不温柔,可是他却突然问道:“你在赐姓纳兰之前,叫什么?” 锦瑟一愣,没想到他会这么问,她眨了眨眼睛,因为她不能想,不能迟疑,她只能事实。 “锦瑟。”幽幽的两个字,温软又清幽的从锦瑟的嘴里吐了出来。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五 “纳兰锦……”慕容追风突然叫了她一声,仿佛他从来都这样叫她,连名带姓,一点也不温柔,可是他却突然问道:“你在赐姓纳兰之前,叫什么?” “锦瑟。”幽幽的两个字,温软又清幽的从锦瑟的嘴里吐了出来。 慕容追风挑眉,似乎有些疑惑。 而锦瑟已经垂了眼将自己的表情藏了起来,一半掩盖在厚厚的毯子下,轻声道:“我母亲……本是风尘女子,父亲是谁连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没有姓氏。” 不是不诧异的,慕容追风原本以为她在纳兰府的日子就够不好过了,如今却发现,她曾提过的流浪……那样轻描淡写的就带过去的两个字,如今听来竟是蕴含了太多的苦难。 “给我听听?我想知道……你的事情,全部。”慕容追风的手轻轻的抚摸上锦瑟的头顶,她的青丝顺滑,那样乖巧的感觉。 锦瑟垂了眼,她的身世早在进纳兰府之前,就已经编排好了,她早已经烂熟于心,甚至……以为那就是真的她了。 所以她起来时,竟是一点迟疑也没有。 “母亲她不识字,也没有什么才华,只有一张漂亮的脸蛋,靠这脸蛋混迹风尘,也算能解决温饱,她曾经爱过一个男人,最终也只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那个男人给她念过一首诗。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她只记得这一句,所以……生下我后,便给我取了名字,叫锦瑟。 有了我,娘亲就不能再混迹风月场所了,她含辛茹苦的将我养大,用光了所有的积蓄,然后不得不带着我到处流浪,在茶楼卖唱也有过,帮人洗衣服做饭也有过,偷摸……骗人钱财也有过……” 着,锦瑟竟是不由得笑了起来,抬眼,那一双眼睛晶晶亮亮的看向慕容追风,仿佛是回到了那时,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日子,她笑道:“总之什么都干过……曾经为了骗人,母亲还将我嫁出去,骗了别人的聘礼,然后落跑……” 锦瑟着,自己忍不住笑了起来,她笑是真心的。 因为她觉得那样的日子,也许很辛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只是描绘那样的场景,却会开心的笑起来。 那也许是她这辈子,也没有福气享受的生活。 她的母亲……在穷苦时,选择将她卖掉,没有流浪,也没有相依为命……所以她自己没有福气,这样的生活,有亲人哪 怕穷苦……却也是开心的吧? 锦瑟垂眸,不知为何,眼角已经有了泪花,她轻声道:“只是穷还是穷……母亲后来遇到了纳兰大人,便进门当了妾……纳兰大人是好人,是第一个接纳我的人,平日里很多人爱母亲,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接纳我……纳兰大人不仅接受了我,还赐了我姓。” 慕容追风一点声音也没有,仿佛全神贯注的听着锦瑟话,然后看着她笑,看着她垂泪,看着看着……他就呆了。 他不知道为何,提起那段应该是很辛苦的日子,她会开心……而进了纳兰府当姐,她却充满了哀伤,有时……人就是很奇怪,叫人怎么也看不懂,可是越看不懂,他就越想懂,越想懂……他就陷得越深。 “我就这么一点故事,没什么好的,你你吧?你是王爷……一定有很多好玩的事情吧?”锦瑟的声音将慕容追风拉回了现实。 他看着锦瑟已经恢复了笑容的脸,什么也没,只是不由自主的伸手,捧住了她的脸,然后看着她的眼睛,深深的……仿佛看进了她的心里。 锦瑟有些疑惑的转动眼珠子,“怎么了?” “没有,就是突然觉得……你很美。”慕容追风轻轻的笑了起来,他严肃的脸上,很少泛起这种平淡的微笑,叫锦瑟一愣。 “锦瑟……”他突然改口叫她的名字了,锦瑟还有些不习惯,甚至……后悔把这个名字告诉他了。 因为再此之前,她的这个名字,只有慕容修云一个人叫过。 他的眼睛那样深,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叫她无法躲避,也不能躲避,只能怯怯的与他对视着,空气安静得诡异,她看着他的眼睛,看着她的倒影映在他的眸子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想看看你自由自在的样子。”慕容追风突然开口,叫锦瑟有些摸不着头脑。 “一定……很美。” 他的声音碎了,因为他吻住了她的唇,锦瑟明明预感到了,却还是惊愕得愣住了…… 她突然觉得好悲哀,为何明明前一天她的一切都还属于慕容修云,而如今……她却不得不接受别的男人? 而她无法拒绝,因为他突然的自由自在……竟是叫她有一种手足无措的感觉,她真的有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吗? 从因为家里贫困,她就不得不做很的事情,没有一点自己的爱好,甚至玩耍对她都是奢望,别的孩子在玩耍时,她背上背着自己的弟弟,那样沉重 ,压弯了她细的腰肢。 后来父亲突然病故,母亲竟是在第二天……就将她卖了。为此……她失去了她生命里最宝贵的东西,然后遇到了他。 遇到了他后,她更不明白什么是自由了。 因为她没有自由,没有自我……她活在他编造的过去,他指引的未来。 他改变了她……却也囚禁了她的灵魂,他毁了她,却又偏偏给她新的人生。 这个叫她想起来,就痛彻心扉的男人——慕容修云。 带着痛,她紧紧的抱住了慕容追风的脖颈,仿佛……这一刻她吻得深一分,那么慕容修云在她的心里,就会更深刻一分,也让她……更痛一分。 回到皇宫已经是第三天了,慕容尚宇焦急的站在宫门外等她,看到马车来时,他已经迫不及待的出了宫门迎了出来。 马车停下,锦瑟心翼翼的掀开了车帘子,看到了慕容尚宇惊喜的笑脸。 “锦儿……锦儿你可回来了!”慕容尚宇像个孩子一样,眼角竟是闪现着泪花,他几步冲上前来,在马车前一把抓住了锦瑟的手。 不过三天未见,他竟是觉得锦瑟憔悴得仿佛瘦了整整一圈一般。 “你受苦了……是朕不好,都是朕不好!”慕容尚宇咬着唇,将锦瑟的手死死的捏在手里,揉进了他的胸膛。 锦瑟难过的低下头,却只能哽咽道:“皇上……” 着,她猛然跪倒在了地上,吓了所有人一跳,只有慕容修云和慕容追风两个人安静的站在一边。 风很大,吹乱了锦瑟额前的发丝,她咬唇却是有泪滑过脸颊,苍白的脸叫人心痛,她沙哑着嗓子,哽咽道:“皇上……我有罪,有罪……孩子……孩子没有了。” 慕容尚宇本来已经收到了慕容追风的飞鸽传书,这件事情他早知道了,虽然他比谁都痛心,可是此刻什么都不重要了。 他一把扶起了锦瑟,将她紧紧的拥在怀里,哽咽道:“没事……没事……这不是你的错!” 锦瑟摇头,却什么也没,也像是什么都不出来。 “来……你身子还没复原,不要傻站在这……朕……朕带你回去休息……回去休息……”慕容尚宇的声音似乎都在微微的颤抖,他极力的隐忍着伤心的情绪,可是眼眶越发的红了,眼前也越发的模糊。 他拉着锦瑟走了两步,锦瑟脚还没好,歪歪斜斜的,让慕容尚宇又突 然停下,转身一把将锦瑟抱了起来,然后红着眼睛道:“我们回去……” 着,竟是抱着锦瑟一路从宫门,走到了听雨轩。 这一段路很长,他却不觉得累,哪怕手臂都麻了,他却没有一丝的撼动……他的心很痛,他的第一个孩子,从他还是皇子时,娶妻纳妾……整整八年,他都没有过孩子。 如今,好不容易起的希望,竟又生生的破裂了。 他的心怎么能不痛?他以为他可以做到滴水不漏,他以为他可以保护他重要的人,可是不行……还是不行,哪怕他想的再多再周全,意外该发生时,还是发生了。 一直一直,当锦瑟怀孕开始,他的心一直就没有安心过。 后宫斗争如此的阴暗,他几乎每天都提心吊胆,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次安排护卫人手时,其实他会那样的挑剔,就是因为他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安。 可是祖宗规矩不能违,他不得不让她去,可是去之前……他就有一种深深的感觉,那种不安……如今成为了现实。 似乎将他整个人都掏空了一般,他将锦瑟放在床铺上,然后呆呆的坐在床边,守着她,他的手死死的握着她的手,那样的用力,锦瑟疼了……可是却没有开口。 她也痛,却是因为内疚。 她当初怎么能想出这种卑鄙的方法,叫人空欢喜了一场,却还要承受失去亲生孩子的痛苦。 她该死啊,她真的该死啊!为什么……那时慕容修云要救她?若是不救她,那么她是不是就可以为自己犯下了这些错误而恕罪了? 如今……她就在他的身边,却连一句安慰的话也不出口,只因为最没有资格那个人……就是她啊! 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一直一直都没有话……只是那样呆呆的坐了整整一天。 锦瑟不想回忆慕容尚宇后来是怎么强撑起笑容安慰她的,更不想记得……他那原本总是笑吟吟的眼睛,那美丽的月牙儿……后来,竟成了一种伤心的弧度。 后来……她因为要修养身子而静养,慕容尚宇每天都来看她,却都是在她睡着的时候,有时锦瑟即便醒了,也不会睁开眼睛。 因为她不想看见慕容尚宇悲伤的眼睛,她会觉得以前那个快乐的他……早已经远离了。 而他每每选择她睡觉时来看她,一定是还在愧疚吧?愧疚没有保护好她,愧疚得无法再面对她的眼睛了吧? 锦瑟修养了差不多一个月,其中听了很多事情,那天陪护的所有侍卫,都被处斩了……连被她打下马车救了一命的马夫,也没有幸免。 纳兰忻保住了一条命,却也受了很重的伤,听昏迷了好几天才醒过来,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 这件事自然不可能是纳兰忻做的,既然慕容追风那么肯定是谋杀……那么就一定是。 只是事情似乎没有人提起过,好像就是一场意外一般,但是锦瑟知道……做这件事情的,一定是皇后。 并不完全是直觉,而是她从一开始就觉得,皇后便是纳兰忻身后那个出谋划策的人,因为她后来调查得知,那次下药事件之后,只有皇后见过她。 也是不久后,锦瑟发现了慕容尚宇和纳兰忻的事情。 皇后哪怕知道锦瑟是假怀孕,却也没有办法。所以她开始想借纳兰忻分掉锦瑟的宠爱,但是没有想到的是皇上那样的多情。 哪怕对纳兰忻宠爱有加,对她的关怀也未曾少一分。 纳兰忻和她接近,套关系……无非是想给皇帝留一个好印象,另外以为还可以从她这里得到些什么有用的信息。 她们都太看锦瑟了,时间过去了,却还一无所获,眼看着纳兰府因为她们的关系而坐大,势力世界威胁到了皇后和其本家。 所以皇后坐不住了,趁着这一次哄了纳兰忻和她同行,然后来个一石二鸟……想将她们两个一起置于死地。 锦瑟幽幽一叹,只可惜那日马儿为什么发狂已经不知道了,马儿不是掉下悬崖摔死,就是跑散了,想要再找回来,怕是很困难了。 因为识途的马那么久没有回来,那么一定是已经意外身亡了。 问题出在马上,却已经死无对证了。 慕容追风也许在暗中调查,但是照他之前的,他并不希望锦瑟掺合在其中,锦瑟相信慕容追风,所以……如今她只安心养伤,等着坐享其成! 不过修养了一个月,宫里也不知道吹什么风,竟她因为失去了孩子也失去了慕容尚宇的宠爱,而如今养好了伤的纳兰忻重获圣宠,算得上是这宫里的头号风云人物了。 只是没想到她好了伤疤忘了痛,伤好了没多久……又找到锦瑟这来了,这次来却不像平日了,大大咧咧的来了,通报也没有通报,将礼盒子往桌子上一摆,笑道:“我来看妹妹了!” 言语间却没有一丝往日装模作样的 姐妹情深了,甚至笑容讥讽得很,眼角眉梢都养着高傲的神色。 狗改不了吃屎。 不知道为什么,锦瑟就想到了这一句。 只是淡淡一笑,锦瑟不冷不热的应道:“谢谢了。” “哟,妹妹这几日不是在修养吗?怎么反而清减了?”纳兰忻的声音,一不控制就变得很尖利,她凑在锦瑟的眼前,似乎是要将锦瑟看得仔仔细细一般。 “是吗?”锦瑟反问了一句,纳兰忻便马上点头,回答道:“对啊,对啊!是不是奴才们伺候得不好?还是皇上近日没来,妹妹思念过度?” 锦瑟还没有回答,她已经又连珠炮似的接着道:“哎哟,看姐姐这急性,皇上这几日都在姐姐那呢……当初妹妹给姐姐了不少好话,如今姐姐若是有机会了……一定也帮妹妹上几句。” “可惜啊……”纳兰忻又垮了脸,可是眼角分明还笑着,却是哭丧着道:“可惜皇上因为失去了龙子这事,还伤心着呢,我可是安慰了好长时间,皇上的心情才好了一些的……如今一时半会儿的,怕是见了妹妹,又想起孩子,不免又要伤心,这样对皇上的身体不好……所以也只能委屈妹妹了。” 锦瑟只觉得耳根子不得清静了,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是吗?那还请姐姐以后好好的安慰吧,我累了……福子,送客。” 锦瑟真的烦,毫不犹豫的下了逐客令,若是不这样,这纳兰忻不知道还有多少话讲,等她讲够了讲完了,估计锦瑟也早被烦死了。 看锦瑟脸色不好,纳兰忻自然是得意的,可是她也不傻,不会如以前一般,她来不过是气气锦瑟,竟然她现在大不如前了,那么好戏还在后头呢。 纳兰忻冷冷一笑,斜了锦瑟一眼,冷哼道:“看来妹妹心情不好,那姐姐改日再来看你!” 着,长袖一甩,扭着腰肢,抬头挺胸,头也不抬的离开了。 “娘娘,你也奇怪……”福子这时才凑了上来,心翼翼的道:“皇上明明每日都来,可是怎么没人知道呢?” 锦瑟起身,确实有些累了,也不想回答,转身就要进房间,倒是福子自言自语道:“唉,也不知道为什么,奴才了皇上每天都来看娘娘,却怎么也没人信,难道除了咱这听雨轩,就没人再看到皇上进来了?” 锦瑟的脚步这才顿住了,她很少这样冷冷的一句话,这次却是冷得叫人骨子都泛了凉意。 “别人爱怎么怎 么!你管好自己的嘴巴,再乱乱问,怕你保不住自己的舌根!” 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福子一人愣在了原地,半天才反映过来,只惊觉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六 “别人爱怎么怎么!你管好自己的嘴巴,再乱乱问,怕你保不住自己的舌根!” 完,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只留下福子一人愣在了原地,半天才反映过来,只惊觉竟是出了一身的冷汗。 慕容尚宇对这件事情的伤心程度,确实超出了锦瑟的意料之外,她当时编造这个谎言时,却真的是太自私了,竟没有想到她这样做,会让慕容尚宇受多大的伤害。 后来一想,慕容尚宇在年岁双十时封了王妃纳了妾,到如今登基为帝,已经整整八年都没有子嗣。 也许他没,但是这件事情却常常成为百官谈论的焦点,许他表面没有在意过,心里……怕是在意得紧。 如今……自己生生的将他这八年来第一次萌芽的希望打破了,该是怎样的残忍。 只是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锦瑟竟也不知道该如何补救……反倒是让这愧疚占据了自己的心,更是无法坦然面对慕容尚宇了。 在听雨轩闷了好久,锦瑟的脚伤才算好了,有机会出来逛逛了。 没有了身孕,也没有那么一大群人整日围着自己了,虽是顿时觉得空气都清新了,但是却也觉得仿佛整个皇宫都变得冷清了。 锦瑟身边只带了香雪和晴雨,两个人本就不多话,只是远远的跟着,有时她们的存在如同不存在一般,倒让锦瑟越发的觉得,竟连个话的人也没有。 而且……她也绝对不可能和香雪和晴雨两个人有什么心事可以吐露。 她们都一样,是少言寡语的杀手,不需要感情更不需要安慰。只是让锦瑟羡慕的是她们一卵双胞,有时哪怕不话,也能感觉到对方的想法。 倒也不算寂寞了。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将手伸下这已经近冬的池水中,池水冰凉刺骨,划过她的手指,一阵阵的刺痛。 “怎么?脚才刚好,手也不想要了?”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锦瑟一跳,她以为自己在的地方比较偏僻,竟也没规没矩的坐在了池子边上的草地上。 她想站起来时,发现慕容追风已经在她身边坐了下来,那样闲散慵懒的模样,倒叫她一怔。 “这么冷的天,跑出来干什么?”慕容追风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和刚才那刺骨的冰冷比起来,他的掌心竟是这样的温热,锦瑟低下了头,忙将手扯了出来,道:“你都不怕被人看见。” 这还是大白天的,虽 然已经近了冬日,天气冷了,出来的人也少了,而他们所在的地方也比较偏僻,但是这样明目张胆的,未免也太大胆了。 慕容追风倒是笑着,云淡风轻的道:“这世上倒还没什么我怕的事情。” 锦瑟看着他,哪怕今日穿了一件素色的袍子,将平日里那股子威严掩去了大半,显出几分平和来,但是言语中的骄傲自信和自生散发出来的贵气,却还是一分不减。 有时人和人差距就是那样的大。 “怎的?这几日不太顺心?”慕容追风随意的问了一句,眼扫过锦瑟刻意低垂下的头时,他便知道,她那满面愁容,哪里骗得过这双鹰一般锐利的眼。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也不知道为何,许是觉得今日慕容追风亲和了,便不自不觉的道:“只是突然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却又不知道如何弥补。” 慕容追风当然知道她的是什么事,却是打趣道:“怎的?害怕失去了皇兄的宠爱?” 一听这话,锦瑟抬眼瞪了慕容追风一眼,他还是那样笑着,不知道为何却叫人觉得可恶,没好气的再瞪他一眼,“你若也那么想,那便是了。” “不过与你开个玩笑。”慕容追风嘴上解释着,可是表情里倒没有一点认错的觉悟,继续道:“这事也怨不得你,若论起来,起码你也给过他希望了,总比一直绝望的好。” 锦瑟有些不明白,但是却觉得仿佛她离某个真相近了一步,于是她叹道:“给了希望又亲手被打破,有什么好的?” “有些事你不懂。”慕容追风闲暇的往后一靠,慵懒的靠在了有些枯黄的草地上。 锦瑟还是坐着,转头看着慕容追风那一脸舒适的表情,却是轻声道:“我在想……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可以弥补一下自己犯下的这个错。” 慕容追风没有回答,轻轻的闭着眼睛,俊美的容颜因为那一双锐利的眼关闭了,显得越发的柔和了,锦瑟眼珠子转了转,轻笑道:“或许……我该真的给他生个孩子。” 那双鹰眸猛然睁开,虽在锦瑟的意料之中,但那怒气却还是叫她吃了一惊,他半眯着眼,那锐利的光带着隐隐的愤怒看向锦瑟,冷哼道:“你敢!” 着,一下坐起了身子,捏住了锦瑟的脸,没有用力,却是在看到锦瑟眼里那一抹展开的笑意后,猛然明白了什么,他猛道:“好啊你,别人好心来安慰你,没想到你还有心思拿我来打趣!” “什么啊,你怎知道我的不是真的。”锦瑟别开了脸,逃开了慕容追风温暖的手掌。 但是他却不让她逃,变本加厉的用两只大掌将她的脸捧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因为我不会让它变成真的。” 锦瑟不话了,看着慕容追风的眼睛,听他继续道:“这件事情你就别想了,错也不在你,若是追究根源……皇兄的痛苦,该是我造成的。” 掩不住的讶异,锦瑟看着慕容追风突然变得深沉的眼,仿佛将他的所有情绪,在一秒全部隐藏了起来,叫她看不清楚那双眸子里还剩下了什么。 可是他刚才话里的意思,是不是承认了慕容尚宇八年无子……都是因为他? 这两兄弟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是意外,还是真的面和心不合?慕容追风和北境,是不是真的暗中勾结。 不……锦瑟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一手撑起南陵一片天的六王爷,会通敌卖国,她不信。 “你……”锦瑟不知道为何,突然开口道:“你,想当皇帝吗?” 这般大逆不道的话,她自己出来时也吓了一跳,慕容追风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两个人就那样近距离的呆怔着。 随后慕容追风却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样问,可叫我怎么回答?” 锦瑟这才从他的笑声中回过神来,没想到自己竟是脱口而出这样的话,有些尴尬的一把打开了他捧着她脸的手,别开了头,忙道:“那便不回答。” “我可以回答,我……”慕容追风还没出来,锦瑟忙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有些惊慌的道:“你可别乱话,我不需要你的回答!” 有的话,出来便是万劫不复了。 慕容追风却用他温厚的手掌轻轻的握住了锦瑟冰凉的手,将她的手拿开了,认真的看着锦瑟,却不知道为何,锦瑟这样一个举动,叫他心里有些感动。 她问了,又不让他,她害怕答案,因为有的答案,会叫他成为一个千古罪人,也许她不愿意看到。 可是慕容追风心里暖暖的,他握紧了锦瑟的手,认真的回答道:“不,我不想当皇帝。” 没想到答案却是这样的,锦瑟不知道为何却是松了口气,不管慕容追风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锦瑟这一刻看着他的眼睛时,能感觉到他的认真…… 他的,是真的。 “当皇帝有什么好的,”慕容追风转眼又 变成了那桀骜不驯的模样,笑了起来,“看似什么都得到了,但是失去的,却更多。” 锦瑟不知道他这感概是从何而来,也不明白他所谓的得失……但她却知道,他不稀罕的这个帝王的位置,天下却有很多惦记着。 包括……慕容修云。 若慕容修云也能明白这一点,若他也能看淡一切,看明白得失,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变得不一样。 “你现在什么都不用想,你只要在宫里好好保全自己便是。”慕容追风的声音让锦瑟从自己的思绪里回了神。 她看向慕容追风时,他有些严肃的道:“你可知道,为何皇兄这几日都避着你?” “不是因为孩子的事吗?难道……还有别的?”锦瑟狐疑的看着慕容追风,分明……他话里的意思,便是还有她不知道的成份在内。 慕容追风轻轻一笑,“你倒聪明,一点就透,我不妨告诉你,最近宫里也不知道为何传开了,那日你和九弟在崖底共度一夜,怕是……” 话没有明,但是锦瑟怎么能不知道! 更何况……那日崖底的一夜,锦瑟微微的颤抖,可是那双鹰眸正目不转睛的盯着她,她咬唇,却是苦笑道:“其实……我便知道会有这样的一天的。” 慕容追风挑了挑眉,什么都没,却叫锦瑟难过的低头道:“只是没想到,连问都没来问我,便是对我起了疑心,真是叫人寒心。” 她的心‘砰砰’的跳着,虽然知道流言不过是以讹传讹,但是那夜……却真的不是空穴来风啊! “我这不是来问你了吗?那夜……下那么大的雨,你们身受重伤,夜里如此冰寒,是如何度过的?”慕容追风握着锦瑟的肩膀,他也不允许她难过,也不是不相信她。 只是……他也不知道为何,那日慕容修云竟能舍身陪她跳下山崖。 在宫里,那一幕被传得有多么的深情似海,仿佛两个人的感情已经到了生死相随的程度一般。 叫慕容追风的心……也是隐隐的动摇,若是两人素不相识……慕容修云平日里那样一个淡寡之人,为何却做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锦瑟咬唇,看着慕容追风,只觉得他的眼睛向来便是她的噩梦,她不能谎,却更不能出实情,只能是委屈痛苦得直掉眼泪。 “我……我……我不想!” 不想? 这答案倒真的叫慕 容追风足足的愣了好几秒,那么多能回答的,为何,她竟是偏偏一个都不回答? 竟是偏偏……完全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锦瑟。”他轻轻的叫了她一声,缓和了口气道:“若连我你都不,那……还有谁愿意听你?” “我……”锦瑟垂下头,犹豫了良久,而慕容追风也是静静的等着。 其实他心里的焦急又有谁明白? 崖边遇险的舍命相救,崖底一夜共度。 慕容追风,承认吧!其实你嫉妒得要命! “我……我们确实,为了取暖,为了活下去……”锦瑟喃喃的开口,转移了慕容追风全部的注意力,他听着,却又有一种下一秒他就会控制不住的愤怒情绪。 可是他好好的坐着,看着锦瑟垂眼,难过的轻声道:“确实……确实,是相拥而眠的。” 慕容追风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样的心情,因为那样的难以形容,可是锦瑟猛然抬起眼来,激动得一把抓住了慕容追风的手臂,解释道:“可是……可是我们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什么都没有!” 锦瑟看着慕容追风完全没有表情的脸,她心里也急得很,若是那一夜什么都没有,那么实在不叫人信服……如今她选择一个相拥而眠,这个事情比较难定性。 若是他们不知廉耻苟合,那么就太重,若是他们清白……却又好像不是。 锦瑟知道,这个分寸的把握,得看慕容追风如何看待,于是她死死的抓着他的手臂,像是抓着最后一个希望一般,焦急的解释道:“真的,我们确实是因为太冷了,但是……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锦瑟焦急的解释叫慕容追风的心反而放宽了,他幽幽的叹了一声,轻轻的抚上了锦瑟在冷风里有些冰的脸颊。 锦瑟一愣,看着慕容追风那一脸疼惜的表情,他轻轻的道:“委屈你了。” 咬唇,锦瑟知道……她还是赌对了,她难过的低下头,不知道是不是每一次她撒谎时,既想着被不被拆穿,却又想着……若是被识破了,是不是以后就再也不用谎了? 每一次她的谎言成功时,都叫她难过。 “我信你。”只是简单的三个字,可是从慕容追风的嘴里出来,却是那样的珍贵,他继续道:“皇兄,或许只是一时无法接受,又不敢问你……其实你那日你装作产,凡是清醒点的人都知道,你们不可能发生什么, 可是却偏偏有人无风起浪。” “那可怎么办?若是叫人知道了……我自己倒罢了,若是连累了九王爷……岂不是负累了别人白白救了我一命,还要承受这样的代价?”锦瑟忧心忡忡,她不知道这件事情。 皇宫里什么时候传起这个流言的?她竟是不知道! 慕容修云知道了吗?他可有办法应付? “还有心思担心别人!”慕容追风有些不快,到底,他在意的……还是那日舍身相随的人,为何不是他? 不是他在最危机的关头,向她伸出了手。 不是他……在她最需要的时候,陪伴在她的身边。 只是他也没料到,他竟是在意得发狂了! 锦瑟怕慕容追风不开心,也不敢再担心了,只是有些失落的问道:“皇上……他不信我?” 还没得慕容追风回答,她便轻轻的笑了起来,“也好,不信便不信吧,反正左右是我欠了他的,若他就此冷落了我,反而叫我心里舒坦些。” “别傻了,皇兄他舍不得的。”慕容追风轻轻的拍了拍锦瑟的脑袋,“我了解他,他是个重情的人,你为了他受了这么多苦,他不会舍下你的,不过是因为太在乎了,所以……反而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锦瑟没有话,慕容追风却也是矛盾得很,若是锦瑟失去了慕容尚宇的宠爱,那么他其实更开心,毕竟他不想……锦瑟再为了侍寝的事情发愁。 当初她连假怀孕这样的事情都想出来了,可见……她是多么不想侍寝,这虽然是锦瑟难能可贵之处,但是,却不能长期如此。 “你现在在宫里,若是没了皇兄的庇护,怕是处处凶险。”慕容追风考虑的,锦瑟又怎么没考虑过呢? 皇后虎视眈眈,上次惊马坠崖都没能要了她的命,往后不知道还有些什么狠毒的招。 纳兰忻新贵得宠,如今已经是嚣张得不得了了,她对锦瑟,怕是不会客气了。 这两个人已经叫她受的了,若是再加上宫里其他人,那她哪怕是三头六臂,也难得应付啊! 当初她在高处,很多人可望不可及,哪怕是陷害也没有机会。若是她从高处落下来了,那岂不是谁都可以随意的踩上一脚? 到时,才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可是,我也没有办法啊。”锦瑟垂了眼,她确实,还是不想面对慕容尚宇那双悲伤的眼睛,那实时时 刻刻的提醒着她,她对一个曾经快乐温暖的人,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情。 她让慕容尚宇原本欢快温暖的人生,失去了璀璨的阳光。 “慢慢来吧,这事急及不得。”慕容追风幽幽的叹了一声,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去劝自己喜欢的女子去讨别的男人欢心,哪怕知道是逼不得已,他心里也不快得很。 到底还要等到什么时候?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才能尽快的带走锦瑟?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七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七) 锦瑟回了宫殿时,听雨轩冷清了好多,福子急匆匆的跑了起来,笑道:“主子,冬日里物资都送来了,一样不少。” 点了点头,这些不是锦瑟关心的,只是冬天……那么快就来了。 她来皇宫时,正是夏季,如今一转眼,那炎热的阳光,那秋高气爽的蓝天白云……都已经远离了。 接踵而来的,是南陵寒冰一样的冬天了。 她如今受了冷落,确显得自由了起来,听得慕容追风白日里那些话,锦瑟觉得,那流言一直没有让她知道,那么背后一定有人成心阻挠,不管是谁……她都要确定,慕容修云对这件事情,是不是有脱身之法。 九王府,她许久没来了,或许……她许久没有偷偷摸摸的来了。 慕容修云的府邸,并没有多气派,占地虽大,却多以山水园林为主,清新雅致,安静古朴,倒是和他九王爷淡然内敛的性子相符合。 四年来,她没有一次是堂堂正正的从这个府邸的正门进来的,因为她的存在,虽然与慕容修云的命运紧紧相连,但是却也是最见不得人的。 无所作为的九王爷,不入官场,不理朝政,寄情于山水之间,纵情于天地山林。 此时正是午夜,锦瑟很明白也很清楚慕容修云的作息时间,他很少眠,或者可以他常常几日无眠,那样多的心事,那样沉重的包袱压在身上,又怎么能安然入睡? 锦瑟直奔他的书房,没有人发现,冬日夜里的寒风吹乱了她的发,她翻身悬在窗外的梁上,借着窗户的一丝缝隙往里看去。 烛光晃动,慕容修云确实是在书房的,手里拿着书正在翻看,他手上的伤虽然好了,可是眼里有几许血丝,脸色也不是很好,仿佛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一般。 看他那模样,锦瑟又不由得心疼了起来,他总是不好好照顾自己的,府里其实也没有几个下人,他平日里淡寡得很,和人也不亲近,也没有谁为了他的身子真的劳心劳力过。 锦瑟在时,还为他奉上一盏热茶,夜里端上一些点,虽然他也不曾在意过,爱吃不吃的,可是如今她不在这了……又有谁来照顾他? 不由得叹了一声。 “来都来了,莫不是只是来偷看的?”慕容修云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却也不叫锦瑟吃惊,她的一举一动都瞒不过他的。 更何况,那样一声叹 息……怕是早就被发现了。 锦瑟翻身而下,推开门走了进去。 慕容修云放下了手里的书,捏了捏眉心仿佛是精神了一些,抬眼看锦瑟,道:“怎么来了?” “不过想问问公子,关于今日宫里的流言,公子可有万全之策了?”锦瑟问时,规规矩矩的站在书桌前,低头垂目,就像无数次她禀报一般。 她是属下,他是主子。 锦瑟不住的告诫自己,他们之间只能如此,哪怕……已经不一样了。 “就为了这个?”慕容修云挑了挑眉,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笑是笑她越发的蠢了,哭便是哭他原来不知不觉的在她心里,变得如此没用了? 这样一件的事情,竟也让她以为他摆不平? 锦瑟垂眸,理所当然的想着他应有的自信和能力。 也是……哪有他摆平不了的事情。 想着,却猛然惊醒!竟知道没有他摆平不了的事情,那么她今夜来这里……岂不是多此一举?她来这,到底干什么来了? 愣然着站在原地,一时竟不知道如何是好!她竟是只想着担心他惹祸上身,却不想他是谁?他才不是表面上清心寡欲的九王爷。 自己这一心的担忧,太多余了,如今站在这里……如同傻瓜一般。 “那……”锦瑟忙开口,竟也觉得来不及后悔了一般,恨不得此刻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那……那属下告退了。” 话还没完,她就着急着转身逃跑,太难堪了,一向冷静的她,竟不知道为何犯了这样的错?这在他眼里看着,不知道是多可笑的事情。 “我准你走了?”慕容修云的声音幽幽的响起来,叫锦瑟的脚步生生的顿住了。 “那公子还有何事吩咐?”锦瑟强迫着自己冷静,转过身,低着头看着自己脚上的一对绣花鞋,数着那秀面上细密的针脚。 慕容修云悠闲的起身,缓缓渡步到了锦瑟的身前,笑了起来,“你倒是把我看了个够,却不叫我好好看看你?” 着,已经伸手扼住她的下颚,将她的脸抬了起来,那脸上是一贯的故作冷静,他都习惯了。 他就是喜欢从她这冷静的表面下,找到那一丝狭促,找到那一丝只属于他的娇羞。 “公子……”锦瑟有些尴尬的喊了一声,不敢和他对视,仿佛被看穿了,她其实也明白,什么来提醒他流言一事 ,其实只是找个借口……来看看他而已。 只是被他一眼就识穿了,叫她怎么能不尴尬,所以只能狼狈的垂眼。 慕容修云喜欢她叫他公子,不知道为何,别人都叫他主子……她却是从第一面见面后,改口叫了他公子,从此,再没有换过称呼。 但是他喜欢。 喜欢她娇娇柔柔的叫一声公子,听起来竟叫人觉得那样的独一无二,那样的舒心。 “近日为何事烦忧?”慕容修云能看出她眼里深埋的忧愁,但是以前他却没有这么多事的问过一句。 明明流言一事,特意吩咐了香雪和晴雨不要让她知晓,就知道她会杞人忧天,却不想,还是传到她耳朵里。 如今想来,也不错,起码她竟会借着这个借口来看他。 “公子,没有什么事。”锦瑟知道有的事情,有的软弱,是不能暴露在慕容修云面前的,因为暴露了,那么她就不再是他完美的棋子了。 若她不是他的棋子了,那么她还能是什么?还有什么用?会被他抛弃吗? 不……她不要。 慕容修云细细的看她,他也从不勉强她,只道:“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只需要保全自己便是。” “是,属下知道。”锦瑟点了点头,却不敢挣脱慕容修云轻轻扼住她下颚的手指,他的手指冰凉得很,这也叫锦瑟惊觉…… 这书房里的炭火竟也熄灭了,房里这样的冷,他竟还一个人坐着。 没人照顾也就罢了,怎么连自己也不爱惜自己的身子? 她想责问,可是却哪里有资格? “公子……”锦瑟幽幽的喊了一声,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四周,心里却是骚动着。 “怎么?”慕容修云放开了她的下颚,静静的等着她要的话。 顿了片刻,她才有些尴尬的笑道:“公子,屋里炭火都熄了,属下去给你换换,否则这书房里……冷得像冰窖一般。” 果然她还是无法坐视不理。 完,也不等慕容修云回答便要转身去拿火盆。 不料却被慕容修云一把拉住,还没回过身来,已经被那熟悉了的怀抱从背后抱了个满怀,将她拥在了怀里,紧紧的……却透着几分他身上的寒冷,看来……他在这里冷了许久了。 “你若是怕我冷了,便用你自己来暖我……不要炭火,我不喜欢那刺 鼻的味道。”慕容修云得那样直接,嘴角还挂着笑容,虽然锦瑟看不到,却也能感到那一丝邪恶的意味。 “你……”她张了张嘴,竟是不知道什么,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因为他的怀抱,只是一靠近,就能乱了她的一切。 他的身上那样的冷,若她能有一点点的温暖,那么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全部都给他,因为不忍心他受苦,不忍心他难过,更不忍心……他在这冰冷的夜里,一个人点灯,赤红着眼孤独的坐着。 他并不是有那么多事情要忙,他只是睡不着,她知道。 “你自己送上门来的,我正冷着呢。”慕容修云的气息从脖颈后拍打在她的耳垂边,一阵阵的酥痒,直直的传递到了心里,只是他竟连气息,也是冷的。 叫锦瑟心里越发的疼了。 她知道她想念他,想念他的气息,他的怀抱……哪怕是叫她耳红心跳不能自己的爱抚和亲吻,她都想念得紧。 明知道不能靠近,明知道不能任由自己沉沦,却是怎么也挣脱不出他的手心。 就如他的,他是致命的,而她明明知道……却也被深深吸引着,无法逃离。 转身,锦瑟第一次那样主动的面对他,轻轻的展开双臂,环住了他的腰,她的身子那样娇柔软,暖暖的将他的怀抱塞满了,静静的伏在他的胸口。 能听到他的心跳声,那样沉稳有力,听着听着,锦瑟就不由自主的咧嘴笑了起来。 “还冷。”慕容追风将她环在怀里,却还是低声轻叹道,“难道你都忘了,那日我是怎么帮你取暖的?” 锦瑟听着他的话,脑里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夜黑暗中喘息着交缠的身体,竟是那样的清晰的叫她牢牢的记着,那样的深刻。 只因为,那回忆里,是他曾带给她的幸福。 锦瑟的脸微微的红,偏偏她除了这样紧紧的抱着他外,其余的……真的什么都不敢做,她心跳得厉害,不安的咬着唇,脸上早已经烫得一片红云了。 “唉,偏是这模样,最叫人吃不消。”慕容追风轻轻一叹,低头轻轻的吻上了锦瑟的唇。 要等她主动,怕是等得他身子都僵了。 偏偏,她那样脸红心跳的扑在他的怀里,什么也不做……也叫他身上起无名的火来,只想将她揉进身体里,狠狠的占有她,叫她全身心的都属于他。 原来,一直以来他培养出来的毒药,竟是这 样的诱/惑人心。当初他过,她的身体是最好的武器,他就知道……因为她是无人能拒绝的毒药,会上瘾,会让人知道哪怕万劫不复,也会拼了命的要得到。 连他……也不例外。 锦瑟环着他腰的手越发的紧了,心跳得超乎了预料,他的吻有些冷冷的气息,却是在她的唇舌间渐渐的火热了起来。 那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真的因为她传递的温暖……而让他变得火热,变得有生气了一般。 “呃,公子……”锦瑟喃喃的呼喊,情不自禁的圈住了他的脖颈,她想温暖他,用她的一切。 她第一次回应得这样热烈,疯狂,几乎化被动为主动,叫人沉沦在她柔软的甜蜜之中。 慕容修云的手掌虽然稍微温热了,可是探入锦瑟的衣衫时,和锦瑟温暖的肌肤相比,还是冷的……那强烈的反差,叫锦瑟身体因为他的爱抚而微微的颤抖,身上的每一个毛孔,似乎都叫嚣了起来。 “锦瑟,叫我……”慕容追风喜欢,喜欢听她这柔软的声音,喜欢她这充满了感情的呼喊,这叫他能深深的感应到,她是他的。 他不是圣人,也没有想象中那样好的自控力,他知道她的诱/惑一样是致命的,所以他不曾碰……可是如今碰了,叫他尝到了她这美妙的滋味,再叫他怎么放手? 心里唯一的一丝坚持和怯懦,都被冲破了,他哪怕承认自己无情无心,也不能不可以对她有一丝的眷念和感情。 可是他知道,他就是想要她,她……明明就是属于他的,从一开始,便是他的。 慕容修云细碎的吻从耳根到脖颈,一路留下一窜窜撩人的火花,他的手松散了她的衣衫,将她一步步带到了书桌前,只轻轻一抱,将她抱到了书桌之上。 “公子,公子……”她迷乱的青喊着,吻他的眉,他的额头,还有她最喜欢,也是最叫她沉沦的眼…… 她真的,真的无法控制自己,那些感情就要溢出来了,叫她怎么控制?她喜欢他,爱他,爱得发了狂,爱得迷失了自己,她死死的抱着他,双腿缠在他的腰上,也是第一次那样大胆的解开了他的腰带和衣衫…… 她细嫩的手指,柔软的指腹轻轻的划过他的肌肤,像是不安分的跳动的火苗,一点点的顺着她手掌的柔软抚摸,聚集成叫人疯狂的烈焰。 慕容修云的身体一点点的在她的手指下火热起来,他将她抱起来,狠狠的占有,用那早已经低 沉沙哑的声音再一次在她的耳边轻呼道:“叫我……我喜欢听……” 锦瑟伸手抚摸他的脸,他的轮廓,他的鼻子,他的唇……她看着,哪怕双眼迷离,她也知道,他是她无法逃离的羁绊。 “公子,公子……”她喊他,一句有一句的伴随着他的冲撞,她亲吻他,像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生命。 书桌上的书本,笔墨纸砚洒了一地,两人的衣衫都松散的挂在身上,挡不住旖旎的春光,黑色的乌木桌子衬着锦瑟白皙透红的肌肤,一种不出来的诱/惑。 锦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许就尸骨无存,万劫不复……所以在她此刻还能感受他的拥抱,感受他的一切时……她要用自己的生命,来记住。 这一刻……他给她的幸福。 “公子……我……”锦瑟的话语,被吞没在了慕容修云狂热的吻下,没有出来的三个字,最终碎在了他们的吻中。 有些话,就是永远也无法出口,失去了这一刻的机会,也许一辈子……也再不能鼓足勇气看着那双叫她沉沦的眸子,再次出来。 可是哪怕一辈子都不出来,又如何呢? 足够了……足够了啊。 锦瑟闭上了眼睛,若这是她沉沦地狱的代价,那么就让她永不超生吧。 锦瑟回到皇宫后,整整好几日,她和慕容尚宇的关系都没有改善,原本一开始都不会分发少的份例和过冬的物资,竟也开始每日的减少了。 听雨轩那么大的宫殿,又是在水上建立的,冬日里格外的冷。 一开始节省用碳,几乎除了锦瑟的寝宫外,其他地方都是冰冷的,丫鬟太监们整日唉声叹气,连棉衣都不够穿的。 这都不了,自己宫里的丫头们常常被用各种各样的借口调走,去干些苦力活,一整天下来累得动弹不了,哪里还有心思来伺候锦瑟? 好在香雪和晴雨两个人一直守着她,而福子也兢兢业业的打理着宫殿里大事宜,她倒没有受什么苦,只是苦了这些跟着她的人。 锦瑟看着……也只能幽幽的叹口气,慕容尚宇没有给她一丝解释的机会,就选择了自己逃避,想来……怕是有人整日的在他耳边吹着风,叫他怎么也放不下这件事情。 若是再这样下去,锦瑟都能预见自己悲惨的宫中生活了。 可是偏偏,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冬日来 了那么久,初雪还没有落,天气越发的干燥冰冷,宫里处处都在提防火烛。 锦瑟宫里也一样,今日做清扫,她嫌吵得慌,就带着香雪一个人出来走走,因为宫里人手减了,只有把晴雨也留下跟着一起忙活了。 两个人一路无语,在花园里瞎逛着也不知道方向,不一会儿就见有好多奴才急急忙忙的朝着一个方向跑去,看样子是极为惊慌。 锦瑟使了个颜色,香雪上前一把抓住了一个太监,问道:“出什么事了?” 香雪的脸上一般不太有表情,看起来冷冰冰的却是气势十足,那太监被唬得一愣,转眼看到锦瑟,忙道:“晋阳殿走水了!” 晋阳殿? 锦瑟皱眉,明明是陌生的,却又觉得熟悉,不料那太监慌里慌张的又道:“那可是皇上最宝贵的地方啊!如今出了岔子,不知道多少人命不保了!”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八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八) 晋阳殿? 锦瑟皱眉,明明是陌生的,却又觉得熟悉,不料那太监慌里慌张的又道:“那可是皇上最宝贵的地方啊!如今出了岔子,不知道多少人命不保了!” 这才恍然大悟,那日她和慕容尚宇第一次遇见,他带她躲避的那个宫殿,第二天清晨她出来时,记得牌匾上写着晋阳殿的! 竟是那个宫殿着火了? 锦瑟也知道大事不好了,急忙带着香雪跟着一群装张去救火的人跑了去。 那个宫殿锦瑟记忆深刻,因为保存得时间久了,虽然有些古老,可是却温馨宁静,而且打扫得一尘不染,里面的东西纹丝不动,可见……慕容尚宇对他母亲是有多么的怀念! 如今慕容尚宇正是沮丧时期,若是连这晋阳殿也出了问题,对他来岂不是火上浇油。 一路急匆匆的赶到时,就看到了浓烟四起,烟火弥漫,火势竟这样的大,超乎了锦瑟的想象! 跑近了,才发现好多的侍卫和奴才急急忙忙的泼着水,不停的有人冲进去,然后有人出来,最叫锦瑟吃惊的是,慕容追风竟然也在。 每一个从火场出来的人,还没来得及喘上一口气,竟就叫他一把抓住,暴躁的吼道:“找到没有?” “没有……没有……”那火场里逃出来的人,吓得都傻了,叫道:“王爷,火势太大了,进不去了!” “滚!”慕容追风完,一把就将那人甩开,看着后来几个要进去的人也因为火势太大而无法进去,而之前进去的几人,竟是再没有出来过! 慕容追风急了,脱掉身上厚重的皮袄就要往里冲,好多人猛然扑上去一把抱住了他,叫喊着:“王爷不可,王爷不可啊……若是王爷再有什么不测,这南陵可就完了……” 慕容追风生生的被五六个人止住了脚步,而锦瑟猛然觉得情况不对,那么多人冲进去不顾性命的,是要干什么? 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或者是人? “皇上……怕是……怕是出不来了!”猛然有人哭喊了一声,吓得锦瑟整个人差点跌倒在地,“王爷若是再去了,可叫南陵怎么办……” 锦瑟只觉得自己身子颤抖,火势很大,本就干燥,风很大,火势越发的不可收拾,根本不是几盆水就能浇灭的。 而如今……已然没有人愿意再冲进去救人了,慕容追风才是 南陵的天,大家都知道,所以更不会让他再进去。 慕容尚宇没了南陵还不至于绝望,若是连慕容追风都没了……那么哪怕是一个的太监,也知道其中的重要性! 这几乎关乎着南陵的生死存亡啊! 可是怎么能……怎么能就这样放弃了慕容尚宇?他才是皇帝啊,他才是这个国家最重要最尊贵的人啊!为什么……他们都不救他? 只因为他不如慕容追风吗? 不……在锦瑟的眼里,全然不是这样的。 几乎想也没想,锦瑟一把抢过了旁边人手里的水盆,当头淋下,棉袄全部湿了,然后她几乎想也不想的冲了进去! “娘娘!娘娘……”香雪连阻止都来不及,锦瑟瘦的身影就已经冲了进去,当大家都愣住时,也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声不可思议的尖叫了。 慕容追风的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了,当他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奋不顾身的冲进一片火海时,他还以为他看错了。 她什么时候来的…… 可是当香雪焦急的呼喊被淹没在风里时,他才惊醒,那竟是真的! “放开!本王叫你们放开!”慕容追风在这一秒疯了一般狠狠的踹向那些阻挡他前路的人,可是哪怕他们被踹翻了,跌得老远,也有人立马跪倒在地抱住了他的腿! 慕容追风的举步艰难,不住的有人抱着他的腿,不让他前进一分,火海在他的眼睛里烧着,倒映着他的恐惧和不安…… 宫殿外烟火弥漫,宫殿里更是浓烟滚滚,迷糊着人的眼,叫人的眼睛刺痛得什么都看不见,锦瑟用湿了的袖子捂着嘴,可是还是呛咳得几乎连呼吸都接不上了。 到处是火,哪怕她上一刻还全身湿透了的冰冷,这一刻也仿佛要被烤熟了一般,她不住的穿梭在这宫殿里,寻找着她曾经熟悉的路线。 可是宫殿几乎已经垮塌了,烧得面目全非,哪里还看得出路线来。 她拼了命的往里撞,凭借着上好的身手躲开了一根又一根下落的木梁,躲开了熊熊烈火,跌倒了又再爬起来,不顾一切的朝里面冲去。 她有一个感觉,她知道,慕容尚宇一定是在上次那个房间的,一定是! 当她找到那熟悉的门时,虽然那门扉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可是她还是认出来了,惊喜的冲了进去,里面的浓烟更浓,什么都看不清楚。 火势被风一吹,一下呼 啸着起来了。 锦瑟进门时猛然有木梁掉下来,她为了躲避,生生的摔在了地上,顿时脚上染了火苗子,还好衣衫都是湿的,她奋力的扑打,将火苗打灭了。 只是经过这一番挣扎,呼吸早已经接不上了,整个人已经迷迷糊糊的没有了丝毫的力气,她有些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地势低了,烟雾没有那么浓烈了,她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躺着的人。 是她熟悉的名黄色的衣衫,她惊喜的扑了过去,叫道:“皇上,咳咳……皇上!” 有梁木砸下来,她困难的躲过去了,呼吸更加的困难了,吸进了不少的烟,呛得她越发的昏沉了,而慕容尚宇似乎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锦瑟费劲了力气,爬了过去,才看到慕容尚宇已经昏迷了,虽然身上没有被烧伤,但是也狼狈得很,她忙探了探呼吸,呼吸虽然微弱,但是活着! 心里不免一阵感激,感激老天爷,让他活着! 忙扯下了自己的棉袄,擦了擦他的脸,拧下水来洒在了他的脸上…… “皇上……咳……皇上你快醒……醒醒……”锦瑟焦急的叫着,不停的晃动他的身子,若是他醒不过来,以锦瑟现在的力量,也不可能将他带出去,恐怕两个人……都要死在这里了。 “呃……谁……”慕容尚宇的唇突然动了,发出一声轻微的声音,睫毛微微颤抖着,似乎在挣扎。 锦瑟心里的希望又重新烧起来了,她忙凑近了,拍打慕容尚宇的脸,叫道:“是我啊,皇上,你醒醒……我……咳咳……我是锦儿啊!” “锦儿……”慕容尚宇喃喃的喊了一声,挣扎着,挣扎着……终于睁开了眼睛。 第一眼,模模糊糊的烟雾中,他看到了锦瑟笑着的脸,那样脏的脸,黑乎乎的只看到了她笑起来露出的整齐洁白的牙齿,还有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竟真的是她,在一片浓烟滚滚中,向他微笑。 “锦儿?”慕容尚宇清醒了一些,刚开口就被呛得一阵剧烈的咳嗽。 火势蔓延得很快,锦瑟将棉袄捂在了慕容尚宇的口鼻上,忙道:“皇上,我扶你起来,我们一起出去……” “我……不用死?”慕容尚宇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似乎刚才他是已经陷入了死亡的绝望当中,他知道,没有人会为他惋惜,也许……没有人会为他伤心。 他更没有想到,会有人不顾一切的冲进来救他,而这个 人……竟是被他冷落了那么久的,他的锦儿啊。 “嗯,不死,我们都不死,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锦瑟坚定的看着慕容尚宇,紧紧的握住了他的手,传递给他她这坚定的信念。 锦瑟知道,她不能回报他什么,她对他的愧疚,只能用这些来弥补……她能做到的,只有这些而已。 只是她没想到的,这些对于慕容尚宇来……究竟有多重要,一个在绝望中紧紧握住他手的人,一个在他放弃了活下去的念头时,传递给他力量的人。 她的眼睛,好美。 纵然从第一眼看到她时,慕容尚宇就觉得她好美……可是这一刻,哪怕她的脸脏了,衣衫也狼狈泥泞,头发散乱甚至看不清楚面貌了…… 她却还是那样的美,是慕容尚宇从来没有见识过的美。 “我们走!”锦瑟一把拉起了慕容尚宇,然后两个人跌跌撞撞的朝着门外跑去。 火势太大,来时的路已经完全被封住了,两个人在烟雾里呆得太久,意识早已经熏得模糊了,如今一阵阵的热量似乎要将他们烤熟了一般。 可是最叫人绝望的,是四处都是火,不断的朝着他们冲来,怎么躲也躲不开…… 这是一种眼睁睁等死的绝望,锦瑟有些颤抖,不知不觉的握着慕容尚宇的手也更紧了。 “锦儿,你怕吗?”慕容尚宇看着她,突然问道。 锦瑟转眼看他,他似乎早已经经历过了死亡的挣扎,他的眼睛好平静,甚至有一种闪光的信念,叫人觉得他整个人都顿时高大了起来。 “我不怕。”锦瑟突然笑了,死亡对她来,有什么关系? 早在她遇到慕容修云的那一刻起,她便准备好了,时时刻刻迎接死亡的来临。 谁又知道,当她在痛苦里挣扎时,当她在面对慕容修云那平淡无波的眼睛时,当她挣扎在慕容尚宇和慕容追风两兄弟间不断的徘徊时…… 死亡,有时也是一种解脱。 慕容尚宇看着她的笑,有些呆了,之前他面对死亡时,明明也是放弃了挣扎,但是却是一种深沉得可怕的绝望,仿佛是一个人身处在黑暗之中,只有自己,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而如今……明明一样是放弃了挣扎,一样是等待死亡,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是觉得起了希望,不再是黑暗,而是一种因为锦瑟的笑而升腾起来的五彩的光芒。 如同太 阳一样耀眼,如同彩虹一样美丽。 “锦儿……对不起,对不起!这一刻我才告诉你这一句话……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没有保护好你……甚至……我竟然……” 慕容尚宇一把抱住了锦瑟,有眼泪从他的眼角流了出来,可是他却是笑着的。 他的话没有完,因为也不需要完了,锦瑟都明白,所以他还没完时,她就已经打断了他的话,道:“没有什么对不起的,皇上……你尽力了,你做得很好,真的很好了。” “真的?”慕容尚宇拥着锦瑟,她脏乱的脸却怎么也叫人移不开眼。 锦瑟笑了笑,在他怀里点头,“真的,比谁都做得好!” 话音落时,猛然一声惊心动魄的响声,像是整个房屋都垮了一般!吓得慕容尚宇死死的抱住了锦瑟,想用他最后一丝的力量,哪怕能保护她一秒……也好啊。 只是崩塌的不是房屋,而是挡住了他们去路的横梁,着熊熊烈火的横梁,就那样被劈成了两半,然后火里又冲进来一个人。 手里的一床棉被准确的丢到了慕容尚宇和锦瑟身前,一把将他们围了起来,然后锦瑟听到了慕容追风熟悉又冰冷的声音,“还没到死的时候呢,快走!” 罢,一把将两人推了出去,自己紧跟在后。 有了湿棉被的庇护,火苗还没烧到他们时,三人已经脱离了火海,顺着来时的路,一路逃出了这即将崩塌的宫殿。 宫殿外的主子奴才早已经站满了,看到三个人冲出火海时,发出了热烈的欣喜的尖叫声。 只有纳兰忻……站在近处,看到一床棉被里裹着的锦瑟和慕容尚宇,看着两个人相视一笑,看着两个人十指紧扣的手,竟觉得心里像是捅进了一根刺一样! 竟那样的愤怒,那样的碍眼!也那样的痛! 奴才们四处涌了上去,七手八脚的将三人扶走,太医早已经准备就位了,个个一脸欣喜却又焦急的为几人查看伤势。 宫殿最终……化成一片灰烬,伤亡也是有的,可是锦瑟却满意的叹了一声,这也许就叫无心插柳柳成荫。 这么多天来,她和慕容尚宇之间的间隙,终于消失了,她欠的,她还了……终于心里能安稳一些了。 锦瑟的伤算是最轻的了,慕容尚宇在烟雾里熏了太长时间,加上本来身体不强壮的缘故,竟病倒了。 而慕容追 风更因为那日救他们,用手掌生生的劈开了粗大的横梁,手上烧伤严重。 锦瑟只是那日淋湿了身子,受了些许风寒,因为吸入太多烟雾,嗓子有些嘶哑,都是好好修养,几日便可以恢复了的。 慕容尚宇病了,多得是人前呼后拥的照顾,她也不用担心了,只是想起那日的情形,不免还是为慕容尚宇觉得悲哀。 那么多人,哪怕有人冲进去救人,那也是慕容追风强迫的,所以那些人没有拼命的找他,看里面火势太大后,就直接出来了! 那几乎是等于放弃了慕容尚宇的生命。 而在慕容追风要进火场时,一个个却阻止得那样坚决,也许在南陵所有人的心里,慕容追风……确实比慕容尚宇这个皇帝来得重要吧? 这叫锦瑟,怎么不为慕容尚宇觉得悲凉呢? 这些事情,若是他知情,该是多伤心绝望? “主子,皇上让人来接您,是要见您呢。”福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时,锦瑟其实刚准备去看看慕容尚宇的。 她顺着应了一声,叫了香雪晴雨帮她换衣梳妆,然后乘着暖轿去了宣殿。 进门时,正看到纳兰忻冷着一张脸甩着袖子出来,见到她,也只是冷眼一瞪,什么话也没,转身进了轿子,毫不犹豫的离去了。 锦瑟只是笑了笑,也没有什么,吩咐了香雪和晴雨在外面候着,自己便进了去。 好像慕容尚宇的寝宫她许久没来了,但是还是老样子,不过屋子里很暖和,冬日里增添了许多灯和火炉,加上幔帐上也加了厚厚的绒毛,看起来越发的厚重了。 慕容尚宇躺在床上,时不时还有一两声咳嗽,锦瑟走近了,才眯着眼睛笑了起来,“怎么?又不肯喝药了?” 听到了锦瑟的声音,慕容尚宇的表情才转阴为晴,立马眉开眼笑了起来,锦瑟还没坐下,已经被他一把拉着手坐在了床沿,他笑道:“你都不知道,你那大姐,最近越来越呱噪了,吵得我耳朵都嗡嗡直响。” 锦瑟忍不住笑了起来,抽出了自己的手,端起了一边的药碗,道:“那还不是为了皇上好,谁让皇上不喝药了。” “锦儿喂的,朕就喝……”慕容尚宇笑了起来,乖乖的坐了起来,待锦瑟乘了药递到他嘴边时,果然张口就喝了下去。 无奈的摇了摇头,却只能笑了起来,“皇上要早些好起来,不然很多人担心的。” 慕容尚宇没有话,只是一口口的将药汁全喝完了。 锦瑟放下碗时,顺手拿了个蜜饯塞到了他的嘴里,顿时甜蜜的滋味蔓延开来,竟也再不觉得药苦了。 “锦儿……”慕容尚宇喝完了药,伸手握住了锦瑟的手,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心疼的道:“朕许久没看到你了,你瘦了。” 锦瑟抿唇,低头笑了起来。 其实慕容尚宇哪怕那几日冷落了她,却也每天都去看她的,只是他当锦瑟不知道,所以锦瑟也就顺着他了。 “哪里有瘦,修养了好些日子里,补品都吃得嘴里没味了。”锦瑟幽幽的着,言语里也没有一丝责怪慕容尚宇的意味。 慕容尚宇满足的点了点头,他就知道……锦瑟不会生他的气,所以她才会冲进火场去救他,在他最绝望的时候,给了他力量和希望。 慕容尚宇想着,顺着龙床往里一躺,将身边的的位置腾了空出来,然后拍了拍床铺道:“锦儿,来……陪朕躺会。”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九 慕容尚宇想着,顺着龙床往里一躺,将身边的的位置腾了空出来,然后拍了拍床铺道:“锦儿,来……陪朕躺会。” 锦瑟有些疑惑,可是看着慕容尚宇眼睛里好不容易恢复了欢喜神情,也不好拒绝,穿着那厚重的袄就躺了下去。 慕容尚宇为她盖好了被子,然后伸手来将她抱了个满怀,锦瑟有一丝别扭,提醒道:“皇上……你身体还没好呢。” “你看你,脸红什么?”慕容尚宇倒是笑了起来,笑得放肆的大声,习惯性的又敲了敲锦瑟的额头,打趣道:“你想到哪去了?这脑袋,整天想着什么呢?朕不过是想抱着你睡会儿而已。” “你……我才没想呢!”锦瑟这次是真的脸红了,她又多此一举,倒是叫人看了笑话去,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多急不可耐呢。 “我的好锦儿……”慕容尚宇也没再计较了,将锦瑟这穿着棉袄的圆滚滚的一团都抱进了怀里,心里也仿佛随着她身上的柔软而温暖了。 锦瑟乖乖的垂头埋首进了他的臂弯里,没有话,更不敢乱动。 只是不一会儿,就听到慕容尚宇轻声的问道:“锦儿,你知道吗……我那时在火场里,昏迷着也还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什么?”锦瑟抬起头来,看着慕容尚宇突然变得有些忧愁的眼睛。 “我就在想……谁会来救我呢?”慕容尚宇的眼睛,似乎越过了锦瑟的头顶,看向了遥不可及的远方,却还是第一次,让锦瑟在他那双总是温暖快乐的眼睛里,看到了伤痛和迷惘。 锦瑟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也许慕容尚宇是有些天真,也大孩子气,但是他不傻……有的事情,他身临其境,怎么会感受不到? 她什么也不出来,只能伸手轻轻的抱住了慕容尚宇的手臂。 “那时,我想了很多……好像知道自己要死了,却连挣扎都懒得挣扎,仿佛隐隐的……我知道,没有人会来救我,也不会有人觉得我重要得不可失去,更不会……为我的消失而感到伤痛。” 慕容尚宇是知道的,一直一直都知道,在大家的心目中,他不如慕容追风,一只以来,从到大,都不如他的亲弟弟。 “才不会,很多人冲进去救皇上的……最后,不也是六王爷来救的我们的吗?皇上可千万不要这样想。”锦瑟不由得出声安慰,因为连她一个局外人想到慕容尚宇此刻的心境都觉得悲凉,更别他自己了。 这叫锦 瑟怎么忍心,看着他独自承受? “我知道,六弟很关心我,但是锦瑟,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一定如实回答我。”慕容尚宇突然放开了锦瑟,然后认真的,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脸,她的眼睛。 这样的认真叫锦瑟无法回避,她只能点了点头。 “你觉得,我浑身上下,有哪一点……比得过六弟的?” 却是怎么也没想到,慕容尚宇会这样的问,让锦瑟整个人都愣住了,一时不知道如何反映。 其实慕容尚宇也不需要锦瑟的回答,因为每个人的心里,都早已经有了回答,哪怕没有见过他们两个人的普通百姓,怕是心里也早已经有了定案。 慕容尚宇幽幽的一叹,将锦瑟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脸埋进了锦瑟的肩窝里,他深深的呼吸,吻着她发上清香的味道,似乎这样就能让他心里的难受融化一些。 “我从都不如他,虽然母后很宠我,几乎我要什么有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我却还是觉得母后对我和对六弟不一样。” 有些过往,慕容尚宇以为早已经不在意,早已经忘却了,留下来在心里的,只有美好和感动,可是有些东西,就是深深的隐藏在看不到的角落。 什么时候突然扯动那伤口时,才发现……依旧是鲜血淋淋。 自,他便要什么有什么,母后对他的宠爱几乎到了一种偏爱的程度,什么都惯着他,什么都依着他。 母后当时是冠绝后宫的皇后,最得父皇的喜欢,而他是母后最宠爱的儿子,在皇城里几乎是呼风唤雨,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同卵双生的孩子,为什么差别那样的大。 他不爱学习,母后没关系。 六弟若是哪天念书没念好,母后检查时哪怕迟疑了一秒出答案,换来的都是一顿打。 母后对他的宠和对六弟的严苛,简直是天差地别,六弟从来不被允许玩耍,每日都有读不完书,学不完的东西,学不好了不准吃饭,学不好了罚跪一夜。 而他……每天想干什么干什么,想要什么有什么,他时候以为,这是因为母后喜欢他,疼爱他所以才这样偏心的对他。 母后对于六弟的严苛,像是有仇一般,一度让慕容尚宇自己都觉得……母后是在故意刁难六弟,是在故意找借口惩罚他,打骂他。 可是后来,他发现每次打罚了六弟,母后都一个人躲着哭,每次宫女给六弟偷偷带去的吃的 ,都是母后亲手做的,他擦的药,也是母后亲自给的。 那时,他迷茫了,为何母后一样心疼六弟,却不好好待他,不让他像自己一般,每天开心的活着,随心所欲。 后来,他觉得自己错了,当母后对他的宠爱偏执到放任不理的程度时,他觉得他错了,母后的目光越来越少的放在他的身上了。 有时他觉得母后对他这种宠爱,像是一种放逐,就是不论是成才还是成盗,不论你做什么,什么……好像都无法引起她的重视一般,而她永远只有一个表情,那样微笑着,告诉他,“宇儿做什么都是对的。” 可是渐渐的,他开始羡慕六弟,有母后每日监督功课,哪怕换来的很可能是一顿打骂,换来的也许是跪在院子的鹅卵石上,跪到膝盖都肿了,饿着一天都没吃东西的肚子,却也要跪得笔直…… 到他们长大后,六弟开始展现出他不凡的才智,不论是琴棋书画,舞刀弄剑,还是家国天下,无一不是侃侃而谈。 而他……十六岁纳了三个妾,二十的时候娶了自己的王妃,封了六个侧妃,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在他的身上了。 差距显示出来了,母后的身体却也越来越不好了,他常常陪伴在她的身边,而她迷迷糊糊的拉着他的手,一声声的喊着,“儿子……娘的儿子……” 可是仿佛她的眼睛,穿透了他,看到了另一个人一般。 最终母后去了,那宫殿越发的冷清了,六弟常年奔波劳累在朝政之间,而他只能带着自己的妻妾在宫殿里闲时饮酒作乐,兴致来了便赋诗作画。 日子终归是比六弟逍遥的,而且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成为皇帝。 当父皇病重时,百官齐齐保举六弟为帝,而六弟长跪父皇榻前,以立长为坚持,声称自己一定全力辅佐五哥,最终将皇位死死的推到了他的身上来。 他成了皇帝,像是做梦一般,就被推倒了这世界的最高点。 他还是过着一样的日子,想干什么干什么,要什么有什么,六弟对他……就如同当初母后对他一般,那种偏执成了放纵一般的宠爱。 无论他做什么,都有六弟收拾,天大的事……都有六弟一手撑起,若六弟有心帝位,他却斩杀了无数为他鸣不平希望他登基为帝的大臣。 后来,渐渐没有人再敢提起这件事情了,只是大家都习惯了这种局面而已。 渐渐的, 他也习惯了,习惯了当这无所作为的皇帝,因为什么事情都不需要他做,一样被做得好好的,好像……这个世界上,多余的反倒成了他了,而他却占据着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 偏偏,是叫人无法忽略的存在。 慕容尚宇知道,若他不是皇帝,若他没有这一身龙袍和权利的光环,他便是被世人遗忘的那个人,也许什么时候消失了……也不一定有人发现,有人心疼,有人惋惜。 又有谁……会为此落一滴泪? “皇上……”锦瑟幽幽的喊了一声,将慕容尚宇从他那无法自拔的哀愁中拖了出来,她没想到,他竟然这般的敏感,了解得这样的透彻。 听着他的诉,锦瑟才恍然,一直以来……她也不了解这个整天笑嘻嘻的大孩子。 原来,再快乐的人,也有不出的苦楚,原来看起来再高高在上,再尊贵得无法靠近的人,也一样……有他不出的心酸。 难怪,当初慕容追风一口否定了要当皇帝,难怪他,看似得到了所有……实则失去的更多。 有得有失,这是每个人的人生都不能逃避的现实。 “皇上,你不要这样,在我眼里,你不比六王爷差的。”锦瑟笑了起来,轻轻的抱着他的臂膀,看着他的眼睛,笑道:“您比他乐观开朗,更平易近人,更何况……六王爷心甘情愿的为了你操持一切,不也证明了,你对他的重要性吗?” 慕容尚宇呆呆的看着锦瑟的眼睛,听着她继续道:“也许在治国方面他比你懂得多,但是我相信,若是皇上愿意……一样可以当好一个皇帝,不输给任何人,何况,如今皇上不是一个好皇上吗?国家安泰,人民富足,怎么能是六王爷一个人的功劳呢?大家都有份努力,而那一份让大家凝聚在一起为国出力的力量,不正是皇上吗?” “有时,不一定需要您亲自做什么,便有人愿意为您把一切都做了,这难道不是皇上的个人魅力所在?”锦瑟笑着,伸手去捏了捏慕容尚宇呆愣的脸颊。 吃痛了,慕容尚宇才清醒了过来一般,笑了起来,眉眼间的温暖代替了刚才的忧愁,叫他整个人顿时又活了过来一般。 他一把抓住了锦瑟捏他脸的手,叫道:“好啊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朕的脸你也敢捏?” “什么啊,现在才来摆架子,晚了。”锦瑟着,又捏了一下。 然后叫慕容尚宇抓住了手,还没挣扎反抗,就被他死死的抱住了, 然后听到幽幽的满足的叹了一声,道:“锦儿……你总能叫朕舒心。” “你也是。”锦瑟呵呵的笑着,安然的闭上了眼睛。 慕容尚宇又回来了,哪怕他的心里也许永远都存在着一抹忧伤,但是更多的还是阳光灿烂,这样真好…… 也许他不知道,但是锦瑟明白,他那双笑着的眼睛,那眼角眉梢的温暖阳光,也总是能叫她暂时的忘却,心里那一抹阴寒。 相拥而眠,锦瑟第一次没有防备,慕容尚宇也是第一次,无力也无心做什么,只是能这样抱着她,闻着属于她的气息,这样安安稳稳的睡一觉,竟也满足得像个孩子。 锦瑟的再次获宠,像是深冬里开放的红梅一般,看似冷冷清清,却是这冬日里最热闹最艳丽的颜色,并且一发不可收拾。 纳兰忻之前嚣张时原形毕露,这次也不想再和锦瑟套近乎了,以前她听从皇后的话,以为接近了她,就能套出她不少的消息。 皇后什么她有靠山,呸!一个风尘女子生的下贱种,从就出来卖笑卖唱,能有什么靠山? 害她白白费了那么多功夫,差点连命都赔了进去,还是什么也没发现,如今……不仅没扳倒她,还让没有了孩子的她东山再起。 甚至风头更甚从前,纳兰忻真的气得七窍都冒烟了,那日火场出来,慕容尚宇看着锦瑟的目光,那样的深情,那样的温柔。 仿佛成了纳兰忻怎么也忘不掉的梦靥…… 那是属于她的,那是属于她的!一切都是她的! 谁敢来抢……她就要谁死无葬身之地! 慕容尚宇修养了几日,也算是大好了,唯一还没有恢复的便是慕容追风,几日来都没有能上朝,虽也没有堆积下什么大事没处理,却总叫人觉得不安。 连锦瑟也隐隐的感觉到了,虽烧伤严重,但毕竟只是在手上,该是不影响他进宫吧? 所以在锦瑟刻意的提点下,慕容尚宇便带着她一起微服去探望慕容追风了。 虽是微服,但是阵仗还是挺大,只是都换了便装,看起来还是比一般的大户人家更威风一些,走在街上,百姓也是纷纷避让,看那些家丁个个严肃,还以为是什么大官路过。 到了六王府,是管家来迎接的,对此锦瑟还是表示了诧异。 不过第一次进慕容追风的家,让人没想到的是他的府邸竟是这般的大,和慕容修云那九王府比起 来,那真的是天差地别。 虽大,但是却没有锦瑟想象中的豪华壮观,气派是自然,花圃庭院处处精致细腻,桥流水,亭台楼阁却又显示出了一番柔情雅致。 比锦瑟想象中的,要斯很多。 原本以为慕容追风这样财大气粗,又桀骜不羁,家里怕是豪华得比得上皇宫,如今看来,倒别有一番雅致清然的味道。 管家领了慕容尚宇和锦瑟从长廊穿过,到了后苑,后苑有一方清泉,虽是冬日略微冰冷,但是这庭院却不萧索,万年青,梅花等等冬日长青的花草也将这后苑点缀得绿意盎然。 九曲桥梁直通的凉亭,慕容追风就坐在里面,看他们来了,也不看一眼,只是坐着,桌子上的茶杯冒出热气,却也没见他喝一口。 慕容尚宇看了锦瑟一眼,似乎有些迟疑要不要上前,锦瑟叹了一声,其实心里却知道慕容追风在气什么,于是只好道:“皇上,你知道六王爷气什么吗?” 看着锦瑟,慕容尚宇也只能摇了摇头。 锦瑟幽幽一叹,“怕是那日皇上遇险,他还在自责,又或许是气皇上,一个人跑去那宫殿里,随行侍卫也不带,将自己置身险境之中。” “那……可怎么办?”起那日来,确实也是慕容尚宇有错,他不该一个人跑去那,也不让别人知道。 他那几日心情特别的忧虑,所以就想一个人去坐一坐,却不想,竟是发生了失火,险些出了意外,想来六弟极力捧他上皇位,四年来劳心劳力的为他操持,他每日过着舒心的日子,竟也不体谅体谅他的苦处。 这下可好,连晋阳殿也没有保住,叫他怎么对得起死去的母后和拼了命来救人的六弟? 看慕容尚宇为难,锦瑟笑道:“不如,让我去跟六王爷?皇上不在的话,有的话也许六王爷会出来,倒时我从中周全,然后皇上再找六王爷单独谈谈,也许会比较容易。” 慕容尚宇虽是哥哥,但是其实两个人的年纪是一样的,更何况慕容尚宇从玩乐成性,一直以来面对严肃的慕容追风时,他就是有些谨慎的,如今自己犯错在先,真的不敢上前搭话。 听得锦瑟这样一,才忙点头笑了起来,“还是锦儿想的周全,那你先去,朕在这园子里四处逛逛!到时,你叫管家叫我便是。” 锦瑟点了点头,吩咐道:“那皇上一定随身多带几个人,安全重要,千万可不能再让自己置身险地了。” 慕容尚宇豪迈的点了点头,一再的让锦瑟放心,自己让管家和几个侍卫带着,往园子的另一边逛了去。 见人都走了,锦瑟才幽幽的迈步过桥梁,进了凉亭。 慕容追风还是不动,眼睛看着远处,像是不知道有人来了一样,但是锦瑟知道他什么都听得见,以他的武功,怕是刚才她和慕容尚宇的话,都一字不漏的听了去的。 他如今这样子,不是在跟她置气吗?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十) 慕容追风还是不动,眼睛看着远处,像是不知道有人来了一样,但是锦瑟知道他什么都听得见,以他的武功,怕是刚才她和慕容尚宇的话,都一字不漏的听了去的。 他如今这样子,不是在跟她置气吗? 他气的……是那日她竟不顾一切的冲进了火海救人,差点连自己的命都搭了进去。 那天慕容追风将他们救出来后,就一言不发,连眉梢都是一股冷意,整张脸就如同现在一样,写着生人勿进四个大字。 锦瑟幽幽一叹,将那已经凉了的茶倒了,又倒了一杯热茶,端在手里,递到了慕容追风的眼前。 他不理她,她只要坐到了他身边,又将茶杯递了过去,然后开口道:“这可是我认错的茶,你不接我就一直端着,这茶这么烫,烫得我手疼。” 慕容追风的眼睛动了动,却也没有看她,只是冷哼道:“我的手也疼着呢。” 锦瑟抿唇笑了起来,凑近了些,将茶放在了慕容追风的眼前,挡出了他的视线,低声道:“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嘛,那日,我不是没想那么多吗……看你不能亲自进去,所以我就代劳了啊。” “谁需要你代劳!”慕容追风猛然挥手,那茶杯确实很烫,锦瑟没有拿稳,被他那么一撞,一杯茶都泼到了她的大腿上。 “啊!”锦瑟烫得跳了起来,茶杯翻滚落地‘咣当’一声落在地上,砸成了几瓣。 慕容追风这才惊得站了起来,忙来扶锦瑟,焦急的问道:“怎么样?烫到没有?没事吧?” 锦瑟拉了拉那棉袄的裙子,确实烫了一下,不过还好衣服穿得厚,天气又冷,一会儿就凉了,看着慕容追风手上还缠着纱布,她也不忍心责怪。 本来就是她有错在先,她忙摇头道:“没事,没事……不是很烫。” “你……”慕容追风想气,却又气不起来,看着锦瑟那冻红了的脸,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冷了脸,别扭的道:“你来干什么?” 刚才她和慕容尚宇的话他听到了,他知道她是故意找借口,叫慕容尚宇走开的,实话……其实那个时候他就不气她了,虽然心里还是有些添堵。 “我,我来看看你的伤怎么样了啊,听太医……烧伤很严重,以后会不会留下疤痕啊?”锦瑟伸手去想捧起他裹着纱布的手来看,却被他轻轻的避让开了。 “你还 气?”锦瑟心翼翼的看着慕容追风僵持着的脸,又抿唇故作委屈的道:“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我确实有些冲动没有考虑后果……” “我不是气这个!”慕容追风突然转身用受伤的手握住了她的肩膀,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道:“我是气,为何……你那样的奋不顾身,知道他有危险,你竟是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你这是……要和他生死相随吗?” 又一个生死相随!之前的坠崖,如今的火海,为何……一切看起来,都与他无关,只有他……离她是最远的吗? “啊?”锦瑟似乎没想到慕容追风竟是气这个,忍不住‘噗哧’笑了出来。 这一笑,慕容追风的脸色更难看了,冷哼道:“笑笑笑,就知道笑……我是可笑,你就来看笑话的是吧?你笑个够!” 完,转身就要走。 锦瑟忙伸手拉住了,只是一着急,竟然是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掌。 “嘶!”忘了他那是受伤的手,锦瑟这猛力一抓,竟叫他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锦瑟忙放开了,慕容追风狠狠的甩手,瞪了她一眼,不由分的就要走。 “对不起嘛,你不要走。”锦瑟忙追了上去,然后抓住了他的衣袖,他扯着,脚步不停,眼看就要出了凉亭,锦瑟一急……一把抱了上去。 慕容追风一愣,却还是僵持着,锦瑟死死的抱着他,急忙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不该笑你的,只是……我不是取笑你,是你刚才的话,叫我觉得好笑。” “有什么好笑的,难道不是吗?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两个人搂在一起等死,难道不是生死相随吗?”他看得那样清楚,却也那样刺痛他的眼。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才没那么伟大呢!”锦瑟焦急的摇头,靠在慕容追风的背上,死死的环着他的腰,怕他走了,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留住他。 只有这样他心里的气才会消失,这样……他就不会责怪自己,也不会和慕容尚宇置气,也不会伤害了两兄弟之间的感情,而且…… 她现在,不能失去慕容追风,慕容追风的身上,还有很多……她想要得到的东西。 为了慕容修云,她什么都可以做。 锦瑟闭了闭眼睛,将所有的难过和伤心都关了起来,然后接着道:“我没有想过自己会死,我当时听皇上还在里面时,只想着……自己欠了他,自己伤了他 ,如今怎么能见死不救……我才不是什么不顾一切的生死相随,我没那么伟大。” 一口气将要的都了,慕容追风久久没有动,但是他的身子确实是柔软了,不再是刚才僵硬着,如他的人一样的别扭。 他轻轻的握住锦瑟放在他腰上的手,那纱布摩擦着她的手背,叫她忍不住难过。 其实他才是真的不顾一切的进去救人的,那样粗大的横梁,竟都一掌劈开了,那手是得承受多大的伤害? 原本……他可以不进去的。 锦瑟难过的咬唇,道:“你的手……好些没有?会不会留下疤痕?” “那有什么关系,那是为你留下的疤痕,值得。”慕容追风的话让锦瑟心里越发的不好受了,他接着问道:“若……那天在火里不能脱身的是我,你也会那样不顾一切的冲进去救我吗?” 锦瑟一愣,却是突然想到了那种可能性,慕容追风会困在火里不能自救吗? 首先她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她就觉得他一定能凭着自己的本事脱离危险,所以……又怎么会存在不顾一切的去救他呢? 只是这一秒的迟疑,却叫慕容追风唯一那一丝理智撑破了,他猛然转身一把将锦瑟推开,锦瑟脚下不稳,踉跄着后退好几步撞在了桌子上,身子还没稳,猛然慕容追风高大的身影就欺压而上,掳获了她的唇。 是狠狠的蹂躏,带着他的愤怒,像是惩罚一般的撕咬着锦瑟的唇。 “慕容……追风……不……不行……”锦瑟的声音被揉碎了,她死死的抵着他的身子,想将他推开,可是他的力道太大了。 几乎一把扼住了自己的手腕,那力道,像是要将她骨头都捏断了一般。 可是她不是怕痛,也不是怕他的怒气,她怕的……是被慕容尚宇看见啊。 虽他走开了,但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回来的!这花园凉亭这么显眼,只要稍微一留意,岂不就叫人全看了去。 就算不是慕容尚宇,是这府里随便的一个人看到,也不行啊! 锦瑟咬紧牙关,不让慕容追风得逞,可是他使劲的捏住了她的脸颊,迫使她的牙关松了,然后长驱直入的剥夺了她的一切包括呼吸。 “你疯……疯了!会……会被看到的!”锦瑟终于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不料慕容追风猛的将她往后一推,凉亭的里侧在这阴天是像是一个阴暗的角落,他将她死死的抵在墙上,放开了她 的唇。 “我会怕吗?我是疯了,被你逼疯了,我还怕谁看到!”慕容追风的眼阴霾一片,他的唇微红,双眼愤怒的盯着锦瑟的眼睛。 “你误会……我……”锦瑟知道是刚才她的迟疑惹恼了慕容追风,她没料到的是慕容追风的占有欲竟是这样的强。 仿佛她一秒的迟疑,就伤害了他,她可以毫不犹豫的去救慕容尚宇,到他时……竟是犹豫了,这狠狠的刺伤了他的自尊。 不,他要得到她!不要她是别人的,他要她……要她的一切,要她只能属于他一个人。 他的唇猛然又欺压而上,死死的吻住锦瑟的唇,将她那原本就已经有些红肿的唇再一起的碾压蹂躏,他裹着纱布的手因为用力过度,有血渗了出来,可是他却毫不在意。 似乎已经感受不到痛了,他一把抓着她反抗的手,死死的将她的手背在了身后,然后迫使她抬起了胸,另一只手飞快的解开了她棉袄领口处的带子,衣衫松散了,露出她细嫩的脖颈和锁骨来,冷风才吹过……他的吻已经疯狂的在她的肌肤上印下了火热的痕迹。 “放开……放开!”锦瑟手不能动,脚也被他死死的抵在他的腿间,动弹不得,只能任由他松了她的棉袄,欺压而上。 若不是冬日里穿得厚实,锦瑟知道恐怕她现在已经无法逃脱的被慕容追风这样强迫了,可是她不想…… 她身上所承受的一每次亲吻,每一个肌肤相亲,都会让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慕容修云那一双淡然却邪恶的眼睛。 会让她想起他的笑容,想起他的亲吻……想起他们曾经交缠的身体和呼吸。 不……她不要,不要属于别人,她的身体她的心……都只想永远永远,只属于慕容修云一个人。 “放开我……放开……”锦瑟绝望的哀求,几乎要落泪了,泪水在眼眶里弥漫着,叫她的声音也变得凄惨了,她几乎绝望的叫道:“你再不放开我……我恨你了,我恨你!” 慕容追风的动作真的顿住了,一下就全部停止了,他还是将她抵在墙上,却是松开了她的手,然后死死的抱住了她的身体,将头埋在了她**的肩头。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会疯的,真的!”慕容追风痛苦的低喃着,仿佛一只野兽低沉的嘶吼。 锦瑟喘息着,手虽然解放了,可是她还是动不了,她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也没有去拉自己的衣裳,只是道:“你误会我了,你为什么…… 都不肯听我。” 慕容追风没有话,锦瑟忙接着道:“刚才我迟疑,是因为……你在我的心里,就像一座大山一般,坚实可靠……我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想你会有手足无措的深陷险境的一天,因为你是慕容追风啊……我的第一直觉,便是什么都难不倒你……你什么困难都能跨过,所以……我才迟疑了啊!” 锦瑟着,轻轻的伸手捧住了慕容追风的脸颊,将他的手抬了起来,让他看着她的眼睛,然后一字一句的道:“我知道这是不对的,所以刚才我在想……想你陷入危险无法自救的情形。” “可是我一想,就觉得好可怕……”锦瑟低头,将额头抵在了慕容追风的额头上,闭上了眼睛,才继续道:“所以……不要什么遇到危险,我没有那么伟大,因为我害怕,如果是你的遇到危险话……只要想想,我就害怕……连你都不能解决的危险,那该是什么样的危险啊?” “但是我知道……若是真的有那一刻,我的行动还是会比理智更快的做出决定……一样会在我感到害怕之前,我就会在你的身边的,哪怕不能救你。” 锦瑟的话完了,她不知道是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但是她现在的害怕是真实的,因为她意识到了慕容追风的恐怖,意识到了他的感情。 这叫她越发的觉得自己在玩火……若是哪天真的被揭穿了,她会如何已经不重要了,哪怕是千刀万剐,她觉得那也是应该承受的。 她害怕的……是面对这样的慕容追风,全心全意付出的慕容追风,她越来越了解的慕容追风……她害怕,自己的心会动摇。 锦瑟死死地咬住了唇,她不要……不要动摇,因为若是动摇了,那等待她的,更是痛苦得无法自拔的深渊了。 “你的,都是真的?”慕容追风抬眼,她离他那么近,她的肌肤白皙通透,脸颊还微微泛红,仿佛连每一丝柔毛和皮下的血管,他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像是第一次离这么近的看她,她闭着眼睛,轻轻的靠在他的额头上,她娇的身子紧紧的贴着他,让慕容追风有一种错觉。 她他像一座大山一般,这座大山……如今是不是她想依靠的?如果她能这样一直安静乖巧的依靠着他,那么哪怕是深渊地狱,他也会变得更加的强大,变得能让她安心的依靠。 锦瑟幽幽的睁开眼睛,抬起头来,两个人的距离稍微拉远了一点,然后她看进了他的眼里,深深的看着,轻声问道:“你不信我?” 慕容追风像是被她的眼睛紧紧的俘获了一般,有一种动弹不得的感觉,仿佛她这一眼,看进了他的心里,竟是第一次有这种被看穿了的想法。 “信。”慕容追风勾起了笑容,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信,不论你什么,我都信。” 毫无理由的,他就是这么的相信她,轻轻的吻,细密得如同春雨一般,轻柔的滴落在锦瑟的唇上,她没有拒绝。 这仿佛是狂风暴雨后的温存,细细的柔柔的抚平了她刚才狂乱却又惊慌的心。 初雪终于落了下来,飘飘扬扬的洒向世界,不大,却是叫风也停了,幽幽的雪花一片片的落下来,点滴覆盖在梅花之上,红白相间,煞是好看。 慕容尚宇惊慌的赶到书房时,是听锦瑟烫伤了,心里焦急得不得了,慕容追风正在门外,他不得不停下了脚步,问道:“如何了?怎么会烫伤的?” 慕容追风垂眼,有些自责的道:“对不起,皇兄,是我不好,不心将茶打翻了……正好泼在了娘娘的腿上。” “现在如何了?伤得重不重?”慕容尚宇听了,却也不怪慕容追风,只是心里担忧得很,却又不好在慕容追风的眼皮下,直接进去房间。 “没事,所幸茶水不是很烫,天气也冷,应该没问题的。”慕容追风宽慰着,这时医女开门走了出来。 慕容追风和慕容尚宇几乎是异口同声的问道:“如何了?” 医女轻轻一笑,因为不认识慕容尚宇,所以回答时自然是冲着自己的主子慕容追风的,轻点头道:“没事的,烫红了肌肤,已经上了药了,明儿就没问题了。” “这就好。”慕容尚宇这才松了口气,慕容追风也放心了,挥了挥手,让医女退下了。 哪怕他很不情愿让慕容尚宇进去,他却还是只能让开了道路,道:“皇兄快进去看看吧!” “啊,不用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慕容尚宇突然笑了起来,然后反倒转向慕容追风道:“倒是皇兄有话想和你,已经好多天了。” 慕容追风一愣,转眼看到门缝里锦瑟朝着他们两个人挥手,仿佛是叫他们走远一些。 他不仅低头一笑,应声道:“是啊,臣弟也有话想,不如我们去别苑坐坐,也好让娘娘好好休息休息。” 慕容尚宇点了点头,然后两兄弟转身离开,锦瑟心的贴近了门,透过门缝看着两兄弟的背影渐渐远离,还听到了慕容尚宇轻声问道 :“你的手伤恢复得如何了?” “没事了,不过一些伤。” “日后……” 还有的,锦瑟听不太清楚了,可是她知道,一定没事了。慕容尚宇心里,也不会再有疙瘩了,虽然事情远远还没有解决,虽然她才是罪魁祸首。 但是如今……一切都没有办法转还,只有往前走,走到哪……便是哪了,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维持好这一份路程上的美好风景。 日后回忆起来时,起码……也有一丝安慰。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一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十一 解决了慕容追风两兄弟的事情后,锦瑟整个人也算是轻松了,回宫后哪怕是冬日寒冷,竟也觉得这白茫茫的雪将整个世界都变得安宁美好了。 那日初雪落后,一连几日都是大雪绵延,整个皇宫都被一片白色覆盖,每日清扫积雪成了奴才们最重的活。 冰天雪地的,一些请安也能免则免了,后宫人情来往也少了,都窝在自己的寝宫里安逸的享受这难得的清闲。 只是表面的安宁掩不住人心的涌动,冰雪也覆盖不住人们的流言。 原本,锦瑟以为关于她和慕容修云在那崖底一夜的事情,因为慕容尚宇根本不曾追究过,那流言传了一阵子,竟也是渐渐消散了。 可不知为何,这两日竟又死灰复,竟将慕容修云至今尚未娶妻的事情也扯了出来。 是慕容修云和锦瑟早已经相识,曾经早在锦瑟还未进纳兰府还在流浪时,便已经熟识了,可是锦瑟进纳兰府后,却贪图入宫的富贵,抛弃了闲散的王爷。 但慕容修云却一直情深似海,所以……才会有那马车上生死相随的一幕,所以慕容修云如今才未娶妻纳妾。 这听起来真是荒唐得很,但是却传得那样的真实,像是他们曾经历过什么,竟都是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而且传得很厉害,为此好几次慕容尚宇发火处置了好些奴才,可是流言却是越传越烈了,像是燎原之火一般无法扑灭。 锦瑟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还好这些流言都没有实际的证据,都只是空穴来风。而经过上次火海的经历后,慕容尚宇对她是极为信任的。 只是在这样下去,锦瑟担心,迟早会出事。 当初她和慕容修云在一起时,虽然不亲近,但是却也常常在京城一起出入……若真的是有心人铁了心的要去查,怕真的是能找到一两个目击人,曾见过他们在一起。 到时……真是怎么也解释不清楚了。 对于这事,慕容修云曾叫香雪传话给她,是不论如何都要按兵不动,若是此刻慌了,才容易叫人看出马脚来。 并且叫锦瑟如今对慕容追风也要保持一定的距离,锦瑟是知道的,慕容追风也明白,于是相互都疏远了。 冬日又落了一场大雪后,梅花开得更好了,和白雪相衬,形成了皇宫里最美丽的一道风景线。 特别是皇宫北边的红梅 院,红梅似乎在一夜之间全部怒放一般,一片片热闹的簇拥在一起,远远的看去,在皑皑白雪中,像是一朵朵的红云一般。 皇后趁着这个机会,在红梅院里举行赏梅宴,后宫诸人和王孙贵族都有份获得邀请去参加,锦瑟当然也在其中。 与皇后的交集还是和以前一样,客套的请安,不时的喝茶聊天,都还是一样的客客气气,但却没有人再敢提起那次马车失事的事情。 是因为她腹中的孩子没了,她若是总提起难免不好,而别人不提,也当是避嫌怕她难过。 这件事情就这样被渐渐遗忘了,只是慕容追风,他还在查,只是事情也怕不好查明了,而且现在最好的时机已经过去了。 锦瑟也不想再提,她知道皇后既然出手,那么一定是想好了所有的退路,锦瑟不急于这一次就将她扳倒,只是却也还是处处提防心着。 宴会虽是在冬日举行,那红梅簇拥着的凉亭里,灯笼火炉围绕着,倒也算是红红火火热热闹闹的,一群人玩乐聊天,气氛却也是很好的。 慕容修云和慕容追风都在,一个一如既往的低调内敛,一个一如既往的风采依旧。 锦瑟觉得这些场合,却是无聊得很,她几乎怎么勉强也喜欢不起来,想出去走走,又怕平白里生出是非来,忍了忍还是坐下了。 慕容尚宇一如既往的兴致很高,表现得特别的开心,几旬酒下来,脸上已经见了几分红。 锦瑟看着,却也知道很多目光时不时的在她和慕容修云之间来回的扫射,闲言碎语虽是听不出来,却能从那些嬉笑的眼睛里,看出个所以然。 这次,是更觉得无趣了。 “锦妃娘娘,皇后娘娘要去偏院厨准备梅饼,想让娘娘去帮个手,不知可好?”有个太监在锦瑟的耳边低语了几句,锦瑟这才抬头看去,发现皇后已经不知去向。 突然叫她去帮手,莫非是有什么话想和她,锦瑟留了个心,看了一眼这太监,有些眼生,但她还是应了,然后起身离席。 香雪和晴雨本在宴会门外等着的,看锦瑟出来,就要跟上,太监有些为难的低声道:“娘娘,皇后娘娘的意思,是让您一个人去。” “哦。”锦瑟点了点头,断定事情有蹊跷,难道是皇后私下要什么,于是给香雪和晴雨使了个眼色。 两人当即停步了,只是在等着锦瑟和太监走开后,悄无声息的远远的跟上了。 太监带着锦瑟绕了好几圈,这梅园本就大得很,又全是梅树,绕了几圈就觉得方向似乎都迷失了一般,锦瑟看着前面带路的太监,装着悠闲的问道:“怎么还没到?” 这冬日冰冷,梅园的路都是大雪覆盖着的,因为今日有宴会,所以常用的几条路积雪都是清了出来了,唯独现在走的这条,积雪越发的深厚了,也证明她走得越来越偏僻了。 可是她也不急,不过一个太监,晾他拿她也没什么办法。 “娘娘,这不就到了吗。”太监轻轻一笑,让开了道路,他的身后不远处是一个亭子,很古朴的在梅园里立着,亭子前原本是一个莲池,不大不,如今正是寒冬,没有花草,只有湖水平静的被一层薄冰盖住。 大雪盖了亭子的房顶,在这一片红白相间,这亭子反而越显得美丽了。 亭子里站着一个人,修长高挑的身影,哪怕只是这样远远的一眼,锦瑟也知道,那是慕容修云。 他怎么会在这?什么时候从宴会出来的? “这是……”看了那太监一眼,锦瑟有些不明白。 “娘娘快过去吧,王爷有话和娘娘呢。”那太监笑得有些暧昧,却越发的叫锦瑟不舒服了。 可是远处慕容修云站在亭子里,远远的看去,背影散发着一股子浓烈的忧愁。 她不过去看看,怎么放心? 想了想,锦瑟还是点了点头,那太监竟是笑笑,心的退下了,锦瑟转头看了太监一眼,她知道远处香雪和晴雨一定跟着,于是悄悄的比划了一个手势,叫晴雨悄然的跟上了太监的脚步。 然后她转身朝着亭子走了过去。 积雪很深,几乎湿了锦瑟的鞋袜,脚踩着积雪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远远的就听到了。 慕容修云有些诧异的转过身来,看到锦瑟的那一刻时,难掩的惊讶,“你……怎么会在这?” 锦瑟呆愣了一下,两人还隔着一段距离,她却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忙道:“不是你叫我来的?” 慕容修云摇了摇头,惊觉道:“不好!” 话音才落,四周猛然传来好多的脚步声,静悄悄的梅园,那些脚步整齐的从四面八方朝着这聚集而来。 锦瑟这才知道,原来却是一个圈套,哪怕她现在和慕容修云根本什么都没有,但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只要是他们两个人稍微有一点不对劲,就会着人的道 。 更何况,这梅园深处,两个人都从宴会上出来,如今单独站在一起,真是什么都不用多了! “过来!”慕容修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她身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就朝凉亭拉了去。 “怎么办?我不知道……是皇后引我来的!”锦瑟的脸色有些苍白,她觉得自己这一次是太笨了,是有因为她太过轻敌,如今才造成了这样的局面。 她不怕别的,只是怕……会连累了慕容修云啊。 人是从四面八方来的,早就有备而来,怕是张开了一张大网,任他们往哪个方向,也逃不了。 若是惊慌的逃了,被抓到的话更是有嘴不清了。 “别怕,运功闭气!”慕容修云只冷冷的吩咐了这一句,关键时刻,他的淡然冷静总叫人觉得他对任何事情都有把握。 平白的叫人觉得安心。 锦瑟照他的做,在他的眼神询问向她时,她点了点头,然后下一秒慕容修云拖着她毫不犹豫的跳下了莲池。 不是很大的声音,但是水冰冷刺骨,几乎是一下漫过了身体,叫人整个身体冷得连骨头都麻木了一般。 锦瑟的身体在瞬间僵硬了,慕容修云死死的抓着她的手臂,将她搂进了怀里,只是他也好不到哪去,只是比锦瑟好些,起码还有力气动弹。 慕容修云拖着锦瑟的手,抱着她往亭子下方一点点的游了去,两人闭着呼吸,水下很清澈,能看得彼此的表情和发丝在水中盛开成一朵妖娆的花朵。 锦瑟瞪着慕容修云,努力的让自己跟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的移动,不过一会儿,水面上突然射下来无数的箭支,锋利的冲进水中,从他们的身边惊险的擦身而过。 慕容修云将锦瑟按在怀里,困难的躲过那些箭的同时,一点点的朝着亭子下面游动而去。 箭支还是不停的射下来,只是躲在亭子下面,他们不会被射中了,可是这样一直有箭射下来,就表示地面上的人一直没有走开。 也就是,他们还得冻在这里,没有呼吸,没有温度……只能睁眼睛互相看着对方的脸在水里一片青白。 好在慕容修云有提醒过运功,否则若是冷不丁的跳下来,怕是心脏一时就会承受不住这冰冷的刺激。 越来越冷了,锦瑟只觉得意识都微微的模糊了,她摇了摇头,又瞪大了眼睛,看着慕容修云……只要看着他,那么她就会有无 尽的力量的。 锦瑟一直这样想的,她伸手握住了慕容修云的手,哪怕此刻冰冷对于他们来,都已经感受不到了,那寒冷已经深深的入侵了他们的身体,深入骨髓,深入内心。 箭支开始一点点的少了,仿佛是湖面上的人也没有耐心了。 两个人在水下不住的颤抖,锦瑟终于忍不住,在意识一点点涣散的同时,嘴里憋着的气也猛然松了,一个个气泡从嘴里吐出来,她握着的慕容修云的手顿时变得僵硬。 她瞪大了眼睛,想着再坚持,再坚持一会儿…… 慕容修云低头凑了上来,轻轻的将锦瑟拥在怀里,用他的臂膀圈住了她,像是给她支撑一般,他堵住了她的唇,叫她憋着的那一口气再没有泄露出来。 锦瑟瞪大了眼睛,能感觉到慕容修云的手臂力道那样的大,他们的脸隔得那样的近,近得她的眼前,只有他柔软的睫毛。 在水下,那羽扇的睫毛越发的柔软了,轻轻的飘动着,让他那双长期隐藏在睫毛下的眸子显现了出来,像是有着水的痕迹一般,那样的清澈,透澈。 锦瑟看得呆了,哪怕他的脸在她的眼前一点点的模糊,她知道最终自己的意识还是不够强硬,还是撑不过慕容修云……还是…… 不甘心的闭上了眼睛。 然后无边无际的黑暗和冰冷,她感觉到慕容修云的臂膀一直抱着她,然后将她脱上了岸,她迷迷糊糊的觉得越发的冷了,像是身体在一点点的结冰,连心脏……都要被冰冻起来了一般。 慕容修云将锦瑟抱进了凉亭,那些来围剿她们的人已经散了去,也许以为他们死了……只是不论结果如何,他们也是愉快的回去复命了。 “锦瑟,锦瑟?快醒醒……不要睡了,不能睡!”慕容修云轻轻的拍着锦瑟的脸,他自己也冷得不住的颤抖,牙关都打架了,可是却没有办法啊! 拍着锦瑟的脸,而她却没有一点的反映,慕容修云听了脉搏,又挤压了她的肚子和胸腔,她吐出不少的水来…… 最后慕容修云跪在地上,对着嘴给她吹气,一边吹气,一边焦急的拍打着她的脸庞,不住的叫道:“快起来,快点!不准睡!你听不到吗?我叫你起来!” 从一开始的呼唤,变成了后来的怒吼和命令的尖叫,似乎都没有用。 她的身体比寒冰还冷,脸色铁青,连唇色都乌了,看起来是真的像一具尸体一样。 慕容修云突然觉得害怕,他害怕锦瑟突然变成了一具尸体,明明……不久前他还抱着她,感受到她的生命,她的心跳和她的一切。 如今她怎么可以浑身冰冷的躺在这? 怎么可以呢? “锦瑟……快起来啊!你倒是起来啊!睁开眼睛听到没有,叫你睁开眼睛!”慕容修云急了,使劲的捶打着地面,心里的难受一点点的聚集起来,仿佛形成了一种根本无法发泄的情绪。 憋在心口,只觉得胸口一阵迟钝的,闷闷的痛。 锦瑟从来没有这么不听话过,慕容修云深深的吸了口气,哪怕他的睫毛和发际都已经在寒冷中微微的结冰了……可是他还是不停的拍着锦瑟的脸,搓着她的双手……不时的又给她吹两口气…… 他什么都做了,吼也吼了,骂也骂了,什么都做了! 她怎么可以这么不听话?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她怎么可以这样不听话? 不……不会的。 慕容修云深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对上锦瑟的嘴时,猛然一个愤怒的低吼,“放开她!你这混蛋!” 声音才落,一个拳头已经狠狠的打在了慕容修云的脸上。 慕容修云不防,狠狠的摔倒在地,本来他浑身冰冷一直就没有缓过神来,此刻根本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更别受了那一拳后,跌倒在地……却是怎么也爬不起来了。 慕容追风一把将锦瑟抱了起来,几乎也一样的不可置信,前一秒还在宴会上勉强撑着笑容的她,如今却成了这样冰冷的……如同一具尸体一般的模样。 “锦瑟?”慕容追风喊了一声,却是一点反映也没有。 慕容修云在一旁,咳嗽得几乎连气都喘不上了,他爬不起来,只能狼狈的跌倒在地上,然后看着锦瑟……看着她苍白的容颜,他伸出手,想着哪怕再触碰她一次。 若是他能触碰到她的话,她一定就会醒过来的。 因为每次他伸手去抚摸她的脸时,她都会惊得跳起来,那样的表情……那样的美,她怎么可以是现在这个样子的? 可是他触摸不到了,他也没有力气,也一样觉得身体一点点的结冰,似乎要将他变成一个冰雕。 “到底怎么回事?”慕容追风怒吼了一声,连顶上雪都被他这样的愤怒震得抖落了不少,待他发现锦瑟和慕容修云都不在宴会上时,他就觉得不对。 暗自 里叫了不少人寻找,却听梅园这偏僻的角落里竟是有许多凌乱的步伐,像是很多人在此搜查过一般,他觉得事情不对,急忙找了来! 不想……看到的,竟是这样的一幕,竟是锦瑟这样冰冷垂死的姿态! 这一声吼,叫怀里的锦瑟也吓了一跳,顿时一阵剧烈的咳嗽,惊得慕容修云和慕容追风都瞪大了眼睛。 “咳……咳咳……冷……好冷……”锦瑟依然迷迷糊糊,却在咳嗽时迷迷糊糊的出这几个字来,而且不由自主的往干爽并且温暖的慕容追风的怀里缩了缩。 “锦瑟?锦瑟你醒了?”慕容追风急忙叫了两声,又晃了晃,然后发现锦瑟的眼睛使劲的挣扎了几下,仿佛是睁开了,然后又轻轻的闭上了。 “冷……”锦瑟的嘴里迷迷糊糊的念出这样的字眼。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二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十二 “冷……”锦瑟的嘴里迷迷糊糊的念出这样的字眼。 可是却叫刚才已经绝望的慕容追风喜极而泣,“不冷,我带你回去,我带你回去!” 着,将自己的裘毛大氅脱下来紧紧的裹住了锦瑟娇的身子,然后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慕容修云早已经在凉亭一角昏倒了,当锦瑟的咳嗽声和呼吸声都开始渐渐大起来时,他的心猛然一松,眼前一黑,竟是瞬间陷入了冰冷的黑暗里。 这梅园深处早已经没有人了,只有白雪轻轻的落下,又开始下雪了,落在红梅上那样的美。 慕容修云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眉毛和睫毛都结了冰,连发梢都变得白了。 梅林里,突然窜出一个娇的身影,四处看了看,确定没有了人,香雪才将手放进了嘴里,然后低沉并且绵长的从嘴里发出了一声类似于鸟儿的叫声,久久的在天空回荡着。 不一会儿,一行三四个人匆匆的赶了来,什么也没有,将他们带来的大氅将慕容修云裹了起来,然后悄无声息的抬走了。 香雪躲在树后看着慕容修云被带走后,才松了口气,转身朝着慕容追风带着锦瑟的方向追了去。 慕容修云在宫里,有一座别苑,没有王府来得气势华丽,他却也因为公事而时常住在这里,所以才有自由出入宫闱禁地等权利。 他只能将锦瑟带到这里来,这次不管有没有人看到,不管别人怎么想,他都只能把她带来这里。 屋子里升了好几个火炉,索性这宫里的就两三个人常年伺候着,早已经被他调派成了自己的心腹,口风严谨,根本不会透露出去一丝半点。 遣人给锦瑟换了干爽的衣服,又添了几个火炉,屋子里的温度热得叫人有些受不了,但是锦瑟的脸红彤彤的两团,很异常的红色,像是熟透了的番茄。 而她的身上,脖颈和手还有其他地方的肤色,苍白到了几近透明,连皮下毛细血管似乎都能清晰看出。 她不住的发抖,一时迷糊着叫两声,“冷……好冷……”一时又沉沉的昏迷了过去。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慕容追风知道,她和慕容修云两人浑身湿透,而那里又有大量人的脚印,看样子搜索得极为细致,而两个人这样都没有被发现,那一定是跳进了梅园里唯一的莲池。 这样冰冷的天气 下了寒谭,她是怎么活着上来的! 慕容追风不免有些气急败坏,但是又忍不住加了一床又一床的棉被,本是冬日,他这铺床用的就是极品的银狐幼崽的细容貌编织的毯子,本是很保暖的,但是他现在也有些怀疑是不是真的那样保暖了! 不论加了几床被子,几个火炉,她都那样颤抖着缩在被子里,红着脸不停的叫冷。 慕容追风一个人守在床边,因为屋内的气温太高,热得满头大汗,衣衫都脱得只剩下几件单薄的内衫了,却还是满身汗水,几乎湿透了衣衫。 他伸手去探锦瑟的额头,确实是烫得惊人,可是她的身体,甚至睡了那么久的被窝里,竟都是冰冷一片,一点温度也没有。 慕容追风急了,却又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叫太医!若是被人发现了,那她这些苦,岂不是白受了? 让人去太医院抓了几副退热驱寒的方子,熬了后给锦瑟喂下,时间过了这么久似乎也没有见效。 慕容追风急得团团转,有汗水不住的从他的额头边上留下来,他不耐烦的擦拭了一次又一次,最后一次再热得受不了时,他猛然脱掉了自己的衣衫。 只穿着裤子,就那样守着……片刻,他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伸手去探锦瑟的被窝,还是那样冰冷的。 这下几乎是连考虑都没有,直接就钻进了被窝,将锦瑟冰冷的身子死死的抱进了他**火热的怀抱里。 锦瑟的身体冷得像是一块巨大的冰块一样,叫慕容追风的身子猛然触碰到时,冷得汗毛都全部立了起来,可是他却还是没有丝毫的动摇,更没有松手,甚至抱得更紧了,将他的身体死死的贴在锦瑟的身上,让自己的温度,被一点点的夺去。 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直到下人急急忙忙的来敲门,禀报道:“王爷不好了,皇上找不到锦妃娘娘,现在正着急呢,下令全宫搜索了,这怕是不久也要被搜到了!” “知道了,先下去吧!”慕容追风知道,如今锦瑟的体温才恢复了一丝正常,他又抱着她温了一会儿,才起身将衣服都穿好了。 他不能让锦瑟在这里被找到,不论是慕容修云或者是他……都不能叫别人抓到一点的把柄。 看了看自己房间的古董架子,只是思考了一会儿,慕容追风一把将锦瑟连被子都抱了起来,然后在古董架子上启动的机关,墙壁自动从两边裂开,露出了一条秘道。 慕容追风抱着锦 瑟进了秘道,然后将她整个人都放了进去,秘道只是一条通道,通风不是很好,慕容追风不敢将火盆太多的拿进去,只拿了一个,就放在锦瑟身边不远处,然后出来关上了秘道。 整理了一下床铺和衣服,慕容追风利落的出门去了。 已经是晚上了,皇宫里到处都是一片混乱,禁卫军四处走动,顺着一个宫殿一个宫殿的搜查,慕容追风随意的抓了一个,问道:“皇上现在何处?” “在听雨轩呢!” 得到了答案,慕容追风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就朝着听雨轩走去。 听雨轩也许从来没有这般的大祸临头过,院子外面,屋子里面,奴才们跪了一地,个个低着头一副死到临头的模样。 “到底人去哪了?那么大一个活人,在宴会上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还没进门,慕容追风已经听到了慕容尚宇的怒吼声,似乎从来没见他发过这么大的火,慕容追风幽幽的叹了一声,进了门去。 进门时,看到了纳兰忻还有皇后和另外几位妃嫔都围坐在里面,纳兰忻和皇后更是一左一右的替皇帝顺着气,全解道:“皇上息怒,息怒……一定能找着的,指不定是闷了,自己出去散心去了。” 皇后是这样劝的,慕容追风冷冷一笑,行礼的同时看到香雪晴雨和福子三个跪在屋子的正中,似乎正接受慕容尚宇的盘问。 “六弟,六弟你可来了!锦儿不见了,六弟,锦儿不见了!”见到慕容追风时,慕容尚宇就像是看到了一丝希望一般,一把抓住了这唯一的却强壮的浮木。 “皇兄放心,宫里已经四处在找了,来时我问过宫门,今日进出宫门并无可疑之人,娘娘一定不会出事的,而且还在皇宫里。”慕容追风来时,早已经想好了对策,如今他来这,是要看看,今日那梅亭里究竟是谁弄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起来,九王爷今日也是无故缺席了。”不知道是谁多嘴了一句,慕容追风犀利的眼怎么肯能放过,转过眼去时,话的是一个宫女,似乎是站在纳兰忻身后不远处,看到慕容追风的眼睛时,顿时住了嘴,忙低下了头,承受不住这般锐利的眼神。 “九弟缺席,又和锦儿什么关系!谁若是再乱嚼舌根,看朕不砍了他的脑袋!”慕容尚宇本就气得很,如今听得这一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脑子里一回忆……确实在他发现锦瑟不见时,原本以为她只是去散散心,毕竟她不喜欢宴会他 是知道的! 然后不久……似乎慕容修云也确实离席了,最叫人猜不透的,是两个人竟都没有回来! 对啊,慕容修云也没有回来! 慕容尚宇心里憋着,却也是没有出来,但是他憋得,纳兰忻却是突然叫嚷道:“吖,起来九王爷和妹妹一样,中途离去后,竟是再也没有回来!” 慕容追风冷冷的笑了起来,“宴会人多,没想到忻嫔娘娘倒是观察得仔细!谁走了,谁没走,都看得这般清楚!只是九弟闲云野鹤惯了,缺席宴会一去不返的事情也常见得很,有什么稀奇的!” 叫慕容追风这么一,慕容尚宇也忙点头道:“对啊,九弟一向如此,更何况现在的关键是锦儿人不见了,你们总扯九弟干嘛!?” 语气里早已经不高兴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香雪和晴雨两个人跪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都有些红肿,却是早些时候让慕容尚宇掌了嘴。 本来她两贴身伺候,如今却连主子去了哪竟也不知道,不仅该打,简直是该杀!只是锦瑟一向只喜欢带着这两个丫头,如今她的情况不明,慕容尚宇也不想随便动她听雨轩的人。 以免若是误会一场,岂不是惹得她生气了。 想着,一看跪在眼前的两个丫头,低着头一言不发,就更是气恼,一脚踹了去,质问道:“快,娘娘何时离席,为何离席?” 晴雨被踹得跌坐在地,却是很快爬了起来又跪在地上,然后不住的摇头道:“奴婢不知,奴婢真的不知!” 慕容追风看两个丫头一眼,又道:“席间可有人曾来叫过她?或者……可曾要去哪?好好想想,否则,你们这脑袋可就保不住了!” 慕容追风知道,他起这个时,皇后和纳兰忻的眼里差不多都闪起了光来。 可是两个丫头却是低头闷不做声,只是摇头,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这叫皇后纳兰忻两个人起了疑心,明明当着两个丫头让人把锦瑟叫出来的,如今两个丫头为何闭口不提? 她们闭口不提,那证人如何上场? 两个人的心思转着,然后相互对视了一眼,传递了一个眼神,开始另外想办法了! “好好个人,竟就这样不见了!你们……你们都不知道是干什么吃的!”慕容尚宇真的是又气又急,一抬脚,一脚又将香雪踹倒在地。 可是叫人气恼的是偏偏不论怎么打怎么骂,两 个人都只知道一句,‘不知道!’ 这时禁卫军统领来报,远远的就跪在地上,禀报道:”禀皇上,梅园和后宫已搜索大半,都没有找到娘娘的踪迹。” “再找!”毫不犹豫的慕容尚宇开口了,统领有些迟疑,然后问道:“剩下的宫殿除了王爷和皇后宫外,还有佛寺等等……臣怕……” 慕容尚宇略微一想,然后大手一挥道:“找,仔细的找!” “是!”有了慕容尚宇的命令,统领心安的退下了,毕竟慕容追风也在场,若是不同意的话当场就会出来了,而慕容追风什么也没,就证明他默认了。 慕容追风确实是默不作声,如今他知道锦瑟是不可能被找到的,所以也就悠闲的再此看戏了,只是锦瑟身边这两个丫头,似乎冷静得过头了。 叫他都忍不住想知道,锦瑟是哪里弄来两个这样挨打也从不哼一声,问什么都一副冷冷的表情,这视死如归的模样,倒还真是有几分像她们的主子! “对了,皇上,梅园奴才那么多,定有谁会看到妹妹的踪迹的,要不仔细盘查盘查?”纳兰忻猛然出了主意,却叫慕容尚宇烦躁的挥了挥手,“早已经问过了,便是没有人知道,所以朕才担心!” 皇后也有几分疑惑了,自己安排下去的证人,怎么会不见了?一时有些着急,便叫道:“皇上,再盘问盘问,万一有个错漏什么的。” 话刚完,也不等慕容尚宇话,挥手就叫身边的贴身丫鬟道:“胭脂,你去看看!” “是!”胭脂当然是明白一切,跟随皇后多年,哪怕皇后随意的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都能知道皇后的心思。 出了门去,急急的就开始寻找起那个安插的证人来了。 慕容追风知道事情不简单,但是现在不管怎么闹腾,只要锦瑟不被找到,他自然多得是办法替她把这件事情圆满的解决了! 皇后要么以为两个人沉尸湖底了,要么以为侥幸逃了,但一定也还在皇宫,所以马上叫慕容尚宇察觉了锦瑟的失踪,开始全宫搜索。 找到了,两个人若在一起,必然是死路一条!找不到……却更叫皇后和纳兰忻开心了。 只是……她们都瞧了锦瑟了。 不一会儿胭脂就带着一个太监进门来了,晴雨悄悄的抬眼,却正是今日席间叫走锦瑟的那个太监,晴雨的嘴角不仅划过了一丝冷笑。 太监进门,仓惶的四处一 看,一下跪倒在地,看到晴雨时,整个身体都吓得抖了起来,颤抖着用细微的声音道:“奴才……奴才参见皇上!” “你可看到锦妃娘娘今日出了梅园?”慕容尚宇直接就问了,再也不想多费唇舌。 可是不料眼前这不起眼的,几乎像是见都没见过的太监,却是颤抖着点了点头,叫屋里的人都大吃了一惊。 “你见过?她去哪了?在哪?”慕容尚宇一急,上前一把揪住了太监的衣领,急急的问道。 “锦妃……娘娘……娘娘她……”太监的眼睛惊慌的从皇后身上扫过,然后又扫过了一边的晴雨,最后不得不定格在慕容尚宇的身上。 大冷的天,他却满额头都是汗水,脸色苍白,不住的颤抖着,只是他这副害怕到了不正常的模样,却不能叫慕容尚宇关注到。 一般的太监,看到皇帝吓得发抖的常有人在,慕容尚宇根本不会关心这些细节! 而慕容追风却看到了太监眼里的惊恐和犹豫,看到了皇后和纳兰忻两个人得意的笑容,不过他倒是要看看,这一个太监嘴里,能出什么好话来! “快!”慕容尚宇暴怒着吼了一声,吓得太监的魂都差点散了,他一把扑倒在地上,五体投地一般的匍匐在地,惊叫道:“皇上,饶命……都是皇后娘娘逼奴才的,奴才不想做坏人,不想害锦妃娘娘,皇上饶命啊!” 这话一出口,皇后的脸色顿时苍白,连慕容追风都吓了一跳,这演的哪一出? 慕容尚宇一时半会没有反映过来,他一样震惊,却不想太监冒出这些话来,是人都能知道事情的复杂性,他看了一眼皇后,然后对着太监威严的道:“有什么你都出来,今日朕在这!若你得明明白白,朕便饶你一马!” 太监听了忙不住的磕头,磕得脑袋都破了,渗了血珠子,叫人不得不相信他的话。 “皇后娘娘逼着奴才在宴会上以皇后娘娘的名义,是邀请锦妃娘娘去厨帮忙制作梅饼,但是却叫奴才一路将锦妃娘娘引到了梅亭。” “梅亭?”慕容尚宇像是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而带锦瑟去干嘛? 太监忙解释道:“皇上有所不知,九王爷每年这个时候,都会在梅亭祭奠他的生母,传言当初九王爷的生母在冷宫时,为了让九王爷开心,曾经偷偷的跑出梅园来想偷偷折一只红梅,在梅亭那失足落过水,差点丢了性命,后来九王爷的生母逝世后,九王爷每年今日,都会在那……” 这样一,竟就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慕容尚宇转身怒目而视,皇后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看到慕容尚宇的表情时,才恢复了清醒,忙叫道:“皇上,臣妾没有!臣妾没有……他胡,他胡啊!” 着,冲上去一把抓住了太监的衣领,叫道:“你怎么撒谎?你怎么敢撒谎!?”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三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十三 皇后冲上去一把抓住了太监的衣领,叫道:“你怎么撒谎?你怎么敢撒谎!?” “奴才没有撒谎!”比起皇后来,此刻太监似乎已经豁出去了,瞪着皇后道:“你不仅逼我如此做,如今……还叫我来当证人,叫我撒谎亲眼看到了锦妃娘娘和九王爷私会!都是皇后你一手主导,想要陷害锦妃娘娘的!” “你胡!你住口!本宫……本宫杀了你!”皇后似疯了一样,如今怎么也不能保持自己的风度了,一把扼住了太监的喉咙,死命的掐了下去! 慕容追风隔得最近,似乎是想也没想一掌打了过去,正打在皇后的肩上,皇后只是一个弱女子,哪怕慕容追风没用什么力,却也将她打得倒退好几步,一下跌坐在地。 太监似乎被吓坏了,呛咳不止。 “你……皇后,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慕容尚宇的眼睛都愤怒得瞪了出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当初双十就取为皇妃的枕边人,如今贵为一国皇后,他没有薄待过她啊! 可是为何……她竟是这样的恶毒? “我没有,皇上我没有!你不要相信他们,是他们……是他们陷害我的!”皇后着,猛然看向了纳兰忻,叫了起来,“是你,你个贱人……你和纳兰锦一起来陷害我的是不是!你们一起设个圈套来陷害我,一定是你们!” 实话,突然逆转的局势,叫纳兰忻自己也吓了一跳,她不住的后退,不住的摇头,眼看着皇后已经大势已去,她只能是离得越远越好! 如今纳兰锦明明生死不明,为何他们的证人却突然改口,将这事情和盘托出,万一……自己也被牵连? 一想,纳兰忻的脸色也就一片的惨白。 只是此刻没有人注意纳兰忻,皇后死死的拽着慕容尚宇的衣角,哭得满脸泪痕,却是再也得不到慕容尚宇的怜悯,他一脚甩开了皇后,然后问那太监:“后来呢?后来……锦妃娘娘如何了?” “奴才不忍心锦妃娘娘如此被陷害,所以……没有带娘娘去梅亭。”太监的话一出口,更叫慕容追风觉得稀奇了,这证人不仅转了性,而且竟又开始撒谎了。 “那……她去哪了?”慕容尚宇越发的焦急了,却见那太监摇头道:“奴才在路上和锦妃娘娘将此事和盘托出,想叫娘娘来找皇上评理,可是娘娘却不愿意,是没有证据,更何况……她不想皇上和皇后娘娘为了此事感情破裂。” 太监得声泪俱下,似乎真的有那么一场事一样,但是慕容追风知道没有! 所以他更奇怪了,这太监为何这般?看他满目惊恐,到底是受了谁的威胁?是谁,在暗中帮助锦瑟? 而慕容尚宇听得太监的话,本就重情的他当即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了,一旁的钱多眼尖的将他摇晃的身子扶住了,慕容尚宇却是哀叹道:“都是朕身边的女子,为何……差距竟是如此之大。” 着看向皇后道:“你心心念念的要害她,她却还想着保全你!你到底……于心何忍,于心何忍啊?” “皇上……不是的,他撒谎……他撒谎!”皇后似乎已经惊呆了,只是不住的重复着这几句话,眼睛里光芒泯灭,仿佛已经失去了灵魂一般。 “那锦妃究竟去哪了?”慕容尚宇仿佛一下老了好多似的,摇摇晃晃年的靠钱多扶着,声音虚无的问道。 太监摇了摇头,迷茫的道:“奴才也不知道啊,娘娘她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不让奴才跟着,后来……便不知道去了哪了。” “什么?”慕容尚宇这下是真的一口气上不来,只觉得什么憋在了胸口,异常的难受。 慕容追风见势,忙道:“皇兄别急,娘娘既是在皇宫,便不会有事,臣弟这就去找!” “不……”慕容尚宇却突然出声,他不知道为何,心里总觉得异常的在意,哪怕他知道此刻不该在意这个,却怎么也放不下。 那些流言,那些关于锦瑟和慕容修云情深意切的流言,哪怕他装作不在意,可是今日被这样一出闹腾后,他发现……还是在意,在意得很! 会不会她知道慕容修云每日在那里悼念亡母,所以她去找他了?去安慰他? 两个人会不会……走了? “皇兄?”慕容追风叫了好几声,慕容尚宇似乎都没有回过神来,良久了,他才看着慕容追风道:“去……把九弟找来!” 这话一出,当即叫慕容追风和香雪晴雨等人都愣在了原地! 慕容追风这才想起来,今日一起落寒谭的还有慕容修云,那时他将他一个人丢在了那里,因为心里实在气得很!气他又和锦瑟在一起,气他……竟是那样和锦瑟在一起! 可是……现如今,他不会还在那吧?天气这样冰寒,锦瑟有他照顾都病如此严重,梅园那样冷僻,若一直没有人发现……那他…… 慕容追风一想,才觉 得事情不对了,转身就要走时,猛然有人撞了进来,两个人差点撞了个满怀,站定了,才看到是一个宫女,吓都脸色惨白的跪倒在地,不住的认错。 “有什么事?”慕容追风耐着性子问了一句,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慌,慕容尚宇此刻要见慕容修云,就证明……他心里那些疑虑,已经转变成了真实的怀疑。 若他今日不安心了,不放下这些事情,那么不管怎么安排,锦瑟以后……恐怕都还会不好过!毕竟慕容尚宇是皇帝,皇帝的心里横了一颗刺,又还会让谁好过? 宫女颤颤巍巍的道:“禀皇上和王爷,九王爷在外求见。” 这一句,叫在场的人都愣了片刻,慕容尚宇忙道:“快叫他进来!” 不一会儿,慕容修云便进得来,穿得有些厚实,脸色苍白,但是微微一笑,还是如以前一般,俊朗虽是俊朗,却显得有些内敛,他行礼道:“臣弟参见皇上。” “九弟,你这是去哪了?宴会上为何不告而别?”慕容尚宇耐着性子,这听雨轩哪怕一团乱,他也心翼翼的问道。 慕容修云轻轻的一笑,道:“今日去祭奠生母,心里有些感怀,宴会太过热闹,臣弟怕满心愁绪扰了各位雅兴,所以去了城外连云寺和空了大师闲谈了几句,回来时听闻皇宫里出了事情,所以特来看看,可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 “空了大师?”慕容尚宇有些狐疑的打量慕容修云,看起来一副病容,但是却真真实实的是站在他的面前的。 “是,本来和空了大师约了一起赶赴白云山和无尘大师一起下棋,听闻宫里有事,便想进来先看一看,如今空了大师为了等臣弟,还在门口候着呢。”慕容修云的话,几乎滴水不漏,而且他如今站在这里便是叫人消除疑心的最好的方法,而如今……还有一个德高望重的大师为证,慕容尚宇不得不放下了疑心。 “宫里不过一些事,九弟何须操劳!”着,慕容尚宇扶了慕容修云的手,不料他的手寒如冰雪一般,忙问道:“九弟身体可是不适?” 慕容修云摇了摇头道:“没事,不过外面冷,刚才来得急吹了风,可不要把寒气传染给皇兄了。” 着,已经不动声色的将手收了起来,本来慕容修云一起以来不太和别人来往,也从不过于亲密,所以慕容尚宇也习惯了。 只是送他出了门,看着门口果然站着的了空大师,笑了道:“叫了空大师久等了。” “阿 弥陀佛,老衲许久没有找到九王爷这般投缘的人了,一时兴起,还忘皇上莫要见笑。”了空大师眉须都已经是煞白,在京城也算是德高望重的高僧,如今有他作证,那更是半点也不再叫人疑惑了。 “即是九弟和人有约,也不好留你了,九弟就快快去吧,莫叫大师等急了。”慕容尚宇的心里总算是宽慰了,也不留慕容修云。 “臣弟先行告退!”慕容修云也不多做停留,像是也急着去下棋一般,匆匆的和了空大师一起走了。 慕容追风看着他的脸色,心里不免担忧,忙道:“皇上,臣弟这就加派人手去找锦妃娘娘了,天气冰寒,皇上快进屋吧!” 慕容尚宇点了点头,心里又不免担忧了起来,若是锦瑟一个人在皇宫里散步……那么为何突然不见了? 幽幽的叹了一声,如今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慕容追风的身上。 慕容追风看他进了屋子,忙大步的追上了慕容修云他们的方向。 “多谢大师相助,修云再次谢过。”慕容修云和大师出了听雨轩,他才了这一句话,却不料一弯腰引来一阵剧烈的咳嗽。 “慕容施主,慕容施主……”了空大师忙扶住了他,可这一阵咳嗽仿佛牵连了五脏六腑,怎么也停不下来了,气息不顺,慕容修云还没来得及什么,便已经闭眼昏迷。 了空大师扶住了他的身子,不住的叫唤,却也没用。 这时慕容追风急急的赶来,远远的就看到慕容修云昏迷,他就知道他是撑着……来作证的。 加快脚步,近前了才道:“让大师费心了!” 着,和了空大师一起将慕容修云单薄的身子扶了起来,哪怕隔着衣服慕容追风也能感受到慕容修云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寒气息。 却没想到身子都这样了,竟也能撑着一口气来作证,还好在慕容尚宇面前没有出任何的岔子!只是这慕容修云如今越来越叫慕容追风摸不透了。 以前因为他的不起眼,慕容追风从来没有重视过他,如今……有了断崖奋力救锦瑟一事,再有这次的出面澄清,慕容追风隐隐的意识到,这是一个比他想象中还聪明的人。 因为若他不出面解释,出事的不仅是锦瑟……还有他!不管他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锦瑟,如今多亏了他! “大师,我九弟就交给你了,我这就叫人送你们出宫。”慕容追风将慕容修云交托给了了空大师,亲自安排了马车将他 们送出了宫外,这才开始安排……要怎么样将锦瑟安好的送回皇宫来! 皇宫里的搜索都完毕了,自然是不可能找到被慕容追风藏起来的锦瑟,慕容尚宇满面愁容,而慕容追风回了自己的别苑。 秘道里他将锦瑟抱了起来,她的身子又一阵冰寒,那炉火也早已经冰冷了,如今将她放在宫里已经不安全了。 看了看这弯弯曲曲的长长秘道,慕容追风抱起了锦瑟,毫不犹豫的朝着深处走去。 如果可以……他想,她就此在这个世界上消失是不是也很好?他将她藏起来,那么以后……她就只属于他一个人了啊! 慕容追风的心里,已经不止一次这样想过了。 “冷……”锦瑟迷迷糊糊的又喃喃了起来,慕容追风将她抱得更紧了,轻言道:“没事的,锦瑟……你撑住,马上就到了!” 锦瑟迷迷糊糊的挣扎着,眼睛眯开了一会儿,似乎能看到昏暗的火把在眼前晃动,可是这地方……是哪?怎么看起来,像是石壁一般? “这……是哪?”锦瑟昏昏沉沉,不过迷糊得看了一眼,又挣扎不动,闭上眼睛又昏了过去。 “马上就到了,锦瑟……没事了,我带你回家。”慕容追风幽幽的叹了一声,将锦瑟抱得更紧了,她身上的寒气哪怕隔着这么厚的被子,也像是能穿透过,然后叫慕容追风深切的感受到一般。 这秘道蜿蜒崎岖,一路走来,终于到了尽头,尽头是一方巨大的石门,慕容追风将锦瑟放下,然后推开了石门,外面是一片冰天雪地。 抱起了锦瑟,在这一片冰天雪地里,慕容追风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前方是一片竹林,冬日里虽然枯黄了些,但却还是苍翠的一片,有白雪厚重的压在竹子上,压弯了竹子的腰,却叫这一片白绿相间,极为赏心悦目。 竹林深处,是一间精致的阁楼,阁楼前还有一方碧池,如今结了薄薄的冰块。 抱着锦瑟进了竹屋,慕容追风急忙的点了火,多加了几个火盆,让屋子里很快就暖和了起来,他用那银狐幼崽毛的毯子将锦瑟包裹了起来,然后又给她盖了两床被子。 锦瑟迷迷糊糊的,还是一直叫冷,这次慕容追风丝毫没有犹豫,不仅脱去了自己的衣服,却也有些胆颤心惊的将锦瑟的衣衫也脱了去。 她的肌肤冰冷蚀骨,慕容追风搂在怀里时,只觉得那寒气直逼人的心肺,他不由得运功护体,催 化身体不断的冒出热量来温暖她。 此刻,哪怕是肌肤相亲,却也一个火热一个冰冷。 锦瑟能感受得到温暖,她异常眷念的温暖,就如同突然出现在寒冰里的一丝骄阳,她死死的抱住了,钻进慕容追风的怀里,寻找着一点点的热量。 哪怕一开始慕容追风心里还有些的邪恶的想法,如今被这一块巨大的冰块似的僵在怀里,顿时什么想法都退散了。 “阿嚏……”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慕容追风不由得又抱紧了锦瑟一些,然后不断的运功让自己的身体散发出热量,哪怕其实他自己的心已经冰冷得像是浑身**着坐在雪地里一般。 可是他知道,哪怕他觉得这样冷了,对于锦瑟来……他的身体都是温暖的,她那样紧紧的抱着他,几乎没有一丝的空隙。 他喜欢她这样靠着他,赖着她,他要成为她的大山,高大结实……能任由她依靠,给她遮风避雨的大山。 好不容易折腾着将锦瑟的身体暖和了,慕容追风用信鸽发出去的命令也有了回应,大夫一个人走在这深雪里竹林里,湿了鞋袜也总算是到了。 替锦瑟把了脉,开了药方,又拔了火罐,生生的熬了三天三夜,才算是将她一身的寒气驱除了个七七八八。 “鬼叔,她如何了?”慕容追风见治疗终于停止了,在一边守了三天三夜的他急忙上前问道。 “这姑娘命大啊!若是再耽误些时日,怕是神仙也救不活了。”被称为鬼叔的人摸着花白的胡子,看似六十岁以上的年纪,却是双眼炯炯,加上气色良好,自然有一种硬朗的气息。 “还好鬼叔离得不远,不然……”慕容追风幽幽的叹了一声,他真的没想到,这冰寒之气入体,竟会是这么的厉害,差点连锦瑟的命也丢了。 想着锦瑟还有这医术通天的鬼叔来医治,那……慕容修云呢?他可撑得下去? “想什么呢?有时间想别人,不如先想想你自己。”鬼叔着,手已经抓住了慕容追风的手腕,不过一摸便能试出他的脉象来,然后责怪的瞪了他一眼,“又瞎胡闹!” “鬼叔……我……我一个大男人,还撑得住。”慕容追风知道,自己也沾染了寒气,可是为了救锦瑟,他才瞒了下来。 因为他知道若是让鬼叔知道他也病了,那么别管是谁,哪怕是天塌下来了,鬼叔也一定会先医治自己,那时……岂不就耽误了锦瑟的医治。 “撑撑撑,这娃是什么人?叫你这般连命也不要了,你竟带她来这!就不怕……王生气?”鬼叔气归气,可是手中的银针已然出手,生生的一针扎入了慕容追风的手背上。 虽吃痛,也知道鬼叔是故意弄痛他的,他却只是忍着,不话,低着眉目,好半晌了才道:“她不一样。”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四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十四 慕容追风虽吃痛,也知道鬼叔是故意弄痛他的,他却只是忍着,不话,低着眉目,好半晌了才道:“她不一样。” “哼,不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睛,在老夫眼里,都一样的!”鬼叔目不斜视,专心的为慕容追风治疗,不过一会儿的沉默,又忍不住开口道:“你又不是不知道,王多反对你谈及儿女私情!如今……你为了这一个,命都不想要了?” “没有……我,我自有分寸!”慕容追风也只觉得心里堵得慌,捏了捏拳头,差点将手掌上扎的针都弹了出来。 “唉……”鬼叔只是幽幽一叹,“你自己看着办吧,王是不会接受这样一个女人的!更何况……她还是别人的女人。” 慕容追风想反驳,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出来。 毕竟他越是反驳,鬼叔话越多,这样一来岂不是没完了?而且……对于他口中的王来,慕容追风却真的是有些担忧的。 那个人……真的会允许他和锦瑟在一起吗? 雪渐渐的融了,在这与世隔绝的阁楼里,仿佛别的什么都感受不到了,鬼叔只呆了几天,保证锦瑟和慕容追风都没有问题了,便走了。 慕容追风整日守着锦瑟,又已经三天了,她却还没有转醒,屋外的雪才有要融化的迹象,不料夜里又是一场大雪,将这白茫茫的一片覆盖得更加厚重了。 天越发的冷了,阁楼里却是温暖如春,有慕容追风在侧悉心的照料,锦瑟的病情很快就稳定了下来,只要再喝上几日的药,也该大好了。 慕容追风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竟还有些不相信,他差一点……就要彻底的失去她了。 “渴……”昏睡了几日的锦瑟终于有了反映,慕容追风差点吓得从床沿上滚了下去。 忙不迭的倒了水来,却发现锦瑟好像还是迷迷糊糊的,这几日喂她药和水都已经习惯了用嘴来喂,这次也没有犹豫,将温水含在了嘴里,捏住了锦瑟的脸颊打开了她的唇。 然后凑了上去,温热清润的水顺着他的唇流入她的嘴里,然后他轻轻的柔柔的轻吻她,搅得她不知不觉的就将嘴里的水全数咽了下去。 只是,每次他都不舍得放开她,他守了这么久,每一次都要占尽了便宜才愿意罢手。 轻柔的吻,还带着温水的温度,在锦瑟的唇舌见一点点的轻尝,叫他怎么也放不开,每一次亲吻她时, 就有一种一辈子也不放开她的冲动。 慕容追风捧着她的脸,而锦瑟几乎迷迷糊糊的呢喃了几句什么,被他的吻揉碎了,听不清楚了,随后……昏迷中的锦瑟竟是有了反映,仿佛渴了一般含住慕容追风的唇便不愿意放开。 慕容追风愣了,然后被她这迷糊中渴望的索取而勾起了全身的**,她的温度早已经正常了……算算时日,喝了那么多日的药,也早该醒了,慕容追风的手忍不住探进了被子了,轻抚上她轻罗衫下光滑的肌肤。 他的大掌有些粗糙,手心的厚茧摩擦着锦瑟细腻的肌肤,引起一阵阵的酥麻,叫锦瑟忍不住呢喃出声,她没醒,却又像是醒着。 或许还在梦里,或许……慕容追风已经什么都不想知道,也不想明白了。 难得……她没有反抗,难得她还那样主动的配合,叫他想了这么久,念了这么久的身体……如今活色生香的摆在眼前,叫他怎么控制得住? 哪怕……以后要他万劫不复,他也想在此刻不顾一切的要了她,然后想将她藏在别人都找不到的地方,只属于他一人。 慕容追风的手变得火热,顺着锦瑟的衣衫松散的地方,摸索到了她胸前的柔软……轻轻的爱抚,轻轻的解开了她的衣衫,然后他竟是掀开了被子。 那美丽的身体就那样如同一朵花一般在他的身下绽放,低头他忍不住亲吻那花朵上娇嫩的蓓蕾,引得锦瑟的身体一阵阵的颤栗。 锦瑟的嗓子干渴难耐,想什么,想喊出心里那个念着想着几乎都发了狂的名字,可是张嘴……却是一阵无言的干涩。 迷糊中,她记得她和他交缠的身体,记得他的吻,记得他的一切…… 锦瑟的身子猛然的动了,哪怕她想睁开眼睛看看……那铭刻于心的容颜,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仿佛是千斤大石压住了她的眼帘一样。 可是哪怕看不见……又如何,在她的心里,她的梦里……无数次的,已经将他的一切都印刻得那样深刻了。 锦瑟伸手抱住了慕容追风的脖颈,然后迷糊着摸索着亲吻他的眉眼和他的唇,他的唇间仿佛有叫她满足的甘泉一般,她不住的亲吻,索取……主动的将自己奉上,然后一点点的吸吮着他的一切。 “锦瑟……”是她熟悉的呼喊,哪怕那样的迷糊,可是她知道……只有他一人会这么叫她,她听到他在耳边轻声问道:“你确定愿意?” 仿佛曾经很多次, 他问她,“你确定要招惹我?” 锦瑟不知道究竟是梦还是现实,只知道不管是什么,只要是他问的她,她一百次,一千次的愿意回答他。 “愿意……” 只是两个简单的字,用那沙哑的嗓子出来时,几乎没有声音,可是慕容追风听得那样的清晰,几乎清晰得将他心里那惊喜猛然炸开了一般。 正将他此刻唯一一丝理智的弦彻底的崩断了,只要她不愿意,慕容追风知道哪怕他再是想得到她,他都愿意等……等她愿意的那一刻。 她不知道……他等这一刻等了多久,等的多辛苦。 只是她这两个简单的字眼,对慕容追风来,仿佛是她将整个人生都交托给了他一般,她有怎样的过往不重要,她曾经属于谁也不重要。 只是这一刻…… “锦瑟……你只属于我。”慕容追风呢喃着,死死的吻住了锦瑟的唇,轻柔的索吻渐渐变得火热,变得疯狂,变得霸道,席卷了锦瑟的一切。 锦瑟感觉到他身上的衣衫有些粗糙的磨着她的肌肤,隔了衣衫,让她感受不到他的温度,感受不到他的气息……可是若是梦,为何那样的真实……若是现实,为何她却无法睁开双眼? 罢了,不论是梦还是现实……她都是他的,慕容修云……她的存在,她的一切,都只为了他一个人。 锦瑟摸索着解开了慕容追风的衣衫,他火热的肌肤几乎滚烫,锦瑟在这略微冰凉的空气里贪婪的将自己的身体贴了上去,分取这一丝的温暖。 她的手不安分的在他的身上游动,叫慕容追风忍无可忍,他快速的扯掉了她的衬裙,也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束缚…… 他看着闭着眼睛,脸色绯红的锦瑟,轻轻低喃道:“锦瑟……是你我的。” 他亲吻她的眼帘,轻柔的进入了她的身体,两人的肢体交缠融合,似乎能将这外面一片的冰天雪地都融化了一般的火热…… ‘我……是你的。’ 锦瑟的话语不出口,因为她一张嘴,哪怕沙哑的声音也会在这激烈的冲撞中变成一丝丝的娇柔的零散的呢喃…… 什么也听不清楚,只有耳边粗重满足的喘息,只有自己此刻依靠着的火热身体,她只想紧紧的抱住他…… 若她能让他有一丝的快乐,那么她愿意,不论多少次……她都愿意,因为她是那样幸福的,拥有过他…… 她 的……慕容修云。 连续下了几日的雪,今日却突然放晴了,阳光穿透了厚厚的云层,将光彩照耀到了一片片晶莹的白雪上,散发着梦幻一般圣洁的光芒。 阁楼外的雪有些刺眼,锦瑟只觉得眼像是被什么刺中了一般的疼,忍不住挣扎了一下,却猛然发现被死死的禁锢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火热的肌肤和她紧紧的贴在一起,没有一丝的缝隙,甚至……她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适,猛的惊醒,锦瑟睁开眼睛时,只觉得窗外的光异常的刺眼。 当她适应了这一阵光亮后,眼前一片模糊渐渐的清晰起来,眼睛那样的痛,像是生生的扎进了无数细的针,叫她瞪着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动的看着眼前的俊颜。 是熟悉的……却那样刺眼的,一定……是错觉,否则她的眼泪怎么能那样生生的就滚出了眼眶。 一丝丝的温热滴落在慕容追风的手臂上,他有些迷糊的睁开了眼睛,便看到了锦瑟满是泪水的眸子,心里猛然一惊,一下清醒了。 “怎么了?哭什么?”慕容追风忙开口,然后伸手将锦瑟的脸捧了起来,几乎毫不犹豫的亲吻她脸颊上还挂着的泪珠子。 那样心翼翼的,像是捧着一件珍宝一样,锦瑟的心仿佛被什么狠狠的撕咬着,一点点的啃食了个干干净净,痛得无法呼吸。 模糊里……她觉得那一定是梦,否则她怎么会梦到慕容修云那样温柔的对待她! 对啊,那样温柔,慕容修云从来不温柔,他对她的方式,甚至有些粗暴,常常弄得她遍体鳞伤,满身都是他的痕迹…… 常常叫她痛时,忍不住呻吟出声。 可是……不是梦,那竟然不是梦!而那美梦里的慕容修云变成了现实的慕容追风,竟叫她觉得……仿佛是从美梦变成了噩梦一般。 一定是噩梦……她要醒过来,要快点醒过来! 锦瑟茫然的摇头,然后狠狠的挣脱了慕容追风的怀抱和他的吻,她仓惶的摇头,看着他……身子不住的退缩,不住的退缩,眼泪又夺眶而出,然后她退到了床边抵在了坚硬的墙上…… 墙是冰冷坚硬的,因为她太过用力的缘故,竟是弄疼了她! 不是梦……醒不过来。 “你怎么了?”慕容追风突然觉得,她好像远离了一般,他伸手去,却被她惊叫着躲开了,像是很怕他似的。 她那样仓惶惊恐,像 是受了惊的鹿一般,可是却不愿意接受他的抚慰。 慕容追风愣在原地,昨天……明明是她,是她愿意的,他不是勉强女人的男人,他不是……趁人之危的伪君子! 昨天……他明明问过她了,是她用那样魅惑的表情告诉他,她愿意!是她解开了他的衣衫,是她……愿意的啊。 如今这又是怎么了? 慕容追风只觉得什么堵在了胸口,一阵闷闷的痛,叫他不由得开口道:“你……昨天你愿意,你忘了?还是,其实你根本不愿意?” 哪怕此刻追究愿意还是不愿意已经没有了意义,可是对于慕容追风来,是那样重要的啊!她的意愿是那样重要的啊,那关乎着……她的心里,是不是真的愿意接纳他,是不是真的…… 爱他。 慕容追风痛心的看着一脸迷惘并且伤痛的锦瑟,她缩在被窝里,卷缩成了一团,那是自我保护的姿势,这一切都刺痛他的心。 “锦瑟……”他突然开口,看着她,就觉得仿佛灵魂都已经被掏空了,心也掏空了……全部都在她的身上了,他不由自主的问道:“你……爱我吗?” 锦瑟一愣,连泪都忘记了落下,她抬眼看着慕容追风,他的眼眶湿红,那样痛心的看着她,那样绝望甚至带着一种期盼的眼神,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她……已经错了,这种错误对她来,也许是不可避免的,谁叫她就是专门为了引诱男人而训练出来的细作呢? 谁叫她……是别人手上的棋子,为了下棋的人,甘愿牺牲一切呢? 谁叫她……本早就该这样的了,却为何一直傻傻的坚持着,什么内心的纯洁,都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她就是一个肮脏的灵魂塞进了一个肮脏的身体里。 从一开始……她遇到慕容修云的那一刻,她就不是完整的自己,那时的她……就已经缺失了女子最宝贵的一块。 如今……她有什么资格来讲求内心的纯洁,又怎么能,她此生都只能属于一个人? 无所谓,一切对于她来本该无所谓了,可是为何又这样的痛心,张着嘴,本来早已经习惯了一切的谎言,本来她什么都可以轻易出口的,如今……张着嘴,却是什么也不出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慕容追风猛然后退,下床飞快的穿好了衣衫,头也不回的飞奔出门……然后飞快的不见了踪影。 只留下锦瑟一人呆愣在原地 ,卷缩成了一团……可是她如今都满身是伤,她的心如今也千疮百孔,叫她……怎么去安慰别人? 她不能自私一回吗?她不能……听自己的心一回吗?她那么难受,却还是要想着怎么去维持今后和慕容追风的关系…… 只因为,一切的一切,只因为他需要啊,只因为那个叫慕容修云的人,那个声称她的身体是最锋利的武器,能穿透所有男人心的男人。 那个曾……要将她训练成最完美的棋子,要让她成为他手上最锋利的武器的那个男人。 他需要她,需要她这样牺牲,需要她……用这身体换来他想要的一切。 锦瑟紧紧的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无声的划过脸庞,她早已经没有自我了,如今不过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发生了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当初她以为可以推迟,可以逃脱,甚至……可以两全其美。 如今她才知道,一切都是她自相情愿而已,世界上没有永远的两全其美,若是要她选择,哪怕一千次,一万次…… 她就算知道如今自己这样的下场,就算知道一切的痛苦都得自己承受。 那一年……慕容修云朝她伸出手时,她也一样还是愿意牵住他的手,只因,大细雨朦胧中,那一片灰暗的世界里,他是她唯一的光亮和色彩。 慕容追风不知道自己究竟跑了多远,也不知道他为何就这样跑掉了……狼狈得如同一只丧家犬一样。 若是她不爱他,为何……这样的招惹他?为何总让他看到她的痛苦挣扎,她的眼泪和她的善良? 为何……那么多的过往,难道都是他一厢情愿,都是他……自己的幻想吗?她究竟当他是什么?他究竟算什么? “啊!!!”痛苦的发泄,一声愤怒的嘶吼,如同那愤怒的狮子吼叫,惊动了整片竹林,那一拳打在那比他胳膊还粗的竹竿上,叫那竹竿轰然倒塌,叫那竹林里一声巨响,雪哗啦啦的落下来,埋了他一身。 竹林很安静,只有那巨响不时的传来,更何况这竹林似乎没有其他人住过的痕迹,只有一个人的脚印,愤怒的混乱的疯狂的冲了出去。 锦瑟穿得很单薄,就是她从皇宫里穿出来的那一套棉袄下的内衫,其他的衣服她找不到在哪,只是这寒冬对于她来,竟也不那么冷了…… 因为她已经将她的心封存了,比这寒冬还要冰冷十倍,所以再不会觉得冷了。 顺着 脚印,顺着那巨响来源的方向,锦瑟看到了雪人一样的慕容追风,是她的错,是她勾引了他,如今又伤害了他。 若是她能左右自己的一生,那么她宁愿从来没有认识过他,当初……她也想放过他的,可是是命运捉弄吗?他们竟是这样……狼狈又各自带着自己千疮百孔的心在一起了。 一步步的走了过去,还没到慕容追风身前时,他已经冰冷的开口道:“不要过来!我不想再听你什么了。”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五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十五 锦瑟一步步的走了过去,还没到慕容追风身前时,他已经冰冷的开口道:“不要过来!我不想再听你什么了。” 她穿着单薄,站在这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除了发丝和眼是唯一的黑色外,竟觉得好像整个人都苍白得融进了雪里一般。 她的身子在寒冬里瑟瑟发抖,仿佛单薄的衣料下,还能看到她白皙的肌肤,她站在那里,还没有开口,已经被慕容追风抢先道:“我不想再误会什么,所以你什么都不要再解释,这次……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不会再误会你了,锦妃娘娘。” 那一声锦妃娘娘,竟是将所有的一切都隔断了,慕容追风以为……应该隔断了,若她不爱他,那么他的坚持,他的所作所为,岂不是那样的叫人厌倦? 他竟是一厢情愿的烦了她那么久,她若是一直应付他,想必很累吧?如今他又趁着她昏迷时……要了她的身子,他到底是多龌龊,才能做出这些事情来? “慕容追风……”她的声音在这片安静的世界里,竟都那样的微笑,仿佛是雪地里一阵清风,连树叶都吹不动,就那样散开了。 可偏偏她的一言一行,哪怕只是对他这样连名带姓的一声呼喊,竟都牵扯着他的心,一阵阵强烈的痛。 “对不起……我没有准备好。”锦瑟幽幽的完,缓缓的退步,一点点的退开,雪地里她的脚步声摇摇晃晃的,却是那样一步步摇晃着推开,轻声道:“我和你,不可能有未来的,我是别人的妃子,是别人的妾,我自己都不属于我自己,叫我怎么能属于你?原谅我……我不能……爱你。” 锦瑟的,是她的真心话,她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她都不属于她自己,叫她……怎么能和他在一起?哪怕在一起,也只是利用,只是伤害,最终换来的,也只能是比这更痛苦千百遍的决裂。 锦瑟完了,摇晃着转身,一点点的离去。 她的脚步声那样的虚浮,像是随时会倒塌一样的脆弱身体,已经支撑不住她身体的力量了。 慕容追风缓缓的闭上眼睛,他听得出来她的痛苦,他也知道他们的未来很渺茫……不关乎慕容尚宇的事情,也不是她是不是妃子,是不是别人的女人。 只因为他……也不是他自己啊。 他有什么资格去怪别人?他拥有了她的身体,却连一个未来都给不起……他想爱她,那又如何?他的未来……在哪里 ? 转身,看到雪地里娇的身子竟是穿的那样的单薄,一点点的已经远离了慕容追风的视线,那样颤抖着,在雪地里只有她背影上垂腰的秀发,成为这世界里唯一的颜色了一般。 慕容追风伸了伸手,最终无力的放下,直到……那个身影即将要消失在他的视野里时,他才惊觉,他不可以……不可以就这样放任她走掉,不能留下她那样清冷孤寂又颤抖弱的身影。 “锦瑟。”轻轻的一声,让锦瑟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身后猛然拥来的宽大的怀抱,还带着冰雪的寒气,却又那样的温暖,将她整个身子都紧紧的包围在了他结实的臂膀之中。 他总是这样,当她下定了决心要放开时,却又自己送上门来,有时命运就这样紧紧的牵绊在一起,怎么也挣脱不了。 就如同他,哪怕已经被她伤得体无完肤,却还是这样紧紧的抱着她,哪怕她身上的刺已经刺得他鲜血淋漓了,却还不愿意放开。 只因为,在她孤独寒冷时,他想给她温暖,在她伤心绝望时……他想给她安慰。 “什么都不重要了,锦瑟……什么都无所谓,哪怕你不爱我,也无所谓。”慕容追风抱着她,却是幽幽的笑了起来,眸子低垂,眼底一片悲凉,他轻声道:“等我给得起你未来的那天,等你愿意爱我的那天……我愿意等……愿意努力,不管需要多长时间,不管需要多大的牺牲,这辈子不行……那就下辈,下下辈子,直到……我等到那一天为止。” 锦瑟哭了,这一次不是虚情假意,是真的哭了,眼泪不停使唤的留下来,她不住的掉泪,可她明明不想哭的,为何却控制不住。 她伸手搂住他的手臂,他的怀抱结实温暖,可为何……一开始她遇到的那个人,不是他? 一开始便已经错了,往后只能是步步错。一切都太晚了,她的心无法分成两份,无法同时舍弃掉自己心中比她的生命还要重要的慕容修云。 既是舍不掉慕容修云……那么她用什么,来爱慕容追风呢? 锦瑟不能给慕容追风任何回答,慕容追风也已经不需要她的回答了,他将瘦的她一把抱了起来,然后一步步相对无言的走回了那精致的阁楼。 阁楼里依然是温暖如春,床单还一片凌乱,似乎房间里都还残留着昨天火热的气息,是他们两个人的气息融合在一起的味道。 锦瑟闭了眼睛,不想再去想了,她好累……若慕容追风的臂弯能叫她暂时 安静下来,那么她便自私的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和安逸吧。 慕容追风将她放在床上,扯过被子替她盖得严严实实的,他的手轻轻的抚摸过她的脸颊,还有泪痕湿湿的痕迹,他痛心,痛心她总是哭。 将她脸上的泪痕一点点的擦拭掉,慕容追风才道:“什么都不要想,我已经替你安排好了,再过两日,你便可以回去了。” 锦瑟点了点头,侧脸靠在了慕容追风温暖的手掌上,静静的闭着眼睛,静静的什么都不出口。 皇宫里的动向慕容追风比谁都了解,他造出了锦瑟被绑架的谣传,以黄金千两作为酬劳,要求慕容尚宇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当然,他并不需要什么钱。 他装作是宫里一个潜伏许久然后恶从胆边生的侍卫,熟识皇宫的一切,在看到锦瑟落单时,将她绑架了,并且勒索要了赎金。 赎金是由他一手安排,也是由他亲手送去,然后由他,带着平安的锦瑟回归皇宫,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他顺便带回了一颗人头。 赎金当然也带了回来,罪犯的人头也带了回来,这样才不会丢掉皇室的名声和气节。 至于那个罪人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因为一颗人头是不会开口话的。 他与锦瑟,在竹林阁楼里,那与世无争的七日,完结了,从她醒来那天起,他们一共相处渡过了三个日日夜夜。 没有阴谋,没有利用,甚至没有讨论爱与不爱,就那样平淡的,粗茶淡饭的渡过。每日赏赏雪,看看竹,再吹一曲萧笙…… 她静静的坐着,他痴痴的看着,她累了困了,总是一歪头就能依靠到他永远在侧的肩膀,她轻轻的笑,无关于幸福不幸福,只是随心所欲的快乐。 她的世界里,第一次堆的雪人,第一次打的雪仗,第一次因为玩雪而冻得十指都僵住了,慕容追风握在手里捂在怀里替她捂了好久,却还是冻伤了十指,从那后……他不许她再玩雪了。 然后她开始第一次在雪地里疯跑,不顾及形象的大笑,放弃一切的呼喊,忘掉心里所有的烦恼和爱恨。 她想,这是不是就是她曾经希望的自由快乐?无忧无虑? 慕容追风这就是,他曾经希望在她脸上看到的,自由自在时随心所欲的快乐。 他牵着她的手走在雪地里,顺着他的脚印,他踩一个,她踩一个,摇摇晃晃歪歪斜斜的,却是留下了一串快乐的足迹,似乎 连那脚印,都一路欢乐的笑着似的。 短短的三天,却像是将这一辈子的自由都用尽了,将这一辈子的随心所欲都用光了,随后那一夜,他们知道要分离,知道总有一天他们会把暂时放下的全部都捡起来,然后背在身上。 那时……他们不再自由,不再随心所欲,甚至会被压弯了腰却也无怨无悔,因为他们注定,不该是隐在这竹海里的两个人。 他们的人生,都由不得自己做主。 那天雪地里的星星异常的美丽,那样通透的墨兰色的天空,星星细细碎碎的在天空中布满了,像是一条河横跨而过,雪白得耀眼,星星美得迷醉。 他将披风铺在雪地里,他们就那样躺在雪地里,看着漫天的繁星,什么也没有,也不用。 星空太美,迷了慕容追风的眼,他深深一叹,将眼泪涌起的不该有的情绪和水雾全都吞了回去,最终他低眉,轻轻的在她熟睡的眼帘上印下一个吻。 慕容追风以为,那便是永恒。 可是人活在世界上,总有一天还是要踏入尘世里,踏入这一片只有利欲和金钱,只有阴谋和陷阱的世界,因为他们……都还有未了决的心愿,都还有放不下的,没有做完的事情。 迎接锦瑟的,是慕容尚宇的拥抱,他紧紧的将锦瑟抱在怀里,真的像是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而最重要的是,关于慕容修云和锦瑟的那些流言,因为皇后被囚禁在宫殿后,竟是再也没有传出来过。 锦瑟知道,重要的不是别人嘴里的流言消失了,而是慕容尚宇他心里一直介意的隔阂消失了,而经过了竹林里几天的洗礼,锦瑟变得更淡然了,在慕容尚宇的怀里淡淡的笑着。 有时,有的事情,原本以为很重要,如今……仿佛不重要了。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天寒地冻,还下着大雪,慕容尚宇似乎在这里等了许久了,身上一身的寒气。 “皇上,我们回去吧。”锦瑟轻轻的开口,轻轻的离开了慕容尚宇的怀抱。 “嗯,回去吧。”慕容尚宇抓着她的手,紧紧的握在掌心里,然后笑着牵着锦瑟走了,只留下了慕容追风站在原地,看着他两手拉手的离开了。 有一刻,他似乎突然明白了,似锦瑟这样的女子,究竟是要藏多少心事在心里,又需要多强的忍耐力,才能让自己露出那淡然的笑容来。 那娇的身子依旧瘦弱,只是再没有了当初雪地里奔跑时的疯狂,一步步的走向深宫 ,仿佛也将她之前的自由的灵魂再次禁锢了起来。 她到底……是有多无奈,才能走上这样一条道路,雪地里她的笑容比阳光照在雪花上时还耀眼,慕容追风知道……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她在雪地里疯跑时洒落的那一地随心所欲的快乐。 转身,背道而驰,慕容追风的身子还是高大强壮,只是有的东西慢慢在心里一点点的变了,从表面上却是看不出来的。 皇后虽然没有被废,却是被剥夺了凤印和执掌后宫的权利,软禁在她华丽贵气的宫殿里,再也无法踏出一步了。 “我答应过她,娶她时,我便过,有我在一日,她终其一生,都会是我的妻子。”慕容尚宇闭上眼睛,还有些幽幽的伤感。 “皇上便是心慈,不过皇后虽然是一国之后,却也只是个女人,难免会妒忌,犯错也是难免的,皇上不要再放在心上了,如今皇后娘娘一定也已经后悔了。”锦瑟知道皇后不过是自食其果,其实她对皇后本身是没有多少怜悯的,却也没有一定要置她于死地。 那日那个太监陷害她,若不是她提前叫晴雨跟着他,随后晴雨强制性的喂了他一颗毒药,太监痛得半死不活下就将一切都招了出来。 太监不过想挣点钱,却没想到连命都保不住了,当下配合着晴雨的意思,将那一天的事情和盘托出后,又给她制造了不和慕容修云在一起的假口供。 只是没想到……慕容尚宇还是不信,若不是那天慕容修云撑着重病的身子亲自来了皇宫,还带了好一向相交不浅的了空大师。 了空大师并没有撒谎,那日慕容修云确实要与他去下棋,要了空大师配合了一下而已,出家人以慈悲为本,信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那日也没有撒谎,于是便帮了慕容修云一把。 只是慕容修云的身子,竟是还没有大好,在连云寺修养了那么久……听还是反反复复,怕是日后,都要落下病根了。 锦瑟坐在慕容尚宇的身边,她的听雨轩,在冬季时是最冷的,这冷,对于锦瑟来,体验过了什么是透彻的寒冷,如今这虽冷,却也算是最美的。 建立在水上的宫殿,如今坐在水边的美人靠上,水面结了一层薄冰,还有白雪覆盖一层在上,水下的锦鲤点点透红,却还不时的游过。 她是担心慕容修云的身体,却也没有办法,除了偶尔有消息带进来外,几乎和慕容修云的联系全然断绝了。 锦瑟幽幽一叹, 连云寺是佛门清净之地,她不易深夜闯入,更何况如今慕容尚宇常来看她,她也没有机会潜行出宫,紧紧的捏了拳头,却是满心的忧愁。 “朕知道你心善。”慕容尚宇的声音将锦瑟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之前他了些什么锦瑟全然没有听到。 只因为刚才慕容尚宇幽幽的叹了一声,伸手将锦瑟拥进了怀里,这才将她惊醒了。 他似乎没有发现锦瑟的异常,接着道:“但是她想害你,有了害人之心,便不是简单的妒忌争宠,锦儿……我便是原谅了她,此生也不可能再将后宫交到她的手上,心里……怕是永远不能对她如往常一般了。” 历来……多情之人多薄幸,并不是慕容尚宇不爱她了,若不念旧情,皇后怕是连如今的地位都不保了,可是失望了……爱淡了,淡着淡着,也就没了。 这便是慕容尚宇叫人寒心的一面,你不负他,哪怕他的爱淡了,情却也不会淡,终其一生还是会对你好,不似别的帝王总是有了新欢忘了旧爱,生生的叫那么多女人深宫苦等,一夜白头。 慕容尚宇的爱得人很多,却都有用了心,只是当他觉得被背叛时,让那个人不再值得他爱时,也许连机会都没有,便会被他从心里给打入了冷宫。 如同皇后一般,如今和在冷宫有什么不同。不同的是她还有个皇后的虚名,还有个金碧辉煌的宫殿,而在慕容尚宇的心里……她也许,已经不存在了。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也不是怕有一天自己的结果会是这样,只是心里不免得感慨万千,虽然她和慕容尚宇在一起的日日夜夜都是假的,她到现在还是用催眠让他以为夜晚欢爱是真。 可若有一天他知道了,也会一声不吭的将她打入他心里的冷宫。锦瑟不介意,一个皇宫困不住她,能困住她的……只有慕容修云。 “锦儿,你回来后,似乎变了。”慕容尚宇的话打断了锦瑟的思路,她紧握成拳的手微微的松开了,轻笑了起来,“是吗?或许是经历了太多事情,人反而倒平静了下来。” “也许吧。”慕容尚宇点头,然后替锦瑟理了理头发,“不过不管锦儿什么样,都是朕的好锦儿……” 锦瑟点了点头,笑了起来,慕容尚宇满足的叹了一声,是啊……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锦瑟还是陪在他的身边,还是和往常一样,乖巧,美貌,并且善解人意。 “我们进去吧!”慕容尚宇知道,他这一生,拥有了太多美好,已经足够 了。 轻轻的搂住了锦瑟的腰,他带着锦瑟走向了寝宫,而锦瑟平淡的笑着,一步步跟着那暧昧的脚步进了房门……只是那陶制的冰冷的埙,早已经握在了手里。 今夜一样……又会是她的一个不眠之夜,每当她用埙催眠了慕容尚宇后,她都会一整夜睡不着,她看着自己的身体,已经分不清楚,这身体究竟属于过谁,又能算是谁的? 连她自己……也不明白了。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六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十六 纳兰忻自从皇后被软禁后,后宫也已经没有人支持她了,虽慕容尚宇还是常来她这,但是去锦瑟那的次数却是最多最频繁的! 她出了那个主意,本是想借皇后之手除掉锦瑟的,可谁想到,却是皇后自己人出了问题,那时她还跳出来反咬她一口,是她陷害的。 真的是吓了纳兰忻一跳,还好那时皇上已经不相信她的话了,心思也全在锦瑟的身上,所以她这才算是逃脱了一命。 纳兰忻怎么想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那之后她曾悄悄的打听过那个太监,可是那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竟是再也找不着了。 这样一来,纳兰忻确实吓坏了,她隐隐的觉得……当初皇后锦瑟有一个强大的靠山,仿佛像是真的了。 不然,那时锦瑟明明掉入了湖里,那么长时间没起来,那太监为何突然转了态度帮她? 而她和慕容修云两个,由是怎么脱离险境的?她为何由会被人绑走?那慕容修云那日又是怎么会那么巧带着了空大师来解释了自己的清白? 明明……他们两个定是一起落水,一起获救的! 那么那个绑架事件,就是假的! 这样一想来,纳兰忻真的觉得恐惧……那得是多大多猖狂的一只手,才能这样遮住了南陵的整片天空?能自导自演这样一出戏码? 纳兰忻的眸子突然一亮,想起了这次绑架事件的关键人物来。 慕容追风……这个事情全权由他负责,锦瑟也是他带回来了,那么若绑架事件整个事件都是捏造的,那么慕容追风岂不是这幕后主使? 这南陵……除了他,又还有能谁一手遮天? 纳兰忻为自己的分析而雀跃了起来,可以左思右想之下,她还是找不到一点可以抓住的头绪。 慕容追风做事本就是滴水不漏,别把柄了,怕是连一丝瑕疵都没有,这件事情要想再翻出来恐怕不容易了。 到时她若和慕容追风撕破了脸,这南陵……没有人敢和慕容追风作对,纳兰忻当然也不敢。 可是想到慕容追风竟然就是那背后一直暗中帮助锦瑟的人,她不免觉得有些懊恼,自己在宫里举步维艰的走到今日,而她锦瑟为何一进宫门就获得皇上那样的宠爱,而且身后还有这么一个强大的靠山! 她到底……是有什么魅力? 尽管 不服,纳兰忻却也不得不将这件事情暂时的放下,如今皇后的风波刚过,她只待老老实实的待着,然后伺机而动,待她寻找到了机会……一定不会放过那个贱女人! 慕容追风又如何?要慕容修云和锦瑟的流言是她空穴来风捏造的,并且散布得到处都是,如今慕容追风和锦瑟,怕是坐实了吧? 只是这件事情因为没有了人替她动手,所以她得再三的斟酌,得一点点的摸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若是真的……那么可就怪不得她了。 慕容追风再是大胆,再是放肆,若是和宫妃私通,那么他尽管权势滔天又如何,始终只是个王爷,国法面前……皇帝才是最大的。 不过那锦瑟倒真的有本事,当真贱人就是贱人,勾三搭四,看纳兰忻抓到她的狐狸尾巴时,还有谁会维护她! 纳兰忻阴恻恻的想了一夜,才让贴身的丫头带了一封书信回去给了她的母亲,父亲一直不太爱管后宫的事情,哪怕自己后宫得宠对他也有利,但是对于锦瑟,父亲却一直多有犹豫。 这件事情,靠不了父亲了,只能靠母亲本家……来帮她了。 近日宫里甚至南陵似乎都没什么大事发生,若非要有什么热闹的事情的话,便是一直镇守边关的大将军叶仲天今日班师回朝。 叶仲天乃是两朝元老了,先帝在时便镇守边疆,现如今已经二十多年了,如今已经迈入五十大关的叶仲天身体一年不如一年,前几个月更是病倒了,新病旧伤一起复发,以后恐怕是再也不能打仗了。 慕容尚宇下旨叶仲天班师回朝,加赐侯爵,更赐良田黄金让其在京都颐养天年。 叶仲天曾为南陵立下赫赫战功,可算劳苦功高,京中不少年轻武将都曾为他的门生,在士兵里更是人人敬服,哪怕如今退役了,也是风头不减当年,如今封了侯爵,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 慕容尚宇亲自设宴款待叶仲天一家,叶仲天膝下儿女一双,竟是从未来过京都,如今儿子在边关身居要职没有一起同行,夫人早几年便去世了,所以所是款待其一家人,其实只有叶仲天和他那在边关长大的女儿——叶玲。 宴会自然是一如既往的热闹,歌舞烟花,笙歌袅袅。 但是叫锦瑟印象最深刻的,当然是那自在边关长大的叶玲,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野性的味道,和京城里的女子们都不一样。 仿佛,像是草原上奔驰的骏马,浑身都是一种洒脱开放的气息, 她的声音略高,却也不粗,洪亮的嗓门,起话来头头是道,宴会之上当着武百官依然是侃侃而谈。 那是锦瑟羡慕的……一种气息,就像她浑身上下,有的……都是锦瑟可望而不可及的——自由。 第一次遇到在宴会上比慕容尚宇玩得还尽兴的人,竟还是个女子,大家多被她的开朗热情感染,笑声连连,个个对她都是赞不绝口。 想必以叶仲天在朝中的地位,这叶玲丫头想要找一位如意郎君的话,该多得是青年才俊趋之若鹜。 因为怕是在这宴会上,便已经有不少人对她动了念头吧? 锦瑟看着,竟也是第一次觉得宴会没那么无聊了,虽然兴致不高,却还算高兴的一直听着叶玲侃侃而谈,着她在边关的生活,着她偷偷与士兵混在一起训练的故事…… 不是很激动人心的故事,也没有打打杀杀的血腥,听起来却是那样的自由洒脱,仿佛这是京城里的女子们永远都不可能想象的生活。 草原上打马奔驰,训练雄鹰,林间偷偷鸟蛋,凶险时莫过于遇到狼群,她竟也单枪匹马的刺死过一只……直听得人一愣一愣的。 加上她丰富的表情,和富有联想的动作,在席间仿佛就生动的表演起来了一般,一手假意拉弓,一手搭箭,然后她嘴里大叫道:“嗖的一声……” 然后没了声音,大家正疑惑间,已经看到叶玲放下了手,她看向了刚才她假意射箭时比划的角落,有一丝疑惑……或者,是有一丝惊叹,但是她整个人都静了下来。 众人不解,依着她的眼光看去,却是叫所有人都莫名其妙,却只是叫锦瑟心头一紧。 她看着的方向,竟是慕容修云一个人默默无语的坐着的角落。 慕容修云的身子修养了那么久,今天锦瑟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虽然觉得他瘦了也憔悴了,可是依旧是慕容修云啊。 哪怕收敛了浑身的贵气和威严,变得那样的渺,但是在锦瑟眼里却还是一如既往的是她的全世界。 空气似乎都突然静了下来,慕容修云像是这才意识到不对,抬头时一眼撞进了叶玲那目不转睛看着他的眸子里。 他一愣,急忙低眉避开了,可是偏偏……所有的人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锦儿……有好戏看了。”慕容尚宇悄悄的在锦瑟耳边了这么一句话,那笑容,仿佛是已经看到了一对好姻缘一般,那声音叫锦瑟的心猛然紧紧的揪在了 一块。 慕容修云在这种公共场合,却是第一次成为别人瞩目的焦点,平日里他都低调得不能再低调了,刚才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锦瑟时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心里像是什么汇聚在了一起,闷闷的。 一时觉得心烦,便抬头喝了几杯酒……不过一秒,竟就变成了这副模样了,那叶玲……到底是看到什么了? 大家也正觉得疑惑的时候,叶玲却猛然笑了起来,叫道:“你这人真好笑,大家都在听我讲故事,你满面愁容坐在那喝什么闷酒?” 慕容修云一愣,却又不得不回答,那么多的眼睛看着他,他只有道:“郡主的故事自然是好的,配上酒便更觉得好了。” “哼哼……”叶玲满不在乎的哼哼,然后一步步朝着慕容修云的方向走去,她每走一步锦瑟的心都紧上一分,仿佛他们两个人的接近,让她有一种严重的不安的感觉。 有什么正在被她的脚步一步步的打破,刚才她空手射出去的那一箭……是不是把她和慕容修云之间的什么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给击碎了? 走到了慕容修云面前,叶玲目不转睛的大胆的打量他,从头到脚,然后从脚到头,看得慕容修云心里实在不快,但是却又不好发作。 “郡主有何事?”慕容修云的言语间有些冰冷,垂眸竟是一眼也没看上她一眼。 叶玲满不在乎的笑了起来,双手环胸,看着慕容修云道:“你叫什么名字?对了……你我刚才的故事好听,那么你告诉,我刚才到哪了?” 慕容修云一愣,也没有回答,因为他刚才哪里知道她到哪了?根本全程都没有在听,叫他怎么回答。 “算了,没关系。”突然叶玲转身,对着皇上和叶仲天的位置叫道:“父亲,你不是要替我找夫婿吗?” 着,修长的手指一指,正正的指在了慕容修云的脸上,然后她的声音洪亮并且明目张胆的快乐道:“就是他……我要嫁给他!” 她……要嫁给他??? 几乎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锦瑟更是差点连呼吸都忘了,这样大胆直白,这样自信的笑着,那样骄傲的指着他,告诉全天下的人,她要嫁给他。 锦瑟只觉得心里猛然的收缩,一阵阵剧烈的揪紧,痛得叫人无法呼吸,她死死的咬着牙,捏住了拳头,不让自己痛苦得浑身痉挛发抖…… 她,羡慕……不,她……嫉妒……嫉妒那样的自信骄傲,嫉妒得发狂 了,恨不得冲过去对着她吼! 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可是不行,连这点勇气她都没有,她没有资格啊,她用什么身份站在那里,她用什么样的勇气站起来? 她只能痛苦的低下眼,不去看叶玲那自信且张扬的笑容,不去看慕容修云惊愕的眼睛。 “哈?”突然出声的,是慕容尚宇,竟是他第一个反映了过来,也许是他早已经看穿了,所以才能在一群人都傻愣着的时候回神。 “好好好……你这丫头倒是胆大得很,今日朕便帮你做主,九弟……”慕容尚宇着,看向了慕容修云,慕容修云此刻也已经猛然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了。 他忙看向慕容尚宇,拘礼道:“皇兄,臣弟暂时还没有娶妻的打算。” “咦?”慕容尚宇不料他拒绝得更直白,心里未免有些可惜,忙问道:“九弟,难道叶玲姑娘不好?” “不,臣弟才疏学浅,无德无能,配不得郡主。”其实只要慕容修云冷静下来,他可以分析出一万种,这桩婚姻对他的好处。 是的,有百利而无一害,可是不知道为何,他竟是一丝犹豫都没有,就回绝了。 他自己也有些蒙了,若是以前的他,为了自己的利益,怕是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犹豫,一定是满口答应了,可如今……为何,叶玲要嫁给他时,他首先想到的……是他讨厌她。 而不是她能给他带来多少的利益? 他何时变成了这样?会以自己的喜恶首先断定事情了? 慕容修云垂眼,他知道这是一个不好的现象,至少对于现在的他来……他还没有资格以自己的喜恶来做决定。 可是他已经拒绝了,而且很干脆,没有后悔。 “我就是喜欢你,谁还管配得上配不上的问题?你不是王爷吗?身份高贵,怎会自己配不上?莫不是嫌弃我吧?”叶玲邻牙俐齿,咄咄逼人,这真是叫在场的男子们都捏了一把冷汗。 顿时有些断了想与叶家攀亲戚的念头,这样一个凶悍又伶牙俐齿的女人,娶回来不是给自己找罪受? 王孙贵族中大都是喜爱高雅静,对叶玲一时的好奇褪去后,竟还是觉得家碧玉的好,至少不会在这种场合,逼得男人娶自己吧? 有人交头接耳,有的已经忍不住笑了起来,叶玲却是毫不在乎,就看着慕容修云,逼问道:“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 玲儿,你太放肆了!”叶仲天此刻也终于站出来话了,他起身一把将叶玲拉住,然后忙赔着笑脸道:“九王爷见笑了,女在山野之地长大,没规矩惯了,还请九王爷不要见怪。” “爹!什么不要见怪,我就是要问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不想娶我!”叶玲不依,有些蛮横的甩开了叶仲天的手,就是不肯离开慕容修云的桌前。 看得大家都愣住了,她却还是不依不饶的问道:“你若得出理由来,我便不为难你。” 慕容修云微微一叹,低头有礼道:“我与郡主不过一面之缘,喜欢一词从何起?” “我不漂亮?”叶玲紧接着问道。 “郡主天生丽质。”慕容修云从容回答,确实叶玲是美丽的,并且散发着活力,他回答是真的,也叫叶玲开心的笑了起来。 “那我性情不好?”叶玲笑着,又问。 慕容修云还是淡淡的,低首道:“郡主活泼开朗,性情率真可爱。” “那你为何不喜欢我?”既然她又漂亮,性情又好,那还有什么理由是叫他不喜欢的?叶玲的大眼睛似乎真的是疑惑。 慕容修云轻轻一笑,“哪怕郡主什么都好,也不见得会让世界上所有的人第一眼看到时便喜欢上,郡主是不是?感情,岂是短短一眼便能产生的?一时好感,又岂能成为相伴一生的感情?还请郡主三思。” 他笑着回答,认为也算有条有理,得也很清楚了。 可是他的笑容有魔力,就在他那时闷头喝酒时,他的眼睛,他的轮廓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叫叶玲不注意看了去。 竟是那样的惊愕,他低头是那苦涩的一笑……仿佛全世界都和他无关一般,别人再怎样被她吸引,仿佛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光芒,都无法到达他的眼睛,而他……一个人遗世独立,却叫叶玲觉得他才是全世界。 此刻他的笑容刚好,淡淡的勾起一点,却叫叶玲看得都傻了眼。 哪里还听得进去他些什么,只是傻傻一笑,偏道:“不管,我便是第一眼看到,就要嫁给你!” “哈哈哈……”一边的慕容尚宇看了半天,仿佛是第一次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猛然大力的拍手,叫道:“既是郡主情深似海,看来九弟是盛情难却了,朕今日也很有当媒人的兴趣呢!” 着,慕容尚宇转头看向一边沉默良久一动不动的锦瑟,笑道:“锦儿,可好?” 锦瑟呆愣的转动 了眼珠,看到慕容尚宇的笑脸,他问她? 问她?为何要问她? 锦瑟的唇有些微微的颤抖,张了张嘴,却不料她仿佛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但是她还是听到了,她有些僵硬的声音笑了起来。 她竟是笑着道:“郡主和九王爷……当真是一对璧人。” 这一句,叫一边的慕容追风微微皱眉,叫慕容修云有些错愕的抬起头来看向她,这时才看到她的脸色竟是苍白如此。 她的眼睛仿佛已经透过了这在场的所有人,不知道看到哪一个绝望的深渊去了,一片死寂。 慕容尚宇笑了笑,哪怕能看出她的不自然,他却也不介意了,因为一切他都可以不在意,他如今才是皇帝,而慕容修云不过一个闲散的王爷,他什么……慕容修云就得做什么! “那便这么定了吧……”慕容尚宇的话还没有完,慕容追风猛然站了起来,大声道:“皇兄且慢!”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七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十七 “那便这么定了吧……”慕容尚宇的话还没有完,慕容追风猛然站了起来,大声道:“皇兄且慢!” 皇帝话,没有一个人敢打断更没有敢质疑,可是在南陵,偏偏就有慕容追风敢,他猛然站起来打断了,然后看了锦瑟一眼,沉稳的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九弟无心娶妻,若是以圣旨订婚,那岂不是委屈了叶郡主?” 虽是给慕容尚宇听的,但是叶玲听在耳里,就觉得那句‘强扭的瓜不甜’竟是那样的刺耳。 她何是是需要用强迫别人来娶她了?她向来高傲的自尊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评价? 于是慕容尚宇还没来得及开口,叶玲已经抢先道:“谢皇上抬爱,可是女就是倔脾气,就是喜欢挑战不可能的事情,既然九王爷不愿意娶,叶玲也不强求,只是叶玲也不会放弃……叶玲向来认为幸福都是自己追求得来的,所以叶玲会自己去追求自己的幸福,直到九爷……他愿意点头娶叶玲,那时再请皇上下旨,岂不是皆大欢喜!” 叶玲得坚决,并且那种自信仿佛是天生的,得好像一切都那样的轻松容易,却是也拒绝了慕容尚宇的订婚,但是她却也相信,她一定会让这个慕容修云爱上她的! 她只是想着,却也一样要出来,转身看向慕容修云,一字一句的当着所有人宣布道:“九王爷……我一定,会叫你爱上我,然后心甘情愿的娶我的。” 慕容修云没有话,因为他根本被逼得无力回答了。 慕容尚宇虽有些不高兴,但是却也没有勉强,只是身边猛然传来一阵咳嗽,吓了众人一跳。 “咳咳……”一看,却是如今最受宠爱的锦妃娘娘捂着唇,咳得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刚才苍白的脸因为决裂的咳嗽震得通红,慕容尚宇忙一把扶住了她瘦的身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锦瑟不敢看……她的眼睛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只是摇头,然后强撑着,捂唇道:“没事……咳咳……没事,皇上,我……我先退下了。” 着竟是站起来就要走,然后身子一阵摇晃,若不是慕容尚宇扶得及时,怕是一跟头就从阶梯上摔了下来。 “来人,快去请御医!”慕容尚宇这时哪还顾得了别人,扶着锦瑟快速的走了。 慕容追风的手一动,当然他也没有伸出手去,只是狠狠的捏着拳,愤怒的藏在了自己的袖子里。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倒是叶玲心翼翼的道:“那位娘娘……看起来好像很痛苦的样子。” 一句话,却像是一把利刃,狠狠的戳在了慕容修云和慕容追风的心上。 慕容追风这才道:“好了,你们的事情自己解决,如今天色不也早了,都散了吧!”完,脸色凛冽的与大家再喝了一杯,各自散了。 慕容修云走得那样快,却是叫叶玲在身后死死的跟着,哪怕她的父亲叶仲天怎么叫,也叫不回来了。 看着自己女儿那样欢快的追着别人的脚步就走了,也只能摇头叹息,有人从他身边走过,也不免笑道:“女大不中留啊,叶将军!” “唉……可不是吗!”叶仲天笑了起来,然后随着人群走了出去,他倒不介意九王爷在朝中根本无权势。 其实他从来没想将女儿嫁给什么重臣或者是王孙贵族,他知道……太累了! 而如今,自己的女儿眼光看起来,也不错,虽然九王爷没有什么成就,但是在外名声还不错,为人低调,生性淡然,不争夺名利,多寄情于山水,这样的人……叶仲天,其实是满意的。 宴会上的人走得七七八八了,只有纳兰忻才慢慢的渡步出来,眼里笑滋滋的,掩不住的喜色,随身宫女上前问道:“娘娘,您开心什么?” “你懂什么,刚才那可不是看了一场好戏?”纳兰忻冷冷的笑了起来,慕容修云和慕容追风的身影早已经没有了。 只是这次也叫她看明白了……她那个好妹妹啊!不愧是她的好妹妹,也不愧是她娘的好女儿,母亲便是风尘女子,怕是狐媚男人都习惯了,如今她更是将这狐媚之术修炼得炉火纯青! 她究竟是有三头六臂呢?还是真的有什么妖法?怎么可能周旋在三个男人之中,却还叫一个两个三个……都对她这般的死心塌地? 锦瑟的病来得又急又快,太医也支支吾吾着不太清楚,只是原本身子一直有些虚弱,又没有好好调理,长期忧思过度,心情压抑,睡眠不良导致。 如今怕是病来如山倒,身体都早已经被掏空了。 这一病,竟是飞快的憔悴下去,几天便是瘦得不成人形了。 慕容尚宇又急又气,有的事情他一直耿耿于怀,如今才不过要给慕容修云订个亲而已,她却病得这样厉害。 这怎么能叫慕容尚宇不往那方面去想呢? 毕竟……那坠崖时共患难, 崖底又是孤男寡女一夜共渡……叫他怎么不在意?一直一直……哪怕没有那些流言蜚语,他都在意得很! 只是一直以来,他都是自己暗地里揣测,从来不敢露出点疑虑来,怕锦瑟以为他不相信她,怕惹她不高兴。 如今……如今……叫他再如何去自欺欺人? 可是为何即便是这样,看她病容憔悴,整日的昏睡,醒来时就不住的咳嗽,越来越消瘦,仿佛……哪天就会从他眼前彻底的消失掉一般。 叫他怎么忍心去责怪她?叫他怎么忍心呐? 毕竟她是他的,拥有她的人是他啊!他哪怕心里在意得很,却也觉得有愧于锦瑟,是他对不起她在先,没有保护好她,没有保护好孩子。 如今她病成这样,叫他拿什么气她?若她健健康康的,那他发火也好,责难也好……起码也能心里安慰一些。 而现在她这一病,就像是要死掉了一般,叫他如何冲她撒气,整日提心吊胆的,只想她快些好起来而已啊! 可是心里疙瘩越结越大,他看着锦瑟这模样,就越发的心痛,就越发的在意啊。 她是不是每次和他在一起时,都不是真心的?是不是都是因为他是皇帝,所以才不敢反抗?她长期忧虑过度,是不是都是他造成的? 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痛,越是痛……便越是无法面对锦瑟这憔悴的病容,哪怕他那样的想看着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可是看着她,却又那样的叫他心痛。 慕容尚宇喝了好多酒,在听雨轩外徘徊了好久好久,正是冰雪融化的日子,天气竟是比下雪天还冷得凛冽。 “皇上……您喝多了,要不,进去歇歇?”钱多扶着慕容尚宇那摇摇晃晃的身子,刚要往里带,不料慕容尚宇猛然挣脱了他的手。 “朕不去!朕不去!”他惊叫着挣脱了钱多,然后摇摇晃晃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哪怕钱多再是追赶,竟也只能看着他惊险的摇晃着在融化的雪地里跑开。 一群人焦急的追了上去,慕容尚宇却猛然一个踉跄撞在了一个柔软的身子上,撞得那人后退了好几步,抵在了身后转角的墙上,才稳住了身子。 “皇上?您怎么了?”纳兰忻尖叫一声,身上被撞痛的地方也来不及顾了,忙上前扶住了慕容尚宇摇晃的身子。 “你……你……”慕容尚宇只觉得眼前的人影越发的模糊了,怎么也看不清楚,他模模糊糊的指着纳兰忻, 分不真切。 “我是纳兰忻啊,皇上!”纳兰忻笑了笑,此刻看到钱多等人没命似的追了来,远远的看到了,她忙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不用过来了。 而钱多也是很懂得察言观色的,竟也就真的没有上前了。 “纳兰……纳兰……纳兰锦?”慕容尚宇吐字不清,模模糊糊的,却叫纳兰忻听得真切。 他竟是喝成这样了,还想着纳兰锦? 心里一阵没好气,却还是娇笑着,柔声道:“是纳兰忻……” “纳兰锦!纳兰锦……”慕容尚宇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抓住了纳兰忻的手掌,揉在胸前,一声声的叫道:“纳兰锦……是朕的锦儿!” 纳兰忻心里虽然是不乐意,可是慕容尚宇的手死死的抓着她不妨,而且他真的好久没去看过她了一样! 纳兰忻心里一叹,扶着慕容尚宇转身朝自己的宫殿走了,一路上还得回应着慕容尚宇醉酒后的那些傻话。 “锦儿,是锦儿吧?” “是……是锦儿。” “锦儿……” “我在。” 就这样一路将慕容尚宇扶到了自己的寝宫,他的鞋袜都湿了,纳兰忻将他放倒在床上,心的替他脱了鞋袜,那双脚竟是冻得通红了。 “真是傻,你是皇帝啊,犯的着为了一个纳兰锦搞成这样?”心里不免得添堵,却心疼的弄了热毛巾,替他将脚捂热了。 然后替他将衣衫脱了后,给他盖好了被子,看着慕容尚宇模模糊糊的样子,纳兰忻竟是忍不住不断的叹息,“到底她有什么好的?比我好?比我对你更好?” 着,竟也觉得委屈,她对慕容尚宇……真的是掏心掏肺了,慕容尚宇是重情的人,自从那次她掌掴了锦瑟后,他竟真的是一眼都没看过她! 要不是得了皇后的指点,纳兰忻算准了时辰在慕容尚宇经过的地方佯装扭伤了脚跌进了溪里,浑身都湿透了。 她的难堪被撞了个正着,他叫人送她回去,她却呆在水里不肯起来,身上全湿了,衣服紧紧的贴着身子,若是站起来,那真是叫个一览无遗。 跟随着皇帝的人虽然都已经背过身去,可是她就是不依。 无奈慕容尚宇也不是记仇的人,见她一个女子这样为难,也只有抱了她起来,给她披上了自己的衣服,然后一路送回了宫殿。 然后……纳兰忻主 动投怀送抱,才有了他们之间的第一次关系。 是啊,是她投怀送抱的,那又如何?她进了宫,那他就是她的夫婿,她伺候自己的夫婿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只是慕容尚宇怕锦瑟一直对掌掴的事情念念不忘,所以不肯公开他和纳兰忻的关系,纳兰忻也忍了……她知道,总有一天事情是瞒不住的,于是什么都忍了。 现在她也成了他的嫔,他一个月来看她两三回,却也没有以前热络了,他常常为了锦瑟的事情焦头烂额,那么为了她呢?他可曾皱过一次眉? 曾经她以为人生下来就是分等级的,就是不公平的,如今才意识到,人生的公平不公平与出生没有多大的关系! 她的眼泪竟也不知不觉的掉了下来,可是慕容尚宇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了她哭泣的声音,竟是艰难的爬了起来,然后将他拥进了怀里,心翼翼的呵护道:“不哭,不哭……锦儿不哭……” 纳兰忻一愣,却是哭得更厉害了,忍不住捶打慕容尚宇的胸膛,叫喊道:“谁是锦儿,我是纳兰忻,纳兰忻!你就知道锦儿锦儿!” 叫她……却从来都是忻嫔!为何,为何差别竟是如此的大? “不哭不哭,不哭……”慕容尚宇哪里听得清楚纳兰忻什么,只是怀里的人儿挣扎一分,他就抱得紧一分。 他摇摇晃晃的,两人一下跌在床上,滚做了一团,眼泪还没擦干净,慕容尚宇的唇已经在她的脸上寻着找着……然后将她死死的吻住了。 一番挣扎,一番推拒,纳兰忻却始终抵不住他的亲吻和爱抚,很快娇躯便融化在了他充满着酒香的气息里。 哪怕他此刻当她是别人,可是那有如何?爱得深,以后恨得更深。 锦瑟那样对他,纳兰忻知道……总有一天当锦瑟的谎言揭穿时,就是她跌入万丈悬崖的时候,到时……慕容尚宇,就是她的了。 后宫里其他的人她都不在意,因为起码她们在慕容尚宇的心里,是一样的!而相比较起来,若是没有锦瑟,那她纳兰忻便是这后宫里最得宠的一个了。 最得宠,是不是代表她是他最喜爱的一个了? 一定是吧!所以……不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叫锦瑟的谎言和狐狸尾巴露出来,然后叫慕容尚宇亲眼看个真真切切…… 到时他就彻底的死心了,那时他就会想起,还有一个纳兰忻了。 想着,纳兰忻之前堵在心里那 口气也舒畅了,她死死的抱住了慕容尚宇身子,一个翻身骑在了他的身上。 他眼神迷离,也许已经看不真切了,但是没关系,那由有什么关系,起码此刻拥有他的,是她纳兰忻。 解开了那明黄的衣衫,纳兰忻一向主动并且火热奔放,顺着慕容尚宇的唇用她湿柔的吻深情的,一路顺着他的脖颈胸口,腹部一点点的吻了下去。 哪怕醉得一塌糊涂,慕容尚宇却还是享受到了这极致的欢乐,迷离的眼睛满足的闭上,然后翻身将身上那火热的妖精压在了身上,不顾一切的发泄自己内心的狂热。 身体上的寒冷很快就被融化了,整个房间都是一片火热的娇喘声,火炉烧得正旺,使得屋子里这一片春光越发的火热了。 “皇上……记得,纳兰忻……才是最爱您的。”纳兰忻咬住了慕容尚宇的耳朵,轻轻的啃咬着,不住的在他的耳边呢喃。 慕容尚宇也许听到,也许没听到,他喃喃的埋首在她的胸前,尽情的品尝她胸前那娇艳欲滴的果实,低喃声中,一句句的,“锦儿……锦儿……” 这样的迷蒙状态,这样的如梦境一般的欢爱,在慕容尚宇的心里,仿佛每次和锦瑟在一起时,都是这样的感觉。 哪怕其实他一次也记不太清楚,却由朦胧的知道,是这样的快乐,这样的美好,哪怕他每次都直接累得睡了过去。 有时他想……看她欢爱时的容颜,看她的表情,却是好像隔了一层雾一般,怎么也看不清楚,他强撑着不想睡过去,他想再和她会儿话,或者……他想看她累了后乖巧喘息着睡着的模样。 可是一次……都没有成功。 但是慕容尚宇还是醉心在那样迷蒙的欢爱之中,就如同现在……哪怕什么都不知道,哪怕什么都看不清楚,感受却是真真实实的存在的。 “锦儿,锦儿……”一声声的呼喊,慕容尚宇越发的卖力了,他知道,他无法放下,也无法不去惦记她,哪怕她的心里也许有了别人。 只要她还是他的妃子,还在他的身边……那么他就觉得满足了。 满足的叹息,满足的释放了自己,慕容尚宇死死的抱着纳兰忻的身子不愿意放开,靠在她软绵绵的身上,笑着睡了过去。 “总有一天,我会叫你记住我的名字的。”纳兰忻伸手抱着慕容尚宇的身子,她也不愿意放开。 这一生,她嫁了他,那么她就一定会一直一直的 跟随他,爱他……为了他,甚至不惜一切! 锦瑟不知道昏昏沉沉了那么多天,为何却在这一刻睁开了眼睛,而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却是慕容追风。 她吓了一跳,床前烛火晃动,房间里除了他二人外,再没有其他人。 怎么会?她这可是在听雨轩她自己的寝宫啊,先不慕容追风为何大半夜的坐在这里,就是香雪和晴雨,也不可能放他进来啊? “你醒了?”慕容追风幽幽的叹了一声,锦瑟已经快速转动的心还是找不到答案,于是她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他既然已经在这了,那么……他是怎么进来的,也就不重要了。 慕容追风坐在床前,其实看她睡着时的模样,已经很久了,因为她一直昏迷着,所以……他怎么也不放心,皇宫里的太医医术自然是好的,可是治起病来,大多中规中矩,所以成效不大。 锦瑟这会儿能这么快醒,当然是因为他带来了之前竹林里将锦瑟从那寒冰地狱里救出来的鬼叔。 只是鬼叔看完后,扎了针喂了丹药便走了,对于慕容追风的,他只能轻轻一叹,留下一句,“希望你不要引火**。” 然后便什么也没有,便走了。 锦瑟醒过来时,慕容追风已经一个人在这里坐了良久了,门外守着的香雪和晴雨早已经鬼叔那无色无味的迷烟而陷入了沉睡的状态,所以不可能知道他在这里。 他做什么,都是如此滴水不漏,也都这样的有把握和自信,可如今便是他这锐利的眼,这份自信叫他痛心不已。 “你……喜欢他?”他来,只是问这个问题的,哪怕答案他早已经在那日宴会上从她的眼里看了出来。 可是,他若不来亲自问问,他不论如何都会找出很多很多的借口为她开脱,他过不想再误解她,也不会再把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她的身上,所以他要听她亲口出来。 她亲口的,他就相信。 锦瑟当然知道慕容追风的这个他……是谁。 那日她的表现实在是太明显了,莫是慕容追风,怕是连慕容尚宇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 她也不想的,她也想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微微的笑着,看着。 可是心里那股子气仿佛聚集在一起,然后怎么也吐不出来,一阵阵的绞痛叫她连呼吸都成了困难。 她坚持了,一直忍耐着,可是最终,还是没 能成功,并不是因为有人喜欢慕容修云,有人嚷着要嫁给他,她便气成了这样。 而是……她气,气自己懦弱无能,气自己的自卑和自己的肮脏。 不配,她不配。这三个字狠狠的打在她的心上,叫她无法呼吸。而叶玲,却那样的优秀,那样的自信,那样的美丽,浑身散发着一种吸引人的青春活力。 锦瑟幽幽的闭眼,她气的,是自己的聪明。 以慕容修云的心机,本来锦瑟料定他是不会拒绝的,虽然他拒绝了叫她意外,可是锦瑟知道……这桩婚姻,一定会成为现实。 因为叶玲能带给慕容修云的好处,远远的胜过了她。 她会是慕容修云最好的贤内助,而且她美丽聪明,她青春有活力,最重要的是她有着一个完整的纯洁的身体,还有心。 她那样的人,才配和慕容修云在一起吧? 只是因为想到这个,想到慕容修云为了自己那么多年在一直在暗中计划的事情,想到叶玲和叶仲天的身份,以慕容修云的性格来看…… 哪怕他再讨厌叶玲,他也一样会娶她!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 只因为叶玲能带给他……很多很多,锦瑟无法给他的东西。 以慕容修云那样不折手段的性子,哪怕这件婚姻利用的人是他自己,是他的身体和他的心,他一样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婚姻摆成棋局,将自己也变成棋子的一部分。 只要最终……他能获胜。 她从来没有这么恨……恨自己竟是这样的了解他的无情和残忍。 锦瑟捂着心口,因为想到了这一层的关系,之前在宴会上才会撑不住,如今……心里又是一阵闷闷的疼,叫她忍不住咳了起来。 “没事吧?”慕容追风忙扶着她的身子,给她顺气,咳嗽了一阵才算是平稳了下来,人却早已经无力的靠在了慕容追风的怀里。 她幽幽的撑着一口气,嘴里已经泛了血腥的味道,轻轻的闭上眼睛,仿佛极累了一般,轻轻道:“我能不回答你这个问题吗?” 慕容追风一怔,咬牙点头道:“不想回答便不要回答了,没关系……” “我只是嫉妒……”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靠在慕容追风的怀里,虽然叫她感觉到了安心和温暖,可是她真的好累,若是这个怀抱能让她安静的依靠着,便好了。 她幽幽的睁开了眼睛,轻声道:“只是嫉妒 ……她那样的夺目,有着我没有的自在洒脱,有着我没有的自信和骄傲,我多希望自己像她一样,可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永远永远……也不可能像她一样。” 慕容追风紧紧的搂着她的身子,下颚抵在了她的额头上,听着锦瑟幽幽的完,他才笑了起来,“你真傻,你不需要和她比……你比她更美,更好,你也有你的骄傲,你的隐忍和善良,这成就了你……独特的你,谁也比不上的你。” “有那么好吗?”锦瑟不由得笑了起来,她真的那么好吗?善良……她真的有过吗? “嗯,比任何人都好。”慕容追风笑了起来,大掌宠溺的揉乱了锦瑟的发丝。 锦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虽然还是很痛,虽然还是很伤……虽然依旧无力,却是静静的靠着慕容追风道:“就这样,等我睡着了,你再走好吗?” “嗯。”慕容追风轻轻的应了,然后再没有话,锦瑟的眼泪差点溢出了眼眶,只因为在这孤独寒冷的夜里,在她为了另外一个男人痛心悲凉时,这个男人的肩膀,却还是那样坚实的在她的身边,一触可及。 “对不起……”锦瑟幽幽的这一声,像是蚊子细微的叫声一般,那样的不真切。 她确实对不起慕容追风,没有一件事情是对得起他的,而他却依旧这样执着的守护着她,此刻她什么都不想想,只想贪恋这片刻的安宁,好好的……整理包扎自己这千疮百孔的心。 便让她再自私一次吧,因为真的痛到了极限,只有她一个人的话,熬不过去的。 慕容追风听到了她那细微的三个字,却没有话,只是将她搂紧了,拉过被子将她包裹了起来,然后静静的坐着,让她靠着,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若她需要的是这样,那他也会做到最好。 做她依靠的大山,做她坚实的港湾,随时随地……给她她想要的一分安宁。 慕容追风轻轻的笑了,锦瑟也一样勾着唇角,哪怕笑得凄凉,却还是闭着眼睛幽幽的睡了。 安静的夜晚,深夜里没有一丝的声音,窗外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香雪和晴雨靠在门边正好眠。 屋子里只有炭火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的响声,房间里很温暖,锦瑟依靠着慕容追风的怀抱睡着了,慕容追风倚靠在床边,怀里抱着娇的她,竟也睡了。 因为有炭火,所以窗户总是敞开了一丝的缝隙,只是那黑暗里,那双深不可测眼睛目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八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十八 “怎么?不过几日不见,连我也认不住来了?”熟悉的声音响起时,锦瑟愣在了原地,原本打算踢出去的脚也猛然失去了力气。 这是她,一辈子无法挣脱的羁绊,是禁锢她灵魂的声音,是——慕容修云。 “公子……”锦瑟怯怯的喊了一声,他的吻疯狂的在她的脖颈和锁骨胸前留下了暴躁的痕迹。 每次都是如此的,他从来不曾温柔过,不论是亲吻还是爱抚……都像是那样用力,那样暴躁的要将她揉碎一般。 “怎么?如今不愿意取悦我了?”慕容修云在黑暗里抬起了头,锦瑟的衣衫松散,他的手正在她的衣衫内,划过她光滑的背,停留在她肚兜的带子上。 锦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张了张嘴……什么也不出来,可是正因为她连一个‘不’字都已经不愿意给他了,这叫他原本憋在心口的那闷气越发的膨胀。 他需要一个出口,需要发泄,他在看到锦瑟和慕容追风温馨相依的那一刻……他就像狠狠的把她揉进他的身体里,在她的身上每一寸肌肤都留下他的痕迹。 他那时……竟是像告诉全天下的人,她是他的! 可是他从来不冲动,慕容修云的脑子,总是冷静得比恶魔还可怕,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只是看着她。 “公子……我……我生病了……”锦瑟似乎想了良久,才出这一句话来,然后她觉得自己的借口好拙劣。 因为他的眼睛猛然变得阴沉。 果然,他几乎是愤怒的扯掉了她的肚兜,冷冷的低吼道:“哪怕你不愿意,我也要你知道!你的身体包括你的灵魂,都是我的!只要我想要……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锦瑟的唇微微的颤抖,连带身子都颤抖了,她知道的啊……她一直知道的,玩偶就是玩偶,棋子就是棋子……为何,会奢望他对她温柔,对她怜惜? “我……我……”锦瑟颤抖着唇,张着嘴断断续续的,仿佛很是苦难的才开口。 只是她的话还没有出来,就被慕容修云狠狠的堵上了,他不需要她话,不想听她开口!因为她的嘴里……不知道要吐出什么叫他更气,叫他更疯狂的话来! “你只需要承受便是!其他的……什么都不需要!”慕容追风冷冷的在她的耳边警告,然后猛然的进入了她虚弱并且还没有准备好承受的身体。 “呃……” 疼痛的撕裂感,几乎贯穿了她的身子,她闷哼一声,死死的咬牙撑着,她只需要承受,只需要承受吗? 如果只是默默的承受……那么她一样能做得好,什么都能做到! 锦瑟死死的闭上了眼睛,承受着他的暴戾,承受着他愤怒的发泄,又或者……是他的惩罚。 若这不是惩罚,为何他要她这样的痛? 慕容修云放开了她的肩膀,那一拍整齐的牙印深深的陷入了她的肉里,他恶劣的笑了起来,含住了她的耳垂,狠狠的吮吸着,邪恶的道:“这便是我永恒的印记,锦瑟……我要你牢牢的记住,你不是你自己的,你是我的……你没有权利将你自己的心,将你自己的灵魂,出卖给别人!” 锦瑟一愣,她出卖了自己的心吗?他竟是以为她出卖了自己的心和灵魂吗? 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滑落……她的心,她的灵魂,自从交给他后,从未想过要收回来,更别谈……出卖给别人。 可是她好痛,仿佛痛得不能自己,她忍着他的侵占,在黑暗里哪怕流着眼泪,却叫自己笑了起来,笑道:“那我的身体……是公子允许出卖的吗?” 慕容修云一愣,锦瑟知道慕容修云以为……她是很容易就能出卖了自己的身体的,慕容尚宇的催眠他不知道,她与慕容追风辛苦的周旋,他也不知道。 他一定以为……她早已经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身体献出了无数回吧?可是那又如何,和慕容追风之间,哪怕只是她昏迷中模糊的一次,出卖了就是出卖了,锦瑟知道破裂了的东西,永远也不能再恢复成原来的样貌。 于是她笑得低贱,也笑得妩媚,黑暗里目不转睛的盯着慕容修云冷酷深沉的眼睛。 “是,是我允许的……”慕容修云突然勾着唇笑了起来,在锦瑟的耳边低沉的道:“现在……把你伺候他们的那点本事拿出来,叫我看看……你是如何,叫他们这样牵肠挂肚,魂牵梦绕的。” 锦瑟的身体微微颤抖,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占有和冲撞,还因为她痛得仿佛全身都要痉挛了一般。 可是她还在笑,越发笑得妩媚了,眼睛里的泪光在黑夜里闪闪发亮,她却闭眼关住了一切,伸手抱住了慕容修云的腰肢,然后翻身在上,低头吻住了他的的唇。 深深的吻,勾人的缠绵,她轻柔的身子像是一尾鱼一般,轻轻的摇动着,与他紧紧的贴合, 她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量……去迎合他,去取悦他。 放纵得连她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本来的模样,像从一开始,她就该是这样,被他训练得如同一个妖媚的狐狸精,懂得一切取悦男人的方法…… 她摇晃着腰肢,长发顺滑的从她身上划下,落在他的身上,轻轻的香香的……叫人忍不住微微颤动的魅惑。 “公子……可满意?”她低沉的笑着,带着娇柔的喘息,在他的耳边轻声的问。 慕容修云没有回答,身体似乎所有的毛孔都火热的张开了,他是受不了……受不了她这火热的勾引,她这魅惑人心的姿态。 可是一想到,她也曾这样面对慕容尚宇和慕容追风时,心里像是被一万只蚂蚁啃食而过,叫他痛。 可他不承认,不承认……自己竟为了一颗棋子疯狂,为了一个被他推向了无数男人怀抱的女人……心痛了。 慕容修云扶着锦瑟细的腰肢,将她推倒在床尾,欺身而上丝毫空隙和喘息的余地也没有留给她,便在一次霸道并且暴戾的将她占有。 他要将自己这满心奇怪的情绪发泄完,直到他的心不痛为止……他就是要一次又一次的要她,直到……他习惯她,习惯了她……就不会为她的魅惑而动心了吧? 女人,不都是这样的吗?一旦你厌倦了她,哪怕她再有魅力,也该不会动心了吧? 不动心,就不痛了。 所以……他要要到他厌倦她为止。 只是凌晨时,锦瑟便承受不住这整夜的繁复的折磨和暴力的冲撞,竟是生生的昏迷了……慕容修云也几近虚脱的倒在了她的身边。 不够吧……该是还不够吧? 看着锦瑟越发苍白的脸和浑身的狼藉,慕容修云狠狠的闭上了眼睛,为何……他要这样折磨她呢? 为何,哪怕已经这样折磨她了,她却还是没想过要逃离呢?相比较下来他承认他的确自私又残忍,因为当初他选中她时,就注定了她这悲惨的命运。 起身穿好了衣衫,将锦瑟的衣衫和身体都打理好了,将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他知道他必须走了。 外面已经有人的脚步声了,昨夜香雪和晴雨醒来时,被他阻止了,他吩咐了不准任何人踏进这房间范围的十步之内。 正因为有香雪和晴雨在,他在这样的放纵,放纵了整整一夜,可是为何……看着锦瑟苍白的脸时,他还觉得心里隐 隐作痛? 整理好了一些,幽幽的叹了一声,慕容修云转身要离去时,猛然听到锦瑟轻轻的,细微的声音,心翼翼的问道:“你……会娶她吧?” 他没有转头,他直到锦瑟那样的聪明,如今她这样问他,该是猜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苦涩,也许到他的身上了,他才明白棋子的苦楚……可是没用,哪怕他自己也只是自己利用的一颗棋子,他也一样毫不犹豫。 他想过了,想了好几天……那个冷静睿智不折手段的他,还是决定了,连自己一起出卖,只为了能达到目的。 “这不是你该问的。”慕容追风微微的转身,看向睁着赤红的眼睛的锦瑟,然后那毫无表情的脸露出了那种他早已经习惯用来隐藏一切情绪的笑容。 既然都是棋子,既然都身不由己,由何必……再问这些多余的呢? “若是想帮我,便不要病歪歪的躺着了,你知道,我不需要废人。”慕容修云整理好心情时,只留下了那样一句用云淡风轻的口气出来的近乎狠毒的话,然后消失在了微冷的风里。 窗户开了,外面的雪叫这凌晨不再那样的黑了。 锦瑟闭眼,有泪留了出来,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娶叶玲的。 待锦瑟的病将养得差不多时,已经过了严寒的冬日,这一年很快就过了,新年就要来临,南陵的大街巷包括皇宫,都开始准备大年三十的迎新年了。 原本太医们便以为锦瑟该是熬不过今年了,却不料后来她的身体竟是渐渐的恢复了,就像是原本已经油尽灯枯的身子,又有了新的动力了一般。 锦瑟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好得如此之快,只觉得有时候晚上实在睡得很沉很沉,而每次睡得很沉时,偶尔醒来,无一例外的都会看到慕容追风坐在她的床前。 他也不做什么,就静静的坐一会儿,有时陪锦瑟闲聊两句,有时什么也不,只是看着她睡了,便不知道什么时候悄然的离开了。 锦瑟知道有些蹊跷,但是却不愿意再去打探慕容追风的秘密了,因为不愿意伤他了,只是她明白,只要她一天站在慕容修云的这边,总有一天……她和慕容追风还有慕容尚宇,都会不可避免的成为敌对。 到那时……他们发现原来他们一直以来用心爱护的,喜欢的,竟都是一直在骗自己的敌人,这样可恶的敌人。 到时……他们两兄弟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锦瑟有时都不敢去想,但是由忍不住要去想,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她对未来便越发的恐惧。 而慕容修云,从那个夜晚后,一个多月,再没有来过。 偶尔听宫里的人传他和叶玲的故事,听闻叶玲确实是对慕容修云展开了攻势,几乎是怎么甩也甩不掉,几乎被京城的人传成了狗皮膏药一样的笑话,她却也还是不介意。 依旧每日缠着,跟着……一脸笑容。而且慕容修云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如今仿佛已经习惯了,众人都在传,女追男隔层纱,如今这纱也快捅破了,怕是好事将近了。 这些传言对于锦瑟来,都那样的遥不可及,仿佛是慕容修云已经不存在于她的世界了一般,他那日……是真的叫她彻底的死了心了。 棋子,便是棋子,没有感情的棋子,他若是真的希望只是如此,那么她会做到的。 哪怕做一颗忍着心痛,也要装作无情无心的棋子,她知道……她也一样能做好,做得很好,很好。 “天气那么冷,身子也没好,怎么又跑出来了?吹了风受了凉可怎么办?”慕容尚宇操心的给锦瑟披上了披风,初春的寒冷,还若冬天一般,她却总站在外面发呆。 慕容尚宇没有办法的叹了一声,责怪道:“是不是大年三十,也想躺在床上度过?” “我只是闷了好多天,想着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锦瑟转身时,慕容尚宇已经将她拥在了怀里,对她道:“进去吧。” “嗯。”轻轻的点头,锦瑟跟随着慕容尚宇的脚步进了听雨轩。 看着锦瑟喝了药,慕容尚宇才宽心的笑了起来,“最近看着脸色也好了些,再修养些日子,朕那健健康康的锦儿……就要回来了。” “对不起……皇上,让你操心了。”锦瑟笑着放下了药碗,看着慕容尚宇,知道他哪怕心里藏着再多的事情,也不会出来。 他其实,心里和锦瑟一样,自卑得很,所以把所有的事情都藏起来,自己一个人承受,哪怕憋出了伤,也只能自己默默的疗伤。 锦瑟知道慕容尚宇那日看出了端倪,可是他却不想慕容追风,敢于追问,若他问了,锦瑟一定会骗他,甚至连谎言和借口,她都已经想好了。 可是他却自卑得不敢来问,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有时觉得慕容尚宇和她竟是有些相似,看似光鲜亮丽,看似开心快乐。 其实骨子里的自卑,让他们将所有的伤口都 掩藏了起来,哪怕……想问,也不敢问,害怕答案自己承受不住。 他不问,锦瑟也一样要消除他心里的那根刺,哪怕只是治标不治本,但是锦瑟知道,一点点的安慰,就能成为慕容尚宇快乐的食粮。 他们这样的人,真的要求得不多,一点温暖,一个眼神,或者……一句无关紧要的话,都能够成为他们生存下去的食粮,哪怕再苦再难……他们也能靠那一点点的精神食粮撑下去。 “皇上,我……有个请求。”锦瑟最终还是开口了,她知道,僵局需要人来打破,她和慕容尚宇无形的隔阂。 还有慕容修云和叶玲需要的一个水到渠成的桥梁。 一切,都由她来建立吧。 “什么?”有些惊奇的看着锦瑟,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对他提过任何的要求了。 “之前……提过的九王爷和叶郡主的事情。”锦瑟轻轻的笑着,握住了慕容尚宇的手,感受到他有一丝的颤抖和胆怯。 但是她还是握着他的手,笑道:“如今听闻九王爷似乎也已经默认了叶郡主追求的事情,看来两个人需要的,只是一个契机,皇上之前不是想当媒人吗?如今时机该是到了。” 慕容尚宇久久的没有回过神来,怎么也想不到这一番话竟是由锦瑟的口里出来的,她的病不过才好……而为什么病,慕容尚宇怎么可能忘记? 她放下了? “你……”想了想,慕容尚宇似乎由觉得不妥,改口道:“他们真的有戏?” 锦瑟点了点头,笑道:“若是九王爷不是默认的话,他若是烦了,大可以悄无声息的离开京城,可是却没有,一直任由叶郡主那样跟着,怕不仅仅是习惯了,而是……已经不觉得讨厌了吧?” 锦瑟的话有条有理,确实现在很多人都这样认为了,可是慕容尚宇迟迟不动,其实是害怕锦瑟这才好起来的身体,又受不住那样的打击。 可是如今她竟是自己提出来了,慕容尚宇有些话一直问不出口,他也直到也许自己被一辈子都不可能问出口。 而如今,锦瑟能做到如此,已经足够了。 他不贪心,能拥有她……哪怕她的心缺失了一块,但是只要她还在意他,心里还有他……那么一切就够了。 毕竟如今能拥抱她,亲吻她,能拥有她的人,是他!所以他还是幸运的那个。 “好,那朕找个时间和九弟还有叶将军 商量一下,若是这事真的成了,新年又将近了,岂不是好事成双!”慕容尚宇宽慰并且满足的笑了。 反手抓住了锦瑟的手,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其实慕容尚宇一直活在慕容追风强烈的光环之下,哪怕他才是皇帝,但是自幼形成的那种心态,怎么是可能改变的? 他比慕容追风差太多了,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可是为何……现在他竟觉得自己连慕容修云都不如呢? 慕容修云能在关键时刻救锦瑟于危难,慕容修云能自由自在天大地大随心所欲,虽这万里疆土都是他的……可是他真正去过的地方,却是寥寥无几。 这一辈子,仿佛他的世界,就是这个皇宫了一般。 所以那时……认识到锦瑟对慕容修云也许有情时,他真的是有些无措了,真的是觉得自己也许是天底下最没用的人了,别是皇帝,怕是空前绝后的最无能的一个皇帝了。 所以他这样无能的人,能有锦瑟陪在身边,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有人帮他把辛苦的事情全做了,然后福都留给了他来享。 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后宫佳丽三千,如今……锦瑟对他如此,还有什么好贪心的? 幽幽的满足的叹了一声,慕容尚宇搂着锦瑟的手臂不由得紧了些,他笑了起来低头将脸埋进了锦瑟的发丝间。 她身上淡雅的味道,闻着就叫人舒心,他就是喜欢,她的一切都喜欢得不得了。 “锦儿……朕……朕……许久,都没有碰你了。”慕容尚宇有些隐忍的喃喃道。 他真的像是好久好久,没有拥抱她,没有尝到她的甜美,更别是拥有她了,自从她病后,已经一个月零六天了,他竟是记得那样的清楚。 “可是……现在……还是白天呢?”锦瑟的脸微微的红,低下头时却不料慕容尚宇突然抬头,然后唇对唇,吻了个正着。 用管是白天还是夜晚吗?他一想起来,此刻可以拥有她,他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她。 锦瑟虽不自在,可是摸到了腰间的埙时,竟也放下心来了,任由慕容尚宇将她抱了起来,朝着床铺走去。 慕容尚宇一直不明白的,为何他连日期都记得这般的清楚,却偏偏和她欢爱时,仿佛梦里一般,似真似假的,却叫他难以自拔。 就如同现在一般,他像是能感受到她的肌肤,她的抚摸,能感受到她的一切,可是却又觉得眼睛像是迷了雾一般,怎么 也看不清楚。 只是感受那样的深刻,叫他怎么也挣脱不了这缠绵暧昧的交缠,叫他忍不住一点点的沉沦,再沉沦。 迷蒙中的肢体交缠,甚至她肌肤的温度,她身体给他的真实的感受,还有他得到的快乐和释放,都那样的真实……却又叫他觉得像沉迷在梦里一样。 鼻尖是她身上的香气,一切就像一场梦,却比梦更真实,更美好……慕容尚宇这次挣扎了又挣扎,却还是累得眼皮都抬不起来。 模糊中看到锦瑟的脸,有些忧伤的样子,可是却又看不清楚了,只听她幽幽的道:“皇上,累了就睡吧……锦儿一直在您身边的。” 仿佛一下也就安心了,伸手将她拥抱了个满怀,她细嫩的肌肤紧紧的贴在他的身上,他心满意足的用手在她的身上不停的抚摸着……然后沉沉的睡了过去。 待到醒来时,锦瑟已经穿好了衣衫,正坐在镜前梳妆,慕容尚宇揉了揉眼睛,从床上起来,天已经快黑了,他呢喃道:“怎么睡了这么久?” “醒了?”锦瑟笑着转过身来,拿了慕容尚宇的衣服过来,心的给他穿戴着,轻声道:“也许是太累了吧?” 慕容尚宇的脑袋确实还有些昏沉,也许是睡多了,他配合着锦瑟将衣衫穿戴完毕后,却搂着锦瑟的腰,然后慵懒的赖在她的肩窝里,道:“昏昏沉沉的。” “饿了吗?要不出去散散步?”锦瑟心的提议,今日她发现帮慕容尚宇催眠时,他竟是那样强烈的挣扎。 她都吓了一跳,可是还好……又成功了一次。 她也不知道,或许那一天,这个方法就不灵了,到时……怎么办? 慕容尚宇慵懒的摇头,整个人都提不起精神来,靠着锦瑟赖道:“每次都这样睡着……为何有时总觉得像是做梦一样,锦儿……朕的表现,到底如何?” “你……”突然这样大胆直白的问,锦瑟的脸不由得红了,虽然……催眠时她确实有帮他,可是,锦瑟忙推开了慕容尚宇的身子,转身别扭的道:“你这样问我,叫我怎么回答?” “可是朕好像……每次都累成这样,奇怪得很,朕不是害怕……怠慢了你?”慕容尚宇笑嘻嘻的又从身后将锦瑟抱了个满怀。 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和那迷糊时欢爱是一样的,连她的肌肤,她的手指拂过他身体时,都是一样的。 明明这样真实的,而且每一个细节仿佛都在他的脑子里, 可是却为何……总是这样昏沉着,像是做梦一般? “我才不回答你这个问题呢!你去问别人!”锦瑟推开慕容尚宇就要出去,可是他却抓着她的手,不依不饶的叫道:“别人?别人我可清楚得很,就你……每次就叫朕一番迷糊,仿佛梦里一般,是不是……你使坏?” “哪有?”锦瑟撅嘴,又挣脱不开他,只有耍赖的将自己的脸埋进了他的胸膛里,装作害羞了。 心里却是越来越紧张了,若是慕容尚宇已经开始察觉……已经开始疑惑,而催眠的效果又一点点的降低了,那么……她日后可怎么办? 是不是催眠不能再用了,否则这样下去真的很危险,若是被发现了…… 锦瑟不敢想,若是不能用催眠了,她……她该怎么办? “好吧,朕不逼你,朕对这点还是有信心的,只是朕下次一定不会再睡着,朕还像看锦儿被累坏的样子呢!”慕容尚宇哈哈的大笑了起来,叫锦瑟埋脸在他的怀里,心里却越发的焦急了。 这件事情,她瞒着所有的人,知道实情的只有她,倒时若是出了差错,也只有她一人能应付! 可是……到底她还要不要继续用催眠?若是不用,她难道真的就该…… “你的身体,是世界上最锋利的武器。” 慕容修云的那句话,无端端的出现在脑海里,让锦瑟一阵的心烦意乱,一开始慕容修云就要锦瑟用自己的身体换来这一切。 如今她却瞒着他悄悄的做着这样危险的事情,哪怕他一样还是误会她,以为她对着谁,都可以那样安然的付出自己的身体。 可是哪怕他以为她是这样浪荡的女人,却也没有心疼过她,没有阻止过她,任由她在这两兄弟间周旋,连他也偶尔来插一脚,搅乱她内心的一池春水。 但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又会怎么想? 当然,锦瑟从来没有奢望过他会对她刮目相看,她的身子本就不完整……在他心里,又怎么会有贞洁烈女的形象? 他会发火吧?会生气她用这样惊险的方式蒙骗慕容尚宇吧? 是啊,他一定会选择更加把稳的方式,就是要她出卖自己的身体,换取慕容尚宇的宠爱和信任。 他一定是这样想的。 锦瑟收起了想和慕容修云出实情的想法,如今能瞒一日是一日,闺房之乐本就是两个人之间的秘密,只要她能瞒骗过慕容尚宇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十九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十九 纳兰忻笑了,忙点头道:“是是是,那既然如此,皇上由为何还这么生气?” 一点点的引诱,叫慕容尚宇心里那件事情不由得就浮现了起来,他醉烟迷蒙的看着纳兰忻,嘻嘻的笑了起来,“今夜我不是喝多了嘛……朕要试试,待会……朕宠爱完你,是不是也会如同在梦里一样!” 着,沉重的身子就朝纳兰忻靠了去。 纳兰忻稳稳的扶住了,她也听到了慕容尚宇话里透着奇怪的意思,这时哪有心思想别的,忙道:“皇上,什么叫梦里一样?上次皇上喝得那样醉……后来不是还记得清清楚楚的!” 这叫慕容尚宇的心里猛然觉得奇怪了,对啊……他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啊,为何到了锦瑟那……他这好记性就不好使了? 而且……竟是那样的容易就睡着了,是和她在一起太舒适了,还是……她到底是个磨人的妖精,每次都将他榨干了? 可是不可能啊……明明什么细节他都记得,可却就是想不起来,锦瑟的表情……就如同每次他宠爱别的妃嫔时,总是看到她们一脸荣幸舒适的表情,如今…… 想知道锦瑟那时的表情时,却那样的模糊,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似的。 慕容尚宇不管,一把将纳兰忻抱了起来,叫道:“你管那么多……如今朕就拿你试试!” 他的眼是迷醉了,可是醉得没有上次厉害,他能清楚的看到纳兰忻娇羞的表情,看到她红着脸却又兴奋的模样。 他亲吻她时,能看到她闭眼时睫毛长长的盖在脸颊上,能看到她全身如白雪一般白皙的肌肤……看到她身上的每一个地方。 那样的清楚,哪怕酒模糊了他的眼,他也看得那样的清楚,可是为何,和锦瑟在一起时,竟是……竟是……什么都看不清楚? 哪怕觉得自己是清醒的,他本该是清醒的啊,为何……却像是做梦一般? 慕容尚宇胡乱的亲吻纳兰忻的身体,丝毫没有心情再去取悦她,便直接进入,开始发泄自己的情感。 每一个感觉,都来得更真实,甚至是纳兰忻嘴里呢喃着的娇柔的叫声,还有她死死的抱着他时的感受…… 交缠的身体,那样火热的贴合在一起,一切都比和锦瑟在一起时更真实! 慕容尚宇实验了一次又一次,到最后纳兰忻的声音都沙哑了,因为慕容尚宇从来没有这 样的激情过……竟是折腾得她浑身都酸痛了。 而慕容尚宇也累到没有了力气,躺在床上,他的酒仿佛也醒了,就木讷的看着天花板……奇怪,已经这样的累了,可为何……竟还是不觉得困呢? 那以前他和锦瑟一起时,为何每次完事后就沉沉的睡去了? 如今……为何还瞪着眼睛,累得到现在呼吸都还急促着,却……怎么睡不着? “皇上,您怎么了嘛?在想什么呢?”纳兰忻柔软的手臂轻轻的环住了慕容尚宇的脖颈,她娇嗔道:“要是累了,臣妾为你捶捶?” “别闹,你睡吧!朕知道你很累了,朕有事情想不通……你别打扰朕。”慕容尚宇有些烦躁的将她的手拿开了。 纳兰忻直到不对劲,他从一开始就呢喃着什么梦里真实,什么真的假的,可是她不清楚到底是什么事情。 如今慕容尚宇的酒已然醒了,看他一脸烦躁的表情,根本也不打算跟她什么,于是纳兰忻有些置气的转身睡了。 反正她有的是事情,慢慢的耗!一次不行,就两次……总有一天,能从慕容尚宇的嘴里,探听到什么的。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件事情……一定会和锦瑟有关! 慕容修云和叶玲的婚事很快便敲定了,一切仿佛是水到渠成,而这一段姻缘,在京城却也传成了佳话。 特别是当初皇宫叶玲对慕容修云的一见钟情,然后后来的勇敢追求幸福,几乎成了好多年轻女孩争相模仿的崇拜对象了。 他们的婚事近了,而锦瑟却觉得……她的心反而越来越平静了,痛是痛的,却不再是之前那样痛得无法呼吸,痛得无法忍耐了。 仿佛,是她死了心了,也接受了现实了……她既然不可能成为慕容修云的什么人,那么为何她还不让他身边出现一个可以帮他,又配得上他的人? 他如今遇到这样好的女孩,她应该高兴才是的。 也许一旦接受了,她除了心痛……却也只能微笑着祝福了。 最近慕容尚宇来得次数少了,偶尔一次留在她这里过夜,锦瑟也发觉……他对催眠似乎越来越抵触了,有时……竟是挣脱了那虚幻,好几次……锦瑟差点龙巧成拙,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可是锦瑟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还是……无法坦然的接受慕容尚宇,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使用催眠。 而慕容尚宇最近仿佛又开始沉迷女 色了,后宫的嫔妃几乎每天都有人被宠幸,每天都换着人的宠幸…… 叫锦瑟觉得有些异样,却一时也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慕容追风自从她病好后,几乎没有再来看过她了,偶尔两人见面,也是在公共场合,表现得规规矩矩,像真的是陌生人了一般。 至于那次……被慕容追风视为错误的一次,他竟是闭口不提了,而且那之后,再没有对她有过之前那些冲动的举动。 仿佛慕容追风就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而慕容修云更是没有见面了,每日忙着婚礼,又有一个缠人的未婚妻……锦瑟凄苦的笑了笑,哪里还有时间管她呢? 只是闭眼,还是会想起他和她在一起时的情节,那些暧昧,那些亲吻和拥有,都那样的真实,而如今锦瑟觉得……她当时不过是他发泄需要的玩偶吧? 如今……他有了王妃,有了妻子,该是不会再需要别人来帮他发泄了。 心里还是痛的,还是在意的,甚至嫉妒得要死了,可是锦瑟的脸上,从来不表现出来,只是将所有的痛苦和悲伤,都吞进了肚子,隐藏在了心里最阴暗的角落里。 大年三十快到了,皇宫里到处张贴的对联,红灯笼,多得都可以映红了人的脸,叫谁看着……都变得喜气洋洋的了。 这日慕容尚宇在郊外举行了一场狩猎,不算是大型狩猎,因为慕容尚宇不是很喜欢舞刀弄剑,但是这却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 要将得到的最大最强壮的猎物进献给先祖,保佑来年国家风调雨顺,人民生活富足。 猎场是由慕容追风安排的,在郊野他常常狩猎的山林里,山林被御林军围了起来,滴水不漏的防护。 慕容尚宇虽然不喜欢打猎,却喜欢出来走动,难得出宫一次,他也异常高兴,带了锦瑟和纳兰忻,是要叫她们也来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难得穿上了简便的服装,脱下了繁复厚重的宫装,不用带那些复杂的金银首饰,整个人都可以素面朝天,一脸清爽的迎接大自然。 锦瑟自然也是高兴的,她好久没有出过皇宫了,山林里她最是自在,因为以前就常常上山捡柴火,后来跟着慕容修云时,训练学武等等也常在山林里。 虽然辛苦,但是她却觉得那时真的觉得甜蜜,因为山林里只有他和她……他手把手的把什么都教给她了,那时……哪怕在苦,也觉得好幸福。 只 是那种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一群人到了猎场,慕容追风和其他的官员还有贵族们一起来迎接,远远的锦瑟就看到了还有慕容修云,身边带着一身便利马服的叶玲。 穿着马服,未施脂粉,叶玲显得更年轻,更活泼了……仿佛天生,就是属于大自然的一样。 慕容修云自然是掩去了浑身的风华,内敛的站在人群之后,叶玲笑嘻嘻的跟在他的身边,有了叶玲,哪怕慕容修云再刻意低调,却也成了人群里耀眼的存在。 锦瑟的笑容有些僵硬,也听不到行礼的人群和慕容尚宇了写什么,只是当慕容尚宇叫道:“好,今日第一名……朕重重有赏!” 话音一落,一片欢呼,然后人人打马奔驰,不消片刻,就全部隐进了山林里。 而剩下的叶玲和慕容修云,叶玲跃跃欲试道:“你陪我去嘛,指不定我还能打败那些男人,夺得第一名呢。” “我不喜欢打猎。”慕容修云淡淡的回绝。 这时慕容追风上前来道:“皇兄,帐篷已经安置好了,就在前面,去歇息歇息吧!” 知道慕容尚宇不喜欢这些,慕容追风便已经安置好了休息的地点,慕容尚宇今日兴致好像不错,就道:“没事,朕就打马在附近四处转转,正好陪锦儿和忻嫔两个人走走。” “是,那臣弟护驾。”慕容追风自然不可能放任皇帝一个人去,带了几名护卫跟随着去了。 慕容尚宇看着还停留在原地的叶玲和慕容修云,大笑道:“你二人可商量好了?要不随我们一起去走走?” “才不,”叶玲调皮的吐舌头,笑道:“皇上都直到要陪身边的美人,我当然也要九郎陪我了,我们自己去玩!” “哈哈,也罢!那朕也就不带着一群人打扰你们了!”慕容尚宇爽朗的笑了,带着锦瑟纳兰忻等人,打马朝另一边去了,慕容追风带着侍卫随行。 九郎……九郎…… 锦瑟面无表情,心里却已经念叨了好几遍了,曾经她叫过他的名字一次,他们第一次见面时…… 她叫过他的名字。 只是那一次,从那以后……她叫他‘公子’,不论任何时候,都没有改过口,如今……有人叫他九郎了,那样亲密的称呼呵。 锦瑟笑了起来,仿佛什么事也没有的听着身边的纳兰忻叽叽喳喳,听着慕容尚宇不时的符合几句,深深的吸了口气,一切……就 该如此不是吗? “九郎……我们去那边吧!不打猎,你就陪我随便逛逛可好。”叶玲拖着慕容修云的手臂,哀求道。 “我也不喜欢骑马。”慕容修云淡淡的又应了一声,似乎真的是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而他的眼神若有似无的看向慕容尚宇他们一群人去的地方。 他好久没看到她了,只是她的表情越发的平静了,果然……是在做一颗好的棋子,不会因为一些意外而再大失惊色,露了马脚了。 他答应成亲,最大的原因自然是因为需要叶玲和她父亲的势力,但有一部分原因,还是为了拉开他们两个人的距离。 那日她失态重病,怕是很多人心中都有或多或少的猜测,如今他若是成亲了,一切流言和人心里的疑惑,也就该消散了。 幽幽的叹了一声,不料叶玲不依不饶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坚决的道:“那就不骑马,我们随便走走,散散步总可以了吧?” 慕容修云还想什么,可是叶玲却一声打断道:“什么嘛,好不容易出来玩的,你干什么这样,既然如此不耐,又何必答应娶我?” “你怎么无理取闹?”慕容修云真的头疼,每日要忍受叶玲叽叽喳喳的在他耳边不停的叫唤,而她仿佛是习惯了。 若是刁蛮任性,有时却也不吵不闹,可是便是倔得很,很多时候慕容修云都是被她吵得没办法了,不想和她争辩了,才顺了她,应付完了事。 “我怎么无理取闹了,要你陪我走走?就那么困难,好,你不陪我我陪着你!不去就不去,我就跟着你,你去哪我就去哪,你若是愿意在这站一整天,我也陪着!” 着,甩开了慕容修云的手,环抱双手坚决的站在一边,眼神坚定倔强。 慕容修云深深的吸了口气,叹道:“好吧,就在四周随便走走吧!” “我就知道你会答应的,哼!”叶玲骄傲的哼了一声,便大胆的搀住了慕容修云的胳膊,往一处风景秀丽的高处走了去,还哼道:“既然知道会输给我,干嘛还给自己添堵,一开始就答应不就好了。” 她着,慕容修云也不话,就陪着她往高处走去。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那么巧,叶玲选的位置,爬高后,竟偏偏就看到了平底上树林间不时穿过的慕容尚宇的队伍。 她还高兴的叫道:“你看你看,皇上在那里呢!” 慕容修 云顺着看去,眼眸却停留在那被树梢遮住了脸的瘦的身影上,她乖乖的跟在身边,树梢走过后,看到她微微笑着在什么,然后慕容尚宇高兴的拉住了她的手。 “有什么好看的。”慕容修云转眼,一把拉住了叶玲道:“我们去那边!骑马去!” 走得越远越好! “咦,你不是不走远……”叶玲的话还没完,就已经被拖着上了马,然后打马奔驰朝另一个方向走了去,不一会儿都两个人的身影就隐进了密林里。 锦瑟骑着马和慕容尚宇等人闲聊着瞎逛,正要什么时,她的马儿突然一下蹦了起来,前蹄高高的扬起,差点将她甩下马去。 “心!”不知道是谁尖叫了一声,还好她反映快,对马术也熟悉,才没有摔下去,可是猛然马儿受惊,要跑,她死死的拉住了缰绳…… “拉稳!”这一次是慕容追风的声音,锦瑟听得清楚。 “快……锦儿……心!” 她拉着缰绳,那马儿被她拉得疼了,原地死死的腾空踢腿,就像是疯了一样一定要将她踢下去一般。 四周的马儿都被吓得避让开了,慕容追风猛然下马,朝着锦瑟的马儿就跃了过去! 刚坐到锦瑟的身后,不料马儿突然转向,疯了一般的朝着密林里跑了去,锦瑟留下一路的尖叫…… “锦儿?快追……快追啊!”慕容尚宇眼看着两人消失在密林里,担忧的打马而上,侍卫们也急忙的追了上去。 可是不料才追了没多久,纳兰忻突然尖叫一声,她那马儿一下也是扬起前腿,可是她没有锦瑟那般快的反映,生生的被抛下马来,摔在地上不得动弹。 “忻嫔!”慕容尚宇急忙拉马停住了,侍卫们涌上去将忻嫔扶了起来,可是不直到是摔得太重还是受惊过度……纳兰忻竟是晕了过去! 再看密林,哪里还有锦瑟的影子? 慕容尚宇气急败坏,却也不能丢下纳兰忻不管,所幸……还好慕容追风刚才也上了马,有慕容追风在,他也放心! “把忻嫔抬回帐篷,马上叫太医!”慕容尚宇着,也只能带着纳兰忻和侍卫们原路返回。 回了营地后第一时间召集了人去四处搜寻,慕容尚宇不善于骑马,护卫队也不赞成他再起码闯入密林,所以他也只能在帐篷里等消息了。 锦瑟马儿惊得一路狂奔,慕容追风从身后将她死死的环抱住了,然后接过了 缰绳,马儿似乎不愿意停下来…… 若是强力扯动,也许会让马儿吃痛,会越发的疯狂。 将锦瑟好好的护在了怀里,然后拉稳了缰绳,任由马儿疯狂的跑了好长一段路…… 直到马儿都有些累了,慕容追风心翼翼的拉着缰绳试了好几次,才叫马儿扑腾了几次,成功的停了下来! 马儿一停下,慕容追风马上下马将锦瑟抱了下来,以防它再次发狂。 “没事吧?有没有吓到?”慕容追风反复的仔细的看着锦瑟的。 “没事没事,也倒没吓到,以前我还是骑过马的,哪有那么胆,何况你不是马上就来了吗?”锦瑟挥手笑了笑,其实没有慕容追风她也能摆平。 只是她不能露了自己的底,而慕容追风出手那么快,自然也用不着她操心了。 将锦瑟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次,确认身上真是一点伤也没有,脸色也还好……慕容追风才算是放心了。 松了口气,马儿已经悠闲的走开了,也没走远,看样子似乎是已经冷静了下来,不由得奇怪道:“刚才那突然是怎么了?” 锦瑟也觉得奇怪,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像是突然被吓着了一样……可是当时……明明什么也没有啊?” “总之,以后还是心为上!不跟着你,真是叫人不放心!”慕容追风忍不住叹了一声,刚才他其实才不是好心护卫皇帝,而是护卫她而已。 否则只要派侍卫跟着就行,何必他亲自上阵…… “好啦,谢谢你的救命之恩,”锦瑟调皮的笑着,还深深的作揖,道:“慕容追风大侠!” “再诚恳一点好不好?”慕容追风打趣着,狠狠的刮了刮锦瑟的鼻子,然后看这密林,似乎林子进来得有些深,但是因为选得是个好地方,树都不算很高,阳光透过密林,洒下来,形成一条条的光点……景色倒也不错。 慕容追风笑了起来,“既然是老天爷安排你我单独一起,可不要错过了这美景……走,我们也走走去!” 着拉了锦瑟的手,也不管马儿了,就朝着林子里闲散的逛了去。 锦瑟轻笑着跟着,随着一步步深深浅浅的走着,毕竟和慕容追风一起散步,总比刚才那一群人的好吧? 她还要虚情假意的应付纳兰忻。 如今算是真正的放松了…… “啊… …好舒服啊!”锦瑟拖着慕容追风的手,伸了个懒腰,深深的吸了口新鲜的空气,只觉得浑身都舒爽了。 “我们……”她才要开口什么,慕容追风猛然一把捂住了她的嘴,迅速的将她带到一旁的乱草丛里躲了起来,嘘声道:“有人来了!” 锦瑟也吓了一跳,静静听去,这才听到了有马蹄悠然的脚步声一点点的靠近了。 透过草丛叶子的缝隙,锦瑟和慕容追风看到远处打马走来的两个人,不由得都愣住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她和慕容追风被受了惊的马儿带到这里,如今狼狈的躲在草丛里……而对面悠闲走来的,竟是慕容修云和叶玲! 两人好巧不巧的,走到离他们不远处时,竟……竟停了马,然后下来了!难道这地方真的风景不错? “这真漂亮,我们在这歇歇吧,你一路这么打马奔来,也不打猎……疯了一样!”叶玲着,已经将马儿放开了。 慕容修云没有话,只是也下了马然后放马儿去吃草了。 自己却倒是往树下一坐,慵懒的靠在了树干上,双手环胸,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却不像是很高兴的样子……双眼一闭,有一种眼不见为净的错觉。 马儿悠闲的走开吃草了,锦瑟和慕容追风两个人尴尬的对视了一眼,若他们要在这歇息……那他们得趴在这草丛里多久? 有些无奈的,加上心里竟是介意得很,而且……也不想走开,她倒要看看,他们在一起时,到底是有多相配? 定了心,反正也走不了,锦瑟所幸趴平了,好整以暇的看着。慕容追风见样,也学着悠闲的趴了下来…… 好在草丛很大,也很深,能将他们的身体完全的遮蔽起来。 “喂,你睡着了?这么好的风景,你不陪我走走?”叶玲蹲到了慕容修云的身前,毫不客气的扯了扯他的衣袖。 “刚不是陪你走过了吗?走了这么久……累了。”慕容修云眼睛都没有睁开,靠着一动不动。 叶玲看着他闭着的眼睛,关上了眼睛里那些深沉的光芒……看起来越发的平易近人了,虽然眉头还紧紧的皱在一起。 四周看了看,这密林里也没人……这么好的时机,这么美丽的地方,该是留下点什么美好的回忆才不虚此行啊! 叶玲笑了起来,有些调皮,却也带着女儿家的一丝娇羞,然后飞快的朝着慕容追风的脸颊靠近… … 锦瑟看到这一幕时,几乎连心跳都停止了,她紧紧的揪着自己胸前的衣襟,不知道为何心里竟是有无数的声音在呼喊着! 推开她,推开她! 是啊,她竟是无比的希望,这一刻慕容修云将叶玲推开! 可是哪怕她再无声的呐喊,再瞪大了眼珠子期盼,叶玲的脸最终还是凑了上去,竟是叫人看得那样的清楚。 那柔软的唇瓣轻轻的印上了慕容修云的唇,并且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哪怕慕容修云睁开了眼睛看着她……她也只是调皮的一笑,然后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 慕容修云轻轻一歪,让开了她的吻,似笑非笑,也看不出究竟有没有生气,他的表情一向叫人无法琢磨,只是他轻轻道:“怎么?还没成婚,你便迫不及待了?” “我不在乎,我只知道这辈子当定了你的女人,那些虚礼,我不在乎!”叶玲笑着,那样明媚开朗,原本是些不堪入目的话语,可是听起来,竟叫人觉得她那样的大胆直白,那样的火辣热情…… 这……便是她的魅力吧? 锦瑟咬住了唇,看着两个人那样近的距离,心哪怕都没有跳动了,呼吸哪怕都已经窒息了,却还是觉得痛…… “是吗?即是这样,我遂了你的愿便是!” 根本没想到慕容修云会出这样的话来,锦瑟也从未看到过他的脸上会露出这样邪魅的笑容来…… 慕容修云手臂一揽,将原本隔他便很近的叶玲一把揽入了怀里,毫不犹豫的几乎是霸道的低头堵住了她的唇…… 锦瑟只觉得全身颤抖,听到了叶玲发出的一串笑声被揉碎在了两人的唇间,然后叶玲异常火热的搂住了慕容修云的脖颈,疯狂的回应他,似乎要将她所有的热情和美好全都奉献出来…… 那样深的吻,那样的缠绵,相拥的身子,互相贴近的肌肤,还有他们疯狂的,几乎已经凌乱的衣衫…… 一切的一切都叫锦瑟如同置身冰窖一般,全身颤抖着…… 痛……痛到了无法呼吸。 仿佛全身的血都被抽干了一般,痛得她都分不清楚究竟哪里是心了,因为仿佛每一个毛孔都在叫嚣着,都如同一根根的利针,一下下的扎进了她的全身每一寸的肌肤。 死死的咬着唇,唇破了,血流了出来,满嘴的血腥味……可是谁在意呢?谁在意…… “锦瑟。”突如其来的声 第四卷:为谁,一生花落 二十 叶玲心里高兴,可是忍着欢快的笑容,还是不解的问道:“王爷,你和……锦妃娘娘?” 锦瑟低着头什么也不想,慕容修云还是坐在原地,靠着那棵树,目光若有似无的在锦瑟和慕容追风两个人的身上晃悠,笑容没有了,心里不知道是怎么样的滋味。 一开始他便知道两个人伏在草丛里……有她在的地方,他仿佛一眼就能看穿,在他停留在这个地方的那一刻起,他便知道……她在这里。 虽不明白为何自己对她的存在会这样的敏感,但是心里却异常的不舒服……她和慕容追风两个人单独藏在这里,叫他只要一想,就觉得不舒服。 她既然叫他不舒服了,他当然就十倍奉还!明知道她看得见,他才毫不顾忌的与叶玲亲热,便是知道她会痛,他就是要她痛。 只是没想到,两个人却这样暴露了…… 慕容修云低眉,冷冷的笑了起来,他不傻,锦瑟唇上的伤还带着一丝血红……而慕容追风的唇间也一样带着一丝猩红。 没想到他和叶玲在明,而她和慕容追风却在暗。 丝毫不落下风,甚至叫他的心里越发的怒意翻腾!若那马儿没有恰巧走到那,是不是他和叶玲在外做的事情,她和慕容追风在暗便也一起做了? 慕容修云闭着眼睛,心里无数的想法无数的借口,可是不得不承认的是,他此刻很不高兴!很生气! “你们……这样,到底是怎么回事?”叶玲问得婉转,虽然事情已经明摆着了。 可是锦瑟是皇帝的妃子……起来,不该是慕容追风的嫂嫂吗?可是为何两个人却躲在草丛里…… “我……”慕容追风开口时,一把抓住了锦瑟的手,将她拖到了他的怀里,仿佛是向世人宣布一般,大声道:“我和锦儿,原本便是真心相爱的。” 锦瑟的心里一惊,连慕容修云都睁开了眼睛,眼里竟是忍不住的怒火,其他人没有看见,可是锦瑟却看得明明白白。 她一慌,忙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我们……” 可是她还能如何解释? 慕容追风也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打断道:“早在锦儿进宫之前,我们便已经私定终身了,本来锦儿进宫当宫女也是迫于无奈,可是不想却被皇兄看中了,封了妃……我与她就此天涯相隔,只是……我……我却怎么也不愿意放手!” 叶玲惊愕的站在原地,仿佛 一时之间反映不过来,只是瞪着眼睛看着她们,而锦瑟浑身都微微的颤抖,张口却什么也不出来。 如今要解决这件事情,最好的办法……便是慕容追风所的这些,最好能动叶玲为他们保密,否则…… 锦瑟咬唇低头,默认了一切的同时,无视了慕容修云那怒意翻腾的黑眸,她承受不住他的怒气……可是她真的别无办法。 更何况,一切不是他造成的吗?是他将她推给慕容追风的,他早应该料到这一切,她与慕容追风的一切…… 如今他又为何生气? 慕容追风没有给叶玲反映的时间,抓着锦瑟的手,坚决的道:“如今即被你们看穿了,那么随你们怎么处置,只是……我慕容追风决不后悔,哪怕死……也要和锦儿死在一起!” 完,他看向锦瑟,目光深沉却那样的真诚,或者带着他所有的深情,他看着她,那眼睛如同巨大的黑洞,吸引着锦瑟,叫她动弹不得。 他一字一句的看着她的眼睛,坚定的道:“连累你了,只是哪怕是死,我也绝对不会放开你的。” 锦瑟张口,却什么也不出来,她不知道这一刻慕容追风的这些话,究竟只是为了感动叶玲,还是只是出他的心声。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哪怕心里早已经有了答案,哪怕看着慕容追风的眼睛时,她就知道一切是真的,可是她却还是不想知道! “你们……”叶玲终于开口了,声音有些颤抖,她眼里竟是水汪汪的一片泪花,一眨眼,泪珠子大颗的滚落了下来,“你们竟这么悲惨……没想到六王爷竟是如此的痴情人。” 慕容追风在南陵本是只手遮天,长相俊美无双,又有权利的光环在身,是京城所有姑娘姐们的最佳夫婿人选,可是他如今已经二八的年华,却从未娶妻纳妾! 如今这一切在叶玲看来,竟都是为了他自己最深爱的女人,没想到呼风唤雨的六王爷,却是这样一位痴情的儿郎! “我帮你们!”几乎是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叶玲擦了擦眼泪,表情坚定却也急切的道:“我什么都不会的,真的……我愿意帮助你们!” 慕容追风虽然毫不意外,他料定叶玲纯真率直一定会被打动,但是他还是表现得很惊讶,“当真如此?” 着,还看向了一边还坐着甚至一言未发的慕容修云,慕容修云的表情早已经变成了一如既往的内敛平淡。 “九郎……你,你就算帮帮他们吧,难道你不希望天底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叶玲跑到慕容修云的身边,蹲下扯着他的袖子哀求了起来。 “有情人终成眷属吗?”慕容修云淡淡一笑,抬头看向了锦瑟,锦瑟只是低着头,将自己缩在了慕容追风强壮高大的身子边上。 “九弟……”慕容追风轻轻的喊了一声,咬唇道:“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对,只是……有些事情,早已经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九郎。”叶玲还是不依不饶的哀求道:“你看,他是你的哥哥啊,难道你希望看到兄弟间自相残杀的事情出现吗?皇上有那么多的女人,少锦妃娘娘一个又不会怎样,你就算是帮帮他们吧!” “既然你都这么了,我若不答应,岂不是不近人情。”慕容修云幽幽的笑了起来,起身不折痕迹的挣脱了叶玲的手,然后看着慕容追风道:“六哥,这事我们可以不,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还希望你能把握分寸。” “是,九弟教训得是!”慕容追风低头,诚恳的道:“这件事情,我一定会找到完美的办法解决的。” 慕容修云点头,最后一次看向一言不发的锦瑟,然后笑了起来,“那祝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完,转身朝自己的马走了去。 叶玲对着慕容追风和锦瑟笑了笑,急忙追了上去,两个人骑着马儿头也不回的走了,林子里安静了下来,仿佛连鸟儿的啁啾都没有了,对于锦瑟来,这种安静,让她感觉可怕。 不知道站了多久,慕容追风才开口道:“他并不在意你。” 能那样云淡风轻的出祝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男人,能在听到他的那些不论真还是假的表白之语,却还是那样毫不在乎的表情。 慕容修云……当真对她是毫不在乎吧? 慕容追风不知道为何,竟是松了一口气,转身看向一直很安静的锦瑟,伸手轻轻的握住了她瘦的肩膀,轻声道:“若那日,是我舍身与你崖下同生共死,你会爱上我吗?” 锦瑟抬头,看到了慕容追风明亮的眼睛,她咬了咬唇,没有回答。 “你不用回答,锦瑟……他不在意我在意,我一定会将他从你的心里赶走的……一定会的。”慕容追风抬起了锦瑟的脸,让她注视着他的眼睛,也同时告诉了她,他的坚决。 慕容修云能做的事情他一样能做到,哪怕与她同生共死,为她付出一切包括生命, 他都愿意。 这样的他,真的不相信,自己竟是连一个不在意她的男人都不如…… 他一定要和她在一起,带她远离这里,远离一切。 锦瑟幽幽一叹,心里不出的怅然,伴随着那种久久跟随着她的愧疚,叫她什么话也不出来。 若她心里的慕容修云,真的能那么容易就消失的话……对她来,也是好的吧?只是她知道不可能的,她不可能忘掉慕容修云,更不可能会让别人取代了他的位置。 从她的心里把他赶走,也许是错的。 因为并不是她的心里有他,而是……她的整颗心,她的所有,都是他的,都是属于慕容修云的。 可是锦瑟却不能把这些都出来,而慕容追风也不逼她,两个人就这样返回了营地。 远远的就看到了慕容尚宇焦急的身影,看到锦瑟的那一刻,他几乎是不顾身份的跑了过来,担忧的一把便将锦瑟抱进了怀里。 “你吓死朕了,真的,吓死朕了。”慕容尚宇焦急的话语出口时,虽然平缓了,但是却还是隐藏着深深的担忧和那种失而复得的欣喜。 “我没事的,不会有事的。”锦瑟笑了笑,然后有些害羞的挣脱了慕容尚宇的怀抱,然后低头道:“旁边很多人呢,皇上。” 营地外确实很多人,因为这意外的发生,几乎所有的守卫都调了回来,如今都站在四周…… “朕不介意。”慕容尚宇‘哈哈’的大笑了起来,然后满足的拉住了锦瑟的手,又忍不住道:“以后朕可不让你离开朕的身边哪怕一步,因为只要你不在朕的身边,朕就有一种要失去你的感觉……” 慕容尚宇边边将锦瑟拉进了帐篷,也隔绝了外面无数人的眼睛,进了帐篷,他转身看着锦瑟,拉着她的手不愿意放开,笑嘻嘻的脸也难得的严肃了,道:“答应朕,不要离开朕。” 锦瑟心里略微有些惊讶,她不知道慕容尚宇为什么这么,虽然她知道慕容尚宇虽然是皇帝,但是内心恐怕一直很自卑,一直没有安全感。 可是他的敏感……到底叫锦瑟有些心虚,面对他这样的问题,竟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张口似乎连谎话都不出来了一般。 明明,她最会谎了。 “锦儿……”慕容尚宇看着她,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锦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有主动的靠进了他的怀里,轻轻的搂住了他的腰,然后无声 的点了点头。 哪怕她没有开口回答,只是这样含蓄的点头,也叫慕容尚宇开心,他的眉眼又舒展了,笑了起来,满足的叹了一声,“朕就知道……就知道……锦儿对朕最好了。” 慕容尚宇知道,他这一生得到的太多了,可是得到的越多,他便越是害怕失去,虽然每每心情低落时,他也会问自己,凭什么能得到这么多? 可是往往没有答案,仿佛这一切在他出生的那一年起,就没有了选择,他什么都得到了,可他有时……却孤独寂寞得仿佛全世界都只有他一个人,其实他什么都没有。 如今他紧紧的抱着锦瑟,虽然心里还是不踏实,还是觉得……她离他似乎越来越远了,可是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在他伸手便能抱到的地方…… 她还是他的女人。 这一切,就都足够了,他会紧紧的抱着她,不会放开的。 在帐篷里歇了一会儿后,又喝了压惊茶,太医一再确认锦瑟的身体并没有问题后,慕容尚宇才算是真正的放心了。 因为纳兰忻从马上摔下来还昏迷不醒,这次狩猎竟就这样匆匆忙忙的结束了,回了皇宫后,纳兰忻的右脚扭伤,头部也受到了重击,所幸没有危及到性命。 慕容尚宇和锦瑟守了一会儿,纳兰忻也没有醒来,慕容尚宇见天色已晚就叫锦瑟去休息了,他自己独自守着。 锦瑟也没有反对,只是静静的回了宫殿,也许慕容尚宇后宫女人确实很多,但是他对所有的妃嫔都是很好的。 当然有的人受宠,有的人也受冷落,可是被冷落的却也不会落得太凄凉,起码生活是绝对有保障的,只是皇宫那样的大,女人那样的多,那些被慕容尚宇遗忘的阴暗的角落,恐怕还是一样的叫人生不如死。 可是这便是这样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慕容尚宇也算是好的了,锦瑟幽幽一叹,遣退了众人,刚脱掉外衫准备洗浴时,背后却冷不丁的传来一个声音,“今日狩猎玩得可开心?” 锦瑟一惊,忙转过身来,没有动手是因为只要听到声音,她便知道是慕容修云。 “公子……”轻轻的叫了一声,锦瑟抬眼悄悄的打量他。 慕容修云慵懒的倚在她的床边,靠在床栏上的他青衣有些松散,眸子幽幽的看向锦瑟,温暖的烛光轻轻的跳跃在他长长的睫毛上…… 总是叫人看一眼,便觉得要窒息的脸孔,多了几分邪魅,轻轻的扬着唇 角笑道:“怎么?今天在林子里还没看够?” “属下知罪,暴露了行踪,还叫郡主戳穿了与六王爷的关系,请公子责罚。”锦瑟着,利落的屈膝跪倒在了地上,低着头叫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只是不用看,慕容修云也知道她那一副故作冰冷的样子,看似冰冷得如同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其实……那一双眼睛却总有哀伤闪过,也总能从那一双眸子里看到隐藏在她心里深处的感情。 对他的感情。 “过来。”慕容修云开口,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起身一点点的靠近她,她低垂的眼若隐若现,可是叫他看得清楚明白,他的猜测从来不会错。 这叫慕容修云原本糟糕的心情有些好转,他轻笑道:“如何处罚你呢?” 锦瑟咬唇不语,只是幽幽的在他的脚前跪了下去,一副任凭处置的态度,本来她就只是他的一颗棋子,是他的下属。 他给了她生命,支配她的命运,也同样有权利……叫她心甘情愿的死去。 是心甘情愿的,可是想起今日的事情来,想起他与叶玲相拥着亲吻的画面,更想起自己连介意这个的资格都没有,心里不免得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慕容修云伸手抬起了她的脸,她的眼眶里还有隐忍着的泪花,将那双眼睛洗刷得越发的清亮,她还是倔强的咬着唇,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可是那淹了水的双瞳,却是将她所有冰冷的面具都化为了一汪温柔的泉水。 不知道为何,原本慕容修云今天很生气的,从林子里回来后便一直很生气……生气到他自己不知不觉的就到这里来等着她了。 只是如今,看到她时,他竟不觉得那样气了。 她还是为了他在心痛,还是这样乖巧却又服从的跪在他的身前,一副哪怕他要她去死,她也一样能笑着做到的模样。 可是她的泪凝在眼眶里,却叫他所有的怒意都烟消云散了,她还是她,依附着他生存的锦瑟。 他看着她就明白,他是她的光明,是她的空气,是她的一切。 只要还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这些……慕容修云就觉得安心了,他轻轻的笑了起来,手轻轻抚过锦瑟的脸颊,她的唇上还有一个的伤口,凝着血,他轻轻的伸手抚过,轻声道:“他是怎么吻你的?” 锦瑟一愣,瞪大了眼睛时,原本眼眶里聚集的泪水就这样一颗滚落了下来,划过了她的脸颊,落在他的手指间。 他轻轻的将她的泪痕拭去,凑近了,轻声道:“吻我。” 叫锦瑟窒息的熟悉的清雅的气息扑面而来,叫她所有冰冷的伪装顷刻崩塌,她知道在他的面前,所有的伪装都是多余的,他一眼便能看穿她的所有。 “吻我。”慕容修云又一次开口,他俯身,凑得更近了,只要她轻轻动一下,便能触碰到他那柔软却微凉的唇瓣。 那是她熟悉的,叫她疯狂却也叫她迷失的唇瓣,只要看着他……她就想吻他,想着他们一次次的缠绵相拥,一切的一切,就叫她疯狂的怀念。 他的一切……她都想要,想得要疯掉了。 锦瑟闭眼,还是跪在地上,仰头吻上了慕容修云的唇,轻柔的辗转,一点点的试探着深入,她将手轻轻的抬起抱住了他的脖颈…… 他就那样俯身,任由她跪在地上仰头吻他,就如同他们一开始见面时的那样,他永远高高在上,而她……永远只能俯视他。 “你吻他时,也是这样的吗?”慕容修云轻轻呢喃,叫锦瑟的动作猛然一滞,她愕然的睁眼,看到他半眯的凤眸,在睫毛的掩藏下依旧似笑非笑,却总叫锦瑟感觉到一股入骨的寒意。 “我……”锦瑟不知道什么,因为慕容修云的话像是猛然插入她的脑袋里,堵住了她一切的思想。 她不知道他为何因此而生气,甚至她根本不敢奢望的以为这是因为他在乎她。 她看不穿他,看不透他。 本能的,锦瑟的心微微的痛了起来,将他的表情,他的话语……都当作了他的讥讽和刻意的羞辱,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她这肮脏的身体辗转在几个男人之间。 时时刻刻的……叫她痛。 “你吻他时,也是这样的吗?”慕容修云轻轻呢喃,叫锦瑟的动作猛然一滞,她愕然的睁眼,看到他半眯的凤眸,在睫毛的掩藏下依旧似笑非笑,却总叫锦瑟感觉到一股入骨的寒意。 “我……”锦瑟不知道什么,因为慕容修云的话像是猛然插入她的脑袋里,堵住了她一切的思想。 慕容修云突然伸手一把搂住了她的腰,将她从地上拖了起来甩在了床上,然后欺身而上,似乎是憋了许久的怒意突然又升腾了起来,然后变为了他激烈的吻,疯狂且暴戾的席卷了她的唇。 “锦瑟,你是属于我的。”他的话竟是低低的怒吼,伴随着他的撕裂了她衣服的声音,还有他的手在她身 上留下的痕迹…… 他的吻变成了撕咬,咬痛了她的唇,然后咬痛了她的耳朵,她的脖颈……然后顺着她的每一寸肌肤暴戾的留下了一道道微红的牙印。 没有温柔的爱抚,也没有轻柔的轻吻,几乎每一次都这样的疯狂的,像是在她的身上宣泄着他的怒意,像是霸道的宣布他的主权一般。 锦瑟是痛的,可是却无力抵挡,因为哪怕他不温柔……她却一样沉沦,沉沦在他疯狂的吻里,沉沦在他霸道的占有当中。 哪怕这样的卑微,这样的狼狈……她却还是从这疼痛当中,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幸福。 也许……这一辈子,她就这样的无药可救了。 锦瑟抱住了慕容修云的腰,闭着眼睛,痛苦却也幸福的叫道:“公子……”她只能叫他,后面的话,一句也无法出来。 一直一直的藏在心里,不断的膨胀不断的膨胀,几乎要将她整颗心都撑爆了,可是她依然不能……她只能抱着他,在他疯狂蹂躏她时,颤抖着叫他一声,“公子……” “锦瑟,”慕容修云咬住了她的耳朵,命令道:“睁开眼睛看着我……” 锦瑟微微的颤抖,却还是不能不听他的话,他的声音像是魔咒,只要他出来,她便会鬼使神差的去做。 她睁开了那双水汪汪的带着泪花的眼睛,那样的晶亮,那样的近距离的看进了他的眸子里…… 他的眼是深沉的漩涡,能叫她陷进去无法自拔,他看着她,叫她动弹不得,叫她心都无法跳动,像是连灵魂都被牵引了一般。 “你是我的,你要记得,你是我的。”他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叫她如同傀儡一般,在这一刻便失去了灵魂,失去了一切,只有他……只有他能催动她。 “我……是公子的。”锦瑟轻轻的,鬼使神差的开口,却叫慕容修云笑了起来,很是满意的亲吻了她的唇,然后笑道:“我不会放过你的,懂吗?” 锦瑟点了点头,哪怕此刻她裸露的肌肤摩擦着他身上柔软的青衣,哪怕她这样坦然的将所有呈现在他的眼睛里,她竟也觉得一切的痛和折磨都是值得的。 因为他的触碰,他的占有,他的一切……只要是关于他的,都叫她无比的满足。 “锦瑟……这辈子,你遇到了我,是你的劫,可是尽管如此,我也不会放过你。”慕容修云喃喃着,深深的吻住了锦瑟的唇。 锦瑟看着他细密的 睫毛,看着他轻闭的眼睛,哪怕他的吻还是那样的粗暴,那样的霸道,可是她还是回应,温柔的回应,带着笑,带着泪…… “哪怕下辈子,下下辈子,我都不准备放过你了!”慕容修云的声音便是能支配锦瑟的魔咒,仿佛将她的灵魂都禁锢了一般。 这辈子,下辈子……永永远远的,在这魔咒里沉沦。 纳兰忻在那天深夜里醒了,因为慕容尚宇一直守候在她的身边,叫她醒来时便是满满的感动。 她虽然没有受什么重伤,却也要好好调养好些日子,右脚扭伤了,最近行动也不方便,但是慕容尚宇对她很是照顾,常常去看她,所有珍贵的药材和补品都几乎用在了她的身上。 这皇宫里美人虽多,但是皇后早已经成了一个空壳,如今在皇宫里便是纳兰忻和锦瑟两个人出尽了风头。 甚至因为纳兰忻受伤的缘故,慕容尚宇这几日对她比对锦瑟还要好,皇后虽然还在位,但是皇后早已经没有了处理后宫事务的实权。 后宫掌权人一直未定,许多人都在暗自揣测这纳兰府的两姐妹到底是谁拔得头筹,后宫里几乎也分为了三派。 有一部分向锦瑟靠拢,一部分向纳兰忻靠拢,还有一部分打都是看破了一切,仿佛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一般,只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已经无心再参与其中了。 对于后宫掌权锦瑟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所以显得比较冷淡,而纳兰忻那边人多势众倒显得信心十足。 锦瑟的心全然不在这上面,而是在寻找慕容修云需要的东西,只是一直都无从找起。 慕容尚宇不怎么处理国事,却也每天都会抽空去看看奏折,虽然每一件事都被慕容追风处理得仅仅有条,可他对这个国家的事情,却也还是比较了解的。 锦瑟陪着慕容尚宇在书房里好几日,却也没有得到过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有找到她需要的资料。 在慕容尚宇这里没有,她自然就将目光移到了慕容追风的身上,只是她与慕容追风身份有别,也不能过多接触,更何况慕容追风做事谨慎,她不能正面打探出什么来。 于是只有从暗处来了,穿上了夜行衣,带上黑色的面罩,以她对这皇宫的熟悉程度和轻功来,进出皇宫的各个角落都似如进无人之境一般。 慕容追风在皇宫的有一个行宫,虽不大,却别致华丽,很多时候慕容追风都在这处理国事,甚至常在此留宿。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一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一) 卷语:红颜远,相思苦,几番意,难相付。情难舍,心难留,花朝月夜,转眼便成指间沙—— 随着机关的开启,那秘道的门缓缓的打开了,石壁的门移动时发出了沉重缓慢的声音,和锦瑟那样快的心跳节奏恰恰相反。 竟然真的有秘道?皇宫里的秘道,还是……慕容追风的秘道?为何就在他的房间里? 脑子里竟是又浮现出了当初慕容修云对她的那些话,那些北境的信件,还有慕容追风和纳兰德信的关系。 纳兰德信串通北境已经是证据确凿,如今……锦瑟竟真的觉得慕容追风仿佛也深陷其中一般。 当初她是跟随着纳兰府的黑影追到了那个树林,可是跟丢了黑影后,不久便是慕容追风的一箭……那一箭虽不能要了她的命,可是却也太巧了吧? 后来慕容追风对她百般试探,是不是就证明那日他就是那个黑衣人?因为发现锦瑟的跟踪后才射来了那一箭,可是后来因为种种原因,他又以为那日跟踪的人不是她。 慕容追风和纳兰德信的关系肯定不一般,锦瑟一边想,一边将一切都窜连在一起,虽然还是无法理解慕容追风串通敌国的动机,可是她还是进入了秘道。 这秘道内黑漆漆的一片,没有火把,那些石壁很粗糙,地下也是粗糙的泥土,虽然简陋,但是这秘道很长,弯弯曲曲的不知道通向了哪里。 走了一段路后,锦瑟发现这秘道竟是有许多的石门,每一道石门后都又是一段幽黑深长的秘道,绵延着不知道通向哪里。 锦瑟不敢随意走近那些石门,一是害怕有机关,而是害怕自己迷失了方向,只有一直往前走去。 走到头是一个巨大的石门,有风透过缝隙透了出来,看得出来是出口,锦瑟推开石门后,眼前是一片宽阔的天地。 杂草和野花丛生,四周宽阔,星空璀璨……远远的能听到有溪水流动的声音,锦瑟顺着走了过去,能确认这已经是出了皇宫。 顺着声音来源走去,便到了溪边,只是这时锦瑟看到溪水中被月光照着的鹅卵石,才想起来自己曾经在溪水里捡鹅卵石…… 这溪,难道和纳兰府后面那林子的溪是同一条? 不远处有竹林,锦瑟有些熟悉了,走着走着便走到了曾经和慕容追风住过一段时间的竹屋…… 她没有进去,因为不想碰那 些早已经封存在记忆深处的回忆,只是走到这里,看到这些曾经她大笑着跑过的地方,心里却还是一片惆怅。 突然横扫而来的冷风滑过锦瑟的耳边,她猛然一让,那利刃滑过她的耳边,割断了两根青丝,刺入了她身后的竹竿上。 “来者何人?”黑暗里竹林里响起的声音叫锦瑟心里一惊,可是能听出来这不是慕容追风的声音。 那是一个有些浑厚低沉的声音,似乎带着几分岁月苍老的味道,声音异常的严厉,带着杀气。 锦瑟根本不想回答,也不想被抓住……转身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身后‘嗖嗖’又射来好几枚暗器,闪着银光插在了锦瑟错身而过的那些竹子上,是一根根冰冷的银针。 “来了就别想走!”那人猛然就追了上来,叫锦瑟吃惊的是他的功力竟是那样深厚,竟这样轻巧的就追了来。 那银针飞舞,不时混杂着内力浑厚的掌风,锦瑟一一躲过了,两个人缠打在一起,透过月光,锦瑟才看到这是一个老人家。 六十岁上下,有着花白的胡子,穿着青布蓝衣,身手敏捷,用针如神,出手虽不致命,却招招封穴而来,看来是想将锦瑟活捉。 锦瑟与那人缠打在一起,竹林里身影飞速的穿梭,那老人死追不放,两人功力差别太大,锦瑟知道她定不是老人家的对手! 只有尽力的脱身,慌忙间却被逼得走投无路,一闪神,肩上已经中了一针。 锦瑟轻功虽然卓绝,但是在这样厉害的高人身前,也几乎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好不容易在打斗中不时将那人甩在了身后,却发现自己的头越发的昏沉,四肢沉重像是使不出力了。 锦瑟这才有时间将那银针从肩头上拔出,眼前却越发的昏花,这才知道不妙,这银针上十有八/九是有迷药。 几乎用尽了所有的力气跃出了竹林,却不想竹林外是黑漆漆的一片密林,参天的大树将月亮挡住,夜更黑了,锦瑟头昏眼花,什么都看不清楚了。 这密林里瘴气弥漫,进去怕是九死一生,但是她绝对不能被抓到,想着锦瑟毫不犹豫也无路可走的一头撞了进了密林,身后的人却似乎犹豫了一下,没有再追。 屏住了呼吸,锦瑟顺着一个方向快速的穿梭着,密林里太黑,银针上的迷药加上瘴气叫她越发的头昏脑胀。 不过一会儿,她无法再用轻功,呼吸也渐渐喘息了起来,只是越喘 息,瘴气吸入得越多,越叫她动弹不得。 浑身都冒了冷汗,她扶着树干一步步艰难的走着,早已经分不清楚方向了,却只有往前走。 夜黑得什么都看不见,草丛里不时有什么动物快速的跑开,树梢上一片漆黑中猫头鹰和黑伢的眼睛晶亮得如同恶魔,不时的发出一声声凄凉阴森的叫声,叫人毛骨悚然。 锦瑟再没有力气了,只觉得呼吸困难,头疼欲裂,胸口闷闷的像是千斤大石压住了一般,脚上无力,身体也越发软绵,再也走不动了,只有顺着树干软绵绵的靠着坐在了地上。 她确实太大意了,以为慕容追风不在就不会有危险了,只是那竹屋里为何会有个老人,还是这样一个高手? 慕容追风那个秘道……究竟是有什么蹊跷在内?为何他身为六王爷,在南陵几乎是呼风唤雨,却还藏着那么多的秘密? 甚至……和敌国北境有所牵扯,他曾他不想当皇帝,那么……他究竟想干什么? 锦瑟已经再没有精力去想那些复杂的事情了,只觉得昏昏沉沉连睁眼都变得吃力了。 不行,她绝对不能被困在这里,明日天一亮,若是没有办法回宫的话,她岂不是就暴露了? 那老人与慕容追风定是熟识的,今日竹屋有人探访慕容追风也一定会知晓,只要第二天再传出她从皇宫消失的消息,加上之前的种种,哪怕慕容追风之前已经放下了对她的怀疑,但是这导火索一点……恐怕很容易就将一切都联系在了她的身上。 不……不行,她不能在这里就停下,不能就这样被发现! 不能! 锦瑟撑着身子又爬了起来,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只觉得胸腔内翻江倒海的一阵阵血气上涌,咳嗽时嘴里已经一股血腥味了。 她知道,她是瘴气吸入过多,怕是中毒了…… 又艰难的行走了一会儿,终于找到一个林子不是那么密集的地方,好歹能看到树枝间隐隐显露出来的星空,锦瑟从腰间摸出了一管竹筒,对着天空放出了一个信号。 那烟花在空中炸开,不大,却是异常的鲜红耀眼…… “咳……”锦瑟做完这一切,已经完全支撑不住了,若非不得已她一定不会使用这求救信号的,因为这信号耀眼,竟是能通知自己人,也会通知敌人。 可是此刻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只有赌上这一次了。 狼狈的跌坐在地 ,靠着宽大的树干,连呼吸都渐渐吃力了起来。 星空在她的眼睛里都一点点的模糊,她强撑着最后的一丝意识,却只觉得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连眼皮也似有千斤重,入眼的一切从模糊变成一片黑暗…… “哼,在老夫的地盘放信号,你是怕老夫找不到你吗?”模糊间听到的声音,竟是那苍老却凛冽的冰冷。 锦瑟幽幽的睁眼,看到了眼前模糊的黑影,想挣扎……却是怎么也动不了。 那老人花白的胡子在锦瑟的眼里是黑暗里唯一的一丝颜色,她眯着眼,使劲的想要坐起来,却是怎么也动不了。 “一直以来跟着主子的人,便是你吧?叫老夫看看你究竟是何人?”着,老人的手朝着锦瑟的面纱抓来。 不!!! 锦瑟只能在心里尖叫了一声,用尽了全部力气伸出来的抵抗的手,却被那样轻易的甩到了一边,再也无法动弹了。 那手猛然扯住她的面纱的同时,猛然一阵阴冷的风,带着叫人惊骇的巨大力量,仿佛能将这只手轻易斩断。 那样的冷意叫老人来不及扯下面纱,只能快速的缩回了手,那雪白的折扇回旋而过,生生的将老人逼得后退了三步,拉开了与锦瑟的距离,而后像是张着眼睛一般的朝着来时的方向回旋而去。 “哼,帮手来得倒快!”老人冷哼一声,猛然出手朝着锦瑟痛下杀手。 那黑影来得又快又狠,几乎是在老人接近锦瑟的同一时刻抵挡在前,折扇在手挡住了老人射出来的无数的银针,然后两人的身影缠打在了一起。 黑暗里,锦瑟眼前一片的模糊,怎么也动不了,但是哪怕只是这样模糊的一眼,只是一眼她也能看出那前来救援的黑影。 那略微修长的身影,有些消瘦,那是印刻在她的心里的身影,哪怕只是轻轻的想起,就觉得牵心的痛。 而这个世界上,能叫她如此在意的,只有慕容修云呐。 “公子……”锦瑟幽幽的一叹,她是发了求救信号,却没想到第一个赶到的人却是慕容修云。 他本是不应该来的吧? 可是偏偏来得这样的快,她本就是一次赌博,而且赢面很,因为就如同那个老人所,她所在的位置本是别人的地盘,离老人是最近的,哪怕她的人看到信号要赶来……恐怕也是来不及。 她只是赌一次,赌就在这附近,会有她的人。 万万没想到……竟是慕容修云前来救了她一命,又是他……救了她的命。 不知道已经多少次了,他这样及时的并且可靠的救了她,有他在,锦瑟就觉得仿佛什么事情都会迎刃而解,只要他在,锦瑟就坚信自己赢了。 老人功力深厚,虽然年纪大了,可是身手却也丝毫没有迟缓,只是慕容修云比他狠,也比他快,招招致命几乎像是一种愤怒的宣泄一般。 那样可怕的速度和杀气,几乎叫老人招架不住,不过十几招的交锋,老人显然已经占了下风。 慕容修云什么也不,晃动手中折扇朝朝着老人的脖颈划去,只差一点,老人自己已经感觉到了那阴冷的杀气,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脖颈被割开,鲜血喷涌的画面。 只是一支箭锋利的射来,不偏不倚的射在扇骨之上,生生的止住了慕容修云的杀招。 远处马蹄快速的奔来,又是三箭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逼来,叫慕容修云躲避时,骑马而来的人已经近了,伸出手来,低沉的吼了一声,“鬼叔!” 这个老人便是一直在竹屋的鬼医,他一把抓住了慕容追风的手腕,利落的上了马背,慕容追风根本不恋战,又射出一箭阻挡了慕容修云的追击,然后打马离去。 “为何不将他们拿下!”鬼叔在马背上还是不甘心,“如今竹屋已经暴露,若是不赶尽杀绝,恐怕……” “他们援兵来了,人多势众,你我二人无法脱身!”慕容追风只是简单的了一句,止住了鬼医的不甘心。 细细听去,除了林子里树叶摩擦的声音变得异常了,似乎整个林子都变得越发的阴冷了,一股股的杀气凌厉的袭来,叫人平白的有些阴冷。 躲开了无数的暗器,黑暗里那些几乎看不到的人影一点点的围了上来,慕容追风的箭和鬼医的银针,杀出了一条血路,终于是逃脱了。 而慕容修云轻轻一挥手,示意留一条活路,这才猛然看到林子里无数的黑影快速的隐去,那些几乎和黑暗融为一体的影子,无声无息的隐了去。 慕容修云一把抱起了锦瑟,问道:“没事吧?” 锦瑟摇了摇头,却是无力的靠在慕容修云的怀里,轻声道:“属下……属下……无能……” “知道便好了。”冷哼一声,也不知道心里这气究竟从何而来,一把将锦瑟抱着,快速的掠出了竹林。 锦瑟撑着模糊的意识,看着四 周黑暗里掠过的密林一点点的远去,眼前开朗了起来,那一片的林子,还有溪边的青石板…… 这里……竟真的是纳兰府后山的树林,那次她没有敢自己一个人进入那密林,就是因为那密林太过阴冷黑暗,原来……那密林里竟是慕容追风的竹屋,而且竹屋隐藏着的秘道,是通往皇宫的。 慕容追风究竟想干什么? 锦瑟已然无法想那么多了,沉沉的闭眼,靠在了慕容修云的怀里昏睡了过去,撑了那么久……这一刻,终于安心了。 他来救她,真的好开心啊,哪怕换来他一声冷冷的言语,哪怕他觉得她没用,只是这一刻心里的暖流,却是那样的真实的流过她的心扉。 他的心跳这样的清晰…… 锦瑟满足的叹了一声,安心的让自己陷入了一片黑暗,因为哪怕是地狱,只要有他在,锦瑟也觉得,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地方。 慕容修云没有将锦瑟直接送回皇宫,夜已经很深了,锦瑟身上的迷药没有完全解掉,所以想要带着一个无法行动的人潜进皇宫是不太可能的。 更何况今晚既然已经惊动了慕容追风,想必皇宫也早已经戒备深严了,现在只希望慕容追风没有时间去探望锦瑟,而扮成锦瑟的香雪不要出什么岔子,否则一切可真的就前功尽弃了。 幽幽的叹了一声,慕容修云将锦瑟带回了自己的王府,他的府邸地处偏僻,又是夜晚,而且也没有人会来监视或者怀疑一个无用了二十几年的王爷,所以这里是绝对安全的。 将锦瑟放在了床上,喂她吃了解瘴气的药丸子,她没有受什么伤,只是那迷药药性很强,一时半会儿仿佛也清醒不过来,只有等待着药性慢慢的退去。 见锦瑟睡得安稳,慕容修云原本一肚子的气也缓缓的消散了,她今日为何出了皇宫?怎么会陷入了危险?究竟发现什么? 虽然这些都是很重要的情报,可是慕容修云觉得,自己刚才生气,竟是因为她这样的胡来,没有通报他就做出这样危险的举动,香雪和晴雨也没有带在身边,还在那样危险的地方孤注一掷的发出了信号弹。 还好他去的及时,完全不敢想……若是他再晚一步,她的身份被发现后,究竟会如何? 慕容追风……一定,会杀了她的。 紧紧的捏了拳头,哪怕只是这样一想,慕容修云就觉得自己无法接受,就觉得那种憋在心里仿佛怎么也压不下去的怒气一点点的 升腾起来。 所以她到底在干什么!? 竟是第一次气得他这样的控制不住,只好狠狠的低头捕获她那微凉的唇瓣,肆意的辗转蹂躏,发泄自己满心无法排解的那种不安和恐惧。 锦瑟很迷糊,明明觉得自己本来该是做了一个美梦的,可以安心的休息睡觉……可是不料唇上却传来了疼痛个感觉,身上压了重物,叫她呼吸都困难了。 挣扎着,锦瑟却是怎么也睁不开眼睛,扭动了几下身体,却觉得被钳制得越发的牢固了。 那略微有些粗糙的手掌带着一丝冰冷的触感掠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叫她忍不住浑身颤栗起来,可是想挣扎却没有力气……想睁眼,却怎么也看不清楚。 唇被侵占了,随着意识挣扎时,她感觉到了自己那样熟悉的触摸和亲吻,有些暴怒的像是要将她揉碎了一般的亲吻和附魔。 “呃……”锦瑟很熟悉这样的感觉,哪怕她不清醒,哪怕她什么也看不到,她也那样的熟悉…… 熟悉那手掌粗糙的纹路,熟悉那空气里的暧昧气息,还有唇间的味道……整个世界都是他的味道,弥漫了锦瑟的整个身体…… 她知道,是他。 锦瑟迷糊中挣扎着睁开眼睛,哪怕只是一眼,她也希望……能看到他的脸,那一张叫她印刻在脑海里,永远也不会沉淀的脸庞。 迷糊中……她看到了人影,听到了他的呢喃,在她的耳边响起,呢喃着带着一丝的喘息,轻声叫道:“锦瑟……” 她想回答什么,可是眼前猛然浮现出了慕容追风的脸,这种可怕的沉淀在梦里一样的感受,她怎么能忘记……上一次的迷糊,上一次的美梦,醒来时才发现是噩梦。 那早已经被掩藏起来的回忆,原本以为应该随着时间被她刻意的忘记,可是此刻眼前迷糊的身影却猛然变成了慕容追风那高大强壮的身影…… 不,不是慕容修云!而是慕容追风,不!不能再错,不能! “不要!”锦瑟猛然仿佛挣脱了那些缠绕她的丝线,那些叫她意识迷糊叫她浑身无力的束缚,猛然被挣脱了。 她这一声尖叫,叫慕容修云吓了一跳,她猛然的睁开眼睛,那双眼睛不再是慕容修云习惯的迷恋和沉迷,而是惊恐……害怕。 在慕容修云还没有来得及反映时,锦瑟一把推开了他,带着她浑厚的内力,一掌打在了他的胸口…… “ 噗……”慕容修云确实一点防备也没有,甚至惊愕得忘记了抵抗,狠狠的吃了那一掌,整个人被掀翻倒在了床角。 “不……不……”锦瑟猛然坐了起来,一把拉过了被子将自己早已经裸露的身体遮挡了起来,她惊恐的摇头,不住的往后缩,像是才从一个恐怖的噩梦里挣扎出来一般。 锦瑟喘息着,呼吸急促,猛然看到床角被她一掌推开的慕容修云时,她愣住了…… 不是梦。 慕容修云就在她的眼前,不……怎么会这样? 锦瑟猛然摇头,使劲的眨了眨眼,再看去,眼前的人还是慕容修云,有些震惊的看着他,眼里不知道是惊愕,或者是失望……又或者,是一丝痛楚和怒意? 她看不清楚了,也分不清楚究竟是什么现实,什么是梦境……明明,她看到的是慕容追风,是那一次无法挽救的错误,是她造成的错误。 如今……为何,她竟是能将慕容修云看错了?明明就是他在眼前,那为何慕容追风的脸和身影却入侵了她的脑袋? “公……公子……”锦瑟无法冷静,浑身颤抖,她死死的捏着被子,自己的手指都泛白了,因为力道的缘故,手指上传来的疼痛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她刚才…… 打伤他了。 锦瑟不知道该怎么办,坐在原地瞪大了眼睛,满额头都是冷汗,呢喃着颤抖着,却始终什么也不出来,只是微微张合的唇瓣不住的颤抖。 慕容修云忍住了痛苦的咳嗽,死死的紧绷着脸,从床角处坐了起来,他看着锦瑟慌乱的模样,刚才她猛然看到他时,似乎才从梦中惊醒,那么之前…… “你梦到了谁?”慕容修云话时,唇内有一丝的猩红,看得锦瑟心惊,他……受伤了。 “公子!”锦瑟顾不得身上衣衫凌乱甚至遮不住自己的肌肤,忙爬了过去,试图扶住慕容修云,可是她刚靠近,手才伸出去便被慕容修云一把抓住了。 他的力道那么的大,几乎要将锦瑟那纤细的手臂捏断了一般,锦瑟吃痛,仓惶的对上了慕容修云的眸子,看到了那里面的怒意翻天,明明是烈火烧,却叫人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深入骨髓的严寒,叫锦瑟呆愣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刚才……梦到了谁?”慕容修云咬牙,再一次一字一句的问了。 他不喜欢重复一个问题两次,而如今看到锦瑟的犹豫和呆愣,竟叫他的怒火再一次的增长, 加强了手上的力道,锦瑟痛呼出声,“没有……没有!” “那,你是故意伤我?”慕容修云冷冷的勾起了唇角,显然不相信此刻锦瑟的话,他看着她的眼睛,全是仓惶和害怕,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四处乱看,根本是在逃避他的眼神。 “不是的,我没有,没有想要伤害公子……”锦瑟微微的颤抖着,手臂传来的疼痛叫她的声音越发的颤抖了,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你竟然连我也认不出来了?”慕容修云的眸子像是要将她生生看穿一般,那视线叫她无处可逃,哪怕她再低头,再不去面对,却也有一种无法逃避的感觉。 “不,公子……我不是有意的,不是……”锦瑟低着眼慌乱的摇头,手臂传来的疼痛像是骨头都被折断了一般,可是她竟是挣扎都不敢,只有不住的摇头,不住的躲避。 “看着我!”慕容修云猛然命令,是命令,口气那般的严厉,那是锦瑟一辈子也逃避不了的魔咒。 只要是他出来的话。 只要是他希望她做的事情。 只要是他的,那么便是她永远无法逃脱的魔咒。 锦瑟颤抖着唇抬起了头,那一双惊恐的害怕的眼睛毫无疑问的对上了慕容修云冷冽深沉的眸子,叫她浑身一颤。 再想逃,却像是灵魂都被狠狠的禁锢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她看得到他的怒气,看得到他的双眼里那隐藏不住的暴戾,仿佛……要将她吃了一般。 慕容修云看着锦瑟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一字一句的第三次问道:“你梦到了谁?” 他问了三次,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一个问题……他从来不会重复那么多次,而锦瑟知道,她逃不过的。 她无法在他的面前撒谎,因为她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会出卖她。她不实话,慕容修云是不会相信她的! 锦瑟张口,可是那细微的声音才发出了一个怯怯的,“六……” “慕容追风!”几乎是被慕容修云咬牙切齿的打断了锦瑟的话,他看着她出这个名字时,便能从她的眼睛里看到答案。 明明他早已经猜到了,他以为他要听到她亲口出来,可是当她开口时,他突然不想听了……一种莫名的怒气,几乎叫他整个人,整颗心……都火烧火燎的难受! “你对他动心了?”慕容修云出这句话的时候,口气意外的冷,冷得仿佛能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二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二) “你对他动心了?”慕容修云出这句话的时候,口气意外的冷,冷得仿佛能叫人彻底的冻僵。 锦瑟张了张嘴,喃喃的看着慕容修云,仿佛真的被冻僵了一般,木讷的摇头道:“不……没有……没有……” “没有?”慕容修云猛然甩开了锦瑟的手臂,将锦瑟甩到了床内撞在了墙壁上,随后大掌几乎是毫不迟疑的一把捏住了锦瑟的脖颈,冷声道:“没有?没有他何以入你的梦?” “没有!没有!”锦瑟的眼泪竟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掉了下来,怎么也止不住,甚至她都没有发觉她已经流泪了。 她摇头,可是脖颈已经被捏住,虽然慕容修云还没有用力,可是她却觉得呼吸困难,心痛难当。 她为什么会梦到慕容追风?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那天被她封存的记忆,那如梦似幻一般的交缠,成为了她的噩梦,掩埋不掉,藏不住……甚至无法忘却的噩梦啊! 可是这一切,叫她怎么出口?叫她怎么出口? 她只能默默的摇头,只能任凭泪水默默的流下脸颊,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的软弱,只是在慕容修云的面前,她从来都如同一只蚂蚁一般,弱得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准动情?”慕容修云皱眉,那好看的眉目竟形成了一种痛的形状,他看着锦瑟,摇头道:“你知道,你对他动情的下场吗?” 锦瑟摇头,除了摇头,她真的不知道该什么了,她对慕容追风……她真的不知道已经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了。 她一直在欺骗慕容追风,她与慕容追风从来就没有真诚以对过,他们是不可能有未来的啊,生活在欺骗和谎言当中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有未来? 当谎言无情的被戳穿的那一天,他们之间便只剩下仇恨,非得是你死我活的境地,所以……她怎么可能动情? 只是她不忍心,不忍心欺骗一个至情至性的人,一个表面看起来冰冷霸道,内心却柔软善良的人……她不忍心而已。 可是她知道,若是为了慕容修云,那么她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牺牲,包括世界上的每一个人,也包括她自己。 这样的她,真的会对别人动情吗? 锦瑟咬唇,闭上了眼睛,眼泪打湿了她的睫毛,贴在她的脸上,看起来越发的黑长了。 她脸上泪痕斑斑,头发散乱,甚至衣不蔽体,可是却那样安然的闭上了眼睛,最终轻轻的低泣道:“锦瑟并未动情,也决不动情,若公子不信……此刻便要了锦瑟的命吧,锦瑟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证明……锦瑟对公子的忠诚。” 慕容修云的手没有动,也没有话,俩个人就那么对持着,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闭着眼睛带着泪痕的脸庞……而她一动不动,是真的死了也心甘情愿。 这是第一次,慕容修云竟是有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感觉……从来他做任何事任何话都是设计精巧,每一步路都是再三思量,任何情况在他的脑海里都会有无数种的处理办法。 而此刻……竟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究竟拿她怎么办才好? 想就此放过她,叫她离开,走得远远的,离开他这个恶魔,离开这个充满阴谋的地方,可是……不! 他不会放手的,绝对不会放手的,当初她牵住他的手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哪怕是地狱……他也要拉她一起沉沦。 慕容修云的手突然用力,一把将锦瑟拉到了怀里,然后狠狠的吻上她的唇,他确实被那一掌打伤了,刚才气血反转,可是他忍回去了,此刻嘴里还有血腥味……但是却容不得半点反抗的,深入吻住了锦瑟的唇舌……抵死纠缠。 锦瑟睁眼,看到的是慕容修云紧闭的眼睛,他皱着眉头吻她,那双冰冷的眼关上了,锦瑟也轻轻的闭上了眼睛,顺从的回应他,拥抱他…… 他是真的,是慕容修云。 慕容修云将锦瑟推倒在床上,毫不费力的解开了锦瑟早已经零散的衣衫,她的身体,每一寸他都熟悉,就连她身体的温度和散发的香味,他都那样的熟悉,那样的清楚。 可是只要触碰到她,吻住她,他却还是忍不住那种想狠狠得到她的冲动,她就像是让人上瘾的毒药,怎么也戒不了,却反而叫人发了狂的需求。 想要得到她,拥抱她,亲吻她,甚至想在她的全身每一寸肌肤上,都印上他的印记,因为她就是这样叫人发狂。 “你若敢对别人动心,我真的会杀了你的。”慕容修云在锦瑟的耳边低喃,不是动人的情话,却带着暧昧的气息。 两个人的身体都那样的火热,锦瑟睁眼看着慕容修云深沉的眼,她没有话,因为慕容修云不需要她的回答。 “你的心,你的灵魂和一切,都拽在我的掌心里……不允许分给别人一点!” 他的吻点点滴滴的下落,一时轻柔,一时狂乱,叫锦瑟的心跟着一点点的波动起伏,像是置身在漂浮的大浪之中,浮浮沉沉…… 却没有害怕,也没有恐惧。 因为有他的臂膀,她能死死的拥抱他,感受到他的温度,他的心跳……甚至他的气息,所以竟都是觉得幸福。 有那么一刻,她以为慕容修云是在乎她的,在乎她爱上别的男人。有那么一刻,她以为自己会就此沉浸在这幸福之中,随着他一起沉浮。 不论之后等待他们的是什么,锦瑟为这一个的拥有感到满足,哪怕她那一刻的幸福只是错觉,哪怕他还是当她只是一颗棋子,她也一样觉得足够了。 她不贪心,曾经只奢望能离他近点……再近点……如今他这样疯狂的要她,她能感觉到她的全身都是他的气息……感觉到两个人的身体相互温暖,相互拥有…… 足够了。 “公子……”锦瑟满足的叹了一声,闭上了眼睛拥住了慕容修云的脖颈。 这夜太迷人,哪怕她夜夜噩梦缠身,哪怕她时时提心吊胆,哪怕她虚伪的渡过整个人生,此刻却满心的温暖,满足…… 被慕容修云重填得满满的甜蜜,像是要溢出来了一般。 锦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只知道凌晨天快亮时她猛然惊醒,慕容修云坐在另一边的书桌前,埋头看着什么。 烛光幽幽,窗外正是最黑的时候,她看了看四周,她还在慕容修云的府邸。 见她醒了,慕容修云也没有什么反映,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淡然傲视一切的他,双眸微沉,嘴角似笑非笑,一种叫人看不穿的神秘。 锦瑟心的起身,利索的穿好了衣衫,身子还有些软弱无力,却不是因为迷药的关系……而是…… 锦瑟低下头,因为脑里突然回想起来的那些叫人脸红耳赤的画面而有些害羞,可是她还是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走到了书桌前。 “公子。”轻轻的叫了一声,毕恭毕敬的低头。 “昨夜究竟为何出宫?”慕容修云淡淡的问了一声,眉目间没有丝毫的波动,甚至都没有抬眼看锦瑟一眼。 是啊……多少次了,有时锦瑟真的不知道,曾经和自己那样疯狂共赴巫山的人真的是眼前这个慕容修云吗? 他在山洞里表现出来的邪魅诱/惑,那日酒气熏天时的疯狂暴戾,还有昨 夜的狂乱怒气……仿佛从来不曾存在过一般。 可是锦瑟知道一切都是真实的,只是自己做不到像他那般毫不在意的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心里未免有些难过,呆呆的愣了几秒,才调整好了心态,幽幽的将昨夜的发现如实的了出来。 既然他这样的冷淡,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般,那么她也该一样才对。 冰冷的对话,冰冷的态度,便是她给自己最好的保护色,虽然她知道在他的面前,所有的面具和伪装都没有用,可是她还是习惯将自己这样包裹起来。 仿佛只有这样,才觉得自己不会被他那冰冷所刺伤,才不会那么痛。 快速并且详细的将一切完,慕容修云已经第一时间做出了决定,他会彻底搜查那个竹林,因为秘道内太过危险,锦瑟若是贸然前去,很容易被已经起了疑心的慕容追风发现,所以她最近只能安安分分的呆在宫里。 安排好了一切,天已经渐渐的亮了,锦瑟必须在天亮前赶回皇宫,以免香雪被人戳穿。 若是还穿着夜行衣,那黑色太过夺目,所以翻入皇宫后锦瑟已经换上了一件早已经备好收藏在假山后的宫女装,然后一路低着头,提着篮子快速的朝着自己的寝宫走去。 不出慕容修云所料的是,皇宫的守卫确实加强了,似乎一整夜都戒备着,士兵们看起来都有些疲劳,锦瑟拿着自己宫内的通行牌,一路都是畅通无阻的。 越过了重重的搜查,穿过御花园南面的一个长廊时,猛然前方大步的走来了几个人,人还未看清楚,但是锦瑟已经听到了慕容追风沉稳厚重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冰冷和霸道的命令口吻…… 锦瑟飞快的抬眼,看到他们一群人已经走到了拐角处……如果这时飞快的转身离开,倒是会引起慕容追风的察觉,到时在这戒备森严的皇宫里,她便是插翅难逃。 没有办法,锦瑟捏紧了手中的篮子,又拉下了额前了青丝挡住了大部分的脸颊,然后将头死死的低着,一步步的前进。 在慕容追风走到跟前时,她异常卑微的退到了一边,将自己缩在了一片阴影里,弯腰行礼,等待着这几个人走过去。 慕容追风的脚步迈得很大,不是匆忙,但是行走确实很快,一行人几乎短短几秒就从锦瑟的身边走过了。 锦瑟这才松了一口气,忙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站住!”猛然传来的慕 容追风毫不迟疑的命令声,锦瑟都还往前走了几步,却不料身后猛然传来了大步的脚步声,还有慕容追风冷冽的声音,“那个宫女,站住!还走?” 锦瑟知道逃不过了,只有猛然停住转身,然后颤抖着‘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不住的磕头,磕头时将头低得很低。 而慕容追风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吓得一愣,他站在锦瑟的身前,华丽的锦靴就在锦瑟的眼前,冷漠的问道:“去哪?” “去膳房,给忻嫔娘娘准备早膳。”锦瑟的声音开口时,与自己平常的声音差别很大,显得很惊慌,而且声线不如自己的柔软,反而带了一丝粗糙的沙哑。 这是她曾经学过变声的缘故,也正是如此,才叫她现在能开口,只是如今哪怕能开口话不叫他认出,恐怕也是在劫难逃了! 慕容追风的眼如同锐利的雄鹰,扫视着眼前可疑的猎物,因为他竟是觉得这个身影眼熟得很,仿佛故意在躲避他一般! 有时,慕容追风是很相信自己的直觉的,于是他毫不犹豫的道:“抬起头来!” 锦瑟一愣,竟是足足几秒都没有反映,她越是磨蹭,慕容追风便越觉得有鬼,一双眼已经显露出了几分危险的意味。 原本昨日里竹屋突然有人入侵,他就知道问题一定出在皇宫,因为密林里方向难辨,又有瘴气作为天然屏障,一般人根本不可能穿过密林找到竹屋。 更何况昨夜他急匆匆回宫,发现自己的行宫有被人翻找过的痕迹,虽然很轻微,但是却逃不过他的眼睛! 他封锁了皇宫,加强的守卫,但是直觉还是告诉他,这人一定就潜伏在皇宫的某个角落! 如今…… 慕容追风冷冷一笑,“抬起来!” 命令的意味强烈,在南陵还没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更何况一个的宫女。 锦瑟慌乱的想着办法,她只要稍微抬头,便能叫慕容追风看出来,可是她如何蒙混过关?不抬头不行……抬头……她又以什么样的借口来解释自己的行为? 若是平常还好,可是这时天不过刚亮,宫里很多宫人都没有起身更何况她?而且昨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想要编造理由蒙混过关恐怕是难上加难! 怎么办?怎么办? 锦瑟真的想不出办法来,只有那样倔强的跪着,低着头弯着腰匍匐在地上…… “哼!”慕容追风冷哼一声,大掌 毫不留情的抓来,死死的拧住了锦瑟的头发就往上一扯…… 锦瑟吃痛,却是忍住了叫声,死死的低着头,哪怕感觉头皮都要被扯掉了竟也没有哼上一声,或者将脸抬起一点来! “本王倒是要看看,是你硬还是本王狠!”慕容追风毫不留情的拉扯,锦瑟只觉得听到许多头发断裂的声音,扯着头皮一阵阵痛得发麻。 而慕容追风身后的几人见状也急忙上得前来,二话不就要将锦瑟捉拿…… “不好了!听雨轩……听雨轩走水了!”猛然传来的尖叫,像是这无声的抵抗中炸开的一枚炸弹! 慕容追风的手一抖,只听他猛然惊叫道:“听雨轩!” 那不是锦瑟的寝宫? 锦瑟心里也一阵诧异,可是慕容追风抓扯着她头发的手猛然松了,他的身影如同一阵风一般快速的掠过,然后消失在原地! 留下来的几个人一阵莫名奇妙,四处张望慕容追风究竟去了哪……只是这一秒的疏忽,锦瑟猛然出手,以指运气,快速并且利落准确的点中了几人的麻穴! 因为他们还在四处张望慕容追风的下落,根本还没来得及回头看一眼这突然出手的丫头究竟是什么模样,就已经软绵绵的闭眼倒地! 锦瑟的脸色一阵的苍白,头发散乱,被扯落得掉了一地,只是什么都来不及顾了,施展轻功飞快的朝着听雨轩的方向而去! 慕容追风的行动那样的快,希望她能赶得上! 是起火,却只是后厨着火,只是已经接近春天了,南陵的天气本就暖和,已经好久没有下雪了,正干燥得厉害,火势来得猛烈,听雨轩内外一阵混乱,锦瑟也顾不得许多,飞快的绕过了后苑,从自己寝宫窗户那里发出了鸟儿鸣叫的暗号。 窗户猛然打开,是香雪的脸,穿着她的内衫,看到锦瑟时忙道:“姐,快进来,我已经叫晴雨拖住了六王爷!” 锦瑟点头,想来失火也是因为这两个丫头想解她的眉之急吧,身边有两个如此可靠又聪明的丫头,果然叫她省心不少! 飞快的进了房间,换上了自己的衣衫,头发来不及梳理,也只有胡乱的整理了一下,还好时间还早,她一副还没睡醒的样子也不会遭人怀疑。 刚换好了衣衫锦瑟正准备出门时,门猛然被撞开了。 慕容追风几乎将一边的晴雨都甩到了墙角,随着撞门而入时,好叫道:“她到底在哪!” “慕容追风!你干什么!”锦瑟瞪大了眼睛,看着破门而入的慕容追风,一脸诧异吃惊。 而慕容追风在看到她的那一刻,心也猛然松了一口气,什么也想不到,猛然张开双臂将她抱了个满怀,还叹道:“吓死我了!” 着,看向一边被推翻在地的晴雨,叫道:“这丫头竟你不在房间,早晨去了后厨……害我白白进火场找了一圈!看我不……” 慕容追风送开怀抱就要动手,却叫锦瑟忙拉住了,解释道:“我确实去后厨了,本来打算自己熬点粥的,只是刚才觉得有些冷,所以回来添捡件衣服……她不知道……” “你!”明明知道她是故意维护,可是慕容追风却是半点办法都没有,那满心的怒火看到她时就已经熄灭了。 她这样抓着他的手臂苦苦哀求,他又怎么忍心? “下次再犯便扒了你的皮!”最后也只能这样凶上一句,晴雨忙点头谢恩,然后摇摇晃晃的爬了出去,那样子倒真的像是一个被吓坏了腿软走不动的宫女。 锦瑟松了一口气,真是差一点就穿帮了! “你没事就好了,这虽然离后厨还远,但是火势太大,还是先出去避避吧!”慕容追风着,带着锦瑟就出了房间。 早晨的天气确实很凉,慕容追风叹了一声,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披在了锦瑟的身上! 还什么去了后厨,因为冷了才回来添衣,根本也就是骗人的,她的头发还披散着,根本是才睡醒的模样,又怎么可能用这样的打扮去后厨? 更何况,她穿得单薄,哪里来的添衣一? 只是明知道她撒谎,却也无法去责怪她! 火势无法控制,虽然全力扑救,可是还是危机到了北面的厢房,烧得越发的厉害了,惊动了很多人,就连慕容尚宇也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一进院子,看到的便是锦瑟和慕容追风站在一起,两个人都皱着眉头看着火场,那神情都竟有几分相似。 锦瑟套着慕容追风的外套,只显得她整个人更娇了,没有梳理的头发垂在腰间,给她增添了几分妩媚…… 可是这样的她,哪怕没有梳洗,哪怕素面朝天,没有任何的装扮和首饰……却依旧那样的美丽,仿佛火场里静静伫立的一朵白莲,静静的绽放着属于自己的美,不受任何外界的干扰。 慕容尚宇有一刻的愣神,因为她那样的美。 而身材高大,眉目俊朗的慕容追风站在她的身边,竟是不出的相配! 完全是郎才女貌的天作之合啊! 自己跟她站在一起时,又是如何?可趁得上她这一身清冽的淡然,可配得上她轻微皱眉时的那一丝超凡脱俗? 心里猛然一痛,不清楚是自卑还是羡慕嫉妒……总之,像是一根刺深深的扎入了慕容尚宇的心里,怎么都觉得不舒服! 可是他还是急切的走上前去,人未到便已经出声喊道:“锦儿……锦儿你没事吧?” 锦瑟转身,看到了急匆匆走来的慕容尚宇,身后跟着的人也加入了扑火的行列,她忙迎了上去,慕容尚宇那样自如的抓住了她的手,担忧的看着她。 “没事,不过是后厨着火而已。”锦瑟微微一笑,轻轻的拍了拍慕容尚宇有些微凉的手掌。 “没事就好!”慕容尚宇松了口气,刚才心里那一丝不快转瞬即逝,因为毕竟此刻能拉着她的手的人,是他啊。 “皇兄,已经尽力扑救了,只是几日来天气都很干燥,怕是这听雨轩,要毁了大半了。”慕容追风上前来,给慕容尚宇禀报了相关的情况。 若是有人放火,应该不会选择后厨,因为后厨在听雨轩比较偏僻的位置,哪怕天干物燥加上风势助火,也很难烧到主殿和锦瑟居住的房间。 有意放火,那必定是要害人,但是放火的位置却危及不了锦瑟的安全,也就是该是厨房里失误才引起的火灾。 但是根据查探,大火烧起时,还带着一丝浓厚的煤油味,厨房里虽有食用油,却没有那么多的煤油,也就是,还是有心人放火! 但是放火却不是以害人为目的,那么……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只是给锦瑟一个下马威,故意恶作剧,这样的可能不大,毕竟后宫的人没有那么无聊,自己引火烧身! 而另一个……便是……调虎离山? 慕容追风想到这时,猛然想起自己刚才抓住的那个宫女。 “不好!”猛然恍然大悟,吓了锦瑟和慕容尚宇一跳,只听慕容追风留下一句,“是调虎离山!” 然后他快速的飞奔走了。 “六王爷这是怎么了?”锦瑟一脸的疑惑,和慕容尚宇一起看着很快就隐没在花园里的慕容追风的身影。 “不知道啊,六弟很少这样一惊一乍的!”慕容尚宇也不明白,但是此刻他关心的当然不是这个了。 他悄悄的看了锦瑟一眼,虽然锦瑟没有露出半点对慕容追风有意的态度来,他却还是问道:“那个……六弟是什么时候来的?这火势多亏了他……才控制住!” 锦瑟转眼看向慕容尚宇,他也是一个不会谎的人,那亮晶晶的眼睛里明显闪着心虚的光芒,躲避着锦瑟的直视。 锦瑟却没有在意,哪怕猜到了,却也要装作不知道,无所谓的笑道:“不知道啊,我起身时,六王爷已经在这了,怕是正巧经过吧!” “嗯……”慕容尚宇的眼睛有意无意的扫过了锦瑟身上的衣衫,锦瑟忙道:“皇上不要误会,只是因为刚才我吓了一跳,惊慌下衣服也没有穿好就跑了出来,六王爷见我狼狈才……” “没关系,没关系的!”慕容尚宇笑了起来,伸手抓住了锦瑟要脱衣衫的动作,笑道:“朕不是介意这个,没关系的。” 确实,他虽然有些在意,但是看锦瑟这样惊慌的解释,让他觉得,锦瑟还是在意他的! 他自然是相信她! 慕容尚宇和锦瑟都算是松了一口气,因为火场混乱,慕容尚宇便带着锦瑟去了他的宫殿休息。 至于起火一事,便是慕容追风猜测的那样,是调虎离山,他匆忙回到刚才的长廊时,见刚才跟随自己的几个下人都被点了穴昏迷不醒。 慕容追风拳头紧紧的捏在了一起,发出了一阵阵骨骼‘咯咯’作响的愤怒的声音…… 好啊,看来那个女人在宫里还有同伙! 慕容追风的眼变得那样的阴沉,那俊美的脸紧绷着,越发的冷冽,仿佛整个空气都因为他而下降到了冰点…… 若是不将他们揪出来,他慕容追风难以泄恨! 那一直以来神神秘秘纠缠着他的女人,敢阻拦他的计划,调查他的秘密,还将火引到了锦瑟的身上! 他就一定要将她揪出来,碎尸万段! 听雨轩被火少了一半,后厨和那些空置的厢房还有杂物间等等几乎都烧毁了,也幸亏这听雨轩本是建立在水上的宫殿,灭火时水也方便,否则怕是要烧毁大半。 在这即将迎来大年三十的时候,真的算是一件触眉头的事情。 所以慕容尚宇什么也不让锦瑟住在那里了,什么也要给她换了一个宫殿,那日正是纳兰忻和另外几个妃嫔都在的时候,慕容尚宇心情好带着她们在赏花。 有人多嘴问了一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三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三) 锦瑟也大吃一惊,忙跪地道:“皇上三思,这甘泉宫早已经封存,如今臣妾去住,恐怕不合适!” “朕合适便合适!”慕容尚宇亲自上前将锦瑟扶了起来,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笑道:“母后已经去世多年,朕也一样挂念她,只是甘泉宫那样大的地方,空置着却也每天要打扫,每年要维修……花费了多少银子却也不能显示出它的作用,这一定不是母后想要看到的结果!” 其实慕容尚宇明白,封存甘泉宫只是先帝的一厢情愿,他记得……清楚的记得,自从入住甘泉宫后,他的母后就再也没有笑过,哪怕是万千宠爱集一身,竟也再没有笑过,直到后来抑郁而终。 慕容尚宇明白,他的母后不开心,一直都没有开心过…… 他对母后笑容的记忆,只停留在当初他们母子三人居住的晋阳殿,记得那个充满阳光的院子,母后总坐在树下看书或者发呆…… 他在一边玩耍,而六弟在一边练功,母后看着看着……偶尔就会微微的勾着唇角笑起来,只是后来慕容尚宇才渐渐明白,母后的眼泪,母后的笑容,都只有看着六弟时才会有。 慕容尚宇想起了那些回忆,心里越发的沉重,之前赏花时的轻松都消散了,也不听大家的全解,摇手道:“朕已经决定了,锦瑟三日后入住甘泉宫,另赐协理后宫之权。” 又一句叫众人半天都回过神来的话,只是众人还没有醒悟过来,慕容尚宇已经拉起了地上跪着的锦瑟,轻声道:“陪朕走走,静一静。” 锦瑟点头,其实没有多大的震惊,只是随着慕容尚宇离开了,留下一群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的后妃。 协理后宫?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们为此做了多少的努力,特别是纳兰忻,为了得到慕容尚宇的青睐,她哪怕装病也装了好久…… 为的就是慕容尚宇多陪陪她,发现她的好,发现她的能力,然后让他知道她才是有管理后宫的才能的! 如今……所有的努力,在一句话中都付之东流,就像是冬日里猛然下了起了冰雹一般,叫众人的心久久不能平静。 而慕容尚宇拉着锦瑟,遣退了跟随的人,静静的走在花园里,四周都是花儿若隐若现的香气,春天的脚步刚近,许多花儿争相开放,在御花园里更是满眼各种颜色的花儿争奇斗艳,只是锦瑟知道,慕容尚宇早已经没有了赏花的闲情 逸致。 “皇上,怎么了?”锦瑟终于问出口了,轻轻的拖住了慕容尚宇的手,不叫他再往前走。 慕容尚宇回过身,看着锦瑟温柔美丽的眉目,不知道为何……看到她,就觉得温暖,就觉得舒心了。 仿佛那一双眼睛就是可以包容一切,仿佛她微微笑着的样子,就能将他的一切忧愁都洗刷掉。 “只是回想起了一些不开心的事。”慕容尚宇幽幽一笑,难掩的怅然若失。 锦瑟垂眼,能知道个大概,毕竟慕容尚宇曾经像她透露过他的童年,虽然锦瑟也不明白一个母亲对待两个儿子却是这样大的差异…… 但是她真的无法开口什么,因为他们的曾经,她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竟然不知道又从何来安慰? “皇上,都过去了,你只要相信……天底下所有的母亲,都爱着自己的儿子,只是表达的方式不同而已。”锦瑟觉得自己能的,只有这些。 因为比较起来,她自己的母亲,真的是爱着自己的儿子的吧? 所以为了弟弟……才将她卖掉了。毫不犹豫的卖掉了……如今家破人亡,弟弟已经找到了一个可靠的人家收养,生活得很开心。 她好久没有看到弟弟了,因为她自从跟着慕容修云后,她的身份便是危险的,这种危险甚至可以危及她最在乎的亲人。 所以……她早已经断绝了和弟弟的来往,只是知 道他好好的活着,快乐的活着,便足够了。 想起这些,锦瑟的心难免的沉重,一双眼睛失去的光彩,泛起的悲凉叫人心生怜悯,慕容尚宇看得明白,忙不迭的将她抱进了怀里,道:“怎么了?你突然不开心了,是不是我惹你生气了?” 锦瑟吸了吸鼻子,将眼眶里的眼泪都吞了回去,然后笑了起来,“没有,才没有,只是我也想起了一些事情,一时感触。” 关于锦瑟的身世,慕容尚宇早已经调查过了,他知道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女儿讨生活的不容易,只是从他养尊处优惯了,哪怕再想……也想不出那是个什么样的画面。 只是觉得锦瑟那样的不容易,年纪就受苦……那样的可怜,心里的怜惜爆满,不觉间又将她抱紧了不少。 慕容尚宇轻叹道:“都过去了,再不会有苦难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锦瑟笑了,却也苦涩,只是慕容尚宇看不到她埋在他怀里的笑容,也看不到 她的悲凉和苦涩,她只是点头,然后什么也没。 大年三十,这是一年中最重要的一个节日,也是锦瑟在这皇宫里第一个要渡过的节日,京都的春天来得早,大地早已经回春,也没有想象中的严寒了。 锦瑟记得在自己的家乡,大年三十时还是严冬,大雪覆盖整个世界,白茫茫的一片,一家人围坐在火炉边上,吃一年来最丰盛的晚餐,穿着新衣,放鞭炮,到街上看花灯,看舞龙舞狮,然后围坐着一起守岁…… 那时虽然穷,可是每年的新衣却还是有的,那是锦瑟一年之中最开心的一天,因为她还有父亲,哪怕家里的粗活重活几乎都轮到她的身上,可是她还有父亲疼爱…… 一直一直,都觉得幸福开心。 后来……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父亲走后,她才是真正的经历了什么叫做寒冬。 那些不愿意回想的记忆,在锦瑟的脑海里一次又一次的浮现,父亲若没有离开人世,母亲若没有将她卖掉……她如今,又是什么样子? 有时命运真是千奇百怪,叫人捉摸不透啊。 “娘娘,好了……皇上在外面等着呢。”香雪的声音打断了锦瑟的愁绪,将她拉回了甘泉宫这华丽异常的宫殿里来。 如今……她当真是万千宠爱集一身吧?这甘泉宫这样的华丽,金碧辉煌得叫人睁不开眼睛,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够平民一家人一辈子生活无忧了吧? 当初那个城里的穷苦人家的女儿,那个因为生活所迫还被母亲卖掉的女儿……如今,却在这南陵皇宫里最豪华的一个宫殿里。 真是可笑啊! “走吧!”锦瑟笑着,却是起身,一身华服耀眼,穿在身上高贵美丽,高高的挽起了发髻,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和巧精致的脸庞。 淡淡的妆容,陪着这一身的华服,偏偏的穿出几分高贵清冷来,眉目浅笑……锦瑟知道,彻底的知道,自己早已经不是当初的自己了。 慕容尚宇早已经等候在銮驾之中了,他今日要携手锦瑟一起去参与这大年三十最隆重的宴会! 因为皇后早已经名符实亡,而今日正是慕容尚宇证实宣布将协理后宫之权交给锦瑟的时候,所以当然要隆重再隆重了! 亲自以全副銮驾迎接,没有了皇后……如今站在他身边的锦瑟,便是这后宫最高贵的女人,真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锦瑟扬 起淡淡的笑容,慕容尚宇牵着她的手,一点点缓缓的走进了那万众瞩目的宴会之中,这一次她站在他的身边,接受众人的朝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锦瑟再没有心虚的退开,保持着笑容,荣辱不惊,淡然处之,而慕容尚宇也再没有放开她的手了。 他给不了她皇后之位,因为他曾经许诺过皇后,只要他一天是皇上,那她便是他的皇后,他不会违背自己的诺言,不会废除皇后之位! 但是除了那个已经没有任何实权的虚名之外……所有的一切,他都要给她,要给她最好的! 只有这样,他才安心,只有这样……他才会觉得自己站在锦瑟的面前不会逊色,这样……她,才不会离开他。 这隆重的宴会,几乎三品以上官员的都携带家属参加了,所有的王孙贵族所有的皇亲国戚,都聚集在了这里。 场面颇为壮观,大家把酒言欢,句句都是吉祥话,声声都是恭维。 权利的光环总是带着这些叫人内心膨胀的恭维和光鲜,仿佛世界上只有锦瑟和慕容尚宇两个人是高高在上的。 有一种让人以为将全世界都踩在脚下的错觉。 这样的感觉,若不是因为锦瑟心心念念都是另外一个在这宴会上毫不起眼的身影……那么她一定也会沉醉其中的。 只是如今,这一身权利的光环,这一身的虚名和高贵的身份……竟都成为了她痛苦的源泉。 相比之下……她一点也不想要这些,一点也不想要! 哪怕她再光鲜亮丽,哪怕她再是高高在上……又如何? 坐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她啊!而她……却是永远也没有资格这样正大光明,这样肆无忌惮的笑着赖在他身边的那个人啊! 她的目光哪怕已经刻意的不去看了,可是却还是会被角落那不起眼却深深的牵动她的心的身影所牵绊。 慕容修云!慕容修云! 仿佛是她整个灵魂的牵引,有他的地方,便叫锦瑟永远无法正常思考。 是啊,慕容修云当然也在场了,这皇家的聚会,怎么能少了他呢? 携带着未婚妻子,坐在角落里,早已经习惯收敛锋芒的他,虽然已经那样的不起眼了,可是因为叶玲的存在……总叫人无法忽视他。 叶玲就坐在他的身边,与他把酒言欢,她笑得那样开心呢,明目张胆的圈着慕 容修云的胳膊,笑嘻嘻的抬起杯子与他一饮而尽。 哪怕他的眼还是那样清冷,哪怕他的笑容还是那样平淡,那样的波澜不惊,可是只是这样的距离,只是叶玲笑容和能这样的靠近他…… 就已经叫她嫉妒得发狂了! 这些,都时时刻刻的在提醒着她……这大年三十过后,他们的婚期,便马上临近了……临近了,不过几天……他就要娶她为妻了。 从此他的生命里,多了一个妻子,一个能与他白头偕老的女人。 锦瑟藏在宽大袖子下的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她的笑容有些僵硬,四周些什么她已经听不到了,只觉得自己虚伪得叫自己都恶心。 她笑着,着,举杯开怀畅饮,一杯又一杯……笑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四周那么热闹,她却什么都听不到,只是笑着,然后看着满眼这些奉承的脸,那些明明笑着,眼睛里却藏着阴狠的眼睛,那些美丽的女人…… 哪一个是真心祝福她的? 那一个在笑容之后,没有想狠狠捅她几刀的? 可是她不在意,她一点也不在意啊……不论她们什么,不论她们是谁,只要举杯而来,锦瑟都毫不犹豫的笑着一饮而尽。 她从没有喝过那么多酒,虽然连喝酒……她也是受过慕容修云的训练的,她不容易醉,可是此刻为何却觉得世界都模糊了…… 为何……天旋地转,为何好像……什么都看不清楚了,只有那个淡然的背影,不论她看向哪里,不论她怎么躲避……好像都在她的眼里。 那样的清晰……怎么也抹不掉。 “锦儿……你喝太多了!”慕容尚宇劝了好久,可是却都没有奏效。 本来今天是节日,又是她获得协理后宫的日子,她的身份在这个皇后没有实权被软禁的皇宫里,等同于皇后! 差的,不过是一个封后的典礼。 而他故意选在这样一个盛大的节日里宣旨,为了也就是弥补这没有的封后典礼,可是皇宫的人谁没有多长几个心眼?谁看不出来……谁等同于封后,以后锦瑟……就等同于皇后? 所以恭贺的人自然多,每一个人几乎都要来溜须拍马一般,好在这‘皇后’面前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特别是当初选择朝纳兰忻靠拢的那些人。 为了弥补自己犯下的错,今日更是热情翻倍。 锦瑟又是来者不 拒……一下子喝了好多,脸上泛了一圈的桃红,那一双晶亮的眼睛已经有些迷惘的醉意了。 只是她笑着,那样的美,脸上的红晕也只是叫她增添了几分妩媚,她醉眼迷离,依偎在慕容尚宇的怀里,傻傻的笑。 这样的她……叫慕容尚宇生出一种浓厚的保护欲来,只想她就这样乖巧的被他拥在怀里,然后将世界上最好的都给她,好好的疼惜她。 “喝,继续喝……大家都喝……”锦瑟也许真的是醉了,她靠在慕容尚宇的怀里,眼睛一片昏花,世界都在旋转,她也不知道自己在些什么了。 只是笑着,着……然后不管看到哪里,都觉得慕容修云的身影就在眼前。 宴会自然少不了歌舞助兴,今日各位后宫妃嫔为了展现自己的魅力,更是使出了浑身解数,只为了博得慕容尚宇哪怕赏识的一眼。 只是慕容尚宇已经完全被锦瑟吸引了,她半躺在他的怀里,笑嘻嘻的迷迷糊糊的跟他东拉西扯,“皇上,你看……她跳得好……唱得好……只是……只是……为什么有三个脑袋,还有那么多手……” “锦儿,你喝醉了。”慕容尚宇宠溺一笑,哪里还有功夫看什么表演,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锦瑟的身上。 “没醉……才没醉……我可不会醉的,我清醒得很呢。”锦瑟歪着头看着慕容尚宇,伸出了手指头,笑道:“你看啊……我还记得你,虽然有些看不清楚了……但是我记得……” “是吗?那我是谁……”慕容尚宇笑了起来,将锦瑟心翼翼的搂在怀里,顺着她的话便问了下去。 “你是……是……”锦瑟咬了咬唇,那饱满红润的唇泛着酒的香醇,让人忍不住想要尝上一口,只是众目睽睽之下,慕容尚宇只有忍耐这满心的躁动。 锦瑟丝毫没有察觉,只是笑着,指着慕容尚宇道:“啊……你是被我推下荷花池的太监!” “啊?”慕容尚宇诧异的瞪大了眼睛,看着锦瑟醉眼迷离的笑容,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原来那日……你是这么看待朕的?” 宴会很热闹,歌舞生平,而慕容尚宇和锦瑟又隔得远,高高在上的叫人听不清楚他们的话语。 只是在外人看来,两个人异常的亲密,锦瑟笑靥如花,而慕容尚宇也开怀大笑,丝毫没有被台下呕心沥血的妃嫔们的表演所吸引…… 有人气不过,再也无法维持那表面的一团和气了,暗自里不 少妃嫔开始交头接耳,最终是纳兰忻勾起了唇角,转头对着身边一位连姓名都不知道的贵人了几句话。 那贵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笑吟吟的退了下去。 不一会儿,一舞完毕,在众人的掌声中刚才离去的贵人抱着琵琶走到了舞台中间,施了一礼道:“皇上,臣妾今日为皇上奏上一曲,只是单有曲子未免乏味,听闻锦妃娘娘舞技超群,还想斗胆请娘娘为之伴舞。” 慕容尚宇自然是听到了,有些不悦的皱眉道:“今日锦儿喝多了……” 只是话还没有完,猛然好多的妃嫔都鼓起掌来,然后起哄道:“早听闻锦妃娘娘才艺双绝,舞技更是独一无二,今日在座的可都是三生有幸了。” 其实锦瑟从来没有表演过舞蹈,慕容尚宇心里自然是清清楚楚的,那么她舞技超群这话又从何起? 只是她如今喝醉了……怎么叫慕容尚宇放心她离开他的怀抱跑去舞台中间? 还在犹豫之时,纳兰忻却是站了起来,笑道:“皇上,莫要把姐姐似宝一般的藏着了,姐姐的舞可好看了,难道皇上不想一堵风采?” “可是……”慕容尚宇还是有些犹豫,听纳兰忻一,好像就真的觉得锦瑟是会跳舞的…… 这样美的她,跳起舞来是什么样子?而且她一直很随性淡然,从来也没有什么抢风头的**,更别是跳舞了。 不过为了她的安全着想,慕容尚宇还是摇了摇头道:“改日吧,今日锦儿真的喝多了……” 话还没有完,锦瑟猛然从他的怀里钻了起来,笑道:“没有,我才没有喝多,我是不会喝醉的!” 这话确实叫在场的妃嫔们暗暗耻笑,然后大家就起哄道:“既然锦妃娘娘都这样了,不如就来一曲吧!来一曲吧!” “来就来,谁怕谁!”锦瑟嘴一撅,便挣脱了慕容尚宇的怀抱,起身时摇晃了一下,吓得慕容尚宇急忙一把扶住了,担忧的道:“锦儿,你喝多了,如何能跳舞?若是摔了可如何是好!” “才不会呢!”锦瑟歪了歪脑袋,然后抓住了慕容尚宇的手,醉眼迷离的看着他的眼睛,凑近了……那红唇差点就贴在了他的唇上,叫他心都差点跳漏了。 “皇上……你好好看着,这一曲……锦儿为你跳的,送你。”锦瑟知道自己在什么,也知道自己的笑容有多暧昧。 慕容尚宇呆愣在原地,因为那魅惑迷离的眼睛,因为那充满妖娆的一 笑……从来没有在锦瑟的身上看到过这种表情的他当场呆住了…… 那是一种怎样的风情,叫慕容尚宇久久的回不过神来,真的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过,她……竟还有这样的一面。 仿佛从一朵洁白清雅的莲花,化身成为了一朵妖冶的艳红的玫瑰……眉目间都是风情,一颦一笑都勾魂摄魄…… 锦瑟今日本就穿着华丽,她从高台上一摇一晃的下去时,竟是成为了全场瞩目的焦点,那身影虽然瘦,却极为窈窕。 走到舞台中间时,锦瑟看着站在舞台中抱着琵琶的贵人,笑道:“劳烦了。” “锦妃娘娘客气了。”那贵人轻轻施礼,有宫女抬了椅子到舞台边上,她轻轻的坐下,没有一点预兆的便开始了。 锦瑟勾着唇角,淡然一笑,长袖挥舞,自若的舞动了起来。 原本刚才走动时也还有些摇晃的步子,在此时却成了一种柔软的仿佛随风飞舞的轻柔的步伐。 华衣轻舞,腰间流苏飘荡,长袖更是如同被赋予了生命一般的在空中一次次的盛开,如同艳丽的玫瑰。 锦瑟从来没有展示过舞技,可是对于她来,关于女人的只要是男人喜欢的,她必定都会。 她本来身形柔软,腰肢纤细,在华衣的衬托下,更是恍若无骨。 乐声时急时缓,可是不论怎么变动,锦瑟都能跟上并且可以每一个动作都几乎完美,那纤细的腰身扭动,那眉目间巧笑倩兮,顾盼生辉。 几乎所有的人都呆了,连刚才还准备幸灾乐祸的后妃们,都愣住了,仿佛此刻看到的恍若是不心闯入了险境一般。 娇软的身躯,配上绝美的容颜,华丽的锦衣舞动间,配合着她的一颦一笑,无论从什么角度看去,那笑竟都如此绝代风华。 那因为酒意而有些微微不稳的步伐,却更叫整个舞蹈都更轻灵了,那漂浮的步子随着扭动的身躯,越发妖娆动人。 渐渐的,再不是锦瑟去配合琵琶,而是弹奏琵琶的人竟不知不觉的跟上了锦瑟的节奏,叫她越发的随性。 每一次的旋转,都叫人看到那轻笑的脸,还有那晶亮的眼睛……叫人久久的将那惊叹憋在心里,竟都是忘了叹出来。 锦瑟飞速的旋转,那美丽的容颜在华丽的长袖中若隐若现,只是她知道,不论往哪转,往哪看,她看到的还是慕容修云。 还是他低垂着眉目,清然的淡笑,那 似乎天塌下来都绝对不会有变化的轻笑,那样的淡然,淡然到了一种冷漠,刺痛着锦瑟的心。 哪怕全世界的人都看着她……都叫她吸引了目光,都为她而惊叹,她也知道他的目光,绝对不会有那样的惊叹出现,更不会……因为她的舞蹈因为她的任何事情,而叫他那波澜不惊的深沉双眸出现一丝的波澜。 这便是慕容修云呐。 锦瑟的心隐隐作痛,不知道为何她明明知道他不在意,却也还是这样做了。她身边的叶玲看得忘乎所以,可是她的手还是紧紧的挽着慕容修云的胳膊的。 哪怕慕容修云根本不在意,可是也是这种不在意……却是叫锦瑟在意得很。 慕容修云从来不喜欢别人碰他,连锦瑟也是不可以的,曾经两个人那些交缠的夜,真的就像是梦一般…… 因为她,连触碰他的勇气都没有,因为他是那种别人接近他,触碰他时,他那淡然的眼里就会出现一种厌烦的目光,轻轻的蹙眉,虽然还笑着,锦瑟却能看出他的厌烦。 在他们发展到那种关系之前,锦瑟从来不敢太过接近他,因为她害怕,害怕她接近时,会叫锦瑟看到他眼底藏在深处的那种厌烦。 可是如今……哪怕别人那样近的靠着他,搀着他,他也还是那幅无所谓的态度,仿佛……一切和他无关一般。 有什么好介意的呢,没有什么好介意的,毕竟能坐在他身边的人不是她,也永远不会是她。 能这样大胆的不顾一切的搀着他的手臂,靠着他的肩膀的人,也不会是他。 他的身边,有了叶玲,只有叶玲……才能这样靠近他,才有资格这样对他,只因为不管是不是心甘情愿,他最终……都会娶她为妻。 并给予叶玲,一个丈夫对妻子的所有包容和责任。 锦瑟闭眼,一曲终了,在她那几乎疯狂的旋转中结束了……宴会陷入了一种安静得只听到了锦瑟有些微乱的呼吸声,锦瑟的脚步微微的摇晃,只觉得天旋地转,只觉得仿佛此刻什么也不想做,什么也不想想…… 只想就随着这一阵的晕眩,轻轻的闭上眼睛,任由自己……这样沉沦在这无边的痛苦之中,永远找不到解脱。 她真的这么做了,她闭上眼睛的同时,掌声雷动,欢呼声和夸奖奉承声不绝于耳,只是她闭上了眼睛,喘息着……伸开了手臂,任由自己在这一片天旋地转中,飘然朝后倒去。 那衣衫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四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四) “锦儿……” 已经不知道是什么人的呼声了,更不知道是谁……那样结实的双臂,那样快速的在她坠入无法自拔的深渊中时,用力的一把托住了她的腰身。 惊叫声还在,锦瑟的身子却倒在了一个宽阔结实的怀里,制止了她身体的坠落,却也叫她的心猛然停顿了。 锦瑟幽幽的张开了眼睛,看到了慕容追风严肃认真的脸,他的眼睛还是那样美丽,有着和慕容修云一般深沉的光,可是他的眸子比慕容修云更清亮,他的眼更容易懂…… 比如此刻,他在责怪她,在心疼她。 锦瑟知道的,却只是笑了起来,然后看到慕容追风严厉的皱起了眉头,冷生喝道:“你在干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可是她听到了,她什么都没有,只是闭上了眼睛,笑着闭上了眼睛。 慕容尚宇也急急的下了台来,几乎是急切的到了锦瑟的身边,将锦瑟从慕容追风的怀里接了过去,可是锦瑟没有睁开眼睛,仿佛已经昏沉的睡了过去。 “锦儿?锦儿?”慕容尚宇轻轻的叫了几声,又幽幽的叹了一声,“朕不该答应的,她本就喝多了。” 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和慕容追风话,四周渐渐的安静了下来,众人看着舞台中间的三人,渐渐的安静了。 “皇兄放心吧,休息一会儿便没事了,娘娘只是喝多了。”慕容追风完,行礼道:“今日宴会也该结束了,娘娘一舞,当真惊为天人,臣弟也不得不佩服!有娘娘这一舞,怕是再有什么节目也无法比拟了。” 慕容尚宇怀抱着锦瑟笑了起来,确实今夜叫他毕生难忘,她的笑容,她的眼睛,她的舞蹈……她的一切。 真叫人惊叹,仿佛慕容尚宇是第一次见识到,也是第一次认识到了,他一直觉得她美,可是今夜,才发现……她的美,这样的与众不同,笑着却又像是有着满心的愁绪,那一双眼睛,晶晶亮亮的,或喜或悲,竟叫人都看得这样清楚,这样……无法忘怀。 “罢了,今日就到此结束吧,又是新的一年了!”慕容尚宇笑着,将锦瑟横抱了起来,大步笑着离开了。 慕容追风垂眸,唇角还是勾着,却叫人看不明白究竟是不是在笑,他一向冷酷惯了,没有人敢揣测他的想法,他也只是抬手道:“都散了吧。” 宴会散了,人群三三两两的带着各自的丫鬟离开 ,只有叶玲还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坐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慕容修云。 他手里握着一个杯子,不……确切来,是一个酒杯的残渣,在他的手里竟那样生生的被捏碎了。 “你怎么了?”叶玲疑惑的问了一句,心的搀着他的手臂,摇了摇他的身子。 慕容修云没有回答,只是紧绷着脸,就那样坐着……叶玲是第一次看到他有这样的表情,每次他不是冷淡得什么都不在意,就是一副被她缠得烦了的模样。 而每次,不论他烦还是冷淡,他都是对叶玲爱理不理的,不论她怎么任性闹脾气,他都是那样的,每次都气叶玲个半死。 可是叶玲从来没有见他生气过一次! 而现在,却是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他的怒气,虽然那眼掩藏得太深,可是从他紧绷的脸颊,从他一动不动却很紧绷僵硬的身躯,还有他握着酒杯用力到泛白的手掌…… 都能感受到他此刻身上的怒气。 “怎么了?”叶玲真的是不明白,刚才她被那舞台迷了眼,看得太入神了,只是猛然听到酒杯破裂的声音,转头时便已经变成这样了。 慕容修云还是不打算理她,可是叶玲却是看到他的手竟隐隐的开始流血了……那酒杯的碎片因为他太过用力的缘故,竟是嵌入了他的手掌心。 “你流血了!快放开!!”叶玲惊叫一声,此刻宴会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叶玲死死的掰开了慕容修云的手,然后那些碎片被血染红了,一片片的掉落在地上。 叶玲咬唇,不出的心疼,开口却是吼道:“你到底干什么啊?突然生什么气啊?” 她急得眼泪都团团转了,可是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千金姐,从在战场上长大的她知道如何应急,眼泪只是因为心疼…… 她扯下了身上的裙带,将那鲜血淋淋的手包扎了起来。 “九郎?你怎么了?你告诉我好不好?”叶玲巴眨着泛着泪花的眸子,心疼的问道。 慕容修云似乎深深的吸了口气,闭眼……再睁开时,他几乎恢复了正常,那眼将所有的一切都深埋了,表情也不再僵硬了,只是依然冰冷。 他看了看叶玲,嘴角微微勾了起来,淡淡的道:“没事,只是刚才……看到六哥和锦妃毫无顾忌的在众目睽睽之下……” “你……”叶玲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事情,因为刚才她完全被慕容修云的怒气吸引了目光,所以没有注意 舞台上的变化。 可是她还是看到了,锦瑟倒下的那一刻,是慕容追风飞快的抱住了她……现在一想,在这样的场合,众目睽睽之下,哪怕锦瑟倒下摔着,却也轮不到他王爷去英雄救美啊! 现在一想,确实叫人后怕,万一刚才皇上误会了怎么办?哪怕皇上当时因为担心锦妃而没有发现什么,但是宴会上那么多人,会如何看? “哼,还是不懂得如何顾忌!”慕容修云冷哼一声,起身便走。 他知道锦瑟是故意的,她根本不可能醉,而她刚才那绝望的气息,那仿佛是了无生趣了任由自己死去的那种气息和态度…… 她根本是故意摔下来的! 而第一个去救的,竟然是慕容追风,若不是他刚才急切之下捏碎了酒杯,也许那第一时间掠出去的人,便是他了! 她……是在折磨他?还是在试探他?她如今竟是这样大胆了么?不顾一切的……想将自己的身份戳穿吗? 慕容修云捏紧了拳头,受伤的掌心还隐隐作痛,大步的离去,身影快得叫叶玲跑着跟在了身后。 “不要生气了,你明知道他们……锦妃有了危险,想来六王爷是一时情急……”其实叶玲也不知道该如何才好。 她以为慕容修云了没有顾忌别人的感受,是在皇上。 毕竟这件事情,其实对皇上是最不公平的,毕竟……锦妃是皇上最宠爱的一个妃子,却跟自己的亲弟弟有那样的关系…… 若不是那天见他们情真意切,也许这件事情,第一个饶不了锦瑟和慕容追风的,便是叶玲了。 唉……叶玲也只有叹了一声,急匆匆的追着慕容修云的脚步,快速的离去了。 慕容尚宇抱着锦瑟回了甘泉宫,将她放置在床铺上,却是傻傻的笑了起来。 他还沉浸在她当时那迷人的一笑,那时她离他那么近,她话时带着酒香的气息扑打在他的脸上,叫他的心都差点停止了跳动。 她,那一舞,是送给他的。 本来只是一件平常的事情,对于一个皇帝来,今夜所有的表演,都是送给他的,可是他却只在意锦瑟的这一句。 只在意……锦瑟跳的那一舞。 慕容尚宇伸手抚摸锦瑟的脸颊,那泛着红晕的脸那样的温暖,那种暖流随着他的指尖一点点的流淌过他的全身,最终汇集在他的心里。 他好久,没有 感受到这样温暖的感觉了,自从他开始懂事,开始明白母后的目光时……他便没有感受过温暖了。 可是眼前的这个女人,不顾生死的冲进火海将他救了出来,舒缓了他多年来心里一直挤压着的愁绪,都是她啊。 只是这样看着她,慕容尚宇都觉得有一种甜蜜的感觉,那样的满足……今日是他最骄傲的一天,因为身边有她。 他第一次走在万人之中有了一种自豪的感觉,当所有人朝拜时,他竟有了一种一直以来都没有过的骄傲和自豪。 都是因为身边有她,有她在,他仿佛便充满了自信,以前他总是以为这些都不是属于他的,他配不上。 如今,他觉得有她在,那么他就是最好的,最高高在上的……因为全天下这个最美丽,最完美的女人……是他所拥有的。 “呃……”因为慕容尚宇的抚摸,锦瑟熟睡中哼了一声,扭动了一下脑袋,又舒舒服服的睡了过去。 也许几乎没有见过这样熟睡中的她,双颊红红,肌肤那样的嫩滑,只是看着,就觉得有一种清淡的香味弥漫在空气里一般。 那轻轻的嘟着的嘴,有一丝娇嗔,枕着双手,长长的睫毛叫她整个人看起来,都那样的柔软,粉嫩……诱人。 忍不住的叫人凑近了,那诱/惑人心的模样,叫慕容尚宇一点点的凑近了,轻轻的在她粉嫩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吻。 “锦儿……”轻轻的喊了一声,其实有时,他不愿意想,为何慕容追风总在她的身边,总在她受到伤害时第一个伸出手…… 也不愿意去想,今日那一舞,明明是笑着的,却为何透露着一种绝望的哀伤。 这一切,他不想去想,因为此刻,她是在他身边的,是属于他的……他能看到她,能触摸到她,能拥有她。 他就觉得足够了,完全的叫整个人都满足的膨胀着,幸福满满。 轻柔的吻,如同细雨一般,一点点的落在锦瑟的双颊上,额头上,唇上,眼帘上……像是第一次,他这样清晰的,这样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感受着彼此的温度,这样的接近,这样的亲密。 这种滋味,叫他的心一点点的膨胀了,身体一点点的热了,像是上了瘾一般,无法放开她,只想得到更多,更多…… 慕容尚宇吻上她的唇,然后怎么也舍不得放开了,那饱满香甜的唇瓣,柔软的像是叫人都觉得轻飘飘的荡了起来一般。 一点点的深入,辗转,在那柔软之中沉沦间,手也不知不觉的解开了锦瑟的衣衫,那火热的手掌触碰到锦瑟的肌肤时,她微微不安的动了动,发出一阵似鹿一般的嘤吟。 这一阵扭动却像是点了慕容尚宇内心澎湃浪潮的引线,使得他整个人都情不自禁的欺压而上,湿润的吻顺着她的唇到了脖颈,一路舔舐而下,那酥麻的痒意叫锦瑟皱眉,迷糊中不住的扭动身体…… “锦儿,朕的锦儿……”慕容尚宇已经完全沉迷了,因为这仿佛是他第一次有这样清晰的印象,她的温度,她的嘤吟,还有她身子扭动时搅乱的他的心。 她那样的清晰,再不是记忆中怎么也想不出来的模糊,他的手能那样清楚的感受到她的身体,她的温度一点点的滚烫起来,在他的抚弄之下,那饱满的柔软一点点的坚挺起来。 那样的清晰的感触……叫慕容尚宇喘息了起来,粗重的呼吸,将整个室内的空气都变得暧昧火热。 她的衣衫尽褪,在他的眼里那身体那样的完美,每一次每一寸……都雪白无暇,因为他的抚摸而渐渐的浮上一层诱人的绯红,在烛光下,那身体……竟是叫人窒息。 “锦儿……”慕容尚宇忘情的呼喊,这一次真的能感受到她,不再遥远,不再叫他觉得模糊,那样的真实。 她是他的,无数次的属于他,他的脑海里记得无数次交缠的场面,可是为何没有一次像今日这样? 仿佛他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身体,见到她的魅力,第一次感受到她的肌肤和温度…… “呃……”锦瑟皱眉,却怎么也醒不过来,仿佛早已经放任自己沉醉了,分不清楚现实,也感受不到现实…… 慕容尚宇的衣衫也早已经不知去向,他紧紧的抱着锦瑟,叫两个人的肌肤贴合在一起,那样的火热,缠绵。 只是他却怎么也没有进入……哪怕早已经控制不住了,可是他却还是想再抱着她,亲吻她,再一次更多的感受她…… 竟是舍不得,舍不得就这么占有了她一般,因为她那样的美好啊,明明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可是他却因为这种真实而舍不得了。 因为他享受此刻她的一切,想更多的享受,所以……他舍不得太快,太快的占有她,他要一点点的深入,要慢慢的来。 起码……要叫她也和他一样感受这样漂浮在天上的感觉。 “锦儿?锦儿……”他在她的耳边呼喊,含着她的耳 垂吸吮,贪婪的亲吻,他希望她能醒过来,醒过来和他一起……感受这两个人绝无仅有的亲密和纠缠。 只是她不安的皱眉,不安的动了动,却是怎么也没有醒过来。 哪怕她没有醒,她也叫慕容尚宇神魂颠倒,身体都憋得疼了,那种膨胀着却无法发泄的感受……叫慕容尚宇要疯了一般。 “锦儿,我要你!要你……” 要狠狠的拥有她,慕容尚宇深深的吻住了锦瑟的唇,双手早已经迫不及待的抬起了她的双腿…… 猛然扫来的一阵冷风,在慕容尚宇还没有感受到的同时,那折扇猛然旋转而来,正中慕容尚宇的后脑。 还来不及发出任何声音,慕容尚宇便陷入了一阵黑暗,倒在了锦瑟的身上。 烛光中,房梁下猛然跳下一个人来,一身黑衣,身影修长,他走近了将慕容尚宇从锦瑟的身上推了下去。 被子一掀挡住了锦瑟暴露的春光,那一双眼睛带着深沉的怒气,伸手一把将锦瑟连同被子抱了起来,然后转身飞快的跃出了窗户。 黑衣人带着锦瑟好不容易跑出了甘泉殿的范围,不料刚翻出院子猛然听到一声低沉的冷喝:“什么人!” 黑衣人一愣,随后看到在院墙下的阴影中站着的慕容追风,那一双冰冷又锐利的眼,似乎第一时间便看到了他,随后立马飞身追来。 黑衣人转身飞速离去,没有一丝要逗留的意思,慕容追风紧追在后,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追逐了起来。 “放下她!”慕容追风咬牙切齿,他当然知道那被子里的人是谁了,从甘泉宫被这样带出来的,还能有谁? 本来他是担心她今夜喝醉了,会不会醉后做出什么事情来,或者错什么话,若是叫慕容尚宇从中听出什么来,可就不好了。 今日她明面上很高兴,可是却一直觉得她很悲伤,所以她那么容易醉了,她的心里憋了太多的秘密,太多的悲凉…… 也许今夜她终于是承受不住了,所以才用酒来麻痹自己,用舞蹈来麻木自己,所以慕容追风才担心,担心她会不会因为承受不住而对慕容尚宇些什么…… 本来这应该是不用担心的,可是他却还是来了,来了又怕看到一些自己不想看到的事情,慕容尚宇的眼睛在锦瑟的身上所露出来的那种光……是男人都能了解的。 他怕看到,却又不得不来! 可是没有想到的,却 是一来……便撞到了这样的一幕! 究竟是谁! 慕容追风一路追去,不似黑衣人那般藏头露尾,还不是深夜,巡逻的人和各宫的丫鬟都比较多,因为是大年三十,花园里灯火璀璨,许多人还趁着天气清凉出来逛逛。 两个人这样一阵追逐,不到一会儿就叫许多人发现了,侍卫们惊叫着,“有刺客,有刺客!” 所有的人都迅速的朝着黑衣人围攻而来,逼得他走投无路,而慕容追风趁着这机会,已经追了上来,毫不犹豫的出手便朝着锦瑟抢来…… “放开她!”一声怒喝,慕容追风恨不得马上将锦瑟抢回来,然后将眼前的人五马分尸! 黑衣人没有话,那银色的面具在月光下闪着寒光,对于慕容追风猛然袭击而来的手,他飞快的抱着锦瑟躲过了,折扇出手将慕容追风逼退了回去。 侍卫们纷纷跳上了房顶,各种长枪和刀剑就朝着黑衣人刺去,黑衣人猛然跃起惊险的躲过了,随即将上前的侍卫们都踢飞了。 刚解决了侍卫,慕容追风的一掌便到了,黑衣人迅速向后退去,慕容追风紧追不舍,那一掌最终落空的同时,身后冷不防刺来一剑,黑衣人躲避时却已经来不及,只是错开了重要部位,后肩已经中了一剑。 不深,却足够叫人行动不便。 黑衣人将锦瑟往怀里抱得又紧了些,待那些刀剑再来时,他冷冷一笑,将锦瑟的身子挡了出去。 “不要伤她!”慕容追风惊叫一声,猛然出手,将那些拿着刀剑就刺去的侍卫一个个挡了下来,只差那么一点……那些刀剑就要将锦瑟刺穿成蜂窝了! 慕容追风那一口气提着,终于松了,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冷声命令道:“都不准伤人质,那是锦妃娘娘!” 所有人这时才猛然恍悟,黑衣人却趁机从黑夜中掠去,慕容追风哪肯就这样放走他,急忙追了上去。 几下将他围堵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因为有了顾忌,出手都慢了,都犹豫了,几下那些侍卫都叫黑衣人打得落下的房顶,动弹不得。 而慕容追风经过刚才那一惊吓,出手更是谨慎了,而黑衣人仿佛早已经看穿了他的想法,故意将包裹着被子的锦瑟往他的掌下送,逼得他节节败退! “哼!”黑衣人冷哼一声,折扇舞动间已经叫慕容追风狠狠吃了好几下,他的内力很强,这几下足够慕容追风受的了。 慕容追风的行动迟缓了,胸腔内翻江倒海的一阵阵疼痛,叫他无法凝聚内力,可是他却怎么也不愿意放弃,硬是咬牙拖着,不让黑衣人再离开半步! 这时,侍卫们又围了上来,黑衣人知道不可能轻易走掉,可是这世界上没有他做了却无法做到的事情。 嘴里猛然发出了一阵鸟儿的啁啾,然后黑衣人又和他们纠缠了起来,也不着急着走了,过了片刻…… 突然有两个黑衣人杀进了重围,因为是偷袭,侍卫们毫无防备,被杀了个片甲不留! 这两个人瘦的身影是女人,动作都几乎如出一撤,可是出手狠毒,并且快速又准确,几乎一出手……手中的弯刀就能第一时间要了敌人的命! 侍卫们不敌,纷纷退让,只有慕容追风缠着黑衣人,不愿意放过! 两个黑衣人上前,杀气腾起,几乎出手都是杀招,哪怕慕容追风再不愿意,再拼命……却还是被阻挡了不少。 慕容追风个更加的确定,宫里根本是有他的人在!可是这个人是谁?是那日在森林里差点要了鬼叔命的男人! 那天若不是他出现,鬼叔就能抓住那个该死的女人了! 如今……眼看着他就这样带走锦瑟,慕容追风怎么肯? 因为不肯就这样放黑衣人离去,他硬生生的受了那两个女人好几刀,都划在了背上和手上……哪怕不是什么重要的位置,可是因为流血太多,加上他之前受了黑衣人几下,早已经内伤…… 如今行动越来越慢,只能勉强的对付两个女人了,黑衣人眼睁睁的看着,哪怕一张面具将他的脸都盖住了,可是他笑起来时明显的讥讽,“哼,不自量力!” 慕容追风怒吼中烧,哪怕不能看到他的样子,也能猜到他那一脸自豪的骄傲,他怒喝一声,“放了她!” 随即狠狠出手,将两个女人都震开了,只是刚上前几步,就觉得再也支撑不住了,胸膛里一阵像是碎裂了一样的声音,随后嘴里已经一片血腥味了。 嘴里翻腾的血再也忍不住,顺着嘴角流了下来,而黑衣人就在眼前,慕容追风艰难的上前……却连他的衣衫都没有摸到。 因为他那样轻巧的往后一掠,离开了好远……然后黑暗里,他几乎和夜融为了一体,只有包裹着锦瑟的被子那样的刺眼,刺痛了慕容追风的眼! “哼,这人我带走了,六王爷……”着,黑衣人猛然朝黑夜里掠去。 “不要!”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叫锦瑟哪怕蒙在被子里竟也惊了一下,猛然张开了眼睛,只觉得一片黑暗…… 两个黑衣的女人眼看主子已经走了,为了防止慕容追风再追,又和他纠缠了一会儿,若不是她们两个人挡着……慕容追风确实早已经不顾一切的追了上去! 可是如今,两个女人就能阻止了他的脚步……他嘴角的血不停的流下来,滴落在他的衣衫上,那胸前的刺绣都染了红……可是却怎么也不愿意放弃! 眼看时机差不多了,两个女人对视一眼,一人一脚将慕容追风踢下了房顶,然后毫不留恋的转身融入了黑暗之中,侍卫们忙追了上去……却早已经没有了她们的身影。 慕容追风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浑身的衣衫破了好几处,鲜血淋淋的流了一身,不甘心的想要再起身,却带动了内伤,只能一阵几乎用尽了他生命的咳嗽……又咳出不少的血来…… “王爷!王爷……快叫太医,叫太医啊!”大家慌乱的涌了上来,七手八脚的要将慕容追风扶起来,可是刚触碰到他,却猛然被他强烈的内力震得后退了好几步! “啊!!!”慕容追风愤怒的长啸,额边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死死的捏着的拳头,几乎骨头都要碎了一般!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五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五) “啊!!!”慕容追风愤怒的长啸,额边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死死的捏着的拳头,几乎骨头都要碎了一般! 在这一阵嘶哑的喊叫声中,他竟是又站了起来,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浑身是血……狼狈不堪,却是叫人惧怕,至少没有人敢再上前…… 朝着黑衣人走的地方又走了几步,血一点点的从身上滴落下来,落在青石地板上,那脚步沉重得仿佛每走一步都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一步,两步……摇摇晃晃,带着滴落的血,三步,四步…… 在第五步没有跨出的时候,慕容追风强壮高大的身影轰然倒塌,像是一座高大的山猛然轰塌了一般,叫在场的人心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过了好久……没有人敢上前,慕容追风就那样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王爷……”是谁叫了一声,可是没有任何的回应,也没有看到慕容追风动。 众人这才反映了过来,急忙上前将他抬了起来,快速的抬回了寝宫。 而锦瑟只觉得自己脑袋里一片混乱,只觉得自己闷闷的连呼吸都快成问题了,身体动弹不得似乎被人包裹着,随着谁的脚步动荡着。 想起刚才那声呼唤,该是慕容追风才是……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她……被挟持了? 想到这时,锦瑟反倒放心了,唯一叫她担心的,只是自己为何现在一丝不挂而已,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到现在脑袋还觉得一阵阵的痛,酒还没有全醒,身体也没有不适,不像是被侵犯了,所以也不用在意了。 锦瑟打了个哈欠,又闭上了眼睛,反正……到时候再呗。 不知道迷迷糊糊的动荡着又睡了多久,觉得自己被猛一下放在了地上,不……是丢在了地上,一点也不温柔的丢在了地上,虽然隔着被子,也足够叫锦瑟整个人都惊醒了。 一片安静,没有一丝的声音,锦瑟犹豫着心的扒开了被子,露出了脑袋来,四周一片黑暗,还有松竹味道,黑暗里树影婆娑,看来在野外。 再转眼,看到了坐在一边靠着树干的黑衣人,因为太黑了他又穿着黑衣,根本看不清楚,只觉得他靠在树干上,似乎很累的样子…… “喂,你是谁?”锦瑟开口平静的问了一句,仿佛一点也不害怕。 可是那人没有回答,只是坐在那 里一动不动,只是空气里他的喘息声略微有些粗重,锦瑟疑惑的眨了眨眼,便闻到了一丝血腥的味道。 受伤了? 也是……让慕容追风发现了,还能全身而退,当真很厉害了。 锦瑟拉了拉被子,裹在了身上,将自己的手脚都动了动,虽然还有些无力,对付一个受了伤的人,应该没问题吧? 锦瑟冷冷的笑了起来,挟持谁也不该挟持她,如今她什么都没穿,他身上那些衣服……她要了! 勾着唇角阴冷一笑,几乎是同一时刻锦瑟猛然出手,一掌朝着黑衣人拍去,那黑衣人似乎有一丝的诧异,却还是出手挡住了。 那一掌被挡了下来,锦瑟一脚便踹了去,那白嫩光滑的腿在黑夜里那样的清晰,那一脚原本是应该必须踢中的…… 可是那折扇猛然一挡,力道挺大的,将锦瑟的脚都弹开了! 叫锦瑟一时没有站稳,后退了好几步,吃惊得差点连身上的被子都掉了……她长大了嘴看着那黑衣人手里拿着的折扇,一时竟是大脑一片空白。 “你……你……”锦瑟结巴了好久,才艰难的道:“公……公子,怎么是你!?” 这时,她算是真的认出来了,那身影虽然靠在树上,此刻仔细一看,不是慕容修云又是谁? 他手上的折扇是特制的,独一无二的,一眼便能认出来! 慕容修云抬起脸来,将银面摘了下来,露出那张在黑夜里都叫人觉得冰冷的俊颜,比这黑夜还阴冷的眸子……轻轻的看向了锦瑟。 “公子!”锦瑟惊叫一声,这才反映过来自己做了些什么,忙跪倒在地,低头道:“属下该死!” “你是越来越认不出我来了。”冷冷的声音,叫锦瑟觉得……他是真的气了。 以前不论什么情况,只要他一接近,她便能第一时间认出来,哪怕不用看……只要有他的空气,她都能认出来。 没想到连着好几次对他出手……到底是自己越来越蠢了,还是他做的事情越来越叫她捉摸不透了。 他……绑架她干嘛? “过来……”慕容修云冷冷的命令了一声,刚完,却猛然咳嗽了起来。 “公子!”锦瑟这才猛然认识到他受伤了这个问题,忙裹着被子跑了过去,担忧的道:“公子,伤哪了?” 近了……她才看清慕容修云的额头上全是冷汗,他似乎 有气无力的坐在原地,咬着唇皱着眉,一副忍着疼痛的表情。 “公子!”锦瑟心疼,真的心疼极了,他都受伤了,还受到她的偷袭,还好……她没有使出全力,不然若是真的伤了他,可怎么办? “没关系,帮我包扎一下就好了。”慕容修云着,幽幽的转过身来,才叫锦瑟看到他的后肩上,那个血淋淋的血洞。 咬唇,眼泪也不知道为何就浮现了,只是她忍着,轻轻的将他的衣衫褪下,这才看到那是一个剑伤,不算深,可是流了好多血…… 而且伤口生生的因为他之前的打斗扯开了好大一条口子,皮肉都翻开了,惨不忍睹…… “诺……”慕容修云递了一个药瓶子给锦瑟,又将自己的外衫脱了下来,“给我包扎吧。” 锦瑟忙不迭的点头,将药撒在了慕容修云的伤口上,只觉得他浑身一僵,却是隐忍着一声不吭。 一定很痛,这样被生生扯开的伤口,一定很痛的。 几乎是颤抖着,忍着心疼和眼泪,将慕容追风的伤口用他的外衫粗略的包扎了一下,才道:“公子,怎么样?” 似乎是忍了许久,慕容修云突然放松了,整个人都猛然蹋了靠在了锦瑟的身上,那一脸的汗珠,在月色下闪着柔软的光。 “公子……”锦瑟不敢动,也没有得到慕容修云的回答,只有任由他靠着,怕一动又触碰了他的伤口。 许久,两个人都没有话,慕容修云闭着眼睛似乎在休息,也没有一点打算要和锦瑟解释为什么突然绑架了她的缘由。 锦瑟猜来猜去,却怎么也猜不透,到底为什么啊? 今天不是好好的? 虽然看到他和叶玲在一起,真的叫她伤心绝望,她承认宴会上自己有些过份,不该放任自己酒醉跳舞……更不该随着酒性便昏睡了过去。 当然,今天唯一的意外便是慕容追风在她倒下时来扶住了她,也不知道这事又要给那些整日里捕风捉影的人多少话题。 若是慕容尚宇因此又开始怀疑她,又得废一番功夫。 唉…… 锦瑟叹了一声,她当真是又做了一件错事,可是细细的想来,其实也没有什么,这些对于慕容修云来,该是不相关的才对,更别与绑架她有任何的关系了? 想到此时,锦瑟突然想到了为什么自己没有穿衣服?她是怎么被绑架的? 难道……是慕容修云有什么新的计划? “公子!”终于还是按捺不住,锦瑟心翼翼的问道:“公子绑我出宫,还被慕容追风发现了,是有什么新的计划?” 慕容修云皱了皱眉头,然后幽幽的睁开了眼睛,他靠在她的身上,也是第一次看到她俯视着他,隔得很近,因为棉被的关系,她的身上很柔软。 原本只是想好好的靠着休息一下,没想到她偏偏打破了这沉寂。 为什么要绑架她? 慕容修云这时才想起来自己那满心的怒气,本来想等着夜再深一点找她的,只是慕容尚宇的行动叫他看在眼里,竟是怎么也忍不下去了! 他就那样出手了,然后鬼使神差的将她绑了出来,原本若是没人发现的话还好……叫她偷偷回去就是了,如今不仅被发现了,这事还闹大了。 他绑架她……干什么? 慕容修云愣了一下,竟是第一次发现自己做一件事情时没有经过思考,更别有什么动机了。 锦瑟的眼睛在黑夜里越发的明亮,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慕容修云突然觉得别扭,像是怕被看穿一样,忙移开了目光,冷哼道:“你我为何要绑架你?” “啊?”锦瑟有些惊讶,若是她没有看错的话,刚才……他是在逃避她的目光? 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次啊,而且他这样反问她,叫她怎么知道答案? “属下愚钝,不知道公子有何用意。”锦瑟如实回答了,心里还在惊讶刚才慕容修云为何逃避她的目光? 逃避,那可不是慕容修云的作风,他什么时候害怕过了?哪一次不是他逼得她走投无路,逼得她仓惶逃避的? “我……”慕容修云开口,却又顿住,最终幽幽的叹了一声,“我没有什么用意,只是……你竟然在皇宫里那般的不适应,时时刻刻的将自己置身在被识破的危险之中,为了防止你连累我,所以将你带出来了,以后你不用回去了。” 想也没想,慕容修云便了出来,若不是他自己现在也吃惊着,真是以为这就是他提前计划好的一件事情。 可是他知道不是,这件事情完全是超乎了他的意料! 但是他竟然也觉得,这样的提议不错,虽然失去了锦瑟在皇宫的助力会很麻烦,很多事情他都无从查证,但是他竟也不觉得可惜。 “我……”慕容修 云开口,却又顿住,最终幽幽的叹了一声,“我没有什么用意,只是……你竟然在皇宫里那般的不适应,时时刻刻的将自己置身在被识破的危险之中,为了防止你连累我,所以将你带出来了,以后你不用回去了。” 他竟然也觉得,这样的提议不错,虽然失去了锦瑟在皇宫的助力会很麻烦,很多事情他都无从查证,但是他竟也不觉得可惜。 毕竟女人嘛,他还可以派别人去,当然他心里明明白白的知道,没有人能似锦瑟这般成功,叫那两兄弟都牵肠挂肚。 如今锦瑟已经成功了,半途而废再让别人去,恐怕是难上加难! 这事……慕容修云知道,锦瑟当然也明白,所以锦瑟根本想不通为何慕容修云突然不要她进宫了,可是她知道,事情进展到了这里,再叫别人去,怎么可能取得慕容追风的信任?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她就是知道……慕容追风不可能再像这般的喜欢上另一个人,而且……他一定会对她穷追不舍的,哪怕是掘地三尺也会将她找出来。 到时……牵扯的就不止是她一个人了。 “不,公子,我不走!”锦瑟拒绝了,她看着慕容修云讶异的眼睛,坚定的道:“我错了,我知道自己错了,不应该做那些会暴露身份的危险的事情,也不该……任性,明知道会挑起慕容尚宇的猜忌,对自己没有一点的好处,却还是……” “为什么不走?难道你喜欢待在宫里?”慕容修云打断了锦瑟的话,他的关注点根本不是锦瑟后来的话,他只在乎……她不走的原因。 “我当然不喜欢!”几乎毫不犹豫的回答,锦瑟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急切,回答了以后,看着慕容修云的眼睛才猛然意识到这个问题。 “那为何不走?你不喜欢呆在宫里,那想去哪?”慕容修云笑了起来,他明白这样的锦瑟,因为一句话,一个动作……一个表情,他能看穿她。 “我……”锦瑟为难的低头,咬着唇,却听到慕容修云淡然道:“你知道,在我面前撒谎没用,我不喜欢听到假话!” 这话叫锦瑟更加的慌乱了,她死死的咬了咬唇,才道:“公子,如今我既然已经取得了皇上和六王爷的信任,为何要半途而废,我虽不喜欢呆在皇宫里,但是若对公子有帮助,那么什么事情我都会去做的!” 完了,她低着头不敢看慕容修云,慕容修云也没有话,然后过了一会儿,慕容修云才轻笑了起来,伸手抚上了她 的脸颊,将她的脸抬了起来,对视着他的眼睛,然后问道:“你还没回答……你喜欢去哪?” 锦瑟的唇微微颤抖,而慕容修云就是要看着她的眼睛,这样她的每一个情绪都不会逃过他的眼睛,哪怕她不回答,他也能知道答案。 她在他的面前就是这样的,从来没有成功的伪装过一次,也从来……没有撒谎过。 “我……只要公子在的地方,我……就喜欢。”锦瑟完这些话,哪怕声音轻飘得几乎听不见,可是却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叫她的脸一阵阵火辣辣的灼烫。 “那你便跟在我的身边。”慕容修云竟是笑了,不是那云淡风轻的笑意,在黑暗里叫锦瑟看得那样清楚。 他的笑容从来不达眼底,因为从来没有见他开心过。 而此刻,那从来冷漠的眼睛里竟是有了一丝柔情,牵扯着他唇角眉眼的笑意,竟都在月光下闪现着一种温柔的光芒。 锦瑟看呆了,几乎连心跳都停止了,不敢相信,也许是做梦……也许是月光太美?为何……他竟是这样笑了,从未有过的温柔。 他,要她跟在他的身边。 只是一句简单的,也许没有任何含义的话,却是叫锦瑟的心都被一种甜蜜的幸福的东西塞得满满的,叫她忍不住勾着唇角就傻傻的笑了起来。 想点头的,可是出口却是叫慕容修云都吃了一惊,锦瑟傻傻的笑,心甘情愿的道:“我是想跟在公子的身边,但是更想……做一些能帮助公子的事情。” 慕容修云没有话,锦瑟低头,合理的分析道:“要这样半途而废的话,之前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再要想找人去接近六王爷,恐怕不容易了,更何况……也许公子想要的东西,马上就能得到了。” “哦?”慕容修云挑眉,看到了锦瑟眼里那聪颖的光芒,听她道:“公子挟持了我,想要将我送回去是很容易的,但是为了不让慕容追风起疑,公子可以像他要一样对他来,很重要的东西。” 慕容修云不傻,这一提点,他当然就明白了,若不是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不是能抓住慕容追风命脉的东西,还当真是不值得用锦瑟去换。 “可是你想好了,要回去?”慕容修云抬头看向锦瑟,能看到她眼睛里没有丝毫后悔的意思。 锦瑟点了点头道:“公子,我以后不会再任性了,一定不会叫公子的大事毁在我的手上。” 是啊,要慕容修 云得到最后的胜利,才是最重要的啊,他成亲与否……他与叶玲究竟会如何,都不是她该想的。 她要做的,是要慕容修云得到一直以来他想要的东西,到那时……他便不再痛苦,不会沉浸在儿时那些噩梦之中了吧? 那时的他……便会微笑了吧?如同刚才那样的笑容。 锦瑟垂头,笑了起来,她要的很简单,只是他幸福快乐,哪怕他的人生与她无关。 “你越发的叫我舍不得了。”慕容修云轻叹了一声,伸手将锦瑟的头转向了他,然后覆上了她的唇。 他想吻她,从她羞涩的出只想呆在他身边的那一刻起,便想吻她。 其实锦瑟很聪明,他一直都知道的,她在他面前会笨拙完全只是因为他能搅乱她的心,而他喜欢这样的锦瑟。 可以聪明,冷酷,杀人不眨眼。也可以憨态可掬,傻傻的笑,害羞脸红……她有无数的表情,无数的心事,却可以叫他一眼就能看穿。 她也许很复杂,但其实很简单,起码在他的眼里,她简单得如同一张白纸。 这便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棋子,叫他自己也不舍得放手,不舍得伤害,更不舍得……将她毁掉了。 慕容修云不想承认自己喜欢上一颗棋子,但是他确实……在改变,这些意外,还有因为锦瑟而生出的怒气,那种怎么掩饰不掉的怒气,憋着那样的难受。 其实他何必憋呢?她本来就是他的,就算他不喜欢,也一样要将她死死的拽在手心里,更何况……他现在觉得,也许他是有些喜欢这颗棋子的。 也许可笑,但是他确实……对待锦瑟是不一样的,从一开始便不一样。 慕容修云的吻越发的深入了,没有以前的暴戾,没有怒气,只是那样轻柔的一点点的深入,品尝…… 锦瑟轻轻闭着眼睛,只要是慕容修云的触碰,都能叫她甜蜜的一直沉沦下去。 她要为他做很多的事情,她想要他笑,开心的温柔的发自内心的笑容……想要他忘却那年的冷宫,重新意识到那些曾经被他埋葬在冷宫里的东西。 每个人都有幸福的权利,哪怕慕容修云的幸福与她无关,她也一样愿意将她的所有化为他前进道路上的垫脚石。 堂堂的锦妃刚得到了协理后宫权利的当天,便是大年三十的那个夜里,竟然便被绑走了! 像是这新年第一天就叫所有人都不得安生一般 。 许多人暗自揣测是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更多人却是暗中欢喜,这协理后宫一天的时间都没有,竟然人就没了。 新年刚到,便这样触了霉头,也不知道究竟是得罪了哪路神仙了。 慕容尚宇不过是受了一点轻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叫他心情低落的是,自己心爱的女人竟是在自己的面前就这样被绑走了。 又一次……慕容尚宇竟是觉得自己没用极了,哪怕看起来是这个国家上最高高在上的男人,那又如何? 特别是慕容追风围堵的那一段,在皇宫里疯传了起来,原本因为之前宴会上慕容追风出手防止了锦瑟摔倒的一幕就够人遐想了,如今听闻他那夜身受重伤也奋不顾身的要追拿刺客,更叫人浮想联翩了。 慕容尚宇不介意吗?他自然是介意的,只是介意的是自己的没用,介意那日浴血奋战的不是他…… 第一次,他竟是那样的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何那样的不学无术?哪怕诗词画作也是因为闲散学来的,并不算精通,当初他最烦的便是学武了。 他喜欢的东西,母后不会阻止他学。他不喜欢的东西……母后便一定不会强迫他学。 曾经以为这才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疼爱,后来他渐渐明白,那不是疼爱,而是一种放逐,一种无所谓的放逐。 也是如今,第一次……他竟是有些恨自己的母后了。 为何将慕容追风培养成了奇才,而他……竟是这般的无用?如今连自己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就在他的面前……把她弄丢了。 叫他怎么能不介意,怎么能不……伤心?怎么能不恨?这些年来心里一直隐藏着的,那些悲愤,那些不解……终于算是爆发出来了。 可是那又如何?母后早已经去世了……便是他不服,便是他愤怒,又该去找谁宣泄? 为什么每次心爱的人有危险时,站在她身边保护的人不是他……为了她拼命的人也不是他? 他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到啊! 他能做的,只是给她一些赏赐,给她荣华富贵,还能做什么?不能救她,不能保护她,甚至……在她危险的时候,他都无法到达她的身边! 这些无奈和悲愤,因为他如今的身份,更是无法发泄,无法排解更无法诉……他能做的,只是将自己关在已经烧毁了重建了晋阳殿里,一个人默默的伤心,流泪……然后将这些不甘和愤恨 都埋葬在这宫殿里,渐渐的,转变成了他的自卑,他的不安全感,他的懦弱。 可是除此之外,他能做什么?什么都只能靠慕容追风去做了啊,靠慕容追风去救她,一切都只能靠他啊。 他便是如此的,当初靠着母后,母后去世后……能登基为帝是靠慕容追风,哪怕登基了,当这个皇帝……也是处处靠着慕容追风。 他突然觉得自己的人生为何,从来没有一件事情是自己亲手完成的?他究竟能做什么?又或许他什么都做不到。 只能这样傻乎乎的生活着,像一个傻子,每天只知道玩乐,除此以外,什么也不懂……每天笑着,闹着,却也痛着。 可是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只能等着,在这皇宫里等待着,这一辈子都呆在这皇宫里,傻乎乎的将快乐展示出来,将伤痛隐藏起来。 然后死去,腐烂…… 除此之外,他的人生……还能有什么,永远也不可能像慕容追风那般…… 慕容追风受了伤,不算很重却也修养了好些日子,并且修养的这几日他一直没有闲着,发动了所有的力量查找。 京城里人心不安,城门被大量把守,任何人哪怕一只苍蝇都插翅难逃,大量的搜查却都一无所获。 整整三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人究竟想要什么? 慕容追风狠狠的捶打了一下身边的桌子,牵动了内伤,忍不住又是一番咳嗽,鬼医就在他的身边,忙替他顺了顺气,又喂了一颗药丸子。 慕容追风一点点的平静下来,只是脸色苍白得几乎有些铁青,哪怕鬼医强迫他好好休养,可是他却是吃不下睡不着! “唉,不过一个女娃而已,究竟有多重要?少主,你莫不是忘了……”鬼医有些气急败坏,痛心疾首的话还没有完,已经被慕容追风抬手阻止了。 慕容追风的眼有些苍凉,面容憔悴,再没有当初那样的霸气,只是他面色冰冷,还是有些威严了,看了鬼医一眼,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轻声道:“鬼叔,难道这里是任由你信口胡的地方吗?”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六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六) 慕容追风的眼有些苍凉,面容憔悴,再没有当初那样的霸气,只是他面色冰冷,还是有些威严了,看了鬼医一眼,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他轻声道:“鬼叔,难道这里是任由你信口胡的地方吗?” 这里是王府,鬼医当然是知道的,他想什么,却又没有开口,只能是狠狠的叹了一声。 “你想的我都知道,只是鬼叔……有的事情,半点不由得自己,只要想着她落入了危险,想着她也许正害怕,正在哭泣……也许,她在等着我去救她呢?” 慕容追风惨白着脸,却凄凉的笑了起来,“而我呢?只能干坐在这里,连这王府都走不出去,我能做什么?我能做什么?!” “你……何必呢!你们不可能有结果的啊!不论她是不是皇妃,你应该比谁都明白,哪怕她只是一个平民百姓,你们都不可能在一起的啊!”鬼医痛心的叹了一声,“命运啊,半点不由人的!” “我知道啊,”慕容追风幽幽的闭眼,却是苦笑了起来,“我知道啊,可是能怎么样呢?坐视不理吗?我做不到……做不到啊……” “你……少主啊!老朽求你了,养好了身子最重要啊,我们……都指望着你了,你若是出了差池,可叫我怎么交代啊?”鬼医只差跪下了,看他那一脸心疼的表情,哪怕慕容追风能答应,就算跪下了,他也一样觉得值得啊。 可是慕容追风只是闭了闭眼睛,那坚决的模样叫鬼医知道,怎么都没有用了。 情之一字,最是伤人呐。 若不是因为情,哪有如今这些痛苦?动情了,哪怕是孽缘,却也真的是半点不由人呐。 鬼医明白这个道理,想劝也知道没用,劝不动也不知道怎么劝……只有一声接一声的叹息了。 “鬼叔,我明白的。”慕容追风睁开了眼睛,坚决的道:“我会成功的,等到所有的事情都解决的那一天,我会带她回去……这么多年,我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我只有这么一个要求,只想和她在一起,他一定会明白我的,会原谅我的,到时……我便能和她在一起了。” “你……”鬼医想什么,却又不出来,“你想得太简单了。” 最终他只有出了这样一句话来,然后深深一叹。 “不管如何……我一定会这么做的。”慕容追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笑了起来,道:“拿药来吧,帮我疗伤……我要 快点好起来,一定要把她救出来,哪怕多耽误一秒,我舍不得。” 鬼医幽幽一叹,将身边放着的药碗递给了慕容追风,在他将药一饮而尽时,鬼医已经在为他施针,并且不断的将内力输送到他的体内治疗。 慕容追风忍受不了太长时间的治疗,因为他觉得耽误的一分一秒,都可能让锦瑟承受着无边的痛苦…… 只是短短的一会儿,他觉得好些了,身上也有了些力气,马上不管不顾的便冲出了门,跃身上马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 鬼医看着那奋不顾身的身影,除了幽幽的一叹,还能如何? 这世上,当真所有的有情人都能终成眷属吗?会吗?若是会的话,如何来的这一段孽缘,若是会的话……那延续了几十年的仇恨又从何而来? 一辈子的恩恩怨怨,几十年的仇恨,却落在了这样一个孩子的身上,从到大……鬼医有时真的不知道慕容追风是怎么挺过来的? 是怎样……坚强着在仇恨中生存下来,并且成为了这样优秀的一个男人的? 只是明知没有结局,明知只有痛苦……却为何还是如此的执着,世人为何都这般的执着?真的是命吗?遇到了,便是付出了一切,竟都放不下吗? 新的一年到了,大地回春,四处都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色,山里越发的葱郁了,树木都抽了新芽,放眼一片嫩绿的颜色,叫人看着,心情不免都愉悦了起来。 在这山林之中,这千年古刹之中,叫人置身于这一片宁静悠远的境界里,偶尔传来的钟声,悠远的荡在山林之中。 锦瑟在这古刹整整住了五天了,仿佛这是她人生最平静的五天,没有勾心斗角,没有谎言没有试探……更没有杀戮没有血腥。 不用提心吊胆,就这样安安静静的,随心所欲的住在这里。 对她来,这五天真的是奢望,如同做梦一般,那样的不真实,因为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得能叫人忘却了一切的烦忧。 仿佛身处在这尘世之外。 锦瑟幽幽的渡步在后山,远处看去,山与山之间连接成一片,在远处和天上的白云融在了一起,叫人心境猛然开阔了。 五天……她知道已经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慕容修云该是准备得差不多了。 这几日以来,慕容修云来过两次,除了告诉她接下来的打算,还在这里陪了她一段时间,也是到了这里 ,锦瑟才明白,以前慕容修云为何总是来这。 因为这里,是治疗人伤口最好的地方吧?能叫他忘记一切烦忧,叫他暂时摘下自己的面具,平平淡淡的什么也不想的过上一段时间。 他那样心思玲珑的人,需要的正是这样的平静吧? “施主,慕容施主来了。”正想着,有个沙弥上前来客气的通报了。 “是,谢谢师父。”锦瑟的心一下便雀跃起来了,她正想到他,他便来了,那种心里难掩的喜悦,是怎么也无法掩饰的。 一路匆匆的回了禅房,果然慕容修云已经在里面等着了,手边的茶杯还冒着热气,他今日穿着一件淡然的玄衣,坐在这禅房里,仿佛整个人都平和了,淡然了不少。 “公子,事情如何了?”锦瑟进门后,刚才那雀跃的心就被她强制的压下了,脸上依旧还是有笑容的,只是收敛了不少。 “差不多了,明日便可以行动了,今晚……你便与我一起下山吧。”慕容修云淡淡的。 锦瑟虽然早已经有了准备,可是没想到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的短暂,很快……她又要回到那个丝毫没有人情味的地方,戴上虚伪的面具,欺骗身边的每一个人。 闭了闭眼睛,锦瑟笑了起来,“是,公子!属下已经准备好了。” 只要是为了他……一切都值得。 锦瑟只要这么跟自己,那么一切……便真的都不重要了,不论面对什么,只要她知道是为他好的,那么她自己究竟会如何,便都不重要了。 “这次回去,你怕是又要面对不的风波了。”慕容修云幽幽的叹了一声,也不知道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慕容追风为了她真是拼命了,原本这事该是好事,毕竟这样的话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来交换,他都会答应,这样他便省了不少的力。 可慕容修云却隐隐觉得不安,觉得这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慕容尚宇那里便是一个棘手的问题,如今关于慕容追风和锦瑟的传言,早已经是沸沸扬扬了。 而慕容尚宇整个人都很低落,仿佛什么也不知道一般,可是他越是表现得平静,慕容修云就觉得越是不好。 更何况,不得不承认慕容追风是优秀的,在南陵几乎没有人可以媲美,而且他又那样的痴情,有时……他自己也不明白,锦瑟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为何……被慕容追风这样的男人捂在了心上,却也不融化? 他会 这样想,也许是因为他隐隐的开始担忧了,担忧……若是锦瑟被打动了该如何? 虽然目前看来,这样的担忧根本是多余的。 慕容修云将自己这些不必要的担忧都收了起来,便听到锦瑟轻笑道:“属下应付得来的。” 哪怕只是猜,锦瑟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一定是她又被有心人传和慕容追风的流言了。 虽然慕容尚宇不见得会相信,但是这次自己被挟持,恐怕对他打击很大,而他又不能亲自来救,以他那脆弱的心……也不知道又要胡思乱想些什么了。 有时人真的很可怜,看似得到了一切,有着权利的光环,有着高贵的身份,可是谁又知道那光鲜的外表下,到底是一颗什么样的心呢? 失踪了整整五天的锦瑟,终于有了消息了,那是一只笔直朝着慕容追风射来的箭,上面要求着一样东西来交换锦瑟。 就在今夜……过时不候。 “不,不行,不能这样做!”鬼医是第一个反对的,几乎激动得额头的青筋都爆了起来,他会如此,是因为他看到慕容追风的眼神,知道他会不顾一切的去做的! “少主,绝对不行!若是这样做了,你这几年来的心血都付之东流了啊!你辛苦筹备了这么久,眼看就要成功了,不能这样毁掉啊!”鬼医看着慕容追风,痛心啊,真的恨不得能慕容追风敲醒,不要再被迷惑了。 “我已经决定了!毁掉了我可以重建,可若她死了……便什么都没有了。”慕容追风的话却不叫鬼医有多吃惊,仿佛在他的眼里,早已经有了答案。 还不等鬼医再劝,慕容追风已经一把将那纸条捏碎了,然后大步就往外走去。 “少主,少主!三思啊!”鬼医哪怕知道没用,却也还是只能这样挽留,只是……又有什么用啊? 慕容追风头也不回的出乎了门,飞身上马朝着皇宫而去,这件事情虽然不能叫慕容尚宇知道,但是他去救人一事,却也不能不。 编造了另一个纸条,慕容追风进了皇宫,将纸条呈给了慕容尚宇,只看了一眼,慕容尚宇便怒气冲冲的将纸条砸在了地上! “好个严家,当初意图谋反,朕看他一家老幼可怜,才没有赶尽杀绝,不料他们竟然还敢卷土从来,想要朕放了那些叛贼,还要为当初的事情平反,想洗掉谋反罪名!” 慕容尚宇气得不轻,因为严格来,这便又是他犯下的一个错。 当初严家谋反,虽然被慕容追风扼杀在了摇篮之中,但是慕容尚宇却阻止了慕容追风赶尽杀绝的计划。 只杀了严家几个参与了谋反的男子,将其余的男子都关押了,发放边疆做一辈子的苦役,而幼子和妇孺都放过了,赶出了京城永远不允许再回来。 可是没想到……如今他们竟还敢卷土从来? “皇上,这事还得顺着他们!”慕容追风很冷静,哪怕他的心里已经焦急得恨不得马上就去救锦瑟,但是事情还是得一步步的来,要将一切都合理的铺垫好。 “可是……”慕容尚宇自然是想要答应的,但是又面露难色,“六弟,你比谁都明白,百官是不会答应的!更何况若是真的这样做了,恐怕日后所有人都肆无忌惮了,而且锦儿怕是要背上红颜祸水的骂名了。” “臣弟知道,只是表面顺着他们!”慕容追风自信的笑了,叫人不得不相信他,因为他有那样的魅力,也有那样的能力! “将流放的人员放掉,臣弟会派人跟随,只要这边救到锦妃娘娘后,马上便会将谋反者全数杀光,一个不留!”慕容追风的眼变得狠戾,他能成长到如今,不仅仅是因为能力出众,也是因为他够狠毒。 如今为了锦瑟,不得不牺牲那些人,编造了这样一个谎言,那些人哪怕被放了,也只有死路一条……因为他慕容追风自己编导的这样一场戏,自然是不能留下任何一个活口来叫他穿帮了。 “这事,六弟……你可有把握?”慕容尚宇生性懦弱,总觉得太过危险,但是看着慕容追风那自信的脸时,却又不得不相信。 “臣弟愿以性命担保,一定将锦妃娘娘安全带回,并且绝对不叫谋反者逍遥法外!”慕容追风的话掷地有声,在这大殿里回荡着。 慕容尚宇点了点头,有时……他真的羡慕,羡慕慕容追风有这样的自信,仿佛一切都能掌握在手的样子。 这样的事情,叫他来做的话,他一定做不好的,更不会想到任何的两全之策……他原来,当真是这样的没用啊。 慕容追风得到了慕容尚宇的许可,马上安排了自己的人去做那一场戏,务必一个活口都不留。 而他自己,却只能是单枪匹马的去救人了。 是夜,野外的破庙里黑漆漆的一片,若不是月牙儿还挂在天上,真的是叫人伸手都看不见五指。 破庙里很是脏乱,横七竖八的摆放着很多的杂物, 屋顶是破的,连墙壁都是破陋的,林子里不时发出黑鸦的叫声,越发的叫人觉得阴沉可怕了。 慕容追风就一个人站在这破庙的院子里,不一会儿便听到了许多的脚步声,慕容追风虽然有伤在身,但是却能清楚的听到也看到那些人影。 那些一身黑衣并且带着黑色面具的人,一个个身影利索,几乎在残破的墙壁上,屋顶上……草丛里,枯树之上,都有这些黑衣人的身影。 他们便是上次树林之中的那些刺客,每一个都身手不凡,他们很敏捷,而且很懂得隐蔽,动作很快,像是融在黑暗里一般,叫人看不真切。 但是慕容追风清楚明白的知道他们的存在,而且真的是不容嘘。 不一会儿,那两个曾经遇到的女人也来了,她们挟持着锦瑟,好几天没有看到的锦瑟……有些狼狈的脏乱。 衣衫是粗布裙,有些脏的污泥在上面,头发散乱的披散着,挡住了那脏兮兮的脸,锦瑟的手和脚都被冰冷的铁链拴着,走起路来被两个女人抓着一拉一扯的,异常困难。 “锦瑟!”慕容追风心疼的叫了一声,目光一直没有从她的脸上离开过。 “你……”锦瑟幽幽的抬起头来,那脏乱的脸从发下显露了出来,她喃喃的颤抖,声音沙哑的道:“你……你为什么来?” 她真的想问,他为什么要来呢? 虽然她希望他来,但是却又不希望他来,因为他拿来的东西对于他们来太重要了,对于他来……也一定是极为重要的吧? “我一定会救你的。”慕容追风算是回答了,又像是没有回答。 这时,那黑衣的男子从破庙里走了出来,带着银色的面具的他冷冷的笑了起来,“六王爷真是准时,希望你把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否则……怕是你们两个人都插翅难逃!” “东西我带来了,你放了她。”慕容追风从怀里拿出了一本册子,目不转睛的看着那黑衣人。 “好,你把册子交出来,我将人给你,若这册子有半分虚假,我想……你们也不用走出去了。”黑衣人是有这样的自信的,凭慕容追风一个人,想带着锦瑟从这几十人的刺客手中逃脱,是完全不可能的。 慕容追风也知道,所以他带来的东西绝对是真的,他甩手将册子丢了出去,黑衣人稳稳的接住了。 那两个女人将锦瑟狠狠的朝着慕容追风一推,锦瑟摇摇晃晃的走了过去,然后被慕容追风 拥在了怀里。 “怎么样?你没事吧?”慕容追风担忧的看着锦瑟狼狈的脸,焦急的问道。 锦瑟摇了摇头,轻轻的笑了起来,“我没事的,这点苦……我还受得。” 有时,人虚伪起来哪怕心里再难受,面上也是看不出一点端倪的,锦瑟知道慕容追风付出了多少,她真的觉得可惜…… 为了她,真的是不值得。 她的心里也越发的心虚,愧疚了,她这样子骗了他的一切,一定会遭报应的。 锦瑟幽幽的笑,只是走上了这条路……哪怕天打雷劈,也无所谓了。 黑衣人检查了那册子的真实性,满意的笑了起来,“看来王爷很诚实,也很痴情,既是如此,你便带她走吧!” “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慕容追风狠狠的瞪了黑衣人一眼,那种杀气溢于言表,若不是这次真的是击到了他的软肋,打得他毫无还手之力,那么他一定不会这样束手就擒的。 “哼,在这种话之前,最好还是明白当前的局势才好。”黑衣人笑着转身,却是摇头道:“不过本尊今日心情好,便不与你计较了。” 罢,便要离开了,慕容追风虽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接下那两个女人丢来的手脚拷的钥匙,将锦瑟身上的锁链打开了,才心翼翼的抱起了她,轻声道:“没事了,我带你回去。” 锦瑟点了点头,咬着唇什么也没有,因为她知道此刻什么都是多余的,只是心里却真的是难受极了…… “哪里走!”猛然传来的一声怒喝,是那日那个苍老的声音。 锦瑟和慕容追风都是一惊,只见长剑划空而来,却是直冲冲的朝着离去的黑衣人刺去的,也许他的爆发太强,来得又快又急,那么多的暗卫竟都没有反映过来。 那一剑正对着装扮成黑衣人的慕容修云,那么快、狠、准! 锦瑟瞪大了眼睛,死死的抓住了慕容追风的衣襟,只差没有尖叫出声了,她没有尖叫是因为那剑下一秒便被慕容修云躲避开了,只是一个旋身折扇已经将剑尖荡开,算是有惊无险。 锦瑟差点吓死了,悄悄的看了慕容追风一眼,只见慕容追风脸色铁青,似乎也是吓了一跳,这事他一定是不知情的,而且因为太过惊讶,他竟是没有发现锦瑟刚才的不对劲。 锦瑟这才松了口气,而那边四周的黑衣人和香雪晴雨已经和鬼医打斗了起来,而慕容修云冷哼一声,“即是 你不想活着离开,我便不客气了。” 罢狠狠的朝着鬼叔出手了,那么多人围攻了上来,甚至很快有人朝着慕容追风围了过来! “鬼叔!”慕容追风喊了一声,想上前却顾忌着怀里的锦瑟。 “你快走!今日我哪怕是与他共归于尽,也不能叫你十几年的心血白白的毁于一旦!”鬼叔怒喝一声,仿佛早已经做了决一死战的准备。 鬼叔根本不和其他人纠缠,哪怕拼着受伤,也是朝着慕容修云冲去的,他仿佛真的是要鱼死网破了! 这种变故是锦瑟没有想到的,慕容追风脸色铁青,将围上来的几个刺客打退了,然后猛的将锦瑟放了下来,一把捧住了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严肃却也异常认真的道:“你快跑,顺着这里一只跑……我不能丢下他一个人!” “不要……”锦瑟本能的抓住了慕容追风,她真的不希望这一刻他再回去,慕容修云也许真的会杀了他的! “我没有选择,你走!快走啊!”慕容追风着,一掌将锦瑟推出了老远,然后刺客们围了上去,将他团团围住了。 原本刺客们便不会对付她,只是若她不走的话,岂不是显得太假了? 看着和鬼医缠打在一起的慕容修云,她不担心慕容修云会受伤……毕竟他们人多势众,只是又看向慕容追风时……她真的是有些气急败坏了! “慕容追风……你一定要回来啊!”朝着人群的方向大喊了这一句,锦瑟咬牙转身便朝着黑夜的林子里跑了。 慕容追风当然听到了,在厮打之中,哪怕胸口的伤隐隐作痛,他却还是笑了起来,喊道:“等我!” 只是短短的两个字,却像是激发出了他无限的潜能一般,这时不论什么样的伤痛都算不了什么了。 抢过一个刺客手中的长剑,慕容追风疯狂的一连斩杀了好几人,然后朝着鬼医的方向冲去! 冲上去时,正好替鬼医将那两个女人致命的一剑挡下了,刀剑相撞发出叫人心惊胆颤的声音。 慕容修云其实根本不想恋战,几下打发了鬼医,那几掌确实很重,叫鬼医差点倒地,因为慕容追风的支撑,他勉强的站稳了,只是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 “走啊!只要活着,别的都不重要!我要你活着!”慕容追风怒吼着,一把将鬼医背上了他强壮的背。 手里的剑荡去,将两个女人荡开,慕容修云轻松的躲过,眼看着 他背着鬼医快速逃走,却也没有追……轻轻的摆了摆手,阻止了那些刺客去追击。 他却只是冷冷的笑了,看着手中的册子,笑道:“好戏才开始呢,我会叫他输得一败涂地的!让他死在这里,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没有人回答慕容修云,也不会有人回答……他只是冷冷的笑了,在这夜里,那银面散发出来的寒冷的光,叫人忍不住颤栗。 锦瑟一路跑了很久,却没有跑出多远,她担心慕容追风,因为她自己的安全是没有受到威胁的,所以她更担心慕容追风了。 一路跑跑停停,后来索性停下等着……看着远处的方向,最终看到了慕容追风的身影时,锦瑟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她笑了起来,开怀了笑了,招手大喊道:“慕容追风,我在这!” 慕容追风当然看到她了,只是此刻却不是他高兴的时候,他跑近了,锦瑟也才发现他背上的鬼医……早已经奄奄一息了。 “怎么回事?他……他没事吧?”其实原本鬼医的生死对于锦瑟来,根本不重要,但是鬼医对慕容追风来,一定是很重要的。 否则以慕容追风的处事,怎么可能不顾一切的救他?甚至明知道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对于别人来,是重要的人,那么一定不想失去!她不想在这个时候,觉得她亏欠着慕容追风的时候,看到他难过,伤心…… 她本来不想伤害他的,但是哪怕她再怎么避免,她知道,她必须伤害他,也早已经伤害了他。 “你怎么才到这?快走……他们若是追来就麻烦了!”慕容追风忍不住责怪,没想到锦瑟竟是才跑了这么一段路。 虽然刚才她朝他喊,叫他一定要回来!他很高兴,真的很高兴……可是一切都没有她的安全来得重要。 “我没事,我能走……我们快走吧!他得马上看大夫!”锦瑟也不再想太多,帮忙扶着鬼医,然后跟随着慕容追风的脚步,一路朝着林子外跑了去。 没有回宫,而是在城镇上急匆匆的找了一家医馆,早已经是深夜时分,医馆也已经关门了,可是慕容追风二话不一脚踹开了大门,然后背着鬼医进了门,叫道:“来人,快来人!” 有人急匆匆的睡眼朦胧的跑了出来,看到被损坏的门时,怒气冲冲的道:“没看到已经关门了吗……” 话还没完,慕容追风手中的黄金猛然拍在了桌子上,冷喝道:“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七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七) “王爷,王爷!”丫鬟们和大夫焦急的拥了上去,那时锦瑟正好走过来,看到后忙跑了过去,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王爷本就受了重伤,又折腾了这一夜,哪怕是铁打的,也受不了啊!”大夫摇头叹息。 “先把他扶回房间吧!”锦瑟完,大夫也只能点了点头,然后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慕容追风抬回了房间。 他浑身上下都脏了,脸上也脏脏的,狼狈得很,只是哪怕这样狼狈的昏睡中,他的眉头却是难得的舒展开来了,嘴角像是还挂着笑容一般。 “唉……”锦瑟幽幽一叹,今日进宫的事情,怕是又要搁置了,不过锦瑟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这个,回不回皇宫对她来,其实一点也不重要。 如今,她只希望能尽自己的一点力量,照顾慕容追风,毕竟自己欠他的,实在太多了。 人生在世,又有几个人肯为了自己而拼了性命?偏偏她遇到了这样的人,却无法回报,甚至……只能带给他伤害和欺骗。 也许,这便是命吧。 锦瑟轻轻的拧了毛巾,一点点的将慕容追风的身子擦拭干净,又为她换上了新的内衫。 王府里多的是丫鬟来做这些事情,可是都被她遣退了,她唯一能做的事情便只有这些了,也不希望连这么一点的付出,也需要别人来代劳。 帮慕容追风换好了衣衫,锦瑟便呆呆的坐在床边守着了,她不知道以后会如何,也不知道若有一天慕容追风用剑指着她时,她该如何…… 只是现在,起码她还能用这一点点的真心去回报他。 守了不知道有多久,慕容追风终于是轻轻的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锦瑟欣喜的笑脸,“你醒了?有没有好些?” 慕容追风眨了眨眼睛,像是不敢相信一般,可是锦瑟又那么真实的在他的眼前。 他伸出手来,却迟迟没有碰到锦瑟,只是喃喃道:“你……你怎么还在?” “不在这里,我去哪里?”锦瑟笑了起来,然后伸手抓住了慕容追风伸出来的手,笑道:“我扶你起来。” 慕容追风是真实的握到了锦瑟的手,他一时竟不知道该什么才好,顺从着坐了起来,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疑惑的道:“不是今早安排了人送你回宫了吗?” “你伤成了这样,我……怎 么能就这样回去?”锦瑟无奈的笑了起来,“我没有回去,应该不会给你添麻烦吧?就一天……让我在这里呆一天!”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任性,但是却是锦瑟能想到的,唯一的能补偿慕容追风的办法。 照顾他一天。 慕容追风没有什么,半晌才笑了起来,紧紧的握着锦瑟的手,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 锦瑟也释怀的笑了,忙抬起了一边的药碗,柔声道:“喝药吧,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不喜欢你病怏怏的样子……你可是我的大山啊!最高大最牢靠的大山!” 慕容追风点头,再点头,然后亲眼看到锦瑟乘了药汁,递到了他的嘴边。 还有些不可置信,可是一切却都是真的,慕容追风心翼翼的张嘴,然后锦瑟将药一点点的喂进了他的嘴里。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勺子不时碰到碗边发出的清脆的声音,俩个人都没有话,锦瑟认真的将药吹凉,然后喂给慕容追风。 而慕容追风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仿佛只要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一样,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眉目如此的温柔,如此认真的做着一件事情。 那样细心,体贴的喂他喝药……她竟然没有回宫,而只为了留在这里照顾他?突然觉得……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他好想时间就此停止,不用去想未来会如何,也不用害怕他们之间没有结果,就停留在这一刻,有她低眉浅笑,有她温柔体贴,足够了,其他的什么都不想要。 锦瑟喂完了药,又端茶给他漱了口,陪着他坐了一会儿,哪怕只是了一些简单的话题,然后笑着为他念上几句诗词。 这时间竟过得那样的快,吃了午餐便到下午了,锦瑟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正好的天气,不由得问道:“要出去走走吗?” 慕容追风当然是满口答应的。 锦瑟心的扶了他起来,其实休息了一早上,此刻他的精神好多了,有锦瑟扶着慢慢的在花园里逛一逛,突然也觉得神清气爽了。 花园里空气很好,两个人坐在凉亭里下了一盘棋,当然是锦瑟输了……因为在南陵,没有人下棋赢过慕容追风。 他便是这样一个样样精通的优秀之人。 “啊!又输了,不玩了!”锦瑟又连输好几盘,所幸一把将棋盘上的棋子都弄乱了,然后靠在了棋盘上,赌气道:“你让我一次不行吗?气哦!” “唉,我已 经让你了,若是不让,你输得更惨。”慕容追风笑了起来,却是第一次感到这样的惬意。 “哼。”锦瑟歪头,不去看他了,看着花园里的满园春色,不由得叹道:“这么快……就到傍晚了。” 慕容追风看着已经夕阳西下的天空,叹道:“是啊,夕阳无限美,只是近黄昏。” 锦瑟从棋盘上抬起头来,看着慕容追风,不知道为何她突然有一个想法,而她竟真的那么问了,“我不回去,可好?” 慕容追风一愣,看着锦瑟的脸,分不清楚她究竟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但是多半是认真的成份比较多。 她不回去了? 意思……是她要一直这样陪着他吗?要一直这样和他在一起吗? “你能带我走吗?”锦瑟眨了眨眼,也许是试探慕容追风,也许她真的想过这个方法的可行性。 而慕容追风心里猛然一跳,这是一个多么叫人欣喜的问题,可是他比谁都明白,这不可能……他的戏已经做了,若是不能将锦瑟带回去,那么如何交代? 而且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便是他无法将锦瑟带走,至少现在不能。 “对不起……”慕容追风垂眼,幽幽一叹,“我现在不能带你走。” “为什么?”锦瑟猛然一把抓住了慕容追风的手,她有预感,她正在接近一个秘密,就看慕容追风愿不愿意了,她只有追问道:“为什么不能?你过你无心皇位,也不在乎权势,那为什么不能带我走呢?我不想回去,一点也不想!” 不想回去,这是她的真心话,但是她能对着慕容追风出来,却永远不能对着慕容修云出来,也许人……便是这样的矛盾。 “我还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做!”慕容追风猛然一把抓住了锦瑟的手,看着她急切的道:“等我做完这些,我一定带你走,好不好?你要去哪里,我都可以带你去!” “很重要的事情?什么事?”锦瑟顺着便问了下去,她皱眉看着慕容追风,有些伤感,心里却是焦急得很。 她想知道答案,但是又怕答案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她想知道,又不敢知道,害怕这个秘密,会叫慕容追风陷入无底的深渊。 “我……”慕容追风才张口,锦瑟已经一把捂住了他的唇,忙摇头道:“不要,不要!我不想知道,我不想知道了!” 她不应该,不应该这样试探他的! 她突然害怕了,慌乱的起身,后退……然后飞快的跑了,不给慕容追风一丝再开口的机会。 不,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利用一个真心待他的人,不该不予余力的打探他的一切,他的秘密……也许会要了他的命。 锦瑟飞快的穿过花园,然后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她一直都知道自己在玩火,也一直都知道她和慕容追风只有一个结果。 兵刃相见,你死我活。 可是她突然犹豫了,在慕容追风将慕容修云希望得到的那本册子交出去时,她真的觉得自己可恶极了,坏透了。 她不论怎么样做,都弥补不了自己即将要带来的灾难!她真的不知道,当那一天来临时,她会面对慕容追风什么样的眼神? 可是她却不得不去这样做,不得不这样做啊! 为何,为何偏偏是她夹在了这三兄弟中间?为何偏偏是她? 慕容追风为什么就上当了呢?为什么便爱上她了呢?他若知道他用生命去爱过的这个人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会怎么样? 还有慕容尚宇…… 锦瑟呆呆的看向了自己的手,她的手杀过无数的人,她从来不犹豫也没有手软过……如今她知道,等着她和慕容尚宇的未来。 便是她会亲自……送他最后一程,用她的手,亲自要了他的命。 锦瑟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一切早已经注定了,而她要怎样才能将自己这满身的罪孽洗刷? 她必须做,必须去做的,到时……她的手会不会也这样的颤抖,会不会后悔,会不会犹豫? “不……”锦瑟将头埋进了双臂间,痛苦的低吼……痛苦的挣扎,饱受折磨,可是她知道,她别无选择。 慕容追风在门外站了许久,伸出来敲门的手一次又一次的放下,又抬起…… 最终他还是没有敲门,因为他无法……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锦瑟那样充满期盼的叫他带她走……而他,却做不到。 他比谁都希望能带她走,远离一切,可是不行……二十多年了,这痛苦伴随着他二十多年了,如今已经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痛苦了…… 他身上背负着的太沉重了,若是不将这沉重的包袱解下,他是不可能走,也永远走不远,更走不安心的。 所以只能等啊,只能等着他将这二十几年来的包袱卸下,这样他才能不顾一切的和锦瑟一起离开。 带她去她想去的地方,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慕容追风最终是动容了,可是他没有敲门,因为他的手刚搭上门扉时,门便被轻轻的推开了。 他有些疑惑,却还是心翼翼的走了进去,锦瑟就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身体随着呼吸轻轻的起伏着。 一进门,慕容追风就能听到她虽然细却已经略微有些沉重的呼吸了。 走上前去,看到那趴在桌子上的脸,却不知不觉的笑了。 竟然睡着了?他在门外纠结那么久,想了那么多……好不容易想好如何跟她解释了,她竟然睡着了? “唉……”慕容追风真的有一种被打败了的感觉。 天气晚了,也凉了,慕容追风心翼翼的将锦瑟抱了起来,然后放置在了床上,替她拉好了被子。 轻柔的为她整理好了额前的发丝,手却恋恋不舍的流连在她嫩滑的双颊之上,他就坐在床沿上,哪怕知道锦瑟听不见,却还是不由自主的道:“对不起,不能给你你想要的!” 他的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他俯身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却是温柔的笑了起来,“但是听你那样的时候,真的……好开心,仿佛二十几年来,从来没有过的开心。” 他笑着,在她的眼帘上亲吻了一下,又道:“我会带你走的,一定……会的。” 慕容追风的口气很严肃认真,仿佛这是他许下的诺言,而他用尽一生,也一定会达成。 最终,他在锦瑟的唇上轻轻一吻,然后笑了起来,“一定,一定,不会放开你的。” 第一次,他这么明确的知道他想要什么,所以不论多困难,他一定都不会放手的。 今天……她能陪他一日,真的是老天的恩赐,他觉得有她在身边的时候,不论做什么都很开心,不知不觉的都会微笑。 什么也不会想,那些斗争,那些阴谋……全都被他甩在了九霄云外,这样的感觉真好,真的好开心。 他从到大,没有一分钟是放松过的,不论是学习还是处事为人,一刻也没有放松过,所以他才会这样的贪恋,贪恋和锦瑟在一起时,那种不知不觉的放松的感觉。 仿佛第一次遇到她时,慕容追风就有了这样的感觉,所以才会不知不觉的被她所吸引,直到上了隐……怎么也戒不掉了。 慕容追风笑着,轻轻的靠在了床沿上,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明天她便要回宫了,只因为自己无能不能马上带她离开,便要她在宫里不开心的生活着。 过了今夜,他便要再次看着她被别人拥抱在怀里,对着别人笑……哪怕不情愿,却还是不得不微笑着依赖在别人的怀里。 慕容追风蹙眉,这样的日子……他要快些结束,一定要快些结束! 那些交给黑衣人的名册,上面的人已经无法在用了,必须……马上换一批,马上!他已经等不了了! 慕容追风紧紧的捏了拳头,哪怕闭着眼,却也叫人感受到了他从心里散发出来的那种坚决! 这一夜,他靠着她的头,便这样扑在床边睡着了,没有过份的举动,也没有想要强要她的心,只是牵着她的手,感受着她的体温,就这样满足的睡着了。 一觉到天明,而睁开眼的这一刻,他便明白……她必须要走了。 默默的打整好了一切,默默的将她送上了马车,他没有跟着她一起去,他害怕面对,因为他知道慕容尚宇一定等在宫门。 他无法去想他们见面时的情形,所以他决定不去了……他不想看到她被别人拥在怀里,跟不想看到她勉强的笑容。 因为明明她昨天还那样痛苦的告诉他,她不想进宫。 而不过一夜,他便必须将她送到她不愿意去的地方去,他觉得好残忍,对于他对于锦瑟来,都好残忍。 所以他选择了逃,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学会了逃避…… 锦瑟被马车带到了宫门,不出慕容追风所料,也如锦瑟所想的……慕容尚宇确实守候在宫门。 看到她下马车来时,他欣喜的冲了过来,那一脸的笑容还是一如既往,那样的开朗,像阳光一样温暖。 可是锦瑟……捏了捏大袖子下的拳头,心里却想到了,这样的笑脸,总有一天会消失,并且是在她的手上消失…… 叫她怎么笑得出来? “锦儿……你终于回来了,叫你受苦了,都是朕没用,竟叫你受了这样的危险,锦儿……朕……”慕容尚宇的话竟是都不出来了,他死死的抓着锦瑟的手,无语凝咽。 “没事的,皇上,我这不是回来了吗?你看……好好的。”锦瑟还是笑了起来,哪怕她的心里都已经哭到了没有眼泪,只要她扯动嘴角,她还是会笑的。 她什么都不会,却不能不会伪装,慕容尚宇不是慕容修云,他没有办 法也不会看穿锦瑟的伪装…… 因为在他的面前,锦瑟哪怕难过,哪怕内疚,却也不会无所适从。 “嗯,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慕容尚宇那颗不安的心,终于算是回归原地了,除了这一句,其余的竟是怎么也不出口了。 明明有很多话想告诉她的,可是看着她低眉浅笑时,猛然觉得什么都不出来了,她和他的距离,仿佛更远了一样,就如同他也许从来没有拥有她一样。 因为她这样美好的女子,怎么……会是他的女人?他配拥有吗? “皇上?您怎么了?”锦瑟看出慕容尚宇的分神,疑惑的叫了一声。 “没事,没事!我们回宫吧,这里风大!”慕容尚宇忙摇了摇头,然后牵着锦瑟上了龙撵,一路回了甘泉宫。 一路上锦瑟便发现皇宫的守卫似乎有了变动,巡逻似乎更多也更紧密了,而且有很多的生面孔。 到甘泉宫时,那种感觉更强烈了,几乎可以得上是守卫森严,那种严肃紧张的感觉叫人不免有些不舒服,这哪里还像后宫? 那种感觉和这样的守卫力量,感觉竟是和皇帝的宫殿差不多一般。 “皇上……这……怎么回事?”锦瑟当然要问了,这样严密的守卫,别别人无法接近了,就怕是连她自己以后行动都要受到很大的限制了。 “是六弟的意思,为了你的安全考虑,朕也是这么想的。”慕容尚宇拉着锦瑟的手,边边将她领进了宫殿。 甘泉宫似乎增加了不少的宫女和太监,好多生面孔都是锦瑟以前没有见过的,他们恭敬的行礼,有的还在做着自己的事情,脚步轻灵,而且个个面上都有些英气。 看来,其中不少人都是会武的。 真没有想到慕容追风会做到这一步,这样保护她的安全是对的,坏就坏在锦瑟根本不需要这样的保护,这样严密的保护对她来,等同于监视。 那她和香雪晴雨三人更是得事事心,更何况……这样的话,慕容修云若是要来找她,岂不是更加的困难了? 不难想象,这些应该都是慕容追风的人,因为以他谨慎的性格来看,他一定会将自己交给他最放心的人看管。 没想到竟是把事情发展成了这样! “我不喜欢。”锦瑟低头,皱眉有些略微的怒气,“这个样子,与将我关起来监视着有什么两样?” “锦儿,你还是可 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他们不会妨碍你的,你就当看不到便是……这是为了你的安全考量啊。”慕容尚宇好言相劝,原本他也觉得有些过份了,只是慕容追风却是坚持。 不仅是甘泉宫增加了大量的守卫,整个皇宫似乎都增添了不少的新人。 “可是……”锦瑟咬唇,却叫慕容尚宇打断了,“锦儿,在这件事情上,可不能任性,这是必须的!” 慕容尚宇捧起了她的脸,认真的看着她,轻笑道:“你想想,你进宫不到一年,都被绑架了两次了。” 锦瑟想什么,却欲言又止,确实……上次落入寒谭,也是编造了绑架的谎言,如今真的是两次了。 真是自掘坟墓,哪有人总被绑架的? “你是朕的心头肉,整个南陵无人不知,很多人在暗处要害你,朕不希望你出任何的事情,一点也不希望!”慕容尚宇幽幽一叹,有些惆怅。 若是她再出事,他就会越发的觉得自己无能,虽然这些防卫也不是他安排的,但是起来起码能叫他心里好受一些啊! 他也想尽力的保护她,不让她受一点的伤害啊! 锦瑟低头,不话了,她知道不可能改变什么了,以后还得想更多的办法。 俩人安静了一会儿,慕容尚宇还是那样捧着她的脸,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也不话,就那样认真的看着,仿佛是要将她刻在他的心里一样。 “皇上,你这是看什么?”锦瑟有些别扭的想挣脱,可是慕容尚宇却不肯放开,他笑了起来,道:“看你啊,好久没有看到你了……锦儿,你瘦了。” “哪有。”锦瑟挣脱不了,只能低下头,不去面对慕容尚宇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睛,因为那会叫她愧疚。 “你……”慕容尚宇想什么,却又顿住了,似乎思量了片刻,才心的道:“六弟救了你多次,而朕……什么都做不了。” 锦瑟一愣,便知道慕容尚宇这几日一定又在胡思乱想了,她抬头却发现慕容尚宇躲避了她的目光,他就是那样的,比任何人都容易逃避。 “六王爷救我,我很感激……可是六王爷救我,是因为我是皇上疼爱的人啊!”锦瑟笑了起来,看到慕容尚宇有些犹豫的看向了她,她才继续道:“如不是皇上庇护,又有谁会在意我呢?” “锦儿,你……你当真是这样想的吗?”慕容尚宇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却又忍不住被锦瑟的话所吸引。 “当然了,没有遇到皇上之前,我不过是一个宫女而已,哪怕什么时候死在这皇宫里,又有谁会在意呢?锦儿能有今天,难道不都是因为皇上吗?六王爷不过是做他该做的事情,也是出于对皇上的兄弟之情啊,自然不是因为我。” 锦瑟知道,慕容尚宇虽然容易多疑,也容易自卑,但是他却是很好哄的,仿佛只要给他那么一点点的幻想,他就能为之振奋。 就如锦瑟所想的一样,慕容尚宇确实是笑了起来,那种温暖的笑容又回来了,他笑道:“你话总是在情在理的。” 慕容尚宇其实想要的就是这么简单,他是一个没有什么主见更不懂得如何处理自己心结的人,而若是别人给他一个解释,或者给他一个台阶,他便会顺着走下去,并且以为……那便一定是真的。 特别是锦瑟的话,他就是愿意相信。 “难道不是事实吗?”锦瑟撅嘴,有些不满的瞪了一眼,嘴角却是笑着的。 “是是是,当然是事实了!你最懂得宽慰朕的心了,你知道朕的想法,有些事情朕只和你过,朕很信任你,也知道你的好……虽然不应该,但是朕总觉得,朕是不是对你不够好……”慕容尚宇幽幽的叹了一声,毕竟他不知道锦瑟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这样奢华的甘泉宫她搬了进来,没有多余的惊喜,金银珠宝古玩玉器,他赏赐得那么多……却也从来没有见她很高兴过,每一次都是淡淡的. 包括那些名贵的首饰珠钗,她几乎都没有戴过,哪怕连协理后宫的权利都给了她,虽然没有给她皇后之位,但是却等同于皇后,可是却总叫慕容尚宇觉得,这些东西都不是她想要的。 所以……无法叫她开心。 “皇上对我已经很好了,比任何人都好!锦瑟心里明白的。”锦瑟幽幽一叹,她可以保持微笑,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的依偎在他的怀里,甚至可以关心他,对他好,为他做很多很多事情,包括冲进火海救他。 但是……她不开心便是不开心,哪怕再是伪装,哪怕再是愚蠢如慕容尚宇,恐怕时间一久,也是能看出一些端倪的。 慕容尚宇多疑并且敏感,有的事情他心里不舒服了,但是他不一定会出来,会将那些事情一点点的累积在心里,到最后毁了他自己,也毁了别人。 可是锦瑟知道,想要由衷的笑,想要不顾一切的开心幸福,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 她不过是可怜慕容尚宇罢了,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八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八) 慕容尚宇多疑并且敏感,有的事情他心里不舒服了,但是他不一定会出来,会将那些事情一点点的累积在心里,到最后毁了他自己,也毁了别人。 “皇上……”锦瑟叹了一声,拉住了慕容尚宇的手,轻柔的道:“皇上的好,我都知道,皇上已经给了锦儿全天下最好的一切,皇上为何却出这样的话来了?锦儿不贪心,也不求皇上如何,只要像现在这样,皇上信任我,懂我,爱护我……便已经足够了,这便是最好的,也是皇上最真诚的心呐。” 慕容尚宇从绝望里抬起头来,不能不他不感动,他这样一个人,却总是莫名其妙的有这些想法,不仅叫锦瑟为难了,却还需要她这样时时来宽慰他。 他是没用,要从一个女人身上去寻找自信,每一次觉得受挫,便又任性一番,弄得大家都不开心。 以前他都不介意的,把一切都藏起来,不让别人看到他伤心难过,也不让别人因为他的这些微不足道的心思而为难,如今却越发的任性了,三番两次的在锦瑟面前吐露不满,叫她来安慰。 他真的是……太没用了。 “皇上……”锦瑟也不知道究竟还能些什么了,能的她都了,慕容尚宇的心态形成不是一天两天……而是经过了他整个漫长的二十几年的人生,并不是她几句话就能改变的。 虽然她希望慕容尚宇能放开这些,能真的开心,但是她知道……有的事情,只能听天由命。 “没事了,锦儿……对不起……朕没事了,不该这样耍孩子脾气的,一定叫你担心了。”慕容尚宇却突然笑了起来,轻轻的伸手将锦瑟脸上的发丝拨弄开了,看着她笑道:“朕相信你,爱护你,会以真心待你……比现在更好,更好!” 锦瑟抿唇,却什么也不出来,她知道不是没事,只是他已经习惯了将一切隐藏在心里,已经是一种习惯了,他只能自己去调节,别人再什么,也许……都无法将他从那些回忆里拉出来。 他从觉得他是高高在上的,想做什么做什么,要什么有什么,母后疼他,父皇爱他,这世界上没有谁更比他幸福了。 只是渐渐的他发现母后的眼光并不是疼爱,发现父皇的目光也渐渐不再注视他了,那个时候……慕容追风开始发光了,一个曾经他可怜着并且爱护着的弟弟,成长为一个成功并且优秀的人了。 从那以后,他开始明白了,母后的爱是不公平的 ,父皇的爱是跟随着有才能的孩子的,而世界上所有的人……重视的,喜爱的,拥护的,都渐渐变成了慕容追风。 而他,得到的只有奚落了,只有那种无所谓的眼神,仿佛是看一个早已经定了型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出息的人,一个对他们来毫无意义的人。 一个在这世界上……可有可无的人。 这样的慕容尚宇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将一切都藏起来,哪怕明明知道,却也装作不知道,继续玩乐,继续做能使他开心的事情,反正也没有在在意。 也没有人在意。 所以他习惯了,习惯当众人眼里只会玩乐的帝王,哪怕他心里有时真的很难受,真的很痛,可是当他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事情的时候,他却发现……他什么也做不了,他什么也不会。 所以,他只能像现在这个样子了,只能这样了。 锦瑟也能明白,所以也不逼慕容尚宇,毕竟如他所的,他是真心的待锦瑟的,几乎将他能想到的所有的对她的好,他都做了。 这叫锦瑟的心里总是愧疚并且不安,也越发的可怜他了,所以她不能再逼迫他,逼迫他直面自己,若是他觉得一辈子这样逃避着,隐忍着能叫他舒心,能叫他不那么难受的话,锦瑟是不会非要逼着他承认现实的。 因为现实总是太过残酷。 锦瑟离开的这五天,慕容尚宇的情绪一直很低落,一直以来以玩乐为主的他竟是整整五天都没有进出过任何后妃的宫殿,并且拒绝任何妃嫔的接见。 除了上朝和关注救锦瑟一事的动向,他常常将自己锁在晋阳殿里,一坐便是一天。 后宫里人心惶惶,连纳兰忻那段时间也是一面也没有见到他的,很多人不安,很多人害怕……但是更多的人恨,恨锦瑟哪怕人不见了,却也叫整个后宫都跟着不好过。 纳兰忻是真的很担心慕容尚宇的,她觉得今生她选择嫁给了他,嫁给了这个国家最高贵的男人,他便是她一生的依靠,是她的天……可是她这样珍惜的慕容尚宇,却是叫人伤害得这样的深。 为何,他总是看不到她?看不到她为他做的一切,她可以对天发誓,她为慕容尚宇做的一切并不比锦瑟少!锦瑟能为他冲进火海同生共死,若是换做是她,她一样毫不犹豫的会这样做的。 只是为何……不论她怎么做,都慢了锦瑟一步,不论她再努力,机会总是出现在锦瑟的身前,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她 总是能那样幸运的得到慕容尚宇的目光。 而她呢,不论再做什么……都换不回他的一个回眸。 后宫里人人都她和锦瑟是最受宠的两个人,可是纳兰忻不甘心啊!她不比锦瑟差,甚至她觉得自己爱得比锦瑟更深,更真!可是为何,她得到的永远比锦瑟少? 明明一个贱人的女儿,一个她欺负了整整四年的贱人!如今,却处处踩在她的头上! 一个风尘女子的女儿,茶楼卖唱流浪江湖的浪迹女,却能拥有协理后宫的权利,却能住在甘泉宫……却能叫慕容尚宇牵肠挂肚! “娘娘,今夜,皇上在甘泉宫留宿了。”陪嫁丫头来禀报,悄悄的抬眼打量了一下纳兰忻的脸色,心翼翼的站在一边。 “是吗?呵呵……”纳兰忻冷冷的笑了起来,有泪划过脸颊,但是她的拳头却是死死的捏在了一起,冷声道:“她的命可真是大啊。” 丫头低着头也没有话,自从上次被锦瑟教训过后,她收敛了许多,自己的主子恐怖,但是她觉得锦瑟看似无害,但是却叫人觉得她比纳兰忻更恐怖。 “哼,我让你传信给母亲,叫她准备的东西究竟好了没有!?”纳兰忻猛然怒吼一声,然后手边的茶杯被扫落在地,砸了个粉碎。 “已经准备好了!今夜,便可以带进宫来!”丫头急忙跪地,只听到纳兰忻冷冷的笑。 她心翼翼的抬眼,看到纳兰忻的脸颊挂着泪痕,却是笑得咬牙切齿,那一双眼睛,不知道看着什么,却直叫人全身发冷。 甘泉宫是后宫最大最豪华的一个宫殿,哪怕是晚上也一样灯火通明金碧辉煌,远远的都能叫人感受到那一股奢华的贵气。 “皇上,你不休息吗?”锦瑟疑惑的看着坐在床边的慕容尚宇,终于是忍不住问出口了。 她已经躺下很久了,可是慕容尚宇只是坐在床边,就那样傻傻的看着,仿佛一点要睡觉的意思都没有。 只是那样认真的看着她,不时傻傻的笑。 “朕还不累呢,锦儿你先睡。”慕容尚宇温柔的笑了起来,伸手为锦瑟顺好了锦被。 “可是,你这样看着我,好奇怪啊,怎么睡得着?”锦瑟撅了撅嘴,往被子里缩了缩,确实是很奇怪啊,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叫她怎么睡呢? “朕只是想好好看看你,你放心睡吧,朕守着你呢,你就让朕好好看着你。”慕容尚宇着,伸手盖住了锦 瑟的眼睛,感受到她的睫毛微微一颤,最终也没有挣扎了。 “那好吧,但是你也要早点休息!”锦瑟还是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句,原本他要留宿在这时,锦瑟就已经将埙准备好了,悄悄的藏在枕头下,如今看来……是多余的了。 “嗯,睡吧。”慕容尚宇轻轻的应了一声,将手从锦瑟的眼睛上拿开了,锦瑟没有睁开眼睛,像是真的乖巧的睡了一般。 慕容尚宇又傻傻的笑了起来,看着锦瑟的睡颜,看着她的睫毛那样柔软的覆盖下来,那种叫人的心都跟着融化了的柔软,叫他很想伸手出去抚摸她的脸颊。 只是他没有这么做。 整整五天了,每天他都提心吊胆的在思念中渡过,如今看到锦瑟安然无恙,他也就放心了。 不是他不想和锦瑟一起就寝,而是他怕自己控制不住,他不是不想宠幸锦瑟,而是突然觉得……自己没有资格,自己不配。 至少,不是现在。 起码得等他觉得他有那个资格的时候,起码得让他觉得他真的对锦瑟好了,给了锦瑟她想要的好,看着她由衷的开心。 在那之前,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拥有锦瑟这样美好的女子。 守了大半夜,锦瑟早已经陷入了梦想,慕容尚宇也昏昏欲睡,毕竟五天来他吃不下睡不着,如今算是真的放松了,竟也觉得那样的累,他犹豫了许久,见锦瑟睡得熟了,才转身离开了。 并不是他不想留下来,他也想睡在锦瑟的身边,闻着她的味道,将她拥入怀里,安安心心的做上一个好梦。 可是他怕自己会忍耐不住,所以只有不去碰锦瑟了,只有这样……他才觉得自己像一个男人,所以起码这件事情,他一定要亲力亲为,并且一定要做到底。 他走了,并不是去别的地方,而就在锦瑟寝宫的外间,外间有一处午休时歇息的塌,慕容尚宇便靠在那塌上,第一次睡这样的地方,但是却无比的满足。 不一会儿他便睡着了,因为他真的累了。 锦瑟在不久之后睁开了眼睛,也只能幽幽一叹,看来慕容尚宇还是无法过自己的那一关,这样对锦瑟来……其实是好的,因为这样锦瑟也不用强迫自己去应付他了。 只是这样的慕容尚宇,真心诚意的付出,却又心翼翼的守护,总叫锦瑟觉得怜惜。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呢? 他如是,慕容 追风如是……真不愧是两兄弟啊。 锦瑟起身,心翼翼的拿了毯子,轻轻的盖在了慕容尚宇的身上,他确实很累,但是却是难得的带着一丝满足的笑容睡着的。 罢了,若是这样他会好受一些,这样他会觉得开心……便由他吧。 锦瑟笑了笑,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这一夜,她知道自己可以安心的入睡了。 一连好几天,慕容尚宇都留宿在甘泉宫,而每一夜,他都守着锦瑟入睡后,自己才到了外间的塌上,他知道锦瑟是知情的,否则每天醒来,自己身上盖着的毯子是从何而来? 只是锦瑟不问,他也不,两个人都这样默契的沉默了。 锦瑟能这样的理解他,能这样的宽容他这样的任性,叫他心里无比的感动。 每天早上起来,看到自己身上盖着的毯子时,都叫慕容尚宇觉得有一种淡淡的幸福在心里升腾而起,他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他没有再送锦瑟金银珠宝,珍珠首饰了,他知道锦瑟想要的不是这些,他在想着,每天都在想着,要如何……才能叫锦瑟真正的开心起来? 而锦瑟因为协理后宫,整个人百日里忙了起来,后宫里大琐事似乎都等着她去处理,每天大家都会准时来问安,更有各种各样的阿谀奉承,连那从她进宫后一直不闻不问的名义上的父亲——纳兰德信,竟都送了礼物来。 这是锦瑟第一次感受到权利的滋味……却让她只有一个字可——累。 真的是累,处理任何事情都要考虑周到,要做到任何人都无法诟病,而那些阿谀奉承也必须虚伪的一一回应,和后宫的女人做戏,装作一团和气的样子谈笑着,维持着各种各样表面的关系。 这便是权利吗?锦瑟却真的没有感受到它的魅力究竟在哪? 权利大了,应酬多了,走动自然就多了,好几次都在花园里遇到慕容追风,两个人都只是淡淡一笑,平静的施礼,然后擦肩而过。 不知道为何,每一次看到慕容追风那冷酷的脸时,都叫她有一种淡淡的惆怅,他还在为上次没能满足她提出的要求而耿耿于怀吧? 她上次,竟是鬼使神差的叫慕容追风带她走? 现在想起来,还觉得自己那时一定是疯了,竟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来,哪怕是想试探慕容追风,可是到关键时刻,她又后悔了,她选择不去听那个秘密,因为她知道若是她知道了,那么她一定不会瞒着慕容修 云。 若真的是一个惊天动地的大秘密,那么一定是能致慕容追风于死地的,她是欺骗了他,也伤害了他……但是她真的不希望,慕容追风因为她,而丢了性命。 她做不到,哪怕是为了慕容修云……她也无法刻意的去做这些事情。 这件事情,慕容追风耿耿于怀,她又何尝不是每时每刻的受着这样的折磨?又何尝不是每分每秒都活在煎熬和纠结的矛盾之中? 所以见面只能相视一笑,行礼离开,虽然淡泊,但是能做的只有这样了。 “娘娘,皇上差人来接您,是去御花园一聚。”香雪进得门来,让锦瑟从那些后宫开支账簿里抬起了头来,淡淡的问了一句,“有什么事吗?” 香雪犹豫了一会儿,道:“皇上没有,但是听闻今日叶将军带着爱女叶玲和九王爷进宫了,皇上正是在御花园招待的他们。” 锦瑟抬起头来,有一刻的愣神,仿佛好久……没有听到九王爷这个词了,好久没有见过他了。 她想他,却刻意的回避了他的所有消息,可是如今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她回避皇宫里一切关于他的传闻,因为近几日来,他的传闻无非就是他即将迎娶叶将军的爱女——叶玲。 是啊,大年三十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月了,他们的婚期……已经近在咫尺了啊。 “娘娘?”许久没有得到锦瑟的回复,香雪疑惑着喊了一声。 “哦,没事。”锦瑟这才回过神来,勉强的想笑,却发现嘴角怎么也动不了,她忙转头道:“更衣吧。” 香雪虽疑惑,但是她和晴雨两个人从来不试图打探任何主子的事情,只是上前利落的为锦瑟换衣梳洗,打扮整齐。 锦瑟进了御花园,远远的便看到凉亭里坐着的四个人,正是慕容尚宇,叶将军,还有坐在一起的慕容修云和叶玲。 四个人在着什么,笑得很是开心,特别是叶玲,不过一月不见气色更佳了,整个人都隐隐的散发着一种淡淡的幸福,叫人见了就觉得羡慕。 她就坐在慕容修云的身边,不时的看他一眼,笑得越发羞涩也越发的开怀了。 锦瑟幽幽的叹了口气,一步步的走近了,她以为自己一定笑了出来的,只是人有时就是那样的奇怪,哪怕刚才还差点落泪了,如今走近凉亭时,却还是笑了起来,“参见皇上。” 如今她的地位不同往日了,她只用 对慕容尚宇行礼,然后接受叶将军父女和慕容修云的行礼,他们三人从位置上起来,轻轻弯腰道:“见过锦妃娘娘。” 锦瑟只是点了点头,笑道:“不要拘礼,刚才看你们聊得那样开心,可不要因为我来而扰了大家的雅兴。” “才不会,是朕一定要你来的!”慕容尚宇笑着拉住了锦瑟的手,让她坐在了身边的凳子上。 其他人这也才入座,香雪上了茶来,桌子上摆着好些精致的糕点,锦瑟看了看,笑道:“怎么突然叫臣妾过来?” “哦,其实也没什么事。”慕容尚宇似乎挺开心,看着慕容修云和叶玲道:“他们三日后便要成亲了,今日来叶将军特意来谢恩,并且邀请朕届时当他们婚礼的见证人。” “是吗?恭喜了。”锦瑟转头,看着慕容修云和叶玲,只是点头轻笑。 简单的几个字,起来那样的轻松,却只有锦瑟知道,她的笑容维持得多辛苦,也只有她知道,她每一个字,那些字眼就像是化作了利针刺入了她的心脏。 慕容修云只是淡淡的点头,还是那副淡然处世的模样,若有似无的微笑,配合着笑靥如花的叶玲一起道:“谢娘娘!” “起来,你们是该好好谢谢锦儿的,”慕容尚宇轻轻的拉住了锦瑟的手,又道:“当初朕会赐婚,也完全是锦儿的提醒啊,否则朕可不知道你们进展得究竟如何!如今你们好事将近,起来……锦儿才是真正的大媒人。” 慕容尚宇的话,叫锦瑟辛苦维持的笑容僵在了嘴角,因为她看到慕容修云抬起了头来,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还是那样淡然的笑道:“那真的是,要好好谢谢娘娘的一片好心了!” 他的话语不出来究竟是什么样的情绪,明明那样平淡,就如同平常一般,可是却叫锦瑟浑身一颤,有些慌乱的避开了他那深沉的视线,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在他抬眸的那一瞬间,看到了惊愕,甚至……看到了意外和愤怒。 当初确实是锦瑟开口提醒慕容尚宇赐婚的,因为她很明白,慕容修云是一定会娶叶玲的,既然如此,两个人又何必僵持着? 那时……他们不过欠一个水到渠成的借口,而她……给了他们那个借口。 如今她却要承受慕容修云那样的目光,叫她的脸色瞬间有些苍白了。 只是大家都在兴头上,慕容修云也很快便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转开了目光。 “锦儿,你和朕一起 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如何?”在慕容尚宇开口时,锦瑟已经又撑着笑了起来,虽然很淡,但是她确实牵着嘴角笑了起来。 有时她都讨厌自己的虚伪,讨厌无论在什么时候,她都可以保持笑容。 “皇上做主便是。”只是心里无论怎么挣扎,怎么痛苦……怎么鄙视自己,她还是微微一笑,轻声回答了。 “锦妃娘娘一定要来啊!”叶玲却猛然出声,笑道:“既是娘娘开口为我和九郎求得圣旨赐婚,那么娘娘便是我叶玲的大恩人,可不能缺席了我这一生大日子,我一定要娘娘喝上一杯喜酒的!” 叶玲是直率的性子,听闻自己的婚事竟也有锦瑟的帮助,她很快便开心了起来。 原本锦瑟和慕容追风的事情就叫叶玲有些同情她,后来见她跳舞,更是崇拜得不行。 叶玲在边关长大的,从在军营里混迹惯了,是个学武之人,别像锦瑟那样跳舞了,她觉得自己连锦瑟低头一笑时的温婉可人,都做不到。 如今她帮了叶玲,叶玲自然是感恩戴德的,她不讨厌锦瑟,甚至于有些喜欢她。 “那就这么定了吧,届时朕会带着锦儿一起出席的,毕竟……九弟也曾救过锦儿的性命!我们又是兄弟,如今你要娶妻了,作为皇兄,是该带着锦儿去道贺的。”慕容尚宇得那样的自然,便将这事情敲定了。 慕容修云和锦瑟都没有话,只是淡淡的听着叶将军也叶玲谢恩。 然后叶玲突然又道:“九郎曾经救过锦妃娘娘吗?是怎么一回事啊?” 这事,刚才慕容尚宇提及时还没有顾忌什么,如今被叶玲这么一,竟不知道究竟该从何起,毕竟因为那件事情……他确实还介意了很长一段时间,宫里的流言传了很久。 直到……赐婚慕容修云和叶玲后,似乎才平息了。 对于这件事情,叶玲刚从边关回来,自然是不知道的。 气氛突然有一丝的尴尬,这时却是锦瑟幽幽一笑道:“都是过去的事了,还提了做什么?更何况……那也不是什么好的记忆,现在提起来,还是有些后怕的。” 锦瑟也不知道为何这样,只知道的时候,偷偷的看了慕容修云一眼,她提及不是好的回忆时,确实看到慕容修云微微的皱眉了…… 她不知道自己看到他介意她这样的话时,究竟该是什么样的心情,但是这件事情,确实不应该再提及了。 那一夜…… 也该封存了,如今他马上便是别的女人的夫君了,他们之间……必须只剩下主子和下属的关系了。 “是啊,马上就是大喜的日子里,不提那些了!”慕容尚宇笑着出来打了圆场,虽然叶玲好奇得很,但是看锦瑟的表情,似乎真的不是什么好事,也便不追究了。 几人笑笑的又聊了好久,慕容修云是一向内敛沉默惯了的,时不时的应一声,锦瑟虽是笑着谈笑风生,心里却是无时无刻的不在观察着慕容修云。 也许过了今日,她再见他时,便不能再这样偷偷的看他了吧? 他们之间,除了公事,便不会再有别的了。也许早已经划清界限了,他有了妻子,而她不过一颗棋子,他会给予他的妻子该有的尊重,而她……也不会再纠缠了。 叶玲是个好姑娘,一直以来都是锦瑟羡慕的姑娘。 她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吧?能嫁给慕容修云,能助他夺得天下,陪着他一路见证他的成功,这样的夫妻才叫患难与共,这样的感情……才是叫人羡慕的吧? 而她,到时,又该何去何从? 其实锦瑟不知道他们后来聊了些什么,又笑了些什么,一切好像转眼就忘得一丝不剩了。 慕容尚宇送她回了甘泉宫后离开了,这个后宫多得是人等待着他的回眸,也有很多事情等待着他处理,哪怕他只需要知道有这么一件事情,其余的都有人会安排妥当,他也还是忙的。 起初因为锦瑟才回宫,他每日都守着她,忽略了很多人,但是他是慕容尚宇呐,他可以不在乎其他的女人,但是却不能不在乎那些女人付出的真心。 慕容尚宇便是这样的,别人对他的好,都会记得,哪怕他的心里没有她们了,他还是会对她们好,还是会去探望,还是会叮嘱好奴才们照顾好这些他曾经喜爱过,曾经给过他快乐的女人。 更何况他是一个男人,一个从来不缺女人的男人,他能控制着自己不宠幸锦瑟,但是不代表他会长时间的禁锢自己的**,不代表他不会去宠爱别的女人。 特别是,后宫里还有一个叫慕容尚宇挂心的纳兰忻。 其实锦瑟不介意这些,若是慕容尚宇真的无时无刻的守着她,那才叫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夜,锦瑟料定了慕容尚宇是不会来的,因为他去了纳兰忻那里,其实想来,纳兰忻还是挺有办法的,起码一开始被锦瑟那样的打击后,既然也能再翻身而起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九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九) “直到我抓到那几个混在宫里的人为止。”慕容追风回答得很有自信,叫锦瑟有些诧异,忙问道:“你有什么线索?” 可是慕容追风却摇了摇头,叹道:“皇宫这么大,若是有心隐藏,哪里那么好找!” 锦瑟也没有话了,她知道也许慕容追风根本找不到,因为最大的嫌疑犯就身处在他最信任的保护圈中。 有些沮丧的低下头,锦瑟总是无时无刻的不在纠结着,矛盾着。 “怎么?不开心?”慕容追风看出她低头时一扫而过的忧愁,原本今日他便是怕她会不开心……所以才来的。 锦瑟摇了摇头,却被慕容追风抓住了肩膀,一言戳穿道:“今日见了九弟,所以……又不开心了?” 有些讶异的抬头看了慕容追风一眼,锦瑟不得不叹息,真的是什么事情都瞒不住慕容追风,她以为她可以隐藏得很好,她以为只要不去想,那么这件事情,就不会影响到她。 难道她难受的表情,这么明显吗? “他便要成亲了,今日进宫来的目的我也知道。”慕容追风幽幽的叹了一声,想到今日锦瑟该是用怎样的表情和他们坐在一起时,不仅有些心疼,他拍了拍锦瑟的肩膀,安慰道:“会过去的,锦瑟……若是痛了,难受了,就哭吧。” 着,慕容追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你看,大山在这,随时给你依靠。” 原本是难受的,想哭的……可是一看慕容追风那样子,不料却笑了起来,她伸手捶了慕容追风的胸膛一下,娇嗔道:“谁要哭了,我才不哭呢!” 慕容追风却一下抓住了她的手,表情也突然变得严肃了,认真的道:“对,你不哭……我知道你很坚强,为任何人哭都是不值得的,真正值得你哭的人,是永远不会舍得让你哭泣的。” 锦瑟一愣,听着慕容追风的话,却突然叫她的心都揪在了一起。 这一辈子,她只为一个男人哭过,而每一次……都是他叫她痛心,叫她不顾一切的流泪。 真正值得她哭的人,是永远也不会舍得让她流泪的吗? 不舍得?这样的字眼会出现在慕容修云的身上吗? “好了,没事的,会过去的,我陪着你。”慕容追风轻轻一笑,话时将呆愣的锦瑟轻轻的拥进了怀里。 就如同他的,他的胸膛是宽阔的,温暖的 ,如大山一般的可靠,叫人忍不住的安心,锦瑟幽幽的闭上了眼睛,关注了眼眶里聚集的泪水,然后死死的吞了回去。 慕容追风啊……到底要她怎么办,才能防止自己不在他这样的细心和温柔里迷失呢? 为何,他们明明该是敌人,可是在她最需要安慰和依靠时,总是他第一时间出现在她的身边,给她最安全的依靠? 为何……她越来越觉得慕容追风身上有一种能叫她安心的气息,安心的忘记一切的纠缠和烦恼,忘记那些痛苦和矛盾,哪怕今夜过后,她只会更矛盾,可是此刻她真的觉得安心,觉得……温暖。 因为在这样的夜里,什么都没有的她,还有一个人惦记着,知道她难过了……特意来陪着她。 而她也明白,慕容追风口里的陪伴,是很单纯的意思,因为自从竹屋那错误的一次发生之后,慕容追风仿佛就变了。 以前他那样的霸道,危险,时时刻刻不叫锦瑟提防着。 而如今……他似乎变了,变得没有那么危险了,变得更温柔了,更懂得理解和包容了。 他知道锦瑟心里有着的是别人,他是慕容追风,是这个国家最优秀的男人,拥有一切……他不愿意去强迫一个还没有爱上他的女人,这是他的骄傲。 锦瑟知道……也正因为此,才有了这种越来越强烈的安心的感觉。 慕容修云的婚礼不算很盛大,因为他是一个很低调的王爷,低调得几乎被世人遗忘的九王爷。 若不是这门亲事的叶玲是那样的耀眼,恐怕,这场婚礼便会和慕容修云一样,低调得根本不会有人在意。 婚礼虽然不算惊天动地,但是却很热闹。 叶将军有很多的门生,很多的朋友,关系网颇大,而叶氏一门在朝廷如今还是占有很重要的地位,叶玲的哥哥在边关仍然是一位优秀的将领,代替他的父亲镇守边关,得到了几乎所有将士的爱戴。 所以这个婚礼,虽然低调,但是却很热闹,前来道贺的人络绎不绝,而因为慕容尚宇是堂堂的证婚人,所以这婚礼显得越发的高贵了。 所有的人都来了,慕容尚宇的銮驾才带着锦瑟在众人的朝拜中,在慕容修云一身红衣的迎接中,走下了马车。 锦瑟的眼不自觉的就停在了慕容修云的身上,已经听不清楚四周的跪拜声,只知道他穿着一身喜红的衣衫,衬着那张一直平淡的脸也有了些许的喜色,仿佛叫他 的笑容,也扩大了一些。 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再是这样淡然冷漠,当然是不妥的,慕容修云曾经一手将锦瑟培养成了一个虚伪的刺客,那么他自己……伪装和撒谎对他来,更是家常便饭。 否则他怎么可能在慕容追风的眼里存活下来?他怎么可以暗地布置一切,表面上二十几年来,都是一个无用甚至根本构不成任何威胁的闲散的王爷。 恐怕许多人觉得叶玲嫁给了他是可惜了,但是也许只有慕容追风觉得,是最合适的! 叶家可算是南陵的第一大家族,手掌重兵并且关系网复杂,不论是与朝中的任何人通婚,都会成为一个棘手的问题。 而如今是慕容修云的话,却叫慕容追风放心了。他是皇室之人,而且二十多年来,都那样的碌碌无为,根本无心朝政,那么多年来都如同闲云野鹤一般的生活在自由自在的天地间。 慕容修云确实是叫慕容追风最为放心的人选之一。 因为慕容追风不容易相信一个人,他会对慕容修云放心,是整整二十年来观察下来的结果。 这也足够证明慕容修云的恐怖之处,整整二十年,他从懂事起便已经懂得了怎样伪装自己,怎样保护自己。 骗了全世界,连慕容追风那锐利的眼,竟也没有看出任何的端倪,这便是慕容修云的恐怖之处。 锦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就如同今日一般,他的笑容恰到好处,不会叫人觉得他因此而嚣张跋扈了,也不会叫人觉得大喜之日他还是太过冷淡。 总之他的一切都伪装得那样的完美,没有一丝漏洞可寻。 锦瑟随着慕容尚宇进了大堂,被所有人簇拥着,做上了主位,等待着婚礼的进行。 锦瑟一直是笑着的,可是却听不清楚四周的喧闹,只觉得满眼的红色,叫她看着眼睛都痛了,而到处都是人,到处都是那种叫她觉得虚伪的笑脸,而她却必须回应着,笑得脸都僵了。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样的状态,仿佛是被掏空了的,现在的她胸膛里根本没有那一颗跳动的心,整个人都如同只会微笑,只会点头符合的,没有灵魂,没有心的傀儡。 只有这样,她才不会感受到痛,只有这样她才不会失态,只有这样……才不会搞砸了他的婚礼,他的计划。 她过,一定不会再做任性的事情,一定不会再打乱他的计划。 “新娘子来了!新娘来了 !”随着这样无数的尖叫,锦瑟像是突然灵魂被拉扯了回来,四周突然一片喧闹,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到处是人们的欢呼和祝贺…… 满眼的喜色,可是在锦瑟的眼中,天地间所有的颜色都失去了原本该有的色彩,只有门前那缓缓走来的两个人,占据了她整个眼睛,整颗心。 还是那种红得刺痛她眼睛的颜色,天地却都为之失色,世界突然一片安静了,只有慕容修云微微笑着,牵着披着红盖头的一身华丽喜服的叶玲,一步步的朝着她走来。 她的眼睛好痛,痛得她都要忍不住眼泪了,可是她死死瞪着眼睛看着,嘴角还是笑着的,笑得早已经僵了,笑得早已经叫她不明白笑容的含义了。 他们就那样走了过来,手里牵着的红花将他们两个人联系在了一起,从此那便是他们一生的羁绊。 “一拜天地!” 喜娘那刺耳的声音突然穿破了锦瑟的耳膜,然后她看到他们微笑着转身,看到他们同时弯腰对着门外的天和地……证实了这一刻。 “二拜高堂!” 又是这样的一声,然后慕容修云牵着叶玲转身朝向了他们。 慕容尚宇是慕容修云的皇兄,先皇早已经逝世了,长兄如父,当得起这一拜的,自然只有慕容尚宇,还有坐在他身边的……身份是慕容修云和叶玲嫂嫂的……锦瑟了。 锦瑟目不转睛的看着,笑着,泪眼模糊,却怎么也没有叫自己落下一滴泪来,她看到慕容修云弯腰低头时,那英挺的眉目,他没有看她……只是笑着,微微的笑着。 和锦瑟一样的笑着,而锦瑟却知道……所有的心痛和悲伤,都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只有她一个人承受的。 “夫妻对拜!” 锦瑟不知道是怎么看着他们礼成的,更不知道宴席上,她是怎么笑着喝下了他亲手递来的喜酒,又是怎么当着慕容尚宇的面,笑着对他了那一句。 “九王爷,祝你和夫人,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那几乎是挖掉了她的心一样的痛的一句话,可是她笑着出来了,双眼看着慕容修云淡淡一笑,听到他轻声道:“谢娘娘。” 后来她不知道她是怎么回来的,慕容尚宇身份特殊,不可能在那多待,所以他们提前回宫了,只是哪怕已经回了宫,锦瑟却还是觉得满耳都回荡着各种各样的对慕容修云和叶玲的祝福,还有那些喜乐和鞭炮的声音。 皇宫里,竟也处处都铺了红吗?那满眼的红色,那样的喜庆吗? 锦瑟使劲的眨了眨眼睛,再睁开……皇宫还是皇宫,没有那些刺痛她眼的红绸,红灯笼……红的一切。 可是为何,不经意间,她却还是会看到满眼的红,还是满耳朵的喜乐和他那一句淡淡的,“谢娘娘。” 慕容尚宇和她些什么她听不到,她只是笑着,然后摇头或者点头,最终她幽幽的躺在了床上,慕容尚宇还是一如既往的守候在她的床边,笑道:“今天一定累了吧?好好休息吧,朕会守着你的。” 点了点头,锦瑟闭上了早已经空洞的眼睛,嘴角还是笑着的,仿佛今日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笑容,没有消失过,她轻轻的叹道:“真的累了。” “嗯,睡吧!”慕容尚宇轻轻的为她整理好了额前的乱发,为她拉好了锦被,然后笑着看着她闭着眼睛,渐渐的入睡。 今天他不打算走了,因为他舍不得离开这样的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感受到了她的不一样,但是慕容尚宇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带着她去了婚礼。 他是想让她彻底的死心啊,只是看到她空洞的眼睛,看到她僵在嘴角怎么也消失不了的笑容时,他竟觉得这样的痛。 也许他做错了,但是……这是她必须面对的。 夜深了,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每一秒都在锦瑟的心里划上一道伤痕。 洞房花烛夜呵。 锦瑟的唇角还是笑着的,她闭着眼睛,像是沉浸在梦里,却只有她知道,她比任何时候都清醒,比任何时候都明白,今夜……对于慕容修云,对于叶玲来,是多么重要的一刻。 而对于她来,又是多么残忍的一刻。 慕容尚宇爬在床沿睡着了,他沉重的呼吸就在她的耳边,也像是提醒着她,这一夜是多么的讽刺。 慕容修云在今夜有了妻子,而她……还睡在别的男人身边,这便是他们之间永远也无法跨越的距离,这便是……她和他的命运。 从此交错,以后只能越来越远。 锦瑟没有睁开眼睛,她好想这一刻,其实不过是她在做梦,只是梦一场…… 突然有一阵清风吹过了她的脸颊,锦瑟一惊,警惕的睁开了眼睛,却真的如同梦境一样,看到了慕容修云的脸就在她的眼前。 她呆愣着,连呼吸都忘了……她知道不是梦,因为一切那样的真实,包括慕容 尚宇在她耳边更沉重的呼吸,还有她心里的疼痛,一切都是那样的真实的。 她就那样躺着,睁大了眼睛看着慕容修云,而慕容修云还是那样的表情,淡然得波澜不惊的眼睛,若有似无的笑意,“如今来你这……当真困难。” “你……”许久,锦瑟才找到了自己的舌头,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却发现自己的声音都带着一丝的颤抖,喃喃的道:“你……怎么会在这?” “陪我出去走走吧!”罢,慕容修云朝她伸出了手。 那是叫锦瑟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修长完美的手掌,那是她曾经不顾一切的牵住的手,改变了她命运的手。 锦瑟只觉得自己的手都不停使唤的颤抖了起来,像是千斤重一般,可是还是那样义无反顾的握住了他的手,仿佛这是一种宿命,无论重复多少次,不论让她选择多少次……她还是会牵住他的手。 只因为,他朝她伸出了手。 80 甘泉宫的守卫虽然森严,但若是慕容修云这样的高手要进来,是拦不住的。 想要从这里带走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是很困难的,但是若是带走一个如锦瑟一般有着上好轻功的人,却也不难。 绕过了重重守卫,在香雪和晴雨的掩护下,慕容修云和锦瑟很轻易的避过了那些守卫,远离了甘泉宫。 慕容修云没有要去哪,锦瑟也没有问,只是任由他牵着她的手,然后带着她一路朝着未知的地方而去。 只是叫锦瑟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慕容修云带她来的地方,竟然是冷宫。 那是一座凋零了,枯萎了的宫殿,颓败得如同一朵早已经腐烂在泥土里的鲜花,夜里空无一人,春日里的夜不冷,明月皎洁,却也无法给这阴冷的冷宫增添一丝的生气。 “这里是……”锦瑟和慕容修云正在冷宫院子里的一颗大树上,这大树是这院子里唯一没有凋零的植物,原本春日是大地复苏的节气,可是这冷宫的花花草草都颓靡得枯萎着,如同还身在寒冬一般。 而只有这颗大槐树,抽出了新芽,虽算不上枝繁叶茂,但却是这冷宫里唯一的一处风景了。 她此刻和慕容修云就坐在这棵大树上,树很高大,树杆处起码要四人合抱才能圈住,这槐树的高度和竟是比这两层楼高的宫殿更高,站在树枝上,可以看到整个冷宫的面貌,也能看到远处的皇宫灯火辉煌,只有这里,阴暗冰冷。 “这是曾经我住的地方。”慕容修云的回答,叫锦瑟有一丝的讶异。 她早已经知道他时候很长一段时间是陪着母亲在冷宫里长大的,可是却没有想到,是这样一副毫无生气的冰冷阴暗的地方。 “公子带我来这干嘛?”锦瑟坐在树枝上,靠着树杆,那一双眼睛却是看着月光下慕容修云精致的脸,被月光渡上一层银白的光,叫人怎么也移不开眼。 “没什么,只是想来。”慕容修云幽幽一叹,坐在了锦瑟的身前,他看着锦瑟,因为无法与他对视,锦瑟匆匆的别开了目光。 而慕容修云却不打算放过她,伸手毫不留情的捏住了她的下颚,然后将她的视线强势性的拉了回来,然后他似乎笑了起来,因为那笑容太浅,他道:“你今天出乎我的意料。” “是吗?”锦瑟垂下了眼,害怕自己今日那些掩埋起来的伤痛会在他的眼睛里无所遁形。 “很好,做得很好。”慕容修云的笑容有了一丝冷意,叫锦瑟低着头看到他精致的唇角时,竟是不自觉的冷了起来。 “只是,做得太好了,好得叫人生气。”慕容修云猛然一把抬起了锦瑟的手,几乎是将毫无防备的她生生的扯进了自己的怀抱里,然后她仰着的头就那样近距离的对着他低头时的唇。 锦瑟瞪大了眼睛,却看那精致的唇一张一合,幽幽的道:“你做的媒人?为何?” 没想到,他竟然这样问,那日……慕容尚宇在凉亭里提及这事时,锦瑟就觉得隐隐的看到了慕容修云眼里的怒气,她以为是错觉,但是如今…… 锦瑟垂眼,咬牙道:“因为这件事情,始终是要变成真的,属下不过是助公子一臂之力。” “助我?”慕容修云的嘴角冷冷一扯,目不转睛的盯着锦瑟,因为这样的话从她的口里出来,叫他比之前更加的生气,他忍不住低吼道:“我允许你这样做了吗?” “我……”锦瑟一时竟有些无言以对,是啊,慕容修云并没有叫她这么做,只是她的揣测,只是她了解他,知道他一定会娶叶玲,所以……才顺水推舟的。 “难道……”锦瑟心的抬起眉来,咬牙问道:“难道公子不打算娶她吗?” “我是打算娶她!”慕容修云的一句话,却能叫锦瑟的心一下降到了冰点,他却还道:“但是,我不允许你插手来干涉我!” “属下知错!”锦瑟忙低下了头,其实她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 ,也不知道既然结果都是一样的,那么她有没有从中帮助,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他为何,因此生气呢? 锦瑟根本不敢去想,因为害怕有时想太多,会叫自己越发的无法自拔。 “锦瑟……”慕容修云突然凑近了,俩个个人的唇竟是离得不能再近了,哪怕谁随便一动,就会触碰在一起,但是锦瑟不敢动,只是看着他的唇轻动,带着酒气,道:“今日你笑得很开心吧?” 锦瑟一愣,却见慕容修云讥讽的笑道:“是以为,我娶了妻后,你便能解脱了,所以……那么开心?” “不……”明明不是,锦瑟知道慕容修云比谁都明白,根本不是那样的! 因为这世界上,只有他能轻易看穿她的伪装啊,可是为何,他能无视她的痛苦,无视她恰疮百孔的心,到现在……还出这样的话来? “我告诉你,你一辈子,也别想从我手心里逃脱!”慕容修云猛然吻上了锦瑟的唇,带着他有些冰冷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香,就那样死死的吻住了她。 锦瑟挣扎,因为刚才他无情的戳痛了她,如今……还要用吻过别人的唇,来吻她吗? 洞房花烛夜,这几乎能将锦瑟整颗心都敲碎的五个字,是时时刻刻的提醒着她,上一刻,他的怀抱还拥抱着别的女人,还吻着别的女人……还…… 不,她不要! “不要!”锦瑟猛然挣脱了,一把推开了慕容修云,然后死死的瞪着他,第一次冲他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吼道:“不要用你刚碰过别的女人的手来碰我!” 慕容修云愣了,锦瑟也愣了。 锦瑟的还喘息着,披散的发丝有些凌乱,她看着慕容修云,却没有后悔自己刚才的话。 她咬唇,憋了那么久……忍了那么多天的眼泪,竟在这一刻滚落出了眼眶,划过了她的脸颊,她咬唇想控制,却怎么也控制不住,只能任由眼泪大颗大颗的滴落,然后颤抖着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只是一颗棋子,你过的,我只是一颗棋子!那么请用对待一颗棋子的态度来对待我好不好?” “我真的……真的,不要再靠近你了,不想再靠近你了!”锦瑟死死的抓住了自己的衣襟,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痛啊,痛得无法呼吸,她只有歇斯底里的叫喊道:“我们回到以前吧,回到以前那个样子,你是公子……我是属下,没有别的!没有别的,已经不会再有别的了,你已经成亲了,今 天是你成亲的日子啊,你怎么……能……怎么能上一刻还在洞房花烛……下一刻,就这样对待我呢?怎么可以……” 慕容修云没有话,只是看着锦瑟哭,看着锦瑟喊,看着月光下她的眼泪散发着柔光。 而锦瑟憋在心里太久太久的话,太久的痛苦和挣扎,终于在这一刻爆发了,她无法控制,好像她已经不是她了,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掉落,却只能撕心裂肺的道:“我是棋子,可是我也是人啊,我有血有肉,我也有心的,会痛的……很痛很痛的!” “为什么……”终于,嘶喊变成了流泪的哀泣,锦瑟却只能哀求道:“放过我吧,放过我吧!为什么你不肯放过我!为什么?” “放过?”慕容修云开口了,他挑起了眉,嘴角的笑容还在,却是扩大了,月光下他的笑竟是那样的邪魅,又或许……是自嘲。 他道:“我有没有提醒过你,不要招惹我……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十) “放过?”慕容修云开口了,他挑起了眉,嘴角的笑容还在,却是扩大了,月光下他的笑竟是那样的邪魅,又或许……是自嘲。 他道:“我有没有提醒过你,不要招惹我……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锦瑟的眼泪挂在脸上,她咬着唇看着慕容修云,摇头……不住的摇头,不可置信他出这样的话,却也越发的痛苦,她只有哀求,只有不停的哀求道:“不……回到从前那样,我还是会为你付出一切,做任何可以为你做的事情……所以你放过我吧,求你,不要再碰我了,不要再碰我!” 因为她怕啊,害怕得要死,他每一次的触碰,亲吻……都会叫她彻底的迷失了自己,迷失了所有。她害怕,若是这样一直一直下去,最终当这个梦破碎时,她会承受不住的。 当他不要她时,当他……厌烦她时,她会承受不住的!更何况,她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介意,介意得发疯……介意他拥有了别的女人,介意他……用亲吻她的唇去亲吻别的女人。 越是介意,她越是痛苦! 因为她爱他,如此的深啊!她看到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时,痛得要疯掉了!而他呢……他笑着将她送给了慕容尚宇,云淡风轻的叫她接近慕容追风,他比谁都清楚……作为交换,她失去的会是什么! 而他……在意过吗?有像她一样的,介意过哪怕一点点吗? 没有!没有啊! 所以锦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这样对待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和她变成不一样了,可是他还是他,是冷血的无心无情的慕容修云,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的慕容修云。 她不想让自己再这样的痛,她不想让自己彻底的疯掉,不想让她已经习惯了他的亲吻,习惯了他的一切后……再失去这一切。 她宁愿将一份美好,将一份回忆,珍藏在她心里最珍贵的角落里,偶尔回想起来时,也会笑。 而不想将这仅存的一点美好都打碎,她和他算什么?到底算什么?哪怕可以瞒着全世界,可是怎么瞒得住自己的心?若是等到他厌烦的那一天,等到他亲自抛弃她的那一天…… 那么一切的一切,就只会成为痛苦的根源。 所以她能哀求,留着眼泪哀求他,“放过我吧,不要再碰我了。” “不要再碰你?”慕容修云 突然笑了起来,一把抓住了锦瑟的手臂,然后逼近道:“不要用亲吻别人的唇来吻你,不要用占有有别人的身体再来碰你?” 锦瑟摇头,不住的摇头,她已经泣不成声了,什么也不出来,也没有力气再什么了,因为这一切的一切,已经足够叫她崩溃了。 “呵……可惜,我不会放过你的!”慕容修云冷冷的笑了起来,逼近了锦瑟,将她逼着抵在了树干上,无路可退,只能仓惶并且恐惧的看着他,他一字一句的看着她的眼睛,慢慢的道:“直到我厌烦的那一天,我都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慕容修云出的话,是最直接的也是最锋利的刀,就那样鲜血淋淋的插/进了锦瑟的心里。 越是能伤害她,越是能叫她痛的话……他便越是要! 因为她同样伤了他,同样叫他痛了!他不喜欢,不喜欢心痛的感觉,因为有一种像是会叫他疯狂的感觉……他不喜欢冲动,也不喜欢疯狂,但是也许这一刻,他已经疯了。 一把掳获了锦瑟瘦的身子,死死的将她抵在了树上,疯狂的吻她,死死的捏住了她的下颚,叫她无路可逃,叫她只能承受他肆意的掠夺和霸道的索取。 “不……不要!不要!”锦瑟一边挣扎,一边模糊的喊着,冷宫的夜越发的冰冷了,连刚才在眼里还宁静的月光,竟也变得阴森了,看在锦瑟的眼里,全是绝望的味道。 可是她的呼喊全数被他的吻堵住了,霸道的揉碎了她一切的声音。 他毫不犹豫的撕扯她的衣衫,那些上好的轻薄的丝绸轻纱在他的掌下化为灰烬,月色下暴露在空气里的肌肤一阵阵的冰冷,叫锦瑟的心越发的恐惧,绝望,冰冷。 可是不论如何,他也不会停下来了,慕容修云知道,他停不下来,因为她……真的是彻底的惹恼了他了! 锦瑟的手被慕容修云轻而易举的绑在了身后,然后用从她身上扯下来的腰带狠狠的绑在了身后,她的身体被抵在了树上,衣衫几乎都被扯碎了,露出了她姣好的身材和月下泛着银光的柔软肌肤。 只是慕容修云毫不留情的大掌,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揉碎,然后摧毁一般,他狠力的掳获了她的身体,然后不顾一切的肆意玩弄,摧残,那些淤青和红痕一点点的在她的身上浮现出来…… 锦瑟的眼泪不停的掉,也许是第一次,她这样反抗他的抚摸,哪怕他从来没有温柔的对待过她,可是却也从来没有今日这样的疯狂,几乎是一种要摧 毁她的疯狂。 他亲吻她,不时的撕咬她身体的每一个部位,像是要在她的身上留下永恒的印记一般,没有人话,只有她的低泣,还有他的喘息。 他用行动证明一切,证明他的怒气和他刚才过的话。 奋力的挺身,全数没入她的身体,是发泄他的怒气,也是宣布他的占有权。 每一次,当他感觉到锦瑟就要离开他时,就要逃避他时……他本能的就要想占有她,狠狠的占有她,然后摧毁那生出来的那些想法,叫她离不开他。 不是因为他需要锦瑟去帮他做什么事情,而是……他就是想那么做,他需要锦瑟在他的身边,需要她在。 锦瑟沉沦了,他又何尝不是?哪怕无数次的提醒自己,不应该动情,不应该爱上自己培养出来的棋子,可是当她渐渐远离时,当她痛不欲生时,他还能做什么? 他只想留住她,不论是身体还是心。 冰冷的冷宫,还有锦瑟满是伤痕的身体,慕容修云霸道的动作叫锦瑟整个人都摩擦在树上,粗糙的树皮磨掉了她背上一大块肌肤,叫她分不清楚,究竟是心痛……还是身痛。 他每一下冲撞都似要将她的身体贯穿一般,那样的深入,那样的用力……那样的叫她深深切切的感受到了他的一切。 明明是痛苦的,明明……是绝望的,可是为何自己的身体竟是那样不争气的变得火热,变得柔软,变得伏在他的身上,如若无骨一般,在他的耳边喘息,发出那种不似痛苦,却又痛苦的呻吟。 她不是她……慕容修云也不是慕容修云了,他们都不是曾经的自己,因为若不是痛到了极致,伤到了深处,他们谁……都不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事情来。 疯狂的发泄完了,慕容修云解开了锦瑟被捆绑着的双手,然后抱着锦瑟的身体,她微微的缩在他的怀里,已经哭到没有眼泪了,声音也沙哑了,却还是颤抖着……只能伏在他的怀里。 “锦瑟……”慕容修云开口了,声音也是有些沙哑,甚至还带着刚才**时的喘息,他的气息就在她的耳边,那样轻柔的,却清晰的道:“我没有碰她。” 短短的几个字,很快的消散在耳边,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锦瑟却呆愣着,只能瞪着眼睛看着眼前早已经模糊的景象,她没有回应,慕容修云却嗤笑了起来,“没有碰她,至少今晚没有……她……被我灌醉了,不知道为什么,只想见你,所以… …我便来了。” 慕容修云微微一动,将锦瑟从他的怀里拉开了一点,让他看到了她现在呆愣着的表情,他笑了起来,宠溺的伸手将脸上的头发整理好了,然后问道:“你信吗?” 锦瑟的眼终于动了动,看向慕容修云时,听他一字一句的道:“你信吗?我为了你竟是生了好多气,有几次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在气什么……可是我的行为,我的思想,却全都被你打乱了。” 他从不来冲动,也很少做出没有目的性的事情,更别做出那些不经思考的,根本就愚蠢的事情来。 可是他做了,不止一次。 “我是成亲了,因为我不能停止我的行动,我不能……停止这十几年来的一切,那是支撑着我活下去的动力,那是我……活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最重要的食粮。”慕容修云闭了眼睛,将额头贴在了锦瑟的额上,叹道:“所以哪怕出卖我自己,我也必须去做。” “可是……”慕容修云的眉头皱了起来,锦瑟的额头感觉到了他的眉头动了,也看到那么近的他,苦涩的笑了,他抓着她的手,放到了他的胸前,苦涩的道:“可是当你祝福时,当你隐忍时,当你微笑时……虽然知道你并不是毫不在意,虽然知道那都是伪装,可是我的心,就是这里……” 他死死的拉着她的手,捂在了他的心上,“就是这里……空落落的,一阵阵的痛,一阵阵的……好像连心都没有了。” 锦瑟的手微微的颤抖,他死死的拉着她,不愿意放开,然后他睁开了眼睛,低着额头那样近的和她对视,他的眼睛里没有往日的冷漠,没有那种叫人根本看不穿的波澜不惊,他只是那样真诚的看着她。 “锦瑟……”他叫她,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柔软过,眼神也从来没有这么柔软过,他道:“只有你,能填补这里缺失的东西。” 锦瑟张口,却什么都不出来,她的手感受到他的温度,她抵着他的额头,那样近距离的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宝石。 没有了冰冷的伪装,像是猛然绽放出无数璀璨光辉的宝石,那样的夺目,诱人,他一字一句的问道:“你信吗?” 锦瑟咬唇,眼泪再一次的不听话的汹涌而出,可是这次她的内心,那严重碎裂了,缺失的了那一块……却是被填补得满满的,不是她傻,也不是她经不起甜言蜜语…… 只因为眼前的人,是慕容修云啊! 是她,用尽了生命 ,用尽了一切……爱着,却也惧怕着的人啊。 如今他像她剖白了他的内心,原来他也和她一样,冲动过,任性过……甚至痛过,心里都有那样一个角落,缺失着,冰冷的找不到任何的下落了,就连疼时,仿佛那七零八碎的心,都凑不整齐了。 点头,不住的点头,锦瑟的一边掉泪一边点头,沙哑着嗓子,不住的道:“信,我信……我信!” “锦瑟,不要离开我……”慕容修云喃喃的,亲吻锦瑟的唇,这一次是轻柔的,如同春雨一般温柔的点滴落下,然后细语道:“不要离开我,你就是我这心里……不可缺失的一块。” “公子……”锦瑟不需要回答,因为她想再疯狂一次,再放任自己这么一次。 她疯狂的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脖颈,几乎是用尽自己所有的力气将自己的吻凑了上去,这次是她主动,是她……要吻他,忍不住要吻他,要得到他的一切。 慕容修云回应着她疯狂又火辣的吻,这一次两个人的身体都那样的火热,紧紧的拥抱在一起,锦瑟毫不犹豫的甚至这一次没有惧怕也没有犹豫,她解开了慕容修云松散的的衣衫。 她想要触碰他的肌肤,感受他身上每一寸肌肤的温度,她的手指柔软娇嫩,轻柔的缠绵的划过慕容修云的肌肤,他身形虽有些清瘦,但是实际上却很结实。 她就像是着了迷一样,仿佛从来没有这样近的,这样平等的感受过他一般,她学着他的样子,亲吻他的唇,他的脸颊,他的耳朵和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月光似乎也不再清冷了,哪怕这阴冷黑暗的冷宫,似乎都染上了一层暧昧的春色。 “公子,我……”锦瑟想什么,含住了慕容修云的耳垂,她就那样大胆的坐在他的身上,几乎所有的重量都依托在他的身上,而他搂着她的腰肢,在她下一个字还没有出口时,猛然进入. “呃……”锦瑟想的话,被一串让人脸红心跳的声音所代替,她死死的抱住了慕容修云的脖颈,嘴里因为他的动作而无法再发出一个完整的音节来。 那些断断续续的,叫她自己都听不清的言语,都是那样娇柔暧昧,叫这个夜不再寂寞,不再冰冷。 慕容修云扶着她的腰肢,亲吻她的身体,帮助她在他的身上肆意妄为的扭动。 最终,慕容修云忍不住低吼出声,而锦瑟狠狠的一口咬在了他的肩胛之上,在慕容修云尽情释放的同时,她的嘴里顿时一片血腥 升腾而气。 慕容修云任由她瘫软在自己的身上,肩上的痛和畅致淋漓的快感,叫他过了许久,都还喘息着,两个人的身上都一身的热汗,紧紧的贴在一起,锦瑟却是笑了起来,“这是我的印记。” “不错的样子。”慕容修云笑了起来,眼中有邪佞的光在月色的照耀下一闪而过,随即他张口毫不犹豫的,在锦瑟右肩胛上的同一个地方,狠狠的咬了下去! “呃……”锦瑟吃痛,忍不住痛呼出声,只觉得慕容修云的牙深深的嵌入了她的肉里,可是她却笑了起来。 而慕容修云放开锦瑟的那一刻,便用还弥漫着血腥味的唇死死的吻住了锦瑟…… 也许是春天真的到来了,锦瑟只觉得不仅风景好了,空气清新了,连自己的心,似乎都从冬日里那严寒里彻底的走了出来一般。 整个人都轻松了,看什么都觉得是美好的,偶尔低头……都会傻傻的笑了。 慕容尚宇还是那样,不时的送给锦瑟一些稀奇的东西,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但总是花了很多心思的。 各种地上上贡的贡品,也总是先叫锦瑟挑选,吃的用的住的,都是这南陵最好的。 而且新的一年到了,按照慕容尚宇之前定的选秀规矩,新年第一批的选秀便要开始了,可是不知道为何,这次选秀被慕容尚宇取消了。 以前的三年一大选,一年三选的规矩,也叫他恢复成以前的只三年一选了。 他做的这些锦瑟都是知道的,锦瑟也明白,这便是他能想到的,所以的能对她的好,他都在尽力的做着,想劝他的……何必呢?更何况锦瑟已经觉得很好了,哪怕再好……她也许也不会介意。 可是很多次,她都没有出来,因为她知道若是了,对于慕容尚宇那敏感又脆弱的心来,又是一个打击。 慕容尚宇今天陪了锦瑟一会儿后,便迫不及待地来到了纳兰忻的宫里。 这几日,宫里几乎所有的人都知道,慕容尚宇为了博得佳人一笑,在各地征集各种稀奇玩意儿。 很多人投其所好,送来了好多好多的宝贝,可是都没能叫锦瑟开怀一笑,也没有什么她能看得上眼的,虽然她都很喜欢,不论他送什么,她都笑着收下了。 可是慕容尚宇总是觉得,还不够,还不够啊!他无法感觉到锦瑟是真的喜欢那些东西,甚至还是觉得她的笑容里平淡到有一种隐隐的疏离,不知道是他太过敏 感,还是他真的感觉到了。 他便是觉得……还没有找到锦瑟想要的东西,他对她,还不够好。 越是这样,慕容尚宇便越是热心的在收集这些东西,甚至各种能博得佳人一笑的方法,可是锦瑟总是什么都不需要,也没有什么想做的事情,每日在宫殿里处理一下后宫的事情,偶尔和妃嫔们喝喝茶,赏赏花,再无其他了。 平淡得叫慕容尚宇觉得,锦瑟一定是不开心的,一定不开心。 所以从龙撵上下来以后,慕容尚宇很是焦急的进了纳兰忻的宫门,宫里迎接的人包括纳兰忻都还没反映过来时,慕容尚宇已经抢先道:“如何?你的那宝贝,来了吗?” 纳兰忻跪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行礼已经被慕容尚宇焦急的拉了起来,然后其他宫女们也识相的退了下去,纳兰忻笑道:“皇上怎么这么着急啊?已经准备好了。” “是吗?快带朕去看看,你是什么东西那么稀奇,一定能叫锦瑟喜欢?”虽然心里充满了期待,但是慕容尚宇是真的没有什么信心,仿佛他觉得世界上应该是没有什么东西能叫锦瑟喜欢了。 “好吧,来!”纳兰忻笑着,带着慕容尚宇往寝宫的房间走去,进门后还神秘的关上了门。 她房间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玉盒,那玉质一看便是极好的,质地柔和,颜色丰润,雕刻得很精致,上面百花齐放,栩栩如生,静静的躺在桌子上,那翠白的仿佛闪着不一样的柔光一般。 但是这便再是什么宝贝,在一个富足的国家帝王看来,却也没什么稀奇的。 “便是这个?”慕容尚宇微微的皱眉,有些失望的的语气。 毕竟比这好千倍百倍的宝贝他都送过了,但是仿佛锦瑟是不喜欢这些东西的。 “若只是这个,臣妾怎么敢夸下海口?”纳兰忻自信的一笑,伸出手来,心翼翼的将盒子打开了。 打开盒子的那一刻,仿佛四周的空气都变得不一样了,盒子内似乎散发出一种温暖的柔软的白光来,照亮了慕容尚宇惊得目瞪口呆的表情。 纳兰忻笑了起来,看着慕容尚宇的表情,她便知道,一定不会有差错的。 原本好好的春日,也没有什么特别大的节日,皇宫里依旧平静着,但是慕容尚宇却是心血来潮,要办什么晚宴,除了皇亲国戚,便是连所有后宫的妃嫔都算上,不论受宠的不受宠的……都有资格参加。 后宫人数众 多,加上那些几乎都没有见过慕容尚宇面的女人也能参加,很多人苦苦等了很久都没有机会哪怕看上慕容尚宇一面,如今突然从天而降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本来只是一个夜宴,却突然变得不平凡了。 皇宫里表面还是那样的平静,但是内里,却是热闹不凡,很多人都卯足了劲,想要抓住这唯一一次能见到慕容尚宇的机会,哪怕慕容尚宇再觉得自己不足,但是在那权利的光环下……人们看到的,往往只有那些耀眼的光环,从而忽略了那龙袍之下的人。 锦瑟知道,并不是慕容尚宇不好,也许他没有了这皇位的枷锁会更好呢? 因为这身权利的光环,这一身龙袍,便是慕容尚宇悲哀的地方,因为所有的人,都是别有用心的接近他的,没有人了解他,也没有人愿意去了解他。 最叫人心寒的是,他不能叫别人了解他,因为他穿着龙袍,他代表一个国家的尊严,他不能有丝毫的懈怠。 他必须是高贵的,威严的,无坚不摧的形象……哪怕他只会玩乐,哪怕他也许什么都不懂,但是他还是必须做出那些坚强的表面来,包裹住他内心里谁也不能探究的哀伤。 像人们只能看到他光鲜的外表一样,他也只能给人看他光鲜的一面。 宴会上,哪怕美女如云,万紫千红的比这春日里百花齐放的花园还要多姿多彩,但是慕容尚宇依旧是众人眼中的焦点,今日他意气风发,锦瑟坐在他的身边,都能感到他今日的开心。 虽然这宴会是有些铺张,但若他能高兴,在这富足的国家里,也不算什么了。 慕容追风虽然耀眼,但是在后宫的女人心里,永远皇帝才是最好的,而这堂堂的六王爷,又总是太过冰冷,眉目精致但总是一副冰封三尺的冰寒,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态,所以坐在桌边,也没有人敢接近。 在锦瑟看来,其实最耀眼的存在,永远是她心心念念的慕容修云,他今日也来了,带着新婚不久的叶玲,还是选择坐在僻静的角落,安安静静的看着宴会上的众生百态。 叶玲还是那样叽叽喳喳的不时着什么,慕容修云偶尔低低的回一声。 谁也没有喧兵夺主,因为后宫的焦点永远是皇帝,而后宫中的风景,永远是女人。 宴会进行得很热闹,只是歌舞进行到一半是,慕容尚宇突然叫停了,一摆手,歌舞停止了,人们谈论的声音也停止了,这夜,突然变得安静了。 满意的笑了 ,慕容尚宇抬头看了看月亮,今日正是十五,月满。 而慕容尚宇选择的地方又是整个御花园里最好的位置,那满月在夜空里仿佛近在眼前,空气里满是花香,幽幽的吸了口气,慕容尚宇自豪的道:“今日夜宴,朕很是高兴,趁着这美丽的夜色,朕有一物,要在这美丽的月色下,赐给朕的锦妃!” 没有人话,大家都有些惊愕,也有些莫名的疑惑,看了看慕容尚宇身边一样疑惑的锦瑟,谁也没有话。 “听闻九弟游遍名山大川,去过很多地方,见识广泛,不知九弟,可听过这世上有一种奇宝——御蝶引。”慕容尚宇的眼看向角落里的慕容修云,眼睛里满是自信。 锦瑟也顺着看了过去,慕容修云恭敬的站起身来,行礼道:“臣弟见识短浅,确实未听过此物。” “竟是连九弟也没闻听过,那么……当真是世间其宝了!”慕容尚宇着,拍了拍手。 几个太监抬了一张桌子在舞台中央,然后心翼翼的托着一个用黄色锦帕盖着的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恭敬的退下了。 慕容尚宇看一切都准备好了,转身看着锦瑟道:“锦儿,朕想你亲自……去打开那个盒子!朕知道,你一定会喜欢的。” 完,突然宴会的烛火蜡烛全部在同一时刻熄灭了,人群忍不住一阵惊叹,有些慌乱,却是慕容尚宇大声道:“各位可要看清楚了。” 听慕容尚宇这么一,大家又才放下心来,在夜里适应了几秒,因为月色皎洁,加上这夜宴完全是在花园里露天举行,不一会儿,月光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 “锦儿……去吧。”慕容尚宇满是期待的拉起了锦瑟的手。 锦瑟点了点头,其实起来,慕容尚宇搞得这么神秘,好像真的是大有来头一样,也不免叫锦瑟有些期待,起身一步步的朝着那桌子走去。 她今天穿着素色的月白色袍子,在月光下,那名贵的缎子微微的发光,叫锦瑟整个人都似乎被一股柔光笼罩住了一般。 一步步的走到了桌边,不知道为何,在众目睽睽之下,锦瑟竟也有些紧张。 空气里满是隐隐的香味,月光似乎完全停留在了锦瑟的身上,也将所有人的眼光都缠绕在了她的身上,锦瑟幽幽的吸了口气,轻轻的掀开了那明黄的锦帕。 桌子上安安静静的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玉盒,在月光下隐隐发光,不仅是玉质通透,不仅是那玉盒的光彩,而是……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一 锦瑟的手伸向那盒子,她的心和所有的人一样,都紧紧的吊了起来,因为无法想象盒子里究竟装着什么,那芊芊十指才接近盒子,那白皙的肌肤已经叫那玉盒里偷出来的光照耀得那样明亮通透…… 那是一种怎样的光芒,打开的那一刻,几乎将这黑夜里的月亮都比下去了一般,将锦瑟的周围照亮得如同白昼一般,而她……就站在那一圈光圈之中,成为这黑夜里最耀眼的存在,仿佛浑身闪闪发光,有一种莫名的仙女下凡的错觉。 盒子打开的那一刻,用光芒万丈来形容众人心里的惊愕也不过,空气里轻轻的飘散出一种淡淡的幽香,沁人心肺。 “好香啊……”也不知道是谁低叹了一声。 而锦瑟惊愕的看着盒子里那颗鸡蛋大笑的类似珍珠一般饱满雪白的珠子,那珠子散发着一种白色的通透的光,将她的脸照亮了…… 众人还沉浸在那光芒笼罩的仙女身上时,不知道是谁呼喊了一声,“那……那是什么?” 猛然所有人都惊醒了,抬头看到远方从月亮的方向飞来的东西,近了才叫人看清,那是一群蓝色的蝴蝶,像是从月亮里飞出来的一般,翩翩扇动着翅膀,那蓝色的翅膀上似有什么在月光下萤萤闪光。 那些蝴蝶是从来没有见过的,那样的蓝色,在月光下异常的美丽,那样一群却是极其有次序的缓缓飞来,围着锦瑟的身边一圈圈的绕了起来。 从脚到头绕了一圈,顿时那光圈里的仙子便叫那些蓝色的美丽蝴蝶围绕了起来。 那种画面,已经叫在座的人无法形容了,所有的人都惊讶得瞪大了眼睛,忘记了眨眼,忘记了呼吸……只能这样呆愣的看着。 慕容尚宇看着锦瑟那样的美,那样的与众不同,而她脸上的惊奇才是叫他最满足的地方。 锦瑟惊讶的转身,看着那些有次序的蝴蝶,就那样不远不近的围绕在她的身边,不时停留在她的发丝上,肩膀上…… 是人都无法不惊奇,这美丽却又神奇的一幕,四周都变成了一片黑暗,那些被月光照耀着的花儿也都失去了颜色,仿佛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只有那一个亮点。 那盒子里散发出来的香味叫人沉醉,那耀眼的光圈里,锦瑟美丽的容颜如同谪仙一般,叫人沉迷。 锦瑟最终是笑了起来,惊奇的……不可思议的笑了起来,忍不住走动了几步,可是那些蝴蝶还是那样围绕着她,她已经忘了自己现 在是众人瞩目的焦点,已经完全沉浸在这神奇的一刻之中。 那笑靥如花,是慕容尚宇这辈子见过的最美丽的画面,也是最美丽的笑容,为了能看到锦瑟这样的笑容,他此刻觉得做什么都值得了。 真的是如同梦一般的夜晚,哪怕那盒子关上,那些蝴蝶也久久缠绕着,许久了……才退散了。 宴会结束了,所有的人都恍若还在梦中一般,这一夜叫众人都记住了这个冠绝后宫的锦妃,也叫那些原本打算一鸣惊人的女人们忘记了自己来的目的。 当她们醒悟过来时……宴会已经结束了。 纵然再不公平,却也不得不咬牙承认,她们输了,输给了慕容尚宇对锦瑟的宠爱,输给了这样一个绝代风华美丽如仙的女人,叫人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甘心。 慕容尚宇向全天下展示了他对锦瑟的宠爱,无人可比。也向所有人展示了锦瑟的美,独一无二的,能叫天下失色的。 哪怕是锦瑟……都有些久久的回不过神来,哪怕此刻她已经洗浴过了,却还觉得身上似乎弥留着那盒子淡淡的香味…… “咦,娘娘……这是什么?”香雪的声音有些疑惑,她正给锦瑟梳头,疑惑着从她发丝中拿起了什么东西,然后看了看,疑惑的递给了锦瑟。 锦瑟拿在手里,也疑惑不已,那是一个蓝色的,像是蝉蛹一样的东西,但是很,比一般的蝉蛹很多,而且……锦瑟一捏,是空的。 “怎么会有这个在娘娘的头发里呢?”香雪笑了笑,却也没有在意的道:“难道,今夜那些蝴蝶,还想把窝给建造在娘娘身上不成?” “没什么,放着吧,是一个空壳而已。”锦瑟漫不经心的将那蓝色的蝉蛹顺手放进了一个盒子里,毕竟这是今夜留下来的东西,除了那玉盒外,这便是证明那梦幻一般的一刻,是真实的。 梳洗完毕了,锦瑟到床边时,慕容尚宇已经靠着床沿睡着了,嘴角还挂着满足自豪的笑容,似乎做梦都是开心的。 幽幽的叹了一声,锦瑟是有些无奈却也很感动,他真的是费尽了心思,这几日一定是累坏了,所以……才会靠着便睡着了。 锦瑟一直对慕容尚宇都是好的,能给他的照顾她都亲力亲为,因为她知道她能做的只有这些。 心翼翼的将慕容尚宇的衣衫脱了,然后将他放置在床上睡好了,又盖好了被子,因为宴会结束的完……锦瑟也觉得累了。 合衣便躺下了,脑子里一会儿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仿佛是梦,可是又觉得那样的真实,像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黑漆漆的一片,锦瑟觉得有些冷,那种冷意直入骨髓,叫她不停的颤抖…… 可是这不是梦吗?为何,这种冷意这样的真实? 锦瑟有些迷糊,挣扎了几下,却发现徒劳无功,像是整个人都动不了了,她明明知道在做梦的,一定是做梦的……但是却…… 猛然有什么声音细细碎碎的传进了耳朵里,叫锦瑟的注意力高度集中了,然后四周都是那种细碎的声音,黑暗里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更是有一种凉意冲击着心田。 突然锦瑟看到了什么……密密麻麻的从地上,从四面八方爬了过来,像她聚集着,四周太黑了,她看不清楚,可是却本能的觉得害怕,紧紧的环抱住了自己的身子,不住的后退,可是不管她往哪里转,往哪里退,四周都是那样的声音,窸窣着朝她靠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锦瑟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当她看清黑暗里那些东西时,她猛然想尖叫,那种恐惧叫她本能的尖叫!可是她却张大了嘴,却发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不住的后退,不住的在原地转圈……可是四面八方的地下都密密麻麻的全是那些恶心的虫子,什么样的虫子都有,奇形怪状的,异常恶心的,恐惧的…… 叫人看着都全身发麻。 那些虫子爬过来,带着一种叫人浑身发冷的恐惧,朝着锦瑟快速的聚集……锦瑟想逃,却发现猛然怎么都动不了了,想叫……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没有了。 她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黑压压一片的虫子,朝着她爬过来,顺着她的脚一点点的爬上了她的身体。 它们一点点的,将锦瑟的身体覆盖,从脚顺着而上……经过的地方,都覆盖满了那些虫子。 不要!不要!!不要!!! 锦瑟瞪大了眼睛,只觉得浑身冰冷,只觉得颤抖,恐惧……那种冰寒彻骨的将她整个人冻僵了在原地。 “不要!不要!!”猛的惊叫出声,锦瑟终于发出了声音,像是挣脱了身上无形的束缚一般,猛然从床上弹起来。 “怎么了?”慕容尚宇喃喃的喊了一声,从梦里睁开了眼睛,看到锦瑟满脸满身的冷汗,头发多湿了,而她的眼睛里还全是惊恐…… 恐惧的看向四周,才 惊觉这是她的房间……没有虫子,一切,只是噩梦? 为何……这样真实的噩梦? 锦瑟不由得抱紧了自己,却发现自己浑身冰冷,没有丝毫的温度。 “锦儿?怎么了?”慕容尚宇似乎吓着了,完全惊醒了,忙坐了起来,手刚扶上她的手臂时,他差点被那冰寒的气息冻着了,不由得惊叫道:“怎么这么冰?” 锦瑟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体,无法让自己温暖起来,而且她浑身颤抖着,不住的颤抖着,恐惧的眼睛还在四处乱看,想什么,却什么也不出来,甚至……无法冷静下来。 “锦儿?锦儿?”慕容尚宇这时真的害怕了,他忙捧住了锦瑟如冰一般的冷的脸,然后不住的拍打道:“没事,没事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着,门外已经有了动静,香雪还没发出声音,就听到里面慕容尚宇一声怒吼道:“叫太医,快叫太医!” 这一声怒吼吓了锦瑟一跳,她猛然一颤,然后似乎才从那噩梦里惊醒了一般,慕容尚宇抓住了被子,将锦瑟瘦的身子包裹了起来,然后死死的抱在怀里,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锦儿……” 锦瑟使劲的眨了眨眼,她还是冷,冷得忍不住颤抖……可是她终于从刚才的梦里解脱了出来,她靠在慕容尚宇温暖的怀抱里,只觉得自己的体温和他竟是差别那样的大。 一点点的平复心情,一点点的平复呼吸……锦瑟浑身的冷汗也一点点的消散,她死死的抓着慕容尚宇的衣襟,靠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那是慕容尚宇第一次感受到锦瑟的依赖,让他的心里有一种不出的疼惜和感动。原来被心爱的人依靠着,是这样的感觉吗?又心疼,又满足……却也带着一丝的欣慰。 慕容尚宇死死的抱着锦瑟,抚摸她头顶的发丝,哪怕她整个人像是冰块一样的叫他觉得并寒彻骨,可是他还是紧紧的抱着她,笑道:“没事的,只是噩梦而已……没事的。” 锦瑟点头,却什么也没有。 是噩梦……一个极其真实,极其吓人的噩梦! 梦里的那些虫子,那些叫人胆寒的恶心的各种虫子爬在她身上的感觉,竟是那样的真实! 一想起来,锦瑟就觉得自己无法接受,她死死的闭上了眼睛,不愿意再去想,却也不知不觉的将慕容尚宇的衣襟抓得更紧了,不由自主的朝他的怀里又紧紧的靠了去。 因为此刻只有他身上有温暖 ,虽然那温度没有温暖锦瑟冰冷的身体,可是却叫她觉得安心。 还好……有他在,否则锦瑟真的不知道刚才会成为什么样子? 太医很快来了,为锦瑟把脉,检查了好久,却是松了一口气道:“娘娘的身体没有大碍,气血两虚,需要好好进补,刚才受了些惊吓,只要静心调理便是……许是最近太累了,所以才出现了梦靥,不用担心,没有大碍。” “可是刚才她的身体很冷!”慕容尚宇仍然不放心,而这一点其实太医特发现了,把脉时哪怕隔着丝巾,也叫人感受到了那非同与常人的体温。 可是认真的检查了好几次,也没有发现脉象有任何不妥的地方,顺了顺自己的胡子,太医也疑惑的道:“也许是受了凉,气血两虚本就会体寒多汗,待开几幅药方,好好的调养几日,应该就没问题了。” 慕容尚宇叹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还是不放心,但是锦瑟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也没有那么冷了,体温一点点的恢复了,冷静下来便觉得自己刚才……是不是太夸张了? 不过一个噩梦,竟是吓成了这样? 于是还没等慕容尚宇开口吩咐什么,她忙道:“皇上,现在已经没事了,刚才……只是被噩梦吓着了,没什么的。” “真的?没有哪不舒服?”慕容尚宇拉着锦瑟的手,虽然手指还微凉,但是手心已经有了些许的温暖,细细的看锦瑟,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又没有什么不妥。 “嗯,没事的,已经好很多了。”锦瑟点了点头,这才叫慕容尚宇放心了。 太医开了药方,然后退下了。 正是凌晨时分,天还没有亮,却是一天内最为阴冷黑暗的时候。 锦瑟刚才发了一身的冷汗,叫人准备了热水洗浴,那热水澡一泡,果然觉得好了很多,刚才那些不适的感觉都消除了,锦瑟这才松了一口气。 “皇上,我没事了,天色还早,你再歇息一会儿吧!”出来时看到慕容尚宇还没睡,锦瑟忙过了去,将被子搭在了慕容尚宇的身上。 “你也是,再休息一会儿,脸色还是不好!不要多想了,朕陪着你呢!任何事情,都不用害怕!”慕容尚宇握住了锦瑟的手,感受到她的体温已经回暖了,正常了,一直吊着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锦瑟点了点头,然后两人一起躺下了,慕容尚宇就那样搂着她,满足的叹了一声,锦瑟没有话,哪怕没有一丝的睡意,却还是闭 上了眼睛。 见锦瑟那样的累了,慕容尚宇也只是傻傻的笑了,这一刻他才觉得……他与她的距离,近了,近了好多。 这一刻便是他一直一直,等待的。 慕容尚宇傻傻的笑了,然后满足的安心的陷入了梦乡。 锦瑟这一夜的噩梦,虽然只在那一夜出现了,可是那种不安和恐惧,还有心内深处偶尔划过的一丝冰得直入骨髓的感觉,却是整整伴随了她好几天。 每夜,她都觉得闭上眼睛就会隐隐的不安,就会觉得那夜的梦靥历历在目。 每夜,她都睡不好,慕容尚宇寸步不离的陪着她,只是陪着她,却没有别的过份的举动,只是他越是这样不求回报的对她好,便叫她越是难以安心。 喝了好几天的药,也没有什么大的转变,锦瑟知道那是她自己的心里作用。 偶尔她还是会觉得身上有虫子爬过的感觉,叫她恶心不已。 她一天要洗三四次澡,只因为她止不住那种惊恐和总觉得自己的身体上有虫子爬过,虽然很仔细的检查过了,连她所有的衣衫都拿去烧掉了,又重新换了一批新的,却还是会有那样的感觉。 锦瑟被这种感觉折磨得坐立不安,这不是她……她不这样不懂得冷静,并且一惊一乍的人,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忍不住……因为那些感觉,那种惊恐,太过真实了。 就像现在睡着,锦瑟还是不敢闭上眼睛,身边的慕容尚宇已经睡着了……为了陪着她,好几日来慕容尚宇都睡得很晚,有时总是半夜被她吵醒。 因为她的身边只有他,她害怕得很,只能叫醒了他陪着她。 可是今天,她却怎么都觉得于心不忍,慕容尚宇的呼吸很沉重,证明他睡得很沉,想起刚才他撑着眼帘的模样,只觉得自己大题做得惹人讨厌。 捏了捏拳头,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只是几秒……猛然觉得背上有什么东西爬过! 惹得她浑身一阵颤栗,然后猛然爬了起来,仔细的翻找被窝……查找衣服,却什么也没有发现,而那种感觉向来都是转瞬即逝。 慕容尚宇没醒,看来睡得真的很沉,锦瑟怕自己再发神经吵到他,幽幽的起身了。 可是刚才那种感觉那样的真实,叫锦瑟心里一直很恶心,幽幽的开门叫了门口守夜的丫头在隔壁的浴室准备热水,那宫女睡得迷迷糊糊的,站起来便去了后厨,还嘀咕道:“大半夜的,洗 什么澡啊?” 锦瑟听到了,却也当没听到,因为她觉得自己真的太神经了,可是却忍不住这种洗澡的冲动。 香雪不一会儿便来叫她了,敲了敲门道:“娘娘,热水准备好了。” 锦瑟心翼翼的开了门出来,看到香雪时,忍不住愧疚的道:“怎么把你吵醒了?” “刚才奴婢就在旁边,还没有睡熟,所以起来了,娘娘一向不喜欢别人伺候,香雪习惯了。”香雪轻轻一笑。 其实锦瑟知道,为了她的安全考虑,香雪和晴雨两姐妹向来是在夜里轮流值班的,总有一个人是整夜不睡的。 虽然如此,但是锦瑟还是觉得自己这样大半夜的打扰了别人,心里也发的不是滋味,可是却又忍不住想要好好清理身子,因为不论杀手还是什么,只要是女人,她都无法容忍自己的身上,有虫子。 更何况,是给锦瑟带来了最恐怖回忆的虫子,密密麻麻麻的……全是虫子!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二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十二 虽然如此,但是锦瑟还是觉得自己这样大半夜的打扰了别人,心里也发的不是滋味,可是却又忍不住想要好好清理身子,因为不论杀手还是什么,只要是女人,她都无法容忍自己的身上,有虫子。 想起来锦瑟就觉得受不了,急忙跟在香雪后面来带到了旁边的浴室。 热水腾腾,木桶里全是花瓣,一阵阵的清香。 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有些迫不及待的脱掉了衣服,然后进了浴桶,还不忘吩咐道:“把这衣服好好检查一番,看看有没有什么古怪。” “是!”应了一声,香雪在旁又点了些蜡烛,然后开始仔细的翻找那些锦瑟脱下来的衣衫。 锦瑟一个人泡在水里,这才算是长长是松了一口气,觉得全身都清爽了。 “娘娘,并没有什么不妥,这是今早才制的新衣。”香雪检查完了,不解的看着锦瑟,问道:“再拿去烧了吗?” 锦瑟幽幽一叹,她真的是快要疯了,一定是疯了,使劲的摇了摇头,忙道:“罢了,不用了,留着吧!” 再把所有的衣服烧了又如何?锦瑟知道这并不是衣衫的问题…… 泡在水里许久,却觉得背上痒痒的,叫锦瑟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锦瑟抓了抓,没有抓到,忙道:“香雪,你来看看,我背上怎么了?好痒……” “是!”香雪应声上前,锦瑟往前扑在了木桶边上。 那水面上全是花瓣,香雪轻轻的拨弄开了,水面清澈,锦瑟的肌肤在水里白皙无暇,香雪轻轻伸手去探,却突然摸到了那光滑白嫩的背上似乎有什么…… “娘娘,您起来一点!”香雪完,锦瑟便点头起身…… “啊!”不想香雪一声惊叫,那是一个训练有素的杀手不会发出的惊叫!叫锦瑟的心里一凉,“怎么了?” “娘娘……您……您……”香雪有些结巴,咽了口唾沫,惊恐的道:“您的背上……起了好多……红疹?” 香雪不清楚那究竟是什么,若是红疹,可是为何那样的恐惧?明明刚才锦瑟脱衣服时才叫她检查过,她身上根本什么都没有,是完美无瑕的! 不过才一会儿,为何背上竟是以这种快得几乎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一点点的那些红疹蔓延开来…… 不……不是红疹! 香雪是一个杀手,什 么样的血腥画面她没有看过?什么样的恐惧伤口没有见过?可是……看着那白皙的背上突然如同鼓胀一般的一点点红了起来,竟是叫人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什么?”锦瑟也有些不敢相信,却觉得背上火辣辣的开始隐隐作痛,然后一直一直……蔓延开来。 那种惊恐瞬间爬上了锦瑟的眼睛,她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臂,自己的所能看到的所有肌肤……竟都那样一点点的蔓延开来,那些红色的,一点点的聚集在一起的,密密麻麻的开始蔓延致她的全身! 就如同…… 那个梦!那些虫子一点点的爬满了她全身时,那个样子! “啊!”锦瑟惊恐的尖叫出声,几乎震动了整个宫殿。 “娘娘,奴婢……奴婢这就去叫太医!”罢,一甩手将衣衫套在了锦瑟的身上,飞快的出了门吼道:“来人啊,叫太医!快叫太医!” 甘泉宫原本就守卫颇多,这一时的慌乱竟是叫整个甘泉宫都混乱了起来。 锦瑟死死的抓着自己身上的衣服,站在水里只觉得全身冰冷,那种彻骨的冰冷,代替了那些红疹的的火辣刺痛,叫她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 不过一会儿,那原本还温热的洗澡水,竟是整桶的冰冷了。 锦瑟颤抖着,用像是冻僵了身体艰难的出了浴桶,这时香雪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些一副,胡乱的替锦瑟套上时,却在触碰到她的肌肤时被冻得惊了一下,“娘娘……您好凉!” “好冷……好冷……”锦瑟死死的咬着唇,牙关却在打架,她死死的将那些一衣服否裹在了身上,然后颤抖着抱成了一团。 “娘娘!您……您……的脸……”香雪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些红疹从被一副遮着的肌肤一直蔓延了出来,到了脖颈,到了脸上…… 每一个地方,脸颊,脖颈,耳朵,唇角,竟是连眼帘……都密密麻麻麻的起了那一串串的红疹! “我……冷……”锦瑟幽幽的开口,却是猛然昏倒了在香雪的怀里。 “娘娘!娘娘!”香雪惊叫着,怀里抱着锦瑟,那种寒气冻得她都浑身颤栗了一下。 只是一秒,晴雨已经掠身进来,看到锦瑟时吓了一跳,晴雨比较冷静,只是一把结果了锦瑟,道:“你赶紧通知公子,太医已经来了,我把娘娘带去厢房!” 罢一把抱住了锦瑟,将她抱了出去,甘泉宫大家都紧张的站在门外,为了 防止别人看到,晴雨将锦瑟手里抱着的衣衫一扯,将她从头到脚的遮盖住了。 抱着锦瑟去厢房后,太医进了门来,随着而来的是衣衫都没有穿整齐的慕容尚宇,才要进门,却被晴雨一把挡在了门外,没等慕容尚宇发火,晴雨已经快速道:“皇上,您不能进去!” “什么?该死的,你敢阻拦朕?”慕容尚宇怒吼一声,本就心急如焚,也不多就要硬闯。 可是晴雨的防卫怎么那么容易冲破?她死死的挡住了慕容尚宇,冷着脸却是异常快速冷静的道:“娘娘现在面容不宜叫皇上看到,若是皇上要责怪奴婢,奴婢无话可,可是皇上难道想娘娘在皇上心里的美好印象全都破碎吗?” “她……她到底怎么了?”慕容尚宇听着就悉心惊,刚问出口,晴雨就快速回答道:“娘娘身上和脸上莫名的起了红疹!模样怕不是皇上想看到的!” “朕要看!不论她变成什么样子,朕也不怕!”慕容尚宇的当然是真心的,可是晴雨半分不让。 “皇上,您不介意,可是娘娘很介意!”晴雨的话叫慕容尚宇停下了脚步,晴雨继续道:“没有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容貌,更不希望自己狼狈丑陋的一面被自己的丈夫看到……皇上,女为悦己者容,若是娘娘知道她现在的模样被您看到了,她一定会伤心欲绝的,也许从此以后再您面前都会抬不起头来的!” “有这么严重?”慕容尚宇有些不信,“她如今有事,朕若真的做为丈夫,才该陪在她的身边才是!” “若皇上不怕娘娘醒来后无法面对您的话,您便去吧!”晴雨着让开了道路,“娘娘昏迷前过不希望您看到的,若……您不信,奴婢也没有办法!” 晴雨只能这样了,毕竟她知道男人都喜欢美丽的东西,哪怕锦瑟之前再美,如今她的模样可是叫任何人都要退避三舍的,而这皇帝又是一个多情之人。 怕就怕见到了,吓着他不,给他心里留下了这一个丑陋的印象,哪怕是以后治好了,恐怕心里都会留下那一个瑕疵了! 男人的心本就容易变,当锦瑟在他的心里不再是最完美的那一个时……自然有更美貌更完美的人会顶替她的位置! 晴雨知道,这样的事情是不容许发生的,锦瑟是绝对不可以失宠也不能受到冷待的,不爬得太高,摔下来会粉身碎骨!若是她在这皇宫再也无法帮慕容修云做事,那么他们之前做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最重要的是晴雨不希 望锦瑟因此而受到惩罚。 所以她拒绝了慕容尚宇进门,冒着杀头的危险!她不希望慕容尚宇的心里埋下这样一颗危险的种子。 她轻轻的跪在了地上,态度坚决,道:“奴婢敢以人头担保,娘娘绝对不会希望您看到她现在的样子,所以……请皇上体谅娘娘的一番苦心啊!太医已经在里面了,娘娘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 慕容尚宇的脚步顿住了,他看着房间里被屏风遮挡住的床,却始终没有勇气再走出一步了。 若是她的愿望……那么他一定能做到的。 好不容易服了慕容尚宇,晴雨感激的行礼,然后转身进了房间。 来了三个太医,不知道为何,看到锦瑟露在被子下的手时,那个去掀开锦瑟挡住面部的衣服的人,竟连手都是颤抖的。 衣服掀开的那一刻,露出了锦瑟那早已经惨不忍睹的脸来,那太医吓了一跳,竟是忍不住一声尖叫,后退了好几步。 晴雨刚进得门来,不由的冷厉一喝,“还不快些施救,若是娘娘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担待得起!” 三个太医面面相觑,心翼翼的拿出了丝巾盖住了锦瑟的手腕,然后开始把脉,其余的两个人上前开始查看锦瑟脸上的红疹…… 要起来,这确实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大面积,并且迅速蔓延的红疹,来势凶猛,而且那些红疹似乎又开始慢慢的发胀,像是里面有着脓水一般,叫那些红疹看起来越发的恐怖恶心。 不过了一会儿,两个没把脉的太医还窃窃私语着,却不料那把脉的太医猛然一声惊叫,“是瘟疫!是瘟疫啊!” 着身子飞快的往后一仰,几乎是连滚带爬的惊叫着远离了锦瑟躺着的床! 另外两个人一惊,也惊慌的后退,顿时无人敢在上前! “你们!怎可信口雌黄!娘娘夜里就寝时好好的,怎么可能一下染上瘟疫了!”晴雨心里也是一惊,可是看着太医们这样害怕,心里却已经有了一种很不好……很不好的预感! “是瘟疫,不会错的,来势凶猛!来势凶猛啊!”那太医惊叫着,连连后退,恨不能马上逃出这个房间。 “不可能!”晴雨一口咬定,着就要上前,不料两个太医却是一把将她拉了回来,叫道:“你不要命了啊!如今这房间必须马上封闭,赶紧走……出去!” “放开!”晴雨挣扎着,却是被三个人连拖带拉的拖出了 房间! 慕容尚宇就站在门口,看到几人如此惊慌又狼狈的冲出门来,马上问道:“如何了?” 那三个太医惊魂未定,抬头看到皇上时……第一个反映是急忙拖着他就往院子里拖去,一边远离着房间,一边急切的道:“皇上,不可靠近……不可靠近啊……锦妃娘娘身染瘟疫,传染性极大!皇上龙体可绝对不能受染!否则……否则臣等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慕容尚宇都还没有反映过来,就已经被拖到了院子中间,他的耳朵里只听到了‘瘟疫’两个字,然后猛然摇头,惊叫道:“不……不可能,不可能!” 那一种恐惧几乎瞬间的掳获了慕容尚宇的心,瘟疫?怎么可能! 那是一种多么恐怖的病?锦瑟在皇宫里一直养尊处优,怎么可能会患上那样的病? “不可能!放开!放开!朕要去!朕要过去!”慕容尚宇怒吼着,可是这一刻没有人听他的,太医们尖叫着,“来人,来人,将门窗封上,速速将皇上带离此地!” 侍卫们不明所以,但是只是听到瘟疫两个字,便能明白其中的严重性,这时也不管慕容尚宇是否挣扎,好几个太监和宫女都围了上来,几乎是将慕容尚宇一点点的拖着离开。 不论他怎么挣扎……怎么吼叫,甚至威胁要杀了他们的头,竟也没有人放手! 瘟疫,在皇宫,是一个恐怖的词。 三年前,皇宫里曾染过一次瘟疫,本是由杂役房一个太监传播起来的,可是那传播速度之快,当有人反映过来时,已经有了几十个人受到了传染。 而那次幸运的是瘟疫传播开来时,是在一些杂役房,低能奴才之间……有几个地位低的主也染上了,然后统统被隔离在一个荒冷又不见天日的宫殿里。 一直没有解救之法,那次的瘟疫……死了好几百人,所幸在主子之间的流传不严重,死掉的几乎都是奴才,虽然如此,可是却叫大家都记得那次皇宫整日弥漫着的药水味,还有路过那关着病人的宫殿时……那种臭气熏天的味道。 那些被选中去宫殿里送药送饭的奴才们后来形容那宫殿的情况时,只像是地狱,每一个人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甚至人还没死,便已经全身腐烂了。 后来实在没有办法,连尸体和病人,都全部焚烧了!那些几乎还拖着一口气,还没有死掉的人,也一样被活活烧死了。 所以当再听到瘟疫时,所有的人的心都吊 了起来,仿佛听到了阎王的召唤!哪怕是杀头也要将慕容尚宇从这宫殿里拖出去! “放开!放开!”不论他怎么挣扎,最后只能看着那宫殿离她越来越远,看着那些侍卫拿着木板无情的将窗户严密的封锁了,房门被上了一个巨大的锁,然后院子的门也被关上了。 晴雨愣在原地,不知道是怎么被拖出来的,她很想……把这些人都杀掉,可是她知道不能,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将锦瑟一个人留在了那房间里……然后躲避瘟神一样的全数撤离,最后将大院都锁了起来。 然而没有完……不知道从哪里又一次调集而来的侍卫,将所有已经撤离了甘泉宫的所有人都抓了起来,包括晴雨在内,全数的送入了另一个宫殿,那些侍卫来时穿着严密,带着面罩…… 那样的训练有素,晴雨混在中间被关了起来,包括那三个太医! 慕容尚宇也被请回了书房,那几个将他拖出来的人还没有反映过来时,已经被那全副武装的侍卫们冲进来拖走了。 慕容尚宇吓了一跳,可是没有人敢动他,那些侍卫拖着那几个奴才便走了,慕容尚宇深深的呼吸,他的心里是一种恐惧,深深的叫他连呼吸都困难的恐惧! 他死死的闭眼,然后深呼吸,将心里那种恐惧全数压了下去,然后念叨道:“锦儿……锦儿……” 突然他猛然起身就朝门外冲去,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门外,距离还有几步时,慕容尚宇就吓得停在了原地。 “皇兄,你想去哪?”慕容追风毫不客气的站在门外,看着几步之遥的满脸惊恐和汗水的慕容尚宇。 “朕……朕要去看锦瑟!朕要在她的身边!”慕容尚宇颤抖着,看着慕容追风。 “不行,皇兄,哪里已经被封锁了,所有与甘泉宫有接触的人都必须接受检查!皇兄……你也不例外!”慕容追风着,一招手,有两个太医蒙着面罩,带着手套提着药箱走了进来。 “什么?朕……”慕容尚宇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只听慕容追风冷冷的道:“皇兄,您是天子,龙体才是最重要的,太医检查后,不论您有没有染病,都绝对不能再靠近甘泉宫十步之内!” 慕容追风的话叫慕容尚宇步步后退,最后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他想什么,却什么也不出来,只有呆呆的坐着,然后慕容追风伸出手来将门关上了。 慕容追风在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便采取了行动,因为三年 前的瘟疫,他早已经对这种情况做了应对之法,只是这次……为何会从锦瑟那传来? 锦瑟生活在深宫之中,也决不会接触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瘟疫从何而来? 慕容追风皱了皱眉头,看着皇宫里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便一个人朝着甘泉宫走了去。 “请皇上恕罪!”两个太医行了一礼,然后心翼翼的一人一手开始替慕容尚宇检查身体。 慕容尚宇只觉得心里被一种恐惧充斥着,瘟疫……两个字像是千斤重一般的砸在了他的心上,碾碎了他的心,将一切砸得鲜血淋淋! 为什么……为什么? 他想不通,为什么锦瑟会突然患上瘟疫?瘟疫并不是一下便能染上的,有时……会有很长的潜伏期,自己这几日一直和她在一起,猛然想到她最近奇怪的行为,那种总觉得身上有东西的怪异想法…… 慕容尚宇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发冷,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死亡好近,近得叫他因为那种寒气而动弹不得,只能呆呆的坐在原地等待着……等待着阎王的宣判。 折腾了许久,天已经大亮了,有的人才从睡梦中起来,就惊闻了这个噩耗,个个吓得门都不敢出,只等着太医有空了,来检查检查! 整个皇宫,在天一亮……便陷入了一种恐慌之中。 香雪赶到九王府时,天已经亮了,她看到慕容修云从房间出来时,急忙打了暗号,慕容修云一愣,看到了不远处潜伏着的香雪。 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看到香雪一脸的汗水,惊恐的道:“公子,姑娘……姑娘出事了!”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三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十三 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看到香雪一脸的汗水,惊恐的道:“公子,姑娘……姑娘出事了!” “怎了?”慕容修云皱了皱眉,因为很少看到香雪露出这样惊恐的表情来,心里已经一沉。 香雪将事情一五一十的出来时,慕容修云的眉头蹙得越发的深了,还没有想到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时,管家匆匆的跑了来,一边跑一边叫道:“王爷,王爷……宫里来消息了!” 慕容修云使了个眼色,然后香雪点头跃上了房顶躲了起来。 慕容修云整理了一下衣衫,大步朝着正厅走去。 去时,叶玲已经在那了,本来她便起得比慕容修云早,正在准备早餐时听到丫鬟皇宫来人了,个个神色紧张,所以不放心的出来看一看。 慕容修云进门来时,领头的太监忙行礼道:“奴才见过九王爷。” “公公突然来访,是有何事?”慕容修云往正座上一坐,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太监,不用猜也知道一定是与锦瑟有关的。 叶玲心的给慕容修云端了茶,然后疑惑的站在了一边。 “啊,奉六王爷之命来宣告。”太监着,从腰间摸出了令牌已证实消息的来源可靠,他心翼翼的道:“宫里染了瘟疫,所以今日若是有进宫与甘泉宫有过接触的所有人,必须接受闭门不出,等待太医来检查,而且今日来皇宫大门封锁,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还往王爷谅解。” “甘泉宫?”叶玲疑惑的的声音刚出来时,猛然茶杯掉落在地‘咣当’一声摔成了粉碎。 吓了所有人一跳,竟是慕容修云桌上的茶杯被打翻了,叶玲一惊,急忙一把拉住了慕容修云的手,叫道:“九郎,你……你没烫着吧?” 慕容修云的手上洒了不少的茶水,刚泡的茶,水还是滚烫的,他的手背上立马红了一片。 “快拿药来!”叶玲惊叫了一声,焦急的抬头,却发现慕容修云的脸色铁青得吓人,她不由得一愣,叫道:“九郎?” 却没有人回应,仿佛慕容修云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的存在一般…… 叶玲张了张嘴,却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出来……这是第几次了?一直以来叶玲以为是错觉,可是却又那么清晰的意识到……她对于慕容修云来,是不是……可有可无的? 或者……她的存在,从来没有引起过他的注意? “王爷……这……您最近……可与甘泉宫的人任何人有过来往?”太监虽然有些吓到了,但是也不怕慕容修云,所以声的问了一句。 “没有没有!这七日来,王爷根本没有进宫!”叶玲不耐烦的回答了,然后从丫鬟手里拿过了药膏,心翼翼的擦在慕容修云手上被烫伤的地方。 “是,那奴才明白了,这便回去复命了。”太监行礼,然后规矩的退下了。 刚给慕容修云擦了一半的药,他猛然一下站了起来,力道很大,很突然,差点将蹲在他身前的叶玲给掀翻在地…… “九郎?你怎么了?”叶玲惊愕的看着慕容修云,他仿佛猛然回过神来,看了叶玲一眼,冷冷的道:“我有事要出门,这几日你便待在府里不要出门!” 完,头也不回的快速出门了。 叶玲愣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来,直到丫鬟过来心的问道:“王妃……您没事吧?” 叶玲回过神来,看着身前砸碎了的茶杯,幽幽的摇头,撑起了笑容道:“没事……” 叶玲虽然直率,性格大大咧咧的,可是不代表她缺心眼,反之……她是一个心细如尘的人,若她没有记错的话,慕容修云是第二次失态,而且这次比上次更严重! 上次……是在锦妃酒醉一舞时,如今……是甘泉宫突染瘟疫?冠绝后宫的锦妃,不就住在那大名鼎鼎的甘泉宫吗? 那个美丽得几乎叫人窒息的女人?连叶玲都觉得自己为她的魅力所倾倒,叶玲喜欢她,慕容尚宇是最疼爱的她的,而慕容追风又与她早有感情,愿意同生共死! 她确实很有魅力,可是为何……连慕容修云的失态,都跟那锦妃有关? 大白天的皇宫,却清冷得比晚上更叫人觉得凄凉。 经过一整天的检查,太医们个个累得几乎都趴下了,所有甘泉宫的人都检查过了,所有和甘泉宫有接触的人,没有一个人染上瘟疫,当然……慕容尚宇也没有! 慕容追风觉得事情有疑问,几乎皇宫里所有叫慕容追风信任的医术精湛的太医都又再一次去检查了锦瑟的身体…… 确实……是瘟疫,每一个太医得出的都是一样的结论。 所有的人都欢呼逃过一劫,却也觉得这次发现得太及时了,一定是瘟疫还没来得及扩散。 慕容追风不信,当即自己进了甘泉宫,没有人敢拦他。 进了那被封闭的书 房,房间里空气不通,闷得很,绕过屏风就看到了锦瑟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慕容追风心里猛然一疼,快步的走了过去。 哪怕他戴着面罩也戴着手套,但是太医过,不能太过接触,也不能久呆,因为这些防护是无法完全防止瘟疫传播的。 所有的警告他都记得,可是看到锦瑟那一刻起,他哪里顾得了那么多? 几步冲上前去,却看到了那样惨不忍睹的一面,几乎是面目全非,几乎……叫人看到就觉得全身颤栗的一张脸,或者是所有暴露在空气中的肌肤……都是那样的! “锦瑟……”慕容追风忍不住喊了一声,他上前却怎么也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是昨日看着还好好的锦瑟! “你没事吧?锦瑟?”慕容追风上前,因为她全身上下都糟糕透了,慕枫追风抬着手,却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她全身都没有一个可以下手的地方。 慕容追风死死的咬唇,呼喊了好几声,却只看到锦瑟那被红疹弄得变形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挣扎了几次,没有睁开眼睛。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慕容追风的手无力的垂落,最终紧紧的捏成了拳头,一拳狠力的打在了床沿上! “冷……”锦瑟猛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叫人听不出清楚的声音,慕容追风再顾不得许多,一把扶住了锦瑟的肩头,轻轻摇晃道:“锦瑟,你什么?你什么?” “烫……好烫……”锦瑟幽幽的摇头,死死的咬住了唇,在慕容追风凑近了耳朵时,又道:“冷……好冷……” 慕容追风急忙将床上的被子又给她拉着盖好,然后放眼看去,将幔帐和书房里挂着的帘子,所有的东西都扯了下来包裹住了锦瑟的身子,然后心翼翼的看着她,问道:“好些了吗?好些了吗?” “烫……烫……”锦瑟的唇红肿着,叫她的话越发的不清楚,慕容追风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又忙将那些围着她的幔帐扯开了一些,却忽然看到锦瑟的手动了动。 “你想要什么?锦瑟……”慕容追风抓住了锦瑟的手,太医的那些嘱咐早已经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锦瑟面目全非的脸,抓着她的手,叫道:“你要什么?锦瑟……你要撑住,要撑住啊!” “烫……”锦瑟没有什么力气,只是手被慕容追风抓了起来,她轻轻一动,从慕容追风的手中滑落,然后打在了她的胸前……她颤抖着指了指胸前的衣襟,不住的道:“烫……烫 ……好烫……” 慕容追风疑惑的将她的手拿开,他能感觉到她浑身上下都冰冷得像是冰块一样,可是当他去握她手时,猛然发现她的胸膛处那里,竟是温暖的,不……准确来,是烫的。 慕容追风一愣,心翼翼的将锦瑟穿得本来就凌乱的衣衫扒开了一些,然后便看到了她戴在脖子上的红绳,那很眼熟的红绳叫慕容追风恍然大悟…… “血凤凰?”慕容追风惊叹一声,拉住了那红绳,然后将坠在锦瑟衣衫里的那块玉坠拉了出来。 那是他曾经当着慕容尚宇的面亲手送给锦瑟的血凤凰,那个玉坠……是一块血玉打造的凤凰,本是血色的,如今……那血色里仿佛融入了一丝的蓝色,那蓝色融在血玉的红色之中,像是一片血污。 叫那玉看起来一点不如当初那样通透,慕容追风一愣,将那血凤凰拿在手里看了许久……这玉微微的发烫,对慕容追风的正常体温来只是有些热,而对锦瑟那冰冷的身体来……竟不就是滚烫? “不是瘟疫……不是瘟疫!”慕容追风猛然明白了,这血凤凰本就驱毒养生的功效,是一种神奇的护身玉坠。 听闻这血玉是一种特殊的材质,若是有毒物沾染,便会随着毒性变换颜色,还会因为毒性的种类,而发出与其相反的温度。 如今锦瑟身上如寒冰一样冷,这玉却是隐隐的发烫! 这一丝蓝色,像是在血玉里一点点的晕染开来,从红变蓝,然后又一点点的变暗,成为黑色。 “是中毒……”慕容追风心里一跳,难怪……这病来得那么急,若是瘟疫,怎么可能连一直在身边伺候的人都没有传染?这世上可没听过不会传染的瘟疫! “锦瑟,等着……我一定会救你的!”慕容追风将血凤凰又藏进了锦瑟的怀里,那血凤凰即是有神奇的功效,那么戴在身上一定有好处,如今锦瑟全身冰冷,却只有心脏的位置因为那血玉的温度而被温暖着…… 慕容追风死死的捏了捏拳头,然后起身利落的离开! 他一定会救她的!是中毒,是有人要害她,既是如此,那么便不宜声张,只有让那下毒之人放松的警惕,才有迹可循! 慕容追风快速的离开了甘泉宫,什么都没有,只是默默的加强了守卫。 而他刚走不久,那书房另一边的书架后便走出了一个人,什么防护都没有戴,穿着单薄,那修长的身影一点点的靠近了床边,看着锦瑟痛苦 的呼吸,痛苦的挣扎……不由得伸手抚上了锦瑟的脸。 那脸再不是记忆里的嫩滑了,如今粗糙得很。 “公……公子……”锦瑟幽幽的发出了声音,床边的慕容修云忍不住笑了起来,“傻丫头,这样了,你也认得出来。” 他的话锦瑟自然无法回答,他刚才看得清清楚楚,而慕容追风的猜测他也知道了,他将血凤凰拿了出来,细细的端详那血色中那些蓝色和黑色一点点的转变着…… 许久,他叹了一声,将血凤凰放了回去为锦瑟的心脏保温。 “冷……公子……冷……”锦瑟脸上已经肿的叫人看不出表情来了,可是慕容修云知道,她皱眉了,知道她一定极其的痛苦。 “我在,我在这里陪着你!”慕容修云轻轻一笑,伸手握住了锦瑟的手,她的手一样的粗糙,甚至肿得肥大了起来,可是他紧紧的拽在手里,怎么也不放开。 哪怕……她的手冰得叫他的肌肤都冷得麻木了。 “冷……”锦瑟颤抖着,不住的颤抖着,那狼狈的模样叫人看了即恐怖,又可怜…… 慕容修云幽幽的叹了一声,将锦瑟抱了起来,抱了个满怀,将刚才慕容追风扯下来的那些幔帐的不料全都裹在了她和他的身上,又将被子裹在了外面,然后死死的抱着她瘦的射你,而两个人却被包裹成了一个圆球。 锦瑟的身体冷得叫人觉得抱住了一块冰块,只是一会儿就冷得人全身麻木,连呼吸出来的空气……都凝结成了白雾。 慕容修云忍不住颤抖了起来,却还是死死的抱着,甚至越来越紧…… 他闭上了眼睛,颤抖着运功,用自己浑厚的内力保持自己的体温,然后来温暖锦瑟那冰冷的身体。 不过支撑了一会儿,慕容修云只觉得那冰寒浸入心扉,惹得他一阵咳嗽,几乎咳得窒息了。 肺部隐隐作痛起来,不一会儿他只觉得浑身开始从骨髓散发出一种冰寒之气,叫他比锦瑟颤抖得更厉害,叫他……连运功都成问题了。 是寒症! 慕容修云死死的闭上了眼睛,强迫自己运功,死死的撑着身上一阵阵的恶寒。 他比谁都清楚,上次落入寒谭,因为他被丢在冰天雪地中,随后又没有得到救治和驱寒,便急急忙忙的去寻了大师给锦瑟作证……后来耽误了最佳的驱寒时机,那次他病了很长时间…… 哪怕好了,却已经是 寒症缠身了! 只要受寒,或者是到了冬日,他便浑身冰冷彻骨,哪怕是怎么温暖,都没有办法。 那种寒冷,那种痛苦,几乎能轻易的夺走他的呼吸和生命,因为他内力深厚,每次发作时,都需要损耗巨大的内力,还要座下的四个高手齐力发功,才能叫他渡过难关! 如今…… 慕容修云死死的咬着唇,不过一会儿,他的眉目竟都被一层白霜覆盖…… 他比锦瑟更冷,他只能将锦瑟放开,把所有的被子和幔帐,所有能保暖的东西都裹在了她的身上,然后自己却倒在床边,就倒在锦瑟的身边,哪怕睁着眼睛,哪怕意识清醒,却怎么也动不了。 靠他一个人,根本无法用冻僵了的四肢和那种连内脏都被冰冻住的身子发功,他的脸色惨败得像是覆盖上了一层冰霜,他呼吸的空气都是冰冷的,那长长的美丽的睫毛都冻上了一层寒霜。 他不住的颤抖,身子一点点的缩成一团,像是痉挛了一般动弹不得。 不……不行……他不能在这里撑不下去,不能…… 买慕容修云强行运行内力,试了好久,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都于事无补……最终他轻轻的伸手,本想替锦瑟再一次拉好被子,却不料触碰到了她胸口那一团滚烫! 是……好烫!是……血凤凰! 已经顾不得那许多,慕容修云僵硬着身体,艰难的抱住了锦瑟……哪怕两个人都冻得瑟瑟发抖,可是那火凤凰被他们夹在了两人的胸膛中间。 那热量猛然倍增,仿佛四周越是冰寒,它的热量越大! 哪怕全身都僵了,可是胸膛却始终有一团滚烫温暖着,叫慕容修云的身体恢复了一点点的力气,闭上眼睛,死死的抱住了锦瑟,慕容修云再次强制运行内力。 当他成功的配合着血凤凰催动了自己体内的热能时,却是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然后血便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滴落了不少在他和锦瑟的衣襟上…… “公子……”锦瑟仿佛是感受到了那一点点传递而来的热量,她早已经冻僵了的知觉也复苏了一些,她挣扎着睁开了肿胀的眼睛,看到了慕容修云覆盖着冰霜的眉目…… “公子……”锦瑟幽幽的喊了一声,眼却怎么也睁不开了,又不甘心的闭上了,最后的映像……是慕容修云被冻成了冰雕一样的脸。 “没事的,锦瑟……没事的!”慕容修云颤抖着出了 这几个字,然后更加奋力的催动自己所有的力量,哪怕嘴里的血被他吞下了无数……然后又涌了起来…… 他满嘴的血腥,胸膛里一阵阵的血气翻腾,可是那双深沉的眼却将那痛苦深深的掩埋了起来,哪怕此刻没有人能看到他的虚弱,他也从不让自己痛苦软弱的一面表现出来。 死死的咬着唇,慕容修云知道……若他坚持不住,那么对于锦瑟来,便是必死无疑……他一定会坚持住的,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磨难能再打倒他了!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四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十四 “没事的,锦瑟……没事的!”慕容修云颤抖着出了这几个字,然后更加奋力的催动自己所有的力量,哪怕嘴里的血被他吞下了无数……然后又涌了起来…… 慕容修云知道……若他坚持不住,那么对于锦瑟来,便是必死无疑……他一定会坚持住的,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磨难能再打倒他了! 内力的催动,热量的传递,加上血凤凰护住了两人的心脉,慕容修云的体温一点点的回暖,那寒症虽然猛烈,但是只要撑过了发作的时间,便会如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他的体温渐渐的正常了,也渐渐的温暖了锦瑟……只是锦瑟是中毒,那毒性阴邪,若不是快些找到解药,也不知道这血凤凰的能撑多久? 红疹只是表面,像一个吓唬人的表面,而真正阴毒的……便是锦瑟这浑身的冰冷,若不是血凤凰的热量护住了她的心脉,恐怕她早已经被冰冻得停止了心跳! 只是这并不是办法……一定要马上找到解药! 慕容修云咬紧了牙,他不能带锦瑟走,但是却必须要人来帮助她……想着,撑着自己早已经虚脱的身子打开了门,用剩余一点的力量发出了信号。 他不用担心谁看到,因为守卫都在院子外……哪怕有动静,他们也不一定会进来! 人心呵,谁会为一个毫无关系的人而牵连到自己的生死?锦瑟对于那些守卫来,便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而已。 她活着受宠了,是主子,是所有人簇拥的对象,她死了……便什么都不是了。 清脆的鸟儿鸣叫,不一会儿,香雪和晴雨两个丫头已经出现在了慕容修云的眼前,慕容修云将两个人让进门来,简短的了一下锦瑟的情况,叫她们无论如何心的伺候着,最好是轮流发功替锦瑟保持体温。 两个丫头认真的点头答应了,慕容修云又问了很多关于锦瑟这几天的近况,香雪常常跟随在锦瑟身边,从她开始变得有些不对劲开始,香雪一直是知道的。 只是也以为不过是做那噩梦受到了惊讶。现在一五一十的将那些事情一一了出来,连锦瑟最近已经烧毁了好几批衣衫,每天会有无数次觉得有虫子在她的身上爬的这些怪异的情况都了。 锦瑟并不是什么胆的人,一个梦不可能就把她吓得变成不正常了。 那么……那些虫子爬过肌肤的触感是怎么来的? “确实检查过,她的衣服和所有用具都没有异常吗?”慕容修云的脸色有些苍白,但是不妨碍他的脑子飞速的运转。 “没有问题,所有的东西都检查得很好,而且有时刚洗了澡,明明什么都没穿……姑娘都会有那种错觉出现!”香雪现在越想就越觉得玄乎。 晴雨一直没有话,此刻才道:“公子……会不会,那虫子根本不在体外,而是……” 慕容修云抬头看向晴雨,晴雨一向细心并且聪颖,更何况她的确实是慕容修云想到的。 “好好想想,她有没有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东西,或者吃了什么,或者……她发生这种情况的日子,是哪一天?”慕容修云是问香雪,也是在问他自己。 “没有,一切都很正常!”香雪摇了摇头,算了算日子道:“差不多十日左右,姑娘出现这些症状差不多十日。” 十日! 慕容修云的脑子里猛然浮现出叶玲早晨的话语来,“王爷这七日都没有进宫!” 七日……他七日没有见她,而七日前,他曾进过宫,是给慕容尚宇送画,那时本要去看锦瑟的,但是因为甘泉宫守卫实在森严而放弃了。 为了那事,那日他心情郁郁了很久。 而七日前,他最后一次见她……是…… “蝴蝶!” 慕容修云惊叫一声,“十日前……不正是皇上送锦瑟御蝶引的时候吗?” 这叫人印象深刻的一幕,见过的人自然都不会忘记,但是却不会把那样美好的一件事情联系在中毒之上,更何况……那御蝶引,不是皇上亲手送的吗? 香雪撅了撅嘴,有些疑惑道:“那蝴蝶能有什么毒?难道……是皇上要加害姑娘不成?” 这话出来,更是谁都不会信的。 慕容修云幽幽的叹了一声,“那御蝶引,是从哪找来的?从未听过,更何况……是谁将那玉蝶引献给皇上的?” 晴雨看了香雪一眼,又道:“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蝴蝶能怎么下毒?” “不管,晴雨你去将那御蝶引找来。”慕容修云二话不,叫了晴雨去将那御蝶引拿了来。 不过一会儿,那御蝶引就交到了慕容修云的手里,那盒子还是那样晶莹剔透,慕容修云细细的检查了一番,盒子上没有问题,打开盒子,才叫人清楚的看到,那盒子里装的,是一颗夜明珠。 只 是这夜明珠很大,算是异常难得,而且光泽很好,色泽也与一般的夜明珠有些不同,所以那夜发出来的光和一般的夜明珠不太一样。 仔细的看,那盒子里垫着许多干花的花瓣,夜明珠就放在这些花瓣上,花瓣是一般的干花,那盒子一打开的香味,便是总这些花瓣上散发出去的。 慕容修云仔细的看,却觉得这花瓣上似乎有什么细细的粉末,轻轻的用匕首挑起一片花瓣,拿到了被封闭的窗户边,从那缝隙里透进来的光里一照,发现那些粉末散发着微微的蓝色。 像是那日……那些成群的蝴蝶身上的磷粉颜色一样。 慕容修云放下御蝶引,又一次查看了锦瑟身上的血凤凰,那血凤凰里一丝幽蓝,起初不就是这个蓝色,然后才一点点的变黑! “难道这粉末是毒药?”慕容修云有些不明白,那日锦瑟只打开了盒子,而这些花粉她是没有碰到的,若是味道……那么在场的所有人都闻到了。 而且,叫慕容修云在意得很的是,那些蝴蝶的颜色和这毒药应该是一样的。 “问题一定是出在蝴蝶上的。”慕容修云敢断定。 香雪仔细的看那些蓝色的粉末,若是粉末……又不像,像是一些细碎的很微的绒毛一般……像是…… “啊!是蝉蛹!”香雪突然惊叫,想起了那日从锦瑟头发里找出来的蓝色的蝉蛹。 因为觉得那东西实在是奇怪,所以香雪印象深刻! 将这事和慕容修云一,晴雨忍不住翻白眼道:“这么奇怪的事情,你怎么不早!” 香雪委屈的嘟了嘟嘴,低头道:“一时没想起来,那蝉蛹好像还放在姑娘的梳妆盒里呢。” 慕容修云点了点头,道:“晴雨将这御蝶引放回去,我去找那蝉蛹,香雪……你照顾好锦瑟,记住不要叫人发现了!” 俩个丫头点了点头,慕容修云这才撑着疲惫的身子点头离去。 因为甘泉宫已经等同一座空荡荡的宫殿了,里面的东西都也没有人动过,慕容修云很快便找到了那梳妆盒里的蓝色蝉蛹。 蓝色的蝉蛹,起来……真是见所未见!而这蝉蛹的颜色确实和那花粉上的粉末一样,这蝉蛹像是许多细细微的绒毛或者是丝线形成的,里面空荡荡的,还有一股香味…… 这蚕蛹的材质竟是和花瓣里散落的那些蓝色粉末是一样的,那么……这不是蝉蛹,为何会落在锦瑟的头上? 虫子……在身体里爬,刚才有这种想法时,慕容修云第一个想到的,其实是蛊。 也许是比毒药还要恶毒的无数倍的……蛊虫。 一切还是未知之谜,慕容修云将蝉蛹收了起来,然后出了甘泉宫,若是他没有记错,上次差点死在他手上的那个被慕容追风称为鬼叔的人。 应该是前二十年声名鹤起的一代名医——江南鬼医。 看来那次留他一命,终究还是有用的!这件事情,怕是要借助慕容追风的力量了。 皇宫里的一角,慕容追风匆匆的放飞了一只信鸽,然后大步流星的到了太医院。 锦瑟的毒很是诡异,慕容追风暗地里追查了这几天来她的所有吃的东西和见过的人,叫人意外的是这几日她都和慕容尚宇在一起,吃的东西几乎一样,而慕容尚宇却丝毫没有问题。 他已经传信给了鬼医,鬼医上次受了重伤,虽然已经没有了大碍,但是还在竹屋修养,一时半会儿恐怕是收不到消息的,慕容追风对那毒一点也不了解,也不知道究竟能撑多久,所以他只能用自己最快的力量行动起来。 叫了一个他很信任的太医,再次去检查锦瑟的身体,并且表明了不是瘟疫而是中毒!缩的范围,要那太医好好的核实,并且半点不能透露出去。 又让侍卫们送了很多棉被和热水手炉等等放了进去,叮嘱了太医一定要将她的体温保持住。 那太医虽然心里惊讶,但是却不能不听命于慕容追风,毕竟慕容追风的话是很有信服力的,叫他不的不信,只是之前他已经反复的检查过了……如今既然是中毒……那他还真的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毒药,能有这么奇怪的脉象? 太医去时,香雪和晴雨早已经躲了起来,没叫太医发现一点异样,将那些手炉,棉被都捂在了锦瑟的身边,太医才又一次仔细的检查了起来。 因为知道不是瘟疫,那么检查时便没有那么心慌和害怕,心静了,自然看得也更清楚了。 这太医细细的研究了脉象,虽然是瘟疫,但是一般瘟疫却又不会发展这样的快……而且细细的看那些红疹,与瘟疫也有区别,仔细的看去,那些一点点的几乎连贯着的红疹,更像是…… 像是一条条的线!因为肌肤整个的肿胀了起来,所以已经分不清楚,但是连贯起来,真的像是毫无组织的凌乱的爬在肌肤上的一条条的线,或者是……虫子爬过的痕迹。 想到这个情况,叫太医不由得浑身一阵颤栗,又检查了许久,也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只有灰溜溜的走了。 香雪和晴雨出来时,看了看晴雨手中由慕容修云交给她们的蚕蛹,是务必等江南鬼医来时,再把这蚕蛹交出去。 太医的一无所获叫慕容追风整个人陷入了一个死胡同。 这时,有人来通报是慕容修云在宫门外要求进宫。 慕容追风哪有心思应付,刚要打发,那守卫又道:“九王爷,曾经在西南一带听闻过一种类似瘟疫,却不是瘟疫的中毒情况。” 这一句话真是一下捅进了慕容追风的心窝里,他忙道:“快,把他请进来!” 着他自己都忍不住往外走了去,根本是自己急匆匆的到了宫门外,看到慕容修云时,他还是如同以往一样,内敛并且轻柔客气的行礼道:“六皇兄……” “九弟,里面请。”慕容追风什么也没,也没问,只是将慕容修云接进了宫,然后到了自己的行宫别苑,在他的地盘,他自然知道很安全。 宫女上了茶,前脚刚走,慕容追风就忍不住问道:“九弟,你类似瘟疫的中毒情况,是什么意思?” “其实也没有见过,只是曾经有幸去过西南一带,曾听闻那里有一种族人以养蛊虫为生,那蛊虫千奇百怪,可以是毒,也可以是药,曾听闻过有一种虫子,若是进入人的体内,毒性巨大,中毒者会有与瘟疫时一样的浑身红疹,但是却体凉如冰。” 慕容修云得头头是道,其实一切也不过是他的猜测,但是他知道慕容追风能听得明白。 “蛊毒?”其实慕容追风也是有所耳闻的,但是确实是从来没有见过。 而他一听慕容修云这么一,便觉得……确实和锦瑟的情况很接近,一想这几日来甘泉宫的人传言的,锦瑟这几日的异常举动。 “来人,去把甘泉宫锦妃娘娘的贴身侍女叫来!”慕容追风完,又转头对慕容修云道:“六弟,你若还知道什么,可一定要告诉皇兄!” “臣弟也只是道听途,之前听闻锦妃娘娘染上瘟疫便觉得不太可能,而那瘟疫又不传染,更觉得不可思议!”慕容修云轻笑着恭敬的回答道:“因为那日……皇上赠送的御蝶引,叫臣弟大开眼界,虽没有听过什么玉蝶引,但是臣弟倒有幸在西南地区见过御蛊奇术,那些毒虫什么的,和那日被玉蝶引吸引来的蝴蝶一样,仿佛有灵性一 般,会听从人的指挥。” “哦?有这等神奇的事?”慕容追风面不改色,笑着问道:“不知道那御蛊奇术,是如何进行的?” “闻听御蛊奇术千奇百怪,臣弟也只见过两种……一种为声音,例如用虫笛一类发出的声音来控制蛊虫,另一种是气味……有的蛊虫会顺着散发的气味而寻路,倒是神奇得很。”慕容修云笑了笑,仿佛真的只是在一个传。 但是慕容追风是一个心细的人,慕容追风先提了那日的玉蝶引类同于御蛊奇术,又出了气味这一个关键的词,不论是刻意提醒,还是当真只是巧合,这对慕容追风来,都是一个很重要的情报! 只是他面上虽然没有表露,但是心里却是异常的着急,若真的是蛊毒……那恐怕就麻烦了。 见慕容追风不话,慕容修云也沉默了,不过一会儿,香雪便被带了进来,跪倒在地行礼道:“奴婢香雪参见六王爷,九王爷。” 慕容追风当然认识香雪,她是常常跟在锦瑟身边的贴身丫头,锦瑟对谁都淡淡的,但是似乎对这丫头还不错,起码常常见两人形影不离,而且香雪和晴雨是两个一模一样的双胞胎,自然是叫人印象深刻了几分。 “传言锦妃娘娘近几日来都有些异常,身子不适,为何却没有通报太医?”慕容追风异常的严肃,平日里这样的威严也不知道吓哭过多少姑娘。 香雪确实有些战战兢兢,忙磕头道:“是娘娘不用通报太医的,何况娘娘不是身体不舒服,只是那日被噩梦惊着了,后来一直心有余悸……” “噩梦?”慕容追风冷冷的问了一句,香雪便将这几日的事情和盘托出,当然为了更容易叫慕容追风明白,添油加醋是绝对少不了的,她把情况得很严重,特别关于锦瑟觉得有虫子在身上爬的那些,得跟真的一样…… 慕容追风不是傻子,经过两个人的刻意提醒后,几乎能断定,那确实就是蛊毒作祟,可是……不知道鬼医他对这一方面可有研究?若是没有的话,一时之间,叫他去哪里找会驱蛊的人? 现在只能等着鬼医的答案,而慕容追风告别了慕容修云和香雪后,去找了慕容尚宇。 慕容尚宇很沮丧,哪怕他知道自己没有被传染,却也没有出过房门,似乎整天都颓废的躲在房中,慕容追风来时,他无精打采的靠在窗边,桌子上是摆放着的饭菜,一口未动。 “皇兄!”慕容追风喊了一声,差点吓得慕容尚宇跳了起来,他忙转身 一把抓住了慕容追风,焦急的道:“如何了?锦儿如何了?一定不是瘟疫吧?绝对不会是瘟疫的对不对?” “这件事情还在查证中,皇兄,臣弟有一事问你,很重要。”慕容追风一顿,看到慕容尚宇点头,才道:“上次你送给锦妃娘娘的御蝶引,是谁献给你的?” 慕容尚宇一愣,虽然不明白为何会提到这御蝶引,却还是道:“是忻嫔啊,为了这事她可废了不少心!” “确实是废了不少心!”慕容追风冷冷一笑,讥讽道。 “六弟,这话为何?这与忻嫔有何关系?”慕容尚宇不明白。 “皇兄,锦妃娘娘并非是瘟疫,而是中毒!”慕容追风的话音一落,就见慕容尚宇激动得跳了起来,“中毒?何人下毒?”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五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十五 “皇兄,锦妃娘娘并非是瘟疫,而是中毒!”慕容追风的话音一落,就见慕容尚宇激动得跳了起来,“中毒?何人下毒?” “现在还不知道,但是若御蝶引是由忻嫔娘娘献的宝,那么臣弟觉得此事一定和她脱不了干系!”慕容追风冷笑了起来,之前他就知道,锦瑟未进宫之前一直都是受纳兰忻的欺压的。 后来在宫里,纳兰忻也大胆的以下犯上的打过锦瑟…… “御蝶引?怎么可能……你御蝶引是毒药?”慕容尚宇不可置信的笑了起来,“虽忻嫔和锦儿非亲生姐妹,可是自从上次锦儿劝朕封了忻嫔分位,对忻嫔打她一次以德报怨后,两人的便已经合好了。” “皇上,您真的相信后妃之间能和平共处吗?”慕容追风冷眼想对,很是不屑,“更何况,此事我自会寻找证据,若没有证据,也定不会冤枉了忻嫔娘娘。” 慕容尚宇有些无言以对,确实……他从在皇宫长大,看多了皇宫阴暗的斗争,很多事情,哪怕如他的母后,也是身在其中不由自己。 “你查归查,但是却不能错怪一个好人,可知?”慕容尚宇还是妥协了,虽然他并不相信,但是若不想慕容追风查的话,他一定也不会罢手。 更何况……他真的很担心锦瑟,既然她不是瘟疫,慕容尚宇忙笑道:“既然锦儿不是瘟疫,我是不是可以去看她了?” “不,现在还不行,这个事情还没有最后下定论,皇上是千金之躯,身系家国天下,不能以身犯险!”慕容追风完,口气柔和了些,“皇兄,我知道你担心,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一定会尽力,不会让锦妃娘娘出事的。” 慕容尚宇幽幽一叹,只能点头,因为在他这能干的弟弟面前……他几乎从来不懂得怎么反抗。 慕容追风将御蝶引反复的检查了,确定那只是一颗比较珍贵的夜明珠,而那些花瓣因为长期放置在玉盒里,所以能保持香味浓郁,这叫他异常的介意……介意慕容修云曾提过的,用气味来引导蛊毒。 他知道他是想不出什么来的,而且现在是不是蛊毒,也还不确定。 也是慕容追风毫无办法的时候,鬼医成功的混了进来了,他的身体没有完全康复,穿着青衣的袍子,身份是慕容追风特意从宫外请来的神医。 带着鬼医检查了锦瑟的种种症状,连血凤凰一事都没有放过,鬼医医术精湛,而且最 喜欢研究的便是奇难杂症和各种各样的毒药配方…… 起来,这事确实很蹊跷,鬼医检查了许久没有什么眉目。而那御蝶引也由鬼医反复的检查了,并没有任何的问题,花粉里那些蓝色的粉末也不过是一些平常的类似绒毛似的东西,并没有含有毒素。 鬼医对蛊毒还是有一定的了解,可是却并不精通。 而从锦瑟的种种反映和前期的那些不适应状态看来……确实是有可能中了蛊毒,但是不是御蝶引引起的却很难,至少……是不形成证据去捉拿纳兰忻的。 两个人在房间里正一筹莫展的时候,香雪又来求见了,慕容追风有些疑惑,但是还是召见了。 香雪心翼翼的进了门来,行了礼,有些胆怯的道:“王爷,我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却是娘娘那日夜宴后头发上留下的,当时娘娘也觉得奇怪,但是却也算奇特,便收了起来留念,可是香雪是乡下长大的孩子……却从来没有见过蚕蛹,会是这个颜色的。” 着,伸出手将那蓝色的蚕蛹拿了出来,那蚕蛹很,乖乖的躺在香雪的手掌心里。 “这是什么?”慕容追风伸手接过了,却是觉得这个颜色当真是一种诡异的巧合啊! “这是那夜替娘娘梳头时,在娘娘的发丝中找到的,那时,还开玩笑是蝴蝶要在娘娘身上筑巢。”香雪巴眨了几下眼睛,唯唯诺诺的有些无辜。 这时,鬼医走了过来,因为被那蚕蛹的颜色吸引了目光。 一是世界上不可能有蚕蛹是蓝色。 二是蚕蛹是由蝴蝶幼虫建立后,等着破茧成蝶的……照那日飞去的全是蝴蝶,又何来蚕蛹? 三是这蚕蛹的颜色,与玉蝶引里蓝色的粉末,还有血凤凰上毒性呈现是同一个颜色。 “我看看……”鬼医拿过了那蚕蛹,仔细的看了看,又放了水里泡了一会儿,不一会儿那蚕蛹就褪色了,那水里浮起了一些蓝色的磷粉。 正是那花瓣间散落的那些蓝色的粉末。 蚕蛹褪色后,被水泡湿了,鬼医拿在手上繁复的检查,最终叹道:“这不是什么蚕蛹,是一个用棉花和蚕丝做成的型的虫卵!” “虫卵?”慕容追风疑惑的挑了挑眉,然后示意香雪退下了,香雪看目的已经达成了,松了口气退下了。 而鬼医点头接着道:“将这虫卵染成与那蝴蝶一样的颜色,不容易被发现,若是蝴蝶飞舞时,经 过刻意的训练,经由香气等等途径将这虫卵放在了人的身上……那里面的幼虫便会不知不觉的顺着人的肌肤毛孔渗透进身体。” “所以锦瑟才总觉得身上有虫,却又找不到?”慕容追风哪怕此刻起来,也还觉得诡异,诡异得很。 “完全有可能。”鬼医点了点头道:“这幼虫极,按照锦瑟身上那些红斑来看,该是一种很细的东西爬行过的痕迹,另外因为含有剧毒,所以才叫肌肤肿胀了起来,形成了和瘟疫差不多的症状!” “那要怎么办?”慕容追风的在心里捏了一把冷汗,这样隐蔽的下毒方式,这样的狠毒……若不是慕容修云提醒,若不是锦瑟身边这些丫头聪颖,而他身边还有个鬼医……那恐怕就要出大事了! “蛊毒入体,顺着血液流转繁衍……更何况,那蝴蝶究竟是什么也未可知,那蛊虫是什么就更不知道了,如何解?”鬼医不住的摇头,又查看了锦瑟的状况,连连叹息道:“这丫头命硬啊!从未见过命这么硬的丫头,虽是这血凤凰能暂时保住她的命,但是……能挺这么长时间,当真是叫人惊奇。” 只是这时,慕容追风哪有时间和鬼医开玩笑,他只是皱眉道:“是不是只要抓到那蓝色的蝴蝶,便能知道?” “只是也许,幼虫不一定是那蓝色蝴蝶的幼虫,谁都不准!”鬼医摇了摇头,而慕容追风已经大步的出了门去,“照顾好她,等我回来!” 罢,带着人气势汹汹的朝着纳兰忻的宫殿闯了去。 慕容追风走了,鬼医也只能想尽办法的为锦瑟续命,毕竟他哪怕与这个丫头没有什么交集,但毕竟对于慕容追风来,她是很重要的。 从鬼医看着慕容追风长大,他吃了那么多的苦,忍受着常人都无法忍受的重担,如今……有了自己喜欢的人。 却不知道是福是祸? 鬼医幽幽的叹了一声,在这叹息声中,有一个非常细微的声音随着响起,鬼医没有发现,因为房顶上的慕容修云已经身轻如燕的掠走了。 在皇宫一个无人的角落,慕容修云站在一颗大树之下,不过一会儿的光景,那些神秘的黑衣人从树上和房顶上轻轻的跃了下来,就如同凭空出现的一般。 “将这个人找出来,越快越好!”慕容修云冷冷的丢下这样一句话,然后一挥手将一个纸团丢到了其中一个黑衣人的身上。 那人将纸严肃并且心的展开。 ——魑魅。 没有话,黑衣人们只是坚定的点头,然后‘咻咻’几声,快速的隐入了树木之中,随着一阵似风一般轻微的树叶摩擦的声音,这个安静无人的角落又回复了安静。 慕容修云轻轻的闭眼,无奈的叹了一声,若是连鬼医都没有办法,那么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那个人能救锦瑟了,只是…… 张开眼睛,慕容修云幽幽的低头,死死的捏住了自己的拳头。 慕容追风几乎强制性的将纳兰忻宫殿的所有人都控制了起来,那些一个个杀气腾腾的侍卫,将整个宫殿都围了起来,慕容追风那冰寒的脸叫人看着就觉得一阵阵从心底的胆寒,宫女们被押在角落里颤抖不止。 纳兰忻被两个侍卫带了出来,看到慕容追风的那一刻,纳兰忻虽是有些心惊胆寒,却还是死死的瞪着他,然后笑了起来,“六王爷这是什么意思?哪怕六王爷再是权势滔天,怕也无权干涩后宫吧?” “本王是无权干涉后宫你们这些女人的把戏,但是如有人胆敢皇宫之内行凶,视国法如无物,那本王就管定了!”慕容追风的眼微眯,危险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她是纳兰德信的女儿,若不是逼不得已,他是不会对付纳兰忻的,可是如今是她太不识好歹了,他多次让纳兰德信吩咐过,要她不要招惹锦瑟,可不想,最终她不仅动手了,还这样的狠毒! “王爷越越好笑了,本位一直在后宫恪尽职守伺候皇上,什么时候做什么罔顾国法之事?”纳兰忻当初敢做那件事情,她就已经做好了会被察觉的准备。 原本,这察觉的几率微乎其微!根本是不可能被发现的,但是那贱女人当真是不能看,身边尽是为她卖命的男人! 纳兰忻在心里冷冷一笑,根本是有完全的信心的,她就不信,自己这一辈子都拼不过那个女人,倒要看看是她的命硬,还是她的毒狠。 “是吗?”慕容追风着,属下已经将玉蝶引那盒子递到了他的手上,将玉蝶引往纳兰忻面前一摆,慕容追风冷笑道:“那请娘娘告诉本王,一颗夜明珠,为何有引蝶的作用?” “本位怎么知道,当初找到这宝贝时只觉得稀奇,便献给皇上了!”纳兰忻冷哼一声,根本不在乎。 “可现在本王就怀疑是这玉蝶引将毒引到了锦妃娘娘的身上,导致她身重剧毒,生命垂危。”慕容追风冷冷一笑,“不然,一群蝴蝶而已,却不知道为何将这东西掉在了锦妃娘娘的身上?” 着 ,慕容追风拿出了那个被水浸泡过的蚕蛹,那些蓝色差不多都掉光了,只剩下一个残破的一个的毛球。 “这东西被染成了和蝴蝶一个颜色的蚕蛹,到底是为什么呢?还要请忻嫔娘娘解释解释?”慕容追风将东西递到了纳兰忻的眼前,却没有意料中的看到她的眼神有任何的转变。 甚至没有一丝的惊奇,只是转过了脸,异常不耐烦的道:“这是什么本位不知道,但是王爷若是没有证据,可不要这是本位放在锦妃娘娘身上的,何况……这东西看来就是一个棉球,有毒吗?若是没毒,娘娘中毒一事又怎么能和玉蝶引扯上关系?王爷胡乱栽赃,也是触犯王法的?” 倒是伶牙俐齿,看来早已经有了准备,确实慕容追风知道证据不足……而且这玉蝶引除了这一点可疑外,根本没有任何的毒。 可是哪怕没有证据,慕容追风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必须……要逼问出个结果来。 “娘娘若是不肯承认,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慕容追风冷冷一憋,侍卫们毫不客气的一把将她抓住就要拖走。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凭什么这么做?”纳兰忻这下慌了,大声的呼喊挣扎,可是她的力量和两个男人比起来,微乎其微! “娘娘不老实,那么本王有的是办法叫你老实!带走!”慕容追风完,纳兰忻就被强制性的拖出了院子。 纳兰忻没想到慕容追风竟是这般的野蛮霸道,一点证据也没有敢这样对她?她怎么也是后宫妃嫔啊!他……难道要严刑逼供?这可不是纳兰忻想看到的结果,可是…… 正是一片混乱,纳兰忻尖叫挣扎时,一声怒喝传来,“你们都在干什么?给朕放开!” “皇上!”纳兰忻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看着一身明黄龙袍的慕容尚宇从不远处急匆匆的走了来,对着那些侍卫吼道:“这都是在干什么?还不快放开!” “皇上……”纳兰忻的眼泪瞬间弥漫了眼角,一把扑到了慕容尚宇的身上,竟是吓得哭了起来,“皇上,六王爷……六王爷不讲理,冤枉臣妾是下毒毒害锦妃娘娘的人,臣妾不服……他便要抓臣妾去用刑!” 死死的抓着慕容尚宇的衣衫,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凄惨兮兮。 “六弟!这是怎么回事?”慕容尚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追风,毕竟他之前还答应过没有证据是一定不会冤枉好人的。 慕容追风早已经没有了耐性了,时间一分 一秒的过去了,若是再没有解药!锦瑟的性命难保! “皇兄,这蛊毒一定是那夜玉蝶引招来的蝴蝶作怪!如今时间紧迫,锦妃娘娘不知道命在旦夕,怕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现在只有逼纳兰忻拿出解药来!”慕容追风捏紧了拳头,整个脸都紧绷着,脸色铁青。 “可是……”慕容尚宇一时犹豫,听到锦瑟命在旦夕时,心里便乱作了一团。 “不!不是我做的!皇上,你要相信臣妾啊,臣妾没有!没有!”纳兰忻死死的抓着慕容尚宇的手不肯放开,那一双带着泪珠的眼睛委屈并且害怕的看着慕容尚宇,哽咽道:“皇上你不能这样对待臣妾啊,臣妾没有做过,不应该遭受这样的怀疑!你要给臣妾一个公道啊!” “这……”慕容尚宇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只听纳兰忻在耳旁不停的哭道:“当初臣妾也只是看皇上每日忧愁,所以才尽了自己的力量收罗了这个宝贝的,臣妾只是想皇上开心啊,本不知道这东西是要献给妹妹的,也没有要害谁……没有……更何况,妹妹的病是昨日才发的,怎么可能是玉蝶引有毒……” 听着纳兰忻的哭诉,慕容尚宇更是心里没底了,他确实没有过这东西是要送给锦瑟的,更何况……他真的不知道心里究竟在想着什么,乱做了一团。 “皇上,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皇上一直陪在锦妃娘娘身边,难道不知道自从那天夜宴之后,娘娘的身体就一直不舒服吗?就没有发现那之后娘娘一直很奇怪吗?”慕容追风深深的吸了口气,耐住性子道:“这玉蝶引本就怪异,如今娘娘触碰之后就出了这样的问题?还不值得怀疑吗?” “六弟……可是……”慕容尚宇可是了好久,也不出个所以然来,两边都有理,可是他怎么能看着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叫纳兰忻受刑呢?若是她的冤枉的,不仅救不了锦瑟,还会叫纳兰忻日后寒了心啊。 她事事都是为了他着想,一心只为了他好,如今……只是因为怀疑,便要这样伤害她?这样岂不是寒了所有后宫之人的心? “皇上你不用为难!既然六王爷是锦妃娘娘触碰了这玉蝶引才中毒的,那么臣妾自己来试,若是这玉蝶引有毒,便连臣妾一起毒死罢了!”着,纳兰忻冲动的上前一把夺过了那玉盒。 所有的人在那一刻匆忙的退开了,慕容追风下意识的将慕容尚宇往身后一护,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纳兰忻打开了盒子,因为那夜明珠实在是珍宝,哪怕是百日竟都微微发光, 那香味弥漫,而纳兰忻就站在院子里,手里稳稳的拿着玉盒。 不一会儿,那些蝴蝶展翅飞来,还是那样有序的飞了来,慕容追风一个眼神示意,早已经准备好的侍卫拿着网便去网罗那些蝴蝶,蝴蝶吓得四散逃脱,不一会儿便跑得无影无踪,被捕下来的,便被送到了慕容追风的身前。 那些蓝色的蝴蝶确实是很美丽的,只是眼下看来,那艳丽的颜色怎么看都觉得诡异。慕容追风第一时间叫人将蝴蝶送去了给了鬼医鉴定,那侍卫回来时,对着慕容追风的耳朵耳语了几句,却叫慕容追风的脸色越发的难看了。 纳兰忻关上了玉盒,一脸凛然的站在原地,抬头挺胸的傲然道:“王爷,如何?这玉蝶引,可有毒?” 是……这蝴蝶有可能是没毒的,可是……慕容追风死死的捏住了拳头,将那蚕蛹拿出来质问道:“那你告诉本王,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王爷可真是好笑,随便拿个毛球,便要栽赃是臣妾下的毒吗?”纳兰忻瞪着慕容追风,丝毫不畏惧他那几乎要杀人的愤恨目光,因为她越是胸有成竹,慕容追风越是疯狂,便对她越有利。 “六弟,既然没有证据……怎么可以……”慕容尚宇这时开口,虽然口气还有些犹豫,但是面对慕容追风狂怒的模样,还是有些心翼翼的。 慕容追风也许从来没有这么冲动过,只因为他的心,他的理智,已经全部都被磨光了,若再没有办法,鬼医那边……锦瑟……连今夜都撑不过去了啊! 没有时间了! “本王不管!带走!”慕容追风冷声一喝,那紧捏着的双拳‘咯咯’作响,他的脸因为担忧和暴怒变得恐怖。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六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十六 “本王不管!带走!”慕容追风冷声一喝,那紧捏着的双拳‘咯咯’作响,他的脸因为担忧和暴怒变得恐怖。 “六弟!”慕容尚宇不可思议的喊了一声,真的叫他怎么也想不到,一向做事都有条有理并且从来都沉稳冷静的慕容追风,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皇上!皇上!你要还臣妾一个公道啊,要还臣妾一个公道啊!”纳兰忻挣扎不过那些侍卫,又被轻易的制住了,只能哭得一塌糊涂。 “朕……朕……”慕容尚宇还没有出什么话来,慕容追风已经坚定的道:“皇上,此事由本王一力承担,待找到解救锦妃娘娘的办法,臣弟甘受任何惩罚!” “皇上……”纳兰忻不可置信的呼喊,心里却怎么也没想到慕容追风竟是那么坚决,若是他没有证据便严刑逼供,按律可是当斩啊! 果不其然的,慕容尚宇受慕容追风的坚决所震撼,尽管心里不是滋味,可是如今……他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慕容追风可是他的亲弟弟,从到大,从没有一件事情做错过的亲弟弟啊! 如今……他这般坚决的怀疑纳兰忻,叫慕容尚宇越发的动摇了,他转眼看着纳兰忻哭得满是泪水的脸,用自己都觉得微弱得几乎没有丝毫声音可言的语气道:“你……你……还是……老实交代的好。” 只是这样一句几乎没有声音的话语,那样沙哑低沉,叫纳兰忻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原来她在慕容尚宇心里的份量就这么轻?哪怕眼看着她受冤枉,受酷刑……竟也比不过慕容追风的一个口头上的,承担一切? 他信慕容追风……却不信她? 纳兰忻颤抖着唇,什么都不出来了,连眼泪都忘记了掉下,她真的没有料到是这样一个结果,更何况……她不要受刑,她不要……她不要…… 瘦的身子已经呆愣,纳兰忻已经被侍卫拖出了老远,到了院子的门口…… 可是突然她抬起了头来,眼神里有一丝的疯狂,她猛然大喊道:“既然你们都不信我,我便用我的命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这样……你们便高兴了吧?” 完,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一下挣脱了侍卫们的手,然后猛然的,快速的撞向院子门边一颗巨大的柱子…… “不要!”慕容尚宇惊叫了一声,快步追了上去,伸手却只抓住了纳兰忻的袖子,因为巨大的扯力,那袖子‘撕 拉’一声被扯了下来…… 纳兰忻毫不犹豫的,狠狠的撞向了柱子。 “咚”的一声,仿佛叫所有人的心都猛然一顿,然后院子里突然安静了,只剩下那一声生命碎裂的声音……不停的撞击着大家的心。 “忻嫔!”慕容尚宇悲呼一声,不顾一切的跑了过去,将已经倒地的纳兰忻扶了起来,她的额头撞破了,鲜血直流,幽幽的睁开眼睛看向了慕容尚宇,却是傻傻的笑了起来。 “忻嫔,忻嫔……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你怎么……这么傻?”慕容尚宇着,转头怒吼道:“叫太医,快叫太医啊!” “皇上……”纳兰忻轻轻的拉住了慕容尚宇的手,像是用尽的全身的力气,轻笑道:“皇上……你现在相信,不是……臣妾做的了吗?臣妾……真的没有……日后……不能伺候皇上了……皇上……要记得……记得……臣妾……” 完,双目一闭,歪歪的倒在了慕容尚宇的身上。 “忻嫔!忻嫔!”慕容尚宇死死的抱住了纳兰忻,竟是悲痛得哭了起来。 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变成这样,但是……一定是他,一定是他造成的,是他不相信她,所以……她才绝望至此,要用自己的命来证明一切。 慕容追风深深的吸了口气,那双锐利的眼却始终没有动摇过,纳兰忻撞去时虽然快,但是因为袖子被扯掉的关系,明显冲撞力降低了,不论她是不是有意的在最后放缓了力道……但是她撞上去那一下,绝对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重,也不致命! “皇兄,她还活着的!”慕容追风冷冷的提醒了一句,叫慕容尚宇从悲痛中回过神来,他急忙探了探纳兰忻的鼻息……果真还有呼吸的。 “还活着,还活着……”慕容尚宇哭着,却又笑了起来,慌乱的将纳兰忻抱了起来就从寝宫走去,在经过慕容追风身边时,第一次用他这辈子都没有过的威严道:“这事,谁再提是忻嫔下的毒,朕就要了他的脑袋!” 言下之意很明显了,他没有看慕容追风,抱着纳兰忻径直的进了宫殿。 慕容追风闭眼低头,叹了一声……他知道,这件事情搞砸了,慕容尚宇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他本来就优柔寡断,如今为此差点让纳兰忻死了,看来……这件事情,怕最终要没有结果了。 只是锦瑟怎么办? 慕容追风想起时,连忙朝着甘泉宫跑了去。 锦瑟……要撑住, 一定要撑住啊! 甘泉宫一如既往的冷清,慕容追风几乎是风一般的刮进了锦瑟睡着的书房,书房里一股子药味,鬼医坐在床边给锦瑟施针。 一进门慕容追风已经迫不及待的道:“如何?可有办法了?” 鬼医幽幽的叹了一声,将银针从锦瑟的受伤拔下,摇头道:“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怎么会?不可能……不可能……”慕容追风不住的摇头,不可置信的看着锦瑟。 那是他的锦瑟……怎么变成了如此的模样?她身上那些红疹不仅不断的扩大肿胀,而且像是已经开始腐烂了,惨不忍睹…… “锦瑟……锦瑟……”慕容追风伸出手去,却不敢碰她,一定很痛……一定很痛,肌肤一点点的被腐蚀……一定,痛极了。 若是可以……他宁愿将这些痛苦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啊,可是为何,为何……是她,为何是她要遭受这样的痛苦。 那时……她要他带她离开时,他若是不顾一切的做了,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不会叫她要忍受着这样的痛苦,一点点的死去,而他……毫无办法! “蛊毒有无数种,按照不同的饲养方式和不同的下蛊方法,解蛊之法也千变万化,老朽不才,真的是不知如何解蛊。”鬼医摇了摇头,幽幽的叹道:“若是师兄还在世……便好了。” 慕容追风疑惑的看向鬼医,却见鬼医叹道:“当年我与师兄在同一师门下,我精医理……而师兄却善于研究毒物,虽后来我对毒物也有研究,却始终不如师兄透彻。” “他……现在何处?”慕容追风目不转睛的看着鬼医,却叫他看到了鬼医闭眼摇头,幽幽一叹,“早在二十年前,叱咤风云的毒君魑魅……便已经逝世了。” “死了?”慕容追风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仿佛整个世界都顿时黑暗了一般。 本是白天,却不知道这山林里为何暗得如同这世界上没有光一般,慕容修云的身影幽幽的穿梭在这山林之中,最终停下了脚步。 他的眼前,是一座破烂的茅屋,叫人觉得一阵阵的阴冷,因为这茅屋像是身处在世界上最黑暗的地方一般,而那些茅屋的破漏更让人生出一种幻觉来,那便是那不是破陋,而是那茅屋的脸……一张恐怖狰狞,如同恶魔一样的脸。 茅屋的四周一片死气沉沉,没有一丝的声音,方圆十几米的范围之内,一片枯槁,所有的植物都枯萎了,地上的杂草早已经 腐烂了,四周的树木张牙舞爪的只剩下枯槁的枝节,像是垂死挣扎的人一样,伸出了手,却永远无法渴求到一丝的生机。 慕容修云深深一叹,踏步进了那一片仿佛是死亡的结界一样的茅屋里。 屋子里很黑,只有屋子最伸出的角落点着一根蜡烛,那微弱的光线跳动着,似乎在与黑暗抗争着,可是力量却那样的微笑。 “我便知道,你一定会来的。”苍老的声音,沙哑得诡异,透着一股深深的冰寒。 “你知道我会来?”慕容修云冷冷的看向那蜡烛边上的一个黑影,那黑影哪怕身处在烛光之中,却也笼罩着一层照不亮的黑暗。 他的头上披着一个黑色的破旧的斗篷,将他杂乱的头发和面容藏了起来,那脸埋在阴影里,一种不出的诡异阴冷。 “我虽老了,也残了……却不傻啊。”那声音诡异的笑了起来,那笑声像是黑暗里蠢蠢欲动的一个怪物,听得人毛骨悚然,“我魑魅这辈子没走过什么运,这次可算是走了大运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慕容修云微微的皱眉,“锦瑟的事,与你有关?” “哈哈哈……”魑魅又笑了起来,那笑声叫慕容修云厌恶的皱眉,看着黑暗中的他继续道:“我不过是举手之劳,与人做了一笔交易,各取所需,却不想……原来那女娃子,是锦瑟那丫头啊?” “世事变迁,没想到,那女娃子会成为你的软肋?而我……却阴差阳错的捏住了你的命门?”魑魅的身体在微弱的烛光里,像是一个蠕动的黑影,他幽幽的抬起头来,烛光照亮了他额前花白的杂乱的头发,还有那一双阴冷的却是赤红的眼睛,如同修罗一般的赤红色的眼睛。 “蛊是你下的,与你做交易的人,是谁?”慕容修云不想多废话,他与魑魅算是有过一次的接触,这传二十年前便已经死了的风云人物,如今……却成了眼前这个隐身才黑暗中的怪物。 “我虽恶毒,但是最起码的信誉还是有的,你觉得我会出什么吗?”那赤红的眼睛在黑暗里幽幽的发亮,眼的周围却全是深深的皱纹,更让那双眼睛看起来越发的像一个怪物,一个恶魔。 “你要如何才肯救她?”慕容修云垂眼,知道如今能救锦瑟的只有眼前这个怪物了。 “你知道我的条件的……一向如此。”魑魅瞪大了赤红的眼睛,那眼神里竟是饱含了无尽的贪婪和渴求。 “那不过是个传,更何况赫连家族与外 族通婚已经数百个年头,哪怕那传言中的再生之血是真,恐怕也早已经被稀释了,你怎知道……一定能治好你?”慕容修云转了眼,死死的捏住了拳头。 “治得好治不好,得试了才知道,哪怕那血已经不再纯正,但是哪怕有一丝的希望……也要试试才知道结果啊。”那黑影微微的晃动,语气已然有些激动了,那赤红的眸子大大的瞪了出来,仰起了脸仿佛是想要接近慕容修云一般。 而他扬起脸的那一刻,黑暗里微弱的烛光幽幽的照在了他的脸上……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慕容修云皱眉,竟都是别开了目光……那脸满是皱纹,那皱纹深得如同刀疤深深的镶嵌在他的肌肤上一般,而那恐怖的布满了皱纹的脸上,却是大片肌肤都是黑色的。 与其是黑色的,不如,那像是一种腐烂了的……黑色的几乎已经将他的肌肤完全腐蚀了的黑洞。 “你若想救她,便得做出牺牲啊,若是你命大……也许不用死!”那脸笑起来越发的扭曲恐怖,那些黑洞里像是有什么在蠕动一般,他张着几乎唇瓣都已经被腐蚀了的嘴,咧着笑了起来,露出漆黑破损的牙齿,“再……赫连家族的血……如今可只有你一人了,你的母亲,便是赫连家族最后的传人了……而她死了,赫连家族的血……只有你的身体里……流动着了。” “救她,我便答应你。”慕容修云冷冷的只了这几个字,比起魑魅的疯狂来,他冷静得诡异。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七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十七 “救她,我便答应你。”慕容修云冷冷的只了这几个字,比起魑魅的疯狂来,他冷静得诡异。 “行,把你的人弄走,我可不想大开杀戒。”魑魅冷冷的笑了起来,那裂开的没有唇瓣的嘴叫人觉得恶心。 慕容修云发出信号,那黑暗的森林里,那些隐藏得丝毫看不出痕迹的黑衣人快速的移动,黑夜将他们的身影掩藏起来,只有一阵阵冷风不是的吹过,不一会儿便全部不见了踪迹。 “清竺,你去解蛊。”魑魅的话音刚落,慕容修云才猛然惊觉房顶上竟是有人,只是一个轻微的动作,然后慕容修云从那破陋的茅屋窗户中,看到有一个身影飘飞进了一片黑暗之中。 “放心吧,她不会有事的!现在,来实现你的承诺吧!”魑魅那一双在黑夜里闪着红光的眼睛贪婪的看向了慕容修云。 慕容修云幽幽的闭眼,张开了双臂……放弃了所有的抵抗! “没想到啊……没想到啊……真是天不亡我魑魅啊!”魑魅仰起了脸,大声的笑了起来,“子,上次求你你都不肯滴一滴血下来,如今……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皇宫里还是冷冷清清,哪怕锦瑟只是中毒的事情经过纳兰忻一闹,也几乎传开了,但是为了避嫌,几乎没有人愿意出门,整个皇宫冷清得有些叫人恐惧。 纳兰忻幽幽的睁开眼睛时,脑袋一阵阵的昏沉,眼睛也有些昏花,额头还隐隐作痛,可是她睁开眼睛的第一眼,便看到了模糊中慕容尚宇焦急的脸。 “忻嫔,忻嫔,你醒了?可还有哪不舒服?还痛吗?”慕容尚宇死死的抓着纳兰忻的手,焦急的神色溢于言表。 “皇上……”纳兰忻喃喃的开口,声音有些低哑,她喃喃的看了四周,是她的房间,有些疑惑的问道:“我……我还没死?” “没有,当然没有死了!朕不会叫你死了的!”慕容尚宇笑了起来,抓着纳兰忻的手,认真的保证道:“是朕不对,朕应该保护你的,不应该这般不信任你……以后,朕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皇上……”纳兰忻咬唇,眼泪已经弥漫了起来,她像是感动得不出话来了,只有泪水晶莹的划过了脸颊。 “不哭了,没事了,不会再有事的,朕信你……你没有害锦妃。”慕容尚宇着,端起了身边的药碗,道:“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了,先把身子养好了,朕喂你喝药,好吗?” “嗯!”纳兰忻满眼的泪,感动的点头,再点头。 慕容尚宇心的将她扶了起来,然后亲自喂她,一点点的喝药。 看着纳兰忻已经没事了,慕容尚宇吊着的心也算放下了一些,只是……不知道锦儿如何了呢? 想着晴雨的那番话,他真的不能去看她吗? 心里想着事情,手下的动作不免停顿了,他忧愁的眼睛,还有紧皱的眉头,一切又怎么能逃过纳兰忻的眼呢? “皇上,你……还在担心妹妹吗?”纳兰忻楚楚可怜的看向慕容尚宇,“您去看看她吧,我没事的。” “唉……”一句话,可谓是道了慕容尚宇的心里了,他一叹,道:“朕也想去啊,只是……锦儿曾,不希望朕看到她的样子,朕……” 纳兰忻低头,却是幽幽的勾了一下唇角,变成那样,自然不希望别人看到了。 “可是妹妹如今正是生死关头,您应该陪在她的身边啊!”纳兰忻鼓动着,她自然知道没有一个男人看到那个样子的锦瑟还会喜欢,慕容尚宇不是喜欢她的美丽吗? 如今她变成了那幅模样,哪怕死了……也要她在慕容尚宇的心里,留下一辈子的噩梦,叫他连想她……都不敢想。 “唉,可是……既然是锦儿的要求,朕一定要做到!朕能为她做的事不多,每次她有事朕都帮不上什么忙,如今……能做的,也只有这个了。”慕容尚宇戚戚一笑,竟是有些悲哀。 这南陵有慕容追风,还有什么事是需要他的呢? 纳兰忻没有多话,毕竟多多错,更何况锦瑟都要死了,日后再没有机会跟她抢了,如今她脑袋疼着呢,有慕容尚宇在她身边也好……起码她可以享受他的照顾,这是以前她做梦都没有梦到过的幸福啊。 “喝药吧,我相信锦儿一定会没事的,也相信六弟,一定能找到办法的。”慕容尚宇深呼吸,松了口气,又开始喂药了,因为他真的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或许……他只能依靠着慕容追风吧,连心爱的女人的性命,也只能交到他的手上。 纳兰忻再不话了,喝了药后靠着慕容尚宇,两个人坐在床上依靠着……也许慕容尚宇太累了,竟就那样睡着了。 纳兰忻柔柔的笑了起来,今后……他的宠爱便是她一个人的了,她才是能陪在他的身边,并且高高在上的女人,她才有资格当南陵最高贵的女人! 那个贱 人凭什么?那样的出生?那样卑贱的女人,凭什么和她争? 她早该死了! 想着,忍不住笑了起来,看着慕容尚宇熟睡的脸,她的心也一点点的柔和了,轻声的道:“皇上,我才是真的爱你的,你……是我一个人的。” 扶着慕容尚宇睡下了,纳兰忻却是扬着唇角笑了起来。 慕容尚宇喜欢善良的女人,喜欢对他好的女人,喜欢以诚心对人的女人,更喜欢……柔弱的需要依靠他的女人。 那么……她就会是那样的女人,会成为他最喜欢的女人。 幽冷的夜,一股冷风吹进了寝室,慕容尚宇从噩梦里惊醒,满头的冷汗……天知道他竟是梦到锦儿死了,他的锦儿…… 慌忙的起身,慕容尚宇想叫人,可是却发现房间里花台上的门开着,难怪刚才有风…… 隐隐的烛光中,看到有人在那,慕容尚宇朝四周看了一圈,没有发现纳兰忻的身影,想发出点声音,最终却是无声的走了过去。 那是一道门,打开后是一个型的花台,正对着后花园,平日里那里放着软塌,午后歇息时最好不过了。 慕容尚宇轻轻的走近了,透过月光,看到了纳兰忻背对着他跪在露台上,面朝月亮,口里念念有词,走进了,才依稀得听清楚。 “妹妹一定要起来,一定会好起来的,老天爷……皇上为了此事忧心忡忡,信女不愿看他如此伤心难过……求您了,一定让纳兰锦,我的妹妹快些好起来吧,为此,信女愿意减寿十年,余生斋戒食素……” 还有些什么慕容尚宇没有听清楚,只知道她跪在那里念了一遍又一遍,没念一次便诚心的朝着月亮磕三个头,然后一直循环往复…… 慕容尚宇只觉得自己的眼里雾气弥漫,连声音竟也有些沙哑了。 她还带着伤,却为了他为了锦儿在这冰冷的夜里不住的乞求神明?为何……当竟是会怀疑这样的女人?为何以前他对她不再好一些?她什么事情都为了他着想。 后宫争斗一向无情,更别她和锦儿不是亲姐妹了,如今只是因为他……只是因为不忍他伤心难过,她竟什么都不计较了,哪怕她差点为了此事蒙冤,差点丢了性命…… 她竟都不计较了,他一直一直……没有认真的了解过她,没有认真的看过她,甚至好几次在她这里撒酒疯,而她一次都没有埋怨过,每日早晨起来,都会为他细心的端上一碗参汤,怕他 宿醉头疼。 她如此待他……而他呢? “忻嫔!”慕容尚宇忍不住出声,将眼里那些感动的泪花都吞了回去。 “皇上?您怎么起来了?”纳兰忻转过身来惊呼一声,而慕容尚宇已经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柔声道:“夜风冰凉,你还有伤在身,这是干什么?快进去!” 着,扶着纳兰忻就要往里走,纳兰忻刚迈动脚步,却痛呼出声,“哎呀!”一声,腿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 “怎么了?没事吧?”幸好慕容尚宇扶着她,不然非要摔倒了。 纳兰忻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低声道:“脚……麻了。” “你……”慕容尚宇心里那一股暖流又一次满满的充斥着他的心,再没有什么,伸手一把将纳兰忻抱了起来,然后回了房间,轻柔的将她放置在了床上。 “你还有伤,那么傻做什么?”看着纳兰忻那瘦的样子,额头上还抱着纱布,忍不住责怪。 “臣妾……臣妾也只是想出一份力,不想看着皇上伤心……”纳兰忻忧愁的低头,眉目间楚楚可怜的风情显露无遗。 “朕相信,锦儿一定不会有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你也要好好的,否则朕一样会伤心的!”慕容尚宇动情的将纳兰忻拥在了怀里,忍不住幽幽的叹了一声。 这两姐妹啊……当真都是老天爷赐给他最好最好的礼物,老天爷,一定……不会叫她们受到伤害的,锦儿一定会化险为夷的。 一定……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八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十八 甘泉宫里这一夜没有灯火通明,黑夜里哪怕是再华丽的宫殿,都像是被黑暗吞噬了一般,显得黯然无光。 只有偏院里那一间书房隐隐的透着烛光,成为这黑漆漆的宫殿里唯一的色彩。 慕容追风就在床边,鬼医已经毫无办法的倚靠在了窗边,不愿意打扰他。 没有人话,房间里安静得很,锦瑟的气息已经虚弱得几乎感受不到了,之前还能听到她痛苦的呻吟两声,或者皱眉……如今,她那样安静的躺在那里,面目全非…… 空气里有一丝腥臭的味道,哪怕是药味也掩盖不住,是锦瑟身上的溃烂越发的严重了,几乎使得她整个人看起来都有些血肉模糊。 慕容追风闭着眼睛,就跪在床前,不忍心碰她任何一个地方,因为他怕……他怕他轻微的一个动作,都会弄痛她。 便是这样绝望的沉默,叫慕容追风第一次感受到了这种撕心裂肺的痛楚,也是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他从来没有后悔过,这次,却无时无刻的不在后悔,后悔没有把她从这冰冷阴暗的皇宫里带走。 如今仿佛什么都不重要了,哪怕是他背负了二十几年的沉重包袱,连他自己……都不重要了一般。 老天啊,再给他一次机会吧!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的再走她的!再让他选一次,他会知道什么都没有她重要啊! 可是……世界上唯一没有的,便是后悔药啊! 后悔,是最没有用,也是最无奈,最窝囊的情绪!可是现在除了后悔……慕容追风已经丝毫没有办法了。 就在这种绝望得几乎要窒息的气氛下,鬼医猛然一声惊叫,“那……那是什么?” 黑夜里,寂静得没有一丝声音的甘泉宫,突然发出了一阵悠远的笛声。 “那……”鬼医瞪大了眼睛,看着不远处的房顶。 慕容追风一惊,已经掠身来到了窗前,今日正是新月,月牙儿倒挂在天空中,而在那黑色的身影就那样挺立在房顶上,那身后的月牙倒映着他的身影,叫人清楚的看到了他的身影。 那人的身影修长,衣衫飘动,头顶上带着银色的帽子,几分异域的味道。 看不清楚容貌,但长发披散,随风在身后飞舞,那身影哪怕只是一个黑影,却也能叫人看出来,那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那笛声,是他 手里的笛子发出来的。 “什么人?”慕容追风的第一反映便是要飞身出去,却是被鬼医一把拦住了,鬼医震惊的看着慕容追风,摇头道:“他……是来救命的。” 虽然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但是鬼医从那黑影手中笛子的轮廓,便能看出来……那是魑魅曾经用过的虫笛,那人的打扮,是西南一带的苗疆之人…… 慕容追风有些不可置信,但是下一秒,只觉得听到了锦瑟痛苦的呻吟。 两个人转过身来,只觉得锦瑟的身上似乎有红色的雾气渐渐的腾升了起来,不……不是雾气。 慕容追风竟是吓得后退了一步,那是密密麻麻的用肉眼根本无法识辨的无数的虫子……那种虫子的体形根本无法用肉眼看到,只是如今它们成群结队的从锦瑟的身体里不断的出来,形成了一层薄薄的红雾。 鬼医一把将挡在窗边的慕容追风推开,然后那红雾顺着窗口飘了出去,随着笛声悠扬,径直的飘向了那吹笛之人。 笛声停,那人身影一掠,竟是极快的消失在了黑夜里! “站住!”慕容追风快速的追了出去,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人的影子如同虚幻一般的消失在了远处的黑夜里,哪里还追得上? 心里还担心着锦瑟,慕容追风慌忙的回了书房,鬼医此刻已经开始施救了,见慕容追风回来,忙道:“蛊毒已经解了,命是保住了!只是这身体溃烂,还需废一番功夫,恐怕得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复原了!而且……也不一定能恢复原本的容貌了。” 慕容追风心里一紧,看着锦瑟那面目全非的模样,却又轻轻的笑了起来,“没事,能活着……便已经……足够了。” 相对比刚才慕容追风心里的绝望来,只是没了昔日容颜,又有什么要紧?他只要她活着,只要她活着…… 那黑暗中连烛光都已经被黑暗吞噬的恶魔的房屋,清竺从屋顶上掠过时,听到了屋子里一阵阵稀稀疏疏的声音,勾了勾唇角,黑夜里他的容貌看不清楚,只是唇勾出一个邪魅的弧度,轻笑道:“那丫头没事了。” 这一声,却叫慕容修云幽幽的松了一口气。 他没有睁开眼睛,因为这黑暗里的东西,一定不是他想看到的。 “开始了,开始了……这一刻终于到来了!”魑魅的声音激动得几乎颤抖了,只是很快,便有什么细密的声音将他沙哑的嗓音盖住了。 那黑暗的茅屋,哪 怕是那样的黑了,可是四周不断的有什么在地面上爬动着,那密密麻麻的从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叫人听着都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而那些毒虫在地面上快速的爬行,目的都是那茅屋。 许许多多的毒虫,奇形怪状的模样,一个个的几乎爬满了茅屋,然后寻找着缝隙,从茅屋那些破陋的地方一点点的爬进了屋子,朝着屋子里伸着双臂站立着的慕容修云爬去。 从脚一点点的爬上去,黑压压的一片,所经之处都被覆盖得密密麻麻,连他身上玄色的衣衫都被遮挡得看不到一丝的颜色了。 那素净的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不一会儿便被黑压压的一片覆盖住了。 一点点的,从他脖颈,到他紧绷的脸,到他紧抿的唇,紧闭的眼睛……一点点的爬满了他的全身。 几乎将他整个人都严密的包裹住,没有露出哪怕一丝的缝隙。 那几乎被毒虫们包裹着的变成了一个黑色的臃肿的身影不住的颤抖着,然后有凄厉的,叫人毛骨悚然的叫声从茅屋里传出去,传遍了这黑暗里的每一个角落……惊起了树林间一片黑色的乌鸦腾翅而飞。 “啊!”慕容修云的身影轰然倒塌,因为剧痛,从骨子到肌肤,从脚到头,甚至从心到手指……每一个地方,每一寸肌肤,全身的每一个角落,都发出了那种像是被千万毒虫啃咬撕裂的痛楚。 可是他偏偏又那么清醒,清醒的承受着,忍不住发出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叫,不是他不想忍……而是那种痛楚完全超过了人所能承受的范围,叫他在地上不停的翻滚…… 哪怕他不住的翻滚,那些毒虫都像是叮在了他的身上,怎么也没有掉落下来,全部附在他的身上,一点点的啃咬着他的皮肤,吸允着他的鲜血…… 这恐怖的修罗之所,这阴暗的森林,都回荡着一种叫人忍不住浑身发冷的气息。 知道慕容修云连叫声都已经发不出了,直到他整个人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了,那些毒虫才似乎脱力了一般的朝他的身上滚落了下来…… 毒虫掉落,露出了慕容修云惨不忍睹的身躯,衣衫早已经被啃咬了干净,一丝不剩。 而几乎看不出躺在地上的是一个人,全身的每一个地方都仿佛没有了肌肤,只有血肉,像是一叹破烂的血肉堆在地上,发出恶心的臭味,而那些虫子一个个像是胀鼓鼓的从他身上滚下后,一个个缓慢的,一点点的朝着另一个方向爬去。 黑暗里,魑魅坐在原地一动未动,那一双红色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疯狂并且激动的盯着一切,盯着那些毒虫绕过了慕容修云那血肉模糊的身体,然后朝着屋子里角落的一口炼丹鼎爬了进去。 一个个缓慢的,却整齐的全部爬入了那炼丹的大鼎之中。 魑魅幽幽的动了……他整个人如同缩成了的一团,根本不是一个成人的大,甚至他没有走动……像是一个披着破烂斗篷的爬虫,一点点的从蜡烛的旁边爬了下来。 缓慢的像一个巨大的爬虫,有着赤红的眼睛,一点点的爬向了慕容修云的身边,然后看着几乎不能叫做人的慕容修云冷哼了起来,”哼,不过如此,这赫连族的血,哪怕能有一点点用……你也许也就不用死了!” 赫连族,是一个神秘的氏族,魑魅从一本神秘的古医术上曾看到过,赫连一族的血被成为神圣的再生之血,听闻有强大的再生之力,哪怕是一堆腐肉,只要还有一口气,便能起死回身! 魑魅曾经年少轻狂,结下不少仇家,二十年前被仇人追杀,因为一声阴损用毒杀害了不少人,那些人竟是将他塞进了全是毒虫的虫缸之中,差点被毒虫生吞活吃了! 他确实死了,可是又奇迹般的活了,从此成为一个只有上半身的毒人,他的身体不断的在腐烂,一点点的腐烂,手臂上甚至能看到森森白骨…… 他的身体内还有毒虫,无数的毒虫在他的体内纵横,靠他的肉为食不断的繁衍,而他的内脏,神经却因为这些毒素刺激,叫他一直坚强的活着。 他……活着每天每秒都在遭受着这样的折磨。 甚至无法闭上自己这双恶魔的眼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的腐烂,然后被吃掉! 他不想……不想这样一辈子,唯一能治好他的便是传中的再生之血,他用了二十多年,找到了赫连族的下落……赫连族向来是内部通婚,以保证血液纯正。 可也因为这血强大的功能引来了灭顶之灾,一夜之间全族被屠杀殆尽取血,剩余的少数逃掉的,为了让自己身上的血液稀释,便与外族人通婚繁衍后代,一代一代的流传后,赫连族没有了,成为了一般人。 因为血液不再纯正,甚至早已经没有了那再生之血的力量! 可是魑魅不愿意放弃,怎么也要再试一次,赫连族最后的一个族人,剩下一个女儿……便是慕容修云的母亲赫连香菱 。 而慕容修云,便是赫连香菱唯一的儿子,也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留着赫连族人血的人了。 魑魅的眼睛永远也闭不上,他只能看着,烧的柴火照亮了他恐怖的脸,那赤红的眼睛充满了期待和疯狂,目不转睛的看着充满了毒虫,充满了慕容修云血肉的炼丹炉。 只有这一次机会……一定会成功的,一定会成功的,只有这一次机会!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十九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十九 天亮时,这诡异黑暗的森林也透不进任何的光线来,只是没有那么深沉的黑暗了,变成了一种阴冷的幽暗。 柴火熄灭了,炼丹炉就在魑魅的眼前,他身后是如同死尸一般的慕容修云,可是此时早已经没有人在意他了。 “清竺……清竺!”魑魅激动的叫了起来,然后有身影一闪,那高大修长的身影已经站在了炼丹炉前,那魑魅像一团肉的匍匐在地上,只到清竺的膝盖那么高。 “好了?”清竺轻轻的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在黑暗里永远的邪恶。 他幽幽的转脸,那精致的五官,一张邪佞入骨的俊美容颜呈现了出来,一双邪魅的丹凤眼轻轻一眯,看向了像是死掉的慕容修云,笑道:“啧啧,看来是没什么用啊,那人都死了。” “拿出来看看!拿给我看看!”魑魅激动得很,清竺无所谓的一哼,打开了炼丹炉,拿出了一颗鲜红的药丸子,那药丸子娇艳欲滴,像是血凝固而成一样。 “啧啧……”轻轻的递到了魑魅的眼前,清竺唏嘘不已,“成功了?” “成功了!成功了!”魑魅想伸手来拿,可是他那早已经脱落身体的没有五指的手根本拿不了任何的东西,只有眼睛散发着激动的光彩,叫道:“和古书上的一模一样!一模一样!” “是吗?”清竺勾起了唇角,听到魑魅大喊道:“快喂我……喂我吃下去!” “想吃?”清竺笑了起来,那邪魅的眼睛微微一眯,长长的睫毛覆盖下来,隐藏住了那黑眸里一闪而过的冰冷寒光,然后他一直带着笑意的声音变成了冰冷的利刃,道:“你这种废物,有资格享用吗?” “你……你什么意思?!”魑魅一惊,不可置信的瞪着赤红的眼睛看着清竺,叫道:“你想干什么?别忘了,你身中剧毒,可只有我能解!” “得了吧,我自己早解了。”清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又笑了起来,“不过是为了看看你这传中的神药,才留在你身边的。” “你……”魑魅的话还没有完,便已经被清竺打断道:“你这样的一滩烂肉,活过来又有什么用?更何况,你不觉得你这样的毒人,才是宝贝们最好的饲料吗?” “你想干什么?想干什么?”魑魅那双惊恐的眼睛对上了清竺那笑着的邪魅双眼,那双眼笑起来时,微微的弯曲,美丽极了,却是致命的。 手中虫笛翻转 ,笛声悠扬时,林子传来的无数的虫子爬动行走的声音,清竺冷冷一笑,扯过了屋子里一快蓝布将慕容修云的身体包裹了起来,然后带着飞快的掠出了屋子。 “清竺,清竺!!”魑魅的叫声突然停止,因为他看到了林子里快速靠近的东西。 那巨大的……比他整整大好几倍的巨大毒虫一只只的朝着茅屋爬来。 巨型蜘蛛,巨型毒蝎,还有巨型的……双头蛇! 甚至来不及惨叫一声,那些巨大的毒虫飞快将他的身子扯成了好几半,黑色的血肉翻飞,被毒虫被一人一块叼在了嘴里,然后悠闲的各自享受了起来…… 锦瑟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仿佛将她关在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然后一点点的将她吞噬,便什么都没有了。 只是她模模糊糊睁开眼睛时,以为看到的一定也还是一片黑暗,不料看到的却是有些刺眼的光线。 然后她的眼模糊的挣扎着睁开了,看到了慕容追风在她眼里模糊成一团的脸。 像是做梦一样的看不清楚,锦瑟眨了眨眼睛,又睁开,眼前的模糊景象一点点的清晰了,慕容追风的轮廓也一点点的清晰了,她看到他笑了起来,开心的道:“你醒了?终于醒了!” “我……怎么了?”锦瑟试着开口,却发现自己艰难的发出的声音,却是这样的沙哑,几乎听不清楚。 “没事了!已经没事了!”慕容追风幽幽的叹了一声,吊了那么多天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他几乎几天几夜都没有闭眼,眼里全是血丝,可是再多的疲惫也遮不住这一刻眼角眉梢的喜悦,锦瑟轻轻的笑了起来,却觉得扯动了脸上的肌肤一阵阵的疼。 她像是浑身都有些麻木,试图轻轻动了动,却猛然发现自己像是被包裹了起来,全身都被包裹了起来。 “我……我怎么了?”锦瑟惊恐的看向慕容追风,“我……我怎么动不了。” “你身上因为红疹腐烂,所以全身都上了药,没事的,等过几日把纱布拆了,便可以动了。”慕容追风轻轻的一笑,却没有告诉锦瑟,她现在浑身上下,除了嘴和眼睛还露在外面外,全都被包裹了起来。 只是哪怕不,锦瑟休息了一段时间后,身体的知觉也渐渐的恢复了,自然也能感受到,她动了动眼睛,又道:“我……我是不是,毁容了?” “没有的事,只要好好修养, 一定会好起来的。”慕容追风轻轻的握住了锦瑟的手,隔着纱布叫她感受到了,却没有弄痛她,“相信我,没事的。” 轻轻的点了点头,锦瑟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为何,还是昏头脑胀的,没有一丝的力气,闭目了几秒,睁开眼时看到慕容追风竟是坐在床边困得闭上了眼睛,因为没有地方依靠,所以他的脑袋不时晃动…… 然后他猛的一点头,惊醒了。 “你去休息吧,我没事的,你让香雪和晴雨来照顾我就行了。”锦瑟想笑,可是实在是整个脸都被绷住了,笑也笑不出来的。 慕容追风点了点头,然后道:“那我去休息一会儿,门外有守卫,有事叫他们叫我。” 他在这里好几天了,虽然瞒着外面的人,但是也不好总不出现吧,朝政上一定堆积了很多的事情要叫他处理,如今锦瑟已经醒了,他也就可以放心的做事了。 “去吧,没事的。”锦瑟轻轻的应声,就看着慕容追风疲惫的起身,忍不住伸展了一下四肢,缓缓的转身走了。 他走了没多久,香雪和晴雨便来了,两人激动的围到了床边,晴雨没有话,是香雪忍不住道:“姑娘,你可醒了,你终于醒了。” “我没事了……公子他……”锦瑟想问什么,却还没问出来已经被香雪焦急的打断了。 “公子不见了!” 锦瑟吓了一跳,就听香雪紧张的道:“那天,公子有办法救你了,然后便一个人走了,据跟随公子的暗卫他们去了一个茅屋,但是公子后来叫他们退下了!只是,之后再去那里找的时候……公子已经不见了!” “那……他去哪了?没有联系到吗?”锦瑟想起身,可是一动,就觉得全身都在痛。 晴雨一把按住了她的身体,冷静的道:“姑娘不要冲动,如今暂时没有公子的消失,但是那日来救姑娘的人,一定是公子找来的,公子即叫了人来救你,便一定没事,不用担心!” “到底这几天发生什么事了?”锦瑟深深的呼吸,想叫自己冷静下来,可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冷静下来。 香雪一五一十的将这几天发生的她知道的事情都了出来,然后哽咽道:“连公子专门驯养的信鸽也没有找到公子的所在。” “再找,一定要找到!”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只觉得心里隐隐的痛,她竟是在这里一睡睡了五六天,什么都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人救他? 为 什么她得救了那么多天,却还是音讯全无? “那我再去试试!”香雪着,急忙的转身离去。 锦瑟脑袋里乱成一团,这时晴雨道:“姑娘,那日我阻止了皇上来看你,到如今他都没有来过。” 晴雨将那日的事情,和她的想法都了出来,锦瑟其实却不在意,但是她却不能因此失去慕容尚宇的宠爱,但是她其实没有信心慕容尚宇会接受一个面目全非的女人。 并不是他不爱她,他一定不会因此抛弃她,但是他一定不习惯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若是他看不到,也许还会牵肠挂肚,若是看到了……指不定真的如晴雨的,会变心的。 “那便不要见吧,我如今也没心思应付他,便是我不愿意见他的。”锦瑟幽幽的叹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不愿意再话了,也不代表她可以安然入睡了,她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心也总是七上八下的……她知道,除非她知道慕容修云安全无事,否则她一直一直,都会这样不安的。 晴雨向来不是多话之人,便也静静的守候在旁了。 慕容尚宇得知锦瑟醒了,却还是不愿意见她,心情不免得又低落了不少,纳兰忻额头上的纱布拆了,只是伤口还在,还需要慢慢的复原。只是那一个伤口,却不影响她的面容。 慕容尚宇几乎每天都和她在一起,因为她受伤了,对她更是关怀备至。 锦瑟没有死叫她意外也叫她吃惊,可是她买通过守卫得到了消息,听她全身因为溃烂,伤得不轻,恐怕无法复原了! 没有了美貌,那么她还有什么?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 二十 第五卷:淡忘,梦里浮生(二十 锦瑟没有死叫很纳兰忻意外也叫她吃惊,可是她买通过守卫得到了消息,听她全身因为溃烂,伤得不轻,恐怕无法复原了! 没有了美貌,那么她还有什么? 现如今她还不愿意见慕容尚宇,真是不知死活啊,她不会好了,等她可以行动时,纳兰忻相信……慕容尚宇很快就会忘了她的。 因为她纳兰忻现在……才是慕容尚宇最心疼的女人。 而九王府,叶玲几乎是发动了所有有用的关系去寻找慕容修云,虽然他有时会一整天都不在王府,可是却从来没有这样几日没有回来过。 特别是在到处都没有他一丝消息的时候,只知道他最后一次从皇宫里出来后,便如同消失了一般。 她整天都心急如焚,可是却又一点办法都没有,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他究竟去哪了?他不会是那种连也不一声就出远门的人吧?更何况他换洗的衣服和银两都没带足,怎么可能出远门了? 叶玲坐在院子里,好几日里都守着这大门,她知道,慕容修云一定会回来了,一定……会回来的。 “王爷回来了!”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惊喜的叫声,叫叶玲几乎从院子里的石台阶上跳了起来,然后惊喜瞬间弥漫了她全身的每一处,她惊慌的跑了出去,便看到了慕容修云摇摇晃晃的身子。 “九郎!九郎你怎么了?”叶玲惊叫一声,急忙冲到了慕容修云身边,将他整个人扶住了,他的脚步虚浮,人瘦了好多,一个人才不见了几天,怎么会瘦了好几圈!? 他的衣衫是一般的衣服,不是那日穿出去的,而且衣衫沾了泥土狼狈不堪,他的脸色苍白,连唇也没有一丝的血色,头发微乱,眼圈青黑,眼窝深深的陷了下去,整个人都没有一丝生气一般。 “九郎……”叶玲心疼得眼泪都急了出来,可是慕容修云还没有回答她的话,便已经一根头差点栽在了地上! 叶玲死死的扶住了他的身子,他整个人都昏迷了,管家急忙上前来,和叶玲一起七手八脚的将他扶进了王府,不远处的巷道里,一个身影幽幽的注视着一切,然后叹了一声,“我怎么着急着回来,原来……是有如花美眷呢,啧啧。” 巷道的阴影处,那一双邪魅的眼睛弯弯的眯起,幽幽的笑了起来。 “快去叫大夫!”叶玲将慕容修云放在床上时,急忙吩咐了一句。 她刚要转身,却猛然被抓住了手腕,惊讶的回身,是慕容修云抓住了她的手腕,然后幽幽的道:“不要叫大夫……我休息一会儿便好了。” “九郎……可是,可是你看起来病得很严重!”叶玲咬唇,眼泪死死的忍在眼眶里。 “我不用!”慕容修云冷冷的叹了一声,紧闭上了眼睛,道:“你若不听,我马上便走。” “我听,我听!”叶玲忙不迭的点头,然后对着一边的管家道:“不要大夫,快去!不要大夫!” 管家忙不迭的点头,然后跑了出去。 慕容修云深深的呼吸,然后幽幽的睁开了眼睛,道:“我饿了,你去弄点东西给我。” “好,好……我这就去,这就去!”叶玲惊喜的点头,眼泪却掉了下来,可是她却是笑着的,急忙起身飞快的跑开了。 叶玲刚走没多久,房顶上便跳下一个人影来,是香雪,她激动的跑到了床边,惊喜道:“公子,你回来了,我们都快急死了!” “锦瑟如何了?”慕容修云似乎好了许多,他似乎每一秒都在恢复……不断的恢复,可是他担忧的却只有一件事情。 “没事了,姑娘已经没事了,只是……”香雪的眼珠子不安的晃动了,然后在慕容修云那冰冷的眸子注视下,不得不道:“只是……身体表面因为腐烂,所以一时好不了,而且……恐怕,那些伤就算愈合了,也会留下一身的伤疤的……姑娘……怕是,毁容了。” 慕容修云震惊的看向香雪,香雪忙害怕的低下了头,“是……是那个鬼医这么的!” “怎么会?”慕容修云一急,却是咳嗽了起来,这一咳几乎要了他的命一般。 “公子……”香雪来扶,却叫慕容修云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的眼睛一沉,道:“我给你个任务,只能你一个人知道,懂吗?” 香雪瞪大了眼睛看着慕容修云,只听他幽幽的低沉的道:“将我手腕划开……每日准时来取我的血,然后加在锦瑟的药里,不能叫任何人发现,知道吗?” “这……为什么?”香雪刚问出口,就觉得自己问错了,一个杀手只需要服从命令,永远不需要问为什么。 她忙住了嘴,然后点头。 只是心里却是疑惑得很,不知道到底为什么,慕容修云从怀里掏出了匕首,然后道:“你只要照做便是!” 香雪点了点头,战战兢兢的将慕容修云的手腕 划开了,鲜红色的血就那样流淌了出来,她忙不迭的用瓷瓶装好了,然后替慕容修云将伤口包扎了起来,飞速的离去了。 慕容修云也回来了,安全的回来了,这是锦瑟最放心的一件事情。 这几日来,她还是浑身都包裹着纱布,缠得密不透风,她回了自己的房间修养,甘泉宫又恢复了以前的样子,宫女太监们一大群,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只是甘泉宫里再没有镜子了,锦瑟几次想看看自己现在是不是像个大粽子,却都看不到。 宫里传言锦瑟毁容传得轰轰烈烈的,而不知道慕容尚宇为什么不去探望锦瑟的,自然便以为锦瑟是失去了慕容尚宇的宠爱。 可是甘泉宫依旧是守卫森严,不准任何人探望,所以哪怕有心人想来笑话两句,却也没有机会。 也是多亏了慕容追风,她这里才可以这般的安宁,因为一切恢复了正常,所以慕容追风不能常来看她了,而且似乎因为之前的积累,他最近忙得天翻地覆的。 只是……锦瑟隐隐的感觉到了众人对她的逃避,从香雪和晴雨躲避的眼神中,从慕容追风上次模糊的回答中,她能感觉到。 她也许……真的是毁容了。 毁容了,她不是伤心,只是担忧……担忧一个毁容的女人,还有能有什么利用价值? 以后她是不是不能再帮慕容修云了,慕容尚宇会不会嫌弃她冷落她,她不在意。 她在意的是慕容修云会不会嫌弃她? 而她,会不会因为失去了慕容尚宇的宠爱,而变成一颗没有用的棋子,最终……会被遗弃吗? 锦瑟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她还是没有信心,没有信心……慕容修云会喜欢一个什么用都没有,连美丽的外表也没有了的女人。 他会吗? “娘娘,喝药了。”香雪端了药进来,那药的味道是锦瑟觉得最奇怪的一种,很苦,苦得几乎没有了其他的味道,但是却总是隐隐的有一种腥味。 而且那药汤的颜色有些微微的发红,不是一般的深色,看起来让人觉得有些怪异。 皱了皱眉头,锦瑟毫不掩饰的道:“这药究竟为什么这么奇怪啊?真是……” “娘娘,不要因为苦就找借口!”香雪皱眉,严肃的道:“不喝的话,公子会不高兴的!” 幽幽的叹了一声,她当然不怀疑香雪会做什么手脚,只是这丫头竟 然会用慕容修云来威胁她了,原本这双胞胎姐妹虽然不活泼,但是香雪相比较之下,没有晴雨那样冷酷。 杀手是无心无情的,但是锦瑟知道,这两个四年来都和她在一起的丫头,对她……是很好的,她们一直很担心她。 所以这药哪怕再奇怪,再苦……她也还是要喝的,抬起药碗,一饮而尽,总觉得药汁里的腥味越发的浓厚了,喝下去后竟叫人觉得有些恶心。 “诺。”香雪递了蜜饯过来,锦瑟忙不迭的塞了好几颗在嘴里。 那蜜糖的味道在嘴里化了开,才觉得那恶心的感觉被压住了,看锦瑟喝了药,香雪才放心,又怕锦瑟追问什么,匆匆的退下了。 香雪刚走了不久,开着的窗户那突然闪过一个人影,锦瑟一惊,看去时看到了慕容修云的淡然的笑脸,“我来看你了。” “公子……”有些惊喜的,因为她好久没看到他了,他似乎瘦了,脸色也不是很好。 但是还是她心里印刻得最深的容颜,叫她看到了就能忘记一切烦忧,叫她见了就忍不住觉得开心的慕容修云。 锦瑟想从软塌上起身,可是因为被缠得太紧了,手脚不利索,爬了半天没爬起来,慕容修云上前一把按住了她的肩膀,然后将她扶着坐了起来,自己坐在了她的身后。 让她的身子轻轻的靠在了他的怀里,他才道:“别起来了,你这一身,看起来倒挺吓人的。” 锦瑟心里有些不自在,可是依靠着他却又隐隐的兴奋,想着自己现在的模样,不由得低头道:“公子,我……也许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