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性总裁别乱来》 第1章 寰少 华国,海沙市,君侯宫。 周沅浅略显局促的走在这条镶玉贴金的过道上,头顶天花板打下淡淡的天蓝色光线,使得她对君侯宫这个传说中最为销金的娱乐会所感觉更加神秘。 身上的裙子和脚上八公分的高跟鞋俱是奢侈品专柜的上等品,可是周沅浅却一点都不喜欢,因为这全身的装扮加起来也只能遮挡身体一小半的皮肤,眼下已是秋天,在她二十二年的生命认知中入秋之后还穿这样又短又薄的裙子着实有些奇怪。 周沅浅深吸了一口气,努力的保持镇定,一步步朝着过道尽头的金钻vip包厢走去。鞋跟踩在莹滑的地板上发出冰冷寂寥的叩叩声,像极了她此刻紧张而又决绝的心跳。 海沙市她还是第一次来,而此时此刻身处的海沙市黑白道上最为高端的娱乐会所君侯宫,她更加的陌生。可是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今天晚上能成功的接近掌控整个华南华中和华东的黑白道经济命脉的冷枭,君尘寰,便算是达成了她今晚的目的。 因为目的明确,所以其他所有的事情都不觉得可怖。 金钻vip包厢的门口,周沅浅停下了脚步,心中泛出一丝冰凉的恐慌。敲开了这道包厢门,她就能见到君尘寰,可是她犹豫了。 说 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她所浏览过警方提供的资料显示君尘寰是个嗜血狡诈没有人性的魔鬼,不知道多少的名门淑媛曾被他玩死在床上,他生性乖张,性格狠辣却又是 个百年不遇的奇才,纵横大半个华国的名利场,玩金融亦玩军火,玩实业亦玩黑暗娱乐业,玩慈善亦玩毒品,说白了就是一披着高贵人皮的魔鬼。 周沅浅的手心开始沁出潮湿的汗水,她咬了下嘴唇,毅然抬起手来去按门铃。可是在手指接触的门铃的前一秒,包厢的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仿佛早有感应一般。 前方的门已开,身后的路自然就断了。 周沅浅迈进包厢,顿时感觉好像跨过了穿越之门进入到另一个世界!一个静谧,奢华,高贵,冷艳的世界。光是一个厅就有百来平,地上的地毯是她从未见过的,仿佛能吸附所有尘世的俗气一般,使地面以上的空间如此的华贵脱俗,不染尘埃。 来不及欣赏天花板上吊着的巨幅水晶灯,周沅浅的目光被宽大奢华的真皮沙发里坐着的年轻男人吸引住。这是个存在感极强的俊美逼人的男人,他的存在让这一室的奢华黯然失色。 颀 长健硕的完美身姿以一种慵懒的姿态包裹在高档且无比精致的黑色西装中,默然之中散发出无声的威严和冷冽,让人心中不由升起股莫名的敬畏。镌刻五官更是说不出的精致,极致的俊美中带着股玩世不恭的阴邪寒意。鬓角精心修剪的短发使得男人的棱角更显几分刚毅狠绝。 周沅浅看得有些出神,心中惊叹,纵横大半个华国的冷枭竟然不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居然这般的年轻!最多也就二十六七的样子! 男人带着股不屑的神情微微扬了下嘴角,身体略微往后,懒懒地靠近沙发后背,说出口的声音居然如此的醇厚清冽,宛若山间的夜间清泉:“你好像不是宋小姐。” 周沅浅顿时回神,是了,传言中这个男人玩女人从来都只选名门淑媛和才貌卓绝的女人。每个女人的新鲜期最多不超过一个月,而被他玩过的女人有的说他是个五六十岁的老头,有的则传言他是个百年不遇的美男。不过对于他床上的凶残行为却是一致认同。 那位被他今晚点名作陪的宋小姐宋倩乃是本地一家中等规模食品企业老板的女儿,在本地算作是位淑媛了。可是宋小姐惧怕这个男人流传在外的恶名,早早的跟着男朋友跑路了,于是才给了周沅浅这么一个接近这个男人的机会。 可是现在要怎么回答?难道说宋小姐临阵脱逃,说自己其实别有用心?周沅浅紧张的垂了头,不敢直视男人深邃且极具洞察力的黑潭。 周沅浅的怯懦模样使得男人有些不耐,他瞥了眼门口守卫着的黑衣保镖。保镖顿时上前几步回答说:“寰少放心,来之前已经按老规矩搜了她的身,底细也查过,没有问题。宋小姐今天身体不适,如果寰少坚持,我这就派人请宋小姐来。” 男人不耐地摆了下手:“一个女人而已。”不屑的语气,仿佛谈论的只是一件物品而已,可有可无。 周沅浅抬起头来重新看向男人,保镖的话她刚才听得很清楚,寰少?君尘寰!就是他了! 第2章 不就有两个臭钱么 “你,过来倒酒。”君尘寰抬手隔空朝着周沅浅点了一下。 周沅浅不由皱了下眉,他居高临下的不屑让她的自尊被狠狠地践踏了。她可不是陪酒女! 一瞬的不悦之后,周沅浅很快的恢复了情绪,想起身上背负的责任,她乖乖地朝着君尘寰走去。踩着异常松软的地毯,来到他身边的沙发旁坐了下来。面前黑水晶一般华贵剔透的茶几上透明的量酒器中果然已经倒了不少的红酒。只是为什么会有两支酒杯? “作陪的女人也配坐?”醇厚低沉的男声突然自身旁响起。 原本已经缩小到极点的自尊再次被他拿出来践踏,周沅浅忍无可忍了,她蓦然抬眸朝着君尘寰瞪去。心里面想的是不就有两个臭钱么,至于这么蛮横无理么?总有一天你也会有低声下气的时候! 周沅浅咬了下牙,自沙发上起身,在茶几旁半蹲下来,捧起量酒器来,倒酒。一串很简单的动作,她却做得异常艰难。可是男人并没打算罢休,他不屑地睨着周沅浅的脸:“蹲着多累,跪着吧,我‘君侯宫’里的地毯硌不坏你的膝盖。” 跪着?周沅浅冷冷地笑了下,心说,我跪谁都不会跪你这个败类! 名贵的男士香水味清淡无比地弥漫在周沅浅的鼻尖,不可否认他是个极有品味的男人,周沅浅半蹲在男人的脚边,努力的守护着自己那点可怜的尊严。目光淡淡地看着男人修长好看的手指自茶几上端起酒杯,浅浅的品尝。 周 围的气氛静谧得有些压抑,就在周沅浅感觉蹲着的两腿开始出现酸麻的时候,包房中一个套房的门忽然被打开。余光中看到一个同样身着高档精致西装的年轻男人自 套房中走了出来。这才明白过来包厢中竟不止君尘寰一个,难怪茶几上会摆着两只酒杯。周沅浅才不会不识好歹的认为另一个酒杯是为她这个作陪的女子准备的。 “寰少,久等了,公司出了点小状况所以通话长了些。我自罚两杯。”原来包厢中另一个男人刚刚在讲电话。 周沅浅很是自觉地伸出手去倒酒。醒目的猩红色酒水缓缓的自量酒器中流淌到晶莹的高脚杯中。 “眀晖你客气了,身为辉跃集团的少东自然事情繁忙。只是不知刚刚谈的那笔生意你考虑得如何?”君尘寰依旧是那种慵懒的语调带着些许的玩世不恭。 眀晖!周沅浅惊得险些弄撒了酒水。抬眼朝着那位所谓的辉跃集团的少东看去。心脏 仿佛被电击中,猛然收缩之后脑子里出现让人晕眩的失神。 “他们说早恋就是个幼稚的游戏,迟早都要夭折。你说你能喜欢我多久?”十五岁那年春天的一个夜晚,她和他约在学校操场边的那颗大树下。 那时她是活泼天真的高一年级小妹。而他则是风云全校的校草,绝顶的俊朗帅气,天赋卓绝,数理化拿了三年的满分,以天神一样的姿态彻底颠倒了全校女生。 “我喜欢你,不会停止。哪一天你觉得我不喜欢你了,就罚我喜欢你一辈子,你有这个权利……”当时清俊阳光的美少年是这么回答的。 陆眀晖,真的是你!周沅浅难以抑制心头的激动,紧紧地盯着那张在记忆中埋藏了多年的脸庞,相貌并没有大变,只是成熟了一些,棱角分明了一些,身板挺拔结实了一些,气质尊贵沉稳了一些。 和君尘寰不同的是,陆眀晖是个极温雅俊秀的男人,锋芒野心深敛于内,显于外的是一副极为儒雅的翩翩君子形象。温润的气质中隐隐含着些许的书香气息,出尘而不俗。 如此一愣神,往酒杯倒的酒不由越来越满,最后竟溢出酒杯来。 周沅浅感觉手背一热,竟是被寰少握住了手。回神一看,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低声说了句抱歉之后放下酒水,想要找纸巾来擦。 君尘寰手上一使劲,便将周沅浅拉坐到身边扣在怀里,这个女人今晚明明是来陪他的,却对他视而不见似得反而对着别的男人犯花痴。这让他很是不悦,他堂堂寰少向来都是被女人舍命追逐,几时被人如此的无视?今晚一定要让这不长眼的女人好好见识下他寰少的威严! 周 沅浅被君尘寰有力的手臂圈在身侧,下意识的要躲开,可是男人的臂力惊人,她动弹不开。慌乱之中她朝着陆眀晖看去。那张俊脸,虽然蒙了层清冷刚毅讳莫如深的 光辉,却依然有着当年的魔力,让人看上一眼便能直抵心底。初恋时的悸动袭上心头,校园里那棵大树下青涩接吻的甜美感觉已然清晰生动。 圈在腰间的手臂猛地收紧,周沅浅顿时回神。忙垂下头来。她想起来今晚的目的,更清楚的意识到陆眀晖眼下的身份。同时还感觉到了陆眀晖的疏离。他竟然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当年那场不顾一切的爱恋,大约早已经被他丢弃在记忆废墟了吧。 第3章 女助理 君尘寰越来越恼火,他身边作陪的女人竟然对着别的男人露出一往情深的动情模样,这不是在打他寰少的脸吗!他圈着周沅浅的手臂徒然收紧,同时吩咐他的保镖:“虎子,今天晚上将她送到我的房间来。” 周沅浅低声骂了句,正要反抗,却看到陆眀晖搭在膝盖上的手不着痕迹的收拢,握紧。 “今天有幸一睹寰少真容,还请寰少赏个脸面,让在下做东请我们海沙市新选的市花来伺候如何?”陆眀晖不紧不慢的道,语调和他的眸子一样的清冷,让人辨不清喜怒。 周沅浅的心被陆眀晖的话电了一下,他这是在替她解围?难道他的心里还记得他们之间曾有过的那短暂美好? 恰在这时,包厢内守门的保镖再次打开了门。 一个妆容精致,身穿玲珑得体的职业装的女子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个文件夹。如此装扮显然不可能是会所里作陪的小姐。 “你怎么来了?”陆眀晖看向那女子低低的问。 周沅浅感觉陆眀晖原本清冷的眸子在看到这女子的一刻忽然就柔和了几分。不知觉的,心里有些憋闷。 “听说辉跃集团少东身边的女助理是个有身份有才干的天之骄女,今日一见,果然传言非虚。”君尘寰的声音在周沅浅的耳边响起,戏谑中带着几分玩味。 那女子也不客气,落落大方的在陆眀晖的身边落了座,微微地笑着,回应君尘寰:“寰少谬赞,依我看,寰少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这才来海沙市没多久就已经是海沙的新贵了!这一次我们辉跃能和寰少合作笔生意,真是三生有幸。来,我敬您一杯!” 茶几上早有保镖添置了酒具。那女助理还是爽快地自己倒了酒,一仰头喝了个干净。 这哪里是一个女助理该有的气场?周沅浅不由在心里猜测起这女助理的身份。同时伸手去给君尘寰倒酒,她还没迟钝到忘记今晚自己的角色,陪酒女。 君尘寰端起酒杯,象征性的喝了一口,饶有兴趣的对周沅浅介绍说:“这可是海沙市展副市长的千金,展小姐,两年前才从a国著名的商学院毕业,奈何名花已有主,上月刚和眀晖订婚……” 周沅浅心中一阵惊讶,随之而来的却是无边的冰凉,原来她是他的未婚妻! 周沅浅这边垂了眼眸努力的遮掩着心中的悲凉,展辰辰这边却是自信满满的打开了文件夹,谈起了生意:“寰少说的那笔生意陆总刚在电话里已经和我 说了。寰少您贵人事多,我们这小人物只能勤快着点。这是我们这边的企划案,寰少您过目,如果没问题,明天就可以签约!” 原来刚刚陆眀晖的那通电话是打给这位展小姐的,而展小姐也确实够效率,这么一会时间就赶出来了一个切实可行的企划,两人到底该有多默契才能配合得如此自然圆融啊!周沅浅的心里再次的泛起酸涩,原来自己和他之间错过的不仅仅是六年的光阴…… “海沙第一纳税大户辉跃集团的少东和少夫人,怎么会是小人物?”君尘寰懒懒地靠在周沅浅的身上,一脸的纨绔模样,一双俊眼毫不避讳地扫视着展辰辰,如此有身份又有才的女人很符合他寰少玩女人的口味,奈何啊,已经名花有主。 “展小姐如此辛苦送来企划案,岂有不答应的道理?”君尘寰俊的不像话的脸上满是狡黠,一时间分不清是逗弄展辰辰的玩笑话还是真心话。 陆眀晖沉默了好一会儿,此刻终于忍不住要开口了。却又被君尘寰抢了先:“我若是也有一位展小姐这样的助理,就是现在签约也行啊。”言语之中的轻佻已然明显。 辉跃这边极重视的生意,君尘寰的口中却句句玩笑!陆眀晖本就清冷的眸子不由加深了几分。 “寰少!”周沅浅不知怎的就开口了,陆眀晖为展小姐而动怒,自己的心里怎么就这么酸?自己这样太冲动了。人家谈生意,自己一个作陪的小女子充当摆设就好,哪里有插嘴的份?可是话已经起了个头,再缩回去当摆设已经不可能。 君尘寰的目光移到了身边不起眼的小女人身上,两人此刻挨得很近,君尘寰终于看清楚了周沅浅的模样。长的么,还不错。 “我想毛遂自荐做寰少您的助理,不知寰少意下如何?”既然已经冲动了一次,周沅浅不介意再冲动一次。女人果然是善妒的,陆眀晖的未婚妻显赫的家世她比不了,可是后天的才能方面周沅浅不甘心被比下去。女助理是么?焉知她周沅浅就不能胜任? 第4章 息君苑 君尘寰深邃的黑潭底闪现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这个不起眼的小女人已然勾起了他的兴趣。直觉告诉他,也许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也许会比其他的女人更加有趣。 “好,我帝君大厦的办公室里还就缺个助理。”君尘寰懒懒的道,“不过我用人想来苛刻,小美人你如何让我相信你的诚心?” 对话的当口,周沅浅已经想清楚,既然自己今晚的目的是接近君尘寰,那么做他的助理自然要比做他的陪酒女要好。机会难得,失不再来。于是很是决绝地端起茶几上的量酒器,那里面剩下的红酒还有一大半,她二话没说,仰头就喝。很快的,酒水见了底,而她的脑袋也开始晕乎。 周沅浅第一次这么急这么快的喝那么多酒。 胃里感觉很不舒服,可是她忍了下来,一瞬不瞬地看着君尘寰:“寰少,现在我可以做你的助理了吗?” 这一幕发生的太突然,展辰辰有些惊讶,是不是君侯宫里面的作陪女都这么爽气?陆眀晖微微挺直了脊背,搭在膝盖上的手掌已默然握成拳,眼眸里流淌的是旁人看不懂的情愫。君尘寰却仍旧一副慵懒狡猾的模样,也许他早已经看惯了女人们为他舍命的模样。 “虎子,送她去我的息君苑休息。”君尘寰淡淡的安排。息君苑是他在海沙市的住所,由好几栋奢华气派的别墅组成,一个奢华的宅区,却只住了他一人。 周沅浅感觉脑袋越来越晕,胃里也翻腾的难受,模糊中听到了休息二字,便跟着那保镖离开了包厢,这一会儿她真的好想休息一下。 周沅浅离开了,展辰辰回过神来:“寰少,您看签约的事……” 不待展辰辰把话说完,陆眀晖刷地站起身,语调冰冷且愤怒:“寰少,今晚谈的生意您另找他人!辉跃集团不接了!”说罢迈开长腿,大步朝包厢外走去。 展辰辰惊在当场,不明所以,陆总向来沉稳,几时如此莽撞过?这可是笔大买卖啊!不然她也不会煞费苦心的赶来这里,就是怕到嘴的肥肉飞走了她才想要尽快的把合同签下来! “寰少,您别听他的,我们辉跃对于这笔买卖是很有诚意的!他一定是喝多了,我这就去劝他,寰少,您千万别介意……”展辰辰说了一堆好话后追着陆眀晖出了包厢。 包厢里面很快就剩下君尘寰一人。 男人看着包厢门,微微眯了下眼睛,好看的眉毛略略上扬,幽深的眼眸闪过几分玩味。今晚陪酒的小女人 和陆眀晖之间一定有问题!他记得自己明明点的是宋小姐作陪,怎么临时就换成了这个女人?有的事情本小到不足挂齿,可是几样值得玩味的小事情凑到了一块,兴许就不是什么小事了。 小女人的出现,是巧合,还是一些人故意所为? 君尘寰抬手端起自己的酒杯,将剩下的酒水悉数倒进嘴里,而后站起身,掩了下西装外套,动作简单寻常,可发生在他身上却透着中无声的风度,自成魅惑。 保镖阿豹忙恭敬地开口:“寰少,我这就去取车。” 君尘寰身边常年跟随着两个极亲近的保镖,一个是虎子,刚刚送周沅浅去息君苑了,另一个就是阿豹。两个保镖全都是君家千万人中跳出来的绝顶高手,专门用来保护君尘寰的安全。其实君尘寰本人的身手亦不弱,加之性子狡猾狠辣且诡谲,就算没有保镖跟随也不见得就能被人算计了去。 却说君尘寰离开君侯宫,一路回到息君苑。打电话处理了几件事情之后就睡下了。洗白了底子,来到海沙市,做得全都是正当生意,自然能够早早的安睡。 周沅浅这边也很安静。以她的平凡显然达不到君尘寰玩女人的标准,让她来息君苑不过是因为君尘寰试探陆眀晖的无心之语,被带来息君苑后便被佣人安置在了一间不起眼的小客房里。 可是周沅浅这夜睡得并不踏实,当初努力想忘记的事情全都在梦里闪现出来。有她美好的初恋,撒娇地挂在陆眀晖的脖子上让他背着她去爬山,也有那不敢触碰的伤痛,高考刚刚结束,便听到妈妈横死的噩耗…… 别人的青春单纯而美好,而她周沅浅的青春却布满了光怪陆离的伤痕。 黑夜散尽,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不算大的客房。 周沅浅吃力的翻了个身,揉着还有些隐痛的脑门醒了过来。原以为自己还躺在学校宿舍那窄小的单人铁床上,入目雪白的墙壁,厚重华贵的窗帘让她猛然惊醒过来!昨晚发生的一幕幕潮水般涌进脑子。 第5章 帝君大厦 再不敢停留一分钟,慌忙自床上弹起。这里是海沙市,不是她读书的b市。 二十分钟后,周沅浅离开了息君苑,站在了海沙市热闹的街旁。身上穿着的还是昨天去君侯宫时和宋倩互换的衣服,一套虽然昂贵却没有一点实用价值的短裙。外面套着的是离开息君苑时向那里的佣人借的件旧外套。整个人说不出的狼狈。 不仅狼狈,而且无助。这是她第一次来海沙市,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如此陌生。就算昨天离开君侯宫时没忘记去更衣间拿上自己的包包,可是包里的那点钱根本就不足以支撑这座高消费的城市里的衣食住行。 周沅浅掏出手机来,想要给陈叔打电话,借钱。可是试了几次,电话始终没有拨出去。越是贫困的人,越是有着对自尊心的敏感。自从妈妈横死之后,她就学会了自食其力,挣多少钱吃多少饭,从不轻易向人伸手。 周沅浅站在街边,看了会儿车来车往,渐渐适应了眼前的处境。眼前的处境还没有那么糟,昨天那位高高在上的寰少不是答应了让她做他的助理?也许过不了多久自己就能领到一份不错的薪水了呢! 周沅浅站在这座高大辉煌的帝君大厦的脚下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了。 帝君大厦虽然刚落成不久,可其威武的派头和惊人的商业规模在整个海沙市的影响力很大,并不难找。之所以拖到快中午才来,是因为周沅浅去了趟商场,置办了身职业装。 花掉了银行卡上勤工俭学挣来的大半积蓄,想起来就肉疼,可她总不能穿着夜总会里面的短裙来cbd区中最高大上的大厦里上班吧? 君尘寰,今天我一家人付出的所有代价都势必要在你身上讨回来!走着瞧好了! 果然是人靠衣装,周沅浅换了身深色职业装,一丝不苟的将头发绑起来之后,已经很有一副干练的职业女性的派头了。 早在周沅浅很小的时候父亲和母亲就离异了,两个孩子一人带一个,姐姐周沅深跟了父亲,周沅浅小一些,就跟了母亲。单亲家庭的孩子总是独立得比较早,再加上后来母亲死得突然,周沅浅算是早早的就接受了世间冷暖的洗礼,练就了一颗孤独胆大,骄傲果决的内心。 那一份来自灵魂深处的孤勇,越是无助的时候就越体现的清晰! 帝君大厦,一楼宽阔华丽的大厅中站岗的保安,看着周沅浅清丽脱俗的小脸上清冷果断的表情,虽有些质疑她所要报到的总裁助理一职,可是终究还是放 行了。 可通过了保安这一关,所有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帝君大厦虽然新落成不久,可是大厦里面上班的人却个个老辣精炼,莫不是最残酷职场上锤炼出的老将。周沅浅使尽了浑身解数都没能说服人力资源部的职员带自己去见君尘寰。若不是最后无意中说漏了自己昨晚是在君尘寰的息君苑过得夜,怕是早就被人资部赶人了。 寰少在君侯宫那样的风月场所说的话怎么能作数?集团总部人资部的人才没那么傻。可是能去寰少的住处息君苑过夜,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能在帝君大厦里办公的员工,谁不是君家诸多产业中的老资历?他们当然清楚寰少的规矩。再有身份有学识的女人,也只是在娱乐会所中玩一玩而已,最受宠的也不过是送一两栋别墅,金屋藏娇一下,能登堂入室跟着寰少回家的女人,几乎没有! 周沅浅就是在人资部薇薇安无比好奇的探究中走进电梯从十楼一路直升到五十楼! 薇薇安引着周沅浅走在五十楼宽敞明亮的过道上,神态举止忽然变得优雅谨慎起来。 周沅浅初来乍到,自然不知道帝君大厦五十楼往上的三层楼不仅是这座大厦的最高层,亦是整个集团总部的最高层所在。集团总裁君尘寰的办公室就在这第五十层。一般情况下薇薇安这样的员工根本没机会爬上这第五十层。 周沅浅还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明明是个写字楼,却装修得仿若皇宫,剔透精致,高端大气,曾经她觉得学校新落成的大礼堂是最华丽大气的,今日见了这里的情景才觉得以前的自己根本就是井底之蛙,没见过大世面。 冷不防的薇薇安停了脚步,周沅浅没收住脚险些撞了上去。只见薇薇安的脸有些红,神情激动中带着些紧张,目光怯怯的看着前方。周沅浅顺着薇薇安的目光看去,顿时也觉得眼前一亮! 第6章 实习小妹 那是个异常帅气且有气场的男人,尽管昨晚君侯宫已经见过他一面,现在于这样的办公场所中再见依旧觉得此人不同凡响。 宽肩窄腰的俊伦身材,包裹在质地上乘剪裁精致的西装中,行走间带起威严冷峻的气场,镌刻五官俊朗中带着些阴冷狡猾的邪魅,不似光影与化妆品包装出来的男模,这是他与生俱来渗入骨子的美与魅。若不是想着他背地里黑道上的恶行,周沅浅大概也会似薇薇安那般看直了眼。 君尘寰应该刚刚结束完一个会议,身后跟着好几位同样高档西装加身的气场冷峻的男人。什么样的头带什么样的属下,这帝君大厦里面的男人还真都是极品。周沅浅好笑的想。浑然忘记了自己今天也是来加入这座帝君大厦的。 眼看着寰少越走越近,薇薇安终于从花痴的状态醒来,恭敬无比的开口:“总裁,这位周小姐说您已经批了她来做您的助理,您看……” 君尘寰幽深晦暗的黑眸扫了眼薇薇安和周沅浅,淡淡的开口:“带她去找诺蓝。” 薇薇安拉着周沅浅朝着墙边靠了靠,君尘寰带着他的得力下属们扬长而去,一直到电梯间门外才各自散场。君尘寰清冷料峭的身姿拐进了他的总裁室之后,薇薇安才回过神来,对周沅浅说:“周小姐,我带你去找诺助理吧。” 许是得到了总裁的首肯,此刻薇薇安对周沅浅礼貌客气了不少,全然不似刚刚在十楼的时候那般鄙薄轻视。 周沅浅回以礼貌的微笑,心中顿时认清了个现实,这座大厦中想要过得好,全凭寰少一个小小的姿态。果然是皇帝君主一样的存在,高高在上,睥睨天下。同这样的一个男人周旋,周沅浅对自己有些没底了。 昨晚君侯宫里的寰少,慵懒狡猾的似一只狐狸,而今天帝君大厦中的寰少,却威严冷峻的似一匹恶狼。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周沅浅陷入了沉思。 想着事情的周沅浅不知不觉的就被薇薇安带到了帝君大厦中总裁助理诺蓝的面前。当她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诺蓝锐利的探究的目光。 诺蓝的目光像是x射线一般扫视着周沅浅的脸蛋,身上临时买来装门面的裙装,最后落在她脚上不怎么搭配的高跟鞋上。周沅浅顿时心虚的缩了脚,她非常清楚自己的衣服是咬了牙从专柜买的,而鞋子不过是买的最为廉价的打折促销品。 “行了,你可以走了,你跟我来。”诺蓝简单的留下一句话后转身朝助理室走去。可以走的是薇薇安,需 要跟她去助理室的是周沅浅。薇薇安原本还想借机和最靠近权力中心的诺蓝拉拉关系,听了诺蓝简单冰冷的话后只得讪讪离开。 周沅浅深吸了一口气,加快步子跟上诺蓝的步伐。眼前的女子虽化着淡妆,可是妆容中处处精致和干练,如此的精致和干练延伸到她的衣着之中,品质卓越的职业裙包裹着她匀称美好的身躯,不可否认,诺蓝助理是个如假包换的美丽女子。 一样样的现实摆在眼前,周沅浅的心里越来越没底。倒不是觉得自己没有诺蓝漂亮,而是想着君尘寰身边已经有了诺蓝这样高水准的女助理之后,为什么还答应让自己这样的菜鸟来做他的助理?日理万机的大总裁应该没有那个闲情来逗她玩吧? 到 了助理室,周沅浅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多余。君尘寰的身边除了诺蓝这个高水准的女助理之外还有一个更高水准的男性特级助理,名叫原诚,印象之中刚刚寰少走出 会议室的时候他好像就跟在君尘寰的斜后方,一身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此刻正聚精会神地站在助理室里打电话落实寰少刚在会议上做的安排。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午餐之前,周沅浅已经大致明白了自己的工作职责。每天上午整理总裁休息室中的报刊杂志,外加整个楼层各办公室和会议室的卫生。当然在开始这些工作之前周沅浅先认真的填写了一份员工摸底调查表。 顶 着总裁助理的头衔,干得却是清洁大妈的差事。周沅浅站在前往员工食堂的电梯中,心中苦笑连连。自认为在学校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高材生了,可是走进这座大厦 之后却连个螺丝钉都不是。她深刻的记得诺蓝在给她安排工作的时候眼睛里毫不遮掩的鄙视,看着她的员工资料表嗤笑:“我们帝君里面从不要实习生,小姑娘你是 第一个。” 第7章 弄坏东西要赔 到了员工食堂,周沅浅才发现自己不能用餐,因为人资部还没有将她的工作证办好。 帝君的员工食堂在地下室一层,不用说,里面的装饰和布局自然是周沅浅熟悉的学校食堂没办法比的。看着往来行走的身着最体面职业装的男女,周沅浅默默转身,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真的有些多余。她融不进去这个环境,她曾经想象过的工作环境,不是这样的。 狼狈和无助感再次袭上心头,可越是狼狈和无助,周沅浅就越不容许自己软弱,亲人全都不在,假如不坚强的走下去又懦弱给谁看? “沅浅!”一个声音打乱了周沅浅的脚步。 她循声望去,便看到了风度翩翩,清贵雍容的陆眀晖,正站在不远处员工食堂的出口处定定的望着她。眸光幽暗,含着怜惜与疼爱的目光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周沅浅看着自己心中的挚爱一时间眼眶有些湿润,那段青葱岁月是如此的美好,以至于后来她都不敢轻易去碰。有时她想是否当时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太过甜蜜美好所以当他突然消失之后她的生活才会破碎得如此惨烈。 那年夏天,陆眀晖突然就不见了,人间蒸发了一样。十五岁的周沅浅顶着炙热的烈阳走遍了整个小城都没找到他。那年夏天之后,母亲便出了状况,精神恍惚,不吃不喝,好多个夜里藏在黑暗里独自垂泪,两年后,在周沅浅刚结束完高考之后突然惨死。 多少个凄苦的日子里快要熬不下去的时候,周沅浅回想起来当初和陆眀晖的美好初恋,便不觉得日子有多苦了。 想过有一天会和他重逢,却没想到会以这一的方式重逢。再见时,他已经有了他的未婚妻…… 周沅浅强忍住眼眶里的泪意,努力的挤出一丝微笑来打招呼:“陆总,好巧。” 陆眀晖苦笑了下,耐心回答:“寰少手下的一个新项目需要用到我们公司的专利产品。我今天是来谈合同的。”本来这个合同昨天晚上可以水到渠成,奈何被他一声历喝搅黄,迫于老太爷的压力今天再腆着脸皮来的时候寰少居然拒而不见,耗了大半天的时间才见着一个总监级别的人。 没想到的是中午在帝君的员工食堂居然又见着了周沅浅。因着这次相见,陆眀晖突然觉得今天上午所有的不顺都变得美好。 “沅浅,你还没吃午饭吧?走,我请客。”陆眀晖上前几步。 周沅浅略退了半步,人生若只如初见,他们若还是当初高中校园中 青春且清纯的小情侣该多好?明明心里满满的都是旧时情意,脑子却异常的清醒:“陆总,今天来没带展小姐一起?” “沅浅!这几年来,我一直在找你……”陆眀晖急切的解释。周沅浅却什么都不想听,她急切的转身,大步走开。一千一万句解释都没有一个他已经有了未婚妻的现实来的残酷!当年的那个英俊帅气百般迁就她的眀晖哥哥已经不在了…… 心里太酸,步子太急,泪眼模糊中不小心撞上了个男人,这男人的身板太硬,周沅浅撞了他,他没事,周沅浅反倒被弹回来绊到餐桌腿重心不稳,重重地摔倒在地。 “什么人啊!走路不长眼啊!”周沅浅今天本就心里憋屈,再加上陆眀晖的出现,心中的酸涩不断膨胀,最后忍无可忍的发泄了出来。到底是哪条不长眼的狗撞了她,今天一定要他好看! 眨巴了下眼睛,一滴眼泪自眼角滑下的同时视线也变得清晰,看清楚男人的相貌后顿时倒抽一口冷气!怎么会是他?冷峻料峭的挺拔身姿,俊美邪嗜且刚毅果决的面容,整座帝君大厦的boss,不是寰少又是谁? 君尘寰缓缓抬手,弹了弹胸前刚刚被周沅浅撞到的地方,仿佛她刚刚那一撞染了灰尘在他衣服上一般。神态举止间满是不屑的厌恶。 周沅浅本来还想好好的道歉,可一看到他高高在上的冷傲举止,顿时就厌恶起来。扶着餐凳从地上爬起,想要讽刺几句,谁知那廉价高跟鞋居然这么不经摔,不过就是绊了一跤鞋跟就和鞋身分了家。如此狼狈,引得那些围观的女人们低声笑了起来。 君尘寰显然没时间也没兴趣看一个女人的丑态,他很是大度的绕过了周沅浅要走开。 如此冰冷的漠视,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践踏她的自尊了,周沅浅忍不住大声叫住他:“寰少,难道你爹妈没教育过你弄坏了别人的东西要赔偿吗?” 第8章 眀晖哥哥 围观的女职员们顿时笑不出来的,有人不由抽了口冷气,咝,居然有如此胆子肥的女人敢这样对寰少讲话!哎呦呦,惨了,这个倒霉女人今天一定惨了! 这个时候陆眀晖分开了围观人群走到了周沅浅的身边,拉住她的胳膊,清冷低沉的声音带着莫大的抚慰:“沅浅,不用怕,跟我走。”像极了当年,他们被全校师生当早恋对象打击的时候,他护着她说,不怕,跟着我就好。 君 尘寰本来想走开的脚步,收了回来。不仅不走了,还悠闲地抬手松了颗领口的扣子,竟是打算耐心的观看事态发展。如画的俊眼微微眯起,嘴角泛起丝玩味的冷笑, 他睨着陆眀晖戏谑地开口:“没想到海沙市最年轻有为的企业家居然也有难过美人关的时候。只是这个小美人怎么好像不领你的情啊?” 从昨天晚上他身边的女人和陆眀晖眉来眼去的时候君尘寰的心里有不舒坦了,现在两人居然又在他的地盘上演了这么一出情意缠绵的闹剧,这个女人虽然不值一提,可到底是他君尘寰特批进集团的。怎么想怎么不顺心,所以君尘寰开口的时候带了几分嘲笑和奚落。 本来周沅浅还憋着股气想要和君尘寰辩论一番,可是眀晖出现了,她的心里顿时又酸涩起来,什么都不想说了。这一刻,她只想逃离。转身穿过围观人群,脚上的一只鞋子坏掉,滑稽的走路姿势顿时又引来一阵嘲笑,她干脆踢掉两只鞋子,赤脚跑出了这个可恶的员工食堂。 就算是周沅浅早在十几岁就饱尝冷暖,可是没人喜欢被人耻笑,中午的闹剧惹得她一下午都抑郁不已。独身一人在一所全然陌生城市的孤独与绝望感,在这样的情绪中渐渐发酵,下午下班的时候心里满满的都是酸涩。 傍晚时分,帝君大厦里面衣冠楚楚的高级白领陆续下班,大厦地下停车场上各色的名车一辆辆的离开。 周沅浅郁郁的走出帝君大厦,低头看着脚下明亮的快能照出人影的台阶。脚上是一双法国品牌的七成新的女鞋。不只是出于十五楼职员对五十楼职员的巴结,还是出于恻隐的同情,总之中午周沅浅跑出员工食堂之后薇薇安上来五十楼,送了这么一双鞋子给周沅浅。 你看,帝君大厦十五楼的一个普通到尘埃的小职员都能在办公室备上好几双国际名牌的鞋子,周沅浅对自己日后在帝君大厦五十楼的日子感到很有压力,同时又隐隐的有些期待发薪水的日子。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突然手包里面的手机铃声突兀的响了起来。周沅浅掏出手机来,发现是一串陌生号码,归属地却显示的是海沙市。心头不免疑惑,自己初来海沙市,除了那个高傲冰冷狼一般狡猾的寰少之外并不认识其它任何人,难道这通电话是陈叔打来的? “喂?您哪位?”周沅浅试探着接了电话。 “沅浅,是我。”电话里面传来的陌生又熟悉的男声让周沅浅瞬间忘记了如何挪动脚步。脑子空白了几秒钟之后才反应过来,陆眀晖是如何知道自己的手机号码? “沅浅,我想请你吃晚饭,你现在哪,我这就去接你。”电话中陆眀晖的声音再次震动着周沅浅的耳膜。 抑郁酸涩的情绪中,人们会本能的向自己感觉温暖的人和物靠近,有那么一刻,周沅浅真的很想点头应下这顿饭,她真的很想念她的眀晖哥哥,想问一问他当年为什么一句话不说就凭空不见了,问他这六年来到底过得好不好,她已经深深的想念了他六年! 可 是周沅浅忍住了,她最终还是拒绝了这次见面:“陆总,多谢您厚爱。今天我没空,抱歉。”说完后急急的挂断电话,按挂机键的手指微微有些发抖,她怕稍稍的一 点犹豫自己就会忍不住向他靠近。可是现在这样的局面,她还如何能靠近他?他已经有了卓然不凡的社会地位,更有了一个天之骄女般的未婚妻…… 因着这通电话,周沅浅原本抑郁酸涩的心情平添了一丝沉闷的钝痛。脚下的步子有些虚浮,来海沙市之前她信心满满,对于这场复仇志在必得,想着自己左右已经是个孤零零的游魂,大不了和那个寰少同归于尽好了。可是现在,她感觉有些无力。 现实太冷硬,寰少比她想象的要神通广大,她似乎什么都做不了。就连思念了六年的眀晖哥哥重新站在眼前,她也什么都做不了。 秋日傍晚的夕阳拉出长长的余晖,一辆尊贵闪亮的黑色轿车自停车场里驶出,滑到周沅浅的身边停了下来。咖啡色车窗落下,露出一张刚毅冷魅的男人的俊脸,不是这座帝君大厦的主人君尘寰又是谁。 第9章 又冲动了 “周小姐,现在我赔你一双鞋子,如何?”君尘寰深邃的眸子带着些许玩味,唇角是一抹浅浅的笑,使得这张镌刻俊脸更加的颠倒众生。 周沅浅想了起来,中午在员工食堂自己曾不要命的放过一句狠话,让他赔偿她那断了后跟的劣质高跟鞋。没想到他会在下班时间这样堵着她,给她好看。 此时此刻,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就是几时厘米。可是周沅浅却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无形的压力向自己压来。 他坐在价值过千万的豪车里,睥睨着她,言笑间满是鄙薄。 她却窘迫的为着双鞋子犯愁,贫穷且低微。先前满腔的酸涩苦痛这一刻不知怎的忽然就化作一股怨念朝着那豪车中的男人发泄而去:“寰少盛情,不敢推辞,有劳了!” 周沅浅礼貌淡定的笑了笑,而后绕过这辆豪车,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他先说的要赔偿,她为什么不能坦荡的应下来?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人类,凭什么她要比他低微? 车门拍上,周沅浅在座椅上坐定之后才发现自己似乎又冲动了一次。先不说身边男人那迫人的气场,摄人的俊脸,诡谲深邃的眼眸和那身高档的不像话的西装,单是车厢里那高档精致到极点的座椅,吧台,都不是她的世界里可以出现的东西。周遭的一切都在提醒她,刚刚的作为很不合宜! 卑微的小麻雀,误闯了亦神亦魔的狼窝! 可周沅浅都已经上了车,仅有的可怜自尊让她不愿示弱,她本来就是冲着这个男人来的海沙市,就算是死,她也要视死如归的冲上去!故作镇定的系上安全带,强压着激烈的心跳淡淡的说:“寰少,我可是等着我的鞋子呢,请吧!” 君 尘寰勾起好看的嘴角笑了一下,眼角的余光扫过身边女人系安全带的手微不可见的抖了几下,启动车子,一路离开了帝君大厦。他在下班的路上看到她在前面心事重 重的垂着头走路,想起来中午的热闹随口和她说了一句,却不想她就这么上了车,他寰少的车最近几个月还真没载过什么女人,还是这种够不上他赏玩标准的女人! 原以为她听了他的话会胆怯的推辞,亦或是和那些势利女人一样百般讨好以期从他这里挖去更多钱物,却不想她给他的却是个冷脸,有点清高,还有点傲气,若不是她微微发抖的扣安全带的手泄露了她的紧张,他真要以为她没把他放在眼里。 有点意思的女人! 这么想着的时候君尘寰微微侧头,讳莫如深的看了周沅浅一眼。也许以后他在海沙市的生活不会无聊了。 君尘寰这么一看,周沅浅的心跳就更快了,她不知道他那一眼是什么意思!那是一双极具洞察力和穿透力的眸子,冷冷的,直逼人心,无形的压力充斥着周沅浅周围的空气,无声的将人压弯,冻结!她后悔透了刚才自己不该冲动,就算心情不好也不能往他身上发泄啊! 假 如现在乘坐的是公共汽车,周沅浅一定会选择最近的站点下车!可惜现在乘坐的是神秘且尊贵的寰少的座驾,周沅浅除了硬着头皮忍耐别无他选。她感觉自己后背在 冒冷汗,想着买一双鞋子而已,应该不会用太多时间吧,去一下商场就可以了,这次的事件一了解下一次她再看到他一定会小心再小心的! 车子压着宽阔平坦且繁忙的公路一路疾驰,车内两人静默不语。君尘寰的表情平淡,喜怒莫辨,深沉如他没人能猜透他的心思。周沅浅僵硬的挺着脊梁,努力保持镇定,守护着那点可怜自尊。 很快地,周沅浅就发现车子的去向似乎不是大型购物商场所在的商业区,周遭的景物越来越像通往息君苑的那条路。她的心里开始着急,她真的不想再在他的房子里过夜!她想要接近他没错,可是她已经在他身边上班离他很近了,住的地方她想离他远点! “寰少!买鞋子的地方好像不在这里!”周沅浅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沉默,语气有些焦急,还有些害怕。她深刻的记得关于君尘寰的资料中提到过,不少的名门淑媛被他在床上玩得很惨! 君尘寰搭在方向盘上修长好看的手曲起一指悠闲的敲了敲方向盘,懒懒得道:“放心,你的鞋子我不会赖掉。没得说出去让人笑话。” 没错,对于他寰少来说,莫说一双鞋子,就是一辆车子一栋房子,他都不会在乎。 第10章 在劫难逃 车子离息君苑的大门越来越近,周沅浅透过挡风玻璃已经能看到那座私人豪华宅区那欧洲宫廷风的华丽大门!再不走,等车子进了那道大门就没机会了! “我……我不要鞋子了,寰少你停车!”周沅浅慌了阵脚,顾不得别的什么,开口恳求。 君尘寰不悦的瞥了她一眼:“我君某就是再混也不会弄坏了别人的东西不赔偿,放心好了,赔你的东西不会赖的。” 周沅浅知道他这是在挤兑她中午说过的话。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车子的速度减了下来,息君苑的大门像是受到感应一般自动开启,车子滑了进去。周沅浅放在膝盖上的手收拢握紧,手心里湿腻腻的满是汗水。她想,也许她这辈子注定了要遭受这一劫,这个天神般俊美恶魔般诡谲的男人就是她的劫。 她在劫难逃! 息 君苑中的绿化做得相当美,既有古典园林的雅致,又有原始森林的那种自然森然的绿意。数栋独栋别墅错落有致的掩映在这片巨大的绿意中。最前面的那栋略显高大 的欧式独栋别墅就是君尘寰眼下的私人住所。确切的说,整个息君苑都是他的私宅,而他作息的地点定在了最前面的那一栋别墅。 四十岁上下的女佣听到汽车停车的声音后很是恭敬的迎了出来。站在别墅的门厅入口处躬身道:“寰少!” 君尘寰看都没看那女佣一眼,慵懒霸气的扬了下手,手里的那串车钥匙就抛到了女佣的手里。女佣忙收整起来,然后迅速安静的准备好他的居家拖鞋等。 周沅浅跟在他身后,算是见识了这位大资本家的腐败。那女佣周沅浅接触过,早上离开这里的时候还向她借过一件衣裳,简短的聊天中得知那女佣姓何,叫了她一声何姨她吓得连连摆手。 周沅浅礼貌的朝着何姨笑了一下。何姨认出她来,回了一个笑容,亦摆好了她的拖鞋。 “你的东西,等下有人送来。”宽阔华丽的客厅里,君尘寰懒懒的坐进奢华柔软的沙发里,两腿一抬,很是随意休闲的架在了茶几上。这本是个虚浮不合礼的动作,可是他做起来竟让人生出一种赏心悦目的感觉! 周 沅浅小心的在离他最远的那个单人沙发的最边缘落了座。沙发很宽大,也很柔软,可是她坐起来却感觉很累。这里不属于她,她感觉自己融不进这栋奢华的房子。她 的认知里,得到一双新 鞋子必须要进商场通过货币交换才行,而他的认知里,得到一样东西不过就是打一个电话下一个指示而已,其余的自然有人挤破头的为他跑 腿,为他卖命。 他们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却在此时此刻如此突兀别扭的相处在了一个屋檐下! 周沅浅深吸了一口气,将手心湿腻腻的汗水小心的擦在膝盖上,她必须要想办法离开这里,否则她真的不知道下一秒该如何自处。正要开口说话,却听到君尘寰先开了口。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眼前?”男人自茶几上拿起一份今天最新的财经评论时报翻阅,头也不抬的道。 他这么漫不经心的一问,却把周沅浅惊得不轻。难道他已经看出来她是特意来找他报仇的? 不 会,不会,周沅浅垂了头紧紧的咬着自己的嘴唇,她自认为自己没有这么浅薄,一下就能被人看穿。握了下掌,然后深吸一口气,亦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回答: “寰少您真会开玩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你眼前难道还用问?不是你开车载着我一起来到这里的?您要是嫌我在这里碍眼,我现在就可以走。” 君尘寰闻言,放下了手里的报纸,自沙发上站了起来,颀长挺拔的身躯没有一处不是完美的,宽肩窄腰,健硕英武,饶是周沅浅现在紧张得不行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内心不由感叹,这人的这副皮囊真的是太好看了! 男人修长的双腿迈了几步之后便停在了周沅浅的面前,两手放在裤兜里,带着股居高临下的傲然弯下腰来,凑近周沅浅,压低声音冷冷地道:“别和我绕弯子,比起开玩笑十个你也不是我的对手!昨天晚上你是如何顶了宋小姐的缺来的我的包厢?” 本来一个陪酒的女人君尘寰是不会看在眼里的,可是当时他在和陆眀晖喝酒,新换了的陪酒女又和陆眀晖认识,不仅认识还一副深情款款的冤家模样。宋小姐好端端的就被人替掉了。这一件件的事情怎么就这么巧呢! 第11章 路被堵死 君尘寰在黑白道历练了不少年头,骨子里早就埋下根比雷达还要敏感的神经。此番直接询问周沅浅,不过是想先做一番试探。 周沅浅一个还没正式毕业的大学生哪里是君尘寰这老狐狸的对手,听他这么一问就有些慌了,顶了宋小姐去接近君尘寰,此事前前后后是陈叔一手安排的,而陈叔是自己那惨死的刑警老爸在世时最好的战友!她就是自己死了也不能把陈叔抖出去啊! 不过周沅浅是个机灵的,不知道如何回答的时候干脆就岔开话题好了,她躲开君尘寰探寻的目光,开口说:“寰少,您赔给我的鞋子什么时候能送来?我拿到鞋子之后是不是就能离开这里了?” 君尘寰勾起嘴角,浅淡的笑了一下,心头已经了然,这里面果然是有鬼,随口这么一问这丫头就心虚了。倘若她实实在在的回答了他昨天晚上如何顶了宋小姐去他包厢,这事他便就此揭过,可是她不仅心虚的躲了他的目光还急切的岔开了话题,可见这其中还真有问题! 周沅浅不知道君尘寰此刻的心思,仍道:“寰少,等会儿东西送到了我就走。打扰您这么些时间真的不好意思。” 是的,周沅浅是真的想要逃离,逃离这所房子,更重要的是要逃离这个男人!昨天晚上虽然也在此处过夜,可是那个男人没有出现,她便不觉得什么不妥,现在和他如此近距离的相处,她只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君尘寰信步走到客厅的那副巨大的落地窗前,扯了窗帘一把拉开,大把的夕阳余晖洒落到地板上。淡黄的余晖将他完美的身形衬托的天神一般俊朗。虽然周沅浅此刻极力的想逃开他,可是看了此番情景时也忍不住感叹,这只恶狼怎么就披了层这么美好的外皮呢? “没什么打扰,不过一间客房罢了,周小姐千万别客气。”男人向着夕阳微眯起眼睛回答。她越是想走,他就越是不让她走,这么有意思的女人,不逗一逗真是浪费。 周沅浅一刻都不想多呆,腿在她自己的身上长着,她就是要走,他又能怎样?于是也不等人送鞋子过来,直接朝房门走去。真要和这个寰少废话下去只怕这辈子她都别想离开这里了! “要是你觉得自己能闯过我息君苑大门的安防系统,大可以走着试试看。”男人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很是时机的开口。 周沅浅有些恼了,转身快步走到君尘寰的身边,恳求说:“寰少,我留在这里没有用啊,您家已经有佣人了。我保证,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给您做个好 助理!” 君尘寰嗤笑了一声,长臂一伸就将周沅浅搂在了怀里:“佣人?谁说我缺佣人?本少爷最近正好缺个女人。” 周沅浅吓得差点晕倒,脑子里下意识的又想到关于某人在床上玩死某名门淑媛的传闻,她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瞧你吓得,脸都白了。”男人戏谑的说:“说实话,你这样的,还真不够格做我的女人。” 周沅浅长舒一口气。 却不想她如释重负的神情让君尘寰有些不悦,她这是什么意思?别的女人要么敬畏崇拜他,要么暗恋神往他,莫不挤破头的以能靠近他为荣,偏偏眼前的这个小女人避他如洪水猛兽。他自认自己不论是任何方面,都要比那个陆眀晖强出百倍! 心里不悦可面上又不好显出来,搂在周沅浅腰间的手往上抬,紧紧的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与他对视,冰冷的道:“你就在这里好好的住着,什么时候交代清楚为什么设计接近我,什么时候准你离开!” 距 离太近,周沅浅的鼻尖萦绕着男人身上淡淡的奢侈的香水味,眼角的余光能清楚的看到男人名贵的衬衣领口隐隐的结实肌肉,危险莫测的男性气息围绕着她。她怯怯 的移开视线,这个男人是真的厉害,才认识一天而已就将她卡得死死的,她是万不能告诉他为什么接近他,同时她真的很想离开这里。 周沅浅的沉默在君尘寰这里一点用都没,他似乎懒得和她纠缠下去,松开卡住她下巴的手,最后告诫:“不要扯谎来蒙我,我有的是办法验证你说的一切!” 得了,所有的路都被堵死了。周沅浅一面揉着下巴,一面看着君尘寰的背影,他头也不回的上了楼,徒留那抹淡淡的名贵的男士香水味在她周围,提醒着她刚刚他说过的那些话。 第12章 烦躁的陆总 没有了那个那个男人的客厅,顿时变得轻松安静起来,周沅浅怏怏的在一张沙发上坐了下来,心里蒙了层厚厚的塑料纸似得憋闷的喘不上气,还没有过招就败了,她根本就不是寰少的对手。可是家里那几口人的血债就这么放弃了?不! 周沅浅恨恨的捶了下身旁的沙发,沙发异常柔软,卸去了她所有的力道。可是她不甘心就这么无计可施,紧紧地咬了下嘴唇,也许,该找机会和陈叔见上一面。是的,陈叔一定会有办法的! 何 姨来询问晚上吃什么的时候将君尘寰赔偿给周沅浅的鞋子带了来,异常精美的包装盒捧在手里沉甸甸的,里面装着的商品的价码不用想就知道不便宜,可周沅浅现在 哪里还有心思看鞋子,回到她昨晚住过的客房,随手就放在了一个角落。潜意识的不想触碰他的东西,她完全可以自己养活自己,就是打赤脚也不会穿他给的鞋。 周沅浅住着的小客房就在保姆房的旁边,或许这根本就是另一间保姆房,不过周沅浅不在乎这些,她很喜欢这个小客房,因为这个房间离楼上君尘寰的卧室足够远,遥远的距离让她感觉很安全。这时她眼下唯一能抓住的安全感。 周沅浅回到她的房间的时候,息君苑外,海沙市的另一个地方,辉跃集团办公楼的总裁室里,陆眀晖略显疲惫的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的大椅上,办公桌上凌乱的文件被粗暴的挥到一旁腾出一片突兀的空处,空出来的桌面上扔着把车钥匙。显然是刚刚驱车从外面回来。 陆眀晖身体后仰,靠近椅子后背,两腿抬起架在办公桌的边沿,上身的西装外套脱下,正搭在座椅后背上,此刻只穿了件白底蓝条纹的衬衣,他尤嫌烦躁,抬手松了松领口。 温润俊雅的脸孔有些阴沉,温厚儒雅的气息中现出几分烦躁,一股隐怒自他身上蔓延开,整个办公室里顿时压抑非常! 傍 晚周沅浅下班时接到陆眀晖电话的时候陆眀晖已经开车等在了帝君大厦的不远处。周沅浅拒绝了他的邀请,他不怪她,可是她怎么可以前脚刚拒了他的邀请后脚就上 了君尘寰的车!她才和君尘寰认识多久!她到底知不知道君尘寰是个什么样的人?那是个皮相上颠倒众生骨子里狠毒如魔的人! 总之陆眀晖现在很烦躁,很生气! 君尘寰来到海沙市之前,海沙市商界的翘楚是他陆眀晖!他有着强大的掌控金融的能力,国外留学的时候 就创办了自己的证券公司,回国后更是在短短两年内让濒临破产的辉跃集团迅猛发展。 陆眀晖是个低调的人,做不做这个商界翘楚他无所谓,都是商人,君尘寰来了海沙市之后如何大刀阔斧他也没所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周沅浅上了君尘寰的车的那一刻会如此的生气,不管他承不承认,他都已经开始嫉恨了! 论做生意,真要真刀真枪的拼起来,陆眀晖不觉得自己就比君尘寰差。之前不过是性格秉性不同,不相为谋罢了,自己做自己的辉跃集团少东,君尘寰做他帝君大厦的老板,互不相干。而此刻,陆眀晖显然已经将君尘寰当成了死敌! 总裁室的门被人叩响,陆眀晖调整了一下坐姿,压下心头的愤恨,沉声道:“进来。” 总裁秘书小心的推门而入,恭敬的询问:“总裁,展助理催你快些准备,今晚的那场慈善晚宴要迟到了。” 秘书口中的展助理便是陆眀晖的那位未婚妻,海沙市展副市长的女儿,展辰辰。 陆眀晖起身,拎起座椅后背上搭着的西装外套,拿了车钥匙,越过那位秘书朝总裁室门外走去,出口的当口留下话来:“告诉她,今晚的晚宴我不去了!” 秘书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可最终什么都没说,她发现总裁刚刚总裁的情绪好像不太好很生气的样子,印象中总裁的脾气一向很好,很少急赤白脸的发火生气,公司里谁人不知自己的老板最是个温厚有礼的翩翩君子。今天地球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公认好脾气的总裁如此生气? 却说周沅浅在息君苑里过的这一夜很是安静,一整夜都没有被打扰,一觉睡到天亮。看着窗外的晨光,周沅浅觉得自己有些多虑,无论如何,君尘寰都不会把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当回事,自己干嘛要因为他的一些话语而提心吊胆?过好自己的生活,干好自己的事情,就够了。 帝君大厦的总裁自然不可能和一个低微的实习小妹一起去上班,所以周沅浅早上收拾好准备出门的时候,君尘寰早就已经不见踪影。 第13章 跟我来 周沅浅从息君苑出来,走了好一段路才搭到计程车。 透过车窗,看着车外的风景,忽然觉得自己昨天的担忧有些幼稚,他不让自己离开息君苑自己就不能离开?现在自己不就好端端的离开了那座豪华的私人宅区?也许等到今天下午下班的时候他就会把自己这个小人物抛到脑后了吧? 这么一想,周沅浅的心里不由一阵轻松,可是轻松的心情没有维持多久就又开始担忧。假如自己离开了息君苑,又该去哪里住呢?海沙市这样的国际一线城市,房租可不是一般的贵。哎……这样捉襟见肘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今天的帝君大厦和昨天有些不同,大厦还是那座恢弘霸气的大厦,不同的是这座大厦里上班的人。昨天周沅浅还只是个不起眼的小螺丝钉,今天居然成了头号新闻人物。 借用薇薇安的话,那就是:“浅浅啊,昨天中午员工食堂里你朝总裁身上那么一撞,了不得了,整个大厦都知道你嘞!” “多大个事就能拿出来传播?当时食堂里面人那么多,你撞到我,我碰着你很正常啊。”周沅浅觉得再高大上的办公楼里的人,也是一样的无聊和八卦。 薇 薇安摇头:“不止呢,你是总裁特批入职的,不一般啊!你是不知道,这座大厦里面的哪一个不是一层层的考核之后才被录用的?录用之后还要放到各分公司积累几 个年头的经验,这才有机会进这座大厦。我觉得我是个幸运的,没吃什么苦头就进来了,没想到你是个更幸运的!居然一层考核都没,直接总裁特批!啧啧,羡慕死 人了!” 周沅浅很是无语。羡慕?满大厦的人来羡慕她这个在五十楼干着清洁大妈的活计的实习小妹?都脑子进水了吧! 这便是周沅浅在帝君上班的第二天,比第一天要充实有趣一些,可是干的活也却比第一天多很多。似乎五十楼中所有的别人不屑为之的杂务都交给了她一个人! 也 就是这一天,周沅浅和薇薇安关系拉进不少,薇薇安作为人资部的职员给周沅浅送工作证的时候两人聊得投机,周沅浅很感激昨天薇薇安送了她鞋子替她解围,而薇 薇安或许是真的想和周沅浅交朋友,或许是想通过周沅浅接近五十楼的高层领导,总之周沅浅终于在帝君大厦里交到了第一个朋友! 有了新朋友,还有了繁忙充实的工作,这一天的时间就过得飞 快。 下午下班时,夕阳的余晖洒落在帝君大厦闪亮庞大的楼体上,整个楼体很是耀眼,脱俗,将高耸入云的帝君两字衬得神圣不可侵犯。今天和昨天一样,是个大大的晴天。 周沅浅拖着疲惫的身躯从大厦里走了出来,今天真的是累,若不是有薇薇安从旁指点恐怕现在还不能下班,怎么着也要加班好几个小时。 来不及去想今天晚上到底要不要回去那座牢笼般的息君苑,冷不防的一辆车子吱的一声在她身旁停了下来!紧接着车门打开,陆眀晖从车上下来。笔挺的西装,挺拔的腰身,俊逸的面容,眉宇间带着分绝然,他不由分说的拉住周沅浅的手:“跟我来!” “我不!”周沅浅下意识的要抽回手。 却不料她越是不愿陆眀晖就拉得越紧,最后他干脆将她圈在他和车门中间,低头逼问:“为什么要这样躲着我?我找了你六年!” 周沅浅别过头,冷淡的答:“我没有躲你,我只是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见面。” “我不信!”陆眀晖骤然恼怒。 “我 不信你不想见我,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是的,从前天晚上他重逢她的那一刻起,他的脑子里无时无刻不在想她,他忍耐着,想着找个合适的时间和她好好谈谈, 可是昨天晚上她那么干脆的上了君尘寰的车,他忍无可忍了,今天白天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的,满脑子想的就是今天一定要亲耳听她说个清楚! 周沅浅心里一酸,大声道:“以前?我们再也回不去以前了!” 他有了他的未婚妻,她背负着她亲人的仇恨,如何还回得去从前? 心 里的酸涩像水面上的波纹,自心湖一圈一圈的扩展开来,漫及全身,悲伤潮水般涌来,周沅浅垂下头来,一滴热泪自眼眶砸到地面,变成一个模糊的黑点。从前,她 只是个无知少女,满眼桃花的看着他,追着他,把他奉为天神,最爱节假日的时候去他的教室里陪他坐着温课。那时候他是智商发达的理科学霸,而她却是个连最简 单的化学分子都写不明白的小花痴…… 第14章 证明真心 回忆的画面来不及在脑海里铺开,一个炽热激烈的吻就落了下来。他居然就这么吻她!这里可是帝君大厦里广大职员下班时的必经之路!他就这么将她圈在他和车门之间亲吻! 周沅浅试着挣扎,可是此时的陆眀晖显然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单薄的少年,他有力的臂膀挡住她的逃路,迫使她承受他的热情。 周沅浅挣扎的手臂软了下来,眼泪越来越多,成串的自眼角滑落,她想来当年青涩年少的他们似乎就是这样在学校操场边的大树下告别各自的初吻。 那个微风和煦的春天的夜晚,他偷偷的带她来到那棵大树下,那时候学校老师发现了他们的早恋倾向正千方百计的教育他们,她鸵鸟一样的躲了他好几天,他费了好大劲才将她约了出来。用他不甚熟练的初吻向她证明了他的真心! “他们说早恋就是个幼稚的游戏,迟早都要夭折。你说你能喜欢我多久?”当时年少无忧的她问。 “我喜欢你,不会停止。哪一天你觉得我不喜欢你了,就罚我喜欢你一辈子,你有这个权利……”当时那个清俊阳光的少年答。 他对她的喜欢是否会停止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这么些年来每每午夜梦回,都会一遍遍的思念着他!千万遍的思念着的人,如今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周沅浅终于抑制不住的扑到陆眀晖的怀里,大哭起来:“当年你为什么要走!我找不到你!我找了所有我能找的地方都找不到你!” 美好的光阴真的太短太短,他们的恋情几乎没有持续到一年就戛然而止,他突然人间蒸发,她的妈妈紧接着出了事故,而后在两年后她高考的那年去世,她以孤儿家庭特困生的身份进入大学……生活像是一个一辆原本在阳光中行驶的好好的列车,突然就一头扎进了无边的炼狱! 周沅浅先前还顾忌这里是下班高峰必经路段,现在内心巨大的悲伤已经让她顾不上这些,只想在她思念多年的怀抱里多停留一会儿,好累,这些年她是真的好累。 君尘寰刚刚驱车离开停车场就看到了不远处深情相拥的两人。不仅他看到了,帝君大厦里下班的职员几乎都看到了!谁让这是下班高峰时间,而且还是离开帝君大厦的必经路段? 这年头的女人真是能装,还以为是个多单纯可怜的货色,却原来人家早就能厚着脸皮做尽天下龌龊事了!公共场合啃啃咬咬搂搂抱抱,是不是马上就要脱衣服上阵?君尘寰鄙薄清冷的嘲笑一声,随即减慢车速,落下车窗,想要清清楚楚的 看完这场好戏。 车窗落下的瞬间,外面的声音清楚的传了进来。 两个穿着精致套装的女白领正在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一个说:“现在的小姑娘就是有手段,瞧瞧看,昨天还是寰少特批进入公司,今天就跟别的男人勾搭上。” 另一个连连赞同:“就是,就是,我怎么瞧着那男的有点眼熟……哎呀!那不是辉跃集团的新任老板?去年好像上过海沙市的都市报头条……” 女人们的聊天内容被车里的君尘寰听得清清楚楚,本来帝君大厦的女人对与君尘寰其人又是敬畏又是神往。可是今天的这一幕太具新闻价值,以八卦为天性的女人们上升到一定的八卦境界时竟连寰少的车子都没认出来。 君尘寰默默地合上车窗,犀利的眸子深处漾起一层薄怒!搭在方向盘上的右手捏住左手小指上的钻石尾戒转了几转,一抹印痕厉色自眼底闪过,该给她点颜色看看了! 全大厦的人都知道她是他寰少的关系户,好家伙一转脸就光天化日之下和别的公司老板搂搂抱抱,虽然他君尘寰并没有收用这个女人,可是心头就是噌噌的直冒怒火!很有一种戴那啥帽子的感觉!还是当着全大厦人的面戴! 看来是他太手软,纵得随便什么牛鬼蛇神都敢骑到他头上拉屎! 此刻周沅浅已经上了陆眀晖的车,离开了帝君大厦。君尘寰却并不打算让他们就这么轻松的走掉,他拿出手机,一个电话打了出去:“虎子,今晚君侯宫那边交给阿豹,你现在去给我办一件事……” 周沅浅跟着陆眀晖,来到了家西餐厅。 “你要多吃点,太瘦了,真不知道这些年你是怎么过的。”陆眀晖一面娴熟的点餐,一面关怀周沅浅。 周沅浅傻傻的笑着,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代,他用省下来的零花钱给她买她爱吃的卤味:“偏爱吃这些没营养的东西,你看你,都瘦成什么了……” 第15章 一舞惊艳 和明辉哥哥一起共进晚餐,是周沅浅这段时间来做的最开心的一件事。她很享受和眀晖哥哥共处的时光,这是她黯淡无光的生活中一缕难得的阳光。 奈何美好开心的时光总是太短。精致的西餐餐盘刚上桌不久,陆眀晖就接到了一通电话。通话时间并不长,陆眀晖几乎没有说话,只听了对方的讲话内容后就挂了电话。 周沅浅看到陆眀晖在挂断电话之后脸色不太好看,忍不住问:“出了什么事?” 陆眀晖微皱眉头,犹豫了一下,而后开口道:“公司里出了点事……”说着拿出串药匙放在桌面上,“沅浅,这顿饭你先自己吃,我有一套闲置的房子,钥匙你先拿着,吃完饭自己打车过去,我迟一点再去找你。” 周沅浅将那串钥匙推开:“不用了,我有地方住。” “拿着,听话!”陆眀晖略显焦急,一面说着一面起身拿起外套,“听话,别让我担心,单已经买过,我先走了。”说罢急急的朝餐厅大门走去。 周沅浅看着陆眀晖匆忙离开的背影,心里忍不住有些失落。不过转而一想,男人忙事业是好事,他的公司出了急事他匆忙赶过去是应该的。可为什么刚刚看起来很美味的食物突然就变的索然无味了呢?周沅浅闲闲的玩着手里的西餐餐具,打算整理一下心情,将这顿饭吃完。 可是注定了,周沅浅这顿饭是吃不完了。 陆眀晖前脚刚离开,虎子后脚就走了过来。 一身深黑的西装,一副浅色的墨镜,虎子一身典型的保镖装束出现在周沅浅的餐桌旁,声音没有温度亦没有情绪,像一个机器人复述一段话:“周小姐,寰少让我提醒您,别忘了昨天他说的话。” 周沅浅感觉自己像是被兜头浇了盆冷水,刚刚喝陆眀晖一起吃饭时的好心情顿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郁郁厌恶的心情。那个狡猾霸道的寰少的话她怎么会忘?天底下大约没有谁比他蛮横了,明明是卑鄙无理无法无天的事情,偏他做起来会显得自然而然理所应当。 君尘寰要把她困在她的息君苑,除非她老实交代为什么费心接近他,否则别想获得自由。这是不用眼前这个冷冰冰的保镖提醒她也不会忘。 虎子的出现,引来餐厅里其它用餐的客人频频侧目,毕竟除了影视剧,现实中很少会出现如此职业如此正点的酷帅保镖。周沅浅懒得接受一道道视线的猜度,不得不回复虎子:“这位先生,请您转告寰少,他的话我不敢忘记。晚 一点的时候我自己会回去的。” 虎子没听懂周沅浅的话一般,开口说:“寰少让我接周小姐去一个地方,周小姐,请吧!” 周沅浅彻底没了吃饭的心情,当啷一声丢下手中的餐具,忿忿的站起身,堵着一口气擦着虎子的肩膀快步朝餐厅大门走去。 虎子一个训练有素的职业保镖自然不会计较这些,面色平淡的跟了出去,取了泊车位上的车子开过来。 周沅浅跟着虎子一起来到这座恢弘耀眼的大型娱乐会所时,才发现这里是自己来过一次的“君侯宫”。心里不免有些担忧。这位寰少为什么要她来这里?他想要干嘛!她虽然被他勒令不得离开息君苑,可是并没有卖身给他啊! 看出来周沅浅的犹豫,虎子从旁催促道:“周小姐,寰少等着呢。” 周沅浅无奈,如此一身高体壮的保镖押送她,无论如何是逃不掉的,去就去,她倒要看看君尘寰今晚能玩出什么花样。 这是君侯宫另一个楼层的包厢,一推开包厢门,周沅浅便顿住了脚步。目光定在偌大的热闹非凡的包厢中的舞台上挪不开,如此画面让她感觉到异常惊艳! 重金属的节奏,活力四射的音乐,那个跳舞的男人不是君尘寰又是谁!见过此时此刻此人的舞,会让人觉得迈克尔杰克逊的舞嫌老,韩国美男组合的舞太嫩,只有此人的舞才能将男人的力与美,荡与魅诠释得恰到好处! 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光华被吸附在了他的身上,一举一动无不动人心魄!一个眼神沸腾了整个舞场,一个手势燃烧了所有人的眼睛!见之倾心,望之不知身在何处。 汗水顺着男人脖颈滑进男人衬衣衣领里面结实的肌肉纹路中,俊美邪魅的男人一个恣意的舞姿挥洒出去,顿时引来一屋子女人刺耳的尖叫声。顿时就有人不由自主的扒下外套跳上舞台和他一起跳。 周沅浅暗自惊叹,这哪里还是白天帝君大厦五十楼总裁室里的那个冰冷深沉人五人六的大总裁,这分明是个很浪的花花公子,浪的没边没沿,浪的绚烂绝美! 第16章 一箱大钞 君尘寰似乎并不愿和女人一起跳舞,三五个女人跳上台之后他便停了下来。轻轻一跃就下了台,朝包厢的沙发上走去,随意自然的扯起衬衣下摆塞进西裤腰带,公共场合里这并不是一个雅观的动作,偏他做起来自然而然,尊贵大方。 君尘寰一落座,顿时女人们蜂拥而上,簇拥在他身边,你推我我推你的,都想要离他近一点。周沅浅原以为这些女子不过是君侯宫里面那些特殊职业的女子,可是仔细一看不由暗自心惊。那个酒红色头发的女子不正是是最近风头正劲的电影明星?那个笑容甜美的,不正是某节目主持人? 还没有从惊讶中转醒过来,就听到君尘寰朝着这边一抬手:“你木头做的,呆在那里做什么?过来倒酒啊!” 周沅浅机械的点头,随后反应过来,在这个包厢里面,假如那些明星和主持人都是作陪女的身份的话,自己这样的可不就只配倒酒点烟么。忽然间感觉有点不认识这个社会。平时里看到的人和物统统只是表象,表象之下,糜烂的难以想象。 周沅浅随便捧起个酒瓶,猩红色液体缓缓倒进酒杯的时候,一抬眼就不小心看到那一只只美人手带着胆怯和蠢蠢欲动隔着名贵的衬衣布料绵软的抚摸着君尘寰那结实的雄性的身躯……呃,太旖旎,不忍直视啊。周沅浅敛起心神,专心倒酒。 酒杯放置在君尘寰的面前,周沅浅应付的道:“寰少,您的酒。” 周沅浅觉得自己的举止已经很礼貌恭敬了,至少比她第一次给他倒酒来的恭敬,可是换来的居然是他的迎面一脚。 他似乎是带着隐隐的怒意,重重的踹了她一脚:“废物!没看见本少爷正招待客人吗?去给客人倒酒!” 还好那一脚踹在肩膀上,微微一侧身就卸去了大半力道,疼是疼了一点可是很快就没事,若是这一觉揣在胸口,乖乖,周沅浅觉得自己可定要当场歇菜。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环视了整个包厢,果然在君尘寰对面的沙发上发现了两个四五十岁的男人。一个面色阴冷,身形魁梧,下巴和鬓下俱是青色胡茬,袖口处手腕上的纹身蔓延到手背,此人不是土匪也该是强盗,反正不是什么好人。 周沅浅克制着自己的厌恶将目光从此人身上移到另一个客人身上,另一个客人显然就养眼一些,笑眯眯,圆滚滚,活像一尊笑面佛,整个人圆滑和气得不得了。 这两个客人其实都很有特色,可是谁让今晚做东的是人家寰少呢,拥有着完美皮相 的寰少抢夺了所有的焦点,所有周沅浅起初并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人。 就在周沅浅恭敬的给客人倒酒的时候,却见包厢的门被人推开,另一个保镖装束的男子提着一个大大的皮箱走了进来。热闹旖旎的包厢里进来一个人,不是啥了不得的事,可是这人手里的大皮箱打开的一瞬,那就了不得了! 满满的一箱子红色大钞! 君尘寰慵懒且不耐的挥开身边拥着的那群女人,抬手指了指那满满的一箱红色大钞,对那群女人道:“今天晚上,你们谁能让我的两位贵客玩爽了,这箱钱,就归谁。” 整个海沙市的人都知道,他君尘寰说出去的话,一口吐沫一颗钉! 顿时整个包厢里的女人们兴奋起来,纷纷朝那两个客人扑去…… 周沅浅不由咂舌,难怪人们都爱和土豪做朋友,这钱来得可真快啊!况且君尘寰这个“豪”一定都不土。 可面对一大票的美女,那两位贵客似乎一点都不动心。土匪脸的那位客人无视依偎在他身边的几位美女,看着君尘寰问:“少爷,今天和您商量的事情您倒是给个态度啊。” 君尘寰一舞尽兴,一脸惬意的靠进沙发,两腿架在放着各色酒瓶的茶几上,指尖夹着根尚未点燃的香烟。一身冰冷迫人的气势似寒夜望月的苍狼,又似盘踞在绝险山崖的猛虎,隔着无形的空气压迫得人不敢大口喘气。 他听了土匪脸的话后,不以为意的笑了下,隔空指了指满屋子来历不凡的美女,又指了指那一大皮箱的大钞,回说:“李老哥,您瞧瞧,我的态度还不够好?” 笑面佛脸的客人笑眯眯的圆场:“承蒙少爷盛情,今天晚上定要玩尽兴才好。老李,其它的事情以后再说。” 君尘寰一面拿着铂金火机点烟,一面狡猾的赞许:“还是方老哥实在。” 烟雾很快在君尘寰的周围弥漫开,周身阴冷迫人的气势顿时增加了几分神秘诡谲,他将铂金火机拍在茶几上,站起身来,给自己的两个保镖打招呼:“虎子,阿豹,咱们先走一步吧。也好让两位贵客玩得开心。”说着话的同时已然迈开长腿朝包厢的门口走去。 被君尘寰称作李老哥和方老哥的两位贵客面面相觑,眼睁睁的看着君尘寰金蝉脱壳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17章 小野花 眼看着君尘寰已经出了包厢门,周沅浅忙站起身来追了上去,她可对那一大箱钞票所有权的争夺不感兴趣。如此腐败的娱乐会所,她一刻也不想多呆。 一路追出去,贴金镶玉的走廊上君尘寰和他的两个保镖一起往电梯走去。 “寰少的舞技还是那么精妙绝伦啊。”保镖阿豹笑道。 君尘寰经过一个垃圾箱的时候按灭了指尖的香烟,抬手扣了袖口,理了下衣领,浅淡的笑:“很久没跳了,上次跳还是来海沙市之前。” 临近电梯门口的时候,阿豹请示:“寰少,您现在是回家还是……” 君尘寰按了电梯按钮:“哪有花钱请别人玩自己回家面壁的道理,去赛车场安排一下,本少爷今天晚上也要玩个尽兴。” 阿豹领命离开,虎子依旧默然不语的跟着君尘寰。说起来君尘寰的这两个保镖性格差别还挺大,虎子性格沉闷轻易的不开口说话,整个人冷冰冰的,阿豹则外向不少,时常和寰少打趣聊天。 电梯门合上的时候,君尘寰才正眼看了周沅浅一眼。周沅浅努力的想要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可是此刻电梯里面就只有三个人,虎子又是个沉默的,木头一样的杵着,君尘寰想不看她都难。可是他的目光在她身上瞟了一下就收了回去,且目光里面满是犀利的淡漠嘲讽。 君侯宫的停车场上,君尘寰取了车。车子滑到有些无措的周沅浅的身边,落下车窗,清冷的说:“上车。” 周沅浅自从上一次气性冲动莽撞地上了君尘寰的车后就发誓以后再不去招惹他。这一会儿正无措的想如何离开这里。无措是因为不想和他混在一起,可是要她主动去他的息君苑住着她从心里不情愿。这一会儿他让她上车,她实在想不出更好的选择,便勉强的拉开他的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上了公路,驶入车流,都市夜晚璀璨多姿的霓虹灯光映入车厢,明明暗暗,衬得男人的脸庞邪魅异常。 “今天下午,你们还挺相亲相爱。”沉静的车厢中,男人突然开口。不屑,嘲讽,鄙视,短短的一句话透出好几种情绪,让周沅浅听起来浑身不自在。 她微微仰头挺胸将那句话顶了回去:“没错,我们就是相亲相爱,碍着你的事了?” 可不就是碍着他的事了么,来海沙市这么久,哪一件事不是手到擒来顺风顺水,偏偏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女人身上吃了暗亏。不出三天,整个帝君大厦的人都会传开去他息君苑过过夜的 女人劈腿辉跃集团少东!想起来君尘寰就憋闷的不行,生平头一次吃这样的亏! 不好好的教训一下这对“相亲相爱”的人,他自己都要被自己恶心死。 男人一面开车一面鄙薄的笑:“恐怕是你一个人在相亲相爱吧。” 周沅浅扭头看向车窗外,随他怎么说,她不去理会就好。 “他要是和你相亲相爱,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就不会扔下你走开。”男人一手控着方向盘,一手扔了个小型的录音装置到她的手上。 周沅浅拿着那个小小的录音笔,想也没想的按了按钮,顿时录音笔里传来今天晚饭时陆眀晖接听的那通电话的录音。 一个女声急切焦急的说:“陆总,不好了,展助理刚刚从银行回来的路上遇上了劫匪,二十万现金当场被抢,现在展助理收了重伤正在医院抢救!”这大约就是晚饭时陆眀晖听到的电话里面的内容。 周沅浅记得当时陆眀晖什么都没说就挂了电话,然后急切的离开。果然录音笔里面的文件播放完女声说的内容后就断了。陆眀晖为什么不说话呢,他应该询问一下事情的缘由,或者该询问一下展小姐的伤势。是因为当时她在场他不好开口才什么都没说就挂了电话吗? 周沅浅的心里没有缘由的失落起来,胃里有些难受,像是一口气吃了很多个冰激凌,全都窝在胃里凉冰冰的难受。 偏偏身边还有个寰少怕她认不清楚现实,“好心”提醒说:“一个是未婚妻,一个是路边的小野花,脚趾头也能想明白人家心里揣着的是谁。” 一句话很成功的将周沅浅心中的冰冷失落转化成了恼怒,她转头看着君尘寰骂道:“你才是小野花!你全家都是小野花!” “哎呦,我也没指明谁是小野花,这么快就有人对号入座了。”寰大少今天晚上的心情似乎很不错。他就是要把他们的相亲相爱变成相看两厌! 第18章 夺命赛车 周沅浅一阵怒火烧过去之后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为什么陆眀晖电话上的对话内容会在他手里? “陆总未婚妻遇上的劫匪是你安排的吧?”周沅浅恨恨的看着他,忍无可忍的骂:“你混蛋!无耻!禽兽不如!” “这件事,我不过是恰巧知道,顺便告诉你罢了。” 周沅浅冷哼一声,这个男人明明坏事做尽却偏偏说的自己好像大善人一样。面对这个卑鄙无耻,禽兽不如的混蛋,她偏不让他如愿!想看她和陆眀晖互相误会渐渐疏远是吧?她偏要和眀晖哥哥一如既往的走下去! 车子一路来到赛车场。场地很大,不知道阿豹是怎么安排的,周沅浅跟着君尘寰下车的时候早已经有不少的车在场地上等着了。更有穿着暴露的赛车宝贝浓妆上阵,热情的迎接君尘寰:“寰少,你可有些日子没来玩车了。今天赌多大的?” “还按老规矩玩。”君尘寰淡淡的说。 周沅浅对赛车什么的一点也不感兴趣,她找了个角落站着,这是海沙市郊区一座高山的山脚。想必等一会儿赛车便是在那盘山公路上赛。不用说,此刻这座山为中心周围的要道都被封了。想要在这里打车回去,是不可能的! 秋夜的冷风很是冰凉,周沅浅紧了紧外套,不知道今天晚上寰大少要玩多久。 不远处保镖阿豹在招手,周沅浅前后左右看了看,好像除了她以外没有别的人了。于是朝着阿豹走去。 “快过去,寰少在车上等你。”阿豹催促。 神马情况?他来赛车,关她什么事?她这样的贫困生以前别说开车了,连方向盘都没有摸过! 蠢蠢欲动准备上阵的车手们开始朝着周沅浅吹口哨,围观的人群中发出议论声,周沅浅隐约听到有人议论:“寰少的女人又换了,这个女人似乎没有上个火辣啊……” 周沅浅这才明白过来,君尘寰叫她过去不是让她参加赛车,而是让她做他的女伴。这都什么腐败的游戏!周沅浅想要拒绝,可是打头的那辆豪华跑车的车门打开,君尘寰挺拔伟岸的身躯下了车,随意的靠在车门上,朝着她看过来。 不言而威,说的大约就是这种人。一道目光扫来周沅浅就败下阵来,她见识过他三言两语将她困得死死的狡诈,来车场的路上也见识过他满嘴胡诌耍无赖的本事,她现在若敢摇头,估计今后的日子会苦不堪言。 周沅浅上了车,关好车门。转头看了眼君尘寰,不知怎 的就想起刚听来的议论,她是他的女伴?这个诡谲狡诈无赖,俊美阴险神秘的男人的女伴?蹭的一下脸有些发烫,不过很快周沅浅就平复了下来。她爱的人是陆眀晖,而他,只能是她的仇人! 轰 地一声,车子飞速开出去。惯性的作用下周沅浅身子猛地往后,重重的撞在座椅后背,打断了她一脑子的胡思乱想。而接下来她再没有胡思乱想的机会,因为车速已 经在几秒钟内飙到两百码以上,该死的座椅旁竟然没有装把手,安全带在哪里?周沅浅顿时晕眩起来,胃里翻腾的难受,可车子在车道上左右摇摆,她感觉快要晕厥 过去的时候都还没有摸到安全带在哪…… 终点处,周沅浅浑身冰冷脸色苍白的冲下车,随便找了个地方呕吐起来。满脑子里只剩下一个想法:他绝对是故意的!绝对! 周沅浅吐完后,君尘寰那边已经拿到了巨额的赌资。又是满满的一箱子粉红色大钞! 这样的一箱子巨资,君尘寰看都没看一眼,玩笑般的对周沅浅说:“瞧你一身的寒碜,这箱钱送给你怎样?” 周沅浅此刻仍然浑身冰冷心跳不止,胃里一阵阵的翻腾,听了他的话后想也没想恨恨的顶回去:“谁稀罕你的钱!” “哦?不稀罕是吗?”男人挑了了下好看的眉毛,“那你在帝君大厦里面的薪水就不要领了。”那也是他的钱啊。 周沅浅顿时气得跳脚,正想要揪住他问为什么!君尘寰那边已经开始另行处置那箱巨额赌资了:“阿豹,替我将这箱子钱扬了。”说罢以他独有的高冷姿态往人群外走去。 哗啦啦,一张张粉红色的大钞被扬到空中,然后雪片似得落在哄抢的人群中。人们惊叫着,拥挤着,争吵着哄抢那一张张的钞票,场面一度疯狂起来,想来刚刚赛车最激烈的时候也没有这样的疯狂吧。 周沅浅微微摇头,别无选择的去追君尘寰。不是她非要跟着他,而是假如不跟上他今夜她就要在秋夜的寒风中瑟瑟发抖了。 第19章 欺人太甚 回去息君苑的路上,周沅浅再不敢轻易说话。寰大少今晚赛车没留下半毛钱赌资,还扣掉了她所有的薪水,不仅如此还吓得她差点休克过去,那样不要命的飙车,若不是当时他也在车上她几乎要以为他是在变相谋杀。由此可见他不是来赚钱,而是专门给她好看的! 生怕自己再说错什么惹了这位活阎王,又想出什么招来治她,周沅浅到了息君苑后躲瘟神一样躲进自己房间,先把房门反锁,然后再关掉手机,这才能放下心来开始休息。 而此时此刻,海沙市中心医院里。 展辰辰才刚刚从急救室里出来。 急救室门外的等候区中等着的人纷纷迎上略显疲惫的医生:“医生,我女儿没事吧!”“医生,我未来儿媳妇没事吧!”“……” 医生客气有礼的笑了下,回答:“家属们请放心,抢救的很及时,病人现在已经平安无事,只需要安心静养一段时间就好。” 闻言大家一起松了口气,看着躺在病床上被推出来的展辰辰脸色已经好了一些,面上也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了这才放心。跟着医护人员一起进了病房。 展副市长的女儿,辉跃集团的未来少夫人,入住的病房自然不会差,这是海沙市中心医院里为数不多的高级vip病房。不进房间宽敞,而且配套设施异常齐全。 陆眀晖得知展辰辰已经没事了之后也跟着松了口气。往病房走的时候他故意落后了一段距离,等大家全都进了病房之后他恰好留在了病房外的走廊上。寻了个安静的角落,他逃出手机给周沅浅打电话,可是手机里很快就传来提示音,sorry,对方已关机。 瞬间,陆眀晖就沉了脸。刚刚展辰辰在急救室里急救的时候他的脸色也没有这样阴沉。 停顿了几秒钟,陆眀晖仍旧不死心,他又给那串钥匙匹配的那套房子所在小区的物业处打了通电话。高档小区里面的物业服务总是很是周道。很快地对方就给了答复:“陆总,您的那套房子今晚无人入住。” “好的,知道了。”陆眀晖挂断电话的时候脸上已经阴沉的快要掀起场暴风雨了! 据他所知,周沅浅才来海沙市不到一周,而且她的经济状况似乎并不好,白天还要去帝君大厦里面上班,这样的情况下不可能找到什么住所,定然又是去了君尘寰那里过夜!拿着手机的那只手不由紧紧握起,下一秒手机在他的手里碎裂也不是不可能,陆眀晖暗暗道:君尘寰,你欺人太甚! 这时病房门打开,一个头发花白,穿着身高档休闲装的老人走了出来,对陆眀晖说:“小晖,愣在外面做什么,快进来看看辰辰,她可是你的未婚妻!” 陆眀晖勉强地点了下头,朝着病房门走去。跨进房门的时候,耳边听到辉跃集团董事长,他的亲生父亲客气的说:“瞧着孩子,对辰辰担忧得不得了,脸都被吓白了,躲在外面都不敢进来。” 的确,陆眀晖现在的脸色一点都不好看。展副市长从病床边站了起来,看着陆眀晖笑得意味深长:“眀晖,过来看看辰辰,刚刚她还在问你。” 陆眀晖僵硬的点了点头,走到病床边,看到展辰辰已经醒了过来,只是胳膊上打着石膏,脑袋上缠着绷带,虽然这会儿已经脱离危险,可是刚送进医院时的凶险可见一般。 展副市长浸淫官场几十年,说好听点叫官场老领导,说直接点那就叫官场老油条,有的话不好直接讲,他拍了拍陆眀晖的肩膀:“眀晖,辰辰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宝贝,她妈妈走得早……” 陆眀晖如何不懂他的意思,副市长最为钟爱的掌上明珠和他订了婚那就是对他的器重和抬举,他最好识相点,否则那展老狐狸可是不会手下留情的。这是在警告他呢! “展伯父放心,我一定不会亏待辰辰的。”陆眀晖勉强的笑着,简单的做了保证。 听了陆眀晖的话,展辰辰很是满意,她撒娇的对展副市长说:“爸,现在已经不早了,您老在医院熬了这几个小时还不累啊,快点回去睡觉吧!” 展副市长宠溺的笑了起来,转头看着陆老董事长道:“瞧瞧我都养了个多没良心的女儿,有了老公就不要老爹了。好好,我们老家伙这就走,留你们小两口好好说说话。”后面一句话自然是对着展辰辰和陆眀晖说的。 病房里面很快就只剩下展辰辰和陆眀晖了。展辰辰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陆眀晖,满眼的爱意,是的,女人最脆弱的时候最想看到的不过就是自己心里爱着的人罢了,哪怕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也是极好的。 第20章 无恶不作 陆眀晖的脸色却不怎么好看,笑容总是到不了眼底,尽管他已经刻意掩饰,可是那一抹愤恨和阴郁一直挥散不去。他想借故离去,可是展辰辰这边才刚离开急救室。他想劝展辰辰睡觉好结束此刻的尴尬,可是她饱含深情的目光让他无法开口。 他明白她的心意,可是从头到尾他心里惦记着的人都不是她啊! 陆眀晖盯着脚下的地板看了几分钟,突然他掏出电话给自己的助理打了通电话:“小苟,你现在就去查,伤害展辰辰的那几个劫匪是怎么回事!” 总得找件事掩饰一下病房中尴尬的感情纠纷。 接 下来的一个小时,陆眀晖一直在忙着调查劫匪的事。展辰辰的心里有些失落,可是想着也许他是因为关心爱护她才如此大费周章的调查伤害她的劫匪,心里便又不那 么失落了。只是始终有一抹淡淡的哀愁挥之不去,她想要的不是他查出来劫匪的下落啊,她只是想要他好好的陪陪她,说几句好听的话哄哄她啊。 也许是昨晚君侯宫里挨的那一脚使得肩膀隐隐作痛,也许是昨晚赛车时吓得不轻,总之周沅浅这一夜睡的并不安稳。 凌晨五点多钟,天还没有亮,浅睡眠状态的周沅浅就被门外的细小动静吵醒。她的房间旁边是保姆何姨的房间,那细小的动静应该是何姨发出来的。难道她每天都这么早起床准备早餐?还是君尘寰这个时候已经起床,何姨是为了伺候他才也起来这么早? 周沅浅翻了个身,准备继续睡。可是忽然想着,今天是星期五啊,君尘寰作为总裁,除了今天下午有半天的会议安排,没有别的事需要他起这么大早啊,难道是他又想到什么法子来整她? 几乎是一瞬间周沅浅就没有了半点睡意。 虽然来到海沙市只有短短几天,可是周沅浅这些年来锻炼出来的强大的适应能力使她此刻已然适应了君尘寰的做事风格。俗话说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而和君尘寰这号人打交道就得做好千年防贼的心理准备。任凭他使诈,找茬,粗暴,毒舌,都要有强大的心理去免疫。 周沅浅拉开房门,小心的走了出去。门外的走廊上光线暗淡,显然何姨这一会儿已经不在房间,去厨房或者别的什么地方忙碌了。 走廊的尽头拐出去,便是这栋别墅的偌大的豪华的客厅。此刻客厅的灯光大亮,因为周沅浅能看到走廊尽头传来的明亮光线。为了提防君尘寰这贼子,她小 心翼翼放轻脚步朝着那亮光走去,想看看他在做什么。 客厅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不止一个人的声音,应该是几个人正在商量事情。周沅浅听出来了,除了君尘寰的声音之外另外的两个声音可不就是昨晚君侯宫里见过的那两个客人的声音? “李治,方圆,我敬重你们是老爷子的心腹客气的款待你们,可是你们也不能得寸进尺!”君尘寰有些不耐和不悦。 周沅浅心中了然,原来昨晚出现在君侯宫的李老哥和方老哥的名字分别是李治和方圆。只是,老爷子又是谁? “少爷,您可不能太小心眼,当初您离开老爷子来海沙市的时候老爷子可说过您半个字?您在海沙市逍遥的时候可有想过老爷子的难处?如今不过是让你行个小小的方便你就不肯了?老爷子可是你的亲爹!”李治是个粗人亦是个直爽的,心里如何憋屈嘴上就如何说。 周沅浅听到此处明白过来,他们说的老爷子原来是君尘寰的父亲。 这时君尘寰的声音道:“都别再废话,我和老爷子之间的过结,别人不知道,你们两个老爷子的心腹难道会不知?”话说到此处,声音里已经满是阴鸷。 李治立刻回应:“少爷,话不能这么说!再大的过结也大不过父子天性!再说老爷子也没有为难你,不过是想借你海沙市的水路一用,你抬一抬手就好。” “是么?你也知道是我的地盘上的水路。”君尘寰的声音里带着清冷的笑意,“那你们还废话?” “不是……少爷,你不能这样,这次的白粉价格谈得很好,质量也不错,装了好几船,还捎带不少军火,好几家都盯的很紧……老爷子年纪大了,不比当年……”李治一着急就什么都说了出来。 “老李,少说几句!”方圆终于开口,“没见少爷不乐意?” 笑眯眯胖墩墩的方圆开始打圆场:“少爷,老李的性子你也知道,算了算了,生意上的事今天不提了。来的时候老爷子特意关照过,让我们看看你在这里过得好不好……人老了,就念着子女了……”虽没有直接像老李那样提要求,可是这副亲情牌打出来的目的却和老李一样。 随便客厅那边再说些什么,周沅浅再听不下去,白粉,军火两个词把她吓得直冒冷汗,这些都是严重犯法的! 君尘寰,果然是无恶不作! 周沅浅从惊吓中醒过来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陈叔,陈叔帮她接近君尘寰的目的不就是想搜 集他的罪证吗?抬手按住心口,抑制住那颗狂跳不止的心,周沅浅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今天是周五,明天周末不用去帝君大厦上班,趁着周末的两天时间一定要见陈叔一面!对,必须要见到陈叔。 打定主意之后周沅浅转过身,回房间拿手机,好联系陈叔。却不想刚转过身来就原地定住,正对着自己脑门的,是一管黑漆漆的枪口! 第21章 陈叔 持枪的不是别人,正是君尘寰那个不怎么说话阴沉沉的保镖,虎子。 周沅浅被枪口抵着,一路走到客厅。刚刚只能听到声音的三个人全都出现在了眼前。土匪脸的李治,笑面佛脸的方圆,孤高冷傲的寰少。本来这三人还有些争执,现在好了,三人一起看向周沅浅。 君尘寰摆了下手,虎子撤了手枪。 “寰少,她刚刚偷听你们的谈话,来者不善。”虎子冷冰冰的禀告。 周沅浅冷哼一声:“不善的是你们吧,又是贩毒又是走私军火。” 李治一听顿时要发火,话还没出口便被方圆拦下。君尘寰浅淡不屑的笑了,看着周沅浅:“接下来你打算如何?跑出去到警局揭发我?” “要你管!”周沅浅没好气的别过头。 “我才不会管,我君尘寰在海沙市的底子比卫生纸还要白。你爱说,也得有人信才好啊!”说到这里,君尘寰从沙发上起身,对虎子说,“放她走吧。” 虎子依言从周沅浅身边走开。周沅浅逃似的离了客厅。面上镇定,心里早已经怕得要死,回到房间后发现两腿在发抖,止都止不住。 “你们两个也走吧。”周沅浅离开后,君尘寰开始送他的两位贵客,抬腕看了看手表,“我的助理给二位定的机票时间要到了,慢走,不送了。” 周沅浅今天上班的时候状态不太好。 昨天下午下班时和陆眀晖当众“相亲相爱”的那一幕全公司的人都看到了!众说纷纭的议论和各种恶意的猜测自然是少不了的。和一个土豪做朋友的女人是浪漫的,同时和两个土豪有关系的女人那就是犯贱! 周沅浅感觉自己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人指着后背议论。可是同为新闻主题的寰少怎么就如此的坦然呢?也对,他这样的人,一直都是新闻的主题吧,早就自然而然了。 昨天周沅浅以为薇薇安是在她帝君集团里面结实的第一个朋友,今天周沅浅悲哀的认识到也许薇薇安将是她在帝君集团认识的最后一个朋友了!而薇薇安也确实没让她失望,一片议论声中毅然和她一起在员工食堂共进午餐,可把周沅浅感动坏了。 “沅浅,你和……和咱们总裁,到底什么关系?”午餐之后短暂的午休时间,薇薇安好奇的问。 周沅浅没精打采的答:“我和他没关系。” “那他今天怎么通知人力资源部从今往后不用给你发薪水了?” “什么!”周沅浅惊得刷得站直身体,他居然来真的!真的不给她薪水了! 薇薇安低声问:“你和咱们总裁真的没什么?我们还以为你……” “我什么!你们以为我怎么了?”周沅浅满心哀痛,她当牛做马的做了那么多工作,到头来全白干啊! 薇薇安也不拐弯了,直接道:“还以为你被总裁给包了,所以不需要那点微薄薪水了。” 周沅浅心中五味杂陈,想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薇薇安说的是“我们”,可见整个帝君集团这么认为的人并不在少数。她担惊受怕的防着他,躲着他,到头来别人的眼里她还受了他很多好处一般,什么世道! “不行,我找他去!”憋闷不已的周沅浅愤恨的吐出几个字。 正要冲到总裁室去理论个清楚,忽然衣兜里面的手机响了起来。没有来电显示,周沅浅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接听了,是陈叔打来的。 “小浅,你做得不错。明天我会去海沙市一趟,具体见面的地址你记一下……”陈叔简单的说了明天见面的地址之后挂了电话。 周沅浅将此次通话记录从手机上删除之后收了手机。这一刻她醒悟过来,自己的身上是肩负着大事的,公司里面的那些流言蜚语不过是小事,值不得去着急上火,她和寰少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时间长了那些流言自然会不攻自破。 会潜水的人不惧怕游泳,背负着大责任的人自然不会在意小小流言。心里开阔了,周沅浅便坦然不少。该做什么做什么,她的目的是接近君尘寰,至于薪水神马的,他爱给不给。就算不留在帝君大厦,她也会找别的方法接近他,聪明的人是不会舍本逐末。 星期五过后,便是星期六。一连几天的晴朗天气之后,今天的天气有些阴沉。 周沅浅从息君苑里面出来后依旧是走了长长的一段路才来到公交站台,她的钱不多了,不能每次出门都打车。经济固然窘迫可是此时的心情却不错,因为没想到今天出门会如此的容易。平时出门上班就算了,今天是周末,君尘寰居然也没拦着。 也许,她在他的眼里根本就可有可无吧。他高兴了耍耍她,不高兴了就当她是空气。 从息君苑到陈叔指定的地址,足足用了三个多小时,找到地方的时候已经快要中午。 这是一个隐蔽的巷子,陈旧而古朴,和外面高楼林立的现代大都市相比这里仿佛是被时光以遗忘的角落。清冷 而寂静,人迹罕至。 周沅浅试探着敲了敲门,因为不确定自己找的地方对不对。 门开了,一个服务员装束的女子微笑问:“请问是周小姐吗?” 周沅浅点头。 “请跟我来,陈先生早就来等着了。”女服务员引着周沅浅进了门。周沅浅这才发现门里面的世界另有千秋,雕梁画壁,雅致古朴的小院,红窗灰墙,精巧诗意的阁楼,瞬间便让人静下了心绪,忘却了时空。 二楼的一个包厢门外,服务员停了脚步:“周小姐,请进吧。” 周沅浅抬手推开了门。不大不小的,异常雅致的包厢中,陈叔一脸慈爱的坐在一张大圆桌旁,而圆桌上摆满了各种美味佳肴,诱人的饭菜香直袭周沅浅的鼻腔,瞬间就馋的人只想吞口水。 “对不起,陈叔,我让您久等了。”周沅浅抱歉的说。公交转地铁,地铁转公交,一刻都不敢耽误可是还是来晚了。陈叔大忙人,能抽一天时间来海沙市一趟,居然花了半天的时间来等她。 “好孩子,别和陈叔客气,过来坐,这些都是你爱吃的菜,咱们爷俩边吃边聊。”陈叔慈爱的笑着,招呼周沅浅在桌旁坐下。 “要不是等你,我还偷不到这浮生的半日空闲。”陈叔一面和蔼的说着一面给周沅浅夹菜,“人老了,再劳动几年,这把老骨头就能退休回家养清闲了。” “陈叔还年轻,哪里就老了呢?”周沅浅俏皮的回应。 周沅浅很小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父爱一直缺席的周沅浅,在认识了陈叔之后下意识的就把他当成了慈父的存在。本来嘛,陈叔和爸爸是许多年的老战友,老同事,两人志趣相投,互帮互助,假如爸爸还活着,一定和陈叔一样的。很慈爱,很威严,很疼爱晚辈…… “你这孩子,就知道打趣陈叔。”陈叔和气的笑,“时光匆匆,当年你爸妈刚离婚的时候你才这么一点大。”说着抬手比了一下当年小沅浅的身高。 周沅浅只感觉心头一沉。脑海里回想起来妈妈以前说过的话,沅浅,不要恨你爸,他是个好人,他都是为了我们好才让我们离开的……当时周沅浅就不明白,小朋友们都说经常吵架互相敌视的父母才会离婚,可是妈妈为什么总是说爸爸的好话呢? 长 大了,才知道,当年爸爸的苦心。所有一切都因为,爸爸是警察!还是专门负责抓很厉害的坏人的刑警!陈叔也是刑警,陈叔是爸爸最好 的同事和朋友。陈叔的妻儿 便是死于当年某个丧尽天良的罪犯的恶意报复。血的教训摆在眼前,所以爸爸才选择了和妈妈离婚,希望妻子和小女儿不受自己的连累。 往事太多心酸,不敢轻易提起。 眼下,陈叔成了一个孤独的老人,而周沅浅成了一个孤儿。 周沅浅的眼里,陈叔是个可怜人,纵然经过多年的打拼职位已经升到很可观的位置,可是一个没有老伴,没有子女送终的老人,终究是悲凉了一些。 心里深处,周沅浅把陈叔当成爸爸一样尊敬。四年的大学生活陈叔也时常接济周沅浅。可是终究是少了些血缘,周沅浅心中的那层尊敬和敬爱再没能更进一步。陈叔再像老爸,可是终究不是老爸。 “孩子,这样美好的年纪,你本该和你的同学一样,等着毕业,等着开始自己崭新的职业生涯,找个好人,组建新家庭……可是陈叔却让你去冒险,你恨不恨陈叔?”陈叔叹息着说。 周沅浅忙摇头:“怎么会呢?早在我妈不明不白的死掉的时候,我就和我身边的同学不一样了!陈叔,莫说君尘寰是害死我爸我姐姐的凶手,就是不是,我也会帮您除掉他的,我爸是刑警,我姐姐更是国际刑警,我说什么也不能给他们丢脸!” “说得好!”陈叔高声赞许。而后不忘再次提醒:“沅浅,不要嫌叔罗嗦,面对仇人你可不能冲动,要相信法律相信人民警察,你只需要搜集他的罪证就好,记住,你的手上不能沾染鲜血,否则这辈子就要毁了。” 周沅浅自己也是不想做坏事的,自然点头答应。然后将昨天凌晨偷听到的君尘寰和李治方圆的谈话原封不动的给陈叔转述一遍。 陈 志廷听罢,心中惊讶,让周沅浅接近君尘寰,当初只是他的一个小小尝试,没有抱有太大希望。毕竟周沅浅只是个单纯浅薄平凡无奇的小姑娘,让她去接近君尘寰, 能引来君尘寰的正眼一看已经很不错。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小姑娘居然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就打进了君尘寰的私宅里去,更偷听到了君尘寰和老魔鬼君历华两个心腹大将 的谈话。 原本的可有可无的小棋子,忽然之间就变成了一颗能够决定输赢的大棋,焉能不让人惊讶又惊喜? 第22章 当年仇恨 陈志廷忍住心头的狂喜, 面上依旧一副慈祥和蔼的模样,夸奖周沅浅:“孩子,这次你辛苦了。只是……光是这些没有用。我们警方盯了那老恶棍父子这些年,自然知道他们罪行累累,可是 那对贼父贼子太狡猾,我们一直都没有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能定罪,就算是刑事拘留,也不能理直气壮。” “那我要怎么做?”周沅浅问。 陈志廷心下思忖,想要马儿办好差事,必须要给马儿一点鞭策。而对于周沅浅,最好的鞭策,那就是仇恨了。 于是对周沅浅说:“孩子,你长大了。当初只告诉你说君家父子是还是你爸爸和你姐姐的凶手,现在也该让你知道这其中的详情了。” 一听到亲人的生死,周沅浅便停了筷子,再吃不下任何东西。那熟悉的悲凉和哀伤再次爬上心头,沉默了几秒钟,深吸了口气开口问:“陈叔,你知道多少有关我爸和我姐姐的事?今天都告诉我吧。” 陈 志廷扯了张餐纸擦了擦手,叹了口气,这才开口:“不是陈叔不给你说详情,实在是详情太残忍,叔的亲人也死得惨啊,叔每每想起来,心里难受啊……你爸,当年 是缉拿君历华专案组的组长……本来行动隐秘,君历华那老贼不知怎么就得到了消息……车子的油箱被子弹打穿,你爸把逃生的机会让给同车的其它同事,后来车子 爆了,他,尸骨无存……” “你姐姐,就是为了要为你爸爸报仇,吃了多少苦头,才选拔进了国际刑警组织……眼看着就能要了那老贼的命,可是功亏一篑,那老贼狡猾的很,你姐姐枪毙的是他的替身……他们给你姐姐注射了毒品,然后……惨无人道的糟蹋……” “别说了!”周沅浅大喊。实情,果然如此残忍!难怪当初陈叔说什么也不告诉自己实情。 “孩子,你长大了,应该有所担当。这些事情,都是你应该知道的,那都是你血浓于水的亲人啊。”陈叔抚摸着周沅浅的背,安慰她,不要悲伤。 周 沅浅哭得断肠,可是这些没用的泪水一点都不能缓解她心头的痛与恨,生平第一次,她感觉自己是如此的没用。爸爸和姐姐惨死的时候,她在做什么?她在校园里过 着她小女生的简单生活。她以为自己成了孤儿便是这世上最大的不幸,可是相对于爸爸和姐姐吃的苦,她的那些不幸又算得了什么? “我周沅浅,今天发誓,一定要让君家父子,血债血偿!”周沅浅愤恨的说。 陈叔摇头:“傻孩子不能这样,你这不是再给你亲人报仇,你这是在自毁。和你说了多少次,要相信法律相信人民警察,你不能冲动,你要做的是搜集他们的罪证,让他们在法庭上接受最公平的制裁!” 周沅浅哽咽:“是,陈叔,我知道,杀人偿命。我痛恨那些杀人的坏人,所以我自己是不会让双手染上鲜血的。” “好孩子,这就对了……” 这天中午的这一顿饭,在周沅浅二十二年的生命历程中,绝对是一个重大的转折。吃过这顿饭,她再不是从前的她。是的,她长大了,也该背负起亲人的那一桩桩血债了! 之前的三天,只是小小的开场白。今天之后,她要拼命了! 从那个隐秘的饭庄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早上出门的时候天气只是有些阴沉,没想到下午的时候居然下起了小雨。 雨不大,却把路面淋得湿漉漉的。车来车往,汽车尾气与淡淡的雨幕相连,偌大的一个海沙市被笼罩在凉飕飕的白色水雾中。潮湿,抑闷,阴冷,斑马线上匆匆而过的行人不由掩紧衣衫,和前几天相比今天的气温有些骤降,深秋,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到来了。 周沅浅顶着丝丝细雨走在人行道上,她没钱打出租车,也不想坐公交车,因为她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地在哪里。息君苑,她是一定会回去的,只是不是现在。因为她怕自己一看到君尘寰会忍不住找他拼命。以前也知道他是自己的仇人,可是心中对他的仇恨,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激烈! 路过一家甜品店,一个小孩正缠着大人要吃冰激凌,大人不耐烦的训斥:“你这熊孩子,这么冷的天吃什么冰激凌!” 周沅浅依稀记得,很小的时候,那时候爸爸和妈妈还没有离婚分居,自己和姐姐一起出去玩,姐姐拿着零花钱买了冰激凌总是让给自己:“阿浅,你吃吧。” “姐姐,你为什么不吃?”周沅浅记得小时候冰激凌还是个稀罕玩意儿,对于普通家庭来说。 “我身体不好,吃了会闹肚子,你吃吧。”姐姐周沅深是这么回答的。后来,爸妈离婚,自己周沅浅和妈妈一起去了别的城市居住,才听妈妈说,姐姐遗传了爸爸的好身体,从小到大都很结实,一直都没生过病呢。 周沅浅心痛的笑,现在的孩子,差不多都被家里的大人惯 成了熊孩子。还有那个孩子会像她和姐姐小时候那样的懂事,早早的就学会体贴人呢?亲人尚在,便不觉得有什么要紧,直到他们都不在了,想起来时才会倍感酸涩,心痛。 周沅浅泪眼朦胧,泪水刚刚擦了立刻又有新的泪水盈满眼眶。天在下雨,而她的心里却在滴血。天底下那么多的家庭,为什么多有的不幸却都降临在了她家?她的亲人可都是辛苦勤奋的好人啊!老天,你如此不公! 吱!一声刺耳的紧急刹车声震动耳膜,周沅浅从自己的悲伤中醒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闯了红灯,若不是那辆车刹车及时,只怕自己就要躺在血泊中了。 车子急停在马路上,很快就引来其它司机的怒骂。周沅浅忙弯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说罢便朝马路对面走去,省得继续妨碍交通。 这时车子的车门打开,车上下来一个器宇轩昂西装笔挺的俊俏男人。男人顾不上马路上疾驰的车流,几步追上周沅浅,拉住她的胳膊:“沅浅!” 听到男人的声音,周沅浅蓦然回头,陆眀晖?居然在这里遇到他,他就是刚刚险些撞到她的那个司机?呵呵,老天还真会出其不意。 “好……好巧啊。”周沅浅想了半天只想出来这三个字来给他打招呼。 两人站在马路中央,身边的车子一辆辆嗖嗖的经过,这里显然不是说话的地方。陆眀晖拉着周沅浅的胳膊,带着她上了他的车,然后一起离开。 走在外面的时候不觉得,上了车,遇上车里的暖气,鼻子一阵发痒,一张嘴,三个喷嚏一个连着一个打了出来。 陆眀晖一手掌着方向盘,一手脱了自己的外套,放到周沅浅的腿上:“把你身上的湿衣服换了吧,小心生病。” 细细的雨滴虽不大,可是雨中走的久了也会湿衣。看着手上的这件质地上乘价值不菲的男士西装,周沅浅有些犹豫,心想也许她不该坐上陆眀晖的车,她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孤儿,而他却拥有许多。她不能连累他! “谢谢,我不冷。”周沅浅一面把手里的衣服还给他,一面说,“前面的路口我下车。” 陆眀晖没理会她,一面开车一面道:“我看你应该在医院门口停一下,前面的路口正在拆迁,你在那里下车做什么?” 周沅浅无语,低了头,右手紧紧地抓着左手,心口再次钝钝的痛了起来。其实现在的她很想找个人陪一下,人生太残酷,现实太冰冷,她一个人扛着好难 受。 陆 眀晖叹了口气,一想起来她这几天都住在君尘寰的宅子里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是现在看着她狼狈脆弱的样子,顿时心疼起来,再没精力去追究她之前几晚的住处。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上辈子欠了她什么,这辈子他自认自己可以应对各种场面,可唯独面对她时会感觉到无措,她就是他的那条软肋。 “我带你去个地方。你这身湿了的衣服一定要赶快换了,今天降温,当心感冒。”既然他见到了她,便再不会再让她去君尘寰那里住!自己深爱多年的女人在别的男人家中过夜,任何一个正常男人都没办法忍受这样的事情。 车子一路开到一个美丽高档的小区。陆眀晖在地下车场泊了车,带着周沅浅上楼。 周沅浅的脑子告诉自己应该快点离开,不能和陆眀晖在一起,不能连累他,可是心里却忍不住的想和他离得近一点,这个男人,她从十五岁开始就倾慕不已。如今她拥有的,就只剩下他了。假如连他也离开,她的生活就彻底的阴暗一片。 这是套上下两层的复式房子,一层客厅,餐厅,厨房,洗手间,生活区,二楼则是几个大大的卧室,阳台,露天花园。 陆眀晖带着周沅浅粗略的熟悉了一下这套房子之后,掏出一串钥匙来递给她:“这套房子的产权属于我一个人,你放心的住下,钥匙给你,就当成是自己的房子。我还有事,先离开一下,有空了会过来看你。” 周沅浅看着手中的钥匙,同样的钥匙他曾经给过她一串,只是她没有来,因为没办法离开息君苑。 陆眀晖像是怕她会拒绝一般,交给她钥匙之后就急急忙忙的离开了。 这 是小区中数百套房子中其中的一套,和君尘寰那座霸气阔绰的息君苑没法比,可是周沅浅却在这里找到了安心。你看,站在阳台上能看到楼下小区花园中依偎着走过 的小情侣,能看到去超市大采购回来的私家车,后备箱大开着,一对中年夫妻带着个小男孩正一起往下搬东西……这里满满的都是生活的味道。 周沅浅离开阳台,去浴室洗澡的时候,心里不由小小的幻想一下。等哪一天,君家父子受到应有的制裁,爸爸和姐姐的冤仇得报了,自己就找一处安静舒适的房子住着,过属于自己的简单安静的日子。没有恨,没有血,没有伤痛。 第23章 我的宝贝 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会到来,所以只能将之归结为幻想。 洗了热水澡,换了身干爽的睡意,看着离天黑还有段时间,周沅浅打算先小睡一会儿,迟一点再回去息君苑。息君苑一定要回,不然她如何有机会搜他的罪证? 谁知这一睡就睡得昏昏沉沉,半睡半醒中感觉有人在摸自己的额头,然后又好像被人抱了起来。她想要醒来,想要离开,想要去找坏人君尘寰,可是身体就是软绵绵,脑袋混沌的不行,连睁一下眼都费劲。 醒来的时候,周沅浅有些不适应。看着门外走进来的穿着白色长衫的医生,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医院。 查房的医生带着公式化的笑容:“女人月经的那几天抵抗力是最弱的,你一定是在这几天吹了风淋了雨,所以才会发高烧。” 高烧?周沅浅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难怪会感觉脑袋昏沉沉的,原来是发了高烧。 这时医生又开口说:“好在你男朋友是个细心的,这两天把你照顾的很好,等一会儿护士会过来给你量体温,如果恢复正常的话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男朋友?这两天?周沅浅感觉自己刚刚醒来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不过就是睡了一觉而已,怎么这个世界自己好像不认识了呢? 说话间陆眀晖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精致的饭盒,医生那张公式化的笑脸顿时变得生动起来:“陆总,您来了?” 陆眀晖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贵气而雅致,面带微微笑容,整个人显得温厚而儒雅。听了医生的话后客气的回:“今天工作不多,所以就早点来了。医生,她今天情况怎么样?” 医生忙回答说:“发烧本来就不是大病,药效发挥出来退了热就好了。再说陆总你跑前跑后的守了病人十几个小时,这病啊再不好的话就太说不过去了。” 周沅浅脸上有些烫,不敢去看笑容和煦的陆眀晖,缩进被子里假装睡觉。 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以前的情形,那时候他们都还是高中生,有一次她本来想陪他一起做完套物理试题的,可是那天她发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趴桌上睡着了。 是他背着她去了医务室,她打针,他在一旁守着。她打完针醒来的时候,他却困得睡着了,手上的书本掉在地上,一页书纸上画着她的小像,一笔一画,画得很是认真,画像的旁白写着:我的宝贝。 不知道这一次她生病,他还有给她画小像吗? “周沅浅,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他的声音突然在她的上方响起。 她感觉自己的脸越发的烫了,不想这个时候睁眼,可是香喷喷的排骨汤味道萦绕鼻尖,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噜一声。好吧,醒就醒。 病床的旁边,陆眀晖一身铁灰色利落而得体的西装,清俊而温雅。早在高中的时候他就是学校里的佼佼者,理科神童,现在的他经过六年多的历练,只会更加的优秀! “不知道你这会儿醒来,所以只带了盒汤。你先喝一点垫垫肚子,等出去回家了我再给你做好吃的。”陆眀晖一面给周沅浅倒汤一面温柔的说。 周沅浅闻言不由愣住,回家?她还能有家?家,是一个多么温暖的字眼……她忍不住开始想象,在那个安静温馨的房子里,陆眀晖在厨房里忙活。 等等,周沅浅抬头看向陆眀晖:“你会做饭?”记得他以前最讨厌进厨房的。身为吃货的她爱和他讨论美食,而他总是兴致缺缺,她当初还笑他所有的脑细胞都用在了数理化上面。 陆眀晖笑答:“是啊,国外念书的时候都是自己动手做饭……渐渐的就喜欢上美食。” 周沅浅扬了扬手里的汤碗,陆眀晖摇头:“这个不是,这个是买的。你若想尝,等下我们去那个小区,我亲手给你做。” 这话听起来真温暖,周沅浅忍不住的就笑了,一面喝汤一面想着那种简单的美好时光。假如身上没有背负那么多的仇恨,周沅浅觉得这辈子能和陆眀晖一起粗茶淡饭就已经很幸福了…… 想起来陈叔讲的事情,周沅浅顿时没了喝汤的胃口,她从汤碗上方仰起头来问陆眀晖:“我在医院住了多久?” 陆眀晖在她的床沿上坐了下来,宠溺的说:“你这次睡得真长,周六晚上入的院,现在是周一的上午十点钟。” 周沅浅一惊,将汤碗往床头柜上一放:“都已经周一了!坏了,我得赶紧走。” 陆眀晖顿时沉了脸,一把拉住她:“烧还没退完,你要去哪里?” “我……我去上班啊。”周沅浅担心的是君尘寰,两晚没回息君苑,那厮一定会想出不少花样整她的,可是这些要怎么和陆眀晖说呢? 陆眀晖刷的站起身,死死的按住周沅浅的肩膀,郑重其事的说:“沅浅,别敷衍我。假如你迫切需要一份工作,我可以特批你进我的辉跃集团。” 周沅浅心里泛起一阵钝痛,原来陆眀 晖他什么都知道,也对,君尘寰不是个善类,可是辉跃集团的少东也不可能是吃素的。可是她的事要怎么和他说?她不能连累他啊!张了张嘴,最后只能无力的辩解:“我没有敷衍你。” “好。”陆眀晖爽快的说,“我信你。只要你今天开始不和君尘寰见面,来我的公司上班,去我的房子里休息,我就信你。” 周沅浅着急:“不行啊!”不见君尘寰她的家仇要怎么报? 陆眀晖压抑着的火气终于再也压不住:“你就这么离不得他吗?你去他的住处休息去他的公司上班,可有想过我的感受?我也是有尊严的男人!” 周沅浅快要急哭了,她扑到陆眀晖的怀里,带着哭声解释:“不是的,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住在他房子里面的一个小客房,在他的公司里也只是个做杂务的小人物,我这么做都是迫不得已,眀晖哥哥,你一定要相信我!”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不能再失去眀晖哥哥。 陆眀晖追问:“什么样的迫不得已非要你去做这些?难道去一个单身男人的家里过夜也是迫不得已?” 事实上周沅浅也不愿住在息君苑,假如有机会,她也想离开那狼窝。搜集他的罪证不一定要住他家里,还能找到其他的很多办法的,而且她在他的公司上班,上班地点就在他办公室附近。她真的没必要住他家里。 “我也不想住他那里,可是他非要我如实交代为什么接近他。不交代清楚就不能搬走。”周沅浅为难的说。 陆眀晖不接:“那你都给他交代清楚就是了。浅浅,我也想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接近他?他那样的人,不是什么好人,你这样的姑娘和他打交道一定会吃亏的!” 周沅浅当然知道君尘寰那厮不是好人,那人根本就是个魔鬼,她就是为了向那个魔鬼讨债才接近他的,可是这其中的曲折她不能告诉陆眀晖!一则不想连累他,二则不想给自己复仇的路增加羁绊。 “眀晖哥哥,不要再问了!接近君尘寰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接近他的原因无论如何我都不能告诉他!求你,不要再问了!”周沅浅感觉自己又回到了那片悲哀的阴霾。眀晖哥哥带来的幸福还来不及细细体味,便被仇恨和现实推到了决绝的悲哀。 陆眀晖闭了嘴,果然没有再问。他几步走到病房门口,关紧了门,生怕她会再次从他生活中消失。曾经他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遇见她。可是上天垂怜,在君未婚妾未嫁的年华里又让他 们相遇了。这一次遇见,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再离开她。 既然她有着深深的苦衷和不得已,那么就由他来帮她摆脱困境。 陆眀晖逼问的时候周沅浅害怕,而现在陆眀晖沉默了,她反而更害怕。她怕他误会她,嫌弃她,然后再也不理她,她已经承受不住任何的失去…… 突 然,陆眀晖掏出手机来剥了个号码,电话很快接通,他对着手机说:“寰少,有件事情我有必要和你解释一下,周沅浅是受了我的指使去接近你的……呵呵,我的目 的还用说吗?寰少,您在海沙市的势力越来越大,总得给我们这些生意人留条活路吧,周沅浅便是受了我的指使去刺探您的商业机密……” 听到这里,周沅浅终于想明白,陆眀晖这是在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以帮她离开君尘寰的息君苑。 周沅浅冲上去想要夺下陆眀晖手里的手机,她不和君尘寰说实话是不想连累陈叔,可是也不能为了保陈叔而推陆眀晖下水啊!某种程度上,陆眀晖对她比陈叔更重要!她宁愿自己被君尘寰吃死也不要陆眀晖吃亏。 陆眀晖一条胳膊将她搂的死死的,让她不能动弹,同时用眼神告诫她不要多嘴。她只能低声对他说:“你怎么这么傻!这么做会拖累你的!” 因为离得近,周沅浅能隐约的听到电话那头君尘寰的声音慵懒的问:“这两天,那个女人在你那里?”波澜不惊,却蕴含着冰冷的压迫力。 “这是我们两个商人之间的事情,和女人无关。”陆眀晖淡定应对。 君尘寰低沉一笑,戏谑道:“陆总,你如此维护这个女人,你未婚妻知道吗?” 陆眀晖闻言不由一顿,周沅浅心头没有由来的一阵失落。 “我的私事就不劳烦寰少操心了。请问现在周沅浅可以离开你的住处了吧?”陆眀晖沉着以对。 “呵呵。”君尘寰轻笑一声,像是看到了一个多么可笑的笑话一般,“周沅浅是谁?那个别扭的小土包子?你不说我还真不记得有这个人,既然陆总喜欢,尽管领回家就是。” 好一个欺人太甚的寰少,陆眀晖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一忍再忍才忍下心头的火气,冷笑回应说:“寰少真是个畅快人,既然如此,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改天我做东请寰少一起打球,到时候还请赏脸。” 两人客套了一番后,终于挂断了电话。 第24章 从新开局 电话一挂断,陆眀晖便换上了一个温暖和煦的微笑,抬手揉了揉周沅浅的头发:“好了,你这笨丫头,没事了。眀晖哥哥都给你解决了。” 周沅浅想笑,可是笑容还没出来首先流下眼泪来。多年前,那个头脑迟钝的傻丫头总是有好多的数理化题目解不出来,神奇伟大的眀晖哥哥总是能把那些难得变态的题目一一解答出来,然后揉着她的头发说,你这笨丫头,没事了,眀晖哥哥都给你解出来了…… 只是今时今日,她身上背负的难题,太沉重。也许她以前赖着眀晖哥哥给她解决了太多难题,这一次,轮到她自己去背负和解决了。就算不用去息君苑了,可是其他的事情呢? 周沅浅贪恋的依偎在陆眀晖的怀里,如此的温情,多享受一秒是一秒,从今往后,她要靠自己去走出条血路来,再也不能连累眀晖哥哥了。 而此时此刻,帝君大厦五十楼,总裁室里面,君尘寰也才刚刚挂断电话。 一连两天的阴雨天,今天的天气终于放晴。气温虽然降了几度,可是今天是个晴天没错的。 此 刻正是上午十点多钟,温柔的秋日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撒进这间阔绰华贵的总裁,给办公桌后面坐着的男人身上镀上了层天使般的外衣。衬着他精细雕刻的艺术品 般的刚毅俊脸,一睹之下,宛若天神。浑身散发着冰冷迫人的气场,明明今天已经转晴,总裁室里却因着这迫人的冷凝气势显得有些阴沉。 男人深邃的眸子微微眯起,睨着桌上放着的手机,暗道,你说让她走就让她走?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从来都是我君尘寰占别人的路,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走路?让她离开息君苑,挑衅我是不是?那好,现在游戏规则改变了,我们从新开局,好好的玩一场! 是的,这是个极度冷傲的男人,清冷孤傲。喜欢玩最残酷的游戏,且只允许他来坐庄,别人休想质疑和挑衅他的王者地位。 君尘寰按了公司的内线,通知他的高级助理:“原诚,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助理原诚便出现在了君尘寰的旁边,静静听候指示。虽然只是一个助理职位,可是这位原助理的综合素质却是比不少国内的上司公司的总经理还要厉害! 君尘寰淡淡的吩咐原诚:“即刻起,我要你想办法摸底整个辉跃集团……” 周沅浅这边并不知道君尘寰这匹恶狼已经发起了新的游戏。她 很是珍惜和明辉哥哥在一起的美好时光。护士量了体温,烧已经退了。医生开了一些药后便办理了出院手续。 出院之后周沅浅才发现居然没有衣服换,她来海沙市时割肉买的那套衣服那天被雨淋湿,当天被送进医院的时候穿的是件睡衣。眼下出院了发现竟没有衣服换。如此窘迫的状况她这些年来并不陌生,可是如此的窘迫被陆眀晖知道了,这就让她很是不自在。 陆眀晖心里一阵怜惜,这些年来,她到底过得什么日子? 车子在一家很富丽堂皇的商场的停车场上停了下来。陆眀晖打算在这里给周沅浅买些衣服。 周沅浅沉默了一路,眼见着要下车了,才终于鼓起勇气对陆眀晖说:“你突然离开的那年,我妈妈就得了怪病,精神一直不太好,后来,我高三那年,她就……就走了……” 陆眀晖解开安全带的手一滞,一股疼痛自心底蔓延开来,一直蔓延到四肢百骸。按照她说的这些,不难推断,他突然离开之后,她的日子便一直不好过。她本来就是单亲家庭的孩子,高三的时候妈妈走了,那她这几年的大学生活是怎么过的? 她最艰难困顿的时候,他居然不在她身边。 陆眀晖侧头看着周沅浅清丽的侧脸,她还是那个美丽的,简单的单纯女子。可是骨子里却比当年多了几分倔强与骄傲。这些年,她得受多少冷眼才能被打磨的如此倔强的维护着最基本的自尊? 周沅浅被陆眀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微微低头,看着身上这套从护士那里买来的二手的应急的衣服,小声说:“对不起,让你见笑。”连一身换洗的衣服都没有,她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好笑,在陆眀晖这样的辉跃集团少东家看来一定更加可笑。 陆眀晖微微叹了口气,握住周沅浅的手,温柔的说:“我怎么会笑你呢?珍惜你还来不及。你知不知道这年头太多的女孩子因为一点点的困难就把尊严踩在了脚下。我很开心你没有变,还是当初的你。这样的你,令我更加的着迷……” 周沅浅连红得发烫,她觉得自己好像什么都没做吧?眀晖哥哥真用不着说那么多的好话来抬高她。 商场里面的女装各式各样,琳琅满目。周沅浅却不好意思挑选。她一直都用的是自己的钱,自己挣的钱多便手头宽裕一些,自己挣得钱少了,便艰苦一些。她真的很不习惯花别人的钱。哪怕那个别人是陆眀晖。 最后还是陆眀晖选了套衣服,塞进她手里,推着她 进了试衣间。 专柜的营业员小姐很是热情的和陆眀晖闲聊:“先生,你对你女朋友真好。你女朋友也很漂亮,刚刚那套衣服很适合她,穿起来一定特别好看。” “谢谢夸奖。”陆眀晖的心情很不错。他在休息区的凳子上坐了下来,看着商场里来来往往的顾客,尤其是顾客群中那一对对的小情侣,从前他感觉那些情侣有事没事腻歪在一起,简直就是脑残,难道就没有其它更重要的事情做吗? 现在,陆眀晖终于可以理解那些情侣们的心情了。如果心里有了一个人,就真的想要时时处处和她在一起,她的开心,她的难过,她的窘迫,甚至包括她一个小小的身影,都不愿意错过。哪怕一桩一本万利的生意等着他,他也不想去做,就只想这样陪着她…… 周沅浅试穿了新衣服,从试衣间里走了出来。陆眀晖只觉得眼前一亮! “这套衣服穿在你的身上真的特别好看。”营业员小姐赞叹,虽然有着推销衣服的嫌疑,可是这句话真的是大实话,周沅浅换了身衣服后精神多了! 陆眀晖从钱包里拿出张卡来,递给营业员:“这身衣服买下来,另外再帮她选几身衣服。” 营业员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这么豪气的顾客了,要知道这个专柜的衣服价位普遍偏高,有的工薪族一个月的薪水也不一定能拿下这里的一件衣服,一般人来这里买上一两件已经算大方,可今天的顾客好像不在乎钱似得来扫货。 大好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营业员顿时快速的选出好几套衣服来,捧到周沅浅的面前:“小姐,我们这个牌子的衣服就是为您这样有气质的姑娘设计的,这些衣服都特别适合你,别人都不一定能穿出您的效果……”一面说一面在心里计算着这些衣服都卖出去以后这个月能拿多少提成。 周沅浅有些为难,她不喜欢花别人的钱,刚试衣服的时候留心看了下价牌,吓了一跳,身上的这套她都不想要,别提营业员捧得那些。 看出她的犹豫,陆眀晖也不让她试了,直接对营业员说:“麻烦你把这些衣服都包了。” 营业员顿时笑眯眯的答应下来,嘴上不忘说:“先生,您真疼女朋友,下次买衣服记得还来这里,不是我吹牛,我在这里卖了三年的衣服,什么样的人适合穿我们的牌子我一看一个准,而且我调的尺码都很准,您都不用试,尽管挑了打包就好……” 周沅浅很佩服这个营业员的办事效率,她都还来不及推辞,人营 业员都已经将那一大堆衣服包得整整齐齐,购物袋的带子递到陆眀晖手里的同时不忘附送上刷卡小票。不用想,那小票上的数字不会小。 陆眀晖提着购物袋,揽着周沅浅的肩膀:“走吧,回家去。你刚出院,不能在外面呆太久,当心累到。” 周沅浅这才有机会发表自己的意见:“不用买这么多衣服,真的不用。” 陆眀晖宠溺的笑:“这还是我第一次陪女孩子进商场买衣服,你可不能不给面子。给你买的,你就收下。” 周沅浅心里着急的不行,她不能花他的钱,倒好像她因为他的财富和地位才和他才一起似得。可是东西已经买了,要拒绝已经来不及,她咬了下嘴唇,最后只能对他说:“东西我收下了,钱……我过段时间还给你。” 笑容瞬间在陆眀晖的脸上褪去,他有些怒,又有些心痛,他感觉自己真是没用,为什么就没有早点找到她呢?这六年里,她一定吃了很多苦,可就是吃了那么多苦之后的她依然如此纯洁。如此他又觉得自己的眼光很不错,这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的爱,不是吗? 陆眀晖的沉默让周沅浅有些不适,她知道自己的那句话说的有些直接,可是她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啊。害怕陆眀晖会生气,她硬着头皮低声解释:“对不起,我这人就是这样,不喜欢花别人的钱,也不喜欢欠别人的钱……” “不。”陆眀晖打断她的话,“我不是别人。沅浅,你知不知道,刚才我的心里在想什么?” 周 沅浅抬起头来,清亮美丽的眸子看着他。陆眀晖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这双清澈的眼眸的注视下瞬间就融化了,他说:“刚刚我就在想,别人都说赚到钱的时候是最开 心,我却觉得为你花钱的时候最开心,我的钱若是能都花在你身上,我平时的努力工作才有价值……你说,我的这些想法是不是很幼稚?” 周沅浅忍不住笑,随即一股温暖的甜蜜涌上心头,这样甜美的感觉在她的生命中并不多,她要好好的记住。 “沅浅,有了你,我的生命才有价值。沅浅,你就是我的宝贝。”陆眀晖如是说。一如少年时他偷偷在书本上画下她的小像后的批注,我的宝贝。她是一个能给认识她的人带去无边的美好和正能量的感觉。 第25章 类似情侣 认识她的人,陆眀晖突然就想起了君尘寰。同样都是男人,陆眀晖很是担忧,周沅浅身上的这许多美好,君尘寰看在眼里会不会动容?不,陆眀晖不打算给君尘寰任何的机会,今天开始,他就要把她留在身边,再不会让她有认识别的男人的机会。她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宝贝。 离开商场,陆眀晖便带着周沅浅回去那个小区的房子了。似乎,他已经把那套房子当成了他二人的家。 客厅里,周沅浅斜靠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看电视。闲闲的更换着电视频道,某品牌饮料的广告中一大家子老老小小一起捧着该品牌饮料,小的幸福而满足。很普通甚至俗气的广告,周沅浅却看得眼眶有些湿。 这辈子她最想要的便是那样的一大家子,有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哥哥姐姐,大家一起幸福的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过着最为平常的柴米油盐的生活。那样,该多热闹,多好啊!可惜,这样普通的百姓生活,她这辈子都没办法拥有了。 周沅浅叹了口气,放下遥控器,下了沙发,穿着拖鞋,来到厨房门口,看着厨房里面那个忙碌着的温厚儒雅的男人。西装外套在进门时就已经脱掉,此时他只穿了件衬衣,身前很不顾形象的系了个围裙,正在打鸡蛋。 她安静的依着门框站立,看着他认真且忙碌的身影。 这一刻,她只想要静静的享受美好,抛开那些血腥的仇恨,抛开别的一切,来享受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美好。虽然不能拥有广告画面中那样的幸福和乐的大家庭,眼下,这个屋檐下,他穿着围裙为她忙碌一桌美味,而她微笑安静的陪伴着他,已经是她有生之年最为美好的幸福时光了。 “还有两个菜就好了。你去客厅等着,这里油烟大。”陆眀晖扬了扬手里搅拌蛋液的筷子,让周沅浅去客厅。 周沅浅却哪里都不想去,她几步走到他身旁,自身后紧紧的抱住他,脸颊贴着他的后背,瞬间他的心跳他起伏的呼吸就都在耳畔了。这让她的心异常踏实。仿佛又回到了少年时代,那样青涩纯洁的爱恋,一个眼神,一个小动作,就能让人心里悸动好久。 身后那个柔软温暖的女子,让陆眀晖的动作一顿,心中属于初恋的感动与激动瞬间盈满全身。他放下手上的东西,转过身来,拥住周沅浅,贴着她耳朵问:“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接吻?” 周沅浅笑:“怎么会不记得?”那年的那个春天的晚上,他和她以一种生涩而激动的心情各自告别了初吻。事罢他自言自 语:“很甜。”然后她点头:“像果冻。”接着两人一起开心的笑了起来…… 陆眀晖抬起周沅浅的下巴:“我们再试一次好不好?” 厨房的灶台上,汤锅开始沸腾,紧接着有汤水溢了出来,浇在锅边的火焰上刺啦刺啦的响。灶台边热吻在一起的两人却浑然不觉…… 吻到麻木,吻到快要窒息,这才别次分开。 陆眀晖笑说:“你真甜。”周沅浅依偎着他:“像果冻。”然后两人纷纷忆起当年的往事,怀着一种美好而感慨的心情相视而笑…… 一顿晚餐,陆眀晖整整忙活了三个钟头。 客厅里面的电视播放完新闻联播的时候,他才将最后一碟菜端上来。 周沅浅开心的在餐桌旁坐了下来,她认真的观察了一大桌子的菜式,心想,假如陆眀晖结婚的话一定会成为最模范的丈夫。家世,容貌,事业,模样,厨艺等等的都好的没法挑。由衷的想要赞美他几句。 却在这时,陆眀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你说什么?”刚刚还一脸和煦,幸福灿烂的陆眀晖突然就沉了脸,“会不会听错了。他凭什么这么做!” 感觉陆眀晖好像遇上了麻烦,周沅浅的心情也跟着沉重起来。等着陆眀晖挂了电话之后,她关切的问他:“出了什么事?” 陆眀晖取了西装外套穿上,一面整理领口一面对她说:“公司里出了点小问题,不是什么大事。你身体不好早点吃了东西睡觉,我忙完了再来看你。”说罢拉开门走了出去。 周沅浅想让他吃点东西再走,好不容易做了这一大桌的饭菜,留下她一个人吃多没劲啊。可是陆眀晖走得匆忙,几乎是一瞬间,他又成了那个日理万机,精炼沉着,温雅能干的辉跃集团少东了。 偌大的房子,顿时安静了下来。 周沅浅没精打采的坐在餐桌前。她想起来,上一次陆眀晖请她去西餐厅吃饭,好像也是食物刚端上桌,他就接了个电话急忙离开。她和他之间,难道就不能好好的坐下来吃一顿饭吗?不管是一顿精致丰盛的美食,还是一顿简陋的粗茶淡饭…… 餐桌上一大桌的菜,周沅浅没有动。她倒了杯热水,然后在冰箱里拿了个面包,对付了一下晚餐。 八点多钟的时候,周沅浅有些困了。想要去卧室休息,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也许是房间太过安静,这一通手机铃声听起来居然有些急促而吓人。 来电是一串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是海沙市。周沅浅犹豫了一下,会是谁的电话?海沙市的人她认识的有限,难道是君尘寰打来的?可白天的时候陆眀晖刚和他通过电话,她从今往后不用去息君苑了! 电话接通以后,传来的是女人的声音,周沅浅不由松了口气。可是这一口气松开没多久便又吊了起来!虽然不是君尘寰打来的电话,可是这通电话却和他有关! 打电话来的,是陆眀晖的未婚妻,展辰辰。 展辰辰愤怒而刻薄的声音自手机扩音器里传来:“周沅浅,你这个害人精!你都已经傍上寰少这棵大树了,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们家眀晖?你知不知道,都是因为你!寰少要恶意收购辉跃集团!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坏……老董事长已经气病了……” 周沅浅感觉很难过,心里一阵阵的发堵。倒不是因为展辰辰那刻薄的谩骂,也不是因为君尘寰要恶意收购辉跃集团这一巧取豪夺的霸少行径,而是因为展辰辰的那句听起来再自然不过的“我们家眀晖”。 这轻飘飘的几个字,利剑一般,刺得她的心在汩汩的流血…… 幸福时光,只是幻觉,而残酷的冰冷,却是现实。 周沅浅挂了电话,心里闷闷的。本来想着今天晚上再在这套房子里住一晚明天再走,现在看来今天晚上就得走了。有点舍不得,可是没办法,这不是她的房子。不管是房子还是房主,都和她没关系。 这个世界上,她拥有的,就只剩下仇恨。 换下刚刚穿好的睡袍,周沅浅准备离开。途径餐厅的时候看到里面摆着满满的一桌饭菜,她不由掏出手机来,对着那一桌五颜六色的美味拍了个照片,那是她飘渺的幸福。从今往后,都只能停留在记忆里面的幸福时光。 来到息君苑的时候,已经快到深夜。谁让这座霸气侧漏的私人宅院的交通那么差劲,方圆百里,全都是君尘寰一个人的地盘,外人不得擅闯。 息君苑高大的大门外,周沅浅足足按了五分钟门铃大门才缓缓打开。 奢华明亮的客厅里,君尘寰穿着身藏青色睡袍,慵懒随意的坐在沙发上,大约刚刚从楼上卧室里下楼。一件款式简单的睡袍而已,却被他穿得魅惑众生。 周沅浅笔直的站在客厅入口处,头发上还带着外面秋天夜晚的寒气。 “这次可是你自愿走进这里的。”魅惑众生的男人一开口就开始刻薄人。他从沙发上 起身,走到一处柜子旁,拿出瓶红酒来,倒了一杯,懒懒的托在手上。信步走到气愤不已的周沅浅的面前,“你自己说,这次我有没有逼着你来这里。” 周沅浅恨恨的转过头,不想搭理他。 “腿长在你的身上,没人按着你,你自己大半夜的火烧祖坟似得来按我的门铃,说你不是自愿的鬼都不信。”君尘寰扯起着周沅浅的胳膊,将手里的那杯红酒放在她手上,“来,喝杯酒暖暖身子。怎么样,我对你好吧,告诉陆眀晖,让他下次和我讲条件客气一些!” 不提陆眀晖还罢了,一提陆眀晖周沅浅就气不打一出来。 “你个魔鬼,为什么要收购辉跃集团?人家碍着你什么事了!”周沅浅恨不能将手里的那杯酒全都泼到他脸上! 君尘寰阴冷的笑了:“这个问题似乎问你比较合适,难道你不是陆眀晖塞到我身边刺探我公司的商业机密的?” 周沅浅语结,是的,白天的时候为了能让她离开君尘寰,陆眀晖确实找了这个借口。可是周沅浅万万没想到这个借口居然成了君尘寰收购辉跃集团的理由!她这次是真的要害死陆眀晖了! 蓦地,君尘寰敛起脸上的笑容,卡住周沅浅的脖子,凶煞的问:“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你接近我并不是为了陆眀晖,而是另有原因?” 这男人到底长了一双什么眼睛!周沅浅感觉恨他说话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有那么一刻,她感觉自己被他看穿了。想要为自己辩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说陆眀晖的话是假的,她接近他其实别有目的,那么她的日子将更惨,可什么都不说就等于默认了自己是陆眀晖放在他身边的商业间谍。 根绝他阴险狡诈,为所欲为的性子,和他说什么都不能让他乖乖放过陆眀晖。 周沅浅在对视之中败下阵来,最后只能选择隐忍:“不早了,我休息去了。”说罢朝她曾住过的客房走去。 “这一次想要走,可就没条件可讲了。”男人开玩笑。 周沅浅回应:“当这座房子有了女主人,自然会赶我走,不劳寰少您费心。” 第26章 有些意思 君尘寰一顿,他居然没想到这层,看来这个女人也不是太笨。带着些许的不屑:“就凭你,也配提这里的女主人?” 周沅浅本不打算和他斗嘴,可是这厮今晚似乎精神太好,不和他吵一架简直对不起他这找抽的贱样。于是直接道:“请你停止对辉跃集团的一切恶意收购!” 君尘寰重新回到沙发上坐了:“啧啧,没见过你这么不会聊天的,这么久才说到正题。” “你不要和我贫嘴,帝君集团已经很大,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请你停止恶意收购辉跃集团!”周沅浅怒道。 “哎,人善被人欺啊,好像是你们先派得商业间谍,我不过是还击了一下,就成了天愤人怨的恶人。我容易嘛我。” 到底谁才是被欺负的一方?周沅浅真佩服这厮颠倒黑白的能力,若不是知道整件事情的始末,这会儿真要以为他寰少才是吃亏的一方。 “寰少,我不是再和你开玩笑,请你不要再找陆总的麻烦了!到底怎么样你才能不为难他?”周沅浅生气又无奈。为什么这位寰大少就不能好好的说话? 君尘寰微眯了下眼睛,至寒的光芒在深邃的潭底一闪而过:“你做我的女人,我饶了陆眀晖,否则此事以后都不要再提。” 周沅浅冷笑,就知道恶魔改不了害人的本性,可是这一次他算错了,她本来就不打算和陆眀晖在一起。如果牺牲自己真的能帮眀晖哥哥一次,那么她的心里也是无憾的。可是寰少其人太狡猾,答应的太干脆反而让他感觉没意思,于是反对说:“寰少不是说我还不够格做你的女人吗?” 君尘寰姿态孤傲优雅的弹了一下睡袍的袍角:“忽然就很想尝一尝辉跃集团少东念念不忘的女人是什么味道。” 有一种人,说起真话像真话,说起假话也想真话。总之你根本不知道他的话哪一句是真的。君尘寰便是这么一种人。周沅浅听了他的话后深深的有一种被人调戏的感觉。再说下去只能自取其辱,于是转身走开。 虽然认识不过短短几天时间,可是根据她对这位寰大少的了解,就算她今天晚上洗白白自我奉献给他,明天一准又扯个别的理由继续挤兑辉跃集团。和这种人谈条件,根本就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玷污诚信一词。 君尘寰慵懒的靠近沙发里,微微勾起好看的嘴角,玩味的看着气急败坏的周沅浅随手将那个红酒杯放在一旁,然后噔噔噔生气又懊恼的往她那小小的客房走去。 不知为什么,忽然就感觉这个女人今天很特别。很傻,很天真,不过也很可爱,很漂亮。怎么就会觉得她可爱漂亮呢?难道就因为她换了身优雅得体崭新好看的衣服回来?不,不光是因为衣服。不得不说,陆眀晖选女人的眼光还不算太差,这个女人很有些意思。 第二天,周沅浅依旧去了帝君大厦上班。不为薪水,只为能全面的弄清楚君尘寰其人的底细。他说他的底子比卫生纸还白,她真的不信。一个双手沾过各种罪恶的人说自己底子薄,这是再把上帝当傻子蒙呢! 从上周五到今天,时隔三天,周沅浅以为那些绘声绘色的谣言也该淡下去了。可是一来到公司,才知道事情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谣言不仅没有淡下去,反而变得更加传奇。 说帝君集团和辉跃集团的一场恶性商战,是因她而起!周沅浅感觉这么传言的人一定是小说看太多,怎么不直接说她是红颜祸水?太离谱了好不好!两个大型集团的商战怎么可能是因她而起,明明是君尘寰这厮巧取豪夺祸害人的恶魔本性在作怪好不好! 午饭时间,员工食堂里。 薇薇安坐在周沅浅的对面,满脸的艳羡:“周大小姐,我差一点就要给你做个神像供奉起来。你那两个男朋友,随便送我一个我就八辈子无忧无虑了!” “这是什么话。我目前为止还是单身,哪里来的两个男朋友?”周沅浅无语。 薇薇安凑上前去低声说:“当然是咱们总裁和辉跃集团的总裁了!”全公司人都知道的好不好。碍着两个人物身份不凡这才不敢大肆宣扬,只在私下讨论一下而已。 周沅浅很是无奈,有的事情越解释就越乱,八卦想来都是一件没有任何道理可言的事情,于是只能开个玩笑敷衍薇薇安:“你羡慕?不如咱俩换换?” 若能和薇薇安换换就好了,周沅浅的心里很羡慕薇薇安的那种生活,有个体面的工作,有着自由的生活,关键是有父母,有个幸福的家啊。 薇薇安一面拿筷子拨着饭菜一面叹息:“小女子命苦啊,这辈子怕是都钓不上金龟婿了。” 周沅浅埋头吃饭,没有言语。 这时薇薇安忽然想起什么来,顿时又来了兴趣,伸手过来拍了下周沅浅的胳膊:“有件事情你一定得帮我!” 周沅浅被她拍得一哆嗦,什么事让薇薇安这么激动?难道和钓金龟婿有关? “听说你们五十楼的人最近几天要组织秋游。我 打听过的,可以带家属,拜托你,把我当成家属带上成不?”薇薇安略带撒娇的恳求。 周沅浅笑了起来:“我还以为什么大不了的,原来是这事。放心好了,我已经和诺助理说了,这次秋游我不去了。你可以顶着我的名额去,反正是按人头列的预算,不去白不去。” 春游和秋游是公司给员工的福利,以部门为单位,每个单位各自安排自己的出游计划。今天上午周沅浅似乎听诺蓝诺助理和原诚原特助提到过,前几天下了雨气温骤降,若再不抓紧时间安排秋游只怕冬天就要来了。听诺蓝说,总裁已经批准,具体的出游时间和出游路线交给诺蓝全权安排。 薇薇安看怪物一样的看着周沅浅:“你没开玩笑吧,当真不去?听说你们五十楼的人不管是春游还是秋游吃喝玩乐全都是一等一的奢侈!” 周沅浅摇头:“当真不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在五十楼的地位和清洁大妈差不多,论起业务能力你都可以当我的老师,和他们那群变态的精英一起出游不是自己给自己添堵嘛。” 薇薇安这才放心下来:“大恩不言谢,浅浅,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周沅浅摇头:“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下午我找诺助理说说,事情定下来后给你电话。” 薇薇安喜滋滋的朝周沅浅树了树大拇指:“和你做朋友就是好。难怪男神们都喜欢你。” 这都哪跟哪,为什么绕了一大圈话题又扯回来了? 下午,周沅浅好不容易找了个空,和诺蓝商量秋游的事。 周沅浅这样一个实习小妹的存在对于五十楼的顶级精英们来说已经是个特例,而让人顶了这个实习小妹的名额去秋游,更是史无前例。诺蓝的第一反应就是荒唐,秋游你爱去就去,没道理从别的部门楼层找个人来顶自己,这都把帝君集团当成是什么了?讨价还价的菜市场? 正要回绝此事,眼角的余光忽然扫到不远处的一号会议室。半透明的玻璃那边,总裁正在和各分公司的执行总裁与各事业部的总经理开季度大会,顺便讨论收购辉跃集团的事情。想起来收购辉跃集团一事,诺蓝就不得不对面前的这个实习小妹另眼相看。 也许周沅浅进公司的时候只是个小人物,可是现在她绝对是个人物!能引得两个大型集团总裁互相争斗的女人,轻易的还是不要得罪。于是诺蓝点头同意了周沅浅的请求,不就是出去旅游的时候带个其他部门的人么?其实也不是什么大 事。 周沅浅忙完了手头的事情,找了个角落打电话给薇薇安,准备告诉她秋游的事情已经帮她问好了。 恰在这个时候,一号会议室的门打开,君尘寰带着原特助率先从里面走了出来。不得不承认,工作时的寰少,真的很有派头。不同于昨天晚上息君苑里面的狡猾霸道不讲理,工作中的他很是冰冷凝重,周身散发着迫人的气势,似一匹两眼闪着绿光,浑身肃杀随时可能一扑而上的恶狼! 与这样凶狠不讲道理的男人为敌,陆眀晖那边到底有几成胜算? 想起陆眀晖,周沅浅的心里就担心的不行。陆眀晖就算也有着身为高位者的威严与魄力,可是君尘寰这样黑道出身,凶狠成性,关于巧取豪夺的人,还能算是人吗!这一场君子与魔鬼的较量,还没有开始,胜负已然分晓。 对不起,眀晖哥哥,到底还是害苦了你!周沅浅心里说不出的懊悔自责与难过,假如她能硬下心肠不和陆眀晖有任何来往的话,他就不会和君尘寰针对上,现在也不会惹上这样的麻烦吧? 她想找个机会去和陆眀晖道个歉,可是想到昨天晚上展辰辰电话里面那尖锐而刺耳的谩骂,顿时就不想再和陆眀晖见面了,辉跃的老董事长,也就是陆眀晖的父亲已经气得病发,大概所有的人都不希望陆眀晖再靠近她这个惹祸精吧? 哎!也许有的感情连见个面分个手都是奢侈。既然如此,那就无疾而终吧,起码还能给彼此留一个比较完整的美好回忆。周沅浅躲在这个僻静的角落,默默的舔舐着自己的心伤。打开手机的图片夹,最先看到的便是陆眀晖做的那一整卓美味的照片。 照片是个好东西,将所有的幸福与快乐,永远的定格下来。当日后被伤得遍体凌伤的时候,拿出来看看,便感觉不那么痛了。像绷带一样,软软的一层,将血肉模糊的伤口轻轻包扎…… “周小姐,总裁让你过去。”原诚原特助磁性的声音打断了周沅浅的思绪。 第27章 如斯温暖 总裁室乃五十楼中最为尊贵权威的所在。别看五十楼中工作的全都是变态的精英,可是有资格随意进出总裁室的人除了原特助就是诺助理。这一会儿让她过去做什么? 周沅浅下意识的调整到最高防备状态。朝着原特助应了一声,然后朝君尘寰的总裁室走去。 宽敞明亮,阔绰华丽的办公室里。刚毅冷俊的男人正伏案办公,冷漠且认真,极具洞察力的眼眸几乎看一看穿所有伎俩,一丝不苟的较真让人除了脚踏实地的卖命别无其他选择。无形的给人一种不敢逾越的威严。苛刻迫人的冷面上司,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 昂贵的修身深色西装将他的身形衬的格外精神和结实,袖口的铂金纽扣随着他快速翻动文件夹的动作迎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闪闪发光。听到周沅浅推门进来时,他抬臂那么一指,安排说:“这堆文件,你把它归类存档一下。” 周 沅浅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办公室的一个角落地面上果然对着厚厚的一大堆纸质文档。她走过去,弯腰捡起个文件夹翻了一下。是分公司那边的账目。想着账目类的 文件难道不该财务部负责?送到总裁室的账目文件,应该是公司里面比较机密的文件,毕竟开公司做生意再没有比钱账更重要的了。 “难道你就不怕我这个商业间谍把你这里的机密泄露出去?”周沅浅一面翻着账目文件一边开口问。 君尘寰丢开手上刚刚签约完的那份资料,瞥了她一眼,冷傲不屑的回应:“你大可以泄露一下试一试,看看我的公司会不会有影响。”他寰少的生意之所以做得大,靠得就是不走常路到处钻空子,真要按照商学院的那套中规中矩的套路,只怕早就关门大吉。 大商人要的是禀赋和灵性,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而商场上呼风唤雨的大商人,一百年出一个已经是难得。而君尘寰自信,他就是这个国家历史洪流中那个足以影响时代的大商人。 一连翻了好几个文件夹,周沅浅有些为难了。她大学里面的专业并不是财务,这么一大堆的财务账目认得她,她不认得这堆账目。这要让她从何整理起? 君尘寰处理着手上事务的同时,淡淡开口对周沅浅说:“那些杂务以后不用你做了,今天开始,你的工作内容就是按时整理这些文件,还有……”说到此处他从一桌子的事务中抬起头来,魅惑而邪性的一笑,“还有我的一些个人私事。” 终于不用再充当清洁大妈和跑 腿打杂的角色,周沅浅还来不及高兴,就被他的后半句给恶心到:“你是没有手还是没有脚?你的私事不会自己做?” 君尘寰合上手中的文件,站起身来,几步走到周沅浅的面前:“我只提醒你一遍,是你自己自愿来到我身边,这一次,没有任何条件可以讲。” 是的,他说的没错,从她见到他的那天晚上开始,她就只有眼前路而没有了身后身。除了和这个魔鬼同归于尽,她没有其他的路可以走。本就是个一无所有的人,现在连眀晖哥哥也从她的生命里退出。除掉这个魔鬼,是她今后所有的生活重点了。 “你最好不要用那样的眼神看我!”君尘寰的语调冰冷,显然有些不悦。 心中的仇恨不小心流露了出来,周沅浅自责的低了头。陈叔再三告诫过的,不能冲动,免得伤害自己再让这男人起了疑心。 似乎不屑再和周沅浅废话下去,君尘寰抬腕看了下时间,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总裁室。大总裁事务繁忙,刚刚和她说的那几句话已经占用了不少时间。 当这间阔绰而奢华的办公室安静下来的时候。周沅浅才疲惫的蹲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听了陈叔说了爸爸和姐姐惨死的具体情形后,每一次看到君尘寰,脑子里都会不由自主的去脑补亲人死去的惨状。偏还不能流露出恨意,只能要紧后槽牙伪装。 想到以后的日子都要面对这种仇恨与隐忍,周沅浅就感觉一阵阵的疲惫无力。如果可以,她宁愿找个机会手刃了那对邪恶的父子,然后再自杀。 按照陈叔说的,找到罪证,依靠法律来制裁这些恶人。真的很难办到,她怕自己挺不到那一天,和不共戴天的仇人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对内心的巨大煎熬! 因为有了新的工作任务,周沅浅这周就忙碌许多。起初跑腿干杂务的时候,只是身体累。而现在,却是脑子累。 没有半点财务基础的人,来整理财务账目,还面对的是君尘寰这样铁面冷脸苛刻的老板,那一大堆的文件周沅浅不知道返工了多少遍!最后不得不求了诺蓝来帮忙。历经千难,终于完成了这件君尘寰眼里的小事的时候,这周就这样过去了。 两天周末后,便是五十楼全体人员的秋游时间。 秋游的地点定在一个据说风景好看的不得了的岛上,据说地点是总裁亲自敲定的。游玩时间计划为一周。两天周末,加上一周的秋游时间,也就是说可以有九天的时间不用来公司。 这对周沅浅来说可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因为君尘寰这次也加入了这次秋游。而这次秋游周沅浅已经早早的和诺蓝说好了不去。那么就有足足九天的时间,周沅浅不用面对君尘寰这个坏蛋。 有假期可以放松,又不用面对仇人,还有比这更好的事情吗?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周沅浅真的想休息一下,不然精神是要崩溃的。 周六的早上,周沅浅起了一个大早。赶来这家大型超市的时候,超市还没有开门。 针对这突然多出来的九天假期,周沅浅已经私下里找好了兼职,来超市做促销员。因为在学校里面的时候做过很多次类似兼职,所以找一个这样的活儿来赚点生活费并不难。 吃完手里简单的早餐,周沅浅买了份报纸,来打发等待超市开门的闲暇时光。 却 没想到报纸的整幅经济版面都刊登的是帝君集团与辉跃集团激烈商战的情形。长长的一大篇评论,从产品的市场份额到价格战,再到新产品优劣,股变动票,甚至还 对两个大型集团的领头人八卦了一番,最后特意提出,对于海沙市的这次有史以来最为激烈的商战,本报会继续跟踪报道,敬请关注下一期的报纸。 连着整理了好几天的帝君集团各子公司的财务账目,周沅浅当然知道帝君集团的规模有多大。和辉跃集团激烈竞争的,不过是帝君的一个小小子公司。狡猾阴险如君尘寰,不会明面上和人死磕,只怕报纸上报道的都是表象,阴损的招数还在暗地里,这一次辉跃集团真的是凶险。 周沅浅越想越担心,恨不能立刻打车去见陆眀晖。可是她忍住了,见了面又能怎样,顶多和他说一句对不起,他现在面临的困难,她一点忙都帮不上。除了在心里祈祷辉跃集团能有惊无险,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阳光穿过城市上空淡淡雾霾,时间来到上午九点。超市终于开门。这个国际大都市的市民们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因为是周末,超市特意安排了不少促销。周沅浅今天要参与的是某品牌饮料的促销。 工钱一天才几十块钱。可是身上的钱快用完了,帝君大厦的工作又不给薪水,所以得赶紧想办法挣点钱。陈叔那么好,不会不帮她,可是一想到向人伸手借钱或要钱周沅浅就感觉浑身不自在。九天的兼职,加上销售业绩的提成,应该能花销一段时间的。 就在周沅浅站在超市门口特意搭建出来的促销区向 往来的行人推销商品的时候,息君苑,君尘寰才开始早餐。 城市上空淡淡的朦胧雾霾似乎丝毫没有影响到这个巨大的豪奢的私人宅区的空气质量。 陈设简单而华贵的餐厅外面,草坪嫩绿嫩绿,草叶上点点露珠,晶莹透亮。而餐厅里面的那张名贵餐桌上则摆满了精致早餐。何姨每天早上至少忙碌三个钟头才能做出这些早点来,谁让寰少的口味无比挑剔呢? “她今天出去了?”君尘寰优雅的用着早餐,漫不经心的问端上汤汁准备离开的何姨。 息君苑虽然很大,可是里面住着的人不用一只手都能数出来。寰少说的“她”,何姨立刻就知道是指谁,于是回答说:“是的,周小姐天刚亮就出门了。” 这个女人,在搞什么鬼。他的息君苑可是整个海沙市里最舒适豪奢的宅区,偏那个女人把这里当成地狱一样的反感。要知道好多好多的女人,想进来都不能够呢! “虎子,你去查一下,周沅浅今天去了哪里。”君尘寰下达这个命令的时候,筷子正在名贵的白瓷碟中挑拣着水晶虾饺。 两个小时后,一辆豪车在周沅浅兼职的超市附近停了下来。君尘寰透过车窗朝着超市大门外的促销专区看去,那个穿着淡绿色制服忙碌不已的女子不是周沅浅又是谁? 君尘寰忽然感觉很好笑,做梦都没想到过他接触的人里面会有这么一个卑微的促销女孩。和他走得近的女人,全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而他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居然还亲自开着车来找她! 难道就因为她不把他放在眼里,因为她是第一个敢对他怒目而视的女人?说不清楚。从最初认为她是个有意思的女人,到后来认为她是个可爱的女人,到现在,他居然觉得她……很温暖。 车窗外超市的促销专区里,周沅浅并不知道君尘寰正坐在他那天价的豪华座驾上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商品促销是件挺累的事情,需要不断的吆喝,然后客气耐心的应对顾客的各种提问,最后还要快速周道的把顾客买下来的商品包装好。从早上到晚上,不停的忙碌。可就是这样累人的活儿,周沅浅干起来却非常开心。 第28章 不一般的女人 因为可以听到小朋友叫姐姐,听到大爷大妈叫她闺女,大哥大姐叫她小妹,身为孤儿的周沅浅置身在这个社会大家庭中,感觉特别的温暖开心。 “大姐,您要的这几箱饮料我找人帮你搬去车子后备箱吧。”“大爷,我多送你一个购物袋,您提稳了慢点走。”“大妈,你真是持家好手,今天买给你省了不少钱呢。” 君尘寰坐在车子里,并挺不到周沅浅说的是什么,只看到她笑眯眯的忙前跑后,汗水几乎把额前鬓角的头发都打湿了,可并不觉得累。围着她的顾客被她的笑容感染了一般,一样的微笑着和她聊天,提着东西走的时候一再道谢。 这 是一个温暖的女人。君尘寰生平第一次对一个女人给出这样的评价。勤劳而朴实,阳光而温暖。他见过君侯宫里为了钞票可以出卖一切的女人,也见过帝君大厦里面 为了升职加薪不择手段勾心斗角的女人,却从没见过这样一个对他的大把钞票视而不见,却累此不疲的干着这样低微的工作,赚着辛苦钱。 也许,陆眀晖爱恋她,并不是一时脑热。这确实是一个很不一般的女人。 君尘寰的车子在超市的停车场上停了一会儿,便开走了。启动车子之前,他给诺蓝打了个电话。这次秋游,他一定要看到周沅浅! 这个兼职的工钱是日结。晚上结算完当天的薪水,大大的出乎周沅浅的预料,提成提了很不少。揣着这些薪水回息君苑的时候,心情是难得的开心。虽然一路走到息君苑大门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钟。 第二天,周沅浅依旧早早的出门,去超市做兼职。因为第一天表现突出,经理让她以后有空就过来。 上午十点钟,最是忙碌的时候,周沅浅正招呼着顾客,忽然衣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诺蓝。今天是周日,休息日不忙工作,诺蓝现在打电话有什么事?周沅浅的印象里,诺蓝是那种典型的冷艳挑剔且能干高效的女上司。 上司来了电话,周沅浅便跟着恢复到上班时的严肃紧张,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接通了电话:“喂,诺助。” 诺蓝的声音一如平常的直接而明确:“小周,我这里有一件事需要你帮忙。” 周沅浅礼貌恭敬的笑:“诺助需要我做什么?我一定努力完成。” “小周你别紧张,不是什么大事,和工作无关。就是关于我们五十楼秋游的事情,今天周日,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 和我一起负责后勤的小刘临时决定要带家属,不能来做那些杂事,很多事情我一个人忙不来,想要你来帮忙一下。” 周沅浅不由皱眉。说好了她不去秋游的啊。 诺蓝的声音继续道:“我知道临时让你来给我帮忙会给你带来麻烦,为表示感谢,我在这次秋游预算里面抽出来两万块钱额外补给你。” 两万!周沅浅不由瞪大眼睛,她得做多少天的兼职促销才能赚够两万块啊!而且长这么大,她的银行账户里面的钱加加减减,从来都没有超过两万金额。可是……周沅浅有些犹豫的问:“这件事总裁知道吗?” “这样的小事并不需要总裁知道,怎么,我这个资深总裁助理连两万预算的主都做不了了?”诺蓝回答的干脆。 周沅浅忙赔笑:“诺助,我不是这个意思。”帝君大厦五十楼里面的人,全都是拿几百万年薪的,这样的人出门秋游预算自然不是小数目,区区两万块钱还真不算什么。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反正你这周以前都是在做打杂的工作,没人比你更适合做后勤。明天早上汇合的地址我等会儿发你手机上,记住,一定不能迟到!”诺蓝下达完指示之后挂断电话。 周沅浅踢着脚下地面铺着的格子方砖,很有些矛盾。 假 如明天去参加秋游,那么不可避免的肯定要和君尘寰有接触,可是不去的话,到嘴的两万块钱就没了。想了想,算了,还是去好了,反正自己是去做苦力,当那群变 态精英们的服务生,不见得就能看到君尘寰,而且自己用劳动赚取那两万块钱,天经地义,没什么好心虚的。再则,刚刚电话里都已经答应了诺蓝,也没有反悔的余 地。 罢了,罢了,周沅浅决定舍弃超市兼职,现在就回去准备行李,明天一早就去和诺蓝碰头,和五十楼的高官们一起秋游。比较安慰的是薇薇安这次也去,不然为期一周的秋游真的不好熬。 在超市里的人事部办完手续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周沅浅离开超市,想着回到息君苑的时候就是下午,对付一顿晚餐,简单的收拾一下行礼,洗漱一番,恰好到晚上休息时间。满打满算,时间卡得刚刚好。 然而周沅浅这天充实的日程里最终还是算漏了一件事。 陆眀晖来超市找周沅浅的时候,周沅浅刚刚离开没多久。 这几天,陆眀晖很忙,忙得焦头烂额。公司里要 严阵以待和君尘寰对峙。离开公司之后要去医院照顾他那被气病的老爹。除此之外还要应对未婚妻的各种争吵。 因着上次的劫匪时间,展辰辰现在还打着石膏,可这样的伤势并没有妨碍她和陆眀晖争吵。 昨天晚上展辰辰忍无可忍的冲着陆眀晖道:“我一心为着你着想,就是这一身的伤也是为了办理你公司的业务而受的,我对你的心,难道你还看不到吗?论学识,论家世,论容貌,我哪一点比不上那个贱女人!她也不过就是超市门口买打折品的穷鬼!” 陆眀晖不打算搭理展辰辰的,她受了伤,心情不好,他不怪她。可是她说周沅浅是超市门口卖打折品的,这又是怎么回事?于是开口让展辰辰说个清楚,他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周沅浅! “我的朋友去超市买东西时看到的,怎么,心疼了?心疼了就快去看看呀,省得以为我说假话诋毁她。”展辰辰还是第一次和陆眀晖这样争吵。她认识的陆眀晖不是这样的,为了一时冲动就和别人对着干,辉跃集团不是他一个人的,他可有为全公司上上下下那么多的员工考虑过! 为什么,那个叫周沅浅的女人一出现,所有的事情都好像不一样了呢?展辰辰的心里不甘,愤怒,怨恨…… 陆眀晖来这家超市打听了一番,周沅浅果然是在这里做兼职。只是,她刚刚离开。 坐在车子的驾驶座上,看着大街上来来往往的汽车,陆眀晖的心里压抑得难受。高中的时候,他数理化拿了三年的满分,是学校的奇迹。之后便出国学金融,凭着他不弱的智商,亦创造过许多大大小小的奇迹。就是回国之后接手快要倒闭的辉跃集团,他也没觉得为难。 然而现在,他突然就感觉自己特别的没用!平生第一次如此的恨自己这么无能!不是说好了不再让她吃苦,可是还是让她来打这样辛苦的零工。他留不住她,她离开了超市还能去哪里?海沙市里根本就没有她落脚的地方,她能去的地方只有息君苑! 陆眀晖恨恨的捶了下方向盘,一想到周沅浅又去了君尘寰的身边,他的心里就一阵阵的痛,痛的快要窒息!为什么一定是她?如果可以交换,他愿意用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去交换她。假如没有了她,他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君尘寰,你欺人太甚!陆眀晖决定了,拼尽所有,也要让周沅浅重新回到他身边! 周沅浅回到息君苑时,君尘寰并不在家。也许他又去了那个销金的会所腐败去了。周沅浅和何姨打了 招呼后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要收拾的行礼并不多,左右她的东西也没有多少。收拾完行礼之后她抓紧时间睡了一觉。 一觉小睡,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因为没有吃晚饭,所以这一会儿肚子饿得厉害。不好打扰何姨,便只能去自己去厨房找吃的。 从住的地方到厨房,途中需要经过客厅。 周沅浅穿着睡衣,披着头发,打了个哈欠往厨房走去,准备随便吃点东西填饱肚子以后就回房接着睡。多少天了,没有这样好好的睡觉了。 刚走到客厅,便顿时醒了所有的瞌睡。沙发上坐着的那个男人,这样的周末难道不该出去腐败吗?君侯宫也好,赛车场也好,总之这样的花花公子不可能在家当宅男啊,十点钟,大好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好不好! 君尘寰此刻正安静雍容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天蓝色的衬衣,搭配深黑色西裤,完美的身材不管以怎样的姿态坐着都是如此的惹眼。原本静谧的夜晚,因着男人脸上深沉的阴寒凭空多出了几分冷凝。呀!他手里的报纸不就是肥着胆子报道帝君和辉跃商战的报纸! 就是这样的一股迫人的冷凝,让周沅浅顿时神经紧绷,睡意全无。 可是人已经走到客厅,原路返回已经无用。周沅浅尴尬的逗留了几秒钟,发现寰少看着报纸的头没有抬,也许他没有发现自己呢?于是快步走进了厨房,以最安静的姿态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厨房里面被何姨收拾的一尘不染。哪里能找来点剩菜剩饭呢?周沅浅在厨房里面好易通翻找,终于在冰箱的最里面发现了几片硬邦邦的面包,也懒得去热了,找了几瓶果酱,花花绿绿的果酱在面包上涂了厚厚一层,这下味道应该不会差了。 美滋滋的拿着食物准备回房间去美餐一顿。刚走出厨房门就重重的撞上了一堵人墙。 “咝”鼻子撞得好痛。周沅浅下意识的去揉鼻子。 “硕鼠,硕鼠,说的就是你吧。”男人讥诮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居然把她比成老鼠!周沅浅愤怒的抬头。 第29章 绝对是故意 入目的是一张邪肆魅惑的俊脸,好看的嘴角微微扬起,深沉的眸子里带着点点讥笑。正想要辩解几句,忽然看到他那天蓝色的衬衣上沾染了一大块五颜六色的果酱,再一看手里拿得面包,乖乖,已经撞得面目全非。 事情似乎不太妙,周沅浅赔笑说:“拿点东西吃而已,吵到寰少您了,真是抱歉,我这就回房……”一面说一面想要溜出事故现场,突然间,一条胳膊撑住墙壁,拦住了她的去路。男人身上高档的古龙水味盈满鼻腔,离得太近隐约能感觉到衬衣名贵的布料下结实而纹路分明的肌肉。 “弄脏了我的衣服,就想这么走掉?”君尘寰得理不饶人,丝毫不给她退缩的余地。 周沅浅知道这事赖不掉了,只好说:“那好,你把衣服脱了,我问下何姨该怎么洗你的衣服,洗完后给你送去。”一个屋檐下呼吸,她早就知道他的生活作风挑剔得不像话。 “明天起我要出门一周,已经给保姆放了一个星期的假。” 他这是成心的吧!周沅浅不悦。随后就想起来明天她好像要跟他一起出门秋游。何姨平时闷在这栋房子里任劳任怨,可不就该给人家放几天假么。无奈之下,周沅浅放低姿态问:“那你说吧,怎么办?” 君尘寰抬起手,好看修长的手指扯起被弄脏的那一片衬衣布料,生怕这些污渍弄脏他皮肤一般:“我的衣服,极为讲究,为了防止你洗坏我的衣服,我得亲自监督。你跟我来一下。” 这样的回答完全在周沅浅的意料之中,她就知道他的衣着等刚面极为讲究。于是便跟着他上楼。住进这座大别墅那么久,这还是她第一次上楼。上了楼体,拐进一个宽阔的走廊,走廊两旁分别设计着健身房,生活区,书房,客房……等等,她为什么要来他的卧室? 百来平的主卧,柔软的地毯,巨大晶莹的水晶吊灯,还有墙壁上的那个巨大屏幕的电视。电视并没啥特别,不过寻常人家还真不敢买这样大屏幕的电视,也就这样百多平的卧室才能配这样大的屏幕。 君尘寰在自动门的衣柜旁找睡袍的时候,周沅浅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卧室的门似乎被锁上了。心中一种不好的预感,她快步走到门口拉住门把手使劲的拧,果然已经锁死! 她恼怒的朝着霸道不讲理的男人看去,还没开口说话,迎面那件弄脏来的衬衣兜头朝她扔了过来。 “去,把衣服洗干净。”男人看都没看她一眼,朝浴室走去。 周沅浅 厌恶的将衬衣拎在手里,她感觉自己似乎又被这个男人摆了一道。眼睁睁的看着浴室的门合上,整个巨大的卧室恢复了安静,她站在原地,又怒又怕。传说中那个床上凶残的寰少,现在和她同处一室…… 这个夜晚要怎么过? 周沅浅无措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眼看着君尘寰就要从浴室里出来了,只能想办法让自己赶紧离开这里。再次走到门口拧门把手,拧不动。那就赶快找钥匙! 可是钥匙在哪呢?她扫视了一下整个卧室。衣柜里面,不可能放钥匙,其它的地方,也不太可能,对,一定是放在床头柜。 小心翼翼的走到床头柜,刚拉开抽屉,还没来得及看清楚抽屉里面放着什么,只听身后的浴室门打开,沉重的男人的脚步声缓缓靠近。紧接着,男人低沉冰冷的声音传来:“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偷我的钱?” 周沅浅霍然转身,想也没想,开口分辨:“我没有!” 君尘寰一身深色浴袍,短发上尤带着些水汽。都说刚出浴的美女最是动人,焉知刚出浴的美男就不惑人?半干的短发,衬得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俊美到极致,镌刻五官生动明媚,他健硕挺拔的身躯走到床头柜旁,微微弯腰,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勾,拉开抽屉。 周沅浅这次看的清楚,屉子里面放着厚厚的几摞现金,同时还放着一个支票本。联想到她刚刚鬼祟的行为,自己都觉得自己是要偷钱。他绝对是故意的! 君尘寰确认完自己的财产完好无损之后,合上抽屉,瞥了周元钱一眼:“还杵着做什么,衣服不给我洗干净,我要你全额赔偿!” 周沅浅应了一声,原来关着她是让她洗衣服。她还以为…… “不想全额赔偿也可以,现在就去洗澡……”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还没说完,周沅浅忙拿着衣服走开,“我还是比较洗衣服。” 男人玩味的目光的注视下,周沅浅将和这间主卧相连的一道道门推开,心里越来越没底,这都谁设计的破房子!为什么找不到洗衣机?连瓶洗衣液都没有! 找遍整个房间之后,周沅浅忿忿的看向君尘寰,这人绝对是故意的! 君尘寰扬起嘴角开心的笑,扯起被子在那张超大型号的昂贵异常的进口大床上躺了下来,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周沅浅低声咒骂:“睡吧,睡吧,睡不死你!” 君尘寰也不知道自己这一会儿为什么会感觉开心,反正他看着那个蠢 笨得不行的小女人气急败坏到处乱撞的样子就感觉很好笑。差点就忘了自己睡觉时不喜欢别人靠近的习惯。 周沅浅重新在这个偌大的卧室里找了一遍,仍旧没有找到洗衣液。忽然间一拍脑袋,堂堂寰少怎么可能自己动手洗衣服?平常他的衣服都是何姨在洗,能在他睡觉的房间找到洗衣液之类的东西才奇怪! 看来今天晚上是没办法洗干净这件衣服了。周沅浅叹了口气。眼角余光朝着那张大床看去,男人躺在柔软的床垫上,一动不动,这么快就睡着了? 大资本家睡着了,周沅浅觉得自己这个苦命的长工应该可以松口气歇一下了。为了防止那个狡猾的男人睡着了都算计她,她来到离那张床最远的阳台,合拢阳台与卧室连着的推拉门,这才瘫软地坐在地板上。 夜正长,周沅浅休息了一会儿,待腿坐得麻了,才站起来找地方洗衬衣。没有洗衣液只能应付着随便洗一洗,省得寰大少醒来时见他的衣服依然脏着要生气。 用沐浴露代替洗衣液,对付着洗衣服,不停的揉搓,看着染上污渍的地方不那么显眼了,这才把衣服拧干,在阳台上找地方晾了。 忙完这些之后,周沅浅终于放松了下来,夜,已经很深了。她看了看大床上睡得正香的男人,又看了看卧室一角那套高大上的布艺沙发。想了想,最终决定去沙发上躺一晚。其实这样高大上的沙发躺起来肯定比她学校宿舍里的单人床要舒服。 悄悄的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然后再躺下来,真舒服啊!周沅浅懒懒地伸了个懒腰,扯了个靠枕抱在怀里,正准备闭眼入睡,突然沙发正对面那面墙上的电视打开,大大屏幕瞬间亮了,一个惊悚可怕的鬼脸出现在屏幕上…… 周沅浅吓得惊叫一声! 屏幕上影像转换,原来电视机开关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而电视上放的正是一张恐怖片的碟片。周沅浅被吓得一头冷汗,看了眼床上睡着的男人,他果然是睡着了都不忘算计她。 在沙发的缝隙找到遥控器,关掉电视。重新在沙发上躺了下来。刚刚是她躺下的时候不小心压到了遥控器,开了电视。一个小插曲而已,现在关了电视终于可以睡觉了。 可是周沅浅却睡不着了,如此安静的深夜,被刚刚电视大屏幕上出现的鬼脸一吓,小时候邻居奶奶讲的活灵活现的鬼故事,上学时宿舍深夜卧谈会上讲过的各种灵异事件,统统涌进脑海。越不想去想那些,越是往那个地方想。就好像这个大大的 卧室变成了鬼屋一样可怖! 僵硬笔直的在沙发上躺了好一会儿,不行,根本不能入睡,脑子里乱糟糟的。 环顾一下整间卧室,忽然想起来一个说法,煞气重的人鬼都怕。君尘寰可不就是那个煞气很重的人么?犹豫再三,终于还是下了沙发,抱着个沙发靠枕朝着君尘寰的那张大床走去。 靠着床沿坐着,不知怎的就感觉踏实不少。他是她的仇人没错,可是这一夜她得离他近点才安心…… 而这个时候,床上本该熟睡的男人突然就弯了下嘴角。怎么以前就没发现逗一个人玩这么有趣呢? 不知过了多久,周沅浅睡得正香甜,突然感觉身体被人踢了一下。没错就是踢,鄙薄的毫不在乎的踢。这样的情况下就是再大的睡意也睡不下去了。 周沅浅睁开眼睛,最先看到的是男人笔挺的修身西裤,名贵的衣料包裹着修长矫健的双腿,再往上……男人冷魅的脸笑得一脸邪性:“没见过这样的蠢货,我的衬衣你得原价赔偿。” 周沅浅刷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想为自己辩解,却没想到地上坐得时间太长两腿麻得好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她不由往前栽去。 “投怀送抱也没用,十万一分钱都不能少。”男人的声音在周沅浅耳边响起。 她仰头看着他:“一件衬衣值十万块?你怎么不去抢!” 君尘寰将“送”到他怀里的女人推了出来,按到床沿上坐了:“假如你现在赔偿不起,我可以让你先欠着,但是请不要诋毁我穿衣服的品味。” 堂堂寰大少,先不说他在黑道上势力,单是从帝君集团来看,他都不会是为钱发愁的人,可是却总能将巧取豪夺,蛮不讲理做得如此自然。 周沅浅恨恨地瞪着他。 君尘寰信步走到阳台上,一伸手就将昨夜周沅浅洗的那件衬衣扯了下来,然后走过来放在她手上:“你难道不知道这个牌子的衬衣洗之前要把铂金纽扣拆下来?还有,这样的布料可不能用手使劲搓,并且衬衣洗完后要烫平整,这样的常识你不知道?” 第30章 绝佳刺杀 周沅浅气得不行,为什么他总是能把做下的坏事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君尘寰手一扬,那件衬衣被扔进了垃圾桶,废掉。 周沅浅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憋闷不已的看着他拉开卧室的门,衣冠楚楚气宇轩昂的走了出去。然后抓狂的说:“君尘寰,你千万不要落在我手上,否则我一定要你好看!” 卧室的门已经打开,周沅浅不用再被困在这里。她揉着酸麻的腿,一步步挪出了卧室。本打算回房间休息一下的。忽然想起来件事,今天周一,要去参加秋游,今天早上就要去指定地点集合!估计了一下时间,八成是要迟到了。 想到诺蓝提出的两万块报酬,周沅浅不敢再磨蹭,跑到自己的房间背了装着行礼的背包,然后快步出了别墅,朝息君苑大门走去。 嘀嘀两声汽车鸣笛,随后一辆豪华跑车堵在了大门处,挡住了周沅浅的路。 本来时间就不够,现在这个倒霉男人又来捣乱,周沅浅气得跳脚:“君尘寰,快点给我让开!” 车窗缓缓落下,男人那张俊美非凡的脸孔露了出来,和刚刚屋里那副蛮横无理的面孔不同的是,此刻他鼻梁上多了副墨镜,使他看起来高贵神秘不少:“上车。” “不上!”周沅浅想也没想的答。 寰少还是第一次请人坐他的车,居然如此被人干脆的拒绝,怎么想怎么挫败。他不由想,若是现在是陆眀晖开了车来让她上车,她定时喜笑颜开的上车吧?心里忽然有些别扭,一股莫名的火气涌上心头:“不上车也行,今天我就让辉跃集团破产!” “你敢!”周沅浅暴怒。 “千万别对我用激将法,我可有的是办法让竞争对手死无葬身之地!”君尘寰闲闲的敲着车窗,一个阴险的笑容在他邪肆的脸上绽放开来。 周沅浅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住,然后又缓缓松开,我忍还不行吗?就当这个混蛋说话是放屁好了。她是绝对不能再连累陆眀晖了。 深吸一口气,露出一个温柔无害的笑容,周沅浅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既然寰少这样想给人当司机,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你这一说倒是提醒了我,我不介意等辉跃集团破产以后聘陆眀晖来当我的司机。” 周沅浅闭嘴,和这个男人斗嘴,等于自己和自己过不去。没见过这么针锋相对有仇必报的男人! 车子一路来到集合地点的时 候,五十楼的其他人已经到齐。君尘寰作为最高领导最晚来,那叫领导做派,而周沅浅这么晚和领导一起来,那就是把自己放到风口浪尖让人议论指点。 薇薇安从人群里走出来,亲热的挽住周沅浅的胳膊:“你也去秋游?怎么不早说?这下我就有伴了,你们五十楼的人我可都不熟。” 周沅浅无力的澄清:“请不要把我和五十楼的那些变态精英们归为一类,我走到哪都是打杂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一个隐蔽的角落,薇薇安顿时换了个嘴脸,凑近周沅浅八卦地问:“总裁的车做起来是不是倍儿爽?瞧你这俩大大的黑眼圈,怎么样,总裁昨天晚上很凶猛?” “美女,你能不能别没事总往歪处想好不好。我和他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周沅浅哭笑不得。 薇薇安一脸无辜:“怎么可能是我总往歪处想?你和总裁一起从那辆超豪华跑车上下来的时候,大家伙都是这么想的好不?” 周沅浅哀嚎一声,捂着脸:“天啊,我不要活了!我现在就转头回去算了。” “别啊!”薇薇安拉紧周沅浅的胳膊,“你是钓到金龟婿了,可不能不管我啊!我的金龟婿还没着落呢!” 周沅浅白了薇薇安一眼:“为什么一定要金龟婿?就算是想钓金龟婿也得先有个目标啊。” 薇薇安招了招手,周沅浅将耳朵凑了过去,听薇薇安低声说了几句,顿时惊讶不已:“什么?你居然看上……” “嘘!你小声点!”薇薇安慌忙捂住周沅浅的嘴。 恰在这时诺蓝在组织早餐。薇薇安生怕错过了五十楼精英们专享的美味早餐,忙拉着周沅浅朝大部队跑去。 早餐的餐厅不远处,一座高高的大门打开,便是一个私人停机坪。用过早餐之后,周沅浅便和薇薇安一起,跟着五十楼的精英队伍来到这个停机坪,上了一架私人飞机。 帝君集团居然配备了私人飞机,周沅浅不免有些惊叹,难怪薇薇安一直强调五十楼的人秋游各方面待遇可不是一般的奢侈。 君尘寰带着他的得力手下们在头等座位区落了座,此期间一直维持着他的高冷总裁形象,没有看过周沅浅一眼,这让她心里放松不少。关于她和寰少之间莫须有的绯闻已经够多够精彩,她可不想在上面多加一笔。 秋游的目的地,是南方的一座风景优美,空气优良的岛屿。设备先进的私人飞机,准确无误的降落在这座 岛上的停机坪上。 还别说,这里虽然说是个岛屿,可是面积一点都不小。光是树林的面积都不小,更别提修建着豪华酒店的住宿区,各娱乐设施齐全,风景优美的沙滩,其余的酒吧,会所,等等,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岛上没有的。 这根本就是一座专门为了尽情娱乐而修建的岛屿。且各项消费不是一般的昂贵,显然是专门为土豪款爷们准备的。 周沅浅是没心情来玩乐的,说好了是来帮诺蓝忙后勤。诺蓝身为资深总裁助理不可能亲手做那些杂事,所以一应的后勤杂务都落到了周沅浅的身上。 为期一周的秋游,前面六天的时间周沅浅都在忙前忙后做后勤,薇薇安很够义气的从旁帮忙。到了第七天,秋游的最后一天,诺蓝重新找了其他人替换掉周沅浅和薇薇安。 “现在只剩一天的时间了,你确定能钓到你的金龟婿?”周沅浅看着层层涌上海滩的浪花问薇薇安。 薇薇安把玩着手里的贝壳:“不确定,但是我会尽力。”然后像是下了重重决心,将手里的贝壳朝着浪花扔了出去,然后对周沅浅说,“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就这么着吧,成败在此一举。” 周沅浅以为薇薇安会想出什么高深莫测的追男绝技,没想到会是这样不着调的小伎俩,真不知道该夸她太自信,还是该说她胡闹。 沙滩上支了一桌麻将,薇薇安,周沅浅,以及另外两个美女,哗啦啦的开始打麻将。谁输了就惩罚谁真心话大冒险。 周沅浅一面摸着麻将,一面那余光瞄着沙滩不远处悠闲的躺在遮阳扇下的总裁特级助理原诚。这个男人就是等会儿薇薇安输了牌之后大冒险告白的对象。可是原特助那类似他老板的清冷高傲的个性,能明白薇薇安的芳心么?周沅浅不由开始想象薇薇安红着脸给人帅哥告白的情景。 突然薇薇安一声大叫,把周沅浅的思绪拽到了牌桌上:“老周,你输了!你……你……太过分了!” 周沅浅也慌了,说好了让薇薇安输,然后大冒险去告白。可是现在她自己输了,这可让薇薇安的告白计划怎么办?眼看着原诚大帅哥就要离开了。 薇薇安噘着嘴,泫然欲涕,周沅浅弱弱的解释:“我……不太会打麻将……” 薇薇安冷哼一声,报复性的对周沅浅说:“那好,现在你去大冒险,和咱们总裁当众热吻!” 周沅浅忙赔不是:“对不起,对不起,咱们咱来一盘?” “我不管!不去大冒险也行,那你如实说,你的初夜给了谁?” 薇薇安这是摆明了报复,周沅浅无奈,只得低声说:“谁都没给,大姐,你别问了,你看原特助要走了!” 啊?薇薇安一急之下站了起来,想也没想的追了上去。 本来不想去听壁脚的,可是刚刚薇薇安咄咄逼人的当众问她最为隐秘的初夜,来而不往非礼也,周沅浅决定去偷听薇薇安的告白密语。 沙滩走到尽头,是一大片岩石,高高的岩壁遮掩下,薇薇安和原诚正面对面的谈话。周沅浅想要靠近,又怕两人发现,于是选择迂回路线,从另外一边绕过去。 贴着硬邦邦的岩壁,正要转身,突然一只凉冰冰的男人的手卡住她的脖子,低声问:“快说,君尘寰在哪?” 黑色的t恤,满是纹身的手臂,黑黑的墨镜,此人显然不是来秋游额帝君大厦五十楼的高管,这分明是个喋血的黑道杀手。周沅浅下意识的想要反抗,可是脑子一转:“大哥,您是来要寰少的命的?” “少废话!乖乖的带我去见他,否则现在就拧断你脖子!”男人冷血的道。 周沅浅心中生出一丝庆幸,她处心积虑呆在君尘寰的身边不就是为了除掉他?现在又来了一个想要干掉他的人,而且这人可比自己胜算多得多。想起来陈叔说的,当年爸爸和姐姐死时的惨状周沅浅就恨不能立刻送了君家父子上西天! 总统套房的门外,周沅浅小心翼翼的对挟持她的杀手说:“大哥,寰少就在这里面,你先放了我。” “叫门。”男人冷冷的命令。 周沅浅扬声叫了几声,然后又按门铃。果然门从里面打开了。接下来的事情太快,周沅浅还没看清楚门后的情况就被一声枪响吓得抱头蹲下。 房间里面,君尘寰和突袭他的杀手激烈的打斗起来。杀手的枪被他卸掉,杀手又拔出匕首,很快的匕首也被卸掉,打斗中不偏不正,那把匕首正好落在周沅浅的脚边。 她捡起匕首,想要自卫。恰在她抬头的时候,看到君尘寰踩到了碎玻璃滑跪在地,两手因和杀手搏斗而占用,假如这个时候拿匕首捅他,他一定没办法还手…… 周沅浅紧张得不行,心脏几乎要调到嗓子眼,捅还是不捅?机会难得啊!想想爸爸当年坐得警车爆炸死无全尸,想想姐姐死前受的屈辱,周沅浅顿时来了勇气,握着匕首朝着君尘寰的后心狠狠刺去…… 第31章 你杀人了 君尘寰后背长了眼睛一般,就在周沅浅的匕首快要靠近的瞬间,他一手抓着那杀手的腰带一手揪住那杀手的上衣,生生将那杀手的身体轮了过来,挡了那一刀。 锋利的刀锋刺进那杀手的后心,那男人根本就没有防备会有人偷袭,鲜红的血液瞬间染红了衣服,那男人愤怒无比的一挥手,就将周沅浅挥出老远。 训练有素的杀手,臂力比常人大出很多,又是出于报复性的反击,周沅浅只感觉身体像是被扔出的破布一样重重的撞在墙壁上。脑袋里嗡地一声之后便没了意识。 陷入黑暗的那一刻,周沅浅以为自己这下要完了。 却没想到还能醒来。醒来看到房间雪白的墙壁,门外走动的护士,明白自己又进了医院。 稍稍一动,脑袋就疼得厉害,小心翼翼的抬手摸了一下,摸到了一层厚厚的绷带。看来这一次的伤势不是上次发个烧那么简单。不过能活下来已经是万幸。周沅浅微微吐了口气,打算闭着眼睛休息一会儿。 护士过来给打吊水的时候,周沅浅问了下自己的伤势,护士戴着口罩在她手臂上扎针,淡淡的回答:“脑震荡,还有些外伤,所幸颅骨没事……对了,你陪床的家属呢?你已经昏迷了一天一夜,现在醒了需要吃点清淡的食物。” “我没有家属。”周沅浅落寞的回答。 护士的眼里闪过一丝奇怪,而后又露出一些同情,不过很快的就恢复如常,打完针,推着推车就走开了。 病房的门开着,周沅浅孤单的躺在病床上,侧着脑袋无聊的看着门外。门外不时的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过,推着推车或小型医疗器械的护士走过,当然,还有年龄不等的病人们的陪床家属。 这个世界很热闹,而周沅浅却在此刻感觉到类似绝望的孤单。寻常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和别人没什么不同,然而现在她病了,生病的时候意志变得如此薄弱,她无助的蜷缩在医院雪白的的被子下,想着假如她在这一刻死去,也不会有人悲伤吧。 她一直都是个没有亲人的孤儿! 带着这样悲怆的心情,周沅浅重新又陷入了睡眠。 再次醒来的时候,病房的灯亮了,天黑了。而病房中的那个设计为陪床家属坐的简易沙发上居然坐着一个人!那个正翘着二郎腿微微低头玩着手机的美艳男人不是君尘寰又是谁。 “寰少……”周沅浅弱弱的打招呼,心里害怕起来。因为不知道这个惯 于针锋相对有仇必报的男人,在知道了她意图刺杀他之后,会如何变本加厉的治她。 君尘寰有条不紊的收了手机,起身,走到床沿旁,手放进裤兜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男人幽暗的眼眸里荡漾着讳莫如深的笑意,他一瞬不瞬的看着病床上的她,在她被看得心虚不已的时候,忽然开口说:“护士说你昏迷比较久,需要吃点东西。食物很快就有人送来。” 周沅浅被他看得心虚的扭过头,原以为他一开口必定会质问她为什么要刺杀他,然后再想尽各种办法让她死得很惨来报复,万万没想到的是,他最先说的居然是让她吃东西。 狐疑的转过头,不小心对上他讳莫如深的眸子,那双俊美的眼睛里面内容太多,直觉告诉她,他好像知道了些什么。待她想要细细探究的时候,他却收起了那种深沉的眼神,再次开口:“公司里你的工作我已经找人替代,你静心休养。” 这是在宽慰她,还是借机和她拉开距离?根据周沅浅对这个男人的了解,他不可能是在宽慰她,一定是他发现了她接近他的动机以后想要将她一脚踢得远远的。这很好理解,没人愿意将一个处心积虑想要刺杀自己的人放在自己的身边。 病房的门吱的一声被推开,送餐的餐厅小工在这个时候推门走了进来。客气礼貌的给君尘寰问好,将餐盒在病床旁的床头柜上放下后就离开了。 周沅浅是真的饿了,打开餐盒,迷人的食物香气顿时充满了整个病房。她拿起餐勺,尝了一口,真的是好吃,恨不能将舌头一起吞下去。想要给他说声谢谢,却看到他重新走到那张简易沙发上坐了下来,掏出他的那台特制手机。 周沅浅安静的吃着东西,在她受伤入院,最为脆弱孤单的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人,不是家属,却是她的仇人。这个世界还真是疯狂。周沅浅不由嘲讽地笑了。 可当她吃完东西时,便不觉得这是件疯狂的事情了。因为她遇上了一件更加疯狂的事情。 “我这里有段视频,绝对的真实,我觉得你有必要看一下。”君尘寰在周沅浅吃完了最后一口饭的时候将他的手机递到了她的面前。 周沅浅好奇的结果手机,屏幕上确实有个视频,用手指点了下播放按钮,屏幕上的人像便动了起来。 这 个视频不看不知道,一看就把周沅浅吓得一身冷汗,视频画面显示的正是秋游时君尘寰住着的那个大套房。视频的起点正好是周沅 浅握着匕首,奋力朝着君尘寰的后 心刺去的那一瞬,然后君尘寰扯着那杀手轮了过来,挡了那一刀,那杀手挨了那一刀后,胳膊一挥就把周沅浅推到墙壁上撞晕过去。 视频播放到这里,周沅浅都有印象,接下来的事情,就太出乎她的意料。 那个杀手后心窝挨了那一刀,顿时血水染透了大片衣服,体力不支的倒在地上,猛烈的抽搐了几下,然后就没了动静。视频画面中的君尘寰踢了那杀手几脚,可那人依然没动静。然后君尘寰又伸手去探了下那人的鼻息,探完后便放松下来。疲惫的在地上坐了,喘着气。 视频播到这里戛然而止,画面停顿下来。周沅浅却傻了眼一般死死的顶着手机屏幕。怎么会这样! “周小姐,恭喜你,你杀人了。”男人低沉醇厚的声线在这一刻听在周沅浅的耳朵里犹如魔音! “不!我没有!”周沅浅这才有了动静,烫手的山芋一般将拿手机远远的丢开,抱着脑袋,使劲的揉着头发,她感觉自己的神经快要在这一刻全线崩溃,“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君尘寰,你又在耍我!” “关我什么事?”男人邪魅的笑,“这是酒店监控上减下来的,你大可以找酒店方面对质。不过,我得事先提醒你,现在那个酒店已经被警察控制……” “不!”周沅浅绝望的叫道,当她听到警察二字的时候,能清楚的感觉到,心里的一个地方在破碎,碎成片,再碎成粉,万劫不复!她居然成了杀人犯!成了她曾万分痛恨的那类人。假如爸爸和姐姐泉下有知,会怎么看她? “你是故意的!”周沅浅怨恨无比的看向君尘寰。 男人冷傲的挑了下眉:“你当谁都和你一样蠢?我怎么可能自己派人刺杀自己?还是我逼着你捡那个匕首,逼着你起了杀人动机?”一句话说到最后几个字,语气已经森冷无比。 周沅浅无力的瘫软下去,她蜷缩在床中央,拿被子蒙住脑袋,似乎这样一头扎进被子里就不用面对那残酷的现实。 可是男人的魔音依然清晰无比的震动着耳膜:“杀过人的人,就不再是人。周小姐,好自为之。” 杀过人的人,不再是人,而是魔鬼! 周沅浅狠狠的咬着嘴唇,浑身颤抖,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哪里错了,到底哪里错了!一条路还没开始走,怎么就一头扎进了地狱? 精神快要崩溃,神经严重错乱,命运 之神怎能如此作弄人? 又是一场阴寒的秋雨,温度又骤降了好几度,冬天越来越近了。 这天早上九点,医院里刚刚送走繁忙的昨天,开始今天的忙碌。一辆豪华跑车在医院的停车场上停下的时候,顿时引来周围路人的惊呼,好奢侈的车子!当看到这辆豪车上下来的男人时,便又一阵惊呼,好俊好有派头的男人! 君尘寰停了车,下车,一路朝着病房楼走去。距离周沅浅入院的那天,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 医生办公室里,一个中年医生,斯文地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然后万分恭敬的讨好:“寰少,您怎么亲自来了呢?这怎么敢当,您打个电话来就好了。” “她现在的情形怎么样?”君尘寰无视医生狗腿的巴结,直截了当的问。 那中年医生再次推了下眼镜,认真回答:“周小姐脑袋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就是……” “就是什么。”君尘寰的语气冷了下来。 那医生顿时就感觉一股迫人的压力压了过来,紧张起来,想再推下眼镜却不敢随便动作,小心的回答:“就是精神状态不怎么好。或许……或许可以给她找个心理医生试试看。” 听到这里,君尘寰霍然转身。几步就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那中年医生看着寰少走远了,这才摘下眼镜,掏出纸巾来擦了擦额头上的细汗。搞不懂为什么这样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却能这样的压迫人!冷面阎王托生的不成。 周沅浅面色惨白的抱膝坐在病床上,目光呆滞。也不知道她这个样子坐了多久。 君尘寰来到病房外面,远远地看了她一眼。浓黑的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没有说话,一转身又走开了。离开医院的路上,他不知觉的想起来那天远远的看着她在超市大门外做促销兼职时给人的温暖感觉。 如今的周沅浅,低落压抑得如同冬天的枯树。那天的那个温暖的女孩儿,已经不见了。君尘寰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在意这些,大把的有身世有地位的女人供他挑选,何必要费心在乎一个处心积虑想要杀他的女人的精神状况? 第32章 借我点钱 周沅浅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星期,却感觉住了一个多世纪那么久。这间冰冷的病房像个牢房一样,快要把她逼疯。 如此的绝望,让她快要撑不下去,当初妈妈去世时,心中虽然悲伤得不行,可是总还是有希望的,只要她够勤奋和努力,一样可以有尊严的活下去。而现在,她杀了人,她不再是良好公民,她不知道自己坚持的所谓尊严还有什么意义。一个杀人犯还配谈尊严?所有的希望,统统都没了。 再在医院里面待下去,周沅浅觉得自己一定会崩溃掉。 残酷的现实她已经无力面对,真的很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最起码要离开海沙市,这个让她感觉冰冷绝望失去了底线的城市,她要尽快的逃离它。 医生来查了房。周沅浅问明自己的身体已无大碍之后毅然办理了出院手续。医疗费早已经结算。周沅浅嘲讽的笑,那位寰少还算有些绅士风度。 坐车去火车站的路上,手机短信提示,两万元已经到账。周沅浅想起来诺蓝说的秋游时帮忙打杂,支付她两万报酬的事。一想起秋游便又想起那桩人命案。心里顿时一揪揪的沉重。这一个梦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消散,也许这辈子都没办法解脱。 火车票上现实的车次是一辆夜间的车。 不 是过年过节,亦不是热闹的节假日,列车车厢里面的乘客并不多。周沅浅趴在面前的小桌上,托着下巴看着车窗外黑暗的夜色。前路如何,就像这无边的黑夜,一点 也看不到头。以前每遇到过不去的坎,还可以找陈叔,现在却再不敢联系陈叔,陈叔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要冲动,她全当成耳旁风。陈叔是资深老刑警,而她……还要 她以什么脸面去找陈叔? 回到b市,重新回到自己呆了近四年的大学校园。时隔一个多月,再次回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是深秋。秋风飒飒,同学们早已经换上了厚衣服。 大四上学期的课程安排并不多,周沅浅回到宿舍,整个宿舍只有一个准备考研的室友,正坐在课桌前背英语单词。其它的两个室友一个找了实习工作搬了出去,另一个和男朋友搬到外面同居。这样才好,周沅浅喜欢这样空荡荡的安静。 这样的时候她不想要被任何事情打扰。关于那桩命案,这么些日子没有动静,应该就是君尘寰打点过了。她可以在学校里过一段安静的日子了。当一段时间的懦夫,逃避亲人的那些仇恨,逃避既成事实的命案,逃 避她与陆眀晖那历时六年多的爱情…… 考试周越来越近,学校里面变得紧张而热闹起来。紧张的是考试周快来了,热闹的是元旦晚会要来了,各个班级开始忙着排练节目。昏黄的路灯下,有青涩的学生情侣挽着手臂互述衷肠,安静的图书馆里,有备战奖学金的同学背书写字,灯火通明的宿舍楼里,美好的宿舍生活正在进行。 然而这些热闹和充实都是别人的,和周沅浅一点关系都没有。 这样寒冷的冬夜,她掩着羽绒袄的衣襟,一个人落寞的走在操场的跑道上。距离从海沙市回来已经一个多月,现在虽没有当时的绝望,可是心情亦难以和别的同学那样青春而飞扬。别人的青春正好,她却仿佛已经进入暮年。 空旷的操场上,远远的也有一个落寞的身影在缓缓走动。周沅浅定睛一看,那不是以前总是和她一起去校外做兼职的阿翘? “阿翘!”周沅浅试探着喊了一声。 没 想到对方抬起头看了过来,真的是阿翘,没有认错。周沅浅快步走了上去。大学四年因为太忙而没交什么朋友,论起来,阿翘算是一个好朋友了,以前两人经常一起 去做兼职。周沅浅是个孤儿,所以不得不努力赚钱自力更生,阿翘则是因为来自山区,家里异常困苦,也得努力赚钱养活自己。 “阿翘,你怎么哭了?”周沅浅走到阿翘身边的时候正好看到她在抹眼泪。 阿翘勉强的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家里出了点事情。” “你可不是个软弱的人,能让你躲到这里掉眼泪的事情一定会小,和我就不要见外了,快说到底出了什么事!”周沅浅追问。 阿翘想开口说话,可是话没说出来眼泪又掉了出来:“我妈……我妈她,她得了绝症,我心里难过。眼看着我就要大学毕业,可以挣钱孝敬她了,她却……” “什么绝症?真的就没得治?”不知是不是因为同是天涯伤心人,周沅浅很能理解阿翘的难过。 阿翘抹着眼泪说:“可以治,但是要很多钱。我们家没有那么多钱,就是把所有的亲戚都借遍也借不到那么多钱啊!我已经接了四个兼职,可就是二十四小时不睡觉,也挣不到那么多钱。” “一共要多少钱?”周沅浅也没钱,所以特别能理解缺钱时的窘迫。 阿翘伤心的说:“我妈得的是尿毒症,医生说要换肾,肾源加上手术费,起码也 得六十万,这还只是开始,后面还要花钱,我哪里去弄这么多钱,家里的弟弟妹妹早就辍学,就我一人上大学,大家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可是我……你说我该怎么办……我真恨不能去卖血算了……” 周沅浅叹了口气,她也没办法,想了想,对阿翘说:“我现在手里只有两万,不够手术费,你拿去给你妈妈买点补品吧。” “若是平时,我是不会跟你借这么多钱,现在……现在真的是谢谢你。”阿翘感激不已。 周沅浅拍了拍阿翘的肩膀,想要安慰她几句,可是她深刻的明白,心里难过的时候越是听安慰的话就越是难过,只得陪着阿翘叹息几声。同时越发的感觉和阿翘投缘,以前一起做兼职就算了,现在悲哀绝望的心情都是如此相似。 萧瑟的绝望中,生活仍旧在一天天继续。 不管心中有多么的疲惫,可是时间总会推着你一步步的往前。一天过后,便是新的一天,大自然的规律,无法更改。 元旦将近,寒冷的冬季中,b市越来越热闹。 这是一家西式快餐厅,已经是晚上十点钟,顾客越来越少。周沅浅打了个哈欠,脱下身上的服务员制服,准备离开。这是她在学校附近新找的一个兼职,每晚六点到十点来做服务员,包一顿晚餐,一周结算一次薪水。 周沅浅换上自己的外套,看了眼不远处依旧忙着的阿翘,不由劝她:“阿翘,我们一起回去吧,再晚学校就要关大门了。” 阿翘一面擦着桌子,一面故作坚强的回答:“你先回吧,我等一会儿还要去酒吧打扫卫生。” 周沅浅看不下去了:“阿翘,拼命也不是这样拼的,你都已经两天没睡觉了,今天你说什么都要跟我回去!” “浅浅,我没事,真的。我们大山里出来的人身体都棒的很。”阿翘执意。 周沅浅一把拉住阿翘的胳膊:“你这样拼,再好的身体也扛不住!你这样一天二十四小时不睡觉的找活儿干,一个月撑死能拿多少钱?没用的!你跟我回去,我们一起想想其他的办法。” 阿翘鼻子一酸,湿了眼眶:“我知道没用,可是挣一点是一点,我不能闲着,不然我一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我妈……我妈她辛苦一辈子,不能就这样没了……她都还没进过城……” 周沅浅也感觉眼睛涩涩的,她强行把阿翘从快餐店拉了出来:“我不管,今天一定得回宿舍休息。否则你妈的医疗费没赚到,你自己 就要先倒下。” 两人在大街旁拉扯了一阵,最后以阿翘蹲下来痛哭而告终。 周沅浅也很无奈,陈叔她是不敢再联系的,她把自己认识的其他人想了一遍。君尘寰首先排除掉,对于陆眀晖,她不愿再给他找麻烦,想来想去,能开口的似乎只有薇薇安。薇薇安在帝君大厦里面上班,薪水应该不会太低,怎么着也能借着一点。 于是这个萧瑟寒冷的冬夜里,周沅浅站在寒风中,给远在海沙市的薇薇安打了个电话。 “老周,你怎么搞的,为什么前段时间你的电话一直打不通?”薇薇安的声音抱怨。 周沅浅秋游的时候遭遇了那桩人命案之后很是低靡了一段时间,那时候确实关了手机,不想和外界有任何关联。薇薇安这会儿一问,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绕了过去,直接问:“薇薇安,能不能借我一点钱?” 电话那边薇薇安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一般:“老周,我没有听错吧!你问我借钱?你说你和总裁那么熟,他指头缝里漏一点出来都够你吃喝半辈子,我还想问你借点钱呢。” 周沅浅正色道:“薇薇安,我说真的,不是和你开玩笑。我现在真的很需要钱,你现在手里有多少,能借我一点吗?” 听到周沅浅的语气有点焦急,薇薇安这才认真回答:“你也知道我是个存不住钱的,每月的薪水都买衣服化妆品什么的了,不过你要当真着急用钱的话,我这里有个七八万,可以借你先使使。” “行吧,有多少就先借多少,等我应了急之后一定想办法还你。” 薇薇安还是不解:“我说老周,你到底遇上什么事了,怎么会这么缺钱?你跟咱们总裁不好开口的话,可以去问陆总借啊,不说借了直接送你他都甘愿,你是不知道,之前有段时间他总来怎么公司楼下等你……啧啧,那个痴情模样,看得我的心都化了……” 听着这话,周沅浅的心里忽然就堵得难受,想起来她思念六七年的眀晖哥哥,各种滋味齐上心头。剪不断,理还乱。那是她曾经历经磨难时心中唯一的温暖。让她如何忍心割舍?可是又不得不割舍。 第33章 你是我的 不敢再往下想,再想下去稍稍恢复的精神怕是又要崩溃,于是果断的对薇薇安说:“等一下我把我的账号发给你,你方便借多少就借多少吧,我还有事,回头再找你聊天。” 账号发了过去,原以为最多两天薇薇安的钱就会到账,可是左等右等,一直等了一个多星期,薇薇安那边还是没有一点消息。 周沅浅是没有办法厚着脸皮再打电话给薇薇安借钱的。毕竟只是一个认识不久,谈话多一点的同事而已,凭什么让人家无条件借钱呢?人家的钱放银行还能得点利息呢。 阿翘那边似乎也看出来借钱无望,嘴上什么都没说,却暗自又找了好几个兼职。 圣诞节到了,元旦节很快也会到。商场以及各娱乐场所热闹到爆棚,而周沅浅和阿翘的生活却是前所未有的清冷。一面为考试周做准备,一面辛苦的做着兼职然后在深夜时分凑在一起对着小台灯数钱。 这是一家五星级的酒店,因为圣诞元旦的缘故,装扮得很是金碧辉煌。 周沅浅拉着阿翘一路走进酒店大堂。 阿翘是山沟沟里好不容易走出来的大学生,一走进这样璀璨华丽的大酒店就感觉心虚腿软:“浅浅,我看我们还是去别处好了,这里面太高档,弄坏一件东西我都赔不起的。” 周沅浅回说:“能不能想点好的?我上网查过,这家酒店刚刚换了个老板正大面积招聘,而且给出来的薪水很丰厚,咱们不比别人差,来试一试怎么了?每天去快餐厅小酒吧做兼职,做到老也凑不够你妈妈的医疗费!” 一提起妈妈的医疗费,阿翘顿时就不再说什么。有些局促的跟在周沅浅的身后,朝着酒店大堂的接待处走去。 说明来意之后,人穿着大红色旗袍,化着浅淡相宜的妆容的接待美女立刻微笑回绝:“对不起,我们这里不招收兼职人员。” “你们怎么这样?你们在网上发布的招聘消息明明写的招聘兼职人员若干的!”周沅浅有些恼了,要知道从学校赶到这家酒店,她花了多少车费,几乎是她两天的伙食! 美女接待显然是经过专业培训,笑得得体甜美恰到好处:“对不起二位,对于我们工作上的疏忽给二位带来的麻烦我这这里表示抱歉,不过我们酒店确实不要兼职人员。” 什么破酒店,五星级了不起啊!周沅浅憋屈的站在原地。阿翘忍不住拉了拉周沅浅的胳膊:“走吧,浅浅,我也觉得我不太适合这样的工作环境。” 本来就有些恼的周沅浅听了阿翘的话以后,不由大声训斥:“阿翘,你能不能自信一点!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的人,凭什么你就不适合这里?照我说这里面消遣的人还没有你高尚纯粹!” 话音刚落,接待美女顿时粲然一笑,冲着酒店大堂的大门处热情的招呼:“老板好!”笑容之甜美全然不是刚刚公式化的笑容能比。 周沅浅下意识转头看去,一看之下不由一惊!君尘寰怎么会成了这家酒店的老板?还真的是冤家路窄啊! 黑褐色毛呢长款风衣,茶色墨镜,黑色皮手套,一组五官精致非常,可是组合在一起却带着魔鬼本色。他讥诮的玩了下嘴角,带着他的两个保镖,虎子和阿豹,一路朝电梯间走去。 周沅浅心下不由一寒,她感觉君尘寰一定看到她了,不然那嘴角孤冷的笑容又是在笑谁?她想起来自己刚刚呵斥阿翘的话,这里面消遣的人还没有你高尚纯粹。周沅浅自嘲,现在的她确实已经没资格说高尚两字了,难怪他会如此冰冷的讥诮她。 接待美女这边并没有因为刚刚没有得到老板的理睬而尴尬,而是花痴一般呆呆的看着君尘寰离开的方向。 原本抱着很大希望的一个兼职工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无趣,早知道这样她就是在宿舍里面蒙着被子睡大觉也不要来! “阿翘,我们回去吧。”周沅浅忽然感到很疲惫。 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被去了又回的虎子给叫住:“周小姐,寰少想要见你。” 周沅浅就猜到遇到寰大少之后,她的日子就要开始不好过,可是没想到不好过的日子来的那么快。她快速对阿翘说:“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还有不用给我打电话,我有事了联系你就好。”如此,是为了不连累阿翘。 阿翘看了看一身职业保镖装束的虎子,又看了看周沅浅,终于什么都没说转身走开了。 酒店的董事长办公室,周沅浅抬手推开虚掩着的门,走了进去。 黑 色的真皮手套摘了下来就放在宽大的红木办公桌的边缘,黑褐色长款毛呢风衣则挂在室内的衣架上。室内暖气温度调得刚刚好,男人上身穿着件加厚的浅条纹衬衣, 将他挺拔结实的完美身形衬托得格外精神,长腿高高翘起,两脚架在办公桌的边缘,整个人说不出的慵懒,傲慢,邪肆,冷魅。 好看的手指,摘下鼻梁上的墨镜,深邃晦暗的眸子 微微一眯:“周沅浅,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分,这样都能遇见。” “鬼才和你有缘分,有话快说,没事我先走了。”周沅浅没好气的道。 “当 初是你主动大半夜的跑来敲我的门,没经过我的允许你偷偷的走了,怎么,难道我还不能找你说话了?周小姐,做人可不能这样蛮不讲理。”君尘寰收起双腿,从办 公桌后面宽大的老板椅上站了起来。一米八几的身高,完胜国际男模的好身材,出类拔萃的俊美脸孔,浑身的奢侈品男装品牌,这真的是一副让人惊艳的好皮囊。 周沅浅看着这个披着男神外皮的讨厌鬼气得不行,到底谁才是蛮不讲理的人!明明是歪理,为什么到了他的嘴里就成了真理呢。 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只能想办法脱身:“寰少要说的话已经说了,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找人借钱,就要有借钱的态度。你这样子浑身长刺的刺头,是想扎别人呢还是刺你自己?”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响起。 周沅浅一愣神,很快地就猜了出来,一定是薇薇安那边将她急着用钱的事说了出去。 君尘寰放在裤兜里面的手拿了出来,在红木办公桌上一拍:“这是张一百万的支票,过去指定的银行,立刻就能提钱。” “一百万!”周沅浅惊呼。有了这一百万阿翘的妈妈就有救了!她和阿翘玩命得打工那么久都没有眉目的钱,现在就在那张桌子上放着。周沅浅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的渴望着一笔钱! 君尘寰慵懒随意的往那张办公桌的边沿一坐,漫不经心的说:“钱就在这里,想要就过来拿。” 周沅浅往前挪了几步,忽然停了下来,这个男人什么时候好心到随便给人借钱?她咬了下嘴唇,开口问:“说吧,你有什么条件?” 男人低声笑了:“我向来不为难女人,这一次你不经我的允许偷跑出海沙市,我觉得有必要让你认清一下自己的归属问题。” “我又不是物品,怎么会有归属?”这还叫不为难女人,周沅浅觉得他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好像都在为难她。 君尘寰两根手指轻轻一捻,将那张支票提了起来,放到周沅浅的面前:“发誓你这辈子都归我一人所有,这张支票就归你。同时我还可以大方的将你上次欠我的十万块一笔勾销。” 连个破衬衣的钱都记得这么清楚还说自己大方。周沅浅看着那张支票心里很是 纠结。为了保全自己的面子,大可以就这么转身离开,而是阿翘的妈妈正等着钱救命,那个一生劳作的勤苦可怜的山区老人。 周沅浅想着自己已经失手害了条人命,假如能救阿翘妈妈一命,也许就能弥补自己的罪孽。自己一个孤儿,本就无根无依,况且君尘寰是自己的仇人,自己迟早要去找他,一些麻烦是摆脱不掉的。干脆就按他说的做好了。 “我发誓……”周沅浅刚说了三个字,就被君尘寰打断。他带着周沅浅走出这间办公室,沿着宽阔的走廊往前走,经过几个门之后推开了一扇门。门内赫然供奉着一尊佛像。 男人指了指那尊佛像,对周沅浅说:“你就对着它发誓吧,这可是大价钱请来的神佛,很有灵性,你说任何话之前都要考虑好了,说出去,可就反悔不了的。” 周沅浅白了他一眼,这人的鬼把戏还真多。 朝着那尊佛像看去,笑眯眯的佛像,仿佛真的有灵性一般,周沅浅只感觉那神佛的眼睛能看透自己一般。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可是在这一刻,她几乎真的要相信一些东西,是真的存在。 “发誓啊,愣着做什么!”男人不耐的催。 周沅浅合手朝着那尊佛像拜了拜,心中默念,我不是真的要杀那个人的,我不是有心的,可是错误已经犯下,我是真心忏悔的。而后又默默祈祷,假如你真的有灵,就保佑阿翘的妈妈早日康复吧。 做完这些之后,周沅浅才不怎么情愿的开口:“我发誓,这辈子我都只有寰少一个老板。如有违反,就让我……就让我以后的轮回都投生畜生道,不得为人!” 这个誓够毒吧!周沅浅看向君尘寰,这下你该满意了吧? 君尘寰笑着摇头;“你说的太模糊,你要直接表明,这辈子你的所有权归我,你是我的。赶紧的,照我说的重复一遍。” 毒誓已经说了一遍,再说一遍的时候便不怎么难了。周沅浅按照君尘寰说的重新发了一遍毒誓。她这辈子的所有权都归他,她是他的,如有违反,以后的生生世世都不能为人! 君尘寰这才满意的将支票放在她的手里。 离开这个房间之后,走在回去董事长室的路上,周沅浅忍不住开口问:“寰少居然也信佛?”这样一个无恶不作的人居然也信佛? 第34章 当年事情 “这是之前的老板供奉的,我看着顺眼,就留了下来。”男人淡淡的回答。 周沅浅拿了支票,便满心的想着阿翘妈妈的病,恨不能立刻插上翅膀陪着阿翘去给她妈妈治病。哪里还有心思在这里和这个男人废话。 于是开口告辞:“寰少您贵人事多,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学校里还有事,先走了。” 君尘寰也并没有把周沅浅这样的小人物看在眼里,一面往手上戴做工精良的真皮黑手套一面懒懒的说:“今天先这样,不过以后,我不论说什么,你都得照做,不然,你自己发的毒誓你是知道的。” 好一个卑鄙的小人!周沅浅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和这样的一个魔鬼纠缠上,她感觉自己今后的人生简直要暗无天日。 阿翘得到了这一百万后,第一时间把妈妈从家里接了过来,找了家很不错的医院,缴费入住。因为资金充足,所以医生方面很好说话,当天就预订了肾源。 医院里面好一番忙活,虽然人很累,但是妈妈已经安顿下来,且康复有望,阿翘的心里难以抑制的兴奋和激动。 阿翘给妈妈办好所有入院医疗手续的时候,已经是元月初。 因为阿翘妈妈的难题已经解决,周沅浅便不用陪着阿翘到处做拼命做兼职了。终于可以在宿舍休息一段时间。且这些天君尘寰那边一直没消息,周沅浅便更加的放心。这天她时间充裕,便打车来到医院,准备探望一下阿翘的妈妈。 这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农村女人,年龄其实还不到五十,可是常年的辛苦劳作早已经透支了她的身体,早早的就白了头发。因为从来没有进过城市,所以看到什么都显得局促不安。就连护士来量体温,都显得有些胆怯。 周沅浅不忍再看下去。她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年纪轻轻就可以挥金如土,而有的人却得一辈子劳碌受苦。阿翘的妈妈是个善良淳朴的长辈,周沅浅忽然就觉得自己发了那个毒誓换来的一百万特别的值。 病房楼的下面,阿翘把周沅浅拉到一旁,感激的说:“浅浅,这次真的谢谢你,真的,我们全家人都非常感谢你。我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那一百万,能不能宽限一段时间再还?等我大学毕业了,有了正式的工作,一定努力攒钱,尽快把钱还给你。” 周沅浅笑着摇头:“我们俩什么关系,你不要这么说,你也知道我是个孤儿,我早就把你妈妈当做我妈妈,这一百万就当做我孝敬咱们妈妈 的。” 阿翘摇头:“不行,不行,你这么说不就等于是白送我一百万?不行,我一定会还你的。” 周沅浅坚决不让,想了个办法:“阿翘,不如让你妈妈认我做干女儿吧,这样她花自己女儿的钱就不用还了。” 阿翘有些犹豫。周沅浅却不等她再说话,借口说学校还有事,转身就走了。 一口气从医院里面走出来,走到医院外面的公交站台的时候,周沅浅的心情还是不能平静。刚刚虽然是借故说服阿翘不让她还钱,可是她的心里是真的,真的很想拥有一个家庭,不必很好,只要和天底下所有平凡家庭一样就行。 她很讨厌那种孤零零的感觉。甚至于有的时候她会神经质的害怕,怕自己哪天死掉,都没人来帮收尸…… 春运还没有到来,可是b市的交通就已经不可理喻的繁忙起来。周沅浅孤零零的挤在公交站台的人群中,不知道等了多久,只知道好不容易等了自己要乘的那一路车,还没挤到车门旁,车子就已经装满了人关门走掉,于是再接着往下等…… 就在她等得近乎绝望时,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声音隐隐约约,不敢确定。她粗略的扫视了一下四周,并没有看到什么熟人。其实她在b市里面的熟人也不多。大约是听错了。 正收回目光,准备再深吸一口气继续等公交的时候,忽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下意识的回过头来一看。顿时就惊在原地。 “眀晖哥哥?真的是你?”周沅浅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一定是最近心塞的事情太多太多,所以才会想念眀晖哥哥吧? 陆眀晖拉住周沅浅的手,将她拉出公交站处拥挤的人群,边走边说:“要找到你,还真的是不容易。” 帅气清朗的男子,温柔绅士的拉开这辆豪车的车门,待周沅浅上了车以后才关好车门,绕到车子的另一旁上车。 周沅浅坐在异常柔软舒适的车座上,透过车窗往外看去,看着公交站处那群冒着寒风翘首等公交的人,忽然就感觉那像是另一个世界。 上帝说人人平等,而人类社会自形成的那一瞬就有着森严的等级划分,等公交的,开豪车的,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等级,而这两个等级的界限却只是一道车门。多有趣啊,周沅浅觉得自己好像深沉不少。 “沅浅,你最近过的好吗?”陆眀晖小心的开口。其实这个问题在他问出来之前就已经有了答案。她一定过的不好,都瘦了那 么多,脸上满是疲惫,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应该是最青春张扬的。 周沅浅留恋的看着陆眀晖俊美儒雅的侧脸,心里有着好多好多的话想对他说,就像少年时那样,最爱和他一起闲聊贫嘴,中午一起吃了碗炒饭,都能由此延伸出许多不找边际的话题。 现在,她又和他如此近距离的相处,她真的有好多话想和他说,可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冷淡的:“陆总,你不该来找我的。”和我关系越近,你的麻烦就越多啊! “我喜欢听你叫眀晖哥哥。”陆眀晖握住她的手,紧紧握住,“沅浅,这些年,我一直都没变。” 周沅浅使劲抽回手,故作冷漠的说:“你没变,可我变了。陆总,六年多以前的事情,我们都忘了吧。” 陆 眀晖沉默了,温润的眼眸里布满哀伤,良久之后,才开口:“沅浅,你是在怪我,当年突然的离开,还怪我后来没有找你。请你听我解释,现在辉跃集团的董事长是 我的爸爸,而我却只是他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当年他的两个亲生儿子为了争夺家产互相争斗,结果一个车祸身亡,一个沉湎花柳之地身体透支而死。家产也几乎要被 这两个儿子败光。” “当时老头子是走投无路了,才想起来我这个他根本就看不上的私生子。他找到我之后,为了保全他和他的辉跃集团的名声,才 竭力封锁关于我的一切消息,对外只说我是他养子。后来他送我去国外读书。本来他是不看好我的,只想有个儿子给他送终罢了,可是我的才能让他吃惊了,这才对 我百般关爱,甚至于将他的辉跃集团交给我。” “沅浅,我回国以后一直在找你,你不知道那个小城我每年都会过去找好几遍,可是我就是找不到你,你们当年住的地方早已经拆迁,我连可以问一下你下落的当年的邻居都找不到……” 周 沅浅鼻子有些酸,她竭力的不让自己流眼泪,可是眼泪就是不由自主的往外涌,一滴,一滴的滴在膝盖上交叠的两手上。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你突然离开不 久,我妈就出事了。原本好好的人忽然就精神不太好,我说破了嘴才劝了她去看医生,医生说她可能是受了什么刺激,我问她到底遇上什么事,她也不说。” “再 后来,我们就搬了家。去了一个全新的小城市,原以为在这个新家里我 和妈妈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可是却没想到,两年后,我高考刚一结束就接到邻居的电话,说 我妈她寻了短见……你一定想象不出当时我有多难过……你知道吗,清理遗物的时候我才知道我妈的东西那么少,简单的一些衣物以外就是一大堆的零钞……若不是 居委会的阿姨给我申请了助学金,我怕是连大学都进不去……” 周沅浅哽咽着说的都是当年的事情,当年她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妈妈的死因,终于在四年后弄明白。上次听陈叔说了爸爸和姐姐的事以后,意外的发现妈妈精神失常的时候,正是姐姐出事的时候。 其实妈妈知道所有的事情,可是她终于还是选择什么都没说,到死她都没有把仇恨说出来。为的不过就是给自己一个平安稳定的人生。周沅浅忍不住大哭起来。当年她不止一次的在心里怨过,怨妈妈太狠心,居然就这么放心的走了。 后来才明白妈妈的苦心,已经没了一个女儿,另一个女儿说什么都要有一个平凡幸福的人生。所有的恩怨与仇恨,就在她这里终止吧。已经在人间陪了小女儿这么多年,也该去下面照顾一下大女儿了…… 往事有些沉重,提起来这些往事,车厢里面两个人的心情都很不好。 周沅浅的心里满满的都是悲伤,陆眀晖却是满心的怜惜,他真的不知道他突然离开之后她的生活会是这个样子。想要安慰她几句,却发现居然找不到什么话来表达自己。语言和内心之间,永远都存在隔阂。 有些事情说出口之后就轻松许多,周沅浅流了一阵眼泪之后渐渐平静下来,像是将心中压抑多日的阴霾随着流水倾倒出去,待情绪平静下来之后心里居然感觉轻松不少。 看她的面色恢复了平静和坦然,陆眀晖的心里也跟着放松下来,他伸出一条手臂,伸过去,将她圈到身边。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的如此迫切的想要保护她,给她幸福。 周沅浅依恋的依偎在陆眀晖的臂弯,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这样的和他相依相偎。这个清隽雅致的男人,她深爱着的初恋,她想她一定是上辈子做了什么恶,所以这辈子才没办法去享受这样美好的幸福。 第35章 原地等你 有的事情,必须要有个了断。否则陆眀晖会被她拖累死。 “眀晖。”她这是第一次叫他的名字,“我还有个姐姐,她的名字叫周沅深,妈妈说爸爸给我们姐妹一个取名沅深,一个取名沅浅,缘深缘浅,爸爸说人活在世上,所有的遭遇,不过就是这四个字,缘深缘浅罢了。” “眀晖,我们的缘分起始于六年前,现在,那个缘分已经没了。今天以后,你都不要来找我了。和你的未婚妻一起,好好经营好辉跃。你要过的幸福,这样我远远的看着也会觉得幸福。” 听了这话,陆眀晖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可思议的朝周沅浅看去:“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和我一拍两散?” 周沅浅挣开他的手臂,坐直身体,低头看着自己的膝盖,坚定的回答:“是的,我不想再看到你,你都有了你的未婚妻,做什么还来找我?一拍两撒对谁都干净!” 陆 眀晖忽然就恼了,他竭力的压制着心头的悲愤,沉声问:“到底是因为我有了未婚妻,还是因为你有了君尘寰?你听好了,我和君尘寰之间谁胜谁负还不一定!你可 千万不要决定的太早!还有,你还不知道君尘寰是什么样的人吧?今天我就明白的告诉你,他的老爹君历华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毒枭!” “和寰少没关系!”周沅浅不想陆眀晖和寰少之间结仇,如他所说,君家父子都不是什么好鸟,与他们结仇,陆眀晖是真的要倒大霉! 可是这句话听在陆眀晖的耳朵里味道就变了,他觉得她实在维护君尘寰。顿时就气恼无比,心中的悲愤完全化成愤怒,缓慢而坚定的对她说:“你和寰少认识才几天?你又和我认识多久?沅浅,你醒醒吧,只要你现在收回你刚才说过的话,我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过。” 周沅浅一咬牙,提都提出来,那就分得干干脆脆。于是抬头和陆眀晖对视着:“我说过的每一句话都是经过深思熟虑发自肺腑。眀晖,今天以后,你就当做不认识我吧。” 殊不知周沅浅越是想要断的干脆,陆眀晖就越是不忍和不甘:“我知道你现在是被君尘寰给迷惑了,我不怪你,我可以给你时间。你只要记住,当你在他那里走不下去的时候,我还在原地等你。” 周沅浅心头一酸,转头看向车窗外面,可是什么都看不清楚,因为眼睛再度被泪水模糊。眀晖哥哥,你为什么这么傻!我到底要怎么说你才能放手?这是条绝路,赔上一个她就够了 ,他是万不能有闪失的啊。 陆眀晖许下了承诺之后,再没说什么,启动了车子。车速有些快,一连超了好几辆车,周沅浅有些心惊,可是看了陆眀晖紧紧绷着的侧脸,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许今天,她真的伤了他的心。 坐公交车足足要坐一个小时的路程,陆眀晖的车子半个小时不到就跑完了。 周沅浅浅看着车窗外的学校大门,心中再次涌起难言的酸涩,他居然知道她在哪里读书,这段时间,他一定花了不少的功夫来找她。可是她却在看到他的时候硬着心肠要和他了断。 陆眀晖的脸色依旧黑青难看,他目光直直的看着挡风玻璃外,冷冷的说:“等你回去海沙市,看到君尘寰的老爹,和他那帮黑道小弟,再来决定要跟着谁不迟。” 周沅浅这才发现他似乎误会她了,她选择了断,并不是为了舍他而选君尘寰。她是不想他再和君尘寰死磕下去,君家父子是什么样的人,她比他要清楚的多,她这是不想拖累他啊。 正要开口解释,陆眀晖却像害怕再听她说话一般,帮她开了车门:“下车吧。等你考完试,我再来学校接你。” 周沅浅想说不用,可是陆眀晖却将她推下车,然后合上车门,以最快的速度将车子开走了。 这还是周沅浅第一次看到陆眀晖失措的样子,辉跃集团的少东平时什么作风她不清楚,她只知道六年前,他还是个青涩少年的时候就很有一番翩翩温雅的君子风范,再大的麻烦也难不倒他,他就是那么的镇定,有条不紊,温暖和煦。 目送着陆眀晖的车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视线中,周沅浅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为什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分手却被她弄得这么复杂,现在好了,不仅没能和陆眀晖分开,反而激发了他的逆反心,只怕这次不是君尘寰找他麻烦,而是他主动把君尘寰摆上了竞争对手的位置。 事情变成这样,真让人头疼! 晚上,空荡荡的宿舍里,周沅浅抱膝坐在床上。犹豫再三,终于还是拨通了陆眀晖的电话。 “眀晖,你现在哪里?”既然已经提出决断,那么陆眀晖就不再是她的眀晖哥哥,叫陆总的话又太生分,不如直接称呼名字。其实这个名字叫起来一点都不顺口,可是她得渐渐的习惯,不是么。 陆眀晖似乎没想到周沅浅会打电话来,接电话的时候有些淡淡的欣喜:“本来想在b市多待几天,可是公司里有急事,我现在又回了海沙市,你 有什么事?” 周沅浅叹了口气,回了海沙市就好,君尘寰最近在b市大肆收购了一匹服务业公司,陆眀晖只有回了海沙市才不会和盘旋在b市的君尘寰遇上,这样他们之间短期内就不会有什么矛盾。 心里这么想,嘴上便这么说了:“你回去海沙市就好。” “怎么这么说?”陆眀晖问。 “君尘寰现在b市……”刚说到这里,周沅浅顿时停住,瞧她都糊涂成什么样了,这么说不是摆明了让陆眀晖误会自己和寰少之间的关系,只能让陆眀晖更不痛快吗? 果然,陆眀晖那边的语气骤然冷了下来:“周沅浅,你这是故意炫耀你和君尘寰之间的关系有多好来让我退出吗?我告诉你,你早晚会知道自己这么做有多蠢!你和他不是一路人,他会害死你的!” 可是若我和你在一起,他也会想办法害死你的。当然,这句话周沅浅没有说出来。她只是拿着手机弱弱的解释:“眀晖,我和寰少之间什么关系都没有。你不要想太多。我打电话给你只是想问一下你的下落,就这样,我还要复习考试,先挂了。” 挂了电话之后,哪里还有心情看书复习考试?周沅浅想要躺下休息,明天心情好些了再看书。可是当真躺下来的时候,却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就在周沅浅被这缠人的失眠折磨得焦心不已的时候,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她一个骨碌坐了起来,拿起手机接听。 君尘寰的魔音顿时传到耳边:“限你半小时之内赶来‘极夜’,到了之后有人接你。” 花花公子又在挥霍钞票寻乐子了,周沅浅才没那恶劣的嗜好,回绝道:“今晚没空,你自己慢慢玩吧。” “这 才多久,你又犯老毛病了,你归我所有,我随叫你就得随到。没有说不的权利。陆眀晖那小子今天把你怎么了你这样的犯蠢?”近乎无赖的刻薄,偏放在那个男人身 上居然显得理所应当,最后他还不忘再往周沅浅的身上压了一句话,“自己发过的毒誓,我提醒你千万别忘了。抬头三尺有神灵哦!” 若不是他挂电话及时周沅浅真相骂他几句,抬头三尺有神灵送给他还差不多,这个恶魔! 生气归生气,周沅浅是不敢不去君尘寰那里的。莫说什么极夜,就是龙潭虎穴她也得赶过去。不光是因为她发过的那个毒誓,更因为刚刚电话里他提到了陆眀晖。既然陆眀 晖的行踪能被他掌握的如此详细,那么他想要找陆眀晖的麻烦,简直就是动动手指那么简单。 周沅浅穿戴整齐,准备离开宿舍的时候,那个为考研而奋斗的室友才从图书馆里回来。她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好奇的看了周沅浅一眼:“你现在出去?再过几分钟学校大门和宿舍门都要关了。” 周沅浅平时和这个考研室友的交集并不多,平日里一个忙着k书,一个忙着兼职赚生活费,一天也就晚上睡觉能见面。此刻周沅浅含糊的说:“一个朋友在学校外面办派对,非让去,所以就是关了门我也得爬墙出去。” “哦,天晚了,你自己小心。”稍稍表达了下关心之后,考研室友又一头扎进了书本里。 周沅浅暗暗佩服了一把这个室友的学霸精神,之后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b市的“极夜”夜总会虽然不比海沙市的君侯宫那样霸气奢靡,贴金镶玉,却自有自己的特色。娱乐气氛中带着些许的雅致。 周沅浅赶来极夜,被虎子一路引来这个巨大舞厅的时候,很有一种惊艳的感觉。男士统统穿着深色礼服,女士则穿着拽地长裙,也有穿着复古旗袍的。优雅,高贵,神秘而含蓄。 周沅浅有些不敢入内,她身上的羽绒袄牛仔裤怎么看怎么和这样的场合不搭,一旦走进去就是个巨大的笑柄。正准备转身离开,却被虎子拦住:“周小姐,寰少在等你。” 周沅浅解释:“我这个样子走进去不太好吧,寰少若找我有事,你让他高抬贵脚走出来跟我说好了。” 虎子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今天这个场子是寰少做东,你是寰少叫来的,大可不必担忧其它。请吧,若让寰少久等就不妙了。” 周沅浅没有退路,只能朝着热闹而雅致的舞厅走了进去。果然很快就吸引来不少鄙夷的目光。周沅浅一路跟着虎子往前走,眼角的余光能看到在场的女宾窃窃嘲笑,大约在笑哪个不知好歹的疯子胆敢来搅局。 舞厅休息区内,宽大的主座上,那个穿着高档礼服,俊美高贵得不像话的男人不是君尘寰又是谁。 第36章 踩成筛子 不知为什么,刚刚还尴尬得不知道该如何迈脚的周沅浅在看到这个男人的一刻顿时就坦然起来,她怕什么,她是他请来的,她丢人就等于是他丢人。多好啊,周沅浅恨恨的想,今晚要是把他的脸全丢光才好! 男人略略一抬腕,右手指尖拨了下左手的衬衣袖口,脸上是慵懒的闲适:“瞧瞧你的速度,居然迟到了二十分钟,下次若再迟到,可是要接受惩罚的。” “咝……她居然是寰少请来的!难道是寰少的舞伴?”周沅浅不小心听到离她最近的一个酒红色礼服的美女感叹。 很快地她又听到另一个美女接话:“寰少最近的口味变了吗?不爱名门淑媛改口灰姑娘类型了?” “我猜寰少一定是改了口味,不然为什么今天晚上一个舞伴都没挑?” 周沅浅有些淡淡失望,她的出现难道不该狠狠的给这个男人丢一次脸吗?怎么因为他的缘故她立刻就成了女人们争宠的风向标? 低沉的嗡嗡议论声中,君尘寰朝着不远处站着的阿豹挥了下手:“带她去换装。” 阿豹点头应下,叫了周沅浅朝着舞厅的更衣室走去。更衣室分了男女,阿豹指了指女更衣室,对周沅浅说:“周小姐,更衣室中的衣服都是限量款的名品,明码标价,不过你今天晚上可以免费使用。更衣的速度请快些,寰少最讨厌等人。” 事情进展到这里,周沅浅已经别无选择,既然走进了寰少的地盘,自然是要按照寰少的规则来办事,若有违规,一定会被他各种防不胜防的伎俩治得很惨。 不管是拽地长裙还是修身的改良旗袍周沅浅都穿不太习惯,她挑了一件及膝的百褶裙来穿,头发不会摆弄,干脆披散着好了。一边拿着梳子梳头,一边心里琢磨,假如等会儿君尘寰约她跳舞的话,她一定不介意乱跳一通,这一次一定让他把那张赖皮脸都丢光! 其实也怪不得她,她真的不会跳华尔兹,一点都不会! 重新回到舞厅,发现君尘寰的身边多了一位翩翩阔少。阔少慵懒的坐在沙发里,手中托着杯红酒,怀里搂着位妆容精致的美女,正和君尘寰聊得热闹。 看到换了装的周沅浅,君尘寰只是捕捉痕迹的端起面前桌上的红酒喝了一口。而君尘寰身边的那位阔少的反应未免就大了点,他一把将怀中的美女推开,笑着起身走了几步走到周沅浅的身边,想拉周沅浅的手,周沅浅不着痕迹的躲了,那阔少便直接搂了周沅浅的腰带着她坐回沙发上。 “难怪尘寰会这样耐着性子等你,这么稍稍一打扮,确实很不一般啊,有一种……”阔少俊秀的脸孔思忖了一下,“有一种清水出芙蓉的感觉。” “道上出了名的挑的乾爷,也会夸人?”君尘寰淡淡的笑,只是周沅浅总感觉这笑没到眼底,这还不算,为什么她会觉得君尘寰面对这位乾爷的时候有股子淡淡的警觉和防备? 君尘寰变换了下坐姿,没有让周沅浅继续打量下去,他很有礼节的伸出手,给乾爷满了酒,同时对周沅浅说:“乾爷是我今天晚上的客人,这个场子就是为他组的。你可一定要伺候好他。” 乾爷的酒杯满了,君尘寰把手中的酒瓶顿在桌上,漫不经心的对周沅浅补充:“乾爷,大名君乾。我的堂弟。” 听到这话周沅浅顿时感觉自己刚刚看走了眼,寰少怎么可能对乾爷有警觉和防备呢?人家可是堂兄弟。姓着同一个姓,关系可是不一般的亲密啊! “周小姐,再坐在这里恐怕我就要被尘寰灌醉了。不如跳一支舞?”君乾礼貌的伸出手来,邀约周沅浅一起跳一曲。 周沅浅下意识的要回绝,她若是会跳华尔兹,母猪就会上树了,她的身上压根就没有一丁半点的舞蹈细胞。 可转念一想,原本打算和君尘寰跳舞让他当众出丑,现在情况有变,不过能让君尘寰今晚盛情款待的客人出丑,或许比让他本人出丑更能打他的脸,人家可是堂兄弟呢! 反正周沅浅是不怕出丑的,这样撒钱的舞会根本就不属于她的生活圈子,她无所谓。于是微微一笑,很是干脆的答应了君乾的邀请,同时故作客气的铺垫了一下:“乾爷,我的舞跳得不好,待会儿若有不敬的地方还请多包涵。” “小美人儿肯赏脸,爷我一定包涵,请吧。”君乾就这样拉着周沅浅的手下了舞池。 而君尘寰身后不远处站着的虎子和阿豹看了这情形有点按捺不住了。阿豹低声对虎子说:“寰少和君乾向来不对付,周小姐居然这样干脆的答应了君乾,只怕寰少的心里要不高兴了。” 虎子依旧一脸的冰冷,淡淡的答:“寰少从不会吃亏,今晚君乾确实有些过分,不过寰少日后一定会让他学得懂事。” “可不是,我说这乾爷以前在寰少这里吃了那么多暗亏也不学乖点,谁不知道周小姐是寰少约过来的,他居然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勾搭,啧啧,还真是皮痒欠揍了。” 虎子没有再搭话,笔 直的站着时刻警惕老板周围的状况,兢兢业业的干着他保镖的本质工作。 连保镖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君尘寰自然早就看明白。他和君乾,虽然是堂兄弟,可是之间的恩恩怨怨打小就已经种下。今天晚上组了这场舞会来招待君乾,完全是看着老爷子的面子。虽然君尘寰目前恨透了老爷子,可是暂时还不能和老爷子撕破脸,所以面上的一些东西,能兜自然要兜圆了。 周沅浅自然不知道君尘寰和君乾这对堂兄弟之间的官司,她从小就没什么亲人,在她看来兄弟姐妹之间肯定是相亲相爱守望互助的。所以她想今晚若是让君乾丢了脸,那么君尘寰的脸上亦挂不住。 君乾截了周沅浅来陪他跳舞,本来是以和君尘寰对着干为出发点,可是现在,搂着怀里的小美人,看着她那素面朝天的一张玉脸,顿时感觉自己和君尘寰这对堂兄弟从小打到大,如今总算有个共同点了,那就是都喜欢这个类型的女人。清水出芙蓉,天然无雕琢,自然而明媚,感觉好极了。 周沅浅才不管君乾此刻对她的感觉怎样,舞曲一响,她遍放开了胆子朝着君乾的脚背踩去。本来嘛,她不仅不会跳舞,而且还穿不惯高跟鞋!想不踩君乾的脚都难!一面狠狠的踩着君乾的脚背,一面装出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连连道歉:“乾爷,真对不起,我的舞跳得不好……” 管他什么乾爷还是坤爷,今天晚上她非被他踩成筛子! 可怜君乾这边,刚刚还为着搂了个清纯小美人兴奋得不得了,这一会儿就苦不堪言了,尖细的高跟鞋跟踩在脚背上的感觉,真的不是一点点的疼。可面子上仍要维持住那所谓的男人的风度。 一个不小心,周沅浅的脚又踩到了君乾的脚上,忙无辜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太会跳舞,要不还是不要跳了。” 君乾僵硬的笑了下,强忍着脚上的痛,故作绅士:“没事,没事,和你这样的美女跳舞是我的荣幸,不会跳多学学就好了。” 休息区主位上坐着的君尘寰看到这里,饶是忍功再好心思再深沉,也忍不住想笑。他抬手摸了下鼻子,遮下脸上那快要掩不住的笑意,君乾这副狼狈样,看着就感觉心里格外的舒坦!因着君乾吃了大大的苦头,周沅浅此刻在君尘寰的眼里显得可爱无比,怎么会有这么称他的心意的女子! 一支舞曲终于在君乾强忍着脚上疼痛的僵硬表情中结束。 君乾逃似得回到休息区,为了掩饰脸上的别扭,他端起酒杯来 一干而尽。然后招呼一旁静候的服务生:“杵着做什么,给爷倒酒啊!” 服务生似乎是个新手,被君乾这样的阔少一呵斥,顿时就有些慌了神。心里一慌手上的动作难免的有偏差,再加上一支舞曲刚结束,休息区里面衣饰不凡的俊男靓女很是热闹,一不小心就撒了滴酒水到君乾的身上。 君乾刚被美人踩了不知道多少脚,这一会儿也不好脱鞋确认两只脚面肿了没有,心里的一股子闷气全都往服务生身上撒去:“不长眼的蠢物!把你卖了也赔不了爷的这身衣服!” 服务生是个年轻的女孩儿,闻言顿时涨红了脸,头低的都要贴着胸口了,交叠在身前的两手紧紧的交握,许是害怕这位阔少真的要让她赔衣服竟吓得有些发抖。 不 知为什么,看着这个服务生女孩儿,周沅浅就想起了阿翘。前段时间为了给妈妈凑医疗费阿翘做过很多兼职,其中做的最多的就是这样卑微的服务生。想着阿翘也许 也受过这样蛮不讲理的客人的羞辱,周沅浅就觉得很气恼。阿翘虽然是山沟沟里出来的穷苦人,可是却是周沅浅见过的最有骨气的! 几乎是想都没想,周沅浅就端着一杯酒朝着牛气哄哄的阔少君乾那身所谓的卖了人女孩儿都赔不起的礼服上泼去! 顿时整个舞厅的气氛就僵硬了下来,只见道上呼风唤雨的乾爷的那身深黑色昂贵礼服上湿哒哒的满是酒水,甚至还有猩红的酒水从他衣服上流到了他坐着的雪白的沙发上,场面不是一般的混乱。 众目睽睽之下,周沅浅装出一副柔弱无辜的表情,怯生生的看着君乾:“真的很对不起,乾爷,您饶了我吧。刚刚我端起酒杯的时候忽然就很想打喷嚏,然后……就这样了。” 君乾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该忍下这口气说没关系还是要和这个女人发一通脾气。若是看不出来这女人是故意而为,他君乾就白白跟着伯父在道上混那么多年! 第37章 一起宵夜 周沅浅闹了这么大个动静,现在才开始害怕,怪只怪自己刚刚太冲动。若这位乾爷真要发作起来,是个她也不是他的菜,毕竟离开这里之后她和刚刚被骂的那个女服务生一样卑微弱小。 情急之下,周沅浅想起了君尘寰,对了,乾爷是寰少的堂弟,拿寰少过来挡一挡总是可以的吧?反正她是被他叫来的,怎么着他也得替她收场。 于是周沅浅开口对君乾说:“乾爷,您的衣服我是铁定赔不起的,要不,让寰少赔给你好了。”说完之后朝君尘寰看去,眼睛里满是求助。 君尘寰这边已经强忍在爆笑的边缘,他从小就讨厌这个堂弟,还有什么比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堂弟吃瘪更让他开心的?君乾吃瘪已经很让君尘寰舒畅了,而君乾吃了瘪之后又无处发作,气得浑身发颤的样子,更让君尘寰想放声大笑。 于是周沅浅发出求助的眼神后,君尘寰离开冲她招了招手:“浅浅,你过来,快给乾爷陪个不是。” 浅浅,是在叫她吗?周沅浅顿时麻得一身鸡皮。不过眼下也只有君尘寰能镇住这位乾爷了,于是压下忍下这声肉麻的称呼,走到君乾的面前道歉:“乾爷,真的非常抱歉,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就看在寰少的面子上,饶了我吧。” 连君尘寰都搬了出来,君乾恨恨的咬着后槽牙:“算了算了,多大点事情,什么饶不饶的,只要小美人你开心就好。” 呃,最后面几个字听起来比刚刚君尘寰叫的那声浅浅更肉麻!周沅浅见事情已经收场,离开走开,走到君尘寰的身边站着。仿佛君尘寰就是个巨大的屏障,能帮她挡去所有的麻烦。 君尘寰清了下嗓子,借机压下心中的笑意,朝着虎子扬了下手。虎子立刻会意,递来了个支票本。 君尘寰将一张支票推到君乾的面前:“本来想在今晚好好的款待一下弟弟你的,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这张支票给你,想要多少赔款自己填,哥哥定会如数赔给你。” 什么叫想要多少赔款自己填,搞得他好像是街上碰瓷讹钱的穷鬼似得。君乾再次咬着后槽牙:“不用赔了,咱们兄弟还说什么赔不赔的,多见外。” “也对,乾爷您现在可是道上呼风唤雨的人物,倒是我小人之心了。”君尘寰将支票收了回来,然后状似不经心的看了下腕上的钻石表,“呦,光顾着玩了,时间不早了。为了不影响乾爷您的夜生活,这就散了吧。”说罢站起身来,准备离开。 阿豹提了 皮箱,过来派发今晚的福利。大把大把现成的粉红大钞。周沅浅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 舞会散场,周沅浅跟着君尘寰一起离开。不是因为她顺从了君尘寰,而是因为害怕君乾来找茬。 极夜夜总会停车场上,一辆加长型的豪华商务车上,君乾透过车窗看着不远处正要坐上君尘寰的车子的周沅浅。一个邪恶狠毒的笑容浮现出来:“真是个有趣的女人,跟着君尘寰我就动不了你了?等着好了,总有一天小爷会让你跪地求饶!” “乾爷,要不要小弟们去把那女人绑来?”车上坐着的君乾的手下进言。 君乾冷笑一声:“小爷我什么时候绑过女人?再说,她现在不是跟着君尘寰嘛,老爷子现在都还要看君尘寰的脸色。” 那手下立刻笑说:“对对,乾爷说的对,玩女人要紧,生意更要紧,再说了,乾爷您的魅力放在那里,什么样的女子不是手到擒来?” 这个寒冷的冬夜,极夜夜总会停车场上,君尘寰的车子开走之后,这辆家常型商务车才缓缓离开。 君尘寰的车,一路开到b市的这家最顶级的酒店才停下来。周沅浅在b市上了几年大学,对于这家酒店早有耳闻,听过酒店的大名却一直没钱走进来。据说这家酒店可是国际水准的五星级,周沅浅跟着君尘寰走进来的时候不由多了几分好奇。 实在是因为今天晚上把那位乾爷得罪的狠了,所以周沅浅不太敢回去学校,况且这会儿已经从深夜到了凌晨,学校大门早的死死的,犹豫再三,还是跟着君尘寰来了这家酒店。 “我只要一个最普通的房间就好。”周沅浅跟在君尘寰的身后,一再的强调。想着寰大少是不会屈尊住普通房间,所以要一个普通房间是最安全的。 君尘寰被身后跟着的聒噪的小女人吵得直皱眉,最后忍无可忍的转过身来,睨着她:“你只是属于我的一个物品,又不是我的女人!” 周沅浅顿时闭嘴,原来她担忧的不行的问题,在他的眼里根本就不屑为之。挫败吗?有点。这个男人凭什么眼高于顶,他自己就牛的很吗? 君尘寰迈开步子,很快就拉开了和周沅浅的距离。周沅浅看着他走远的背影,心里放松不少,不管他如何不把她看在眼里,起码今天晚上她是安全的,不是吗? 虎子紧跟着君尘寰走远,阿豹悄悄的来到周沅浅的身边,低声说:“周小姐,今天晚上表现的不错,没发现你这么会整人,果然女人才是 最难提防的。” “什么意思?”周沅浅对于阿豹突然说的这些话有些摸不着头脑,“是不是寰少生气了?乾爷是他堂弟,我今天晚上让乾爷……” 阿豹立即摇头:“不生气,不生气,不仅不生气反而很开心。” “开心?”周沅浅更加不解。正要问个清楚,阿豹留下个赞许的眼神后转身走开。 这都什么跟什么?周沅浅觉得自己有些迷糊,明明想戳一下乾爷的脸让君尘寰没面子,现在看来好像反倒衬了他的心意。乾爷没面子,作为堂哥的寰少居然会开心?难道说,这哥俩有仇? 为什么所有合乎常理的事情到了君尘寰这里就不合理,而所有不讲理的事情到了他这里反倒成了理所应当?周沅浅觉得这个男人像条鲇鱼似得滑溜溜的,她根本就拿捏不住他,认识也有段时间了,居然还是看不透他。 周沅浅看不懂这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却把周沅浅看了个清楚彻底。 此刻君尘寰坐在这张长长的西餐餐桌旁,吃宵夜。是的,今天晚上这个女人让他很畅快,怎么着他也要好好的奖励她一下。请她吃宵夜。可是对面坐着的女人似乎并不领情,面对着面前的美味兴致缺缺。 这 是一个简单,单纯,率直的女子。同时有着近乎愚蠢的善良无私。是的,善良,正直,热心类似的美德放在君尘寰这里统统都是愚蠢,周沅浅委屈自己拿到一百万转 手送给了阿翘这事在君尘寰看来就是彻彻底底的蠢事一桩!因为他的原则是既得利益最大化,征服所有,让所有人都对自己臣服。 可就是周沅浅的这些傻气和做出来的蠢事,让君尘寰感觉到……温暖。 他是坚决不会做蠢事的,可是身边有一个爱做蠢事的人,却让人感觉很不错。 周沅浅这会儿并不知道对面坐着的寰大少已经把她看得清楚透彻,她看着面前摆着的西餐,不知怎的忽然就想起来那天晚上陆眀晖请她吃饭的情形。分离六年多,那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坐下来吃饭,吃的也是西餐,可是还没开动他就被一通电话叫走。 想到那餐饭,很自然的就想起了陆眀晖的未婚妻展辰辰。那天展辰辰出了意外,陆眀晖一副很着急的样子,是的,陆眀晖不是君尘寰这样的坏蛋,假如不是展辰辰,换做别的他认识的人出了意外,他也会急忙赶过去,可是周沅浅的心里就是不舒服。 明明已经和陆眀晖提了分手,明 明打算祝福陆眀晖以后过得平安幸福,可是为什么一想到他以后会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心里会这么的酸呢? 周沅浅兴致缺缺的捣弄着面前的食物,这是夜宵,本来就是一天里多出来的进食,她并没有什么胃口。 君尘寰没兴趣探讨周沅浅这会儿的心情,他吃过东西之后就离开了餐厅。跟着他一起离开的还有他的两个保镖,虎子和阿豹。 很快地,这间奢华的餐厅里就只剩下周沅浅一人。再奢华的场所,一个人独自呆着也怪没意思的。周沅浅放下餐具,准备离开。 这是一个穿着优美制服训练有素的女服务员走了进来,礼貌而恭敬的一躬身:“周小姐,您的房间已经订好,请您跟我来。” 周沅浅这会儿已经困了,便跟着那服务员走开。 君尘寰还真按照她说的,给她订了一个最低等的客房,不过这家国际范的酒店的普通客房也是很洁净舒适的。她换了鞋子,朝卧室走去,打算扑到床上好好的睡一觉,已经是凌晨时分,再不睡天就亮了。 走到床边才发现床上放着一个大大的购物袋。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个的衣服包装盒,根据商标来看,全都是国际名牌。 “周小姐,这是寰少送给你的。”女服务员解释。 周沅浅好奇的打开一个包装盒,一套美丽的礼服出现在视线里,鹅黄色的布料,时尚可爱的款式,只要是女孩子看了就一定会喜欢,只是:“寰少为什么要送这些衣服给我?” 女服务员笑着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周小姐,祝您在这里住的愉快,有事叫我就好。”说罢转身离开客房,出门时不忘礼貌的把房门关紧。 随着轻微的砰的一声,房门紧紧关起,整个客房里面顿时安静的不像话。凌晨时分,最是熟睡的时候。 周沅浅将购物袋提到一边放了,提着那件鹅黄色礼服,走到镜子前面比了一下,还真合身,穿起来一定特别漂亮。可是寰少为什么要送这些衣服给自己呢?难道就是因为阿豹今天说的寰少今晚很开心? 第38章 被小三 土豪一开心,就会给出这么大的好处,难怪那么多人要和土豪做朋友。难怪那么多人争抢着要进寰少的公司,给寰少打工。 君尘寰为什么要送这么些精致的衣服给周沅浅?他自己没有细想,想送就让人送去了。也许是因为今天晚上她让他很开心,也许是因为那天看到她穿新买的衣服时感觉眼前猛地一亮,谁知道呢,他没必要想这些,反正她不过是他身边的一个看着顺眼些的小角色而已。 第二天一早,周沅浅就离开了酒店。 一个多星期以后,周沅浅在图书馆里看书备考。图书馆里全是青春而简单的大学生,这样的氛围让周沅浅感觉很踏实。 那天晚上得罪了乾爷,周沅浅的心里一直不太踏实。虽然那天早上离开酒店时问了阿豹,阿豹给他保证了,寰少不会让她在乾爷那里吃亏,可是回到学校以后还是难免的为此担心。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一切都是风平浪静,也许真的是她多虑了。 正看着书,忽然课本旁放着的手机震动起来。 周沅浅拿着手机,走出图书馆,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接听:“喂,阿翘,有事吗?” “浅浅,你后天考完试后有空吗?”阿翘小心的问。 “后天考完试后要过一个多星期才考下一门,时间大大的有,你有事的话直说好了。我正在想什么时候抽空去医院看望下你妈妈。”周沅浅答。 阿翘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始开口说:“我妈妈快要做手术,家里的人都过来了,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过年,每年春运的情况你也知道,我让他们就不要往回跑,在这里过完年在回家去。可是,医院的病房根本住不下这么多人,我自己也还住的学校宿舍,所以……” 周沅浅立刻明白过来:“所以你想给你家人找个住的地方对不对?” “我 是真的没办法了,浅浅,你不知道我们大山里的人进一次城多不容易,我爸我弟妹他们都还是第一次进城,我不忍心让他们就这么回家,而且如果我妈做手术,接下 来几个月肯定都要住院……浅浅,你帮我想想办法,我在学校里的朋友不多,本来不想再麻烦你,可是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 这事确实有些难办,周沅浅的手里也没有这么多钱帮阿翘的一家租房子,可是再大的困难也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其实想要现钱也不是不可以,那天君尘寰送她的那些奢侈品牌 的衣服就可以处理了换钱。幸好那天没有拒绝他送的衣服。有时候,所谓的坚持,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会显得幼稚。心里那么敌对寰少,可现在还不是接受了他的好处? 于是周沅浅对阿翘说:“不用着急,没事的,我来帮你想办法。” 阿翘顿时感激不已:“谢谢你,浅浅,若不是想让那一百万全都花在我妈治病上面,我也不会再来给你添麻烦的。” “没什么,又不是什么大事。你和你妈妈都放心,等我后天考完试就帮你们想办法。” 大学里面的考试周总是忙碌又清闲。考前死命k书,考完立刻放松下来。 周沅浅特意选了校园里比较热闹的地方,搬了张桌子,将那些奢侈品牌的衣服摆了出来。原封不动,包装未拆,全都是崭崭新的,可是现在却不得不当做二手货甩卖,专柜上上万的衣服现在只要能给一千块就卖掉。 为了防止学校管理处的来赶人,周沅浅必须的放快速度,好在她有过扎实的促销经验,很快就说服了几个同学来买她的衣服。有女同学买了回家过春节时穿,也有男同学打算买下来在即将到来的情人节送女朋友。 有了几个人来挑选以后,渐渐的来买衣服或者来看热闹的人就多了起来。大家伙正热闹的挑选,争相付钱时,忽听一个女声大声嘲讽:“国内的大学生真是越来越差劲,卖肉换来的东西也敢明目张胆的拿出来卖?” 声音落时,一个穿着高贵而时尚的女人踩着一双名贵皮靴走了过来,虽然脸上挂着副大大的墨镜,可是并不影响周沅浅辨别出她是谁。海沙市展副市长的千金,展辰辰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展辰辰一脸冰冷的讥诮,朝着周围的人群道:“你们买东西时也要看看卖东西的人,这样专门不要脸的勾搭有钱男人的贱货的东西你们也买?不怕恶心吗?” 原本围上来买周沅浅衣服和看热闹的同学们闻言顿时议论纷纷:“原来是这样,难怪她会有这么多的奢侈品,啧啧,还真够恶心……”很快地一大群人就都对着周沅浅指指点点的。 周沅浅气得发抖,几步走到展辰辰的面前:“你什么意思!这些东西是别人送给我的,你不要血口喷人!” 展辰辰也怒了,指着周沅浅大骂:“我血口喷人?你说说看,是哪个不要脸的贱货抢我未婚夫?明明知道他有未婚妻还和他勾勾搭搭,我哪里错怪你了!没找你泼硫酸已经是好的!” “我和陆总之间不是 你想的这样,我们……”周沅浅的话还没说完立时就感觉耳朵嗡的一声,脸上一片火辣辣的疼,展辰辰居然给了她一耳光! “陆总两个字也是你能说得?你也配和他说‘我们’?”展辰辰愤恨不已。其实任何一个女人知道自己心爱的男人劈了腿,心里都不会好过。哪怕是展辰辰这样出身名门,国外知名学府毕业的天之骄女也不例外。 周沅浅捂着自己的脸,感觉那张脸在渐渐的肿起来,心中酸涩,委屈,难过……流着眼泪看向展辰辰,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只能说:“我没有恶意,我已经和陆总分了……” 话又没说完便又被展辰辰大力推了一个趔趄,若不是撞到一个女生身上,估计这会儿一定会跌到地上摔得很惨。 展辰辰指着周沅浅的鼻子骂:“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他分了?你也不过就是他图着新鲜弄的一个玩意儿!” 如此羞辱,周沅浅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假如和展辰辰闹起来,最后遭麻烦的一定是陆眀晖,而且这里是学校,闹得太难看,展辰辰没什么,只怕她周沅浅的毕业证要拿不到的。于是对展辰辰说:“不吵了好不好?有事找个地方慢慢说不行吗?” 展辰辰心中十二万分的火气全都针对周沅浅,怎么可能不吵,怎么可能坐下来好好说?她好不容易找来这里,不将周沅浅羞辱彻底她是不会罢休的! 就在展辰辰准备继续骂的时候,忽然围观人群发出一阵惊呼。 君尘寰衣冠楚楚,贵气逼人,冰冷而坚决的分开人群走了过来。威武挺拔的身躯,出类拔萃的俊颜,加上那身深沉神秘,不言而威的气质,顿时引来围观女生们的惊叹:“哇!好帅!能和这样的男人在一起,别说小三,小四我也愿意做!” 刚刚还咄咄逼人的撒着泼的展辰辰顿时泄去了大半的底气。不过就此作罢未免也太没面子,于是硬着头皮冲君尘寰说:“寰少,我来找勾引我未婚夫的狐狸精算账,好像不关你的事。” 君尘寰扬起好看的嘴角,镌刻俊脸上漾起冷魅笑容:“她是我的人,怎么不关我的事?” 这个小贱人居然是寰少的人?这是怎么回事?展辰辰有些傻眼。她自从遇上劫匪,受伤骨折,在家将养连个月才出门不久,并不知道周沅浅和寰少之间的关系是深是浅。 哎呀!难道之前几个月寰少的帝君集团处处和辉跃集团作对全都是因为这个女的传言是真的?展辰辰惊讶的看着这会儿正胆怯的躲在君尘 寰身后的周沅浅,忽然觉得自己今天不是一点点的冲动犯傻。 君尘寰看了眼肿着一边脸,哭得委屈得不得了的周沅浅,他怎么会认识这么没用的女人?有理没理全都是一张嘴说出来的,她居然就只会这样子哭。今天若不是他恰好赶来,估计她会这样子哭死过去吧! “你到车上等着。”男人淡淡的道。 周 沅浅逃似得逃离现场。上了君尘寰的车,豪华的车子隔音效果特别好,车门一拍上她就感觉自己隔离了世界一样,特别的清净。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和陆眀晖的这次 重逢会给展辰辰带来这样大的伤害。一不小心,她就当上了自己最讨厌的小三。刚刚展辰辰当众骂她羞辱她的时候,她也很自责。可是心里却想不明白,自己到底错 在哪? 周沅浅躲在车厢里,不知道安静了多久。忽然另一侧车门打开,君尘寰坐了进来。一扬手,几个服装包装盒扔到了她怀里,那是她没有卖掉的衣服。 他送给她的衣服,她拿来变卖筹钱。背着他干还好,现在被他撞个正着,原本宽敞舒适的车厢顿时变得逼仄憋闷起来。 尴尬不安中,周沅浅偷偷地摸了下衣兜,那里有已经变现的几千块钱,有了这些钱阿翘再挤点钱出来。高档公寓是不行的,普通宅区里租套房子过个年还是没问题的。 幸好b市只是个省会城市,这要放在海沙市那样的国际一线大都市,几千块钱是经不住折腾的。 车子开出校门,渐渐远离了学校。 沉闷的车厢里,君尘寰终于开口:“你很缺钱?” 刚刚缓解了些许尴尬的气氛顿时更加的尴尬起来。周沅浅感觉没有挨耳光的那边脸颊也滚烫起来,她局促的扭头看向车窗外,沉默不语。曾经在他面前表现的那些自尊不凡,那些威武不屈富贵不淫,全都在此刻变成讽刺。她到底只是个底层的小人物而已。 然而不想就这样被他看低,周沅浅随便找了个话题,问他:“刚刚的事情,你怎么处理的?” “哼!”君尘寰冷笑一声,“我告诉她,不想她老爸丢官,大可以继续闹下去。” 第39章 保护你 周沅浅忍不住笑了,还真是他的风格,一句话能把人刺死。偏偏现实社会中这样的毒舌最管用。相信这句话一说出来,展辰辰肯定不敢再放肆了。转头看了眼这个被她一直仇视的男人。毒舌放狠话谁都会,可是像他这样能分分钟把放出的狠话变成事实的人,真的不多! 经过今天的闹剧,周沅浅不用想也能猜到自己会被全校的同学传言成什么样的人。宿舍是不能再住下去了。可是不住学校又能住哪里呢?她的生活,为什么总是这样的艰难辛苦? 车子一路朝着b市最繁华商圈开去。 周沅浅看着窗外不断变换的街景,忽然想起来一个问题:“寰少,您今天为什么来找我?” 君尘寰看着车前的路况,淡淡的说:“老爷子来了b市,我怕你在君乾那里吃亏。” 老爷子,这是周沅浅第二次听到这个称呼。她当然明白,这个老爷子就是君尘寰的父亲,她的另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追到海沙市不算,现在又追来b市,这老头还真是精力不减当年。”君尘寰冷笑着自言自语。 周沅浅坐在一旁沉默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和他其实没什么话好说,不过听了他的这句自言自语隐约猜出来点事情,寰大少该不会是为了躲着老爷子才从海沙市来到b市的吧?真是奇怪啊!这对父子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居然生分成这样!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周沅浅来到君尘寰在b市置办的别墅时,心里唯一的感慨就是这个。这样一幢雅致华贵的别墅,在寰少的手里根本就是再普通不过的东西,可是阿翘一家不说住高级公寓就连普通小区的居民房都租不起。 在这栋别墅里住了三天,周沅浅多少知道一些情况,君尘寰的帝君集团在b市有分公司,这次他就是借着来分公司视察的借口过来的,而前些日子他收购了一匹服务业性质的企业,就是打算成立新的分公司。这些日子,君尘寰工作时间忙的就是这些。 因为在海沙市的时候在君尘寰的息君苑居住过,所以现在住在他在b市的别墅里倒不觉得多难接受。他是不屑和她发展什么深入关系的,所以她觉得自己还是挺安全的。 这天周沅浅从这座独栋别墅里出来,回学校完成了这学期的最后一门考试。从学校里出来之后打算去医院找阿翘,把上回卖衣服筹来的几千块钱给她。 刚走出校门,便被一辆黑色的轿车拦住了去路。车窗落下, 君尘寰的保镖阿豹戴着副墨镜笑眯眯的朝着周沅浅打了个招呼:“周小姐,想去哪里我来送你。” 周沅浅感觉有些莫名,君尘寰的贴身保镖怎么会来这里给她当司机?一定是来监视她的吧!于是走上前去对阿豹说:“不敢劳烦你来当我的司机,你告诉寰少,我自己发过的誓不会忘记,一定不敢逃跑。” 阿豹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寰少让我来保护你。难道你忘了你得罪过乾爷?” 乾爷?周沅浅觉得那位乾爷真是个讨人嫌的人。这下不敢再推辞阿豹,于是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子一路来到阿翘的妈妈住着的医院,阿豹将车子停在停车场,周沅浅正要下车,阿豹递了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发卡:“这个随身带着。有危险的时候按一下上面警报按钮就会有人赶到救你。” 周沅浅接过发卡收好,心里却感觉怪怪,阿豹的好好像她随时都会有危险似得。 阿豹似乎看透她的心思,笑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乾爷是道上混的,提防一下总没错。” 周沅浅点了下头:“谢谢你。我下车了。对了,我拿着这个发卡,所以你就不用在这里等我了。” 阿豹再次不置可否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毕竟他的老板是寰少,又不是这个小丫头。 周沅浅走出停车场,上了病房楼。来到上次到访过的病房来找阿翘。 雪白的病床上,阿翘的妈妈笔直的躺着,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病床两边的各种医疗器械平静的运行。病房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周沅浅有些奇怪,阿翘不是说她家里的人都过来了吗?这个病房难道不该很热闹吗? 正疑惑着的时候,阿翘提着以方便袋的药走了进来,看到周沅浅后立刻亲热的打招呼:“浅浅,你来了。怎么不早说一声?我刚去前面那栋楼拿药去了。” “没事,我才刚来一小会儿。阿姨最近的情况还好吗?”周沅浅关切的问。 阿翘看了眼病床上躺着的妈妈,见她正睡得熟,朝着周沅浅摆了下手:“我们出去说。” 病房外面的走廊上,装配着休息等候用的简单排椅。阿翘拉着周沅浅坐了下去,这才开口说:“我妈妈最近的情况还好。医生说,过几天就可以手术了。” “这是好事啊,手术之后阿姨的病就有康复的希望了。可是你为什么不太开心?” 阿翘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张单据: “这是昨天的费用清单,你看一下吧。” 周沅浅接过来一看,只见费用清单上面林林总总的罗列着各项收费数据,一个个的阿拉伯数字加在一起,一天下来的开销居然有些惊人。 “你也看见了,医院啊,恨不能喝口水都问你收钱。你看的还真是昨天一天的费用,这段时间,手术还没做呢,已经花了不少。手术做完之后还要继续住院,而且这个病的药都不便宜。我看啊,入院时交的押金撑不了多久,怕就怕到时候治得好好的突然就没钱了。” 周沅浅叹了口气,真要这样,确实是个问题。医院又不是慈善机构,没了钱,治了一半还真就没办法。 阿翘听了周沅浅的叹息,想起什么,突然道:“浅浅,你别误会。我不过是发发牢骚,不是再向你借钱的意思。你借给我的那一百万,我都记在心里,现在说还你我真的没底气,不过我不会忘记这事,以后我一定好好打拼,只要手上有钱了就一定还你!” 周沅浅拉起阿翘的手:“都说了不用还的。你再这样说就是不拿我当朋友。”不想再聊那一百万的事情,于是换了个话题问,“你不是说你爸爸和你弟弟妹妹都过来了吗?他们人呢?” 阿翘悲哀的笑了:“现在正是缺钱的时候,他们都不是闲得下来的人。我爸找工地打工了,我弟弟和妹妹们都出去找活儿干了。” 周沅浅的心里漾起一丝小小的悸动,由衷的佩服这一家人,真的是很勤奋。好不容易进城一次,不是想着游玩享乐而是想方设法的挣钱。 不由开口说:“阿翘,你们家的人真好。有这样的亲人你应该高兴才是,谁家没有个沟沟坎坎,这个坎跨过去就好了。只要大家都勤劳肯干,以后的日子就会好起来。你倒是看看我,想要有个妈妈来让我给她筹钱都没有呢。” 阿翘抱歉的笑了下:“瞧我,都说了什么。浅浅你不要这样想,如果不嫌弃,你来我们家好了。我妈听说你给我们借钱的事后特别的感激,听说你想做她干闺女都高兴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周沅浅从口袋里掏出卖衣服的那几千块钱,塞到阿翘的手里:“真要拿我当自家人的话,就先把这钱收下。” “这些钱……”阿翘有些激动。按道理她不该再向周沅浅借钱的,可是她舍不得弟弟妹妹小小年纪去做苦工,现在再次拿着周沅浅借给她的钱,心里又是感激又是自责,最后一腔复杂激动的情绪化作一个拥抱。 阿翘抱着周沅浅 ,激动坚决的说:“浅浅,你这个姐妹我认下了,你的恩情我一辈子都不忘。” 周沅浅笑着说:“看看你,看看你,太容易激动了。多大点事情,值得吗。我们本来就是好朋友好姐妹啊!” 走廊那边过来了一个护士,走进病房去了,阿翘忙朝病房走去。周沅浅跟着进了病房。护士给阿翘妈妈换了瓶吊水,阿翘的妈妈醒了,看到周沅浅后又是一通的感激。一通通朴实的感觉弄的周沅浅怪不好意思,没有多呆,就告辞了。 病房楼下,停车场上阿豹的车子已然离开。这让她轻松不少。她可不想君尘寰的保镖整天跟着她。她一直逗留在君尘寰的身边是来寻仇的,真要被他的保镖发现她的意图,她的下场可想而知。 上午在学校考试,中午的时候拜访了阿翘,这一会儿是下午。周沅浅独自一人走在b市的大街上。这座她呆了近四年的城市,此刻看起来,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这个城市里她曾经转了许多遍找兼职赚生活费,一多半的公交站点名称她都有着深刻的印象。陌生却是因为此刻的茫然状态。 大四上学期就这么结束了,明年春天就没了课程,专门出校实习。真要和别的同学一样,实习找工作然后成家立业,那就好了。偏周沅浅要过的生活不是这样,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身上背负着的家仇。 就算不再让陈叔帮忙,她也要亲自为自己那枉死的亲人们讨个说法! 她只是一介平凡女子,而她的敌人却是如此强大。折让周沅浅如何不茫然?接下来的路,要如何去走呢? 要么找准时机送仇人们去死!要么就这么隐忍着,等待着,被仇人识破而被杀,或者到死都不能报仇。 就这么一个人,想着自己私密的心事,茫然的走着。忽然手机响了起来。 “喂,周沅浅,是我。”居然是宿舍的那个除了学习没有其他爱好,最近正忙着考研的学霸室友。周沅浅觉得自己和她关系非常一般啊,她怎么会打电话过来? 于是好奇的问:“你找我,有事?” 第40章 一直等你 学霸室友回说:“一个很帅气很有钱的老板现在就在我们宿舍等你,他让你立刻回学校跟他一起走。” 周沅浅想了一下,她认识的有可能跑到学校去找她的帅气又有钱的老板,除了君尘寰就是陆眀晖。显然君尘寰那样孤傲冷漠的男人,是不可能跑到她宿舍去的,他连和她多说几句话就不耐烦。所以学霸室友说的那个男人很可能就是陆眀晖。 哎!想起陆明辉周沅浅的心里就涩涩的,展辰辰的那一场闹腾,她周沅浅现在已经成了学校的风云人物。今天上午考试的时候都还有不少的同学对她指指点点,私下里对她的各种议论都有。有骂她当小三的,有说她无下线傍大款的,还有想象力丰富的把她说成豪门言情小说的女主角的…… 不管怎样,展辰辰给她的生活带来的这么大的影响,周沅浅现在无论如何是不会和陆眀晖见面的。为了占辰辰,也为了自己,她不想自己再因为无辜连累了陆眀晖而深深自责,更不想拖着陆眀晖跟着她一起送死。 于是对学霸室友说:“我现在有事不能回学校,麻烦你转告他,让他不要再来找我了。” “哦。”学霸室友应了一声之后挂了电话。 周沅浅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完了,可是很快的她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这一次是陆眀晖亲自打来的电话。 接还是不接?周沅浅愣在原地,很是犹豫。接了吧,她就又成了展辰辰嘴里骂的小三,尽管她和陆眀晖之间真的很纯洁。可是不接的话,心里又有些担忧和不舍。 曾 经许许多多的日日夜夜,陆眀晖就是她心里的温暖依靠。一场爱情电影,街头的一对情侣,或者平常的一些小事情,都能让她联想到他。她是真的爱过他,如果她对 他的感情不是真爱,那么她真的不知道真爱是什么样子。忽然就和他断掉,一点都不联系,理智上她是很赞同的,可是心里深处的某个地方,却会在一些时候,疼得 难以言说。 终于周沅浅还是忍不住接了电话。 电话那边陆眀晖的声音有些焦急:“周沅浅,我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不管你现在哪里都快点来见我!” “不用等了,我不会见你的。”似乎怕再说下去自己会不忍心,周沅浅说了这句话,表明了自己的态度之后就挂了电话。 很快地电话再次响起,依旧是陆眀晖拨来的电话。周沅浅还算平静的心被这通电话铃吵 得烦乱不已。对于陆眀晖的留恋今后只能深藏在心里,这辈子她身负家仇是没办法和他在一起的,只盼下辈子能够活得平凡轻松一些。 手机的电池卸下来之后,周围的空气顿时就安静了下来。静的周沅浅感觉自己快要因此而缺氧。就此不再彼此联系,是她能为陆眀晖做的最后一件事。从今以后,她走她的独木桥,他过着他的阳关道。 君尘寰的这幢独栋别墅坐落在b市最有名的富人区。 按了门铃,大门打开。周沅浅走到这栋别墅一楼的那个阔大的客厅时,发现寰少这个时候居然也在家!同时存在的还有他的两个保镖。他们似乎在讨论着什么事情。 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已经有些别扭,周沅浅不喜欢和他们同处一室,于是低着头快步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尽管如此,耳朵里还是听到些许他们的谈话。 虎子说:“老爷子今晚请吃饭,寰少您还要多加小心。” 君尘寰不屑的笑:“不用这样紧张,吃顿饭而已,他们已经来了b市,见一面吃个饭,难免的。” 阿豹有些愤愤不平:“寰少您已经无条件从道上退出,凭白让他们得了多少好处!就是现在他们手上能干的人都是寰少您当初带出来的。好不容易咱们在白道上正经生意的收益好了,他们居然有恬不知耻的找上门来!” 听到这里的时候,周沅浅已经远远的离开客厅。接下来君尘寰说些什么,听不到了。 回到房间以后,周沅浅的心有些乱。君尘寰今晚要和老爷子他们一起吃饭?显然这是一个机会,一个认识和接触老爷子的机会,如果君尘寰肯带她和老爷子见面的话,她将省去很多的心思和功夫去制造机会认识她的另一个不共戴天的仇人。 可是凭什么君尘寰就会同意带她一起去见老爷子? 周沅浅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犹豫了一小会儿,毅然决定去找君尘寰,知道他不会乖乖如了她的意,可是不试一下她不甘心。 再次来到客厅的时候,虎子和阿豹已经离开,君尘寰正闲适的坐在沙发上看报。 要怎么开口呢?她凭什么要求他带她去见他父亲,又以什么身份去见他父亲?周沅浅站在君尘寰的不远处,低着头,使劲的搓着手,紧张且为难。 周围的气氛免不得有些怪异,终于还是君尘寰先开口,他瞥了眼周沅浅:“你有事?” 周沅浅咬了下嘴唇,深吸口气抬起头来,豁出去了,直说 了又怎样:“寰少,我……我想和你一起去见一下……见一下老爷子。” 君尘寰不由玩味地笑开,放下手中的报纸,睨着周沅浅:“凭什么觉得我会带你去见老爷子?” 周沅浅有些慌了,心跳有些激烈,交握在一起的两只手的手心里满是汗水:“我……我随便说的,寰少您若是不方便就……就算了。” 君尘寰气定神闲的抬手整理了下衬衣袖口,站起身来,走到周沅浅的面前,一瞬不瞬的看着她。黑沉眼眸中带着些讳莫如深的深沉,犀利的视线落在周沅浅的身上,让她不敢和他对视,下意识的想要后退,躲藏。 这样的视线渗透力太强,周沅浅感觉自己快要被这样的视线看穿。这样的眼神像极了上次秋游命案之后她在医院里醒来的时候,他看着她的眼神。这种眼神下,她无处遁形。 难道他看出来了什么?周沅浅惊惶抬头朝着君尘寰看去。可是这一会儿他已经走开,走到巨大的落地窗旁,透过玻璃看着外面萧瑟的冬季景色。 就在周沅浅以为他不会搭理自己,也不可能带自己去见老爷子的时候,忽听到窗旁站着的男人说:“去收拾一下自己,晚上六点,别迟到。” 呃?什么意思?周沅浅傻在当场,足足一分钟之后才反应过来君尘寰这是答应了要带她去赴今晚的饭局。 答应了就好。周沅浅的心里猛松一口气。想要说声谢谢,可是谢一个仇人是不是太滑稽?于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回房间。 君家父子,乃是华南华中华东黑白道上只手遮天的人物。这样的人物的晚餐,自然不是小场面。不管出于目的赴这个饭局,她都要先把自己打扮一下。 君尘寰上次送的衣服,筹钱时卖掉一部分,剩下的几件周沅浅拆开包装选了一件来穿。本来她是不会化妆的,可是和薇薇安交了朋友后,被薇薇安半嘲笑半逼迫的学会了化一些简单的妆容,今天刚好能用上。 原以为这样子收拾一下没问题的,却在快要出门的时候被何姨拉住。然后就是一通改头换面,重新换了衣服鞋子,然后根据衣服配了别致优雅的发式,重新化了个明媚而迷人的妆容,暖色调的彩妆很适合晚宴的灯光。 从前周沅浅觉得何姨不过就是一个专门处理家务琐事的保姆,平时里根本就没有多的话语,在君尘寰的豪宅里面属于影子一样的存在,需要她的时候她自动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的妥妥当当,没事的时候她就自动隐藏。乍一看去和普 通的家政保姆没什么不同。可今天却发现何姨原来如此能干! 是不是君尘寰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是绝顶的高手,只不过有的高调,有的则近乎隐形让人看不透罢了。 周沅浅对着镜子将自己从头看到脚,感觉都有些不认识了。如此贵重的行头,如此美丽的妆容,都是她从前不曾尝试过的。回想起来,以前君尘寰在娱乐会所里一起玩耍的女人,大约都是这么打扮。心里便有了底,这样出现,应该不会丢人。 “多谢你,何姨。”周沅浅道谢。 何姨局促谦逊的笑:“没什么,都是该做的。”一如当初周沅浅刚见到她尊她一声何姨时的局促。 君尘寰这边早已经换好了衣服,一身黑色西装一如既往的贵气逼人。听到脚步声,放下手中正看着财经时报,抬眼看去,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上回她从陆眀晖那边换了身新衣裳回来,已经让他感觉惊艳,现在这样隆重的妆扮一番后,竟有些让他移不开眼睛。 不是那种妖媚迷人的美,自有一种安静脱尘的清高傲骨。 毕竟是见惯了美女的寰少,一瞬间的惊叹之后便恢复常态。他从沙发上起身,对着周沅浅淡淡的说:“我去取车。” 和寰少这样的人一起去赴一个饭局,对周沅浅来说总感觉怪怪的。车子一路行驶在b市宽阔的公路上,她侧头安静的看着窗外。这样的一个冬季傍晚,天色很是暗淡,车窗玻璃上落着点点白色冰晶,什么时候开始下雪? 车子在b市郊区的这个4a风景区中一个很有腐败色彩的饭庄停了下来。 周沅浅刚一下车立刻就满眼的白花花惊到,穿着低胸旗袍的迎宾女很是热情。周沅浅看了眼空中正在飘着的雪花,默想有钱人周围的女人都不怕冷吗?看了眼君尘寰那边,对着满眼白花花他居然眼皮都没抬一下? 一个高挑妖媚的女子笑盈盈地走了出来,光泽柔顺的长发夹着一缕缕的紫红披散在肩背,毛茸茸的皮草制成的紧身短裙包裹着窈窕性感的腰身,一看到君尘寰的出现顿时就亮了眼睛,伸出手臂挽住君尘寰的胳膊,娇滴滴的声音道:“寰少,您终于到了,老爷子已经等了好久了。” 第41章 新女朋友 君尘寰冷冷的清了下嗓子,那女子不得不缩回手,往旁边挪了挪。君尘寰这才迈开步子往前面走去,同时抬手弹了下刚刚被她女子挽过的袖子,潭底一抹厌恶一闪而过。 那女子涂着大红色唇彩的娇唇微微一笑,带着些许的不甘。 周沅浅今晚的目的是认识老爷子,别的人,她一律不在意。默默的跟在君尘寰的身后,朝着饭庄大门走去。 宽大明亮的餐厅,天花板上巨型水晶吊灯照耀下,餐桌上洁净得一尘不染白瓷餐具,玻璃酒杯反射出点点微光,深色地毯软绵绵的,踩上去感觉整个人顿时放松了下来。巨大的圆形餐桌若不是摆放着餐具,乍一看去居然有些像宽大的谈判桌。 餐桌的周围分散着几位面容姣好身材傲人的女服务员,穿着竟是比刚刚在饭庄外面看到的女迎宾还要暴露,不仅穿着低胸改良旗袍,旗袍的下摆更是一直开叉到腿根,行走之间,风情无限。口味不是一般的重。 巨 大的餐桌旁,已经落座了两个男人。一个五十多岁,有些发了福,穿着套深色唐装,胖的有些双下巴的脸上带着笑眯眯的狡猾精明的笑容,此人一定是经常这样笑以 至于鼻子两旁都有了些笑纹。另一个不用细说,周沅浅一看就认识了,这位衣冠楚楚,俊美五官带着些许阴险的阔少不是乾爷又是谁? 君尘寰不急不缓的拉开张餐椅,坐了下去,淡淡了扫视了眼桌上的两人,冷魅惑人的俊脸笑得一脸玩味:“爸爸,阿乾,久等了。” 偌大餐厅里,靠墙站着若干身强体壮的保镖。身着黑色的改良中山装,修身型外套扣子一直扣到脖子处,多年习武的结实身板衬托的英武非凡。头发上俱染着抹浅黄。威武中带着邪气。定然是老爷子和乾爷道上的手下。 一屋子都是老爷子的人,寰少却是独自前往。难怪下午的时候虎子会那么担心。 周沅浅学着君尘寰的样子,强忍着心中的惊惧拉开张餐椅,坐了下去。 刚刚在饭庄外热情的迎接君尘寰的妖媚美女也走了进来,在老爷子的身边落了座,不着痕迹的瞥了眼周沅浅后,挽住老爷子的胳膊,娇滴滴的笑:“干爹,都等了这么久,人家都饿得不行了。” 五十多岁的老男人肥胖大手按住那美女的蛮腰贴向自己:“我的小娇娇饿了?那还不快开饭!”偏头看向旁边的女服务员,“愣着做什么?上菜啊!” 这场饭局该到的不 该到的全都到了,自然应该开饭了。 周 沅浅略微抬了下眼皮看到老爷子搂着那美女的肥手,已经极不规矩的向美女那白嫩嫩线条娇柔的大腿深处摸去……顿时脸上有些发烫,再看看旁边衣着不是一般暴露 的女服务员,只感觉这个老头子的口味还真不一般。心里不由就想起来陈叔说过的,姐姐当年就是被这对父子下了毒染上毒瘾,然后被他们糟蹋…… 心里一阵怨恨与钝痛蔓延开来,恨不能立时就送了这老头子去地下向姐姐和爸爸赔罪。 一道道香气四溢的精致菜肴端上了餐桌。每个男人的面前摆着的都是他们爱吃的菜品,显然桌上的女人只是陪衬。 最先开口说话的是乾爷,他看着君尘寰说:“尘寰,老爷子今天亲自来请你吃饭,是想让你今年春节去龙岛过。” 君尘寰修长有力的手端起酒杯,缓缓摇晃:“是嘛?四年了,我以为你们快要把我忘了。” 周沅浅没心情吃饭,此刻大约只有酒水能安抚一下她复杂的心情,她端起手边的酒杯,轻轻喝了一口。带着酒精气味的红酒顺着喉咙滑落到腹中,不知怎的,突然就想来前段时间陆眀晖说过的,等她考完试接她去海沙市过春节。 今天陆眀晖去了她的学校,是想接她去海沙市过年还是因为展辰辰来找麻烦的事? 周沅浅再喝了一口酒,管他为什么,都已经和她无关了。 老爷子这时候也开口说了,没有说过春节的事,反倒问了些无关紧要的。在君尘寰看来无关紧要在周沅浅看来很让她头大的问题。老爷子看了眼周沅浅问君尘寰:“你的新女朋友?” 君尘寰安静而优雅的用餐,丝毫没有答话的意思。 老爷子笑眯眯的老脸有些挂不住,抬手招了一个,一个保镖走了过来。老爷子吩咐说:“去把星祥珠宝店的贵宾体验卡拿一张送给这位小姐。” 珠宝?肯定不便宜吧!周沅浅为难的看向君尘寰,她对什么珠宝金银的可不感兴趣。再说了,她又不是他女朋友。 君尘寰淡淡的一笑,对她说:“几十万的珠宝而已,给你,你就收下。” 这怎么能行?她凭什么收这样重的礼?正要开口推辞,君尘寰这边又说话了:“如果爸爸和阿乾是来接我回去过春节,我看就不必了。不嫌弃的话,我倒是可以请你们去海沙市过春节。息君苑并不比龙岛上的住宅差。” 乾爷一面挑挑拣拣着面前菜品,一面奚落说:“可不是,尘寰你现在算是将整个海沙市吃的死死的了。你说你手上捏着这么大一块地盘,我们借用一下你那里的水路怎么就不行呢?” 君尘寰唇角微扬,微微的笑容淬了层寒毒一般,逼人的气场蔓延开,让人一看就感觉后背发冷:“这四年里,我可曾借用过你们什么?” 乾爷的动作被这冰冷的言语和冰寒的笑意逼得一滞,而后又厚着脸皮道:“尘寰,老爷子是我的大伯,却是你爸爸。他手上的生意好了,得来的钱财在他百年之后还不都是你的?你帮他不就等于是帮你自己?” “既然老爷子的所有财产日后都是我的,你又做什么跟在他屁股后面当奴才?”君尘寰反问。 君乾知道君尘寰说话一向毒舌,可是仍觉得脸被打了一般,灰溜溜的。若不是海沙市处在最要紧的关口位置,牢牢地卡住了他们手上好几笔大买卖的咽喉,他才懒得坐在这里忍气吞声。 看着君乾吃瘪的样子君尘寰的心里就特别自在,慢条斯理的吃了几口菜后,开口对君乾说:“想要借用海沙市的水路也可以,只身前往t国的那片原始森林,我派上一支堪比美军的雇佣军去追杀你,七天七夜如果你还活着,我就给你借用海沙市水路!” “你!”君乾恼了,若不是老爷子在场,他一准会上前去给他这位堂哥一拳,“简直欺人太甚!” 用餐的气氛忽然有些紧张,老爷子这时候不得不发话:“好了,你们两个小子从小就喜欢掐架!现在谁都不许再说话,好好吃饭!” 斗了几句嘴,还没有矛盾到不同桌吃饭的地步,一时间餐桌上安静下来,大家各吃各面前的菜。过了一会儿,老爷子身边的那位叫做娇娇的美女开口了,她看着周沅浅问:“请问,这位美女如何称呼?” 说心里话,周沅浅并不想搭理这个女的,可是人家问话又不能不说,正犹豫怎么开口的时候,坐在身边的君尘寰忽然开口了,带着些不屑的口气回应娇娇:“我想你没必要知道她是谁。” 认识他以来,还是第一次觉得他说话这么顺耳,周沅浅感激的看了君尘寰一眼,满是感激。 君尘寰没有理她,当然也没有搭理那位娇娇美女,而是看向老爷子问:“爸爸,这段时间你在海沙市玩得可还好?” 老爷子就等着君尘寰挑起话头。回应说:“还不是忙着生意。尘寰,手下的兄弟不少都是当年跟着你的。 总不能让他们在海沙市犯难……” “爸爸,我提醒一下您,四年前我就已经洗白了底子。那些兄弟和我谈交情可以,其它的就不要再说。”君尘寰淡淡的道。 老爷子的脸上的笑略微有些僵硬,正要再次开口。 君尘寰放下手中的餐具说:“爸爸,我吃好了。你们慢吃。”说罢站起身,看了眼老爷子,又看了眼君乾,冰冷一笑,然后转身朝餐厅外走去。 周沅浅本就没心思吃饭,这会儿见君尘寰要走,忙放下手中的餐具小跑着跟上,和他一起走出了饭庄。 再次站在饭庄大门口外的停车场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淡红色的路灯亮了起来,淡淡的光线里雪花一片一片的自夜空中飘落。 这个走腐败路线的饭庄坐落在4a景区,这一会儿美丽的自然景区搭配着路灯雪花看起来格外的美。 周沅浅小小的驻足观看了一下,想她在b市呆了这几年,居然不知道b市里还有这样美丽的所在。假如今天不是来见仇人,而是来见朋友就好了。 不敢停留太久,那边君尘寰已经上了车,周沅浅忙小跑着赶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君尘寰一面调整车子的方向往景区外开去,一面心里好笑,这个蠢女人居然有心思看风景,知不知道这个饭庄里里外外埋伏了多少人手多少武器? 饭庄里面的餐厅里,君乾很是不悦的看着老爷子:“大伯,你看看,他这是什么态度!依我说,就应该给他来硬的,先把他给绑了,刀架在脖子上,不信他不听我们的话。咱们今天带的有的是人手,何必看他耳朵脸色!” 君乾好一通抱怨!气得不行。 老爷子却是一脸的笑容,精明,狡猾。他一面亲密的搂着娇娇,抚摸着她傲人的身躯,一面淡淡的说:“阿乾,你什么时候可以成熟一点?若是给他来硬的有用,四年前就已经把他收服。” “那你说,现在要怎么办?”君乾没好气的道。 老爷子气定神闲的说:“不着急。海沙市这条路走不通,咱们先做别的生意好了。” “别的生意哪里有海沙市这边的生意有赚头?依我看,要君尘寰低头,比登天还难!”君乾很不乐意。 第42章 重新审视 老爷子哈哈的笑了:“说你一点都不成熟,你果然幼稚。咱们只管好好的等着,君尘寰眼下不低头是因为无所求,等他遇上了事,求着咱们的时候,那可就……” 君乾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的确,道上的生意虽不怎么光明正大可是每一笔生意都是暴利,比做实业赚得多的多,他就不信君尘寰能够彻底的和黑道划开界限。 饭已经吃完,精彩的夜生活也该拉开帷幕。老爷子搂着娇娇朝餐厅外走去。君乾坐在原位,有些失神的看着对面的一个座位,那个位置刚刚坐着周沅浅。 那个清纯大胆的小美女,素面朝天的时候若清水芙蓉般美丽,今天用心打扮了一番,更加美丽几分,宛若春天那绚烂夺目的桃花。啧啧,君尘寰果然好眼力。 跟在老爷子身边,快要走出餐厅的娇娇,不着痕迹的转过头来看了眼呆坐在原位的君乾,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刚刚周沅浅坐着的座位时,忽然明白了什么,不由微微皱眉,随后唇边绽放开一朵温柔的冷笑。 周沅浅跟着君尘寰,一路回来这栋别墅之后就毁了自己的房间,一番洗漱之后就躺床上休息了。 可是翻来覆去的却睡不着,隐隐约约的总感觉事情有哪里不太对劲。她这段时间认识和君尘寰和陈叔给的资料中说的君尘寰似乎不太一样。陈叔说君家父子俱是黑道上无物不做的大恶棍,狡猾,凶狠。 可是周沅浅却觉得君尘寰其人虽然狡猾难测,凶狠冰冷,可是他只是大型商业集团的总裁而已。从今天晚上饭桌上的谈话可以看出来,他已经和黑道划清了界限,彻底洗白。 是 的,已经洗白的寰少也许并不算好人,毕竟曾经为恶过。可是说君尘寰酷爱玩女人,不少的名门淑媛都被他在床上玩得很惨。这话似乎也不太真实。起码她认识他的 这段时间,他没有和任何女人有过暧昧关系。他总是一副冷傲模样,挑剔的不像话,很少有女人能入他的眼。她曾经留意过,他的住处根本就没有女人入住的痕迹。 某种程度上,说他是个洁身自好的男人也不为过。 是这个男人太会伪装还是陈叔给的资料失实? 深夜失眠的周沅浅忽然感觉原本目标明确的大路忽然就拐进了盲。也许有些事情是她和陈叔都不知道的。别的不说,就说四年前究竟在君尘寰的身上发生过什么呢?确切一点应该是君家父子和君乾之间发生过什么呢? b市的这场雪断断续续的下了近一个星期,雪停了的时候,君尘寰决定从b市返回海沙市过春节。 因为何姨帮着做了次形象设计,周沅浅对于何姨的印象改观不少。平日只要有空就会来帮何姨做事情。做清洁,整理寰少的衣服,准备一日三餐。 周沅浅状似无意的问过何姨:“寰少,是不是有过很多女人?”本来想问的是寰少以前是不是玩过很多女人,不过话到嘴边将“玩”换成了了“有”。这个问题不问清楚周沅浅不放心啊,君尘寰那样的一个阴邪霸道蛮不讲理的大总裁,花花公子,怎么这段时间就没有什么桃色风波? 何姨专注安静的做着手上的事情,听了这个问题后掀起眼皮看了周沅浅一眼,回答说:“息君苑里从没有女人来过,至于别的场合,一两个女伴总是难免的吧。” “那他,有没有……”将一些名门淑媛玩死在床上?后半句要怎么问出口呢?周沅浅咬了下嘴唇。 何姨仿佛听明白了一些,微微一笑:“寰少这样的大人物,外间关于他的传言不在少数,只是,对周小姐你这样平凡无奇的大学生,寰少的态度如何?有的事情,要用自己的眼睛看。” 周沅浅若有所思的点头:“也对。寰少多么孤傲的人,他喜欢的是征服而不是强迫。”寰少是个霸道蛮狠冰冷阴险的男人没错,可是目前为止除了嘴巴上说话难听点,他连她一个贫困的孤女都没有施过什么暴行,何况那些身份显赫的名门淑媛? 警方的资料,也有失于真实的时候。 周沅浅决定了,要重新审视一下君尘寰其人。 这天周沅浅正帮何姨处理一些杂事,忽然接到阿翘打过来的电话。阿翘说她妈妈的手术已经做了,一切进展的很顺利,现在正在医院住着观察,一切正常之后就能出院。并且对周沅浅说他们家已经租到了房子,在一个有些旧的小区,一家人算是暂时安顿了下来。 周沅浅听了特别开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没办法拥有这些来自家人的甜蜜负担,所以看到阿翘一家过得安稳,心里由衷的替他们高兴。之前自己做的牺牲,丢了的脸面,全都是值得的。 约了个时间去阿翘的家里探望。 临近过年,君尘寰有些忙。不是在他b市的分公司里忙碌就是在家中的书房做事。周沅浅自知自己不过是一个小角色,一般很少去打扰他。偶尔远远偷偷地看他一眼,越来越感觉他和陈叔所说的和所提供的资料不太相符。 周沅浅不去打扰他,他亦不太干扰周沅浅的行动。 所以这天周沅浅能够自由的走出这座富人区,前往阿翘的家里去探望。正站在公交站台等车,忽然电话响了起来,来自学校宿舍的号码,又是那个学霸室友打过来的?考试周早就过去她居然还在学校? 电话接通,周沅浅不由问那室友:“你还没回家去?” “今天就回家去,行李都已经收好,离开宿舍前有件事情我觉得你得知道一下。”学霸室友答。 “学校里发生了什么事?”周沅浅响起展辰辰找到学校和她大闹的那件事情,心里一阵烦恼,不会是学校要因此处分她吧? 学霸室友停顿了一下说:“那个很帅气很有钱的老板,他最近几天每天都会来学校等你。就站在宿舍楼下。还好学校已经放了假,没多少人看到,不然肯定是这个年底学校bbs上最劲爆的新闻!” 能让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霸室友都八卦不已的新闻,周沅浅几乎能想想陆眀晖在她的学校里掀起来的风波。好就好在考试周过去后学校里几乎没什么人。 仔细算了一下,从她考完最后一门课到现在,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这些天陆眀晖每天都去等她!想到这里,周沅浅就感觉心里沉甸甸的,不忍,自责,无奈,痛心…… 她想告诉陆眀晖,不要再等了。可是手指按在手机拨号键上,却没勇气拨出去,她怕自己听到他的声音的一瞬会难过,会管不住自己朝着他奔去。 现在的她连陈叔都不能联系,整天面对着君尘寰这样冰冷诡谲的神秘男人和那座空荡荡的大别墅,心里茫然空洞到极点,太想要陆眀晖来给她爱护给她温暖。她真的很想要一份安稳且温暖的爱情。 可是,展辰辰那天的愤怒面孔浮现在脑海,周沅浅终于还是收起了手机。陆眀晖等不到她,自然就会回去。也许他知道直接拨她的手机她不会接听,所以才会一直等在她的学校。她在学校上了近四年的学有那么多的同学,总会有人告诉她,他在等她。 带着这样复杂的心情,一路来到阿翘家租住的小区。 敲开门的时候,最先见到的是瘦了许多却一脸兴奋的阿翘。 阿翘看到周沅浅的时候高兴不已,一把拉过她的手说:“浅浅,我早上去买了菜,今天你一定要在我们家吃顿饭,我弟妹都想好好的谢谢你!” 因为事先知道周沅浅今天要过来,阿翘的爸爸留 在医院里照顾阿翘的妈妈,其余的人都留在家里洗菜做饭款待周沅浅。 中午的时候一桌不算丰盛但饱含情谊的饭菜让周沅浅的心里暖烘烘的。吃着阿翘姐弟三人辛苦打拼挣钱买来的食材做成的饭菜,周沅浅的心里特别踏实,她最欣赏的就是凭着自己的双手辛苦奋斗造福于社会换来的幸福生活,她觉得这是一个有尊严有骨气的人必须要具备的价值观。 饭桌上发现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阿翘的大名叫做崔连翘,这名字没什么。可是仔细一问发现阿翘十六岁的弟弟叫做崔当归,十八岁的妹妹叫做崔黄莲。这都什么样的一家子,全是中草药啊! 阿翘解释说:“小时候家里穷,弟弟妹妹出生的那几年家里的庄稼收成很不好,幸亏爸爸认识一些草药,时常进山里去采药,晒干了卖些钱。所以就给我们姐弟三个用草药的名字命名。” 妹妹黄莲开口说:“是啊,浅浅姐,我们家里是穷了些,不过我和我姐说了,你借给我们的一百万我们一定会还的!” 周沅浅正要推辞。阿翘的弟弟当归也开口了:“浅浅姐,我妈说了,你能在关键的时候借钱给我们,已经是天大的恩德,我们若是用了钱不还就是没良心,现在我们是没钱,不过我可以留在城里打工,总有一天会把钱都还上的。” 阿翘拍了拍周沅浅的手:“你也听到了,不还钱给你我们一家人都不安心。” 周沅浅面对这样实诚的一家人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好吧,我答应你们,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还吧。”说罢想起来什么,问阿翘,“当归说他以后就留在城里打工?” 阿翘点头:“是啊,家里为了供我读书,当归和黄莲都已经辍学。黄莲初中毕业后就一直在家里帮着爸妈干活,当归前些日子为了给我妈筹医药费也没上学了。我们都已经商量过了,过完年后我爸回家看房子,当归和黄莲就留在这里打工。我一边照顾我妈一遍投简历找工作。” 周沅浅赞许:“没错的,只要有着勤劳的双手,就不怕没有致富的一天。”心里很是羡慕阿翘有着这么多家人,而且家人都这么淳朴踏实和勤奋。 第43章 豪门酒肉 大家围着桌子,一面吃饭一面聊天。话题从明年应届大学生的就业形势聊到如何在现代都市里赚到大钱。 当归十六岁的男孩,正值青春期,单纯却正有干劲,他说:“年前我和我爸去工地搬砖,看到好些人都能赚不少钱,就是太累了,那样的劳动强度时间长了身体吃不消啊。” 周沅浅惊讶:“你说的留在城里打工就是去工地搬砖?”这样的活儿未免太累了! 当归笑着拍拍胸口:“浅浅姐小看我是不?我有的是力气。” 他越是这样说,周沅浅的心里就越不是味。她看向阿翘。阿翘点头:“我劝不动,还不是家里太穷。还好我爸年后要回家去,不然看着他一把年纪在工地卖命,我真的……” 周沅浅拍了拍她肩膀:“别难过,都会好的。当归年纪轻轻,多锤炼锤炼是应该的。” 当归干的是苦力,黄莲干的活儿八成也好不到哪儿去,不过周沅浅还是想问问清楚。 黄莲回答说:“我们这样的山里人,什么都没见过什么也不知道,没有知识,也没有技能。有的只是浑身的力气。还好我碰到了个好心人,他们让我在他们公司打扫卫生。你不知道,每天都能看到好些有文化的人呢。他们说话好有意思,半句汉语半句外语的说……” 周沅浅感觉心里有些堵,当初她在帝君大厦当打杂小妹的时候,心里不知道鄙视过自己多少次,好端端的来做清洁大妈的工作。可是黄莲却觉得拥有一份清洁工的工作是如此的荣耀! 阿翘看出来周沅浅的心思,低声安慰说:“浅浅,这样已经很好了。当归黄莲他们什么都不懂,就是去餐馆送个外卖都送不好,去写字楼扫地总比小饭馆里擦桌子强。” 劳动是光荣的,可是劳动却是如此的辛苦和无奈。 周沅浅努力的让自己笑得自然点,陪着这群淳朴勤劳的孩子饱饱的吃了一顿饭。一点饭菜都没有剩,盘子里的一片菜一块肉,可都是辛辛苦苦的劳动换来的呢。 从阿翘家吃饭回来后。 晚上和何姨在厨房准备晚餐的时候,何姨说:“寰少明天要回去海沙市。晚饭后,要收拾下行李。” 周沅浅点头:“好的,到时候我帮你收拾。” 何姨微笑着摇头:“你收拾你自己的就好,其它的我自会处理好。” 优雅明亮的餐厅,名贵高档,擦洗的一尘不染的餐桌上,摆着几样菜品。普 通水产市场根本买不到的海鲜,a国纯天然有机无污染的蔬菜,精心养殖一斤卖到天价的猪肉,据说这些食材都是当天早上空运来的。 周沅浅提着双象牙筷子,面对着一桌精致菜品,有些下不去手。粗略估算一下,这一顿饭要吃掉的是当归黄莲那样的人好几个月的薪水!说不定还不止!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周沅浅再次在心里哀叹。 一座大大的别墅里面只有三个人,何姨身为保姆女佣不合适和雇主一桌吃饭的。周沅浅在这栋别墅里面的身份有些特别,不是佣人,不是主人,却也不是客人。为了减少何姨的工作量,干脆让她和寰少一起用餐得了。 刚开始周沅浅是无论不肯的,可是何姨向寰少提议了一下这件事情后,寰少没有点头,不过也没有摇头。 于是就有了这样的情景,豪奢明亮,雅致开阔的餐厅里,周沅浅和寰少面对面的坐在名贵高档的餐桌旁。 男人的吃相一惯的优雅而绅士,慢条斯理,不紧不慢。镌刻五官刚毅俊朗,吃东西的时候,一双黑潭似得眸子显出几分安静的淡漠,修长好看骨节均匀的手指拿着象牙筷,举手投足间说不尽的冷魅俊雅。 周沅浅拿着筷子,一边心不在焉的吃东西,一边拿眼角余光偷瞄对面坐着的寰少。 平日里每餐吃饭她都不会逾越,通常他优雅而快速的进餐完毕之后她才放开胆子和胃口吃东西。他坐在餐桌旁,她浑身都局促不安,他身上那迫人的气势让她从不敢大口喘气更别提大口吃东西。 等他吃完再去吃吧,等于是吃他的剩饭,周沅浅肯定不会这样侮辱自己,所以就有了现在这样,他优雅闲适的吃着东西,她在餐桌的对面硬着头皮坐着,偶尔在最近的盘子里夹一筷子。 假如寰少肯开口的话,当归和黄莲一定可以在b市有个好点的工作,不用做苦工。 若 是周沅浅自己,肯定不会开口求他什么,她是名牌大学的学生,有足够的能力自力更生。可是当归和黄莲没有见识,也没有学历,年纪又那么小,而且还有个重症卧 床正需要钱的母亲,摆在他们面前的生活非常沉重,辛苦劳动固然能赚取糊口的钱,可那点钱远不够医院大笔的费用清单。如果不帮下他们,他们就是活活累死也不 能改变生活。 到底要不要向对面坐着的男人开口? 周沅浅心里非常的矛 盾,几次想说,却始终没有说出口。她太了解君尘寰,他这里的好处都需要拿条件来换,他是头凶狠狡猾的狼,不是慈善家。 君尘寰吃过了饭,伸手扯了一旁的高级餐纸,优雅高贵的擦拭完嘴角。离开餐桌的前一刻,他瞥了眼周沅浅,这个女人这顿饭吃得一点都不安生,非常影响他用餐的心情,也许他应该告诉何姨一声以后不要让她和他同桌吃饭。 其实君尘寰已然忽视了点什么,向来都不乐意别人和他一桌吃饭的习惯,既然被周沅浅打破,那么想要把她从他的餐桌上赶走,不会那么容易的。 这不,很快的他就收起了对她的鄙薄,很是多嘴的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周沅浅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问话吓了一跳,犹豫了一下后,傻笑着摆手:“没有,没有。我在寰少您这里吃得好住得好,哪里还敢有什么别的要求。” 君尘寰冷笑一声,这个女人说谎的技术可真不怎么样。不过她不想说,他自然不会犯贱的去问。转身走出餐厅,来到客厅。茶几上放着的是今天最新的财经评论。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慵懒闲适的拿起报纸来看。 视线在报纸的头版上面停顿了几秒钟后不由自主的瞟向餐厅。没了他坐在餐桌旁,那女人果然大胆不少,很没吃相的横扫了桌上餐盘里的剩菜。他有些怀疑何姨是否被她买通,专门做了她爱吃的菜? 君尘寰收回目光,抖了下手里的报纸,报纸顿时平整起来,头版的新闻正好出现在他的眼前。看着报纸上一个个的黑色铅字,男人却有些走神,心里想的是,有个清纯可爱赏心悦目的女人陪着一起吃饭,果然比一个人吃饭有趣多了。 周沅浅扒完碗里的最后一粒米饭,手脚麻利的收拾盘子碗筷。盘子里面的菜都被她解决得干干净净,花那么大功夫弄来的食材,扔掉多可惜!一面收拾餐桌一面在心里犯难,怎样才能帮当归黄莲他们过得好点呢? 翌日,清晨。起了风,空气有些干冷。 周 沅浅拖着自己的行李箱,来到这片停机场的时候,不免有些惊叹。又不是出国,高铁几个小时的路程也犯得着私人飞机?看看衣冠楚楚,清冷俊逸的寰少,带着西装 笔挺精神昂扬的虎子和阿豹,阔步走向登机口,再看看自己手里的大行李箱,感觉自己像是一个从春运现场穿越到这里的土鳖。 “小姐,您的行李箱可以交给我。”一个恭敬有礼的助理走 上前来解救了周沅浅的尴尬。 周沅浅客气的道了谢,交出行李箱后松了一口气,这才抬脚朝登机口走去。 这一片区域比较的安静。周沅浅选了个座位,正要落座,忽被一个助理叫住:“周小姐,寰少让你过去坐。” “啊?”周沅浅惊呼。她发过誓只认他一个老板没错,可是她已经好无自由的住进他的房子,没道理坐个飞机还要被困在他身边吧?正想要发表反对意见,可余光看到助理身后,一脸冰冷嗜血的保镖虎子朝这边走了过来,顿时吓得什么都不敢说,只得点头应下:“哦。” 君尘寰登机前穿的长款风衣已经被助理收好,此刻正穿着身西装,修身的款型将他结实挺拔的腰身衬托得伟岸英俊,冰冷迫人的气势中带着些高贵的绅士派头,冷魅俊颜向着周沅浅弯了下嘴角,算是打过招呼。 周 沅浅顿时回以客气有礼的笑。他的身边确实有个空位置,周沅浅略显局促的坐了下去。落座之后只感觉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和存在感太强的人坐一起很有一种被强大 压力挤压的感觉,胳膊和腿脚竟不知道怎么放才好。她觉得自己和这个男人一定八字不合,不然为什么只要有他的地方她就不好过呢? 虎子走了回来,手里拿着个毯子。双手将毯子递给君尘寰:“寰少。” 男人接过毯子随手放在面前的几案上。 周沅浅看了虎子一眼,虎子依旧是那么一张阴冷嗜血的冷厉木板脸。这才明白虎子刚刚并不是要武力压迫她坐到这边来,而是去给寰少取毯子。心里将自己骂了好几遍,早知道就找个借口不坐过来了。 飞机起飞后,寰少便靠进座椅柔软的后背,慵懒自得的闭了眼睛,不知道是闭目养神呢还是在小睡。 周沅浅在这个男人身边不敢太随意,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总是有些怕他。他就是那天生的王者一般,深沉而威严,高高在上,睥睨天下,掌控着天下间的杀伐决断,顺他者不晓得怎样反正逆他者一定会死得很惨。 笔直的挺着腰,周沅浅努力的让自己不要在意身边这个男人,她别过脸,看着机舱的某一处,计划着自己今后的生活。现在她算是已经绑在这个男人身边了,可是总没有机会下手,这让她很焦躁。 第44章 莫名冲动 时间一秒秒过去,飞机飞得非常平稳。 渐渐的周沅浅感觉有些冷。今天早上早餐时何姨说寰少已经出了门,给了一个地点,让她自己赶过去。那是个很难找的地方,她在b市读了几年的书,都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方。不用说,自然找得很辛苦,拖着个大大的行李箱辗转好久,总算是赶在寰少他们登机前找到这里。 之前赶路赶得太急出了一身的汗,外面的厚衣服早脱了塞进行礼箱,这会儿安静下来居然感觉冷!寰少这样的土豪,机舱里面的温度居然调得这么低!若不是看到他同样穿得不是很厚,她真要怀疑他是故意的。 行李箱已经被人收了起来,这会儿去自己的箱子里拿衣服是不可能了。周沅浅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君尘寰面前案几上放着的那个毯子上。此时此刻,那个毯子看在周沅浅的眼里就等于是温暖的存在,披在身上一定很暖和吧。 微微探探身体就能够着的距离,周沅浅却不敢伸手。她小心的看向君尘寰,刚毅的俊脸,浓黑的眉毛下,那双深若寒潭的眼睛紧紧的闭着,他应该睡着了吧?他既然睡着了,应该就不会发现她用了他的毯子吧? 周沅浅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件小事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同样都是人,她为什么要怕他呢?今天她还就豁出去了,不就是一个毯子吗? 于是她稍稍往放着毯子的方向探了探身,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臂,去够那个毯子。够到了,再往前移一厘米就够到了! 君尘寰其实并没有睡着。虽然四年前就离开了黑道,可是从小培养出来的警觉,使他从来都不会在有其他人在的场合轻易睡着。 身边那个柔软的散发着淡淡的自然香气的女人的身体为了够那条毯子,轻轻的靠近他的身躯,两人的距离如此近,他甚至能感觉到她的的长发滑落蹭在他的西装布料上,她平时都用的什么洗发水?闻起来这么清香。 君 尘寰被这样温柔的距离撩拨的有些心痒痒,不怀好意的想逗弄一下那女人,于是清了下嗓子。果然,快要够到那块毯子的女人吓得一哆嗦,触了电似得收回手。君尘 寰不由想笑,这个女人,说她胆小吧,偏偏她有时候敢不知天高地厚的不把他放在眼里,说她胆大吧,他吭了一声她就吓得跟猫儿似得。 周沅浅听到君尘寰的响动后忙收了手,偏了下头,看他的表情。刀刻般俊朗的脸上,那双好看的眼睛依旧是闭着的,不像是已经醒了 。犹豫了一下,周沅浅终于决定不再磨蹭,拿一样东西哪有这么费劲。 君尘寰难以理解,一块毯子而已,居然这么有吸引力?眼看着那女人已经将那块毯子拿在手里了,他猛地睁开眼,坐直了身体。意料之中的,看到那女人吓了一跳。随后居然又怯怯的讨好:“寰少,我……我怕你睡着了冷,所以就拿了毯子来给你盖上。” 周沅浅一面狗腿的笑,一面展开毯子殷勤的给男人盖了。不是她想要巴结他,而是不想他感觉她要偷拿他的东西,真要那样的话她多没面子啊! 一张光洁白嫩的小脸笑得明媚可爱,如此近的距离,他能看到她那两颗俏皮的小虎牙,小手铺开毯子盖在他的腿上,还特意帮他给压实了,他腿部结实的肌肉几乎能感觉到来自她手心的温暖触觉。鼻尖萦绕着来自她身上那清淡的香气,淡淡的,不仔细根本就闻不出来。 对比于以往那些女人们身上扑鼻的香水味,这是他第一次感受这样温柔的女人香。该死的,他居然感觉身体的某个部位有些冲动了。 于是冷冷的笑了一下,借以压下那种莫名的冲动。 “我不喜欢盖这种东西。”男人伸出手指挑开身上盖着的毯子。 周沅浅趁势拿过毯子,笑道:“你不喜欢的东西给我好了。”说罢心里感觉怪怪的,你不喜欢盖这种东西还让保镖拿过来干嘛? 盖着毯子,小小的睡了一觉,还没怎么进入梦境就感觉飞机在下降。 海沙市,这个国际一线的大都市,终于还是又回到了这里。 重新回到海沙市,绕了一大圈,终于还是又回到原点。经过几月前秋游时的那桩命案后,现在周沅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进帝君大厦上班。 距离春节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周沅浅打算去超市做几天兼职,赚点零用钱,平时虽然吃住都用的寰少的东西,可是她得赚点钱放在手头才能安心。今年先这样了,所有的事情都等明年开春之后再说吧。假如寰少不让她再进帝君大厦,那么她就和其它所有应届生一样好好的找一份工作。 来到超市,原本对她很是热情的人事经理却忽然变了张脸似得,说什么都不要她再来做兼职。 无奈之下,周沅浅只好回到息君苑,一面帮着何姨做些能及的家务,一面数着日子等着春节的到来。 腊月二十三这天,农历小年夜。 这天晚上,是周沅浅第三次走进君侯宫。 不是第一次见面时那华贵安静的包厢,亦不是第二次来时那样嘈杂野性的舞场,这一次她跟着君尘寰一起来的是君侯宫的赌场! 老爷子和君乾在海沙市逗留完这一晚后就要动身回龙岛过春节。君尘寰做东,请了他们来君侯宫玩玩。 周沅浅以为请他们一起吃个晚餐就罢了,就像b市的那晚,一起吃个晚餐就散场。没想到那位乾爷晚餐之后死活都要来见识见识君尘寰手下的海沙市第一娱乐会所,君侯宫。 于是便有了此时此刻的情景。 灯光璀璨的阔大房间,中央摆着张宽大异常的赌桌。君尘寰和君乾面对面的坐在赌桌旁。老爷子搂着他那千妖百魅的干女儿娇娇,笑眯眯的看着赌桌上的赌况。 周沅浅一个进步青年自然要远离黄赌毒,远远的找了个沙发坐了,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等着君家的三个男人消遣完之后回息君苑休息。 赌 桌旁的君尘寰不同于帝君集团大厦总裁室里面那样的认真严肃,也不同于上次舞场看到他时的惊艳冷魅,此时此刻的寰少像极了一尊可以洞察所有天机的天神,一双 眼睛深邃漆黑的快要发出光芒,光芒聚焦的地方,似乎要被穿透或者被点燃。冷酷英俊若刀裁的刚毅脸庞,上面满是神秘诡谲的阴柔笑容。 “阿乾,上一次赌你两年内不出现在我的眼前,这一次,你说该赌点什么?”君尘寰状似漫不经心的抚摸着面前发着冰冷光芒的赌牌。 不 知道君家的基因到了君尘寰和君乾这一代是不是突变了许多,假如没见过寰少,乍一见君乾也会觉得这是位顶好看的男人,结实挺拔的硬朗身躯,配着一身妖孽的邪 气。不同于君尘寰那身顶天立地的王者之气,君乾的身上更多的是嗜血的邪气,零碎的黑色短发间夹杂着一缕缕冰冷的淡紫,冶艳而肃杀。 君乾不以为然的笑,笑容里带着冷冷的阴邪:“尘寰,两年前的旧账你也好意思翻?”一面说话一面志在必得的码着赌牌,“两年前我输了你没错,不过这两年你忙着开公司做生意我也没闲着,这一次,我坚决不会再输给你!” 君尘寰清冷不屑的勾了下唇角:“我居然忘了,你从小就有说大话的习惯。” “你!”君乾一双眼眸泛着冷光,正要发火,眸光一转,朝着周沅浅坐着的方向看过来。顿时像恶狼看到猎物般笑了起来,开口说:“尘寰,既然你让 我定赌注,那我就不客气了。假如我赢了,今晚那个女人就归我!” 君乾一面说一面略微抬手朝着周沅浅一指,这一指不要紧,周沅浅险些没吓得从沙发上滑落在地。她后悔得不行,早知道有这一出她今晚说什么都不要跟来,这位乾爷摆明的是在报复! 老爷子怀里的娇娇闻言不由咯咯的笑了,化着妖媚浓妆的小脸朝着周沅浅看来:“周小姐,你别害怕,乾爷可是出了名的会疼女人,相信今晚之后经过他的开发,你会更加的美丽妩媚。” 娇娇不这么说还好,几句话一说出来,周沅浅连从地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吓得有些发抖。不知道自己上次哪里借来的胆子敢得罪乾爷,这下好了,今晚肯定死定了! 周沅浅吓得手脚冰冷的时候,忽然君尘寰的声音响了起来,深沉笃定清冽的声音带着些许的不悦:“阿乾,我想你大概忘了,我的东西,别的任何人都碰不得!” 君乾仗着身后有老爷子撑腰,断不会就这样被君尘寰压过了气势,嗤笑说:“你的东西?谁说的?谁能证明?你若是能当着大家的面办了她,我就信她是你的东西。” 周沅浅心中的火气噌的一下就串了起来,如果此刻她手里有把刀,一定上前去把君乾看成肉酱!可是现在房间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都比她有地位有底气,她只是砧板上一个任人宰割的鱼肉。下意识的朝着君尘寰看去。 不知为什么,当看到君尘寰那冷冽而刚毅的脸庞,感受到他带着些许愠怒冰冷而强大的压迫性的气场时,那颗无措无助卑微的心顿时就安定了下来。 她知道,他是不会输的!这一刻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相信他,也许是出于她自己的安危考虑,也许是他早已在她心里奠定了无所不能的超人形象,总之这一刻周沅浅是如此的崇拜信任且依赖这个男人,她从没想过,原来他在她的眼里也有这么可爱的时候。 赌局开始。 周沅浅没玩过这么高深的赌牌,更不知道这类牌的输赢规则。她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君尘寰的身上。 第45章 一赌关情 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看他诡谲而深沉的浅笑,看他潇洒无比的抬手,发牌,洗牌,看他一身高档而优雅的西装和他本人的气质怎么搭配的那么好,就连他左手小指上那枚钻石尾戒此时此刻在她的眼里都无比顺眼。 终于,赌局结束。 君尘寰睥睨着对面坐着的君乾,浅淡冷冽的笑:“阿乾,这两年来,你的赌技好像没什么变化啊。” 君乾的脸上忽然就变得很难看,他不甘心,扔了手里的牌:“你不过就是运气好,我不服,再来一局!” 君尘寰显然没了耐心再陪他玩,侧了下身体,准备起身:“愿赌服输,今天晚上……”我没空。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老爷子怀里的冷艳妖冶妩媚的女人蓦地站起身:“寰少,刚刚看得手痒,我也想和你玩一局。不知道寰少您赏不赏脸呢?” 不待君尘寰接话,老爷子率先笑了起来:“哎呀,险些忘了,娇娇当年可是以赌技出道的。来来,尘寰,你和娇娇赌一局,今天晚上我倒要看看你们两个到底谁比较厉害。” 不想驳了老爷子的老脸,君尘寰只得重新在赌桌旁坐好。 娇娇迈着性感而白皙的美腿,摇曳生姿的走到刚刚君乾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涂着浓浓的唇彩的娇唇开启,一把柔弱甜腻的声音传到周沅浅的耳朵里:“寰少,我玩的赌注很平常。谁输谁脱衣服。我是没胆子冒犯寰少您,不如寰少您输了的话就让周小姐脱衣服吧?” 周沅浅刚刚从君乾的那场赌局里面松了口气,一颗心还没有彻底放回肚子里,忽听到娇娇说的话后顿时又担忧起来。怎么今天晚上所有的人都和她过不去啊!她不是已经远远的躲着降低存在感了吗? 老爷子说娇娇的赌技很好,当年就是凭着一手精湛的赌技出道的。周沅浅越想越害怕。虽然已经是腊月底,可是君侯宫里面暖气不要钱似得温度开得高高的。娇娇都穿的是裙子,周沅浅自然也穿得不厚。真要是玩起来,不到两局她就要光着身子见人了! 这下该怎么办? 周沅浅惊惶且无奈的朝着君尘寰看去,正巧他也朝着她这边看来。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撞了个正着。男人深沉而莫测的目光,遇上她胆怯惊惶无助的目光,忽地柔和了几分,带着几分笃定朝她眨了下眼。 一道电流没有缘由的自周沅浅的心底一闪而过!那道目光像是带着魔力一般瞬间就抚平了她心底的惊惶和无助。他这样高傲清冷,淡 漠无情的男人,居然朝着她眨了下眼,这是在安慰她吗?没有缘由的,周沅浅感觉自己的脸隐隐的有些烫,一定是晚餐时喝酒多了,有点醉了。 又是一场赌局结束。 娇娇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君尘寰手里亮出的赌牌:“怎么可能!怎么会有这样的牌?” 周沅浅不由自主的看着君尘寰开心的傻笑,耶耶耶!他们又赢了! 男人清冽冷硬的脸部线条微微柔和了几分,朝着已经开心的忘乎所以的傻女人绽放了一个小小的微笑。 周沅浅看到寰少朝着自己柔柔一笑,顿时感觉有点晕,脸上像是涂了辣椒似得烫得不行。心里暗暗的想着,妖孽啊真是妖孽,这样俊美迷人的皮相,天底下所有的女人都敌不住吧! 娇娇输了赌牌本就有些生气,现在又看着寰少和周沅浅眉来眼去,顿时醋意横生。娇俏的笑了一声:“愿赌服输,既然我输了牌,那就我脱衣服好了。”这件连衣裙下面完美,白嫩,傲人的娇躯,她相信没有男人不为止动容。寰少再能耐,也是个男人,不是么? 不料君尘寰看都没看她一眼,抬手冷冷一推面前的赌牌,果断的站起身,冷冽的声音说:“几位若是玩得不尽兴,我再派人来陪着玩。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看向老爷子微微一颔首,算是告辞过。而后迈开步子朝着房门走去。 周沅浅好不容易等来脱身的机会,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小跑着跟着君尘寰的步子走出了这个小型赌场。 进了电梯,下来君侯宫一楼,穿过热闹的大厅,终于离开了这座五彩冰纷的娱乐会所。 停车场上,来到君尘寰的这辆豪车旁,车锁打开后,周沅浅想也没想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身体契合进柔软的车座时,才按住心口,长舒一口气:“好了,好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君尘寰上了车以后,看到正是她小脸红润润,眼睛亮晶晶的拍着心口长长松了一口气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劫后余生的小兽,温顺,可爱,收起所有的利爪,等着家主人抱它回家。忽然间,他很想靠近她,好好的闻一闻她身上柔软的馨香。 周沅浅安下心之后认真的系好安全带。端正的坐着,等了足足半分钟,为什么车子还不走?疑惑的转头朝着君尘寰看去。 才刚把头转过去,顿时一个吻落了下来。刚开始只是浅浅的碰触,他喷出的炽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本就有些烫的脸蛋顿时像是被火烧着了一般 ,他这是要干什么!周沅浅的心脏短暂的停跳了几秒钟后便开始激烈无比的跳动起来! 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这一刻,全世界几乎都化成了无有,所有的感官都停留这这个吻上。终于,她魂魄归位,抬手要推开他。却不知这一推竟然推醒了他英俊到完美的皮相下面住着的恶魔。这个吻瞬间就变得激烈无比! 除了唇齿相依,再没有其他!呼吸听了,心跳听不见了……除了这个吻,所有的东西全都不复存在。 四十分钟后,息君苑。 厨房里面,周沅浅蓦然回神看向一旁站着的何姨,惊觉:“何姨,刚刚你和我说什么?” 何姨好奇的抬手在周沅浅的眼前晃了晃:“你的眼睛没事吧?怎么盯在一个地方看那么久?我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我是想问你,一个三明治够不够吃?” 周沅浅跟着君尘寰回来后就一头扎进了厨房。从来都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的怕见他。正巧何姨在厨房里整理明天的食材,周沅浅就随便扯了个借口说晚上饭桌上人太多,没好意思吃,肚子有点饿,想找点东西吃。 之后……之后好像就走神了。这会儿被何姨唤了回来。忙点头说:“够吃够吃,一个三明治足够了。” 何姨狐疑的看了眼周沅浅,将一个装着三明治的盘子递了过去。 周 沅浅端着盘子,走到厨房的角落,靠着墙壁,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三明治。心里面想的却是君侯宫停车场上,那辆豪车里面的那个激吻。本来不想去想的,因为那个 吻太意外,太突然,严重扰乱了她平静的生活,她应该忘掉它,然后按照自己计划的生活走下去,找仇人报仇,一安慰死了的亲人的在天之灵。 可越是不想去想,脑子里就越是一遍一遍的回放。整个大脑像是乱了程序的计算机,停留在单循环的模式,一遍遍循环播放着寰少问她的那件事上。 他为什么要吻她?是的,这个问题在那个激烈而漫长的吻结束之后她就问过他。 “为什么要这样!”当时她恼羞成怒的问,“你说过,我只是你的人,不是你的女人!” 寰少清淡而不屑的笑:“这有什么,我的人变成我的女人不过分分钟的事情。” 她顿时被臊得别过脸去不敢再开口。于是车子启动,一路疾驰,回了息君苑。再后来君尘寰上楼回房,周沅浅却一头扎进了厨房当鸵鸟。 周沅浅的生活,在重回海沙市的时候已经有些茫然,而现在,茫然的生活顿时迷乱不堪。怎么会这样子!他是她的仇人,仇人啊!她应该想尽一切办法让他倒台,让他灭亡!可是为什么现在的心里这样复杂呢? 她还是恨他的,毕竟他曾经害了她爸爸和姐姐两个至亲的性命,可是为什么,面对他时,那种恨意不那么激烈了呢? 不成不成,自己千万不能被他的美男计迷惑。血亲之仇,不共戴天! 静静深夜,周沅浅烦躁不安的辗转在床上,一遍遍的在心里默念,我恨他,我恨他,我应该恨他的!他是我的仇人,仇人…… 第二天,周沅浅特意关照何姨,从今以后她是不会再和君尘寰一桌吃饭的。随便剩菜,剩饭什么的,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好。她不想见他。起码在她理清楚自己的思绪之前,她不想看到他! 她是真的不想看到他。可是怎么可能?这是他的住宅。客厅里面有他的痕迹,餐厅里面有他的身影,他不在客厅和餐厅的时候,何姨也会有意无意的提到他,他和他的气息他的痕迹无时无刻不充斥在她的周围,无处可藏。 她不是没有想过离开他的这座息君苑,可是她曾发过毒誓,她属于他,只认他一个老板!他没同意她离开之前,她不能离开这里。 是的,他没同意之前她不能离开,也就是说,如果他点头同意了,她就能离开了! 腊月底的时候,全国大大小小的公司陆续进入年假状态,帝君集团也不例外。君尘寰在还有两天就要春节的时候也结束了几年的所有工作,等着春节的到来辞旧迎新。 这天,周沅浅起了个大早。鼓足了勇气,打算向君尘寰辞行,她这个春节之后不想再住在这个息君苑了。 谁知没等她找到机会找他谈这事,他有事先一步出了门。周沅浅算准时间来到客厅的时候,看到的只是君尘寰匆匆离开的背影。她不免有些小小的失望,以往节假日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坐在客厅里面,看报。问了何姨,才知道寰少接了电话,大约是要出去见个人。 第46章 跟我走 这都快过年了,还能见什么人?周沅浅闷闷的想。有些无趣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何姨穿了外套,走过来问周沅浅:“周小姐,前些天送来的年货里面少了点东西,我这就去超市一趟。你要不要一起?” 周沅浅时常帮着何姨做事,所以何姨渐渐的和她熟络起来,知道她闷在这栋大宅里面无聊,便叫了她一起去超市。 一旦没了人气,这栋豪宅难免的有些空洞,周沅浅不愿一人呆着,欣然接受了何姨的话,点头说:“好啊,我跟你一起,帮你提东西。” 何姨笑了下:“也没多少东西,我昨天清点了下送来的年货,发现里面少了咱们国家春节必须的春联。这就去买几幅回来。这东西又不重,不用你帮着提。我只是看你最近几天心事重重,想带你出去散散心。” 最近可不是心事重重的么,周沅浅无奈的叹息,还不都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一个激吻?算了,算了,既然寰少今天白天不在家,那就再找其他时间和他商量搬出这里的事情好了。 临近年关的超市,用热闹一词已经不足以形容。 前来采购年货年礼的顾客你挨着我我碰着你,购物车几乎没办法同行,饶是如此拥挤的情况仍然不能阻挡国人过春节的喜悦! 一堆一堆特价集中促销的年货,大礼包,大红色的小灯笼悬挂起来,一串串的鞭炮模型点缀在货架旁。穿着各色冬装拖家带口采办年货的市民围着货架,喜庆而浓郁的年味就是在这样热闹的气氛中蔓延开来。 走在暖烘烘的人群中,周沅浅的心情豁然不少。近几天的阴郁心情全都消散。她跟着何姨一起在超市里面挑拣着各种各样的春联。 超市货架上的各色商品,都是挺不错的。可是和寰少的那些特供日用品相比,就没有可比性了。息君苑里的一应吃穿用度,全都是从国外,指定的最最可靠的供应商处空运而来,所有的东西无不是上品中的上品。 因为是国外运来,所以对于本国的一些传统东西就不是很熟悉,这不,送来的年货中居然没有春联! 选了好几副春联之后,何姨便准备离开。出示了一下特级vip用户卡,不用排队就直接付款走人。 超市里面居然拥有如此的绿色通道。周沅浅觉得之前的二十多年都白活了,以前怎么都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情。 正新奇的时候,忽然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很是眼熟的男人。原来拥有超市特级 vip用户卡的顾客不是何姨一个。陆眀晖,正提了满满一大购物袋的上品站在出口处! 周沅浅的心里有些发慌,最近一段时间她的心绪有些乱,并不想正面面对陆眀晖。转过身,想绕别的通道走开。 谁知陆眀晖此刻已经发现了她,丢下手上的购物袋,几步走到周沅浅的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温润俊朗的脸上满是坚定而决绝的笑容:“天可怜见,沅浅,我终于见着你了。” 听了他的这句话,周沅浅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他前些日子在她的学校里那些天不依不挠的等待。 辉跃集团的少东,事务一定很多很忙吧?他这样国外归来的新贵,可是海沙市各大新闻媒体争相采访报道的对象,更是年轻女白领们心中夫婿的楷模,可是他却挥霍着大把宝贝的时间干了件最蠢的事情。去到一个即将放寒假的大学里站在寒风中苦苦等待一个女人。 陆眀晖死死的拦住了去路,周沅浅不得不调整好心情来面对他。于是让何姨先回去。 何姨走开后,陆眀晖立刻拉了周沅浅来到贵宾厅的一个小隔间。直接开口说:“沅浅,跟我走!” 周沅浅摇头。她已经公开和君尘寰出入过几次公开场合,现在让她离开君尘寰和陆眀晖一起,别人会怎么想她?又会怎么看陆眀晖?况且她早就已经下了决心要离开陆眀晖的。 陆眀晖按住她的肩膀:“展辰辰找过你,我知道的。这都是我的不对,假如你是因为她的缘故而离开我,那么现在起你大可以放心,我已经和她取消了婚约。现在我是个彻彻底底的单身男人,我自由了,沅浅,跟我走吧!” “你和她取消了婚约?”周沅浅的眼里满是震惊!随之而来的是各种心酸,在她看不见的角落,他究竟为她做了多少? “是的。现在你不用再有任何顾虑。跟我走吧,我已经说服了我爸。他已经同意了。这个年底我最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你带回家给我爸认识,然后我们三个一起过个快乐的春节。你不知道,今年的年货都是我自己一点点采购的。沅浅,现在我的心里就这一个愿望,求你成全我好不好?” 周沅浅感觉心中的酸涩渐渐上移,鼻子也跟着酸了起来。假如没有惨死亲人的那些仇恨,现在她一定用力的点头,跟着陆眀晖一起去他的家里,和他一起办年货,一起做年夜饭,一起陪着他爸爸过春节。那该有多么的幸福和温馨啊! 可是现在她不能点头。她对君尘寰发过毒誓,再 加上几天前君侯宫停车场上的那个激吻,她已经配不起陆眀晖了。她强忍住眼眶的泪意,摇头:“陆总,我想你找错人了。应该陪你过春节是展辰辰,不是我!” “没有错!我就是要你!不顾就是跟我回家而已,这样简单的事情,你也没时间吗?”陆眀晖的情绪明显的激动起来。平日里那个温润和煦,儒雅而稳重的陆总,此刻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焦躁的像个毛头小子。 周沅浅叹了口气:“不是没时间。而是不可以。陆眀晖,我们之间已经完了!要我怎么说你才放手!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就不明白呢!我跟你在一起,会连累你的!” “不会的!”陆眀晖解释,“假如你是因为上次辉跃集团和帝君集团恶性竞争的事而疏远我的话,大可以放心好了,他扳不动我,我也没必要去挤兑他,不说商场有商场的规则,就是当地政府也不允许这样。你真的不用担心!” 周沅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含蓄的说:“不光是这些,我有我的苦衷,总之我不能跟你在一起。”说到这里,也不想再停留,“就这样吧,我先走了。” 陆眀晖再次拦住了她的去路,紧紧的皱着眉头,目光里闪烁着浓浓的愤怒:“是不是君尘寰把你怎么样了?我早就知道,他把你扣在身边不是这么简单!” 周沅浅想要反驳,可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说,说和君尘寰无关,可是怎么可能无关,他的一个吻弄乱了她所有的心绪。而他把她扣在身边,也是她想要的,不是么。这些都要怎么和陆眀晖解释? 周沅浅的沉默让陆眀晖心里痛如刀割,他紧紧的握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暴露,他的心里满是自责,假如在她遇上君尘寰之前先一步找到她该多好!她一定是在君尘寰那里吃了亏,所以才不想接受他。 陆眀晖咬了咬牙,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就是她和君尘寰之间有过什么他也不想去在乎:“沅浅,跟我走。以前的事情都让它过去,我还是原来的我,我一直都在等你。抛开所有的顾虑,跟我走好不好?我不怕你的任何连累,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我的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如此的低声下气,就差苦苦哀求了。 周沅浅不是铁石心肠,早已经被这样的陆眀晖感动得无以复加。他所有的辛苦和心痛,全都是因她而起,原来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欠了他那么多。 不忍心再说拒绝的话,周沅浅含糊着答应:“眀晖,你给我时间考虑考虑。” “展辰辰已经和我没关系,她不会再去找你麻烦。我不害怕你说的任何连累,你还需要考虑什么?还是你有什么事瞒着眀晖哥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一起分担不好吗?”陆眀晖少年时代就是理科天才,现在若是还看不出来周沅浅有难言之隐,那他也不配做辉跃集团少东了。 “眀晖哥哥,你给我时间,让我考虑一下好吗?”周沅浅请求。 陆眀晖见她的态度已然有所松动,想着逼迫的太急也不好,便应了下来:“那好,就给你三天的时间。最迟大年初一的时候给我答复。” “好。”周沅浅点头。然后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残泪,头也不回的走开。她怕自己脚步慢一下就会忍不住把心里的仇恨,苦闷,煎熬全都告诉给他。天知道她做梦都想有个人来帮她分担一下,帮她参谋参谋下一步该怎么走。这条复仇路,一个人走起来真的很累! 身后传来超市员工客气的声音:“陆总,您的购物袋……大过年的,您怎么还亲自采购年货,打个电话我们派人给你送去就好了……” 周沅浅垂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住衣襟,假如她现在回头,和他一起回家,那么除夕夜的晚上她便能享用到眀晖哥哥亲手烹饪的温暖年夜饭……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可是她这一走,寰少那里要怎么交代? 寰少……想起来君尘寰,周沅浅的心里瞬间又乱了…… 回到息君苑,何姨正在做清洁。 何姨不会在寰少在家的时候做清洁,也就是说寰少现在还没有回来。周沅浅心情郁郁的回了自己的房间。回来息君苑的路上,周沅浅想好了,她要离开息君苑。对于君尘寰她可以随叫随到,但是坚决不能再住在息君苑,这样会出问题的,几天前的那个吻就是见证。 不用再等到别的什么时机,今天寰少从外面回来之后,就和他说清楚,她要搬出这里! 这一天周沅浅没心思做别的事情,就等在客厅里面,等着寰少回来。从上午等到中午,又从中午等到下午。 第47章 有些反常 客厅里面异常安静。周沅浅不知道自己已经等了多久,已经是深夜了,可是寰少还没有回来。 现在已经进入年假时间,不用再忙公司的事情,君老爷子和乾爷也已经在小年夜之后离开了海沙市,周沅浅不知道寰少今天到底是出去见什么人,出去了这么久都还没有回来。 困意袭来,周沅浅昏昏沉沉的歪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隐约闻到股香烟的味道。睁开惺忪睡眼,看到沙发上坐着个料峭萧瑟的冷俊男人,寰少!周沅浅瞬间就清醒了过来,猛地从沙发上坐起,看着那个正阴沉的抽着烟的男人:“寰少,您……您回来了?” 君尘寰冰冷的扫了周沅浅一眼,幽暗眸子闪过至寒光芒,周身的气场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冰冷摄人,只这一个眼风,周沅浅就感觉自己几乎要被冻结! 她坐在原处,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心脏漏跳了几拍,终于想起来自己坐在这里等他回来的目的。于是怯怯的开口,对那个男人说:“寰少,我……我想和你商量一下,我想……我想搬出这里……你放心,我搬出去之后一样可以对你随叫随到。” 君尘寰闻言,磕了下指间的香烟,转过头来,朝着周沅浅看去。幽深黑潭细细眯起,晦暗阴沉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周沅浅这才看清楚,这个男人的脸色此刻看起来竟有些发黑,额上更是沁出点点细汗。这是个什么情况? 君尘寰冷笑一声,伸出结实的手臂,在烟灰缸里按灭烟头,睨着周沅浅:“怎么,见了你的陆小情人之后就急着想逃开我?” 他怎么会知道她今天上午在超市里见过陆眀晖?周沅浅在男人冰冷且极具压迫力的目光逼问下不知道该怎么说,胆怯的低了头,低声辩解:“不是想逃开你,搬出这里我一样可以对你随叫随到……” 话还没说完,突被一股大力推倒在沙发上,力道之大之猛让她的后背磕在柔软的沙发垫上竟然有些疼。正要起身,却见君尘寰猛兽一样虎踞在她的上方,一双威严而凌厉的眸子紧紧的攫住她。 “再说一句离开这里,今天晚上就让你成为我的女人!”男人冰冷默然的声音居高临下的说。 周沅浅吓得浑身发软,恨不能夺路而逃,今天晚上的寰少似乎有些反常,今天白天他到底出去见了什么人? 君尘寰攫住她的视线越发的寒冷:“都发了誓要做我的人,居然还和别的男人见面,我对你是不是太好了?” 一天到晚都冷冰冰的不把她看在眼里,这也叫对她太好?看来今天晚上和他没法沟通了。她用力推着他的胳膊,想要从他身下逃开。可是没用,他的手臂太结实,铁打的一般,她根本就推不动。 “好好地记住你说过的话,以后不要拿这种小事来烦我!”男人极为不耐和不屑的说完这句话后直起身,走出客厅,回楼上休息。 周沅浅一阵后怕的维持着刚刚那个弱势而尴尬的姿势,眼睁睁的看着那个男人渐渐走远。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这样的冬天,他居然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衣,而且后背处隐约有汗渍。今晚的寰少真的是奇怪! 男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听不见了。周沅浅这才离开沙发,逃似得回了自己的房间。 想要商量的事情已经商量过了,周沅浅反而睡不着了。其实这个结果周沅浅自己都能预见,可是她还是想试试,没准就能离开这里呢?现在这样,要怎么和陆眀晖解释? 周沅浅躺在自己的床上,脑子里不由又浮现出陆眀晖那殷切而恳求的目光,心里忍不住一阵阵的酸涩。如果能离开息君苑,和陆眀晖在一起的话,她很愿意和他分享她的秘密。可现实是她压根就没办法从息君苑脱身,所以后面的假设全都无法成立。 眀晖哥哥,你自己一个人一定要好好的。周沅浅现在能做的,除了在心里祈祷他能过得好一些,别的什么都做不了。仔细想起来,眀晖哥哥为她做了那么多,而她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她欠他的,似乎越来越多。 时 间一秒一秒的流淌过去,已经是凌晨两点,周沅浅却毫无睡意。不仅毫无睡意,还格外的心乱如麻。寰少的那个奇怪的吻,陆眀晖的恳切,所有的烦恼在这样寂静得 能听见自己心跳声的夜里全都膨胀发酵起来,搅得心里格外压抑,周沅浅独自一人品尝着这样的困顿,有那么一刻,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这些事情压的喘不过气。 手机的屏幕无聊的闪动,时间一秒秒的过去。 终于周沅浅决定找个人聊聊天,不然她真的没办法熬过去这个长夜。其实她要好的人并不多,能在这个本应该熟睡的夜晚接她的电话的,除了阿翘没有别人。 试着拨了阿翘的电话,并没有等待多久对方就接听了电话。 周沅浅很是抱歉:“阿翘,这么晚了给你打电话没打扰你睡觉吧?真是抱歉。” “没 有啊, 我在医院里照顾我妈,夜里本来就睡不好得慢慢的熬时间,正好可以给你聊聊电话。”阿翘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瞬间就安定了周沅浅的心。周沅浅去过阿翘 妈妈的病房,当然知道那是最最低等的病房,病房里没有陪床家属的床,陪床的家属能用的就只有一张凳子,阿翘这样的家庭肯定没钱请护工,所以只能这么熬着夜 的守着。 “快过年了,你弟弟妹妹他们都还好吧?”周沅浅心里的烦恼没办法和阿翘说,只能找一些家常话来和阿翘聊,借以缓解下这样深夜里内心的压抑。 “好啊,当然好,你不问我都想不起来。浅浅,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啊!当归和黄莲他们前些日子被熙君集团的销售部给录用了!”阿翘很是喜悦,欢快的情绪几乎都能透过手机信号传到周沅浅的心里。 “熙君集团,b市年底新上市的公司,据说规模很大,给的薪水很好,不过招聘也很严格。我们这样的名牌大学的应届生都不一定能进得了熙君的销售部,没想到当归和黄莲去试了一下就被录用了。哎呦呦,我这个做姐姐的压力好大。”阿翘越说越开心。 周沅浅听着也很开心:“阿翘,恭喜你。看来你们家的霉运已经过去,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可不是,我看当归和黄莲一定是遇上什么大贵人,不然这样好的工作怎么会轮得到他们?他们都只是初中毕业……” 阿翘在电话那边喜不自禁的表达着自己的喜悦,可是周沅浅却感觉好像有哪个地方不太对劲。本来只是阿翘的一句无心话语,却勾起了周沅浅心里的点点疑惑。 如此聊了几十分钟的电话,周沅浅觉得心里放松许多。挂了电话之后就感觉困意浓浓,一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 不知道寰少今天有没有出门。周沅浅想躲开他,于是洗漱之后就窝在自己的房间不出去。 一个人呆在房间有些无聊,忽然周沅浅想起来昨夜里阿翘在电话里提起过的熙君集团。为了求证一些事情,她拨了薇薇安的电话。 “老周!你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总裁把你滋润的都不记得我这个朋友了!”薇薇安的眼里,周沅浅和寰少从来都是有着不寻常的男女关系的。 周沅浅这会儿也懒得解释这些越描越黑的话题。直接开口问:“薇薇安,你有没有听说过b市的熙君集团?” “熙君集团?怎么会没听说过?这是咱们总裁年底的时候去b市收购了好几家公司,合并到咱们帝君在b市的几家子公司成立的一家新的集团公司。刚刚一成立就上市了。年假之前我们人力资源部一直都在给这家集团公司筛选人才呢,还好要过年,不然非得忙死……” 薇薇安神神叨叨的说了许多,不过周沅浅却只听进去一点,那就是b市的熙君集团也是君尘寰的产业! 阿翘无意之中说出口的话居然是真的,当归和黄莲可不就是遇上了大贵人才能进去熙君集团上班么?这个大贵人不是别的,正是君尘寰!也只有寰少能将这样寻常百姓眼里天大的事情,处理的这样轻飘飘的毫不费力。 可是他为什么要帮助阿翘家?周沅浅记得自己那天是想求他安排当归和黄莲的工作,可是她并没有说出口啊! 说寰少是个细心周道的男人,周沅浅死都不相信。可假如他想要借这件事和她谈条件,可是这段时间以来他压根就没有和她提过这事,这事根本就不可能被他放在眼里。猛然间,周沅浅想起来几天前的那个激吻!几乎是一瞬间全身的血液汇聚到心脏,难道…… 这个设想还没有成型立刻就被周沅浅彻底否定。 先不说她和他之间的仇恨敌对关系,单单是寰少那清冷孤傲目中无尘的挑剔作风都不可能会看上她这样的豆芽菜。 在房间里一直躲到中午,肚子饿得不行。早餐都没有吃,现在都中午了,也该去厨房找点东西吃了。这栋房子那么大,总不会倒霉的撞见他吧? 周沅浅拉开房门走了出去。经过客厅,来到厨房。厨房里面何姨正在忙碌着午餐。根据用餐水准来看,寰少今天应该没有出门。周沅浅透过厨房那半透明的玻璃朝餐厅看去,还好,寰少还没过来。 自从寰少那个神经质的吻之后,周沅浅就再不和他一桌吃饭。何姨自然知道这些。此刻一面翻炒着最后一道菜一面开口对周沅浅说:“你的午饭已经装进饭盒,快点吃吧。” “好的,谢谢你啊,何姨。”周沅浅拿了自己的饭盒就要朝厨房外面走。正巧这个时候看到一个高大英朗挺拔的冷俊身影走了过来。 到底还是遇上了。 第48章 因为这个 君尘寰已经下了楼,往餐厅走来。餐厅和厨房之间的距离并不大,周沅浅不想和他呆一起,所以这会儿走开已经不可能,只好继续呆在厨房,解决掉自己的午餐的同时等待着外面餐厅的男人用完午餐。然后悄悄离开。 饭盒里面的饭菜还没有吃上几口,就听到何姨的声音说:“周小姐,寰少让你出去吃饭。” 周沅浅不太情愿,指了指自己的饭盒说:“可是我已经吃上了啊。” 何姨温和镇定不容拒绝的说:“周小姐你还是出去吧,总不能让寰少来请你吧。” 周沅浅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随后一硬头皮,不就是吃顿饭嘛,有什么了不起!去就去!丢开饭盒,朝着餐厅走去。 今天的寰少和昨晚明显不同。周身的气势虽然一如既往的清冷,可是比昨晚要缓和许多。也许是今天不用出门,所以穿着身不太正式的休闲西装,脸上的脸色比昨晚好看一些,此刻看起来安静,淡漠,却又很是刚毅英朗。 一组五官掰开来看不觉得,放到一起顿时就显得威严而冷冽,冷魅而邪肆。无声的透着种难以言表的震慑力。高贵神圣宛若天上的神祗。优雅清贵如同古老神话中的王子。 他的吃相很是优雅,可是优雅的吃相并不影响他的进餐速度。这一点周沅浅早就有所认识。她一声不吭,静悄悄的在他对面的那张餐椅上坐了下来。虽然心里有些胆怯和局促,可是并不像在面子和气势上输给他。 她 深吸了口气,拿起那双名贵的象牙筷。大不了她就慢慢的等着,等到他吃完走开后她再开动好了。她那小饭盒里面的午餐和寰少享用的午餐根本没得比。周沅浅曾经 没品的想,自己虽然没啥钱,可是天天吃着寰少水准的山珍海味,早就把大把大把的钱吃了回来,这辈子这样吃下去也能顶个小小富婆了。 一面小心的吃,一面看着对面坐着的男人,欲言又止,不知道到底要不要问是不是他帮着当归和黄莲安排的工作。这是个很难缠的男人,有的事情还是弄清楚了比较好。 可是问清楚之后他又要和她谈条件怎么办呢?焉知他不是特意等着她自己来问?转而一想,寰少这样的大人物应该不会连这样的小事都算计吧? 就在周沅浅犹豫不定的时候。君尘寰已经用完午餐,拿着餐布拭了下嘴角之后便起身走开。 “等一等!”周沅浅忙走上前拉住他的衣袖。男人威严而清冷的 目光扫视过来,她顿时有些局促的收回手,客气的笑:“寰少,我想问一下我b市的一个朋友老家来的弟弟妹妹的工作是不是你安排的?” 轻蔑而狡猾的笑意自潭底闪过:“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周沅浅正色问:“如果是的话,我想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话音还没散去,忽地感觉眼前一暗,身子被他的大掌推到墙上,一个压倒性的吻强势袭来……他居然又吻了她! 周沅浅吓得脸红心跳浑身发烫,正要反抗推开他,他却自行结束了这个吻。和上次缠绵持久的激吻相比,这是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她的魂魄尚未归为,便听到男人戏谑的声音道:“因为这个行不行?” 待周沅浅明白过来自己被这位寰大少给调戏了的时候,他已经远远的走出了她的视线。她摸了下自己的嘴唇,思维有些迟钝的回到餐桌旁坐了下来,几分钟后才想明白,阿翘弟妹的工作还真是他安排的! 还有一天就是除夕。 午餐之后周沅浅回到自己的房间,看着窗外息君苑中雅致而富有意趣的绿化,想起来昨天超市里陆眀晖说的那些话。她想她终究还是要让他失望了。他可以毫无顾忌的对她敞开心扉,而她却不能自私的将他拖进泥潭。 周沅浅考虑了一天的时间,决定给陆眀晖打个电话,好让他不会因为等她的答复而影响过春节。 电话拨了过去,却一直占线。 陆眀晖这个时候正在接展辰辰的电话。 作为国际一线大都市海沙市副市长的女儿,这样的年底,展辰辰本应该有许多的酒会,晚宴等要出席。可是她却哪里都不想去。 她不明白为什么陆眀晖要和她接触婚约,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付出了那么多,以她的才能完全可以自己开一家公司,可她却低声下气的来给他做个小助理,不管何时何地,只要他需要,她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她 是那么的爱着他,爱他几乎胜过爱自己,她的心里他就是一切,上一次遇上劫匪也不过是因为她太关心他的公司。出纳员家里有事请了两小时假提前下班,为了不影 响第二天的一项业务,她这个总裁助理亲自去充当出纳员前去银行办理转账和取款,包里兜着二十万,吸引了劫匪,若不是她机警只怕不仅仅是脑震荡和骨折这样简 单。 她就是这样的豁 了命的去爱他,替他着想,费尽心思的说服爸爸答应她和他订婚。那么多的付出,换来了和他的婚约,可他却红口白牙的一句话就要和她解除婚约,断个干净! 这样的下午,展辰辰的心里悲伤阴暗的看不见任何光线。 当他向她提出分手解除婚约的时候,她的心痛得快要碎成灰,可是爱情里最后的那一点点尊严告诉她不要哭不要示弱,就算是败了,也要败得有尊严。那天开始,她疯狂的购物过,不顾形象的还吃过,健身房里精疲力竭的流汗过……可是都没有用。 这个下午,她感觉自己真的快要挺不住了。 搬来几箱酒,想着如果能够一醉方休,也是一种很不错的疗伤方法。酒精度颇高的酒水,一杯杯的喝下去。却没能将自己灌醉。没有醉的神识全无反而越喝越清醒起来。曾经的一幕幕往事,一点点回忆,全都如此清晰深刻的涌进脑海。 终于展辰辰借着酒兴,拨了陆眀晖的电话。电话很快接通,像是手机主人正在焦急的等着谁的电话似得,可是听了来电者的声音后立刻就变得失望萎靡起来。 展辰辰的心一阵寒冷,像是一个冰桶迎头倒下来一般。她知道他在等谁的电话,呵呵,她不过就是去那个女的所在的学校骂了她几句而已,陆眀晖便要和她解除婚约划清界限。陆眀晖,你何其残忍! 展辰辰带着股悲怆和不甘,对着手机说:“眀晖,我知道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求求你不要不理我也不要和我接触婚约,只要你等够重新接受我,我保证,我一定乖乖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一定不会再去找她也不会去骂她。” 陆眀晖略显不耐和焦躁的声音道:“展小姐,要我怎么说你才能死心?我们两个根本就不合适,我的心里没有你,就算你勉强和我在一起也不会开心。为什么你就不能离开我去寻找真正属于你的幸福?” “没有幸福了,你都不要我了,我哪里还有幸福?”展辰辰忍不住哭了起来,“眀晖,我不信你一点都没有喜欢过我,假如你的心里没我,当初为什么要和我订婚?” 陆眀晖想也没想的说:“当初是因为我没有找到她,而且从切实利益出发,和你这个副市长的女儿订婚是最好的选择。可现在不一样,我找到了她,我要保护她给她幸福,所以……辰辰,你要怪就怪我吧,我承认我曾经自私的为了自己的利益利用了你的心,不过我会补偿……” “补偿什么?你都和我那么清晰的 划清了界限!还能怎么补偿!这么长时间,我的心意你难道还不知道?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只要你!”展辰辰歇斯底里的对着电话喊,酒精已经彻底的燃烧她的神经,手臂一挥,哗啦啦的茶几上的玻璃酒杯全都跌到地面摔个粉碎! 陆眀晖那边停顿了几秒钟,短暂的停顿之后他终于还是做出了自己的决定:“对不起,我还是不能和你在一起。”说罢就快刀斩乱麻的挂了电话。 耳边的手机瞬间就静了音,他终于还是拒绝了她。展辰辰无奈失魂的苦笑几声,只感觉胸腔里的那颗心被他果决的挂电话的声音给刺穿,献血淋漓。 假 如没有了陆眀晖,展辰辰觉得自己的生命将没有任何意义。那个俊朗非凡,温厚儒雅,沉稳且不乏果决的男人,那个精通金融运筹帷幄,谈笑间肃清各种障碍,短短 两年时间救活濒临破产的辉跃集团,成为海沙市新贵的男人。假如生活中没有了他,展辰辰不知道自己剩下的生活还能怎么安排! 头很痛,心很累,展辰辰无力的瘫倒在地,想要好好的休息一下。 地上摔碎了的玻璃碴割在裸露在外的皮肤上,瞬间便又鲜红的血液涌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展辰辰却感觉不到痛,反倒有一种即将解脱的快感。是的,解脱,她真的不想这样累的折腾下去。伸出右手捡起一个比较大块的玻璃碴,朝着左腕狠狠一划…… 鲜血逐渐在光洁的地板上蔓延开来,展辰辰微笑着闭了眼。所住的单身公寓在此时此刻静谧的可怕,她看到了,看到了自己和陆眀晖订婚的那天,多么热闹的订婚典礼,鲜花,祝福,所有的所有,伴随着陆眀晖清朗俊逸的容颜,这一刻,在她的心里就是永恒。 五十出头的展副市长一路急赶慢赶,赶来他女儿所住着的单身公寓时,看到就是一地的璃酒杯碎片中,那一大滩极为刺眼的鲜血,还有他那一心求死脸色苍白的宝贝女儿! “辰辰!辰辰……”官场里八面玲珑的老油子展副市长,在这一刻惊惶的像个孩子,他手足无措的将展辰辰从地上拉起来抱在怀里,老泪顺着保养得意发了些福的脸颊往下流。 第49章 买凶杀人 “辰辰,我的乖女儿,你这是在干什么!”展副市长悲伤无措的浑身发抖,竟不知道是该先探一探女儿的鼻息还是该先打急救电话,手忙脚乱的脱了那捡价值不菲的外套朝着展辰辰割破了的手腕捂去,不能再流了,他女儿的血不能再这样流了! 候在门外的市长秘书帮着拨了急救电话。 市长秘书虽然站在门外,可是门内那样触目惊心的场景想不看到都难。展辰辰,那可是展副市长大半辈子唯一的至宝,捧在手心怕丢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可是比这位狡猾精明的副市长的命根子还要重要的东西。 想 当初展副市长的那批手下没有不打展辰辰的主意的,年轻的想求回家当老婆,年纪大的想巴结回家当儿媳妇,争先恐后,挤破了头,就为了能得到展副市长的这个心 肝宝贝来和展副市长搭建关系。没想到最后展大小姐竟然迷上了海沙市的新贵企业家陆眀晖。企业家新贵配副市长的宝贝女儿,政商联姻,也还算般配。 没想到的是陆眀晖那小子得了这么大一块宝贝却不知道爱惜,竟逼得人展大小姐腊月底快过年的时候割脉自杀!啧啧,老天还真会玩人。 市长秘书一面感叹着这些,一面等着医院的急救车,急救车来了以后又帮着展副市长把展辰辰抬上担架。 海沙市第一人民医院。 急救室外的等候区,展副市长仿佛瞬间衰老了十岁!他目光呆滞的等待着,等待着……假如他的女儿今天有什么三长两短,他发誓,拼着官位不保他也要让伤害他女儿的人死得很惨! 展副市长不敢想象,若不是今天下午思女心切,打电话催女儿快点回家来过年,只怕他的宝贝女儿就要这样不声不响的死去!一想到这里展副市长就心痛的无以复加。而心里有多痛,对于伤害他女儿的人就有多恨! 终于,急救室的大门打开,戴着口罩的医生走了出来。 展副市长忙迎了上去:“医生,我女儿她怎么样了?” “已经没有大碍了,伤口有些深,失血有些多,不过失了一部分血后血液里面的凝血因子凝固了伤口这才没有太严重失血。现在伤口已经包扎好,不过……”医生停顿了一下。 “不过什么,医生您尽管说!不管是出钱还是出人都不要顾虑,您尽管说!”展副市长的情绪很是激动。 医生取下口罩,微笑着摇头:“您先不要紧张,我是想说, 相对于病人的伤口来说,病人的情绪才是最大问题所在,假如她的情绪一直这样低落,这一次就算抢救成功下一次也难说。” 确认自己的宝贝女儿暂时没有大碍了,展副市长这才客气的对医生笑了一下:“救过来就好。多谢医生您提醒,回头我一定安抚好她的情绪。” 高级vip病房中,展辰辰悠悠转醒。有些吃力的睁了睁沉重的眼皮,意识有些飘忽,不知道自己这是在哪里。当视线聚焦在病床旁的爸爸的身上时,才勉强的笑了一下:“爸。” 一声爸,让展副市长瞬间湿润眼眶,他凑上前替展辰辰掖好了被子,有些哽咽的说:“辰辰,你是要吓死爸爸。天大的事情都还有爸呢,你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展辰辰无力且无奈的叹息:“爸,你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不能让陆眀晖爱我。为了一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他就好像疯了一样……爸,我好恨,真的好恨!” “女儿,你恨谁?告诉爸,爸替你出了这口气!”展副市长无比宠溺自己的女儿。其实早在急救室外的时候,展副市长就发誓要让伤害他女儿的人死的很惨! 展辰辰恨陆眀晖,可是恨有多深爱就有多深,就算心里怨他千遍万遍却还是不忍他有什么麻烦。展辰辰的心里最恨的是周沅浅,从她不顾市长千金形象前去周沅浅的学校大闹就能看出她不是一般的恨周沅浅。 “辰辰,你恨谁?谁把你弄成这样?你倒是说啊,说了爸爸替你做主!”展副市长为了让自己女儿出了这口恶气心情好些早日康复,心中已然决定,谁逼得他女儿去死,他就让谁粉身碎骨!身为国际一线大都市的副市长,他有这个权利! 展辰辰面对自己的老爸没什么好隐瞒的,遂将周沅浅如何在她和陆眀晖之间横插一脚引得陆眀晖疯狂不已不顾一切的事情告诉了展副市长。 “我说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不过就是个会勾搭男人的狐狸精罢了。”展副市长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你这丫头,这才多大的事情搁得住寻死觅活的?放心养身体吧,爸爸保证,让那个姓周的狐狸精以后从你和陆眀晖之间彻彻底底的消失!” 展副市长心中已经有了决断,若是什么大人物他还不敢保证,一个名不见经传毫无靠山的女人,捏死她,不过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紧接着展副市长动动手指,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老赖!是我啊……”展副市长简明的说了下自己的目的,同时许了对方做 成此事的好处便收了线。其实对方想要什么,在海沙市的地面上还没有他展副市长办不到的,而展副市长所要求的只有一点,那就是要周沅浅去死! 展副市长口中的老赖,不是他的属下,不是他的保镖,更不是他的朋友,而是海沙市地界上最大的黑老大。 这个世界上没有白道,也没有黑道,有的只是亦正亦邪的人间道。 只要利益砝码给得充分,市长和黑老大也可能达成合作! 息君苑里,周沅浅并不知道自己被人盯上,即将被人索命。 她给陆眀晖打了电话,告诉他:“眀晖,你不要再等我,我祝愿你以后都生活的幸福,找个好妻子,好好的过完这一生……” “不!沅浅,请不要这么急着答复我。也许是我逼你太紧,放心,我给你时间,你尽管考虑,什么时候考虑好了什么时候再联系我。”陆眀晖不等周沅浅把话说话就急急忙忙说了这些,然后不等她回复便又匆匆忙忙挂了电话。 陆眀晖若是能坦然接受彼此分开各自生活的决定,周沅浅会感觉到些许轻松,可是陆眀晖依旧固守着那份从年少时节走过来的爱恋,不肯放手,这让周沅浅的心里沉甸甸的难受。 找不到什么途径来排解伤怀,碰巧何姨这两天正修剪息君苑这座巨大宅区里面的一些植物来迎接新春,周沅浅便跟着何姨在息君苑的那一片一片名贵而雅致的绿色景观中放松心情。 息君苑无疑是个阔绰高雅且奢华异常的巨大宅区,若干栋恢弘且其实华贵的独栋别墅掩映在雅致清幽的绿色园艺中,方圆多少里都归到了这里,这片私人宅区比那些所谓的富人区都要霸气大气贵气许多! 无独有偶,同样霸气且大气贵气的巨大私人宅区除了这座息君苑以外,还有一个坐落在这个国家的南海。那是一片巨大的岛屿,仅供个人使用的岛屿。它有一个很有传统色彩的名字,龙岛。 华国最大最嚣张同时也是最狡猾最神出鬼没的黑老大,君老爷子,便住在这座龙岛。只是没有外人知道这些,这是一个捂得非常紧的秘密! 龙岛上同息君苑差不多,坐落着不少高高矮矮,各种建筑风格的独栋别墅,掩映着清雅幽静的绿色园艺。风景秀美,视野开阔,世外桃源一般与嘈杂脏乱的社会隔离,不染任何尘污。 息君苑里居住的人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说它不染尘无倒还说得过去,至于龙岛,只能说它乍一看去风景清新美好不染尘污 ,是实际上,它上面的每栋独栋别墅里面都住着一位颇有势力的黑道头目。而这些头目从来都只听从一个人,那就是君老爷子! 人都是惜命的,道上混的人尤其如此!为了使龙岛安全隐蔽,除了龙岛上居住过的人其他人都不可能知道这样一个岛屿的存在。光是为了岛屿隐蔽都不知道送了多少条人命,现在,道上的人为了保命自然不会泄露这事,而其他的人更是无从得知这些事情。 除夕夜,整个华国都沉浸在大年夜的快乐祥和中。龙岛也不例外。各种酒会,宴席,舞会等等,欢聚一堂。有资格住进龙岛的,都不会是道上的小人物,一个个出手阔绰,这个春节竟过得比任何地方都奢靡。 如此阔绰奢靡的春节却不是龙岛上最热闹的,私下里有不少人感慨:“若是寰少在就好了,想当初寰少在岛上的时候,那可真是热闹……兄弟们就服寰少这样的。” 说者无心,听者却是有意。 君乾感觉自己已经受够了!不论是外形,才干还是其它的各种能力,他乾爷哪里就比人们嘴里的寰少差了?凭什么他们如此抬高寰少却对他乾爷选择无视?君乾觉得自己已经很拼了,这些年虽然在道上混出了很大的名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人们一提到寰少立刻就忘了他乾爷。 君乾感觉自己一直一直都在被君尘寰压制着!从前君尘寰还跟着君老爷子的时候是,现在君尘寰和君老爷子划清界限了也是! 这样的除夕夜,君乾没心思去参加龙岛上的各种热闹奢靡的跨年活动。他怀着种强烈的不甘和嫉恨独自一人离开了龙岛。 龙岛上面有一架桥,通过这架桥可以来到陆地。不过今天晚上君乾并没有驱车从这架桥上离开。他来到龙岛最为隐蔽的一个角落,上了一辆快艇。快艇不是很大,所以启动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打扰岛上正在热热闹闹过除夕的人们的热情。 快艇开出一段距离之后,龙岛上的灯光逐渐远离成为海上夜幕中的一个个小亮点。阵阵海风带着海水的腥气迎面吹来,周围一片黑暗,快艇上面的灯只能驱散可怜的一小片黑暗。可是君乾此刻却感觉心里非常舒爽!因为今夜起他要对君尘寰发出致命一击! 第50章 买她的命 小时候起君乾就处处被君尘寰欺负和压制,那些遥远的往事就先不提了,单是最近的一些事情,就足以让君乾恨的牙痒痒,b市舞会上让他出丑,海沙市的赌场上让他颜面尽失,还有龙岛上的人宁愿怀念离开四年的君尘寰也不愿好好吹捧一下他这位乾爷! 君乾就是带着这些强烈的嫉恨和不甘下了快艇,登上一艘大船。 这艘大船是君乾的地盘,他刚一上船立刻就有手下迎上来汇报:“乾爷,您要的人已经带来了。” 君乾颔首:“一路上有没有什么意外?” “乾爷放心,一路上非常顺利。” 君乾这才迈开长腿,一路来到一个房间。房间里面灯光有些暗,阴暗的角落里坐着一个披散着长发的女子,女子非常安静,就这么静静的坐着,看到君乾走进来的时候也没有起身问候。 不过君乾并不在意这些,他来到女子面前,微微弯了腰,凑近女子的脸庞,伸手撩开她脸颊边的长发,仔细端详了一番,随后发出得意的笑声:“h国的整容技术果然不错,这张脸简直和殷柔的那张脸一模一样!” 女子甩了下头,和君乾的手拉开了段距离。 “阿丹,四年前殷柔没能杀了君尘寰,那是君尘寰撞了狗屎运侥幸逃脱,这一次,就由你接替殷柔杀了他!你曾经是殷柔最得力的下手,应该知道怎么办。”君乾阴邪一笑。 阿丹冷哼一声:“君尘寰与我有仇,不用你说我自然会杀了他,我没必要受你的差遣!” “殷柔是个多么美丽狡猾的女人,还不是杀不了君尘寰先害死了自己?你若是步了殷柔的后尘,爱上了君尘寰,那该多可惜,你只有听我的,才能替你弟弟报仇!”君乾冷艳的桃花眼猛地一暗,“否则你只怕连君尘寰的头发都摸不到一下就死了!” 阿丹咬牙忍下心中对乾爷的厌恶,不可否认,君乾说的很对,要对付君尘寰凭她一个人是远远不够的,想一想弟弟的仇,只能点头:“好,我听您的。”只要能达成目的,与魔鬼合作又怎样。 君乾赞许的点头:“明天起我会帮你接近君尘寰。不过你最好不要擅自行动,你整容的材料可是很特别的,你也不想成为丑陋不已的老巫婆吧。” 阿丹强压下心头的怒火,现在她已经没有说不的权利,已经跳进了这个魔鬼的陷阱,只能一步步往前走了。 君乾很满意阿丹识时务的表现,抬手拍了拍她的脸:“这就对 了,乾爷我不会亏待你的。”说罢转身走出了房间。他暂时还不想杀了君尘寰,他想要的是,是控制住君尘寰。 想象着君尘寰被自己控制住,惟命是从,君乾不由得意的大笑,那该多爽啊! 这个除夕夜里,君乾已然布置好了设计君尘寰的陷阱。 而息君苑里,却是一片安静。 周沅浅和君尘寰一起吃了所谓的年夜饭后便窝在自己的房间里玩手机。作为一个孤儿,固然每年春节都少不了的冷清,可是也没有哪一年的除夕夜如此的冷清。 因为无聊,周沅浅睡得比较早。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之中被一声巨响吵醒。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大件的东西被摔到地上!周沅浅瞬间警觉起来,这么大的动静该不会是君尘寰的什么敌人找上门来打架? 匆忙穿好衣服走出房间,正好看到何姨慌慌张张的朝楼上跑去,时间才凌晨而已,何姨看上去也是刚刚醒来匆忙穿好衣服的样子。 周沅浅追上何姨的脚步,急切的问:“何姨,发生了什么事?” 何姨一面爬楼一面焦急的说:“我也不知道,先去看看再说,寰少好像出事了!” 君尘寰的卧室门紧紧的关着,门内一片沉寂。何姨不安的拍着房门:“寰少,你没事吧?” 拍了好一阵门,门内才传来一个满是隐忍的声音:“都走开!我没事!” 周沅浅暗自道,都隔了那么久才回应,声音里面满是痛苦的样子还叫没事?是的,门里面的男人就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按道理她应该咒他快点死了才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周沅浅居然有些担心,担心门内的那个男人! 怎么会这样子?周沅浅为自己的这一心理感到不安。心想也许是同一屋檐下生活熟悉了的缘故吧? 这个时候何姨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拍脑袋:“我竟然忘了拿钥匙开门!”于是转过身去找钥匙了。 有了钥匙,门很快打开来。 周沅浅跟着何姨走了进去,看到原本装修的奢华雅致的卧室里竟然一片凌乱,东西扔得到处都是,一个本来嵌进墙内的大型衣柜居然倒在地上!这才明白过来刚刚楼下听到一声巨响是怎么回事。 “怎么会这样?”何姨有些惊慌,“寰少的毒瘾四年前就已经全部戒掉了啊,怎么会这样……对了,欧阳医生,当时是他帮寰少戒的毒,我这就去打电话!” 四年前?又是四年前。四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何姨匆忙走开,周沅浅则不由自主的走进了房间,朝着墙壁边那个微微倾身趴在墙壁上努力隐忍着痛苦的男人走去。 这是个非常倔强的男人,任凭毒瘾发作时身体难受异常,他也绝不示人以软弱。若不是头发悉数汗湿透,脸色苍白难看,抵在墙上的那只手臂用力紧握青筋暴起,几乎看不出他现在正处在巨大的不适中。 “寰少。”周沅浅试着唤了他一声。 男人闻声猛的转过头来,阴暗至寒,犀利冷冽的目光扫过来,周沅浅吓得后退一步。 “你走开!”他历喝一声,许是不愿让自己的窘态被人看到。可是此刻他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呵斥完这声后颓然往地上倒去。 几乎是想都没想,周沅浅伸出手臂扶住了他,被他结实的身躯一带坐到地上。她的手臂抱着他的上身。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自手臂处瞬间蔓延至心脏,心里有一种特别一样的感觉涌起。 那个霸道蛮不讲理,冷傲睥睨天下的男人,那个高贵清冷若古神话中万人敬仰的王子的男人,此刻就躺在她的臂弯里!近在咫尺,如此亲密。 看着那艺术品般的镌刻俊脸,刚毅而棱角分明,英朗而冷魅惑人,周沅浅呆愣找原地,脑子里竟一片空白。 “你不是想杀我吗?现在就可以动手。”男人凉薄的嘴唇微启,像是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一般,“床头的抽屉里有枪。” 轰隆隆!恍若一声惊雷自周沅浅的头顶炸开,他如何知道她处心积虑的留在他身边就是为了杀了他? 男人好看的俊眼此刻紧紧闭起,周沅浅的心里越来越惊慌。起初是因为他居然早就知道了她留在他身边的目的而惊慌,而随着时间一秒秒过去,她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就那样找出手枪来杀了他而惊慌!不是不敢,也不是时间不够,而是她心里根本不想那样做。 她不知道自己上一次拿着匕首刺向他的勇气到底去了哪里。 怎么办?怎么办!她的仇人此刻就在她怀里,可是她却不想杀他了!周沅浅感觉自己要疯了,心中支撑着她的恨意怎么会越来越淡?她到底应该怎么办。 恰在这时何姨急急忙忙走了进来,对周沅浅说:“周小姐,欧阳医生的电话拨不通,今天是年初一他大概关掉手机过春节了。看来只能上门去请他来。可是寰少曾染过毒瘾的事情万万不能泄露出去,现在天还没亮,偏偏 你我都不会开车没怎么办!” 周沅浅强烈的自我矛盾被何姨的这席焦急不安的话打破,已然对自己做出了决定:“何姨,你留下来照顾寰少,我去请欧阳医生来。我比你年轻,腿脚比你快。”要疯了!她不但没有下手去杀他,反而如此卖力的要找人来救他! 何姨点头:“只能这样了。这是欧阳医生的地址,你拿好。” 周沅浅将怀里的男人交给何姨,然后拿着欧阳医生的地址出发了。 息君苑的大门走出来之后,还要走大半个小时的路程才能看到最近的公交站台,此刻天色朦胧亮,地理位置有偏,几乎打不到车。周沅浅出门太急,没有穿厚外套,息君苑里面有暖气公交站上可没有,不到五分钟周沅浅已经瑟瑟发抖两排牙齿直打架了。 而周沅浅忍受着年初一凌晨的寒风等着公交车的时候,息君苑里面却已然恢复了安静。 君尘寰的卧室里,何姨已经完全镇定下来,全然没有了那种焦急和忧虑。她恭敬的站在君尘寰的身边,而寰少此刻已经恢复如常,哪里还有半点毒瘾发作时的痛苦模样? “这场戏你演的很不错。”君尘寰踢开地上的杂物,走到卧室的休闲沙发上坐了下来,掏出根香烟来慵懒闲适的点了。 何姨回应说:“看来周小姐对寰少您的心一片赤诚,只是寰少您不该咒自己毒瘾复发。” 君尘寰吐出口烟雾,摆了下手,何姨见状退了出去。 整个卧室恢复安静的时候,君尘寰掐灭烟头,走到床头柜旁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把闪着暗光的手枪,没有人知道他的毒瘾最近真的发作过,不过不是在今天而是在两天前。因此才安排这场戏,他需要清楚地知道身边的人对他到底揣着何样的居心以迎接一些人的小动作。 周沅浅这边,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终于等来了一辆公交车。心中一阵喜悦,正要上车,忽感觉后颈一痛!紧接着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一只麻袋兜头将周沅浅套了个严实,两个黑道混子模样的人抬着麻袋上了辆车子后立刻打电话出去:“老板,已经得手。” 低沉阴冷的男人的声音在电话里命令:“好,有人要买她的命,你们找个稳妥的地方后立即动手!” 第51章 不是他的女人 载着被敲晕了的周沅浅的贼车一路朝着市郊区开去。 做掉一个人就能拿到一笔丰厚的报酬,对于黑道上的人来说可是个肥差。每年每天那么多的命案,真正侦破了的又有多少?只要捂得够紧别人不知道就好。车上的两个混子一面开车一面想着事成后数钱的情景。 可怜麻袋里昏迷着的周沅浅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快要踏进阎王殿了。 快速行驶的贼车后面,一辆黑色商务车由远及近的追了上来。 商务车上坐着两个黑色西装面目炯然的男人,正是君尘寰的两位保镖,虎子和阿豹。 虎子不太赞成就这样追着那辆车:“还是禀告一下寰少再行动吧。做人保镖最忌讳的就是不听主人的吩咐擅自行动。” 阿豹一面握着方向盘死死的咬紧前面那辆贼车,一面笑着说:“禀告了寰少也是让咱们救人,现在大好的时机错过就不好追了,不信咱么就打个赌,寰少知道这事后肯定是让咱们尽快救人。” “为什么?”虎子好奇阿豹为什么这么笃定。 阿豹玩笑着踢了虎子一脚:“你个木头,这事你不在行,泡妞玩女人得问你豹哥,那么明显的寰少是看上了这个女人,不然凭什么让她在息君苑住那么久?” 当 然还有一层原因阿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曾经寰少让在周沅浅的身上放一个追踪警报装置,就是上回在b市的时候阿豹递给周沅浅的一个发卡,那个发卡只要和她的 皮肤接触过就会有一个微小的追踪警报器留在她的皮肤上。平常的时候这个比头发丝还小的微型装置没什么用,一发生意外的危险,这个警报器就会发警报到阿豹那 里。 这也是今天为什么周沅浅才出事不久阿豹就能第一时间收到消息并追赶过来的原因。那个发卡是寰少让给周沅浅的,可见寰少对周沅浅的态度非同一般。 劫了周沅浅的混子也不是等闲的人,他乃是海沙市最大的黑社会大佬手下的人,此刻他一面开着车,一面又打了电话出去:“老板,我们被人跟上了,对方追的很紧,根本找不到机会下手。” “追的人不多的话发信号出去让我们的人赶过去,追的人多的话就先脱身。”电话里暗沉冰冷的声音吩咐。 阿豹正开车奋力追赶着绑匪,突然发现不知道哪个方向突然来了不少车拥住那辆载着周沅浅的车,不由恨恨的一拍方向盘,大骂:“ 狗日的!怎么突然来那么多人,看来他们根本不是绑错了人,根本就是刻意为之!” 虎子惯常的板着脸,不过一双星目紧紧盯住对方的车队,沉声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都是海沙市黑道上只手遮天的大佬老赖的手下!” 阿豹冷笑出声:“呵!这样的阿猫阿狗也敢动寰少的人,这要是四年前……” 说到这里阿豹猛然想起来什么,四年前寰少还在替君老爷子打理道上的生意,各个地界上的人没有不天神老爷一样的供着寰少的。可是现在不同,现在寰少已经彻底洗白,和黑道上所有的人和事划清界限,现在猛的要和海沙市地界上最大的大佬斗法只怕没有人手。 都说是强龙不压地头蛇。眼下寰少要对阵老赖这条地头蛇应该很是棘手,要知道寰少现在连强龙都不是。 虎子同样的也想到这一层,忙掏出手机:“还是先报告寰少一声。” 阿豹没有说话,自然是默认了。 清晨的光线透进息君苑中最为气派的这栋别墅中最大的客厅里。这是新年的第一天,可是这个偌大的奢华客厅里却显得有些冷清。 君尘寰拿着手机,坐在柔软宽大且异常舒适的沙发里,刀裁般刚毅俊脸散发着冷冽的肃杀气息,一身簇新的纯手工制作的西装将他无与伦比的高贵与威严衬托的淋漓尽致,听了手机那边虎子禀报的事情后一双英眉微微一皱:“你确定那绑匪是老赖的手下?” “车子上有他们的标志。应该没错。”虎子肯定的答。 一阵萧瑟料峭的肃杀气息自冷魅英朗的俊脸上蔓延开来:“谁借他的胆子,敢和我斗!” “寰少,我们现在没有任何黑道上的人手。”虎子不乏担忧的提醒。这四年来寰少手下的每一笔生意每个公司都是光明正大实实在在的,突然要和道上不择手段的无赖相拼只怕有些勉强。 君尘寰悠然的笑了一下:“怎么会没有人手,老爷子自然会送人手上门。” 这段时间老爷子步步紧逼,明着说是想借用君尘寰的地盘上的水路,实际上则是想要君尘寰回头继续替他打理道上的生意。若不是提防着老爷子的别有用心君尘寰今天凌晨也不用那样试探周沅浅。 没想到的是小心提防着的老爷子没有动手,海沙市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地头蛇老赖却先找上了门。 “以我的名义给老赖去个电话,就说他的手下绑了我的女人,让他看着办。 ”君尘寰吩咐了下去。 “是,我这就给他打电话。”虎子应了一声后挂断电话。 周沅浅醒来的时候发现浑身都疼,后劲处像骨折了一般一动就疼,到底是谁下这么重的手!手脚已经麻木得没有感觉,努力的挪动一下,咝,又麻又疼,仔细一看,原来手脚已经被指头那么粗的绳子牢牢捆绑住。 这是一个十来个平方的空房间,周沅浅发现自己此刻就蜷缩在这个房间的一个角落,浑身痛苦,不能动弹。这样的难受,真恨不能继续晕倒不要醒来的好。 比较幸运的是嘴巴没有被封住,因此这会儿她可以大声的冲着门喊:“有没有人?请问有没有人!” 嗓子喊得干燥无比却没有一个人出现。她不得不找个相比之下比较舒服的姿势等着有人出现。 从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判断,现在应该还是上午。记得凌晨的时候寰少毒瘾发作,自己从息君苑出来是要去请欧阳医生去息君苑,然后在公交站台处被人突然袭击,昏迷过去,再后来……就是眼前这么个情形了。 周沅浅一面小心的转动着自己被绳子紧紧捆着的酸麻一片的手腕,一面想着,也不知道寰少现在怎么样了。 如此痛苦难受的情况下,周沅浅不知道等了多久,只感觉自己难受的一秒钟都要撑不住了的时候,终于听到钥匙开锁的声音。从来被绑架的人都是害怕绑匪出现,而这会儿周沅浅竟盼着有人出现,因为这样子被绑成一团真的是太痛苦了! 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灰色长风衣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略微有些发福,一张平凡无奇的脸上隐约有道疤痕斜在左脸上,因着这道疤痕整个人显出几分煞气。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应了展副市长许下的好处要取了周沅浅性命的人,海沙市地盘上只手遮天的黑道大佬,老赖。 老赖本想着悄无声息了收拾了这个女人,既能收一笔好处又能拉进和展副市长的关系。谁知这女人居然很有些来头,帝君集团总裁君尘寰的手下亲自打电话过来证实这个女人是寰少的。 这下在度假村悠闲的享受春节假期的老赖就有些为了难。展副市长和寰少,一个是海沙市政界中的大人物,一个是海沙市商业领域的大人物,两个人谁都不好得罪。两难之际,他决定先来见一见这个女人。 于是便有了此时此刻的情形,周沅浅浑身被绑的结结实实,外资地板上仰视着这个相貌平凡却带着几分煞气的一身华贵的中年男人:“你为什么要绑我 ?” 老赖走到周沅浅的面前,蹲了下来,平视着她的双眼,冰冷的声音里含着几分好奇:“挺普通的一个女人,也就长得还顺眼,怎么就和海沙市的这些大人物扯上纠纷?” “什么纠纷?”周沅浅咬牙忍受着身上的难受,开口问,“到底怎么一回事?你能不能给我说清楚?” 老赖一个黑道大佬自然没工夫和一个被绑票的女人那么多废话,他犀利而冷淡的打量着周沅浅,蓦地开口:“你是君尘寰的女人?”堂堂帝君集团总裁的女人会这样的寒碜?帝君大厦里面上班的员工看起来都比她有钱,莫不是这里面有诈? 周沅浅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且可怕的男人,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你说,君尘寰肯为了你花多大价码?”男人冰冷的声音饶有兴趣的问。 周沅浅这边并不知道展副市长这一层,她老赖这么一问,顿时就觉得他们是绑了自己来向君尘寰勒索的。想想也对,从来绑架的对象都是有钱人,君尘寰作为帝君集团总裁肯定富得流油,绑匪不瞄准他才怪!只是可怜了无辜的她,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绑了! 于是大声解释:“你们弄错了,我不是他的女人!我和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不知道绑匪在她这里捞不到钱会不会把她给放了呢?说君尘寰会为了她而答应绑匪的狮子大开口,她才不信!他根本就是个冷血狡诈蛮不讲理唯利是图的人,说不定知道她被绑了还会幸灾乐祸的觉得有趣呢! 老赖也觉得说眼前的这个女人是君尘寰的女人,实在有点牵强。 难道是君尘寰在搞鬼? 假如在君尘寰这里拿不到好的价码,那么就只能在展副市长这边多捞一点。老赖这样一想,心中便有了计较。 在按照展副市长的意思杀了这个女人之前,稳妥起见,老赖决定先给君尘寰打个电话。 息君苑里,君尘寰住着的这栋别墅已经被何姨收拾的整齐干净,那间主卧更是被整理的一尘不染,丝毫看不出凌晨的那种凌乱。 而这栋别墅的主人君尘寰正在息君苑的一棵苍翠的松树下站着,两手插在西裤口袋里,微微仰头,看着绿色浓密的树冠。心中有一丝淡淡的怅然。又是一年正月初一,旧的一年过去,新的一年他二十七了。 第52章 临死谈判 这一天君尘寰并没有太多的安排,无疑这是闲适而悠然的一天。这样安宁而闲适的光阴放在任何时候都是一种美妙的享受,偏偏放在今天会显得有些冷清。谁让今天是年初一呢,一个阖家团圆的日子。 阖家团圆?家都没有,哪里来的团圆呢?君尘寰看着华贵美丽,雅致脱俗的息君苑,这里算是他的家吧,可是这个家里他该找谁团圆呢? 正沉浸在寂静的怅然中,手机铃声突然想起。君尘寰收回不找边际的思绪,掏出手机来接听。 电话是老赖打的:“寰少,这个女人说她不是你的女人,您看……” 生死攸关的当口,当着绑匪的面,居然说不是他的女人?简直是蠢货!假如周沅浅现在站在这里,君尘寰真相掰开她的脑袋,看里面到底怎么长的。她难道不知道作为寰少的女人,将会享受多么不一般的待遇?不想做他的女人?那就去死吧! 当然寰大少是不屑和人纠缠这些谁是谁的女人的小事,他直接回复老赖:“不管她是我的什么人,从我这里抓的人,你都必须得放。” 老赖这边一听这话,顿时有些不悦,作为海沙市黑道的大佬,他已经很久没有被这样命令过,说话的声音顿时带了几分阴狠:“哦?是嘛?寰少您这是在威胁我?” 君尘寰有些自嘲,自己这些年是不是太规矩了,以至于随便什么样的猫猫狗狗都能欺负到自己这里?立时也不想再废话,说了一句:“威胁你?你还不配。”之后就挂了电话。 这通电话之后君尘寰是没有心情在息君苑的园林中看风景了,他转身朝别墅的门厅走去,一边走一边打电话吩咐阿豹:“告诉老爷子,明天晚上之前我要见他一面。” “寰少,您要主动见老爷子?”阿豹有些奇怪,往日里都是老爷子追着寰少到处跑,想方设法的逼着寰少插手道上的生意,而寰少每每都躲避或者拒绝,今天寰少居然主动要见老爷子? 君尘寰语气淡淡的答:“今天不见以后也要见,迟早的事。”说罢就挂断了电话。走到客厅里面,在沙发上落了座。心里忽然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一时之间也弄不清这是种怎样的情绪。摸出根香烟来,点上。 烟 草味的云雾在身边的空气中蔓延开的时候,君尘寰终于意识到了一些事情。从来不喜欢女人离他太近的习惯是什么时候被打破的?他为什么要让周沅浅离他这么近 呢?是的,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身 边放个女人再正常不过。可是那样排斥老爷子的他为什么在她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会主动答应见老爷子?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先于自己的大脑之前就做下了这样的决定? 红色的烟头被大力掐灭在烟灰缸里,君尘寰刷地自沙发里站起身,不想再想下去。说他看上了那个蠢女人?他自己都感觉好笑。也就只有陆眀晖那样的傻子才会为她发疯。君尘寰迈开长腿走到巨大的落地窗旁,抬手松开了颗领扣,房间里的暖气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热? 周沅浅这边,在她以为自己快要被绑得残废掉的时候,终于有人进来给他松了绑。重获自由的感觉如此美妙,她贪恋的活动着手脚,手脚能动的感觉真好。 她以为绑匪知道她和君尘寰没关系,勒索不到钱的话就要放了她。现在已经给她松了绑,说不定等一会儿就会放她走。 松绑她的两个人,朝外面走去,周沅浅揣着喜悦的心情跟在后面。心里想着也许他们这是来放她离开的。环顾一下四周,这是个风景不错的度假村庄,比不上息君苑的风景雅致,不过也很清幽宁静。 冷不防的听到前面两个人的对话,一个人说:“这么嫩的小妞就这样毙了多可惜……” “老板这次要亲自动手,你说君尘寰做了什么让老板这样生气?要亲手送这个小妞上路?” 之后那两人又说了些什么周沅浅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脑子里不断地重复着这两句话,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以为自己很快就自由了,没想到等着她的却是死路一条! 前面的两个人还在继续聊着天,一脸的轻松无谓,一条人命在他们的嘴里就好像问候一下吃饭没有那样的无足轻重。周沅浅吓得一身冷汗,她知道君尘寰这样刻薄冰冷的人不会为她交赎金,可是没想到他居然这样毒!直接惹怒了绑匪激得绑匪要撕票! 前面两个领路的人此时此刻在周沅浅的眼里就像是来收魂的黑白无常,这个度假山庄再如何风景优美此刻在周沅浅的眼里也成了阎罗殿! 死到临头,求生的本能让周沅浅放慢了脚步,准备趁着前面两人不注意的时候逃跑。谁知还没付诸行动,前面两人中的一个像是背后长眼睛了一般,转过头来一声历喝:“磨蹭什么,快跟上!” 另一个说的话更是凶险:“你跑不掉的,这是我们赖老板的地盘,乖乖的受死,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周沅浅吓得腿只哆嗦,嘴 上赔着笑:“没……没有,刚才……脚不舒服,这不是跟上了么。” 这是一个封闭的房间,窗子被锁死,两个喽罗重新将周沅浅绑了,不知是不是偷了懒,只将两手绑了起来,而且只粗略的缠了三四圈,然后两人走出房间,锁了门。 时间多浪费一秒,就等于离死神更近一秒,等门咔嚓一声锁上之后,周沅浅立即拼了小命的挣着手上的绳子。手腕立刻蹭得红肿起来,破了好几块皮,隐隐有鲜红的血液渗了出来。好在绳子很快被挣开,这些痛苦也算是没有白受。 门是铁框的保险门,凭着一个二十出头小女人的力气是没办法弄开的,所以只能把注意力放在锁死了的推拉玻璃窗上。还好这是个临时被封闭起来的房间,若是一个牢不可破的囚室那可就麻烦了。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砰”的一声,玻璃被周沅浅徒手敲破,许是这个度假村里为了房舍的外观考虑,窗子外面并没有什么防护栏杆。这个房间所在的楼层并不高,爬出这个窗子,就能逃命了! 周沅浅怀着十二分的激动爬上了这个窗子,可是就在她肥着胆子往下跳的时候,非常意外的发现下面不远处的一个人工池塘中,一条外形狰狞不已的鳄鱼正睁着两只泛着冷光的眼睛盯着她! 周沅浅吓得浑身冰冷,险些扶不住窗棱要栽下去。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带她来的那俩喽罗这么放心的只将她的手简单的绑了几圈,而且这么大一扇窗子没有封死而只是锁上而已。因为就算掏出这扇窗子,也会葬身鳄鱼的口中! 风景美丽的度假村里某个看不见的角落,居然养着吃人的鳄鱼!这都什么破地方!这么看来,绑架她的人一定不是简单的小团伙,很有可能是个有规模的组织。不然哪来的财力修这么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 心里越来越凉,周沅浅近乎绝望的从窗口跳回房间。她真的不想这样死去。尽管从她接触君尘寰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会有赴死的一天。这一刻,周沅浅的心里恨死了君尘寰,若不是他,她怎么会被绑架?若不是他毒舌乱说话惹恼了绑匪,她又怎么会被撕票? 等待死神的时间,是如此的冰冷而残忍。后面有鳄鱼张着血盆大口等待着,前面的门又装的异常结实,而周沅浅有没有什么特异功能穿墙而出,除了绝望的等待着最后赴死的一刻,别无它路。 就在周沅浅满心悲怆的等待着死神驾临时,海沙市,君侯宫,今天谢绝了任何顾客,关起门来准备着一场谈判。 君侯宫的黑色的半球形大楼,夜晚的时候炫目而冷艳,可是这一会儿是白天,关掉了所有霓虹灯的楼体,别有一种冷酷和神秘在里面。大楼前面,宽敞的停车场上,两方人马同时赶到。 一辆黑色的加长型商务豪车带着几辆黑色的轿车,迎着年初一上午带着些许暖意的北风停在了停车场上。 君老爷子穿着身黑色的改良型中山装,自加长商务豪车上下来,发了福的身材显得富贵而威严,刚没走出两步,其它车辆上面迅速有人下车自动跟在了他的身后。这些人都是龙岛上住着的很有些身份的。龙岛之于华国的黑道,那是首脑领袖的所在。 君乾也走在其中,邪性的双眼带着几分讥诮,在他看来,君尘寰遇上的坏事,都是他君乾的好事。 停车场的另一边,君尘寰的车子缓缓停下来的时候,另外的两辆车子恰好在他的后面踩了刹车。虎子和阿豹是寰少的老手下,三人已经磨合的默契无比。 君尘寰利落的下车,一扬手车门重重的拍上,一身昂贵精致纯手工制作的西装将他的霸气与冷傲衬托的淋漓尽致,迈开修长矫健的两腿朝着君侯宫的大门走去,一双眼睛此刻冷得吓人,像极了闪着绿光的草原狼王的那双眼。 虎子和阿豹也利落的下了车,紧跟在君尘寰的身后,进了君侯宫。 没想到海沙市最大的娱乐型会所君侯宫里面居然也有这样严肃的会议室。 君老爷子带着他的一众手下在宽大的会议桌的一旁坐了下来。君乾,李治,方圆赫然在列。 君尘寰这边人数就少的有些可怜,只有虎子和阿豹分坐在他两侧。不过这并不表示寰少在这场谈判中出于劣势。现在所处的君侯宫好歹是他的地盘。这其实是场势均力敌的谈判。 两方面的人均已经入座,谈判桌上肃静一片,君老爷子手里捏着串佛转,脸上是他惯有的笑眯眯的表情,因为今天要谈的事情比较正式,所以他没有带着他的小娇娇。 第53章 发狠的女人 君乾两肘撑着前面的桌面,一对邪性的桃花眼里满是讥诮的冷笑:“堂哥你这是要和我们合作了?哎呦,我没猜错吧,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以前老爷子找了你多少次,怎么,不做你那正大光明两袖清风的‘寰少’了?” 君尘寰没听懂这话里的奚落一般,看向老爷子,礼节性的一笑:“阿乾说的极是,若是再让爸爸来找我岂不是我做儿子的不孝?新年新气象,所以我决定好好的给爸爸拜个年,顺便商量一下生意上的事情。” 老爷子笑容依旧,精明的双眼看着君尘寰,静候下文。 君尘寰没耐心绕弯子,直接开了口:“道上的事情,你们都是知道的,时时刻刻都在刀头舔血。想让我查收你们的生意,我有个条件。”说着比了个手势,“三七分。” 君乾玩笑说:“堂哥你真是孝顺,你三老爷子七……” 不等君乾把话说话,君尘寰竖起食指摇了摇:“不对,我七你们三。” 精明深沉的老爷子脸上那笑眯眯的表情加深了几许:“尘寰,我知道你是个有能耐的,只是我这边一大堆的人要吃饭。不如这样,五五分。” 君尘寰的眼睛微眯了一下,右手搭在左手小指上的钻石尾戒上,微微用力一按,已然下了决定:“好,那就五五分。” 虎子不由急了,低喊了声:“寰少。” 君尘寰一抬手压下了虎子的反对情绪,对着老爷子道:“爸爸,都说是亲兄弟明算账,你我父子一场,还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今后的生意中让我发现什么猫腻,那么就别怪我六亲不认!” “尘寰,我说你不用把话说那么绝吧,等到老爷子过了身,遗产还不都是你这个做儿子的?”君乾挑着眉毛说。 君尘寰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今天可是年初一,大过年的你一会儿一句过了身一会一句遗产,这是在咒老爷子快点死?” “你!”君乾被堵得很是火大。 老爷子不得不发言了,这一来一去的不知道到底是谁在咒他死,于是开口说:“说了五五分就五五分,尘寰你放心,道上的规矩谁说的话食了言谁就被乱刀砍死。” “好,就这么定了。”君尘寰表情淡淡,“爸爸决定给我多少人?” 君老爷子维持着笑眯眯的表情:“你我父子何必计较这些,以前你拥着的人现在都可以用。”说罢看了君乾一眼,“阿乾。” 君乾心里很 不情愿,可是老爷子发话了,不得不从怀里掏出个类似手机的通信工具,丢到君尘寰的面前。那个黑色外壳的通信工具咚的一声落在君尘寰面前的桌面上,他摸起那个东西之后站起身来,对着虎子和阿豹说:“我们走。” 虎子和阿豹一起跟着君尘寰走出这个会议室。将君老爷子君乾一干人等扔在原处。 走出君侯宫之后虎子终于忍不住气闷的开口:“五五分的话寰少太亏了,老爷子这样的年纪能做什么?他的那些地盘,那些财产还有他手下的那些人,当初都是寰少给他赚来的!” 阿豹呵地笑了一声:“既然你知道老爷子手下的东西都是寰少的功劳,就应该知道不管是如何分,寰少都是不会吃亏的。” 说话间三人已经走到停车场,君尘寰来到他的车子旁,打开车门的同时将手里的那个黑色通信器扔到虎子的手里:“在我赶到老赖那里的时候,我要看到人。” 虎子忙收好通信器:“是!寰少。” 老赖现在所处的度假村坐落在海沙市的市郊。 按摩房里,刚刚泡完温泉的老赖正陶醉在若干美女纤柔十指的按摩中。突地几声焦急的叩门声惊扰了他的温柔乡,他不由怒道:“作死是不是?有门铃不会按啊?” 一个美女不怎么情愿的走过去开了门,对着门外的一个喽罗说:“什么事啊,之于这么惊扰赖老板?” 那喽罗紧张得不得了,拿着手里的监控视频走到老赖的面前:“老板,不……不好了!你看!” 播放监控视频的是一个平板电脑,老赖懒洋洋的自按摩床上坐了起来,拿过那个电脑,看了一眼。哎呦,这一水儿的黑色无牌豪车真是炫啊!闪着寒光的流线型车型,长长的车队占了整条公路,居然连交警都靠边站着,再仔细一看领头的那辆豪车,更是黑豹猛狼一样的威严冷酷…… 等等,这车牌看上去怎么和别的不一样?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海沙市的地界上最最上流的人才能用的车牌?老赖依稀记得这种车牌只有三个,一个给了海沙市的政要,一个给了驻海沙市部队的最高首章,眼前视频上面的这辆车是第三个! “老板!寰少带人来了!怎么办啊现在!”喽罗又着急又害怕。 居然是君尘寰?老赖目光一凛,这才发现自己好像低估了这位寰少。可是又一想,手上抓的这个女人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女人,不至于君尘寰这样子气势汹汹的来要人吧?想到这里,吩咐那喽 罗:“去,把那个女的给我带过来。” “是。”喽罗应了一声后走了出去。 老赖挥手让所有的按摩女全都出去,盘腿在按摩床上坐着,心里有些疑问,这个寰少到底什么来头?这么大手笔?可是又一想,寰少你有来头我老赖又不是吃素的。谁怕谁?难不成还真为个不起眼的女人动手不成? 这么一想,老赖的心里就踏实了,想着自己在海沙市也算是个人物,做什么要怕他寰少? 周沅浅这边依旧满心怆然的等着最后赴死的关头,时间像是刀子的利刃,一点点的从她焦急而惊恐的心上划过。 突然,门锁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她害怕的往后退了退。不小心踩到地上的玻璃碎片上,那是撞破玻璃窗时弄掉的碎玻璃。吱的一声玻璃划过地板。猛然间一个念头从周沅浅的心里蹦了出来。 就这样死了,就算是走到阎王殿她也不会甘心! 于是她快速的弯下腰,捡起块锋利的碎玻璃,移到门的后面。门开的同时,她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冲了上去,用碎玻璃抵着那个喽罗的脖子:“放我出去!不然我就杀了你!” 不知道是不是在这个房间等待死亡的时间太长,消磨了太多的理智,又或许真的像君尘寰说的那样,杀过人的人便不再是人。总之这一刻周沅浅说出杀了你三个字的时候居然如此自然,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那喽罗本来就因为寰少气势汹汹的到来而惊慌,此刻猛地被一个近乎疯狂的女人拿着块锋利无比的玻璃抵着脖子,顿时就举起手来:“我没有恶意,真的!是老板要见你!” 周沅浅用脚趾头也能想到,他们的老板要见她,那就是说明她的死期要到了!现在房间的门已经打开,此刻不逃更在何时? “说,这里的后门在哪里?”周沅浅重新问那个喽罗。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变得强了,其它的所有困难都会变成纸老虎。你看她一发狠,这个小喽罗就吓得腿发软。 喽罗戒备的看着脖子上抵着那块玻璃,再看了眼满眼凶光的周沅浅,女人要是发起疯来弄不好比男人更可怕,心里不由暗道,对不住了老板,现在还是我保命要紧。 “你……你先别冲动。我……我这就带你去后门。”喽罗一面答应周沅浅的要求,一面小心翼翼的想要躲开锋利的玻璃刃。 周沅浅顿时将玻璃往前送出几分:“少给我耍花腔!信不信我现在就割断你的脖子!” “不敢啊不敢!”喽罗忙求饶,“后门离这里不远,我这就带你去,只是你……能不能把这块玻璃拿开一点?” 周沅浅冷笑,跟黑社会的人讲道理,除非她脑子进了水!于是冷声道:“少废话!前面带路!” 一个逃跑的人走前门,除非是等着重新被绑,所以周沅浅选择了后门,而实际上这个选择是正确的。因为这个喽罗没说错,后门距离关押周沅浅的那个封闭房间果然很近。而且一路上都没有遇上什么人。 “你看,我没耍你,这里真的是后门!”喽罗站在后门处很是无辜的对周沅浅说,他今天不过就是替老板来叫人,怎么就遇上这么个玩命的女人,他们不是说关押在那里的是个娇滴滴的弱女子? 真的到了后门,周沅浅又犯了难,是放了这个喽罗自己逃命,还是要敲晕他?无疑敲晕这个人之后再跑是最保险的,可是谁来告诉她,怎样才能一下将人敲晕? 正在周沅浅满头大汗举棋不定的时候,忽然一辆车子疾驰过来,而后吱得一声车子在周沅浅不远处急刹车。 看到这辆车的外形时,周沅浅顿时喜出望外,陆眀晖!这是陆眀晖的车!他居然会在这个时间的这个地点出现!老天,这可很是天降神兵! 陆眀晖一脸焦急的从车上下来,看清楚周沅浅的情形后有些傻眼,展辰辰不是说老赖绑了周沅浅要杀了她吗?怎么现在反倒是周沅浅拿着块碎玻璃在老赖手下喽罗的脖子上划了道血痕? 陆眀晖的出现让周沅浅瞬间放下了心,她一把推开那喽罗,几步走到陆眀晖的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快!先上车!” 陆眀晖也反应过来,立刻护着她上车,不管怎样,只要她没事就好! 两人上了车,车子迅速启动,调转了车头后加大油门,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这道后门。 透过后车玻璃看着那座度假村的后门越来越远,并且没有什么人来追的迹象,周沅浅这才拍着胸口长吁一口气,这才发现浑身乏力,后背汗湿透彻,脸上一片冰凉,额头上更是厚厚一层冷汗。 死里逃生的滋味,是一种极端疲惫之后的欣喜。等死的时候有多么的绝望,现在的心情就有多么的欣喜。最主要的是,心中有了希望和阳光。 第54章 那女人跑了 平定了一下内心复杂的情绪后,周沅浅这才吐出心中的愤恨:“君尘寰,你简直太过分!知道我被绑架不想来赎我就算了,居然还激怒绑匪惹得他们要撕票!” 周沅浅的心里,君尘寰确实就是这样的恶人形象,毒舌,淡薄,转横霸道,蛮不讲理,最爱找人麻烦给人难堪。不用说,这次绑匪要杀了她,肯定是君尘寰做的好事! 陆眀晖这边正开着车,听了周沅浅的这句恨恨的抱怨后不由抖了下手,车子猛地一歪,不过很快的又恢复正常。 难 道周沅浅到了现在都还不知道到底是谁要杀她?不知道为什么,陆眀晖的心里意识到这件事时居然有着莫名的开心。他一直都觉得周沅浅是受了君尘寰的迷惑才一心 要离开他,周沅浅的心里越是愤恨君尘寰,陆眀晖觉得自己和她重新在一起的几率就越大,忽然就不想和她详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陆眀晖这边是惊闻展辰辰自杀的消息后立即赶往医院的。医院里无意中偷听到展副市长和海沙市出名的黑老大老赖的电话,知晓展副市长居然开出优越的筹码买通了老赖要周沅浅的命!而且周沅浅已经被老赖抓到了手里。 这还了得!陆眀晖想尽一切办法查到老赖眼下所在的地点后一刻不敢停的朝着老赖这边赶来。为了赶时间,特意抄了条近路,直接来到老赖的这座度假村的后门处。 没想到刚来到后门就看到周沅浅和一个黑道上的喽罗紧张对峙。竟然赶了这么巧的一个时机,做梦都没想到老天会如此的厚待他。看着周沅浅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己的到来,陆眀晖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年少时,为了这丫头的一个小小眼神就能心肝儿发颤。 车子一路向前,行驶在海沙市宽广的公路上,公路两旁淋漓的大楼里时和平年代平静生活的人民。睡到不知道,一个女子刚刚从鬼门关里逃了出来,也不知道一个男人的心里正在因为重新寻到自己的心爱的女人而开心不已。 就在周沅浅重新回归安宁生活的时候,老赖已经穿好了衣衫,坐在了度假村的会客室里。之所以选择会客室,乃是因为他计划君尘寰到了之后把他请到这里来,有话好好说。不说别的,光是凭着人家寰少的一个车牌,他都不敢跟人家造次。 “老板,关着的那个女人跑了!”有手下敲门进来报告。 老赖猛地坐直身体,惊讶道:“什么!怎么就让她跑了?”而后不由发火,“全都是废物!一个女人都 看不住!” 吓得来报告的喽罗不由缩了缩脖子。其实他挺无辜,又不是他放跑的人,他只是来报告一下而已。 老赖发了一通火之后,暗自已想,其实那女的逃了也挺好。将那个女的握在手里还真不好办,放了她吧,会得罪展副市长,杀了她吧,寰少肯定不依。跑了就跑了吧。这下两边都好交代了。于是摆了摆手,让那个来报信的手下出去。 那喽罗见老板不发火了,顿时庆幸无比的走开。 这个时候,君尘寰已经来到了度假村的正门外。 漆黑色的很是豪奢的跑车停了下来,男人推开车门下了车。拍上车门后也不急着走进这座度假村,英朗挺拔的身躯斜倚在车门上,冷魅刚毅的俊秀脸孔上带着几丝狠厉,今天他就是要看看什么样的人赶绑他的人! 其它的车辆在君尘寰的车子后面依次停了下来。推开车门下来的俱是气质神武不凡的硬朗男人,改良款黑色中山装衬托出男人们精壮的腰身,同时也显出男人们不凡的身手。闪亮的黑色纽扣直接扣到脖子处,干练而严肃,一个个好似匹蓄势扑向猎物的猛狼。 “寰少。”虎子带着这群保镖走到君尘寰的身边等候命令。 君尘寰看了阿豹一眼,沉声吩咐:“打个电话,问问人怎么样了。” 阿豹应了一声,拿出手机,走到一旁,拨出个号码后讲了几句。然后回到君尘寰的身边回复:“寰少,老赖说人逃了。他邀请您进去有话坐下来好好说。” 君尘寰弯了下嘴角,满是鄙薄的笑容带着几分冷凝气息自他邪魅的脸上漾起,坐下来好好说,他还不配!紧接着脸部的轮廓忽又柔和了几分,跑了?那个女子自己从绑她的人手里逃脱了?看不出来她还有几分胆色,不愧是他息君苑里走出来的人。 虎子试探着开口问:“寰少,要不我带人把老赖带过来问话?” 君尘寰冷笑一声:“有什么好问的?海沙市最大的黑老大?我看这个名号非常的名不副实。既然他主动惹上的我,那什么都怪不得我了。” 说罢缓缓的开口,吩咐虎子:“把这个度假村给我砸了。” “是!”虎子领命离开。 寻常的人,说要砸了某个地方,顶多是说的气话或放出的狠话。可是寰少这里,从来都没有气话和狠话一说,所有的话说出来就得有人去变现。 虎子低声安排了几句。五分钟后,度假村里面最 高的那栋楼,“轰”得一声猛然倒地。楼都倒了,可不是能砸的东西瞬间都被砸了么?其实根本不用带这么多人来,一颗炸弹装进去,足够了。 君尘寰抬手弹了下衣袖,不过他那身高贵精致的西装上面并没有沾上什么灰尘。淡淡的扫了眼度假村里那栋轰然倒塌的大楼,对阿豹说:“告诉手下的兄弟,以后老赖的地盘和生意,全都是我的。”说罢拉开车门上了车。 车子的引擎发动,以一种傲然冷冽的王者姿态离开了这座度假村。寰少来之前,这座度假村是血冷心黑的黑道大哥消遣的圣地,寰少离开的时候,这里几乎成了一座废墟。 看着成为废墟的度假村里四处逃窜的喽罗,阿豹开着玩笑对今天跟来的一队保镖说:“瞧瞧,跟错老板就是这样的下场。” 顿 时有直性子的人赞同地说:“可不是,跟着寰少就是风光。这四年来兄弟们没有哪一天不在盼着寰少回来。跟着寰少多好,分的钱多不说干事都带劲,这才叫真男 人。不像老爷子还有乾爷,每次都是自己拿大头,只给我们漏几个零头,除了玩女人别的啥都不会,寰少要是再不回来,真要把我们憋屈死……” “知道寰少的好就成,以后都好好干。”阿豹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有宽慰了一下其他的人,之后才上了自己的车。 肃杀而萧瑟的黑色车队,一阵风似得刮了来,然后又一阵风刮走了。来去间老赖的地盘没了,人手也散了。 对于周沅浅来说,新的一年的年初一就是在这样紧张恐惧而又有惊无险的心情里度过。陆眀晖出现的非常及时,让她在极度的紧张恐惧中找到了依托。 经历过生死的人,忽然就觉得许多的事情不用去拘泥。所以陆眀晖开着车带周沅浅去他家时,她没有拒绝。 陆眀晖的家,坐落在海沙市富人区中。这片区域里面有着许多座各种建筑风格的别墅。居住在这里的人也都有着各种各样的身份。企业家,艺术家,明星,年轻的新锐作家,等等的成功人士。 周沅浅坐在陆眀晖的车里,经过这座富人区中某个小公园的时候看到有大人带着小孩在里面愉快的玩耍。美丽的别墅,宁静清幽的公园,活泼可爱的小孩。这里仿佛是幸福的天堂,温暖而美好。世人在繁华大都会辛苦奔波拼命,为的不就是在这样高档的宅区过这样幸福美满的生活吗? 新年的风吹来春的气息,周沅浅觉得自己有些醉了。假如不 经历生离死别,不经历困苦磨难,不经历数着一秒秒的时间等死的苍白,如何能体味出这里安静的幸福? 这是座蓝白相间的欧式风格的独栋别墅。 陆眀晖将车子开进别墅的小花园里的一个角落,停了下来。下车后帮着周沅浅拉开车门,小心而喜悦地介绍说:“这是我家。我和我爸住在这里。平时有个叫小琴的钟点工负责我们的饮食起居,其它的就没什么人了。房间很多都空着,不介意的话你就住这里吧。正好我爸也想认识一下你。” 若是以前,周沅浅肯定会拒绝。都已经要和陆眀晖分开,如何还能住到人家里去?可是现在周沅浅感觉很累,刚刚在那个度假村里已经耗了她太多的力气,现在她不想去想那么多。她只知道自己很想找个平静温暖的地方休息,并且她的心里一点都不排斥陆眀晖,并且和他在一起感觉很安心。 也许,这就够了。 周沅浅微微一笑,点了下头。 陆眀晖见状不由自主的跟着笑起来,心里忽然就有所感悟,追女孩儿呢,不是要死缠烂打,也不是要多么信誓旦旦的表白真心,只需要在她最懦弱无助的时候突然出现,给她保护就够了。 别墅楼的门厅外挂着大红色的灯笼,入口的大门贴着红艳艳的对联,周沅浅这才意识到今天是年初一,正是千家万户热烈清楚的新春佳节。 不由自主的就想起了息君苑,其实昨天何姨也贴了对联,可是那么大的息君苑,那么占地广阔冰冷桀骜的宅区,几幅对联贴上去就像是几块小石子被扔进大海一般,一点用都没有。相比之下还是眼前的这栋房子比较富有新春的喜庆气息。 陆眀晖带着周沅浅进了家门,招呼着她在客厅里坐了下来。然后上楼去叫他爸爸,也就是辉跃的老董事长下楼。 这是个头发花白的六十岁上下的老人。周沅浅看他扶着楼梯扶手缓缓下了楼,忙站起身来问候:“叔叔,新年好。真的抱歉,我这样冒昧的来打扰您。” 老人礼节性的笑了一下,朝着周沅浅抬了下手:“坐吧,不用客气,我常听小晖提起你。你就是周沅浅吧?” 第55章 死也不和好 周沅浅点头:“是的,叔叔。都是我不好,常给眀晖找麻烦。” 老人正要再开口说话,陆眀晖立刻插话说:“爸爸,沅浅今天遇到的事情有点多,她现在需要休息,有什么事情以后再说吧。” 因为执意和展辰辰取消了婚约,老头子的心里一直不高兴,陆眀晖怕他在周沅浅的面前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 本来和谁结婚是他自己的事情,当初和展辰辰订婚是为了切实利益,现在和展辰辰取消婚约是因为他找到了他心里的所爱。老爷子从头到尾都没有发言权。当初濒临破产的辉跃集团可是他陆眀晖救活的!老头子休想插嘴他的感情和婚姻。 果然路老爷子听了陆眀晖的话后勉强的笑了一下:“那周小姐先去休息吧。不必拘束,当做自己家就好。” 陆眀晖心情稍缓,老头子这话说的还像个样子。 “沅浅,这个房间光线很好,视野也很开阔。昨天钟点工刚刚打扫过,你就住这间怎么样?”陆眀晖拉开窗帘,一面看着外面的景物一面对周沅浅说。 周沅浅点头:“随便哪间都好,我没有什么讲究。只是,眀晖,我住在这里真的合适吗?你爸爸他……” “不用理会他。我不过是他的一个抛弃不管的私生子,他也不过是我外人眼里的父亲而已。我的事情不需要他过问。”陆眀晖提起来他的这个父亲,话语中带着不少的疏离。 周沅浅叹了口气,心里不由自主的想起君尘寰,他和他的爸爸好像也不怎么合得来啊。紧接着心头一紧,他把自己害得那么惨,自己为什么要想他?真是魔怔了! 摇摇头,甩开所有关于君尘寰的事情。 陆眀晖弯腰整理了一下床上铺的被子,转头看向周沅浅:“你先好好睡一觉。今天晚上我做饭,做好了来叫你,放心睡吧。” 时隔六年多,陆眀晖还是这样的了解她。周沅浅感觉心头暖暖的,点头说:“也好,我正好累了想休息。” 全新的带着浓浓暖意的房间里,周沅浅好好洗了个澡,然后美美的睡了一觉。努力的不去想关于君尘寰的种种,也不去想那个度假村里经历的生死较量。所有不美好的记忆,就当做是场噩梦,一挥手翻过去就好。 陆眀晖来敲门叫吃晚饭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周沅浅从睡梦中醒来,伸了个懒腰,洗脸梳头之后感觉整个人精神不少。 灯光明亮,贴着大大红色福字的餐厅里, 周沅浅和陆眀晖,陆老爷子围着餐桌吃着晚餐。桌上摆着几道精致的菜,这些都是出自陆眀晖的手。周沅浅吃起来的时候感觉心里的滋味很是难言,感动有之,酸涩有之。 她不知道自己和陆眀晖到底是有缘还是无缘。老天安排了她和陆眀晖相识,却又不给她和陆眀晖一起相守的条件。 陆老爷子吃的并不多,稍稍的吃了一些后就放了筷子,对周沅浅说:“周小姐,你慢吃。人老了胃口就差些,小晖的手艺很不错,你好好的尝一尝,我先回房了。” 周沅浅忙笑道:“谢谢叔叔。” 看着陆老爷子的身影消失在楼体拐角处,周沅浅这才转过头来问陆眀晖:“你爸爸怎么吃这么少?是不是我在这里他不高兴?大过年的,你们家亲戚就不走动走动?” “你放心在这里住着就是,老头子不会说什么的。家里没有什么亲戚了,老头子的原配死得早,两个不肖子又都横死后几乎没什么亲戚了。而我这个见不得光的私生子,除了外公一家之外也没什么亲戚。”陆眀晖语气平常的解释。 听着陆眀晖的话,周沅浅又想起了君尘寰,他倒是有个亲戚,他堂弟君乾,只是这对堂兄弟之间一点都不和睦,也不知道他们家到底出了什么事闹得父子不像父子兄弟不像兄弟。 陆眀晖的声音打断了周沅浅的思绪,她蓦然回神,自己怎么又想到君尘寰了?那个可恶的坏蛋,自己应该恨透他的!若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多出来那么多苦头! 陆眀晖帮周沅浅夹了菜:“宫保鸡丁是我的拿手菜,你尝尝看。” 周沅浅摒除多余的思绪,尝了陆眀晖夹的菜,味道很是不错,不由开口问:“上次你说你的厨艺是在国外读书的时候练得,怎么就练这么好?” “国外的时候只想着能吃着爽口,真正厨艺上的提高是在回国之后。那时候刚刚接手辉跃集团,一大堆的乱摊子,很是棘手,每次理不出头绪心情不好的时候就喜欢进厨房钻研美食,这不就练出来几道还拿得出来的菜。” “展辰辰不是你的助理吗?她还是你的未婚妻,你心情不好,她就不帮你排解排解?”周沅浅问出这些话的时候,才猛然发现了一件事情,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于陆眀晖有未婚妻这件事不那么的介怀了?是自己心态改变了还是因为陆眀晖已经和展辰辰解除了婚约? 提到展辰辰,陆眀晖心头一紧,忙换了个话题聊,生怕展辰辰父女买通黑社会暗杀周沅浅的事情 被不小心吐露出来。 “沅浅,你要是觉得这里住着不习惯的话我送你去之前去过的那个小区住吧。”陆眀晖提议。 生死都面对过,还有什么不习惯的?周沅浅看来陆老爷子并没有陆眀晖认为的那么可恶,他只不过是个可怜的老人罢了,于是拒绝说:“不用,换来换去怪麻烦,就在这里住着吧。”反正也住不了多久。春节一过,她就要着手找工作了。 见周沅浅并没有排斥住他家里,陆眀晖心头一喜,有开口说:“年初六的晚上,圈子里的人组了个开年酒会。不介意的话一起去吧。”陆眀晖看来,只要周沅浅能和他一起出席一些公开场合,公众面前露一露脸,日后和她订婚的时候大家才不会觉得突兀。 当然,带着周沅浅一起在公开场合多亮亮相,才能让别人知道,她是他陆眀晖的女人,不是么? 周沅浅本想拒绝,她对于上流人士的那些舞会啊,酒会啊,一点兴趣都没有。可是看着陆眀晖那期盼的眼神,心就软了下来。这让她想起年少时他也是这般期盼的看着她约她一起去爬山,那个时候她满心满脑子的都是这个帅气的大男生,不用他利诱直接就点了头。 想到这里,周沅浅不由笑了起来:“好吧,你约了我就去,只是先说好,丢人的时候可不准笑话我。” 陆眀晖很是满意:“我不会让你丢人的。” 陆眀晖家住的这栋别墅周围有小公园,有游乐场,去公园里面散散步,去游乐场里面看看嬉笑玩闹的幸福三口之家,时间不经意的就来到了年初六。 陆眀晖早上很早就出了门,出门前和周沅浅约好了下午三点,海沙市最高档的商场门口碰面,给周沅浅选购礼服,然后参加晚上的酒会。 陆眀晖早上早早的出门,不是为了公司里的工作,也不是去见朋友应酬,他是去医院里看展辰辰。因为展辰辰父女买凶杀人的事情瞒着周沅浅,所以陆眀晖只说是出门有事,别的一概没说。周沅浅也没有问。 医院里面,展辰辰的伤口已经基本愈合。医生建议可以出院。 展辰辰自杀,全都是因陆眀晖而起。今天展辰辰出院,陆眀晖说什么都应该来看望,就算展辰辰现在已经不是他的未婚妻,作为普通朋友,陆眀晖亦不能推脱。 病房外面,陆眀晖还没能推开病房门就被展副市长叫了过去。 “辰辰现在状态很不好,虽然手腕的伤口已经好些,可是她的心情依旧很 不好,眀晖,她曾经是你的助理,你们相处过的时间不算短,应该知道她对你的爱有多深。作为一个长辈,我希望你们能够和好。一场订婚说取消就取消,对你的公众形象也不好。”展副市长语重心长的劝。 陆眀晖忍不住冷笑:“作为一个长辈,你也知道你是长辈?你买通黑道老大,暗杀周沅浅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是个长辈,有没有想过你是为人民公仆?” 展副市长神色平常:“难怪那女人没有死,居然是你从中作梗。老赖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一无所有,你的能耐不小!” 老赖的度假村被炸,媒体上报道说是度假村翻修,拆除旧楼,可是陆眀晖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肯定是君尘寰所为。可是这会儿他懒得和展副市长解释。 他对展副市长失望透了:“我和你们解释过,展辰辰的事情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在当初为了自己的利益和她订婚,后来又因为找到了自己的真爱又和她取消婚约。这些错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去弥补,可是你们不能将所有的责难和怨恨都加诸道周沅浅的身上!她有什么错,让你们要了她的命?” 展副市长脸上的神情终于不再平静,变得有些无奈和悲伤:“陆眀晖,辰辰的事情你要怎么补偿?如果真的有诚心补偿,那你听我的,现在就与她和好。我这辈子就这一个宝贝女儿,她是我的全部,我看她看得比我的命还重要。算我求你了行吗,你们和好吧。” 陆眀晖废了好大劲才力排众议,和展辰辰解除婚约。怎么可能说和好就和好,再说了,他的心里爱的是周沅浅,其它的女人在他的心里都是一个样,好不容易恢复单身,他是不会再回头的! 于是很是坚决的告诉展副市长:“我今天就把话说得清楚明白,我就是死也不会再和展辰辰和好的!” 猛的展辰辰的声音自房间的门口响起:“陆眀晖,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陆眀晖循声望去,展辰辰不知道什么站在他们谈话的房间的门外。收到陆眀晖的目光后,展辰辰抬手捂住嘴,痛哭着跑开。 第56章 还不来倒酒 展副市长恨恨的看了陆眀晖一眼,然后快步朝着展辰辰跑开的方向跟去。 而周沅浅对于展辰辰这边的情况,一无所知。 她这一会儿在陆眀晖家的别墅所在的宅区里面散步。去超市里采购了一些食材之后回来自己弄了顿午饭吃。陆老爷子今天约了几位老友出去喝茶。整栋房子里面只剩下周沅浅一人。可是她却不觉得空旷。在她的心里,这里比息君苑更贴近人间,充满着生活的气息。 和陆眀晖约了下午三点的时候去商场碰面。周沅浅吃过午饭后小小的休息了一会儿,两点钟左右的时候就出了门。 这是家云集了世界各国名牌商品的大型商场,可以说海沙市所有的高档商品甚至奢侈品都是从这个商场销售出去。美轮美奂的商场大楼,楼体上嵌着三个楷体大字“创世纪”。 周沅浅在创世纪百货大楼前面的广场上散了一会儿步,广场上面有各种的娱乐设备,周围簇拥着装修得晶莹剔透的各色快餐厅,西饼屋,甜品店,麦当劳肯德基等。正值新春佳节,这个广场上面热闹非凡,追逐着嬉戏的小朋友,携手并肩的情侣,散步晒太阳的大叔大妈。 周沅浅拿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快到下午三点了,想着陆眀晖应该就快到了,便穿过广场上的人群,朝着商场装扮的格外喜庆的大门走去。 刚 走到门口,就看到里面有几个人正往外走,确切的说是一队人。为首的那个一身高贵优雅纯黑色西装的,霸气桀骜冰冷冷魅的男人不是君尘寰又是谁,他的身后跟着 虎子和三四个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的保镖。一队人所到之处,商场里面的顾客无不自动让路,同时还发出阵阵惊叹,男神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周沅浅的动作比较快,看到君尘寰这行人后立刻就转身挤进了大门旁促销专柜的人群中。眼看着君尘寰带着他的人从商场走出来,朝着商场外广场上为数不多的贵宾停车位走去。等到那行人走远了,这才从人群中出来,重新站在商场门口,等到陆眀晖的到来。 君尘寰这几天正在肃清老赖在海沙市的所有势力。这是他接手老爷子手下黑道上生意的第一单。老赖在创世纪百货里面有股份,今天君尘寰就是带人来清算资产的。这就是他的作风,最好不要惹到他,否则他会让你这辈子都后悔惹了他! 贵宾停车位处,君尘寰走到他的这辆黑色豪华型商务车的车门旁,正准备拉开车门,冷不防的从车门前方的车子 外后视镜中看到了一个人。距离比较远,那个女子的身影落在这面锃亮的后视镜中只有小小一点。可以就没能逃出寰少犀利额的眼睛。 君尘寰搭在车门上的手停顿了一下,侧头看了虎子一眼,吩咐说:“去查一下,她在这里做什么。” 虎子早已经留意到寰少车子后视镜中的情况,立刻应了下来。 君尘寰这才拉开车门上了车,引擎启动之后车子干脆利落的离开了停车位。紧跟着他的是几辆黑色商务车。酷炫车队离开了创世纪百货,引来不少市民的惊羡。 周沅浅妆扮一新和陆眀晖一起从创世纪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驱车来到酒会所在酒店的时候正好开上酒会开场的时间。 有妆容精致衣着极为讲究的女老板走上前来打招呼:“陆总,身边的这位是谁?我猜猜看,是不是过不了多久就能收到陆总的订婚贴?” 陆眀晖选择了含糊的默认,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只是温和谦逊的问候:“李姐你的公司最近效益不错,买你们公司股票的人这个春节一定过得最开心。” “哪里,哪里,真要说起来还要多亏陆总去年的点拨。”女老板简单和陆眀晖寒暄了几句后又转去和其它人寒暄。 陆眀晖带着周沅浅穿行在举行酒会的豪华大厅里,和在场的一些相熟的朋友打过招呼之后便选了座位落了座。相信这大圈转下来,参加酒会的企业高管们差不多都知道陆总和展副市长解除婚约之后有新交了一位女朋友。 美酒飘香,灯光璀璨,音乐悠扬,男人绅士风度,女人美丽优雅,酒会举行的热闹而和谐。 突然间,大厅的入口处很是突兀的来了几个人,或者说来了一队人。虽没有发出什么声响,可是却瞬间吸引了整个酒会上男男女女的目光。因为这堆人打头的这个男人存在感太过强烈! 冷漠而威严的气场自这个邪魅冷冽的男人身上散发开来,见之让人心神不觉一颤,男人颀长挺拔的精壮身躯包裹在质地非凡价格不菲的纯手工制作的西装里,俊秀五官如精雕细刻的艺术品般完美而惊艳,造化仿佛将所有的光华都放在了这个男人身上,举手投足间瞬间倾倒了在场所有的女人。 君尘寰带着他清冷而刚毅的保镖们信步走进了酒会大厅,无视在场所有人疑惑或惊叹的目光,直接走到一张沙发旁坐了下来。他的那一队保镖非常自然的在他身后列成一排。 几乎在他落座的瞬间,全场的主宰与焦点 便移到了他的身上。这是个天生的王者,掌控全局,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君尘寰慵懒却又优雅无边的落了座,好看的嘴角勾了一下,一个邪肆而清冽的笑容自他冷魅的脸孔上荡漾开来:“海沙市各大企业的高官们聚会,怎么没有给我君尘寰发帖子?” 在场的老板们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自从四年前这位寰少走进海沙市商业领域起,不知道多少的企业被他整垮,不是恶意收购,就是恶性竞争,无所不用其极,现在还能开门做生意的老板真的很为自己能挺到现在而庆幸了。这样的一位瘟神,谁人敢去招惹? 面对在场所有人的各种表情,君尘寰行动自若,这些人作何想法都没所谓,反正他从来都没有将他们看在眼里。今天他亲自走这一趟,只为了一个人。 深邃幽暗的眼眸寒光一闪,君尘寰看向躲在角落里的周沅浅,冷笑着开口:“周小姐,还不快来倒酒?” 其实也怨不得君尘寰生气,恶意针对周沅浅。他这边为了救她,压下骨子里的傲气主动屈尊找老爷子谈判,并且应下了五五分赃将自己的利益降到最低,而她这边一逃离绑匪立刻就将他扔在脑后,甜甜蜜蜜的奔向她的小情人,两人居然还这样亲热的来参加酒会! 周沅浅压根就没料到君尘寰会出现在今晚的酒会上。刚刚看到他走进来的时候,她就很努力的往角落躲只求他看不到自己。可是他似乎专门冲着她来的,才一开口就让她去倒酒。 周沅浅咬了下牙,私下里君尘寰对她怎样霸道都好,今天这个汇集了整个海沙市有头有脸的企业高管的酒会上,她是不会向他低头的。因为她一旦真的去给君尘寰倒酒,那么陆眀晖在大家眼里必将颜面扫地!没有人愿意让一个陪酒女做自己的女朋友。 周沅浅的沉默顿时吸引来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同时也让陆眀晖感觉很恼火。他低声对周沅浅说:“不用怕他。你站到一边去,交给我就好。” 周沅浅关心的拉住他的手:“不要去搭理他,你斗不过他的。让我去和他说。”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这两人低声交谈的情景看在君尘寰的眼里感觉特别的扎眼,尤其是当周沅浅拉住陆眀晖的手的时候,君尘寰忽然就有一种想废了这对男女的冲动! 周沅浅安抚住陆眀晖心中怒气之后,迈开步子,朝着君尘寰走了过去。走到他的面前时,微微一笑,抬手招呼不远处的侍者:“寰少要喝酒,还不快来倒酒?” 侍 者闻声立刻托着盛了酒瓶和酒杯的托盘走了过来,恭恭敬敬的倒了杯酒奉到君尘寰面前。却不料下一秒,君尘寰端起酒杯一扬手,酒水悉数泼在地上,然后将空酒杯朝着周沅浅晃了晃,眸光一寒,一字一句的说:“我说的是,你来倒酒。” 成心找碴是吧?周沅浅握了握拳头,压下心里想挥他一拳的冲动。努力挤出了一个温柔无辜的笑容,在君尘寰的身边坐了下来,低声说:“寰少,给点面子好不好?那么多人看着,只要你今晚不为难我,私下里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君尘寰了然的笑,狡猾如他自然知道她为什么这样求他,面子?她要真看重面子上回舞会上就不会那样踩君乾的脚,这一会儿她之所以这样恳求他,还不都是为了陆眀晖?为了陆眀晖在海沙市各大有地位的企业家面前的脸面? 成!她想要脸面是吧?他给。不过……有的帐也该拿出来好好算算。 君尘寰瞥了她一眼,开口说:“不倒酒也行,今天晚上你来我房间找我。” 这句话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够在场的人听个清楚。周沅浅银牙咬碎,晚上去他的房间?这似乎比让她跪下倒酒更让她没面子! 既然他是成心来给人难堪的,周沅浅也懒得再和他废话,索性站起身来,想远远的躲开,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有的人,自己发过的毒誓,千万别忘了。”君尘寰看着她准备走开的脚步,淡淡的说。 周沅浅心头一窒,她确实以毒誓为盟约定了他随叫她随到,这辈子都归他所有。可是现在这个时刻,她一旦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答应了君尘寰的无理要求,陆眀晖从今以后在海沙市就再没有半点的脸面可言! 抬眼朝着陆眀晖看了一眼,那个她苦恋了六年多,给他最美好初恋和最温暖依靠的,清俊儒雅,温厚而体贴的男人。她怎么可以亲手将他撕毁? 她相信陆眀晖有的是能力将一家企业打造得坚实而有名,可是华国这个自古将脸面看得比命还重要的国度,一旦丢了脸被贴上了不好的标签,陆眀晖就是再能耐也无法逃避别人戳脊梁骨的厄运。 第57章 誓言破了 终于,周沅浅做了决定。宁愿自己被诅咒应验,也不要这样拖累陆眀晖。 决定了之后,脚步便不再迟疑。她像没听懂君尘寰的话一般,快步走到陆眀晖的身边,挽住他的手臂,扬声说:“眀晖,那是个疯子,我们走吧,省得被疯狗给咬了!” 周 沅浅的态度让陆眀晖心头一松,起初他真的担心,担心她会因为君尘寰而背弃他,毕竟君尘寰这样的男人,陆眀晖身为男人都忍不住要佩服他几分何况是女人。而现 在周沅浅狠狠的蔑视了君尘寰一把。陆眀晖感觉自己男人的虚荣心和自信心瞬间就爆了棚!寰少了不起吗?现在抱得美人归的可是他陆眀晖。 君尘寰不相信周沅浅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可是她就是当着他的面和陆眀晖扬长而去。那样的毒誓,以往他每次提及她都万分紧张,他说什么她就依什么,而今天,她为了陆眀晖居然甘愿背弃誓言! 男人的眸光变得犀利至寒,眼睁睁的看着她和别的男人一起离开,君尘寰的心里万分恼怒。从来都没人敢将他寰少说的话当成耳旁风,也从来没有女人可以无视他而为别的男人甘愿这样的牺牲自己。 咔擦一声,君尘寰手里的那个玻璃酒杯在他惯于掌控一切的手掌心里碎裂! 周沅浅此番举动,维护住了陆眀晖的脸面,却反过来狠狠的抽了寰少一个耳光。君尘寰不用想都能猜到此刻这些围观的人们心里想的是什么,一定是想他寰少如此上赶着来找一个女人,结果那女子根本都没正眼瞧他,挽着自己的小情人扬长而去,啧啧,好自以为是自作多情的男人。 周沅浅,千万别让我逮到你!不然你会明白招惹了我寰少的人下场有多惨! 君尘寰心里头怒火烧得整个人都要沸腾,可是面子上依然是那种高傲冷漠霸气蛮横的姿态。他自沙发上站起身,冷声对着身后的几位保镖说:“我们走。”而后便如来时那般,在众人或惊叹或佩服的目光中离开了酒会大厅。 周沅浅和陆眀晖一起离开了举办酒会的酒店之后,才发现两腿直抖,后背的衣裳汗湿大片,心里是没有由来的心慌和恐惧。可是当着陆眀晖的面不好表现的太明显,只推脱说有些累了,想回去休息。 可是陆眀晖今晚的心情却很不错。他开车带着周沅浅来了家他惯常来的餐厅,对她说:“今天晚上你都没吃什么东西,还是先吃点东西再回去吧,不然半夜里肚子饿的难受。” 说这话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了餐厅门外的泊车位,周沅浅不好再推辞,便下了车,和陆眀晖一起进了餐厅。 点餐之后离上餐还有些时间。周沅浅借口上洗手间,来到洗脸池的前面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和寰大少顶撞带来的紧张和恐惧淡下去之后,她觉得自己没必要这么怕他啊。要知道上次她被绑架然后险些被撕票都是这位寰大少引起的,她不给他个脸色看难道还要跪下磕头感谢他? 这么一想,周沅浅就感觉心里舒坦不少。至于那个毒誓,明天她就找个极灵验的寺庙好好的烧烧香给佛主解释解释,佛主慈悲肯定不会帮着君尘寰那样的坏蛋欺负人。她当时也是被逼的,不是自愿的不是。 这么自我安慰了一通,果然心里舒坦不少。仔细的洗了手,又整理了一下妆容和头发,周沅浅这才神清气爽的朝洗手间外面走去。 刚走出洗手间顿时吓了一跳。那个杵在女洗手间门外的高大男人不正是君尘寰那俩贴身保镖其中之一的阿豹? “好端端的,你站在这里做什么?”周沅浅心里怎么想的,嘴上便怎么说了出来。 阿豹自动屏蔽了周沅浅的惊讶,开口直接说:“寰少说,你今晚主动去他那里认错还来得及,否则的话,出了任何的事情都不要后悔!” “认错?凭什么!我哪里错了?”周沅浅一肚子的莫名其妙,她不去和他算被绑架的账就不错了。 阿豹很是同情的看了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眼,耸了下肩膀说:“话我已经带到。周小姐你好自为之吧。”说罢转身就走。 周沅浅看着阿豹走开的背影一阵抓狂,刚刚整理好的心情现在全部乱了。感觉君尘寰就像是阎罗殿的恶鬼,一旦沾上他定然被缠得苦不堪言,她本来是要找他寻仇的,怎么现在反倒是他折磨仇人一样的百般刁难她?难道她就不能有一点私人的空间,会会朋友吃个饭什么的? 周沅浅一咬牙,我今天还就不买你的帐,怎么着吧。姑奶奶人也杀过,连死都面对过,还有什么损招就放马过来吧。 冷哼一声后,周沅浅决定豁出去了,大不了鱼死网破同归于尽,她一个光脚的还怕他穿鞋的不成? 在餐厅里面和陆眀晖一起吃了顿晚餐。之后就驱车回了陆眀晖家的那栋别墅。 和热闹的市区不同,入了夜后,这片坐落着各种建筑风格的别墅的富人区变得很是寂静。 周沅浅躺在床上毫无睡意, 在枕头边摸到手机看了下时间,凌晨一点半钟。她已经在床上翻来覆去了整整三个钟头。 睡不着索性不睡,起身披了件衣服,来到窗子旁拉开窗帘。透过窗子玻璃看出去,可以看到其它别墅里面发出来的亮光以及散发着淡淡光线的路灯。 这个夜晚,安心睡觉的都是知道明天自己该干什么同时清除自己即将遭遇什么的人。而周沅浅这样不知道接下来君尘寰会想出什么招数来治她的人,没办法安下心来睡觉。 天快亮的时候,周沅浅才渐渐有了睡意。用被子蒙了头,很快就睡得又香又甜。 正做着梦呢,忽然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叫醒。陆老爷子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周小姐,周小姐!小晖出事了!快开门!” 小晖?陆眀晖!周沅浅猛然从睡梦中清醒,一个骨碌爬了起来,随便穿了件外套,打开门,看到门外的陆老爷子已经着急的满头大汗。 “叔叔,你刚说陆眀晖出事了?到底怎么回事?”周沅浅关切的问。 陆老爷子万分关切和焦急的回答:“今天公司开工,他一早去了公司,谁知道下午就出了事!早知道今天说什么也不让他去公司。” “到底出了什么事?”周沅浅心里一阵紧张。 陆老爷子几乎要哭了:“刚刚接到他的秘书打来的电话,有坏人偷偷进了公司,将小晖刺伤。小晖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刀口太深,医生说……情况很不乐观。” 周沅浅感觉脑袋猛的一晕,情况很不乐观?怎么会这样?昨天都还好好的。 意识到事情的严重程度后,周沅浅急忙转身,一面找出门的衣服一面对陆老爷子说:“快!现在就去医院。” 等周沅浅换好了衣服,重新走出卧室的时候,看到陆老爷子依旧站在原地,面色凄然。本来就花白的头发此刻仿佛白得更多,脸上的皱纹也似乎加深许多。这个老人在听到陆眀晖遇刺的消息后,瞬间就苍老了许多。 周沅浅想着这位老人肯定是被打击的狠了,于是出声提醒说:“叔叔,不能再耽误了,快点去医院吧。” 老人这才转动了下呆滞的眼珠,叹了口气:“算了,你去吧,我就不去了。小晖他恨我。” 周沅浅想开口劝劝,可是她的印象里陆眀晖确实不怎么待见自己的亲生父亲,在他的眼里,养他长大的外公才是他血肉至亲的亲人。时间紧急,也不好多说,于是点头说:“好吧,我过去看看。 ” 提了包,快速下楼,快到楼梯的时候听到身后的老人失神地说:“我不去医院,我的两个儿子都是在医院没的,这次我说什么都不会去医院的……” 周沅浅的心里忽然就很酸。 陆 眀晖介怀自己私生子的身份,一直都敌视着自己的这个亲生父亲。可是他有没有想过,他的父亲年纪已经大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得了重病去世,现在他不过是个 已经送走了两个儿子的可怜老人。正常人都很难承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伤,何况这个老人这辈子已经承受了两次这样的伤痛。 周沅浅叹了口气。快步下了楼,朝着陆眀晖所在的医院赶去。 路上的时候,她又想起了那个因为儿子遇刺而瞬间苍老许多的老人。忽然觉得人心很奇怪,为什么会这样的敌视自己手里拥有着的幸福?陆眀晖难道不能和他的父亲好好相处? 医院里面,急救室并不难找。 生平第一次,周沅浅焦急的等候在急救室的门外。门外一起等候的还有一个人,陆眀晖在公司里面的秘书。 “陆眀晖怎么会被人刺伤?”周沅浅忍不住问陆眀晖的秘书。 秘书小姐摇头:“我也不知道。那个人穿着黑色的西装,戴着大大的墨镜,凭空出现似得,看到陆总就拔出刀子,我们大家都还没反应过来陆总就被刺伤……晕倒在地上的时候出了好多血,身体还一抽一抽的,好吓人!” 周沅浅越听越觉得心惊,穿着黑色西装,出手这么歹毒,难道是! 突兀的手机铃声突然想起,周沅浅吓了一跳,掏出手机来点了接听键。手机里传来君尘寰冰冷的魔音响起:“今天晚上自己来见我,否则你的陆小情人就不仅仅是受伤了。” 这句话之后电话挂断,手机里恢复了安静。周沅浅无力的靠在墙壁上,也许,昨天晚上她不该对着君尘寰犯倔。她以为他所有的狠招都只冲着她一个人,她真的不知道他会对陆眀晖下手。怎么办,自己好像又一次连累了陆眀晖。 周沅浅悲伤的倚着墙壁,伤怀不已。她的生活经历了几天的温暖安静之后,再次一头扎进了地狱。除了去君尘寰那里接受惩罚,她没有更好的选择。 第58章 癫狂的夜晚 急救室的门打开。陆眀晖从里面推出来的时候双目紧闭昏迷不醒,手臂上打着吊瓶,护士推着他快步朝病房走去。周沅浅紧紧地盯着陆眀晖那苍白的脸庞,感觉天旋地转,因为她忽然发现从前她深深依恋着的视为温暖的依靠的男人竟然如此的脆弱,一个小小刺杀都有可能令他永远的离开…… 秘书小姐再和医生对话。周沅浅依稀听到医生说:“……失血太多,脏器受损……不过抢救及时,好好休养,应该没有大碍……” 没有大碍就好。周沅浅的身体顺着墙壁滑坐在地。 一个多小时后,周沅浅才整理好情绪出现在陆眀晖的病床旁。秘书不是保姆,确定他们的陆总没有大碍后就离开了医院。陆老爷子因为害怕再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打击不敢来医院。此时此刻,昏迷状态的陆眀晖的病床旁居然只有周沅浅一个人。 周沅浅叹了口气,在病床旁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紧闭双眼的陆眀晖。他的额头上缠了层绷带,大概是磕伤,不怎么严重,绷带缠得并不厚。也亏了这层白色的绷带,衬托的她的脸色不会白的吓人。 一定是伤到了血管,不然怎么会失那么多血让他的脸白成这样。 周沅浅心里一阵心痛,不由起身替他掖好了被子。护士说他身上的伤口很严重,不仅缝了不少针而且不能轻易移动,所以周沅浅掖好了被子之后便不敢再动其它部位。重新回到椅子上坐好。 病房里面静的可怕,周沅浅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这些天的某些时候,她真的有考虑要不要把自己家里和君尘寰父子的血仇告诉陆眀晖,她很想有个人来替她分担一下。还有她在神佛面前发过的毒誓,她真的很想告诉陆眀晖,让他来骂她不要这么迷信,不过就是说过的几句话而已。 周沅浅是真的有想过和陆眀晖开诚布公的沟通一次,然后好好的相处。假如老天眷顾,他不嫌弃的话,她真的愿意和他相守一辈子! 可是此时此刻,看着病床上躺着的重伤不醒的陆眀晖,周沅浅忽然什么都不想说了。说了也没有用。 这辈子纠缠上君尘寰那样的魔鬼,她早就已经没有了和其它人相守一辈子的权利。君尘寰已经耍着手段让她发誓这辈子只属于他一个人,怎么可能放她自由?这个事实她早就该认清,如果她不抱着一丝侥幸想试着和陆眀晖在一起,也不会给陆眀晖招来这样一桩横祸。 周沅浅就这样静静的坐在病房里,起初她盼望着他能快点醒来, 可是渐渐的她害怕他醒来。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她已经决定了今天晚上去见君尘寰。 临 近傍晚,周沅浅准备离开的时候陆眀晖还没有醒来。离开病房的时候她很不放心,有那么一刻她想给展辰辰打个电话,就算她已经和陆眀晖没有了婚约,可是好歹相 识一场,现在陆眀晖昏迷不醒,身边没有人可不行。可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放弃了。她拜托了护士,一旦有什么突发状况立即给她电话。 护士记下了她的号码后,她才放心离开。 夜幕降临。 息君苑,君尘寰刚刚洗了澡,穿着件宽松的浴袍从浴室里出来,床边的通讯器里传来合一的声音:“寰少,周小姐正在息君苑的大门外。” 男人讥诮冰冷的笑了下,不是骨头硬吗?这还不是乖乖地来了?于是按下通讯器的按钮吩咐说:“让她进来,来我的卧室找我。” 周沅浅一路上心情很是复杂,陆眀晖的重伤打乱了她所有的思绪。傍晚出发,天黑了之后才赶到息君苑。寰少的住址和他本人一样的难以接近。 何姨开了大门,周沅浅进了大门后,看着息君苑中不算陌生的一草一木,心里面泛起一种难言的滋味。 忽然就想起来,那天凌晨,她听到声响赶去君尘寰的卧室时,他说的那句话。他竟然知道她留在他身边是想杀他!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他既然都知道了又留着她做什么?这场游戏,她以为她才是背负仇恨来历神秘的一方,没想到从头到尾都是他在冷眼耍着她玩! 就这样逃出了息君苑也就算了,可是现在她又回来了。 接下来的事情,她该如何面对,又该如何行动?乱了,似乎所有的事情全都乱了。 君尘寰的卧室,周沅浅不是第一次来。可是这一次,她站在他的卧室门外时心里全是对未知未来的恐惧。 这种恐惧像极了第一次见她那晚,她站在君侯宫里他的包房外面,满手心的汗腻敲他的门。 现在周沅浅再次抬手,敲了敲面前的门。 咔擦一声门锁应声打开。紧接着传来男人慵懒的声音:“进来。” 周沅浅深吸了口气,推开门,走了进去。入目的是已经恢复了雅致华贵的偌大豪华卧室。而这个让她恐惧而无措的霸道狡猾的男人,此刻正穿着身深褐色又软舒适的浴袍,闲适的端着杯红酒,坐在卧室生活区的沙发上优雅细 品。 像极了一匹等待猎物上门的恶狼。 周沅浅看着这个男人,心里突然就一阵火气。凭什么陆眀晖身受重伤昏迷在医院,而这个罪魁祸首的男人却可以在这里享受着所有最极致的物质? “我已经来了,你可以放过陆眀晖了。”周沅浅没好气的开口。 君尘寰微眯了下眼睛,端着手中的红酒杯站起身,一步步的走到周沅浅的面前:“放过他?我看对他的教训还不够,谁给你的胆子这样给我说话?” 男人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霸道而强势的堵住她眼前的光线。周沅浅攥了下拳头,心中一阵阵的冒着火气,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和这个男人同归于尽。 “君尘寰,有什么事都冲着我来!陆眀晖是无辜的!”她忍不住冲着他喊。 男人好看的眉头微挑,像是听到了个天大的笑话一样,嘲讽地笑:“你说无辜,他就无辜?” 周沅浅太明白这个男人强词夺理混淆概念的本事,懒得和他废话,直接开口:“不要婆婆妈妈,想怎样直接说。” “直接?”男人猛兽般的睨着她,寒光闪过那双好看却又极为凶险的眼眸。直接和她算了账,岂不是太便宜?今天晚上他要好好和她清算两笔账。 一笔是她在老赖那里抵死不认她是他的女人,让他头一回觉得自己说出的话被人打了脸。第二笔么,自然就是昨天晚上酒会上发生的让他极失脸面的事。这两笔账,随便一笔拿出来他都不会轻易饶了她,现在两笔一起算,怎么可能让她直接就清算结束? 一股至寒迫人的气息,自君尘寰的身上散发出来,周沅浅站在他的身边,只感觉心里一阵阵的发虚,虚得连呼吸都能引得心跳加速。 突然,男人冷笑出声:“胆气倒是越来越大。” 周沅浅垂在身侧的手狠掐了下大腿,迫使自己不要败下阵,攒足底气回过去:“还不是拜你所赐?” 男人似乎不屑和她贫嘴,几步走到床头柜处,从上面拿起板药,指尖稍一用力就扣下来颗药丸,捻了一下药丸化成粉状,药粉一点点落进他手里的那杯红酒中。 红酒酒杯摇了摇,送到周沅浅的面前,君尘寰的魔音在她耳边响起:“喝了它。今晚开始做我的女人,从今往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做得我满意了,之前的恩怨,我就答应给你勾销了。” 男人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他是要连她最后的一点清白 和尊严都强势掠夺。 可是她没有退路。陆眀晖现在还面色惨白的躺在医院里。还就陆叔叔那张迅速苍老的脸。寻常人的生活哪里经得起这魔鬼三下两下的折腾?如果真要牺牲一人才能让他如愿,那么就牺牲她吧。 周沅浅抬手接过那杯酒,微微颤抖地送到嘴边,一饮而下。 君尘寰顿时笑了起来:“有胆色,不愧是我的身边走出来的人。” 周沅浅愤恨无比却又无可奈何的看着这张邪魅而狡诈的俊脸,越发的觉得这层俊得天人共愤的皮相下一定住着一个极度嗜血黑暗的恶魔! “君尘寰,我恨你!你不是人!”除了口头上骂一骂,还能怎样? 男人猛地勾起她的下巴:“陆眀晖难道就不可恨?”说罢似乎想起来什么,“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 感谢你个头!周沅浅看到男人刚毅镌刻俊脸突然就冷了下来,不敢再开口,只能在心里骂了句。 男人修长双腿迈开步子,重新朝着偌大卧室生活区中的沙发走去。令人悚然的魔音再次传到周沅浅的耳朵:“去洗洗干净,床上等着。” 那是一个极度黑暗和癫狂的夜晚。 药物的作用下,她只记得清自己进了浴室,然后又出来。其后发生的事情,就只有模糊而片段的记忆。身体违背了意志,一遍遍的感受着疼痛与某种欢愉。 君尘寰绝对是个体内带着兽性的男人。体内的兽性轻易的不会发作,一旦发作起来就疯狂的不是人! 第二天,周沅浅从药物产生的迷幻状态彻底情形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 拥被坐了起身,意料之中的身上一件衣服都没。床上一片凌乱,仔细闻的话还能闻到某种体液的味道。脑子里不由回想起昨夜的一些癫狂细节。顿时脸上火热一片,她死都不相信自己能做出那样的事情! 心里只有一个感觉,完了!全完了! 就在昨夜,她彻底迷失了自己。 迈着绵软无力的两腿走进浴室,草草的洗了个澡,穿回昨天的衣服下了楼。 何姨看到她之后便拿了清洁用品上楼去打扫清洁。周沅浅一想起那间卧室大床上面的狼藉,顿时都没脸跟何姨说话。 第59章 我不在乎 楼下客厅里面一片安静。周沅浅神情萎靡的坐在沙发上。何姨在楼上打扫卫生,寰少不在。那么大的豪奢客厅里就只有她一人。 今天不是节假日,君尘寰又不是宅男,这个时候他肯定在帝君大厦忙工作。 想到这里,周沅浅心头一动,他不在家,不就没人压迫她了?那么现在她是自由的。心里很是挂念陆眀晖,虽然知道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了立场去面对他,可是昨天离开医院的时候他还是那样人事不省的昏迷着,让她如何能放心就这么离开他? 她自己饱尝过住在医院没有家属陪护的蚀骨孤单,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一般的荒凉。如今陆眀晖又是一个人昏迷在医院。她说什么都不忍心不去看他一眼。 昨天离开医院的时候给护士留了电话号码,一旦陆眀晖出了什么突发状况让护士第一时间给她电话。现在手机上一条未接来电都没。昨夜他应该是平安无事的吧? 周沅浅坐在宽大柔软的沙发上,内心辗转好一会儿,终于还是站起身往外走去,她还是想去医院看一眼陆眀晖。 何姨清洁完楼上的卧室,下楼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周沅浅神色匆匆的往外走的背影。忙喊了声“周小姐!”可是周沅浅压根没听到,几步就走出了何姨的视线。昨天晚上寰少和这位周小姐疯狂一夜,何姨现在也不好拦着她,只能叹息一声,算了,等周小姐回来再说吧。 周沅浅紧赶慢赶的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钟。赶路赶得一身汗,气喘吁吁的来到陆眀晖的病房外时,却忽然没了勇气推门。 经过了昨天晚上大半夜的癫狂,她现在要以何面目去见陆眀晖?那个为她执着,为她舍弃那么多的男人。她从十五岁就开始爱着的男人。 在病房外面站了好一会儿,推门进去,没勇气。转身走开,又不甘心。终于周沅浅深吸一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病房里面陆眀晖已经醒了。周沅浅松了口气,他并不是一个人躺在医院,因为陆老爷子坐在他的床边,正小心的和他说着什么。陆眀晖表情淡淡,显然对于陆老爷子说的内容并不感兴趣,亦或者他根本就不愿他这位缺席二十多年的父亲出现在这里。 陆老爷子看到了周沅浅,立刻站起身来和气的笑:“周小姐来了?” 周沅浅亦和气的笑着回应:“我来看看眀晖。叔叔,你坐吧,不用客气。” “不了。我还有点事,先回去一下。你们 年轻人慢慢聊。”陆老爷子说完便出了病房。 周沅浅看着陆老爷子略微有些佝偻的身影走出病房门后一拐不见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不由开口劝陆眀晖:“眀晖,你爸爸其实很在乎你的。要知道这世上很多人根本没有爸爸。请不要敌视上天送到你手里的幸福。” 陆眀晖对于他老爸的成见已深,听不进去周沅浅的这些话,此刻他看着她,心里阵阵钝痛。护士说昨天下午临近傍晚的时候她离开了医院,然后再也没有出现。假如伤他的人是君尘寰派来的,那么昨天晚上她去了哪里不用脑子想都能明白。 陆眀晖自问自己在海沙市的地位寻常人不敢小觑,能如此目中无人跑到他公司刺杀他的人除了君尘寰不做其他考虑。再看看周沅浅现在异常别扭的表情,眼睛里满是绝望的伤痛。陆眀晖忽然不敢再往下想。 周沅浅再次看到陆眀晖的这张脸,心中五味杂陈。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她多想什么都不要想就这么守在他的床边,照顾他穿衣吃喝。可惜,经过了昨晚,她已经没有了守在他身边的立场。忽然有些后悔,为什么要来这里?不来看他是不是心里就不会这样难过? 难以抑制的,眼睛开始模糊。周沅浅忙寻了个借口:“你躺了这么久,肯定口渴,我给你倒杯水。”然后一边找水杯一边不着痕迹的擦了眼泪。 她以为她做得隐蔽,可是对于陆眀晖来说,她的那些小动作从来都没能逃开过他的眼睛。 陆眀晖本不想说破的,因为不说破就能装作不知道,装作不知道的话他们就还是从前的他们。可是她的眼泪烫伤了他的心。他忍不住开口对她说:“沅浅,对不起。” 周沅浅在饮水机旁接开水的动作一滞。随后心里一点点的变凉。是的,眀晖哥哥那么高的智商,如何会猜不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 倒了一半的开水杯被周沅浅随手放在一旁。她努力的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对陆眀晖说:“从头到尾都不关你的事,要说对不起的是我。” 陆眀晖被子下面的手紧紧握拳,手背上正扎着吊瓶的针头,因为太过用力,针头相连的吊管有些回血。他看着周沅浅垂着头努力忍住眼泪的模样,心里一阵阵的自责,同时又无比的怜惜她。 终于陆眀晖开了口,他说:“我不在乎。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 周沅浅像是被开水烫到一般,猛然抬头看向他,大声说:“你不在乎我在乎!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陆眀晖,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全都到此结束。今后你走你的路,我过我的桥,咱们谁都不要妨碍谁!” 说完这些话后,周沅浅再没有勇气和脸面站在原地。转身就跑出了病房。丝毫没看到陆眀晖为了追她重重的摔下病床,伤口裂开,干净的病号服瞬间染上了星星点点的血水…… 走出医院之后周沅浅哪里都不想去。忽然觉得今天的阳光怎么就那么刺眼,刺得眼睛一阵阵酸涩,不停的想要掉眼泪。 找不到什么地方可以坐下来休息,所以只能不停的往前走。 极度悲凉的心情中,手机突兀的想起。 周沅浅本不想接电话的,因为实在没心情,可又怕电话是君尘寰打来的,昨天刚被他狠狠的惩罚,今天再不接他电话等于是自寻灭亡。于是掏出手机,看了眼。不是君尘寰的电话,是薇薇安打过来的。 有段时间没有联系薇薇安了。她现在打电话有什么事? “喂?薇薇安?”周沅浅强压下心头的伤痛,努力的挤出一丝笑容。 “老周,你感冒吗?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哦。”薇薇安的声音不明所以的问。 周沅浅略微有些狼狈,结巴着答:“哦……最近是有些感冒。那个,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打你电话了?”薇薇安玩笑说,“你们家寰少让我通知你明天起到公司上班。还有啊,给你算考勤发薪水。啧啧,你说你怎么这么好命,总裁那样不像人的人都被你拿下,快快给我传授点经验,我也好快点拿下我的金龟婿……” 换上平时周沅浅还能陪她侃上几句,可是现在周沅浅一点讲话的心情都没有,不等薇薇安把话说完,就直接回复她:“请你告诉君尘寰,我不会去他的公司上班的!” “别呀!”薇薇安难以理解,“这么好的工作你都不要?哦,是我忘了告诉你。总裁说了,你这次回公司以后给你按照诺助的级别发薪水,啧啧,我都眼馋坏了!” “薇薇安,别说了,你只要告诉他我是不会去的就好。先这样,我还有事,改天再请你吃饭。”周沅浅急急的挂了电话。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君尘寰她的心里就一通着急上火。 可是再如何的恨他,讨厌他,等到日暮时分,她能去的,只有他的息君苑。虽然心里非常不愿意承认,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者,她不过是他脚边的奴隶,他收一收绳索,她就立刻得回到他的身边,不管情不情 愿。 周沅浅没有君尘寰那样酷炫的跑车,所以她回到息君苑的时候,他已经用完了晚餐。 本来想悄悄的回房,错开和他见面的时机,一面引起心里的愤怒和尴尬。可是他仿佛以戏耍她为乐,不偏不正的挡了她的去路,漫不经心的问:“又去见你的小情人了?瞧瞧这双眼睛哭得,怎么,掰了?”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周沅浅火大的回了一句。 男人脸色一凛:“为什么不去帝君上班?” “腿在我身上,我爱去就去,不爱去就不去!”经过昨晚的事情后,周沅浅根本没办法和他好好说话。 君尘寰终于被她的话语激怒,一把将她推到墙上,卡住她的脖子,满身戾气的道:“别不知好歹!惹我不高兴,现在就能要了你的命!” 卡在脖子上的手渐渐收拢,周沅浅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胸腔里面的空气快要挤压殆尽。就在她感觉眼睛发黑,快要窒息的时候,终于脖子上的手掌松开。大把的空气重新涌进她的肺泡。瘫软在地上的时候,那个险些要了她的命的男人已经漠然转身。 她险些因窒息而猝死,他却只留给她轻飘飘的一句话:“明天我要在帝君大厦看到你,否则后果自负。” 周沅浅撑着膝盖努力的站起身。按住沉闷的胸口,挪动两腿朝她的房间走去。 “周小姐!”何姨叫住了她。周沅浅进门的时候何姨也朝她走了来,不过慢了寰少几拍,她是来告诉周沅浅早上寰少交代过,让她去帝君集团上班的事。不过这事刚刚寰少自己说了,她便闭了嘴。 这一会儿看到周沅浅要回去她原来的房间,忙叫住了她,对她说:“周小姐,你的东西全都搬去了寰少的卧室。” 周沅浅脚步一滞,他这是一点点的空间都不准备给她了。 何姨看到周沅浅一脸的憋闷,不有抱歉:“对不起,这是寰少的安排。” “不管你的事,何姨。”周沅浅回应了何姨一句后朝着楼梯走去。事已至此,该失去的全都失去,她已经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大不了一死。她又不是没有面对过死亡。 第60章 所谓冤家 何姨看着周沅浅一步步走远的身影,叹了口气。明明看起来是个那么柔弱的女子,骨子里怎么就这么倔强?寰少什么样的人,谁人敢惹?偏她敢一遍遍的忤逆寰少。哎!寰少也是。怎么就这么爱欺负这么一个女子?这个游戏很有趣么?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冤家? 何姨微微摇头,叹息着走开。 周沅浅来到楼上君尘寰的卧室时,那个妖孽霸道的男人正在衣柜旁边选睡衣。 “你睡床我睡沙发。”周沅浅懒得和这个挑剔变态的冰冷男人废话,直接朝沙发走去。 男人从衣柜里取了件睡袍,斜了她一眼:“你怎么不说去睡阳台?” 如果阳台上有床有暖气周沅浅还真就愿意睡阳台,离这个男人远远的。 “都已经被我吃干抹尽还这么假惺惺的矜持,是不是太做作?”君尘寰看向周沅浅,“若是半夜我有需要的时候找不到你,就扣你的钱,等下我就让人查一查你的户头,看看到底有多少钱可以扣。”这个穷货,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勇气跟他对抗。 周沅浅手上有多少钱她自己心里最清楚,不到四位数,不够这个男人看上一眼。想想自己这个失无所失的人,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去在乎和珍惜,睡在哪里又有什么不同。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一夜癫狂,她现在想要和她撇清关系已经不可能。 看看卧室一角堆放着的她那简单的行李,周沅浅情知自己已经被这个男人彻底束缚住,再难脱身。罢了,睡床就睡床。 忽然想起来什么,周沅浅开口问君尘寰:“让我和你睡一张床,你就不怕我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捅你刀子?”他明明早就知道她留在他身边的目的,为什么还要和她这样亲近,是他太相信他自己还是太相信她? 君尘寰极为不屑的笑了一下:“你伤不了我。”说罢朝浴室走去。先不说她有没有那个能力伤到他,他之前已经试探过,她对他下不了手。 这个晚上,和昨天晚上不同。 昨天晚上因为药物的作用记忆不是很清晰,而这个夜晚,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明朗清楚。 意料之中的,周沅浅失眠了。因为身边的床上躺着寰大少,所以她不敢翻来覆去,笔挺挺的躺在床沿,尽量的和他拉开距离。身上的每一处肌肉不处在紧张状态。害怕招惹了他,又害怕他睡到一半一时性起来招惹她。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周沅浅从来没有感觉哪个夜晚 像今夜这样漫长,如何捱都捱不到头一般。躺在那个位置已经躺得浑身酸痛了,天居然还没有亮。 这个夜晚,周沅浅不仅清醒无比,而且紧张惧怕。睡在她身边的冰冷而存在感极强的寰少的每一声绵长呼吸听在她的耳朵里都是如此清晰。 她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沐浴后淡淡轻轻的男士香水味道。他的每一次翻身都能引来她心里的一阵莫名紧张。偶尔他的手臂或者腿脚因为翻身而碰到她,她都小心无比的推开…… 漫长的夜晚,周沅浅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熬过来的。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 想起来今天好像要去帝君大厦上班,顿时吓得从床上弹起。完了,完了,今天若是不按照他的意愿出现在帝君大厦,他真的有可能会要了她的命。那个可恶的残暴男人!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顾不得吃早餐,拎了包之后就往外跑。 息君苑的大门外,一辆黑色的酷炫豪车鸣了下笛,惊得周沅浅脚步一绊,险些跌倒。都这个时候了,他居然还在!她以为他早就已经去了公司。 车窗落下,一张出类拔萃的俊朗脸孔露了出来,脸上满是邪魅玩世不恭的漫不经心。 “上车吧。”君尘寰淡淡说。 周沅浅为了赶时间恨不能长出四只手来,这一会儿身上已经起了薄薄的汗意,可是这位寰少居然如此气定神闲的坐在这样舒适豪奢的车里消磨光阴。云泥之别这个词是什么意思,此时此刻周沅浅算是深刻彻底的体会到。 可是她就是不服气,凭什么这个残暴可恶的男人可以这样居高临下的睥睨她?忍不住回了他一句:“不上,我自己有脚。” 男人已有些不耐:“你的身子我又不是没碰过,有没有脚我会不知道?已经这个时间点,凭着你那可怜的两脚去了公司肯定迟到。公司是我开的,我可不想你这样冒冒失失的跑进去影响别人。” 周沅浅听着他的话已经火冒三丈。正准备骂他,又听到接着道:“有本事你也弄辆车去,我还来懒得载你呢。” 周沅浅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心里暗道,你真别看不起人,等哪一天我也弄辆车去,再也不来受你的气。 确实,息君苑的占地太过广阔,除非有辆车,否则从息君苑里出一趟门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 周沅浅气鼓鼓的拉开车门上了车。恨恨的扯了安全按系好。压下心头的怒火,挤出 一个嘲讽的笑容:“总裁大人,开车吧。省的我这个不入流的职员影响您手下员工的工作。” 君尘寰冷笑着睨了她一眼,头一回觉得自己真是犯贱,干嘛要浪费那么些时间等在这里,载她上班? 时隔数月,周沅浅再次来到帝君大厦的第五十层,总裁助理的角色。 昨天一夜几乎没睡,现在白天不是一般的犯困。 周沅浅强打起精神在茶水间里泡咖啡,脑袋晕晕乎乎,眼皮越来越重,快要进入一种混沌状态的时候只听诺蓝冲着这边高声喊:“周沅浅!总裁的咖啡怎么还没送到会议室?会议马上就要开始了!” 周沅浅一惊,立刻警醒起来:“好的,马上就来!” 这一次重返帝君大厦,虽然头衔依旧是总裁助理,可是工作内容却有很大的不同。之前干的是打杂,整个五十楼的杂物她一个人全包,现在依旧是打杂,不过服务对象却只有君尘寰一人。 周沅浅泡好了咖啡,端起来朝会议室快步走去,天晓得她刚刚在茶水间栽了多久的瞌睡,这一会儿怕是要坏事,会议开始之后没有送上去咖啡,总裁大人会议过程中口渴了没东西喝肯定又要变着法的折磨她。 这么想的时候脚步不由又加快了几分。 冷不防的一道高大身影从旁边的一个路口拐过来,周沅浅的脚步来不及收,结结实实的和那人撞个满怀。手中的咖啡当然不能保全,悉数泼到了那人异常名贵的西装上面。 周沅浅惊呼一声,然后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这就帮你擦擦。”边说边摸着口袋找纸巾。 “周沅浅,我看你是故意的。”一道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冰冷,威严,简洁而霸气。 周沅浅瞬间呆愣在原地,说什么都没勇气抬头看那人的脸色,目光所及,他的那身西装上面尤有咖啡液体自华贵而笔挺的布料淌下…… 君尘寰对于物质享受向来不是一般的挑剔,周围的人也向来对他恭敬得不能再恭敬,今天这般狼狈的状况还真是开天辟地头一次。 “原诚,会议你先主持。”君尘寰黑着一张脸,转身走开。 直到那双锃亮皮鞋从视线里彻底走远,周沅浅才弱弱的靠着旁边的墙壁,吁出胸间闷了许久的浊气。 刚刚真的是吓人,那人周身气势本就极有压迫性,升起怒火之后更是冷得能让身边的所有空气都冻结。她觉 得自己的脸皮一定是锤炼出来,不然怎么能挺到现在还能正常喘气? 周沅浅浑身疲惫的回到办公室,在自己的办公桌旁坐了下来。如今她有了自己的办公桌,不似以前,整个一清洁打杂的大妈根本没有专属的办公桌位。 正趴在桌面上打瞌睡,总裁开会的时候应该没他什么事吧?突然诺蓝的声音再次传来:“周沅浅,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会议已经开始,你怎么还不去会议室?” 周沅浅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悦,她觉得诺蓝肯定和自己有仇,不然为什么之前自己比她级别低她没有好脸色,现在自己都已经和她评级,她怎么还没有好脸色。周沅浅觉得自己的这个职位每天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什么必须做,什么选择做,作为职场前辈诺蓝怎么也得事先讲清楚。 现在这样动不动对她大呼小叫是什么意思?专门彰显自己资历老工作能力强是不? 心里虽然很是不悦,可是面子上依旧维持着和气:“好的,诺助,我这就过去。” “公司业务上的事情你不熟,端茶倒水发个资料总是能做的,难不成要让总裁和各位高管们亲自动手?”诺蓝指责。 周沅浅尴尬点头:“是的诺助,我这就去。” 诺蓝说的严重,周沅浅来到会议室之后发现自己有点多余,似乎并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找了个角落坐下来,本来旁听一下会议学点公司业务,没想到瞌睡虫再次来袭,一不不小心就睡着了。 周沅浅是被散会时座椅摩擦地面的声音吵醒的。揉了揉惺忪睡眼,看到会议室里已经没有什么人,立刻清醒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在每周一次的总裁见面会上睡着了!真够丢人的。周沅浅臊得不行,连忙拍了拍脸,站起身小跑着出了会议室。 君尘寰并没有走多远,周沅浅追上他的步伐,一前一后的朝着总裁室走去。眼前的男人此刻已经换了身西装,早上出门的时候他好像穿的是黑色西装,现在却是一身银灰色西装,光泽而质地不凡的布料,不用想定然是价格不菲。 君尘寰足足忍耐了几分钟,眼看着快要到总裁室了,背后的那道呆呆的目光还胶着在他的身上。猛地一回头,看着背后的那个女人问:“你有事?” 第61章 五十楼以上 周沅浅心里怎么想的这会儿一不留神就说出了嘴:“你的衣服在哪换的?难不成你在公司也准备了衣柜?”说完之后顿时后悔,都怪昨天晚上没睡好,今天的脑子怎么就这么钝,她是嘴欠了才问他这些私事。 “五十楼以上,是我的私人空间。”男人语气平平的回答。 周沅浅心里一阵诧异,按照他的脾气秉性难道不该是冷笑着鄙视她一眼然后利落转身,高冷离场?他居然耐着心来回答了她这么嘴欠的提问。 周沅浅诧异的愣神的当口,君尘寰长腿一迈,进了总裁室。 助理室那边诺蓝朝着这边看过来,周沅浅生怕诺蓝又指责她,忙小跑着去了助理室。果然诺蓝很是铁面的给她安排了一堆事务,有一些简单的公司流程上面的文书工作,还有一些总裁大人私人生活上的事情。 不过这些事情全都被周沅浅安排在了下午,现在快到午饭时间,人生在世,什么都没有吃饭重要。周沅浅整理了一下办公桌的桌面,打算好好的休息下,顺便等待午餐时间的到来。 薇薇安的电话踩着上午的下班时间打了进来:“老周,终于等到你回公司,中午一起吃饭吧?” “好啊,没问题,老地方见。”周沅浅说的老地方不过就是帝君大厦员工食堂里面的一个小角落而已。那个地方相对来说比较偏僻,比较适合聊一些八卦秘闻。 薇薇安笑说:“老周你真好,一点都没架子,那好吧等会儿见。” 周 沅浅收起手机,心里有些莫名,架子?自己哪里来的架子?搞不懂薇薇安怎么就这么固执的认为她和总裁有私情。明明……周沅浅的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自己和君尘寰 明明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突然发现,今时不同往日,她早已经成了他的阶下囚。不仅成了他的人,还彻头彻尾的成了他的女人! 员工食堂里,薇薇安不无艳羡的开玩笑:“老周,总裁的专车坐得舒服不?全公司女性的共同梦想被你给实现了。” 周沅浅无语:“你以为大家都和你一样的想钓金龟婿?这么想坐专车送给你坐好了。” 薇薇安摇头:“总裁可不是人,那是男神,我可吃不消,想多活几年。” 周沅浅低头吃饭。薇薇安低声说:“总裁在咱们公司全体女职员的心里可是比那巨星天王还要崇高的存在,梦中王子啊。” 周沅浅不由笑了起来:“我看你是 越来越贫了。” 薇薇安刚才提到总裁的专车,周沅浅不由想起早上和他的对话,其实她一点都不想坐他的车,如果能有一辆自己的车就好了。息君苑那样的地方,没有车子着实不方便。以前她没钱,现在的工作不是已经有薪水了么。 于是问薇薇安:“你知道诺助那样级别的岗位一月工资多少?”不知道够不够买辆车来开。 薇薇安回答:“那职位好啊,那职位就好比古代皇帝身边的近侍,级别不高,油水不少,随便弄个什么费用报销什么的就是一大笔进项。” “你这个比喻倒是贴切,不过到第一个月有多少钱?”周沅浅很是好奇,因为这次回来帝君大厦她的职位和诺蓝是一个级别。对于诺蓝来说无异于空降奇兵,没啥资历就能有这么多工资,说诺蓝的心里没有疙瘩是不可能的。 薇薇安往这边靠了一下,压低声音:“保密公司的薪资水平是我们人力资源行业的基本素养,不过既然是你问,我就告诉你个大概好了,反正你和总裁关心亲近,若是因为我泄露了薪资惹了什么麻烦你可得替我在总裁面前求求情。” “好了,好了,说的跟真的似的。”周沅浅白了薇薇安一眼,“既然保密,那就不要说了。” 薇薇安没再开玩笑,朝着周沅浅比了个手势:“一个月差不多有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其它大型集团公司里面总监级别的岗位也不过就是这个水平。” 周沅浅吓得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五六十万?这么多!”干上几个月绝对够她买上一辆平民车了! “嘘!你小声点!”薇薇安低呼,“总裁出手阔绰,只要是人才,给多少钱都行。当然了,若是办不来事情的废物他的惩罚也是很残酷的。” 周沅浅按住心头的震惊,馒头吃饭,想着之前听薇薇安说过五十楼的人可全都是年薪几百万的,当时周沅浅还以为那只是五十楼高管们的薪水,没想到诺蓝这样的助理也能有好几百万年薪,这么算起来,那些精英高管们每年的总收入有可能会破千万! 想当初在学校,听到学长学姐们毕业后找了个月入近万的工作已经羡慕得吐血,没想到自己现在的岗位一个月能有五六十万!这不是在做梦吧? 午饭之后,稍事休息了一会儿,便开始了下午半天的工作。 正坐在办公桌旁手忙脚乱的整理文书,忽接到总裁室的内线电话。寰少清冷没有表情的声音命令说:“你过来一下。” 周沅浅的心里很是排斥这个男人,可是想一想五十多万的月薪,便不敢磨蹭什么,站起身走出助理室朝总裁室走去。谁的工作中没有需要忍耐的上司? 总裁室是一间格外明亮宽大豪奢的办公室,大的有些夸张的办公空间,却因为有了这个存在感极强的男人的存在丝毫不显得空洞,相反的,原本静态没有生命的豪奢办公室,因为坐了这么一位刚毅果决杀伐决断睥睨天下的男人之后,竟跟着变得威严无比,冰冷而难以触摸。 周沅浅一走进这间办公室便感觉心跳不由自主的有些加快,同时呼吸也变得有些别扭,浑身都不太自在。 君尘寰慵懒的靠着座椅后背,两腿悠闲的搭在办公桌的桌沿上,手里捧着本文件夹正看得仔细。听到开门声后,眼皮子也不抬一下,吩咐说:“乘我的专用梯上五十二楼,把上午你弄脏的衣服清洗干净。” 这样的琐事,周沅浅不想去做,谁知道是不是他可以的刁难。可是想一想五十多万的月薪,再想一想那身衣服确实是她不小心给弄脏的,于情于理都该她去清理。于是开口应了一声。 转过身,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出去,忽听到背后传来寰少的提醒:“衣服如何清洁,包装盒上面写的有,先说好,洗坏了,就从你薪水里面扣。” 周沅浅搭在门把手上面的手不由一滞,五十多万的月薪固然让人疯狂,可是拿来赔他的衣服,真有些够呛。 就在她为自己的薪水担忧的时候,寰少的魔音再次响起:“以后你的工作,做坏一件事情就从薪水里面扣钱。先知会你一声,省得到时候怨我不近人情。” 周沅浅的心里一阵恼火,不用等着到时候,她现在就觉得他非常的不近人情!心里面不知怎的就想起来中午吃饭时薇薇安说的,总裁出手阔绰,只要是人才,给多少钱都行。当然了,若是办不来事情的废物他的惩罚也是很残酷的。 为了表示自己不是那办不来事情的废物,周沅浅咬着牙点头:“知道了。我会努力做好每一件事。”说罢拉开门走了出去。 君尘寰闻言不由嘲笑了起来,笑容幅度太大,以至于整张脸的冰冷线条出现了不少弧度,讥诮的笑容中带着冰冷的不屑,手上的文件夹啪得一声扔到桌面,男人阴沉的声线道:“真是够蠢的!穷鬼!”给她发多少钱,还不是他的一句话?努力做好每一件事,不见得就不会被扣薪水。 周沅浅这边并不知道君尘寰心中对她的嘲弄。她进 了寰少的专用电梯,先上了五十一楼,发现这个楼层是专门用来休闲活动的。有健身房,图书馆,游泳室,网球场,篮球场,保龄球场等等的。 周沅浅心里不由惊叹,若是五十层以上全都是君尘寰的私人场所,那么拿出一整个楼层做运动休闲,真的不是一般的阔气。脑海里不由出现一个场景,五十层一下帝君集团里面职员争分夺秒的拼命工作,而他们的老板君总裁却在这个五十一层运动休闲娱乐…… 大资本家,果然够黑心! 接着又从五十一层上了五十二层。因为有了五十一层做铺垫,周沅浅看到五十二层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还好豪奢的大型豪宅时,才没有被惊瞎双眼。帝君大厦的每一个楼层,都有着足够的面积安放一个专门的部门或者事业部,而五十二层整个楼层全拿来做了豪宅。 一套一套的奢豪套房,周沅浅颤抖着小心肝数了一下,三个大门,也就是这整整一个楼层阔绰的面积被分割成三个套房。 两个套房的门锁着,一个套房的门虚掩着。周沅浅推开虚掩着的门走了进去,里面的布置与陈设比外面走廊看起来更加豪奢! 这不是周沅浅的世界该有的物质享受,因此她踩在那异常柔软兼有净化空气功能的地毯上时,心跳有些乱,呼吸也有些无措。她想起来当初阿翘走进那家星际酒店时的无措,确实,这里的任何一样东西给弄坏了卖了她都赔不起。 卧室里面大床旁的衣架上挂着的正是上午他被她弄脏的那身西装。而大床的床面上放着一个名贵的包装盒,崭新的服装包装盒。不用想,一定是上午寰少来到这里将弄脏的衣服脱了然后换了身新的西装。记得他说过包装盒上面有衣服清洗说明。 周沅浅拿起包装盒看了遍清晰说明,然后走倒挂着脏衣服的衣架旁。看清楚挂在衣架上的衣服后忽然有些无语,不过就是被咖啡弄脏了外套而已,这厮不仅换了西装和衬衣连内裤也一起换了。想来定是好好的洗了个澡,然后穿着新的衣服下楼开会。 第62章 睡到他怀里 要知道当时总裁见面会已经开始,这厮居然让那么多人在会上等着,他自己在这里沐浴更衣。啧啧,不知道该骂他太挑剔还是该骂他骨子里那万恶的资本家嘴贱! 上回的那件衬衣没洗好主要是因为没有洗衣工具,今天看了遍衣服的清洁说明,来到洗衣房,很快的就把这身衣服给清洗干净,烘干了以后挂进了衣柜。周沅浅好歹也是知名大学毕业的,不至于连这点活都做不好。 做 完了这件事情后周沅浅顿时感觉心情不错,原路回到五十层,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前继续整理那一堆文书。殊不知她认认真真清洗完毕,小心翼翼挂回衣柜的那套衣 服,君尘寰重新穿在身上的几率基本不大,要知道寰少一周七天里面六天中穿的都是新衣,穿过的衣服由何姨收拾之后返回厂商处翻新。 国际知名男装的奢侈品部,君尘寰可是钻石级vip客户。 他是土豪里面的土豪,而她不过是个社会最底层的草根女。 下午半天的忙碌之后,土豪里面的土豪驱车回家,草根女坚决拒绝了他同车的邀请,自己转了几次车又步行大半个钟头天黑色才回到息君苑。 还好何姨给她留了饭,周沅浅狼吞虎咽的吃着晚餐的时候,想着晚上回来时看到客厅里面坐着的老神在在看着球赛的男人,不知怎么的就是觉得他的眼睛里面满是嘲讽。有车了不起啊!回来早了不起啊! 他觉得她拒绝上他的车简直就是一个天大损失,她却很是讨厌他这样的自以为是的高傲和狭隘!不就是车嘛,明天她就去考驾照,然后拿了薪水后也去买车。 今天忙了一天,周沅浅很是疲惫,再加上昨天一晚都没怎么睡,这一会儿吃过晚餐已经又累又困,只想往床上扑了。 不能去其它房间睡觉,去其它房间洗澡总可以吧。周沅浅一点都不喜欢在那个巨大主卧的浴室里面洗澡,拿着衣服去自己以前住的房间的洗手间冲了澡,然后回到楼上主卧躺到床上开始睡觉。因为太困,所以也顾不上那么多。 君尘寰晚上在书房处理了一点事情,回到卧室睡觉的时候,之间卧室里面灯开着,而床上那个紧紧的裹着被子睡得正香的女人不是周沅浅又是谁。只要有他在,她总是小心而警惕,虽然现在已经睡着,可是睡相已然带着小小警惕,身体快要靠近床沿,一个大幅度的翻身就能从床上掉下去。 这 个女人其实挺怕他, 这些君尘寰看得出来。可是就是心里那么怕他,她依然不愿意向他低头,她较弱的身体里有着令他不耐烦的倔强和……古板。这都什么时代,笑 贫不笑娼早就根植到大都市中每个人的心中,一切直奔金钱的价值观早已经成为主流,可是这个女人却近乎偏执的守护着自己的清白自己的尊严而漠视万能的金钱。 她越是可笑的倔强,他就越是想要打破她的倔强。 这个游戏很简单,可是君尘寰却觉得很有趣。他凑近床上的女人看了一眼,安静的睡颜上长长的睫毛衬得整张小脸很是……可爱。 忽 然,君尘寰哂笑一声,直起身朝浴室走去。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太无聊,不然为什么弄了个女人睡在自己的床上?不过很快的他就觉得这样做似乎很不错,就当做是养 了条猫狗之类的宠物。还别说,看着那个女人微微蜷曲着身体躺在他的床沿,忽然就感觉整间卧室有了不少生机,温暖了许多。 周沅浅这一夜睡得特别香。做了几个梦,不过每个梦都不是很清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个睡姿维持得太久,早上醒来的时候脖颈有些酸痛。 她下意识的抬手揉了下后颈,视线不自觉的往上移,突然间吓得尖叫一声!目光所及是寰少那线条完美的带着浅浅胡根的下巴,再自然看了下床上的光景,她什么时候睡到他怀里的! 君尘寰装着被她吵醒的样子,很是不耐烦的坐了起来:“叫什么叫,再叫就把你丢出去!”其实他早就醒了,不过就是想多闻一闻她身上的味道。那是什么样的味道呢?不是他熟知的奢侈品香水的味道,也不太像沐浴露的味道,反倒有些像晴天里草坪上的植物清香。 周沅浅发现自己居然从寰少的怀里醒来的雷人事实后,再不可能有任何睡意。她急忙起了床,从卧室一角自己的行李中翻出自己今天要穿的衣服,慌张而失措的出了卧室。她还是比较习惯楼上她以前住过的房间的卫生间。 洗漱之后,来到厨房随便找了点早餐吃,今天比昨天早起二十分钟,所以有时间应付一顿早餐。 早餐后提着包出了门,以为自己早餐吃得快所以总能错开和君尘寰见面的时间。没想到刚一出门正好看到寰少取了车开过来。 周沅浅选择无视,早上醒来时床上的光景是真的雷到她,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神经太敏感,心里忽然有些理不清自己和他之间的关系了。假如再坐他的车,她想想都觉得 尴尬。 正准备加快脚步从寰大少的视线里溜走,不想车子一鸣笛,紧接着酷炫黑色豪车缓缓滑到她身边。车内的冷俊男人探过手臂推开车门,清冷低沉的声音道:“上车。” 周沅浅想都没想的说:“不上。你先走吧。”说罢快步朝息君苑的大门走去。 车子再次鸣了两声笛,男人霸道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迟到了,就扣薪水。扣多少,我说了算。” 周沅浅闻言气愤的转头,恨恨的盯着那个蛮不讲理的大资本家,忽然觉得顺风的车不搭白不搭,于是上前几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门拍上之后,男人就加了车速,车子穿过息君苑大门后朝着市区快速行驶,比起周沅浅以前的步行不知道快了多少。 周沅浅忽然改变了想法,既然无法逃脱这个霸道男人,何不能利用就利用,总不能让他一直占她便宜坑害她吧!比方说搭个顺风车什么的,也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情吧。 君尘寰瞥了眼身边的女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不由想笑,这么蠢的女人也会动脑子? 今天是周沅浅回归帝君大厦的第二天。有了昨天的基础,今天干起工作来已经有条理不少。 下午下班后,周沅浅信步走出了帝君大厦。之所以会感觉轻松自在,主要是因为没有那个蛮不讲理的霸道男人来找茬,君尘寰中午的时候就离开了公司,不知道去了哪里。所以整个下午包括现在这样的下班高峰,周沅浅都感觉特别的自在。 走出大厦不远有一处公交站,周沅浅站在站台上等车,顺便体会下平平淡淡的小市民的幸福生活。不管是帝君大厦五十层还是息君苑那样的大宅区,都让人感觉太过高档脱离平民。 发着呆的时候有戴着红领巾做社会实践的小学生捧着摞报纸走过来:“姐姐,买份报吧。” 这样的互联网时代居然还有人卖报,真是新鲜,周沅浅冲着那小学生笑了笑,掏出零钱买了份报。报纸的头版就这样跃入了周沅浅的眼帘。黑色加粗的报纸头版标题,我市副市长昨日被彻查,家中查出巨额资产…… 最近国家反腐的力度越来越大,几乎每天都有老虎和苍蝇们落马的新闻。周沅浅没怎么在意,正准备翻过这个版面,忽然想起来什么,等等,我市副市长,海沙市的副市长,怎么感觉有些耳熟呢? 周沅浅皱着眉头想了下,哦,对了,陆眀晖之前的未婚妻展辰辰的爸爸不就是海沙市的副市 长?这几天都快被变态寰少折腾得吐血,这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时间没有去想陆眀晖了。也不知道他的伤现在怎么样了。 下班高峰,公交站台上面等车的人越来越多,周沅浅干脆走开段距离,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展开报纸细看起来。 还真被她猜到了,昨天被彻查的那位副市长居然真的就是展辰辰的爸爸,展副市长!据报纸上列举了展副市长的不少罪行,搜证后就要在法庭上进行判决……事情来得有些突然,周沅浅看着报纸不由愣神。 冷不防的一个人走到跟前:“姓展的老头儿,这回肯定是活不成了。这下你该放心了。” 周沅浅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是寰少的保镖之一,阿豹。阿豹比总爱板着脸的虎子滑头多了,这会儿正笑嘻嘻的看着周沅浅。 “你刚说的话什么意思?怎么就我该放心了?我可不是展副市长的什么人。”周沅浅狐疑的问。 阿豹摆出副难以理解的表情:“周小姐,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维护陆眀晖?他害得你还不够?就是因为他始乱终弃和人家市长千金订了婚然后又翻脸不要人家,惹得展副市长一气之下买通了老赖要暗杀你!” 周沅浅看着阿豹的嘴一张一合的,忽然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上次老赖绑架她不是为了向君尘寰勒索,而是因为收了展副市长的好处要暗杀她?天呐!周沅浅只是这么一想就觉得后背一阵发麻,怎么就没人告诉她这些? 周沅浅的表情太过震惊和恐惧,阿豹这才确认她确实还不知情此事。于是又开口说:“现在知道害怕了?你知不知道寰少为了你做了多少事?不说他前些日子没白没黑的收拾老赖那堆人,光是老爷子那边都损失的不知多少!”三七分和五五分的差别,可不是平常人可以想象的数目。 “怎么又和寰少有关?”周沅浅不明白她的意识中一桩简单的绑架案怎么这么复杂。 阿豹翻了个白眼,感觉和这个女人没办法沟通,真想掰开她的脑袋看看她的脑子怎么长的,同时深深的替寰少赶到不值。为了这个女人做了这么多事,结果人家根本就不知情!头一次觉得精明过头的寰少居然也有吃暗亏的时候! 第63章 蠢女人 看着周沅浅那满是好奇的眼神,阿豹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陆眀晖始乱终弃抛弃了人家市长千金,副市长心疼女儿就买了黑道大佬老赖要你的小命,还好我阿豹这个保镖做得称职,第一时间发现这事告诉了寰少。” “然后呢?”周沅浅紧张的问。 “然后寰少就找了老爷子谈判,答应了老爷子之前一起做生意的请求,在老爷子那里调派了人手,赶到老赖的那个度假村,一口气炸掉了整个度假村。啧啧,可惜你提前逃了,不然这出英雄救美的戏码肯定超级精彩!”阿豹一脸的惋惜。 周沅浅到现在已经听出个大概,心中不免有些讶异,一向黑心变态的寰少居然为她做了这么多?不过阿豹是寰少的手下,免不了的言语间多向着寰少。 阿豹叹了口气:“哎!都说女人心软,我看最毒妇人心才是真的。寰少为了你在老爷子那里可是吃了不少亏的!”说着又指了指周沅浅手里的报纸说,“就是这位市长落马,也是寰少专门为了替你报仇而一手促成的!你怎么一点感激的表情都没有?” 周沅浅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听了阿豹说的这些心里当然有那么一点点的感激,只是让她全身心的对君尘寰那样的人感激涕零,她真做不到。谁知道阿豹说的那些是真是假? 阿 豹跟了君尘寰那么久,早已经跟着学成个人精,怎么会猜不透周沅浅这会的心思,开口对她说:“我说的这些,如果你不信,完全可以去查证,你打可以上网查查 看,老赖的那个度假村是不是在你被绑的那天上午被炸的,当然,媒体的说法是度假村改造拆除旧楼。另外展副市长的判决结果肯定是个死罪,这个你不信到时候看 看新闻就知道。” 周沅浅好奇的看着阿豹:“寰少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豹耸了下肩膀:“我哪知道,你自己去问他。”心里面的话却是,好一个蠢女人,话都说到这份上居然还没看出来寰少对她有心? 旁边不远处就是公交站,下班高峰期的交通越来越拥堵,阿豹指了下不远处的泊车位:“走吧,送你回去。寰少去谈生意了,让我来送你回去。” “哦。”周沅浅呆呆的应了一声,随便折起手中的报纸,跟着阿豹朝他的车走去。心里不自觉的泛起一种很是异样的滋味,说不清楚是什么味道,总之怪怪的。好像寰少也不是她起初以为的那么不近人情蛮不讲理。 一 路回到息君苑。 何姨已经准备好了晚餐。周沅浅坐在宽大明亮的厨房里边吃晚餐边和何姨聊天,忽然想起来什么,她问何姨:“上次寰少毒瘾发作,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哦,后来欧阳医生来了,具体的我不知道,总之寰少现在的情况很稳定再没有发作过。”何姨一边整理着冰箱里面的食材一面说。寰少对于食材的要求挑剔,冰箱里面存放超过一天的食材统统作废。 “寰少以前经常出去谈生意吗?”这么晚还没回。周沅浅好奇的问。 何姨摇头:“寰少的事情,我做保姆的怎么会知道?” 吃过晚饭,周沅浅在客厅里面看了会儿电视,然后洗澡睡觉。 有那么一瞬,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水平其实还不错。别的应届生为工作发愁,为租房子发愁的时候她已经有了这样牛的工作,还能住上这样牛的别墅。忍不住抬手拧了拧自己傻笑的脸,怎么都觉得自己像个狐假虎威的傻子! 生活在这一刻开始脱轨,周沅浅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节衣缩食勤工俭学赚生活费的穷学生。一切的一切变化太快,她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心中的仇恨。 起初她只是简单的想要杀了君尘寰父子为亲人报仇,可是渐渐的她发现事情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首先君尘寰本人的一些习性和陈叔提供的资料上面描述的不太相符,其次君尘寰和他爸爸之间好像隔阂很大,说他们父子一伙害了她的爸爸和姐姐,有些不太合理。 由着这些疑问进一步想开,周沅浅便又想到了那些人嘴里说的四年前。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君尘寰父子间的隔阂是从来就有还是从四年前开始? 周沅浅就是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渐渐入睡的。 也不知睡了多久,浅淡的睡眠被一阵脚步声吵醒。不用睁开眼,光是听一听脚步就知道是寰少回来了。他今天的这笔生意还真是难谈,居然谈到深夜才回。 男人在浴室里面洗澡。 夜太沉静,周沅浅躺在床上,几乎能听到浴室里面隐约传出来的水声。这一刻,她忽然有一种错觉。感觉自己好像是等待丈夫夜归的妻子。然后很快地摇头,赶走这样的想法。她是发了疯才会有这样的想法,那可是极阴险狡诈的寰少!高贵强大到一根手指就能轻松将她碾死的寰少! 没多久,浴室门打开。君尘寰走了出来,扯下身上的浴巾,换了身舒适宽松的睡袍。熄了灯之后在 床上躺了下来。 按理说现在这样的深夜,躺下了之后就该立即入睡。可是周沅浅偏偏在这个时候感觉嗓子有些痒。忍了下没忍住,咳嗽了出来。 这一咳不要紧,惊动了躺下后正准备入睡的寰少。男人清淡的声音问:“还没睡?” 周沅浅忽然有些紧张,她还没有试过和他这样深夜里躺在一张床上……聊天。不想漏了怯,于是勉强镇定的回答:“是啊,想事情,睡不着。” 君尘寰立刻觉得有些好笑,这样的蠢女人也能想事情想到大半夜?不由问她:“想什么事?” 不知怎么的,这一刻周沅浅的脑部神经忽然就想起来下班阿豹接她下班时说过的那些话。假如展副市长真的有买通老赖来暗杀她的话,寰少做的那些事情又是为什么? 脑子里这么想的时候嘴上也这么问了:“前些日子,我被绑架,你为什么要去救我?”你明明知道我留在你的身边意图不良,应该让我就这么死了,也好除掉身边的隐患不是。 君尘寰轻轻的嗤笑一声,这样的蠢问题也值当她想到半夜?想也不想的回答她:“因为你是我的女人。”一个男人若是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真不如死了算了。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周沅浅听了这话只感觉心中很有些异样,这样的异样让她浑身都有些不安,脸颊和耳根有些发烫。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正不安的时候,忽又听到躺在身旁的男人问:“难道陆眀晖没有告诉你展老头儿买凶杀人的事?”紧接着反应过来,“他肯定没脸给你说这些,他又没本事给你出气,而且你之所以会被人盯上,全都是因为他始乱终弃。” 陆眀晖在周沅浅的心目中是非常高大正派的暖男形象,怎么能让别人这样诋毁?于是立刻反击:“你才始乱终弃!你才没本事!” 男人一个翻身就压到了周沅浅的身上,如猛虎盘踞在她的上方,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男人的声音有些微怒:“难道我说的不是事实?再说,我有没有本事你心里清楚,我玩过的女人全都安抚的很好,给她们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做出买凶杀人的事,怎么可能算始乱终弃?” 周沅浅不悦的偏过头:“我要睡觉,不和你废话!” 男人却像是被挑起了兴趣般,一手支着脑袋侧躺在她的身旁,一手摸着她光滑的脸蛋,轻佻的说:“我才是你的男人。你这样处处想着别的男人算不算心理出轨?” “你 才是别的男人!”周沅浅愤恨,若不是他,陆眀晖也不会受那么重的伤,她也不会和陆眀晖决裂到这一步。 暗 淡夜色中,君尘寰看着怀中女人一双亮晶晶的眼睛,闻着那清淡的植物清香,加之手指处传来的滑腻触感,只感觉身体的某部位在渐渐苏醒!于是收回手,躺回原 处。他是个控制欲极强的男人,不仅想控制别人,也想要控制自己。此刻身体上不受控制的反应让他觉得很不好,他不能让任何东西打破他强大的控制力。 周沅浅这边很有些后怕,她骂完之后忽然有些后悔,这样夜深人静的时刻,她若是激怒了他,惹得他做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她还不亏死了。可没想到他居然冷静非常的躺了回去。好奇之下,不由偷偷瞄了他两眼。 “睡觉!你若不想睡,我不介意现在办了你。”男人的魔音自暗淡夜色中传来。 周沅浅立刻扯被蒙住脑袋开始睡觉。 第二天早上,本着占资本家便宜的心理,周沅浅没有任何推辞的上了君尘寰的车。两人一起去了帝君大厦。 电梯间的数字跳到数字五十,两人一前一后跨出电梯的时候,便各自进入了自己的角色。他是日理万机杀伐决断的大总裁,她是大总裁身边任劳任怨默默无闻的小助理。 中午吃饭的时候,周沅浅还是和薇薇安一起。一边吃着饭一边闲谈,除了偶尔提及一下总裁大人,其它的都是些平凡而快乐的话题。 “明天周末,有什么安排没有?”薇薇安问。 周沅浅本想摇头说没有,仔细一想,便开口问:“你知道海沙市的哪所驾校比较好?我想考驾照。”虽然现在搭得是大资本家的顺风车,难保大资本家哪天不会始乱终弃地找到新欢而来“安抚”她这个旧人,到时候她还是得自己开车。 薇薇安立刻赞成的点头:“老周,我说你终于学聪明了。搭总裁的车固然很拉风,可还是没有自己的车开着舒服。早点考驾照早点让总裁给你买辆豪华型跑车,自己想去哪就去哪。”周沅浅有些无语,弄不明白自己和薇薇安别的事情上都很聊得来,偏偏恋爱婚姻观上出入却很大。 第64章 程总 也不知道怎么去分辨,自己和君尘寰之间的前前后后本就不好给外人说。于是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直接道:“要不明天你陪我去看几个驾校?” 薇薇安立刻摇头:“明天不行。明天我要去做美容,好不容易拿到手的免费体验券,都快到期了。驾校什么时候看不行?干脆明天你陪我一起去做美容?” 周沅浅对于美容什么的不感兴趣下意识的就要摇头,薇薇安拍了下她的胳膊:“你说你,明明长得挺有底子,偏偏把自己弄得土了吧唧,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你陪我去做美容,顺便给你做个形象设计,放心,不让你出钱,我的免费体验券分一张给你!” “不用分一张给我,算我借你的好了,等下月发了薪水就还你。”周沅浅就是这种性子,不爱占人便宜。 薇薇安无语:“知道你薪水高,这么客气就是看不起我了。” “没有,没有。”周沅浅摇头。 “那你明天陪我一起去。那家美容院虽然新开张,不过规模还挺大,就在创世纪附近,明天上午十点咱们就在创世纪的大门口碰面。中午美容院里提供养颜药膳,正好午饭也省了……”薇薇安美滋滋的规划着自己美好浪漫的周末。 周沅浅和薇薇安约定好周六的行动路线后刚好吃完午饭。回到五十层,开始下午的工作。 完成周五这天琐碎的工作后,便是周末了。 周六的上午要赴薇薇安的约,周沅浅早上特地起了个大早,因为没有君尘寰的顺风车可以搭,所以得早点出发。 早上周沅浅出门的时候,君尘寰正在健身房里面洒汗。男人的周末或许和女人不太一样。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周沅浅开始渐渐的适应,适应在有这个男人的空间生活,并且开始适应这个男人。 来到创世纪门口的时候正好十点。 薇薇安老远的冲着周沅浅招手:“老周,这边,这边!”等到周沅浅走近后抱怨说,“说十点你就真的十点来,我都在楼上女装专卖逛了好久,新上市的几款衣服特别好看,等到发薪水了一定把它们统统拿下!” 周沅浅勤俭节约惯了,对于购物美容之类的腐败行为一点概念都没,薇薇安说着这些的时候她只能站在一旁听着。 薇薇安带着周沅浅一面朝着美容院走去,一面说:“先说好了,下月发薪水的时候你再陪我一起来,我要把我看中的衣服都买下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好去追我的金龟婿。 ” 周沅浅忙摆手:“我就算了,要不你约其它同事吧。”她从息君苑里面出来一次真的很不容易。 “其它同事什么好,整天里就会勾心斗角,相互攀比,和她们说话都觉得累。还是和你一起聊天舒服。还别说,你这人特有亲和力,我要是男人啊也喜欢你这样的女朋友。” 周沅浅摸了摸自己的脸,我有这么好吗?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这是家新开张的美容院,在创世纪旁边的一幢豪华写字楼里面整整占了两个楼层。有个挺诗意的名字,叫做“梦幻时光”美容院。因为事先派发了不少免费体验券,今天又是周末,所以前来做美容和形象设计的顾客特别多。 等候大厅里面等候的顾客坐了好几排沙发,虽然负责接待的女技师态度特别的和气,可是薇薇安还是忍不住烦躁:“照这样的速度等下去,轮到我们的时候都下午了。不行,得想个办法。” 周沅浅是无所谓的,她以前二十多年的生活里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么美容,若不是薇薇安竭力邀请,她是不会来这样的地方的。等着就等着呗,反正坐在环境典雅优美接待室的柔软沙发上被美丽的技师们客气的款待着,感觉已经很好。 接待室里走进来一位美丽而雍容的女子,周沅浅看了一眼心中顿时惊叹不已,好美啊!脸蛋白嫩红润,眼睛水灵灵的,秀丽五官放在一起竟比华国的那位炙手可热的女星还要美上几分!身材更是好的没说,葫芦形曲线,窈窕而性感。不说男人了,周沅浅身为一个女人看了都有些挪不开眼睛。 偏偏这女人不仅极美,而且极有气质,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高雅的雍容,即便是寻常款式的女装被她穿在身上竟也显得美丽无比,就好像生来就应该享尽人们的惊叹和艳羡。 “程总好!”有眼尖的技师立时走到那极美女人的身旁问好。 “嗯。”极美女人雍容而和气的冲着那技师一点头,安排说,“叫后勤部将其他的美容室整理好,明明知道这几天客人多,怎么提前也不多开几个美容室?” “是,程总。我这就去办。”技师立时走开。 薇薇安朝着周沅浅使了个眼色后站起身来,走到程总的面前,笑着搭讪:“程总,刚听你的口音,你也是h省的?” 程总礼貌的微笑:“是啊。我家乡是h省的。” “真巧,没想到今天遇到老乡了。”薇薇安热情的说。 周沅浅顿 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攀老乡拉关系,薇薇安你能不能有点骨气,就为了能往前拍一点居然这样钻营的拍人马屁。亏人家程总是个和气宽容的人,不然肯定要给你一记白眼。 周沅浅这边鄙视薇薇安狗腿的攀关系的行为时,薇薇安那边已经和程总聊到了家乡h省的名小吃。 而事实证明薇薇安的做法是非常实用的,程总聊到开心处很是大方的给薇薇安和周沅浅安排了间vip美容室,不仅不用再排队还比其他持免费体验券的顾客享受更高一级的服务。周沅浅算是服了,华国人钟爱拉关系搭路子的心理果然已经深入骨髓,无处不在。 装饰得格外怡人清幽的走廊上,程总在前面带路,薇薇安和周沅浅跟在后面。此刻薇薇安和程总已经聊得很是热络。程总一面引着两人朝着vip美容室走,一面和她们聊天:“你们是在海沙市的哪个公司上班?” 对于自己上班的地方,薇薇安向来很有一种荣耀感,现在程总问起,立刻回答说:“我们两个都在海沙市的帝君集团上班。” 程总惊叹的转过身:“是嘛!那可是个很庞大的集团公司。你们总裁是不是姓君?” 薇薇安点头:“是啊,程总您认识我们总裁?” 程总微微一笑,美丽的容颜宛若一朵盛放了的鲜花,随口解释说:“海沙市做生意的人,没有人不认识他的。以前啊,他还是黑道上只手遮天的大毒枭,四年前出了些变故,后来就洗白了底,现在只做正规生意。” 周沅浅从头到尾都充当着配角,听着薇薇安和程总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插不上嘴也不打算插嘴。不过刚才程总似乎提到了四年前的事情,看样子好像还知道不少内情,于是打算插嘴打听一下。 恰在这时候薇薇安一把将她拉到了程总的面前,半是炫耀半是拉关系的说:“程总,您还不知道,我的这位同事就是寰少的助理,她……” 薇薇安想要提一提周沅浅和寰少的亲密关系以显示自己二人的身份不凡,人嘛,虚荣心总是有一些的,却不想话还没说完,就听一位美容技师走了过来报告说:“程总,上周订的货送到了,您要不要去看一眼?” “我这就过去。”程总应了下来。转过头来对薇薇安说:“走廊走到尽头左拐一下就是vip室。我要有点事要失陪一下。” 攀老乡的目的已经达到,薇薇安立刻点头:“程总有事就去忙吧,我们自己认得路。” 程总 微微一笑,礼节性的颔了下首后走到走廊的一个岔口一拐就不见了。 周沅浅愣在原地,心里一阵遗憾,有些后悔的想,刚才自己若是不要迟疑,直接开口问问那位程总四年前寰少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好了。现在程总走开了,下次再找她问这件事就不容易了。 薇薇安走出了好几步远,忽然发现周沅浅没有跟上来,回头一看她还在原地站着发呆。不由催促:“老周,你磨叽什么呢,快点跟上啊。” 周沅浅魂不守舍的应了一声,抬脚跟了上去。 做美容的时候,薇薇安忍不住又和给她做美容的技师聊到了程总:“你们这位程总到底什么来头?长得也太美了!”也是,那样美丽,那样有气质的女人,不管走到哪都能引起人们的注意。 “程 总啊。”美容技师似乎对那位美丽有气质的女人也很感兴趣,薇薇安这么一问,她立刻就打开了话匣子,“程总是去年年底才来的海沙市。听说之前在别的城市开美 容院。你们不知道,程总一来海沙市就认识好多大老板,不然这样地段的这样写字楼里面这样的楼层可不是一般人能廉价拿到的。” 周沅浅竖着耳朵仔细听着,一颗心完全没在意自己正在做的美容,竟是全都扑到了那位程总的身上。好在身边有薇薇安这个善于交际的同事,她倒不用费什么口舌打听,只管专心听着就是。 “程总的全名叫什么?”薇薇安又问。 技师回答说:“程总的名字叫做程程。名字和姓同一个字。” 薇薇安顿时摇头:“可惜了,人长得那么漂亮,怎么取了这么一个简单没味道的名字。要么是她父母没文化,要么就是她出生时家里孩子多父母不上心,这名字怎么听起来像个化名。” “不会啊,我倒是觉得这名字挺好。”技师回应。 周沅浅一旁听着薇薇安和技师的聊天,聊来聊去都是些没营养的话题,得不到什么她想要的信息,最后干脆不听了,闭上眼睛小睡一觉。做了个全身护理,又接受了一次全面的形象设计的服务。 第65章 不良企图 全身护理用的是免费体验券,没花钱。形象设计是薇薇安特意推荐周沅浅做的。不在免费项目内。从发饰到服装,还有一些零散物件,很收了一些费用。 周沅浅看着镜子里形象大变的自己,一面惊叹自己原来也可以打扮的这样好看,一面又很是心疼自己的钱包,那一连串的费用算下来,她可支付不起!还好身边有薇薇安这个热情大方的朋友,眼睛都不眨的帮她刷卡支付了这些费用。 “多谢你了薇薇安。”周沅浅提着今天被薇薇安强制要求购买的护肤品和化妆品,以及换了新衣服而淘汰下来的旧衣服的袋子,一脸的感激。 此刻两人已经走出了美容院,下了楼,出了电梯。写字楼外面的路口处,薇薇安一面拦出租车一面很是慷慨的对周沅浅说:“不用那么谢我,反正你都要还我的,现在你的工资那么高,我是一点都不用担心你换不上,你说我要不要收你一点利息?” “给你点颜色,你就灿烂了。”周沅浅无语。 因为在美容院里面呆得时间太长,这会儿已经是晚上了。薇薇安花了两个多钟头的时间陪着周沅浅做形象设计。周沅浅不好再耽搁她的时间,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就立刻让薇薇安回家了。 这里是海沙市的最为繁华的路段,白天里车水马龙,不同品牌的豪车穿行在这里的公路上,各色雄伟的高楼直刺天空。这会儿到了晚上,更是霓虹闪烁,璀璨夺目,霓虹光线照耀下的各大高楼看上去竟像是金雕银刻的一般,繁华夺目,纸醉金迷……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在美容院里腐败了一把,勤俭节约的价值观受了点小小冲击,周沅浅决定打车回息君苑。新做的发型,新化的彩妆,还有形象设计师给搭配的这身据说最能衬托她娇俏脸蛋和美好身材的衣服,去挤地铁的话铁定下了地铁后会被挤得面目全非。 不知道是不是繁华路段的出租车普遍不好拦,周沅浅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在街头站得腿都酸了居然没拦到一辆车。 手机响了起来,是阿豹打过来的:“喂,周小姐,寰少让我接你来‘君侯宫’。你原地站着不要动,我一会儿就到。” 周沅浅实在站得太累,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我等你。”挂了电话之后才发现,我现在哪个位置阿豹怎么知道?君尘寰的这个保镖未免也太神奇了! 君尘寰这边正在君侯宫里和君乾谈生意上的事情。 老爷子一直都想走海沙市的水路运货。君 尘寰前几天将这条水路相关的各色人等全都摆平,以后走这条水路将会通畅无比。老爷子知晓此事之后心情大好,立时派了君乾前来一谈虚实。于是就有了君尘寰和君乾今晚君侯宫的碰面。 其实君乾此行很是多余,君尘寰经手的事情,虚也好实也罢,都是他君乾能插嘴的。不过既然堂弟来访,作为堂兄,面子上的事情总要做得好看。带到海沙市最大的娱乐场君侯宫里逍遥一夜总是少不了的。 君侯宫的包房中,走进来是个绝艳美女。这是个美女是君侯宫开门做生意之初,君尘寰最看得顺眼的四个女子。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君尘寰来君侯宫,如果没有让什么名门淑媛来作陪的话都是这四个女子作陪。 可是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君尘寰面对着这四个女子忽然感觉非常无趣。 以前极喜欢的那双美腿,忽然就感觉没有灵气,以前看得极顺眼的那对胸房,忽然就觉得太过暴露总少了点含蓄在里面,以前最是欣赏的那张红润小嘴,今天看上一眼就觉得恶心…… 终于君尘寰大手一挥,将那四个女子都赶到君乾的身边,吩咐她们:“今天你们可要把乾爷陪好了,否则今晚之后不要再来君侯宫。” 这是什么情况?四个女子齐齐吓了一跳!因为有寰少做后台,她们四个不知道在君侯宫里混得多滋润。若是寰少当真赶了她们走,那她们以前狐假虎威欺负过的人还不得反过来整死她们。于是围着君乾,百般逢迎讨好起来。 君尘寰看着那四个无下限地对着君乾谄媚讨好的女人。忽然感觉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如果没记错,当初这四个女人也是这般无下限的朝着他寰少献媚讨好。 真是一群下贱的贱女人!这些女人,还有心有灵魂吗?君尘寰微微皱眉看着斜对面沙发上围着君乾的那是个女人。 几分钟后,君尘寰收回视线,朝着包房角落里候着的阿豹做了手势。 阿豹立刻走上前来:“寰少,您请吩咐。” “去把周沅浅给我带到这里来。”君尘寰淡淡的说。 “是。”阿豹应了一声后走开。 周沅浅这边等到阿豹把车子开过来的时候已经累得不行,等到阿豹找地方停好车子后忙把手中的袋子放进后备箱,然后上车坐好,弯下腰来揉着酸麻的腿脚。这才发现坐在柔软的车座上竟是一件这样幸福的事情。 车子启动后径直朝着君侯宫开去。 “这 么晚了寰少还在君侯宫做什么?”周沅浅小心的问。如果是在办什么危险的事,她就找借口不去了。上回听了阿豹说的那些事后她上网查过,她从老赖的度假村逃跑 的那天,当真那个度假村就被炸毁。如果说是为了翻新而拆除旧楼,周沅浅仔细看了新闻图片,被炸毁的那可都是一等一的新楼! 阿豹笑了下,回答说:“君侯宫里还能做什么?不过就是喝喝酒,唱唱歌,跳跳舞,寰少心情要是好的话赌几把也是有可能的。” 听起来好像都不是什么危险性的活动,周沅浅便放下心来。 君尘寰面前的酒杯已经是第五次被满上,斜对面沙发上坐着的君乾已经难敌四个美人一起上阵的攻势,陶醉的就差提枪上阵了。 这个时候阿豹才带着周沅浅走进了包房。 周沅浅一走进这间包房,就被里面沙发上坐着的乾爷那一身的烂桃花给恶心到,浓浓的旖旎迷情,衣不蔽体,尺度大胆,若不是另一边的沙发上君尘寰依旧面目清冷,着装整齐,她真想转过身就走。 强忍着包房中那带着些许体液味道的浑浊空气,周沅浅一步步走到君尘寰的身边小心落座。坐稳了之后才发现寰少那双犀利而深邃的眼眸正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不由有些紧张,心想难道没打招呼直接坐到他身边惹得他不高兴? 正要开口为自己开脱几句,他又转过头,自顾自的倒了杯酒,送到唇边,一口饮净。这个阴险男人今晚还真是奇怪,周沅浅心里暗道。 殊不知君尘寰自她出现在包房门口的时候就感觉一阵惊艳,没想到平日里那个土了吧唧的倔强女人稍事打扮一下居然会这么好看! 深黑色柔顺的大波浪卷发,纤长睫毛衬得一双眼睛晶莹明亮,精神灵活的宛若山涧的清泉,曼妙腰身穿着身春装小外套,陪着微摆短裙,清纯又可爱,淡淡的暖色调服装穿在她的身上,乍一看居然能让人感觉到阳光般的温暖。深色打底裤往下是一双八公分的高跟鞋,行走间婀娜而轻盈。 女孩儿的清纯加上女人的风韵,见之忘俗,细看之下竟有着说不尽的风情韵味。 不知怎的,君尘寰突然就想起那夜她留在床单上的嫣红风景。一股燥热的冲动瞬间流遍全身,喉咙里忽然就干燥起来。不由亲自提起酒瓶倒了杯酒,端起来很没风度的一饮而净。 足足几分钟后,君尘寰才压制住体内的某种冲动,以他惯有的冰冷不屑态度问 周沅浅:“今天去了哪?” 这个问题一点都不难,周沅浅想也没想的说:“陪薇薇安去了创世纪那边的美容院。” 这个时候,陶醉在女人堆里的君乾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周沅浅的到来。第一眼看过去竟险些认不出来,这就是那天b市的舞会上猛踩他脚的小女人?天!几月不见,真的要刮目相看了! 一股浓浓的不甘自君乾的心里升腾起来,凭什么他君尘寰找个女人都能比他找身边的女人好?不行,说什么都要把这个女人抢到手。看着周沅浅那美丽纯洁的脸蛋,君乾不由自主的联想着将她压在身下会是怎样的一番光景呢?啧啧,肯定美妙极了! 从小到大,君尘寰手里的东西都比他君乾的好,君乾被君尘寰压制了二十多年,其它方面他都能忍,若是连这么个小女人都抢不到手,他乾爷以后都不要在道上混了! 周沅浅小心翼翼的坐在沙发上,感觉这个包房里面憋闷异常,尤其是斜对面坐着的乾爷的目光,怎么看怎么都觉得猥琐。那双桃花眼本来长得还不错,偏偏里面闪烁的全是邪性的光辉,这一会儿正火辣辣得看过来,像是要透过她的衣服看到她的躯体上一般。 周沅浅终于忍无可忍,刷地站起身,说了句:“抱歉,我去下洗手间。”之后就夺门而出。 周沅浅离开以后,君乾冷然一笑,挑衅地看了君尘寰一眼,里面的意味不言而喻。 君尘寰收到那记目光后轻蔑一笑,敢和他寰少斗,一定会输得很惨。这位讨人嫌的堂弟从小到大吃了那么多的暗亏,怎么还不长记性呢? 一时间包房里面的气氛有些压抑。 君尘寰将手中的玻璃酒杯放在了面前的茶几上,站起身,看了君乾一眼:“你慢慢玩,我出去一下。” 周沅浅出了那个包房之后就再也不想回去。一想到那位乾爷那带着不良企图的眼神,顿时就恶心的直起鸡皮疙瘩。洗手间里出来之后,便在洗手间周围的区域散着步,无聊的看着风景,等待寰少那边谈完了生意好一起回去。 第66章 心在颤抖 本是无聊的四处张望着打发时间,不想却有一个异常熟悉的身影闯入眼帘。在看到那个身影的一刻,周沅浅的心顿时揪了起来。不由自主的朝着那道身影走去。 不过才一个星期没见而已,陆眀晖居然消瘦憔悴成这个样子!这样的晚上他难道不该躺在医院病房里面的床上吗?他身上的伤那么重,这才几天,他居然就出院了? 周沅浅越想心越是揪得厉害,紧紧地跟着陆眀晖的身影往前走。 陆眀晖那消瘦的身影在一间包房的门外停了下来,没有急着进去,而是靠在门边的墙壁,从口袋里掏出根香烟来,点了。周沅浅感觉自己的心在颤抖,他居然在抽烟!那么重的伤,不好好在医院呆着就算了,居然还跑来君侯宫这样的地方消遣,而且还抽烟! 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周沅浅又是生气又是心疼的走上前,一把抢过陆眀晖手里刚刚点燃的香烟扔到地上,一脚踩灭。大声呵斥:“陆眀晖,你从来都不吸烟的!你到底怎么了!怎么成了这样子!” 陆眀晖失神的看着周沅浅,良久之后才低声自言自语:“他们说抽烟能产生幻觉,果然如此。” 周沅浅感觉自己的鼻子酸的难受,她一把拉住陆眀晖的胳膊,声音忍不住的有些哽咽:“为什么要这样折磨自己?为什么不在医院里面呆着?你的伤都好了吗?” 陆眀晖的身子一僵,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紧紧的将周沅浅搂在怀里,情不自禁的说:“沅浅,是你吗?你又回来了?你没有不要我对不对?” 周沅浅被陆眀晖按在怀里,双眼被泪水模糊,她哽咽着说:“眀晖,你怎么可以把自己弄成这样?走,现在就回医院。” “没有了你,所有的事情对我来说都是一回事,住在医院里总会想起你舍我而去的样子……你不要走了好不好,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答应留在我身边,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陆眀晖孩子般的紧紧抱住周沅浅,仿佛她随时会消失一般。 周沅浅感觉心酸得要窒息一般,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男人,这个她从少女时代一直爱着的男人居然被她害成这个样子,她感觉自己简直是太可恶了!她周沅浅何德何能只得陆眀晖这样的男人为她牺牲至此! 终于她用力的回报住他,大哭着说:“好,好!我不走。我陪着你,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好不好。” 陆眀晖闻言一个转身,将周沅浅按到墙壁上,一个炽热的 吻压了下来,仿佛是用尽一生的力量,狠狠的稳住她,吻住这个他深爱的女人。可为什么,越是吻得热烈就越是感觉绝望而无力呢? 不远处,君尘寰自一个拐角处缓缓走来。周沅浅和陆眀晖两人忘情热吻的情景完整无比的落在了他的眼底。 君尘寰自包房里面出来,就是想找到前去洗手间呼吸新鲜空气的周沅浅,送她回去息君苑。不知道为什么,他很不喜欢她美丽的样子出现在别的男人的眼睛里。君乾眼里无声的侵略气息让他的心里毛毛的,想早早的把她送回去,这样他才安心。 万没有想到除了君乾之外,还有一个陆眀晖! 看着陆眀晖和周沅浅热吻的情景,君尘寰一阵火大,姓陆的难道不知她是他寰少的女人? 带着一腔的怒火。君尘寰几步走了上去,一把将周沅浅从陆眀晖的怀里拉扯过来,力道之猛,将周沅浅狠狠的拉了一个趔趄,与此同时重伤未愈的陆眀晖被带倒在地。 君尘寰结实有力的胳膊稍一用力就将周沅浅扛在了肩头,大步朝着他的包房走去。周沅浅倒挂在男人硬邦邦的肩头,硌得五脏六腑难受异常,挣扎间看到重伤未愈摔倒在地的陆眀晖吃力的站了起来想要朝这边追,可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两个保镖朝着陆眀晖就是一阵狠狠的拳打脚踢…… “不!”周沅浅大喊一声,五脏六腑瞬间疼得揪成一团,恨不能立时就去死,用自己这条贱命去换陆眀晖的完好无缺。 君尘寰扛着周沅浅气势汹汹的撞开包房的门,大步走了过去,脚步却不做任何停留,一直走到包房相连的套间门口,踢开门,进去后又是剧烈的咣的一声,门又从里面死死的锁上。 君尘寰离开包房的时候,那是个殷勤的美女顿时大胆起来,就在君乾准备兽性大发的将她们按在身下恣意挞伐的时候,君尘寰气势汹汹的踢开了门。冰冷且愤怒的王者之气瞬间让包房里面的君乾和四个美女冷静下来,惊讶且好奇的看着他扛着周沅浅直直走进包房的套间。 到底是什么情况?君乾最先反应过来,从沙发上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衫,朝套间的门口走去。 还没有靠近那扇门,只听得里面一声凄厉非常的女人尖叫声传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番剧烈的响动。隐隐有对话声传出来。 “君尘寰,我恨你!恨不得杀了你!你怎么不去死!”拼命怒骂的是周沅浅的声音。 “谁是你男人你真不知还是假不知。要死也 是你们这对狗男女去死。”君尘寰的声音传了出来,君乾有些愣神,什么时候目下无尘心高气傲的寰少也会怨妇似的去骂人?今天还真开了眼界。 里面的周沅浅还想再骂,可是似乎嘴被堵住,呜呜的剧烈挣扎。再后来一番悉率响动后传来男人极压抑的低喘和女人的轻吟声……君乾亦是流连花丛的花花公子,这番响动怎么回事他自然一听就知晓。 好家伙,一向冷静自律得不像血肉长成的寰少也会有这么饥渴猴急的时候,居然让着外间这些人的面就在里面操办起来。君乾再次觉得自己今天来的真值,见识了君尘寰很不一样的一面。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小女人着实够味道,换做君乾,他也不敢保证自己把她搂在怀里后能规矩多少。 君 乾听壁脚正听得刺激,忽然包房的门再次打开,两个保镖架着一个重伤的男人走了进来。紧接着套间里面的君尘寰像是知道谁进来了一般,折腾的力度大了起来,惹 得那小女人凄厉又销魂的叫了几声,啧啧,君乾一听这女人的声音顿时就感觉浑身酥麻,凭着他丰富的情场光是听这叫声就能想象出床上是怎样的一番水乳交融,旖 旎无边。 陆眀晖嘴角挂着血珠,苍白脸庞上青紫一片,突然被人推进包厢时的惊讶很快地在听到套间里传来的女声时变成滔天的愠怒!心在这一刻碎成细细粉末,他捧在手心珍之爱之的女人居然被君尘寰这样糟蹋!他发誓,这辈子死都不会放过君尘寰! 套间里依旧有着或轻或重或大或小的声响传出,可是对陆眀晖来说,仿佛全世界都是静止的,只有他的心在不断沉沦,他的灵魂在一片片的碎裂…… 良久之后周沅浅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从套间里面冲了出来,仿佛动作稍慢一下就会继续被那个魔鬼给压住,侮辱。 周沅浅跑出套间后,不其然的看到了陆眀晖,脚步猛地顿住,而后以更快的脚步冲出了包房的门。 陆眀晖知道,他和周沅浅之间是真的要完了,今晚开始,他们是再也无法在一起了。就算他说自己不在乎,她也没办法面对她受辱的时候他就在外间旁听的事实。这是一道高高的坎,横在他们中间,她想起来一次,就会远离他一分…… 周沅浅跑出去后没多久,君尘寰便从套间里走了出来。一向挑剔的他,即便是现在这样的时刻,着装也还算是整齐,不过就是衬衣下摆散在裤腰外面。是他平添了几分不 羁的狂放。 刚刚才发泄过一场,此刻的寰少竟比平时更邪魅了几分,冷俊和妖孽并存,诡谲深邃的眼眸更添几分狂狷在里面。挺拔而结实的完美身躯此刻餍足的狼王般慵懒的坐在沙发上,优美的嘴角淬了层阴毒的冷笑。 他看了眼陆眀晖,淡淡的开口:“陆总,她是我的女人。以前你不知道就算了,现在总该明白了吧?今后该怎么做,我想你是聪明人,不需要我再身体力行的提醒你吧?” 陆眀晖冷哼一声,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扑上去将这个披着人皮的魔鬼撕成碎片。可眼下他脚下踩着的是他寰少的地盘,在别人的地盘上放肆,陆眀晖还没有被气愤降低智商。经过刚才的事情,现在陆眀晖一看到君尘寰就满腹的讨厌与恶心,这个地方他一刻都不想多呆! 一声冷哼过后,陆眀晖转身就要走开。 立时有两个保镖伸出胳膊拦住了陆眀晖的去路。 君尘寰极为不屑的扬了扬手:“放他去吧,废人一个,搅不出什么乱子。” 保镖们闻言收回了手。陆眀晖紧紧的握着拳头,用尽了所有的耐力才忍耐下这个拳头挥向君尘寰的冲动。迈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这间包房的门。 处理掉陆眀晖之后,君尘寰扫了眼一旁看热闹的君乾。一时间懒得再应付这个堂弟。便开口说:“阿乾,今天晚上你只管尽兴,所有的账都算我名下。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君尘寰带着他的保镖们离开包房之后,整间包房顿时空洞起来。君乾斜斜的倚在沙发上,有些无精打采。先前作陪的那四个女人早就被君尘寰那些突然闯入的保镖吓得抱头蹲在角落不敢起身。这会儿正讨好的看着君乾。 君乾厌恶的朝着她们摆了下手:“都出去。” 四个女人虽然很想做成君乾这笔买卖,可是寰少都那么吓人了,寰少的这位堂弟自然不是吃素的。还是保命要紧,于是纷纷逃出了这间包房。 这下包房里面彻底安静了下来。 第67章 危及生命 君乾仰面在沙发上躺了,胳膊枕在后脑勺下面。不知怎的就想起了周沅浅。心想着那个小女人还真特别,每一回见面都能让人有一种耳目一新的感觉。之前套间里面传出来的女人的叫声,再次回想在君乾的耳边,他忽然有些兴奋,那样的女人压下身下的感觉一定很不一般吧! 总有一天,我也要得到那个女人,君乾暗自下了决心,凭什么啥好事都让他君尘寰占着? 周沅浅回到息君苑后,一头扎进了浴室就没有再出来。她感觉自己脏透了,同时也不知道该以何样的面目再面对这个世界。一想起陆眀晖被保镖殴打的情景,想起包房里陆眀晖那极度愤怒屈辱的眼神,她就恨透了自己。 她真想一死了之,可是现在的她连去死的权利都没,爸爸和姐姐的仇还没报,她哪怕是屈辱悲哀到尘埃里也得喘着一口浊气忍辱偷生下去…… 浴室花洒里面喷出来的是冷水,因为她想让自己清楚的记住今天的耻辱,哪天有了机会一定要十倍百倍的还回去!她站在冰冷的水柱下一遍遍冲洗着自己肮脏的身躯,以为这样就能找到救赎。 君尘寰在书房里面部署着海沙市码头接货的各项事宜。冷不防的何姨推门而入:“寰少,不好了!周小姐在浴室里面晕倒了!” 周沅浅不习惯大卧室里面君尘寰专用的浴室,这些天她一直都在她从前住过的房间的浴室里面洗漱,而她从前住的房间与何姨的房间比邻,所以何姨才能第一时间发现周沅浅把自己锁在浴室里,花洒哗啦啦的喷着水,可是浴室门却怎么都敲不开。 何姨强行撞开门进去后才发现周沅浅赤条条的晕倒在浴室冰凉的地板上,花洒里面出来的水也是冷冰冰的,再一摸她的皮肤,更是冰的吓人,下意识的探了她的鼻息,居然感觉不到气息。 这还了得!何姨吓得不行,也顾不得寰少的书房不能随便闯的规矩,闯进书房将此事告知了君尘寰。 “好端端的,怎么会晕倒?”君尘寰开口问。 何姨有着着急:“恐怕还不止晕倒这么简单,寰少,快点去看一眼吧,迟了恐怕就……” 听到这里,君尘寰的身体先于他的大脑做出反应,刷地站起身,快步朝楼下冲去。 浴室里面的花洒已经被何姨关掉。君尘寰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周沅浅毫无生气的躺在冰冷的浴室地板上。赤着全身,暴露在空气中的皮肤已经出现了不正常的苍白,像极了没了生命的尸体。 君尘寰忽然就有些慌了神,随手扯过床上的床单,将她包裹了之后抱了起来。平放到床上之后,腾出一只手来去摸她的心跳,不知为什么,那只手居然有些发抖,想到她可能会就这么死去,心里顿时汩汩得直灌冷风。 还好,还好,她柔弱的胸腔中,心脏还有些微微的跳动。 “快点!打电话给欧阳医生!让他快点来!”君尘寰急躁的吩咐何姨,“告诉他,若敢慢一点点,我让他以后在医疗界混不下去!” 何姨应声后走开去打电话,后面那半句她自然不会原话转告,只告诉欧阳医生:“寰少这边情况真的紧急,欧阳医生,您务必尽快的赶过来!” 半个小时后,息君苑。 客厅里面君尘寰陪着欧阳医生在沙发上坐着。两人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两盏异常清香的香茗。 欧阳医生端起茶盏,小心的品了一口,而后笑着打趣:“寰少,我猜今天的这位病人对您来说一定很重要,不然我向你讨要了好几次的茶叶,怎么就今天舍得给我泡呢?” “几片烂茶叶而已,你喜欢尽管拿去就是。”君尘寰语气淡淡。可是端起茶盏的手指却不自主的收紧,捏着杯耳的手指的关节处有些泛白。 欧阳医生了然的笑:“放心好了。一场高烧而已。我的助手正在处理。打一个星期的针,好生养一养,很快就没事的。” 欧阳医生今天带来了位美丽的女助手。给周沅浅退烧,打针,物理降温什么的,还是女助手做比较合适。所以欧阳医生才有空和寰少一起坐下来喝茶。 听了欧阳医生的话后,君尘寰捏着杯耳的手指这才放松。 半 个多小时后,欧阳医生的女助理提着诊疗箱从楼上走了下来,给君尘寰说:“寰少,周小姐的高烧基本已经控制住,烧得温度太高,一时半刻降不下来,不过我已经 给她打了针,相应的做了些物理降温,等她醒来后一定要让她吃药。药怎么吃,我全都告诉了你家保姆。明天开始我每天都会过来复诊……” 女助理林林总总的说了不少病情相关的事情。君尘寰全都在脑子里记了下来。忽然感觉自己的耐心增加不少,就是他自己有病也没有这样的谨慎过。 欧阳医生打趣的看着君尘寰,那表情很明显的在表示,没想到寰少你也有这么在乎一个女人的时候。君尘寰将欧阳医生的打趣目光瞪了回去,而后瞥了眼那位美丽 的女助理,意思再明显不过,你还说我,你小子什么时候弄来了这么一正点的女助理? 单纯的女助理这边看不懂这俩大男人的眉眼官司,她说完了自己该说的,走到欧阳医生的身边:“师傅,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欧阳医生站起身来,想君尘寰告别:“病人看过了,我的诊所那边还有事,这就走吧。” 君尘寰回说:“那好,我让保姆送送你。”说着招手让何姨过来送客。他自己则是快步上了楼。 何姨一直将欧阳医生师徒送到息君苑的大门外,他们的车子就停在大门外。待欧阳医生要开车门的时候,何姨变戏法似得拿出一盒包装的古典而精致的茶叶:“欧阳先生,这是寰少让送你的,还请笑纳。” 欧阳医生笑了下,伸手接了茶叶:“恭敬不如从命。何姐,不用送了,回吧。” 何姨礼节性的颔首后转身回了息君苑。 欧阳先生这边上了车后,那女助理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车厢吧台上放着的那盒茶叶忍不住问:“师傅,不就是一盒茶叶嘛,至于把你乐成这样?” 欧阳先生一面开车,一面耐心的答:“阿白,你不知道,这不是一般的茶叶。女人有女人的驻颜圣品,这茶叶便是男人们永葆青春的宝贝,可遇不可求,从来只有传说而不见实物。有价无市啊!你说我今天得了这么一盒,怎么会不开心?” 阿白白了他一眼:“说了那么多就是你爱臭美呗。” 欧阳询笑而不语。 阿白忽又开口:“师傅,不过是瞧一个发高烧的病人而已,又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寰少居然酬了你这样珍稀的宝贝。依我看,寰少肯定特喜欢那位周小姐。” “这你都知道?”欧阳询温厚的道。 阿白切了一声:“女人的直觉,你们男人不懂滴!” 息君苑里。周沅浅这次当真病得不轻。虽然不过是发场高烧而已,可是这病来得又急又险,若不是她正年轻身体底子好,不然真有可能因此而丧命! 虽然阿白给她打了针,并及时的帮她降了温,可是这一昏迷还是昏迷了十几个钟头。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周沅浅努力的睁了睁沉重的眼皮,看着身处的这间偌大的豪奢卧室,混沌的意识渐渐恢复清明。仔细的回想一下,君侯宫里那场粗鲁的强暴瞬间在脑海里清晰起来。一股酸涩涌上心头。眼睛涩涩的,想 哭却流不出眼泪。 “周小姐,你醒了!”何姨的声音将周沅浅从悲怆的情绪里拉了出来。 周沅浅看着何姨略带焦急的脸,努力的挤出了个微笑,下意识的想要起身,可是稍稍一动只感觉浑身上下的骨头像全部打散了一般,平时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现在竟变得困难无比。 “不要动,就这么躺着。”何姨忙按下周沅浅要起床的上身,“你这回病得不轻,而且还昏迷了这么久,现在一定饿了吧?医生说你醒来后要吃些清淡的,厨房里面我已经准备了清粥,这就去给你端来。吃点东西之后赶紧把药喝了,这样才好得快。” 周沅浅不知道何姨还有这么唠叨的时候。不过重病之中听着这样的唠叨,让她的心里感觉暖暖的踏实。 突然间一道低沉男声插了进来:“现在知道难受了?自残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后果?” 周 沅浅巡音看去,只见君尘寰穿着身休闲家居服,此刻正慵懒悠闲的坐在沙发里,两腿搭在前面的茶几边沿,享受着眼前大屏幕电视机上的一场直播球赛。灰白色家居 毛衣,深灰色商务休闲西裤,毛茸茸的家居拖鞋,整个人竟不像是平日里那个棱角分明冰冷犀利的寰少,竟像是个俊得一塌糊涂的大男孩。 许是没有等到周沅浅的回应。君尘寰收起两腿从沙发里起身,朝着周沅浅躺着的大床走了过来。 周沅浅的身体先于她的意识做出反应,紧紧的抓住被子,惊恐的看着他:“你别过来!” 这是个凶残的难以想象的男人,她永远不知道他下一步想做什么。想要保护自己,就得远远的离开他! 君尘寰走到她的床边时,何姨正好端着碗清粥走了进来。 “乖乖的把粥喝了。”男人似乎不太会关心人,本来想表达一下关切的,说出口之后却成了一道命令。 周沅浅想也没想的说:“不喝!” 寰少好看的双眼一下子就微眯了起来:“都这样了还犯倔!谁给你的胆子!” 周沅浅冷笑一下,此刻她甚是虚弱,冷笑乍一看竟像是微笑,她虚弱的说:“君尘寰,别以为每个人都怕你。我今天若是死了就最好,若是死不了,今后一定要你好看!” 第68章 最好乖乖的 她虽然是个弱女子,可是他强加在陆眀晖身上的伤痛和她身上的屈辱她是不会就这样咽下去的!旧仇加上新恨,现在的周沅浅恨不能生吞活剥了眼前的这个披着人皮的禽兽。 君尘寰睨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女子,两人的目光触碰到一起,瞬间让房间里面的空气变得压抑起来。 何姨端着碗清粥,尴尬的站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君尘寰悠悠的收回目光,眼睛里闪过轻蔑的讥诮,和他斗,她再活十辈子也不够水平。伸手接过何姨手里的粥碗,示意何姨先出去。何姨立刻快步走开。 “你最好乖乖的喝下这碗粥,否则,这一次就不是让陆眀晖受伤这么简单。”君尘寰一瞬不瞬的看着床上的女子,“直接要了他的命,你说那该多好玩。” 周沅浅心头一震,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床边立着的挺拔男人,明明看起来这样俊美,这样出类拔萃,说造物主将所有的美都放在了他一人的身上也不为过。可为什么他说的话做的事却如此恶毒,地狱里的厉鬼也不过如此吧! “我给你三秒钟的时间。”男人漫不经心的开口,“你若是还不坐起来喝了它,我立刻就打电话吩咐下去,保证让陆眀晖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眼看着男人已经伸手进裤兜里掏手机了,周沅浅顾不得身上的病痛忙不迭的坐起身来,接过粥碗,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何姨的手艺比国际饭店里面大厨的手艺还要好。可是为什么这碗粥喝在嘴里竟然这样的苦涩呢。 君尘寰看着大口的吃着东西的周沅浅,心里闪过一丝异样,淡淡的萧瑟在心底一角铺陈开来。他的办法无疑是管用的,你看她那么乖的吃了东西。可是为什么心里却满意不起来?他不由自主的想,假如哪天她像在乎陆眀晖一样的在乎他,那该多好。 这个念头一爬上心头,君尘寰立刻就将之压了下去。陆眀晖是谁,他寰少又是谁,好端端的他干嘛要去和陆眀晖比。一定是和这个蠢女人一起呆的太久,被她给染得有些神经质了。 喝了粥之后,干脆连药一起喝了。 阿白每天都会来息君苑给周沅浅打针,做检查。 周沅浅这一病,别的收获没有,倒是认识了阿白这么个朋友。 这天上午,阿白给周沅浅量完了体温,巩固性的打了一针之后,对她说:“周小姐,恭喜你,你的病基本上已经痊愈。” “谢谢你,阿白。”周沅浅礼貌的说 。 阿白一面整理诊疗箱一面笑说:“不用谢我,主要是你的身体底子好。再加上寰少对你殷勤照料,所以这才不到一个星期就好的差不多了。” 周沅浅听得阿白说的寰少殷勤照顾之类,心里一阵阵的冷笑。殷勤?心虚差不多吧!难得他这样坏事做尽的人还会对人表示关怀。 阿白整理完诊疗箱后在周沅浅的身边坐了下来:“我真是想不明白,有什么好别扭的。寰少对你多好,刚开始的三天他大门不出一步的留在这里照顾你,听何姨说你昏倒的当晚寰少守了你一夜,这样好的男朋友多难的,你怎么就不知足?” 周沅浅像是听到天大笑话一般:“男朋友?谁说他是我男朋友?” 阿白不懂了:“他不是你男朋友,那你们……”住一起睡一起又算什么? 周沅浅长叹一口气,站起身,走到卧室的落地窗旁,伸手开了扇窗,看着窗外息君苑里面的园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几朵漂亮的小花开在了枝头。春天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到来了。 “阿白,有时候我真的羡慕你。跟着欧阳医生那样好的人,干着自己钟爱的医疗行业,开家小诊所,平常的时候开门赚钱,心情好了就关门出去游玩。多好。若是有来生,我也想过这样的生活。”周沅浅看着窗外初春的新绿,幽幽道来。 阿白摇头:“也不是你想的这样。我和我师傅之间也经常吵架的。他那个人吧,明明三十不到,却稳重过头,有时候老气横秋的样子真像个老头。我去酒吧喝个酒吧,回来都能被他唠叨半个月!” “倒是寰少这样的男人有意思,像一本特别精彩精致的书,封面美得让人咋舌不说,里面的内容也相当精彩,穷尽你的一生可能都读不完也读不懂。” 周沅浅看了阿白一眼:“你对那人的评价这么高啊!要不,我给你搭个线,给你个读书的机会?” 阿白着急了:“胡说什么呢!我才不要,刚才忘了说一点,寰少这人有时候冰冷狡诈的不像是个人,我害怕。还是我师傅好,虽然唠叨了点,可也平易近人撒。倒是你,这样倔强认死理,倒是和寰少挺般配,一对冤家!” “般配什么。”周沅浅冷笑,“我也害怕他。就等着今天你再来检查下。若是病都好了,我就准备离开这里。” “离开?”阿白很是讶异,“干嘛要离开,这样大这样豪华的房子住着不好吗?寰少对你不好吗?干嘛要离开?” 周沅 浅懒得解释,反正也解释不清楚。阿白这样简单生活的人是不会理解她心里的苦的。她没办法面对一个对自己施暴的暴徒,更没办法面对海沙市居住的陆眀晖。她的心好累。也许只有离开才能缓解这一切。 “阿白,请你替我保密。明天寰少上班之后,我就会想办法离开这座城。”周沅浅冷静的说。 阿白点头:“你这样信任我把秘密讲给我听,我肯定是站在你这一边替你保密的。只是,离开真的就能解决问题吗?” 良久之后,周沅浅低声地说:“我也不知道。” 第二天,天气晴朗。三月初的天气虽然依旧有些寒冷,可是春天的气息却是越来越浓。 这样的早上,周沅浅和前几天一样,卧床休养。君尘寰一早就起了床,去公司工作。 同床而卧的尴尬已经被时间冲淡,起初因不适应而难以成眠,到现在已经刻意自然而然的沉沉入睡。也许是周沅浅心里没有了什么可以在乎的,失无所失的人,最容易做到坦然而无所谓。而君尘寰并没有无良到在她生病的时候依然侵犯她。 总之两人终于可以在一张床上和平相处。甚至有的时候醒来会发现他的胳膊轻轻的圈着她。她将之视为他睡着之后的无意之举,将他的胳膊推开之后继续入睡。 拉开那幅巨大的窗帘,周沅浅站在窗子旁边看着君尘寰那亮酷炫无比的豪车驶出了息君苑的大门。停顿了十来分钟,约莫他的车子已经走远,她这才换衣服,没准备出门。 因为没有拖行李箱,只身一人,就带着个手包,给何姨说了想出门散散心,何姨不疑有他爽快答应了。 周沅浅出了息君苑后,步行来到附近最近的公交站,十五分钟后终点站为火车站的公交车开了过来,她想也没想的上了车,这一刻,一股因逃避而产生的解脱的愉悦从心底升起。 一个多小时后,周沅浅站在了火车站的广场上。 海沙市是国际一线的大都会,每年都会有许多的全国各地乃至世界各国年龄不等的劳工汇聚到这个城市打拼,赚钱。即便是今天这样非周末非节假日的日子,海沙市的火车站依旧热闹无比。形形色色男男女女的旅客有的拖着箱包,有的背着行囊,排着长长的队准备进候车室。 周沅浅去售票厅买了前往b市的火车票。是的,她虽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华国人,可是长这么大真正去过的地方却不多,除了海沙市,她比较熟悉的就只有b市。b市里有她的 大学,还有阿翘这样的她的密友。显然b市是她散心的最佳选择。 拿着火车票,排队进了候车室。票面上的车次时间非常好,没等多久火车就进了站。随着检票等事宜的进行,周沅浅感觉自己离自由越来越近,心里忍不住的放松起来。未来如何,她一点都不要去想,这一刻,她只想逃离。 终于,周沅浅坐在了前往b市的火车上。看着车厢里拥挤着放置行李找位置的旅客,体内那颗激动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等到火车一开,她就算甩开了那个可恶的男人。 正安静的坐着,手包里面的手机突然想了起来。周沅浅被手机铃声惊了一跳,这样的时候,谁会给她打电话?难道是她的行踪被寰少发现了? 犹豫了足足半分钟后,周沅浅还是拿出手机来接听了。 电话并不是君尘寰打来的,而是很有些日子没有联系的陈叔! “沅浅,我们刚刚得到秘密消息,三天后君尘寰他们要在海沙市码头接一批货。具体的接货地点没办法弄清楚,现在正是需要你的时候,希望你能配合。”陈叔的声音直接而明确的把事情说了一下。 周沅浅为难的呆愣在当场,还有几分钟火车就要开了,她就能收获自由和轻松了。可是陈叔这边安排她没办法拒绝,也不能拒绝。陈叔是她爸爸当年的好友,是帮她为她爸爸报仇的恩人,更是这些年来她一直都非常敬重的长辈。 终于,周沅浅答应了下来:“好的,陈叔。你说的事情我明白,我会尽力的。” “沅浅,他们的那一船货一旦被接手,给我国公民造成的危害是无法预估的。请你务必把他们接货的地点弄清楚,我代表广大民众在这里谢谢你。”陈叔说的义正词严。 周沅浅忙推却:“别,别!陈叔别这样说。我试试看。一有消息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很好,沅浅,今天之内我会派人和你接应。为了通话安全,现在不宜多聊。有什么事你直接和我们的线人交涉。”陈叔说完,电话就挂了。 周沅浅叹息一声,站起身,走到车厢快要关起来的门口,下了火车。没走出几步,火车就启动了。她回过头来,看了眼越开越快的火车,心里忽然就沉甸甸的难受。 第69章 无法逃离 现在,她已经连逃避的资格都没有了! 离开或车站之后,顺便到火车站附近的地铁口坐地铁。 地铁站台上,周沅浅正站着等地铁,忽然一个陌生男人匆匆走了过来一不小心撞了周沅浅一下。 突然被陌生男人给撞了一下,周沅浅的心里不免有些厌恶,正要走开。突然那陌生男人朝她递了个眼色,低声说:“陈队让我来接应你,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这才多久,陈叔的动作还真是快!周沅浅左右看了眼,见没什么特别的人跟着,忙跟了那陌生男人离开了站台。 一个角落里,陌生男人四处看了一眼:“就这里了,这里是监控盲区。”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样东西塞到周沅浅的手里。 周沅浅看着手里忽然多出来一张折成方块的纸,还有一个小巧的黑色玩意儿,询问的看向陌生男人。 “考虑到你不会用摩斯码,这张纸上将海沙市的几个码头用不同的字母和数字进行标示,等你确定君尘寰要去哪个码头接货的时候就将那个码头相对应的数字和字母发到陈队的手机上,记住,这张纸用过之后一定要销毁,君尘寰那人不是一般的滑头。” “好的,这个我记下了。那这个东西呢?”周沅浅举了下那个小小的黑色设备。 陌生男人说:“这个是微型摄像头。若你没办法正常发信息给陈队,可以用这个摄像头偷拍下君尘寰他们在码头接货的录像。那将是非常有力的证据。” 周沅浅点了点头,将那两样东西收好。告别了那个陌生男人,回到地铁站点继续等地铁。 一路回到息君苑的时候已经是下午。 站在息君苑大门外按了门铃,何姨正好在息君苑的花园里修剪园艺,放下手中的大剪刀走过来开了门。关切的问:“周小姐,出去散散心是不是感觉好多了?” 周沅浅略微有些心虚的点了点头:“是的,出去见见人好多了。” 何姨不疑有他,和气的说:“花园里面有些花已经开了,你来看看,若是喜欢就剪几支插在房间的花瓶里。闻着也舒服。” 周沅浅记得寰少的卧室里面好像是有个挺漂亮的花瓶,而且这样的下午闲在房间也是闲着,干脆帮何姨一起修剪花园。 花园里面,何姨指了几棵树说:“这几棵树是去年移植过来的,改良的品种,据说春天天气暖和起来的时候会在枝头开好些花,特别好看。” “是么?寰少还有这样的雅兴?”周沅浅奇怪。 “息君苑里面的绿化有专门的园艺公司负责。只是今天天气不错,我闲着也是闲着,就自己动手修剪修剪,反正前两年园艺公司的人修剪时我一旁看过。” 何姨一面剪掉长得太过的花枝一面道,“去年移植过来的几棵树可是花了大价钱。今年倒是要看看开出来的花有多好看。现在天气还有些凉,再过些日子应该就能开花了。” 周沅浅看着那几棵树,花了大价钱的树木就是不一样,还没开花呢就已经很有风姿了。忽然有些不明白,明明是个恶毒没人性的男人,为何偏住在天堂一样美的花园里? 晚上,君尘寰下班回来吃过晚餐,回到卧室,一走进门就看到卧室里面那个大大的空花瓶里插了好几枝鲜花。 他微微皱了下眉头,有些心疼他那个古今绝无第二件的文物花瓶。那可是多少价钱都买不来的宝贝好不好!她居然用来插花? 看了下罪魁祸首,那女人这会儿正躺在沙发上看电影,沙发对面墙壁上悬挂着的电视屏幕上放着一部很是肤浅的商业电影。看起来,她今天的精神还不错。比前几天有生机多了。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恢复了健康和生机,他居然感觉很开心。就好像看到一朵本来快要凋谢的鲜花突然盛放时那样的开心。 “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君尘寰走到沙发处,在她的身旁坐了下来。 周沅浅改躺姿为坐姿,看了身边的男人一样,不知怎么回事,她总感觉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那双黑曜石般璀璨的深邃眼眸像是能看透她一般,幽深潭底闪过一丝讳莫如深,她的心稍稍紧了一下,难道又被他看出什么来? 不能够啊,他今天一天都在公司,如何知道她的行踪?这是个极度诡谲狡诈的男人,她可要在他面前遮掩好了。于是敛住心神,淡淡的开口:“今天阿白来看过,说我的病已经全好了。明天我想要去上班。” 呆在家里可没有机会弄到他接货的具体地址。自然是跟着他一起上班才能增加和他接触的时间,见机行事。 男人放松的靠进沙发:“前几天怎么没听你说要上班?怎么,良心发现知道我的好,害怕我被别的小助理给抢走了?” “谁爱抢谁抢,反正我不稀罕。”周沅浅说罢才发现自己居然能平心静气的和他贫嘴。自己什么时候和他这么熟了?不对,这么做不过是为了接近他帮陈叔套取 有力证据。 这一夜,周沅浅又失眠了。原本逃离海沙市的计划没能实现,现在她又回到了这座巨大冰冷的大宅区,又躺在了这个男人的身边。 退路已经没有,只能一步步前行了。 第二天,早上。周沅浅起了个早,好生将自己装扮了一遍,不图多么好看,就是想让自己精神一点。和君尘寰打交道,非得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不可!这一次若是能掌握他的黑证据,不让他死至少也能让他脱层皮! 养了一个多星期的病,今天重新回到帝君大厦。 工作依然那么琐碎,诺蓝的脸还是那样的冰冷不友善。 周沅浅给寰少送了杯咖啡进去,之后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旁,一面整理堆成山的文书,一面在心里想着君尘寰到底会在什么样的时候什么样的场合提及码头接货的事? 冷不防的有人匆忙从旁边走过,碰到桌面上歪歪扭扭堆叠着的文书,一份份文书被碰的七零八乱,与此同时周沅浅随手放在桌面上的手机被倒下来的文书撞到地上。听得一声脆响,手机屏幕摔裂了。 “周助理,真对不起。”原特助原诚蹲了下来将周沅浅的手机从地上捡了起来,放回她的桌上,很有礼貌的说,“你开机试一试,如果不能用我赔你一个吧。” 原特助有他自己的独立办公室,不过有时候工作需要他也会来助理室来取一些资料。行走之间碰掉一些东西什么在所难免。周沅浅又不是咄咄逼人的性子,本想回他一句不用赔了,没关系的。 可是想到最近几天要给陈叔发重要信息。按了开机键,等了好久,摔得裂纹斑斑的手机屏幕一点反应都没。周沅浅不由焦急,真是太倒霉了!手机早不坏晚不坏偏偏这个时候坏! 原诚见状忙说:“这个手机大概不能用了,还是我赔你一部吧。等一会儿让我的秘书给你送来,不会耽误什么事。” 周沅浅重新回来帝君大厦做总裁助理后还没拿过薪水,银行账户里面那点可怜的钱还不够买部像样的手机,看来只能接受原诚的赔偿了,于是点头说:“那好吧,让您破费。” “不,不!是我该说对不起。”原诚再次道歉后便走开,继续忙工作了。 而此时此刻,海沙市特警大队的通讯室里,一个技术员面前电脑上面的画面突然一片乱码,原本好端端的定位图,此刻什么都看不清楚。年轻的技术员不由爆了句粗,然后朝陈至廷招手:“陈队,我们的定位器 坏掉了。” 陈志廷快步走了过来,看了眼技术员电脑上的乱码,眉头不由皱了起来:“君尘寰真不是一般的狡猾,他如何就知道手机里有追踪定位装置?” 周沅浅刚刚摔坏的手机是她最初来海沙市接近君尘寰的时候陈志廷送她的。手机里面有陈志廷专门让人安置的追踪定位器。 昨天她眼看着就要乘火车离开海沙市了却突然接到她陈叔的电话,乍一看是一桩巧合,实际上则是一桩必然事件。周沅浅因为去年秋游时的那桩命案不敢再和陈叔联系,可是她的陈叔却在暗地里一直关注着她的行踪。 陈志廷本想着就算周沅浅没办法在君尘寰那里套取到他接货的具体地点,只要她能配合警方跟紧君尘寰,他们特警大队也能根据追踪周沅浅所在的位置推测出君尘寰的接货地点。 可是现在,最重要的一条线索没了。只能把所有的希望放在周沅浅的身上,但愿她能摸到确切的接货地点或者能偷拍到清晰完整的接货录像。 陈志廷叹了口气,拍了拍年轻的技术员的肩膀,鼓舞他几句。他这个当领导的花了十几年的时间都没能铐住君尘寰父子,一个小小的年轻的技术员怎么可能凭着一个简单的追踪定位器就能逮住君尘寰父子? 周沅浅这边不知道陈叔给她的手机里面的猫腻。手机摔坏之后没过多久原诚的秘书就给她送了一部新手机。为了不耽误给陈叔发消息,周沅浅立刻将旧手机里面卡取出来换到了新手机上。 揣着惴惴的心情,兢兢业业的上了两天班。周沅浅已经神经质到连君尘寰换下的衣服都要仔细检查一遍了,可是依然没能弄清楚他最近要在哪个地方接他的那一船可谓是一本万利的货。 眼看着又到了周五,晚上周沅浅从君尘寰的车上下来。工作了一天,带着一身的疲惫真想立刻去睡个好觉。为了做好一个优秀的无间道者,她连薇薇安请的海底捞都推了,明天周末也要坚守岗位,跟紧寰大少。 君尘寰去车库停车了,周沅浅朝着门厅走去。一不留神,眼角的余光看到不远处一棵开着五颜六色的花朵的花树下面,阿豹正仰着头站着看花看得出神。上次何姨提到的那颗据说花了大价钱的花树,没想到不过几天的时间就打了花骨朵,准备开花了。 第70章 暖洋洋的熟睡 寰少停好车走了过来,在周沅浅的身边站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正好看到阿豹赏花的一幕。不由嘀咕了一句:“阿豹这小子,最是花心,喜欢玩女人就罢了连树上的花都不放过。” 周沅浅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什么样的老板带什么样的保镖?” “我这样从一而终的老板还真就带不出这样花心的保镖。” 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她为了跟紧他,连带着和他说的话也多了起来,只感觉和他突然就熟悉了不少。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上下班,居然也不感觉多么的违和。周沅浅的心里隐隐的有些发慌,她从来都没打算和他做朋友的。 紧接着又一想,只有和他熟络了,才能在打探他的机密的时候让他不设防么。这么一来,自己这么做是对的。 周沅浅的心被矛盾的情绪充斥着,不想再和寰少贫嘴,转身进了门厅。她应该对他恨之入骨才对,他曾那样残暴的侵犯了她,而且他还那样的侮辱和伤害了陆眀晖。可是现在她居然和他渐渐的熟络,面对着他偶尔对她表示的关怀,她居然越来越恨不起来他了。 身后传来阿豹笑嘻嘻的玩笑声:“寰少,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要和周小姐找个好地方共度二人世界不回息君苑了呢。” “你寰少我每天都是二人世界。”君尘寰开的是玩笑却说得像个陈述句。看了眼走近前的阿豹,低声问:“等了多久?” “没多久,半个小时不到。” 君尘寰一手插在西装裤兜,气定神闲却又风度翩翩的走进门厅,然后来到客厅。在沙发上落了座,招呼阿豹:“坐吧,慢慢说。” 周沅浅进了这栋别墅,本来是要回卧室将身上硬邦邦的职业装换下来的。可是直觉告诉她,阿豹这样郑重的在息君苑等着君尘寰回来,要说的一定是要紧事,不然一通电话就能沟通的事情干嘛要这样费劲的当面说? 君尘寰这几天能有什么要紧事?而且和帝君集团无关,要坐在家里才能商量的要紧事。周沅浅猛然想明白了什么。慌忙从上了一半的楼梯上下来。走进厨房。 厨房里何姨果然在泡茶。 “何姨,你忙别的事情好了。这两杯茶我来帮你送去客厅。”周沅浅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常而随意。 果然何姨没有多想,答应了下来:“那好,麻烦你了。我这边还要看着汤锅。” 周沅浅端着两杯茶,走进客厅,不着痕迹 的放慢脚步,以争取更多偷听的时间。 “那艘船明天晚上靠岸。我已经安排了人埋伏在码头。船上装得有半船最高科技的军火,寰少你验货的时候可得多加小心,以防有变……”阿豹不同平日那爱玩笑的嘴脸,一反常态的郑重无比。 “放心好了。”君尘寰漫不经心的笑,慵懒的抬手解开上衣的西装扣,微微欠身摸到茶几上的香烟盒掏出根烟,点了,“什么样的场面我没见过,我自己都觉得我的命真够硬的。” 阿豹依然担忧无比:“话是这么说,可是寰少你已经足足四年没涉足黑道,里面的门道不知道变了多少,况且还有其他的几路人眼红的什么似的盯着这船货……” “xx码头,我半个月前就已经完全打通关节,现在那里是我的地盘。”君尘寰深沉而镇定的吐出口烟雾,一张刚毅俊脸竟是前所未有的冷魅邪肆,清冽而犀利额的眸光瞥了阿豹一眼,“我看你小子过了四年的废物生活,血性都没了。” xx码头,周沅浅在心里默默重复了一遍,确认不会记错,这才将两杯茶水在茶几上放了,状似平静的开口:“你们两个,别光顾着说话,喝杯茶吧。” “多谢周小姐,怎能劳烦您亲自上茶呢。”阿豹笑嘻嘻的道。 周沅浅笑了一下,没说什么,转身走开了。一路上了楼,回到卧室,空荡荡的房间里一片安静,她这才无力的靠在墙上,感觉自己的两腿抖得厉害。她发现自己一点做卧底的天分都没有,这还没怎样就紧张成这样。主要是她对人下不去狠手,哪怕那人是她的仇人。 她走到浴室里洗了把脸,待心里面平静了,这才将之前从陌生线人那里拿来的两样东西翻了出来。将那张纸上xx码头对应的数字和字母发到了陈叔的号码。等到陈叔回了“收到”两字后才长吁一口气。 餐厅里,餐桌上和往常一样摆放着几样菜品,看似简单,细究起来却一点都不简单的食材,被何姨那高超的厨艺一加工,顿时色香味俱全。 一道鱼翅羹被一只修长好看骨节均匀的手推到了周沅浅的面前:“多吃点,欧阳询说你上次生病有些动了根基,要多补补。” 周沅浅抬头朝着餐桌对面坐着的男人看去。很少有人将眉目如画和冷冽迫人两种意境同时长在一张脸上,眼前的这个男人居然毫无违和感的同时拥有这两种气质。 他是个霸道,阴沉,诡诈,刻薄,运筹帷幄,杀伐决断,睥睨天下的强势男人,周沅浅 从没想过这样的男人居然也会关心人。而来自这个男人的关心,今天似乎比前几天要殷勤一些。 美味当前,不吃白不吃。周沅浅对寰少有仇,对息君苑里面名贵的美味可没有仇。她拿起调羹对着那道鱼翅羹开动起来。不知怎的,吃着美味的时候,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发给陈叔的那条短信。 一时间,她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陈叔逮捕君尘寰多一点,还是希望君尘寰能没事多一点。 桌下搭在膝盖上的左手掐了下大腿,自己这是怎么了?难不成被寰少那天神一般英朗俊美的皮相给迷惑了不是?他是自己的仇人,自己当然要和陈叔站在同一立场将他绳之以法才好! 晚餐之后,卧室里。 周沅浅已经换了套家居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君尘寰走了进来,在床头柜抽屉里面取了样东西。正准备转身走开,目光所及,瞧见了卧室一角堆放着的周沅浅的装行李的大纸箱。那是何姨帮她把东西搬进这个卧室时用的,然后就被她当成衣柜用到现在。 这都什么样的人,才能把一个破纸箱用到现在?于是指着那堆行李对周沅浅说:“我过来睡觉前,你最好把这堆东西都归置完。” 周沅浅看了眼男人转身走开的背影,不由有些犯难。这个卧室里面的衣柜全都挂着他的各种衣物饰品,要让她的东西往哪搁? 好在她的东西不算多,找了个相对比较空的衣柜空格,将他的衣服往旁边挪了挪,然后将她的衣服挂了进去。她的行李也就半个纸箱,很快就归置完成。 站在衣柜前面,看着自己和他的衣服挂在一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从心底划过。这种感觉很淡,淡得难以捉摸,可是分明有的事情已经不一样了。 深夜来临,暗夜寂寂。周沅浅躺在被子里面始终无法入眠。如果傍晚时寰少和阿豹的谈话她没听错的话,明天就是他们去码头接货的时间。 明天,他们会顺利接货吗?或者说陈叔为代表的警方能将他们成功逮捕吗?周沅浅的心里充斥着难以抑制的忐忑。 绵长宁静的呼吸声自身边的夜色中传来,她不由自主的支起上身,悄悄的朝和她同卧一床的男人看去。即便是这样的夜色中,他的那张脸依旧的英朗而刚毅,绝美脸庞少了些邪肆的冷魅,多了些恬淡的宁静。不由自主的,她伸出手,想要摸一摸这张近在咫尺却又捉摸不清的俊脸。 指 尖还没有触碰到他光洁得看不 见一点瑕疵的脸,忽地他翻了个身,平躺变为侧卧,同时伸出条胳膊将她圈在怀里。若是以前,周沅浅肯定会想办法将他的胳膊推开, 可是现在她忽然就不想这么做了,假如明天他就要被陈叔带领的精英干警们绳之以法的话,今天晚上就让她体味一下他怀抱的味道吧。 周沅浅以为今夜她会彻夜难以成眠,可是被君尘寰的胳膊圈住没多久她居然就暖洋洋的睡熟了。 黑夜散尽,新的一天悄然来临。 这天是周六,不用上班。君尘寰和以往的很多个周末一样,早起健了会身,冲澡之后要么客厅里看报纸,看球赛,要么关在书房里面不知道忙些什么。 周沅浅的心里始终被各种矛盾的情绪折磨得坐立难安。陈叔让线人给她的那个微型摄像器,她不知道该不该用,更不知道今天晚上他去接货的时候是否会带上她。来到这个男人的身边,不就是为了搜集他犯罪的力证吗?为何到了紧要关头居然这样优柔寡断呢? 因为心里不怎么舒坦,所以整个白天过得有些漫长。 终于吃过了晚餐。周沅浅坐在客厅里翻着本杂志。眼睛看着杂志的某一页,却良久没有翻到另一页。 君尘寰上楼去了书房,虎子和阿豹来了息君苑,何姨上楼叫了一趟,君尘寰这才拎着件深黑色长风衣下了楼。 “准备的怎么样?”君尘寰来到楼下,看到虎子和阿豹之后开口问。 “寰少,一切准备妥当,万无一失。”虎子认真的道。 “那好,这就走吧。”君尘寰率先才房门走去,虎子和阿豹紧随其后。 周沅浅忙丢开手中的杂志,小跑着追了上来:“等等,我也要去。” 君尘寰仿佛没听到一般,脚步不停的往前走。周沅浅以为自己声音小了他没听到,正想要要不要再喊一声的时候,却看走在最前面的男人忽然顿住了脚步,清冷低沉如暗夜山泉的声音传到耳边:“阿豹,你带着她。” 吩咐完这句后君尘寰已然走出了别墅门厅,去车库取车了。 阿豹走到周沅浅的身边玩笑说:“周小姐,那你就委屈下,坐我的车喽。” 第71章 心思被识破 能够跟他们一起去码头,周沅浅已经很满足,不敢再多说什么,只说了句:“你等我一分钟,我去拿我的包。” 女人们出门都爱挎着个美美的坤包,他们应该不会怀疑这个。周沅浅快速跑回房将她藏在角落的包拿了出来,包里面有陈叔给的那个微型摄像器。等一下到了码头,她要见机行事,这是个掌握君尘寰犯罪证据的绝佳机会,不管怎样她都不能错过。 三辆车,前后列成一队出了息君苑大门。 周末的海沙市的晚上似乎格外的热闹,好在君尘寰打头选的这条路并不十分拥堵。四十分钟后,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接货的码头。 码头临海,车子停了下来,周沅浅落下半截车窗能闻到带着淡淡海水腥凉气味的海风。隔着车窗玻璃,她看到君尘寰推开车门下了车。此时的他竟是比平日里还要犀利冰冷几分,那件长款的深黑色长风衣已经套在了身上,此刻风衣的下摆正迎着夜晚冰凉的海风猎猎摆动。 男人挺拔结实的身躯,将那件名贵异常的黑风衣衬得伟岸且矫健。脸上戴着副墨镜,距离有些远,看不太清楚他的脸孔,可是周沅浅知道那定是一张出类拔萃人神共愤的俊脸,这样的夜晚里,一定是冷冽无边却又邪肆妖孽。 君尘寰一面往他的那双修长而有力的手上戴着黑色皮手套,一面和迎上来的一队黑色改良中山装装束的保镖简单交谈。虎子早已经下了车,这会儿正领着人手朝着船只靠岸的方向走去。 周沅浅不由看了眼自己所在车厢里驾驶座上稳坐如泰山的阿豹,忍不住问:“大家都忙着,你为什么不下车?” 阿豹通过车子内后视镜看了眼后排座位上坐着的周沅浅,回应说:“我今晚的主要任务是保护你的安全,不用下车去吹风。” “保护我的安全?这里很危险吗?”周沅浅下意识的问。 阿豹回过头来,耐心十足的对她解释:“这做生意呢,只有百分之十利润的时候,一小部分的人会去做,有百分之五十利润的时候,一半的人会去做,百分之百利润的时候,绝大部分的人会去做,百分十一百二利润的时候,没钱借钱也要做,百分之三百的利润时,人们豁出命也要去做。” “现在寰少占着海沙市的各大通路,低价接货,天价卖出,这样一本万利的生意,多得是不要命的人来抢着做……再说了,为了桩生意丢几条人命,以前又不是没有……所以啊,你豹爷我今天啥都不做,就保护你的安全。”阿豹一 面说着,一面靠在驾驶座上摆了个舒服的姿势。 接个货而已,居然会这样的危险?周沅浅的心里不由揪紧。再次透过车窗往外看去,君尘寰早已经不见了踪影,想必这会儿已经带着人上船去验货了。想起来昨天似乎听到他们说船上的货一大半都是最先进的军火,这一旦出了冲突起了火,血肉之躯怎么能敌得过技术先进的军火? 周沅浅越想越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君尘寰可能会因为各种的潜在危险而丧命,她的心里就好像丢了什么心爱的东西似得,瞬间感觉空落落的。一时间竟忘了陈叔那边今晚是否会来抓人,也忘了包里面放着的那个微型摄像器。只顾着坐在车里着急的直出冷汗。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君尘寰才重新出现在她的视野里。码头上暗淡的光线里,君尘寰朝着他的那辆豪华跑车走了过来,虎子和几个保镖跟在他身后,他简单的吩咐了他们一些事情后,取了手上的那双黑色皮手套扔给虎子。而后来开车门坐了进去。 寰少的身影从周沅浅的视线里消失后,她这才留意到虎子手上拿着的那双寰少戴过的黑色皮手套上面竟沾了些白色粉末。是了,那一大船的货除了一多半的军火,还有小半的白粉。 看着一辆辆覆盖着绿色帆布的货运车自码头出发后,阿豹这才小吹了声口哨,不无欢欣的说:“好嘞,货全都接了,这就回去喽。”说着启动了车子引擎,调转车头,准备打道回府。 回到息君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阿豹将周沅浅送到息君苑为首的这栋别墅的大门外后就调转方向离开了。 夜渐渐深了,终于这栋别墅里又只剩她和寰少。何姨在刚刚迎了寰少回来之后估计又回去自己房间。 周沅浅跟着他上楼,回去楼上的卧室休息。踩着铺了最顶级的陶瓷地板的阶梯,她的心里很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事情不管怎么样,总算是已经过去。她感觉自己真的做不来什么大事,一点点的事情都能让她难受不堪。 前面的男人突然就停了脚步。周沅浅一个没刹住撞了上去,鼻子撞上男人坚实的后背一阵钝痛。 君尘寰转过身来,睨着她。周沅浅忙道歉:“对不起,我没注意。” 男人忽然冷笑了起来:“走神走得这么厉害,让我猜猜,你在想什么?” 周沅浅莫名的看着他那张魅惑无边的邪肆俊脸。感觉他一点点的逼向自己。往旁边退了几次,终于后背贴着墙 壁,再没路可退。 君尘寰抬起两条铁壁将她圈在他和墙壁之间,紧紧的攫住她慌张而躲闪的目光,痞痞地戏谑:“我猜你现在一定在想,你的警察叔叔怎么今天晚上没出来抓我呢?” “你怎么知道?”周沅浅说完就后悔了,怎么这么嘴欠,这么一说不就等于什么都承认了? 君尘寰不屑的勾了下好看的唇角:“我怎么知道?我知道的比你知道的要多得多。”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绕口令。”周沅浅别过脸。 君尘寰懒得再绕弯子,目光一凛:“就陈志廷那么点小把戏就想抓住我?他死了我都不会死。估计他现在还在xx码头吹冷风,和我斗?你最好劝他省一省,这样大家的脸上都好看。” 听到他题名道姓的骂陈叔,周沅浅顿时不悦:“人在做,天在看,你这样的恶棍,就算陈叔收不了你,老天也会来收!” “收就收呗,反正有你这个垫背的,自己发的毒誓都能违背,估计你的下场比我还惨。”寰少那邪肆的脸上满是不在乎。 不提这个就算了,一提到毒誓,周沅浅就浑身不自在,气愤,怨恨,她一步步走到今天这样决绝的路上全都是眼前这魔头一手促成,她绝望地看着他冷笑:“别得意的太早,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许是她的话惹怒了他,他一抬手,异常有力的手指卡住她的脖子,她以为自己会再次经历上次那样的窒息,可是脖子上的不适并没有传来,一个湿吻不其然的落在她的唇上,辗转,深入。 她挣扎着抵抗,却不想越是挣扎他就越是兴奋,魔音在她耳边响起:“你是我的女人,我走到哪,你就得跟到哪,你打可以在心里诅咒我,反正所有的罪恶都要你跟我一起来受……” “混蛋!走开!”周沅浅大喊一声。 身上的衣服在这一刻被他扯开,男人的手指肆意挑弄:“再大声点,最好让何姨来看看你被我侵占的样子……” 周沅浅咬碎一口银牙,愤怒无比的等着他。男人丝毫没看到她的眼神般,轻轻一抬臂将她抱了起来,朝卧室走去。 身上的男人凶暴地攻城略池,周沅浅却无能为力,最初的最初对于他的侵犯她要死要活的哭天抢地,再后来,倔强的忍受,到现在,只能麻木的接受,因为反抗没有用。 “给点反应,别死鱼一样的躺着。”男人一张本就妖孽的脸因着体内的欲念而显得更加的冶艳妖娆,黑眸红唇 风华无边,本就结实的肌肉这一刻更加的坚硬喷张。 周沅浅看都懒得看他一眼,死气沉沉的说:“是你自己要来,不是我求你,嫌没味就滚远点。” “要么你给我热情一点,要么我现在就让人去找陆眀晖,上次不过就是刺了他一刀而已,这一次么,卸他条胳膊砍他条腿,也许会更加有趣,周小姐,你说呢?” 男人的魔音近在耳边,周沅浅听了气得浑身发颤,伸手就要给他一耳光,可是被他先一步拦住,随后她的手被他反剪在一侧。 “给你三秒钟时间,你自己看着办。”男人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周沅浅认为自己已经麻木到苟且偷生,可是那一丝丝来自身体最深处的欢愉让她不知所措,她想着,她一定是被这个男人染上了魔性,堕入了地狱,不然为何会如此的不知羞耻…… 陈志廷这边,收到周沅浅的短信后,好好的准备了一番,天衣无缝的潜进了xx码头,就等着君尘寰一等人自投罗网,可是吹着海风等了一个小时再等一个小时,始终一无所获。终于,陈志廷对着他带来的特警们比了个手势,撤退! “陈队,再等等吧!说不定君尘寰来得比较晚呢。”年轻的警员不甘心。 陈志廷苦笑:“再等下去除了多吹几个钟头的冷风,一点用都没有。姓君的那对父子,我还不知道,鼻子比狗还灵,我们八成是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说不定人家现在已经得手,走吧,下次再说吧。” 第72章 商业间谍 年轻的警员郁闷无比的骂了句娘,不得不收起武器,整队撤离。 其实周沅浅昨天晚上从君尘寰嘴里听到的确实是xx码头,只不过君尘寰实际上开车前往的却是另一个码头,诚如他说的,他知道的比她知道的要多得多。他到底知道些什么,周沅浅无从得知。 放在周沅浅包里的那个微型摄像器也没有派上用场,君尘寰前去接货的时候,她一直都坐在阿豹的车里,安全是安全了,却是什么场面都没有看到。眼睛都没看到,摄像器就更没法偷拍。 不得不说,陈志廷这次输得彻底! 对于周沅浅来说,生病时略有缓和的关系突然又冷了下来。不过她从没想过要和他多么和睦的相处。无非是过好每一天,走好每一步罢了。 距离码头接货的那晚,转眼就过去了十多天。日历从三月翻到了四月。人间四月,最是温暖和煦的季节。 这天上午,周沅浅来帝君大厦五十楼的休息室里取一本杂志,冷不防的看到报刊架上夹着的一份报纸上某条标题好像有提到辉跃集团的字样。 辉跃集团?那不是陆眀晖的公司? 下意识的将那份报纸取了下来,仔细看起来,似乎是称赞辉跃集团大胆改革创新的报道。这是份海沙市本市内发布的报纸,因为现在移动互联网比较发达,人们多喜爱用手机或电脑看新闻,报纸很少有人问津。这份报纸看了下日期,已经是两天前的了。 左右没人看,不如拿回办公室满满看好了。于是周沅浅将那份报纸和已经取下来的杂志放在一起,从休息室里面走了出来。 走廊里面不知道谁的秘书正抱着几份文件赶时间,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走廊有些宅,周沅浅本要给她让路,没想到对方也存了让路的心思,周沅浅往左,她也往左,周沅浅往右她也往右,最后谁也没让过去,撞到一处。两人手里的东西哗啦啦的都掉了。 碰巧君尘寰从会议室里面出来,准备回总裁室。经过一个岔路口处,便看到了周沅浅和一个女秘书一起顿在地上捡东西的情形。下意识的往那个方向走了几步,若是别人就算了,此刻看到了周沅浅,君尘寰就下意识的想去看看怎么回事。 报纸从地上捡了起来,虽然地面已经被清洁大婶打扫的一尘不染,可是周沅浅还是习惯性的身手拂了拂上面的灰尘。这个当口,君尘寰很是眼尖的看到了报纸上那个最醒目的新闻标题中那辉跃集团四个字。 难怪 她毛手毛脚的跟人撞了架,原来是急着回去看陆眀晖的近况!她还真是个长情的人,对陆眀晖居然如此的深情,都这样了居然还对他念念不忘!君尘寰突地冷了脸,懒得再靠近周沅浅,一个转身就走开了。 周沅浅并不知道君尘寰刚刚经过了这里,她拿着报纸回了办公室,认真的读完了那道关于辉跃集团的新闻。一纸的官话,大体意思不过是辉跃集团最近在管理和市场营销方面实行了重大改革,打破了陈旧的商业模式,给海沙市的经商环境带来了新的活力。 哎!也不知道眀晖他现在怎么样了,伤好了没有。看辉跃集团最近出现了不少大举措,陆眀晖能够在事业上做出这些大动作,想必身体上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吧?哎……眀晖,但愿你是真的恢复了健康,恢复了做事业的斗志,祝愿你以后都能过得幸福。 周沅浅眼睛看着报纸,思绪却早飘飞到不知道多远的地方。正发着呆走神,忽然被原特助的声音惊了一跳。抬眼看去,原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办公桌边上,此刻正说着:“周助理,我有点事情要和你商量,请移步。” “什么事情?”周沅浅很是好奇,原特助那可是跟着君尘寰干大事的人,自己不过就是个小助理,小螺丝钉一样的角色。他和自己有什么事情好商量的呢? 原诚没有回答,直接转身走出了助理室,周沅浅只得跟了上去。 一个并不常用的小会议室的门外,原诚掏出钥匙开了门,请了周沅浅进去。很是礼貌的拉开椅子,两人先后落了座。 “原特助,你找我来,要说什么事情?”周沅浅小心的问。根据两人悬殊的地位,这么面对面的坐着不可能是为了商量事情,应该是原特助自上而下的告知她一些事情。 原诚微微拧了下眉头,似乎在想着如何组织语言,怎么样开口比较好。 周沅浅等得有些不耐,开口说:“原特助,有什么话直说好了,我的水平有限,拐着弯说只怕我听不懂。” 原诚微微笑了一下,开口道:“既然周助理如此直爽,那我就直说好了,是这样的,最近我们集团的高层集体通过了一项革新性的企划案,正想找一个分公司试行这个方案,没想到试行之前意外的发现辉跃集团率先用了这一方案进行企业革新。” 周沅浅再傻也听明白了这话是什么意思,很是不悦:“你这话什么意思,难道你在怀疑陆总抄袭你们的革新方案?” 原诚依旧镇定而礼貌 :“周小姐说的已经和我的意思差不多,我怀疑我们集团内部出了奸细,盗了我们的方案之后给了陆眀晖。说的直接点那就是我们内部出了商业间谍。” 周沅浅刷地站起身,大声道:“你什么意思!你大费周章把我带到这里特意和我说了这些,是不是怀疑我是你们内部的商业间谍?” 周 沅浅恼得不行,她和陆眀晖的关系不一般没错,可是她也不可能将这样大的方案如此详细的从帝君集团拷贝出来拿到辉跃集团去啊,要知道一个切实可行拿过来就能 用的企划方案里面包括的东西太多太周详,没有一定的地位和水平是盗走不了的。而她周沅浅不过就是个才进职场不久的小助理。 忽然间,周沅浅像是明白过来什么,看着原诚笑了一下:“只怕刚才说的不是你的意思,而是总裁的意思吧?放心,我这就去找他说清楚。” 原诚伸手刚要阻止,周沅浅这边已经风风火火的走开了。 总裁室里,周沅浅门也没敲,直接就闯了进来。 君尘寰正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旁讲电话,看了眼气势汹汹的闯进来的女人,便挂了电话。转过身面对着她:“什么事?”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两人面对面的看着对方,可是那个男人总能让周沅浅感觉到一种仰视的角度。来总裁室之前她打算指着他鼻子臭骂一顿的,可是现在面对着他,被他身上散发的迫人压力一震慑,什么都骂不出来了,只喏喏的问:“你怀疑我是商业间谍?” 君尘寰没有说话,漫不经心的踱到办公桌后面坐了下来,端起桌面上的咖啡轻呷一口。 周沅浅的耐性被消磨完了,赌气道:“反正我也不想在这里上班,既然你们都怀疑我,那我现在就走人!”说着摘了身上挂着的工作证拍在他的办公桌上,抬腿就要走。 “从你出现在这里到现在,我有说怀疑你是奸细吗?”男人终于气定神闲的开了口。 周沅浅又恼又窘,也是,刚刚原诚只说是怀疑内部出了奸细,并未指明谁是奸细,自己这样气鼓鼓的站出来迫不及待的给自己辩解,还真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未免也太沉不住气了。 看周沅浅不说话了,君尘寰这才细说:“五十楼里面确实有陆眀晖的商业间谍。”眼看着周沅浅又要变脸色,忙又说,“不过并不是你。” “那会是谁?”周沅浅想也没想的问。感觉自己每天工作的地 方看似平静,没想到表象之下的事情这样深沉莫测。 君尘寰慵懒的靠进座椅后背,淡淡的道:“除了我,谁都不知道这里潜着个奸细。” 周沅浅顿时讶异,既然知道你还放着那奸细?怎么不早点给除掉? “我只是想知道那奸细能为了陆眀晖做到哪一步。”君尘寰浅淡的冷笑,看着周沅浅,“你看,你心心念念的男人也不过如此,卑劣的手段一样不比别人少。” 周沅浅见不得这个恶毒的男人中伤陆眀晖,在她的心里,陆眀晖比他要高尚一百倍!于是反击说:“我看你才是那个卑劣恶毒的人,心里藏着坏水,所以看别人都是坏人!” 君尘寰冷冽邪肆的俊脸不由漾出一抹讥诮:“我恶毒?我再恶毒也没有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去和副市长的千金订婚,再恶毒也没有利用一个女人对自己的感情让她去别人的公司当奸细。你说说看,到底谁才是最卑鄙的伪君子?” 周沅浅才不信这些连篇的鬼话,正要反唇相讥。君尘寰却抢先一步开口:“别着急,坐过来,我让你看个清楚。” 周沅浅一点都想搭理他,可是心里又特别的好奇,除了展辰辰之外,到底还有哪一个女人为了陆眀晖可以付出这么多?终于,好奇心战胜了一切,她缓缓的移步到君尘寰的身边。 君尘寰长臂一伸,搂着她的腰一带,她就很是暧昧的坐到了他的腿上。意识到这样动作很不合时宜,正要弹开,却被这个拥有最完美皮相的男人紧紧固定在怀里,低沉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别乱动,这样才能看得更清楚。” 面前办公桌上超薄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一个视屏框被点开。画面看上去像是被监控头拍下来的情景。 视频里面陆眀晖正在和一个着装正式却面容艳丽的女子谈着话,周沅浅看着视屏里面的陆眀晖心里五味杂陈,他看起来伤势已经愈合得差不多,只是还是那样消瘦……视频里面的女子猛地转过头来,周沅浅看了她的容貌后吓得顿时捂住了嘴。 第73章 从这里辞职 天啊!诺蓝,居然会是诺蓝! 知道了这个秘密知道,别的一些事情似乎就很好理解。比方说周沅浅记得自己刚刚来海沙市的时候,新换的电话号码,那时候除了陈叔没人知道她的号码,她不过就是在帝君大厦里面填了一张员工调查表,下午的时候陆眀晖就拨通了她的电话,而当天让她填表的人正是诺蓝。 还有自己今年年初重新回来帝君大厦上班时,诺蓝那冰冷敌视的态度。一直以来周沅浅都以为自己没有任何资历就爬到了和她一样的态度惹得她不高兴,现在看来,她敌视自己全都是因为陆眀晖。 视频里面,诺蓝和陆眀晖确实很熟识的样子,有几次,诺蓝甚至拉起了陆眀晖的手,可见两人的关系并不是认识彼此那样简单。若不是亲眼看见,周沅浅都有些不敢相信。怎么会这样,陆眀晖怎么会和诺蓝又关系? 周沅浅的耳朵嗡嗡的想,感觉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这个世界。她的眀晖哥哥,对她偏执而深情的眀晖哥哥,居然会和别的女人暧昧不清。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陆眀晖不是这样的人! 正难以置信的愣在当场,只感觉下巴处一热,君尘寰的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带着她的脑袋贴近他的胸口:“发什么呆啊,过来,我们一起帮着陆总参谋一下,到底是展辰辰和他比较般配内还是诺蓝比较适合他。啧啧,咱们的陆总还真讨女人们喜欢呐。” 周沅浅拍开他的手,怒道:“别对我动手动脚的!” 君尘寰搂在她腰间的手臂一紧,厉声道:“你的火气似乎撒错了地方,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起码没有去招惹别的女人。” 周沅浅被他这一句话刺得心口一阵阵钝痛,她不相信,她真的不相信陆眀晖在和她幸福相处展望未来的时候,暗地里居然和别的女人有着这样暧昧不清的关系。 君尘寰却很清闲一般,对陆眀晖的感情生活很是上心,甚至议论说:“我要是陆眀晖,我就选展辰辰。展辰辰为了爱他可以连命都不要,诺蓝却不行,又想要帝君集团的高薪水又想要情郎,不够专心啊。” “你够了!”周沅浅大喝一声,从寰少的怀里挣了出来,这个男人的身边,她一刻都不想多呆!不想再听也不想再看,逃似得朝着总裁室的门口跑去。 拉住总裁室门把手的时候,她顿住脚步,回过头来看向君尘寰:“我不要再在这里上班!不管你允还是不允,我今天就要从这里辞职!”说罢夺门而出。 她是 真的害怕了君尘寰,他就像幽灵一般,将她无形的紧紧束缚,同时她也不要再和诺蓝共事。现在她一想起诺蓝那敌视的眼神心里就一阵阵的发毛。 提出辞职之后,周沅浅郁郁的回到助理室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诺蓝斜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若是平时,周沅浅一定觉得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毕竟哪个职场菜鸟没有受过老员工的白眼?可是现在,周沅浅亦愤懑无比的朝着诺蓝瞪了回去。 桌面上随便捡了几样重要的东西丢在个废纸箱里,抱着纸箱出了办公室。一路走进电梯间,就这样离开了帝君大厦。 走出这座大厦的瞬间,只感觉心里特别的空。眼前的周遭统统变得陌生无比,假如连陆眀晖她都看不透的话,这个世界她真不知道还能相信谁。心里面有一种浓浓的疲惫,感觉自己做什么错什么,从前认定了的东西,现在好像忽然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以前周沅浅的认知里面,除了是就是不是,现在她的心里满是“是”和“不是”之外的混沌感。现在陆眀晖不是那个“是”,君尘寰也不是那个“不是”,她抱着自己的纸箱漫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走到哪里去。 帝君大厦的附近有个小型街心公园,天气好的时候附近写字楼里面的白领下午茶的时候回来这个地方晒晒太阳聊聊天。 周沅浅便在这个街心公园里面的长椅上坐了下来。纸箱丢在一旁,她懒懒的靠在木制椅背上,抬头看向天空,多久了,没有这样放松的让自己好好的发一会儿呆,什么都不去想。 正是人间四月的温暖天气,周沅浅想着反正已经走到这个地步,再没有什么形象好在乎的,独自一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何不对自己好点,身子一歪想要在长椅上躺了好好晒着太阳睡一觉。 手机偏偏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周沅浅一只胳膊枕在脑后一只手摸出手机来接了。电话是薇薇安打过来的。电话里面薇薇安满是好奇:“老周,你辞职了?” “这么快,连你也知道了?”周沅浅淡淡的说。 “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我是人力资源部的,刚总裁专线接到我们办公室,让我给你结算工资。这不就表示你离职了么?你放心,凭着咱俩的关系我一定尽快给你办理,争取两个小时后工资到账。”薇薇安信心满满。 “那就多谢你了。”周沅浅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没有什么聊电话的心情。 薇薇安继续透露消息 说:“扣了不少钱哦,不过发到手的也不少了,反正比我的工资高多了,我不管,今天你得请客。” 周沅浅笑了:“知道你喜欢吃火锅,好吧,今天我请客,请你吃火锅。” “这还差不多,吃饭的时候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先等着。”薇薇安开心的说。 周沅浅觉得自己现在状况,已经没有什么消息可以称为好消息了,顶多不是坏消息就好。于是没有追问,只约好了晚上吃饭的地点。 挂了电话之后,周沅浅又在街心公园里面坐了几个钟头,直坐的两腿发麻。正好到了下午茶时间,有妆容无懈可击的都市白领过来这个小公园里晒太阳。的确,在如何污染严重的大都市,四月天的天气也要比其它时节的天气好很多。 看着那些衣着和妆容都很是讲究的女白领,周沅浅忽然就想起来上次和薇薇安一起去美容院的事。好像那次还借了薇薇安不少钱,今天工资到了之后,就该还给人家了。 想到了那家美容院,很是自然的就想到了美容院的程总,那个异常美丽,却又带着一点点神秘色彩的女子。 那个程总似乎比较了解四年前发生在君尘寰身上的事情。这个让周沅浅很是挂记,四年前的事,问君尘寰,他肯定狡猾的不如实相告,还不如问旁人来的可信。只是上次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去问程总这些事,今天恰好有空,正好不知道该去哪里,何不去一趟那家美容院找程总沟通一下? 想到这里,周沅浅便离开了小小的街心公园,搭车朝那家美容院赶去。 抱着离职时收拾的纸箱,来到这家美容院,在接待室里拉住一个年轻的美容技师问:“能不能帮我叫一下程总,我有事找她。” “对不起,程总出差去了,不在公司。” 不在,程总不在。周沅浅心里很不甘,可是人家不在公司总不能赖在这里不走吧。正好时间已经到了下午五点多,也该下班了,赶去和薇薇安约定的火锅城的话刚刚好。于是带着些许惋惜离开了美容院。 火锅城里,薇薇安居然先到。 周沅浅走近火锅城的时候,薇薇安已经占了座位点好了菜。看到周沅浅出现后,薇薇安连忙招手。 跑了这么一大圈,周沅浅累得不轻,将怀里抱着的纸箱往座位上一放,掏出纸巾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薇薇安惊讶的看着被周沅浅放在座位上的纸箱,难以置信:“我说老周,你该不会 是抱着这个纸箱到处跑了一下午吧?” 周沅浅点头:“是啊,这些东西都很好,丢了怪可惜,我对海沙市又不熟,没有地方寄放。” 薇 薇安连连摇头:“我是真的搞不懂你!你说你怎么就被总裁给看上了?总裁那样不食人间烟火的男神,怎么就找了你这个连箱子废品都舍不得丢的乞丐?哎呦呦,真 是奇了怪了!凭着总裁对你的意思,你只需要朝他勾勾手,马上就有大把大把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钞票给你拿来,你看看你现在……啧啧,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 周沅浅苦笑着摇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怎么可能不是?我不是傻子,我有脑子也有眼睛,能想能看。今天你一定是和总裁赌气离开的对不对?”薇薇安问。 周沅浅想了一下,那样子气急败坏的离开,应该算是赌气吧。于是点了点头。 薇薇安一摊手:“这就是了,你赌气离开,总裁为了哄你可算是低声下去。平时总裁哪里会插手那样低级的琐事,今天居然将专线接到我们那样小的办公室让给你结算工资,后来又打电话进来让我转告你,如果你不喜欢五十楼可以在十五楼上班。” 周沅浅可以去十五楼上班,便是薇薇安今天晚上要说的好消息。 周沅浅对于帝君大厦里面的事情,一点兴趣都没有,听了薇薇安的话后,淡淡的回应:“是么。” “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态度。”薇薇安一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上帝将幸福送到了你的手里你都不知道珍惜,这时会遭报应的!若是我能有你这样好的桃花运,能得到总裁的青睐,缩减二十年的寿命我都愿意!” 周沅浅不由好奇:“总听说起你的金龟婿,还没听你仔细说过,你和你的金龟婿原特助到底怎么样了?” 不 提则已,一提到这事薇薇安连连叹气:“不怎么样,去年秋游,我鼓起很大的勇气将我的心声讲给他听,他没有同意也没有不同意,态度不冷不热的把我吊着。刚开 始我还挺开心来着,隔山岔五的找他微信聊天,渐渐的我发现他并不怎么在乎我,我何必再自作多情,现在就这样喽,不上不下,顶多是个普通朋友。” 第74章 十五楼的江湖 “你说是不是精英阶层的男人都这么有城府,喜欢吊着人的胃口耍人。”薇薇安化悲愤为食量,抱怨过后猛吃了几口。 周沅浅摇头:“我看不是,人家这是有风度,直接拒绝你吧,太伤女人的面子,所以就这么不冷不热的吊着,让你知难而退。” 薇薇安不服气:“他怎么会看不上我?你别嫌我说话不好听,我和你相比,不比你丑吧?身材比你好吧?为什么总裁那样高冷的男神都能看上你,他一个小小的特助就看不上我?我告诉你,我不甘心,逮着机会我一定要和他当面问个清楚!” “平时看你挺宽心的,什么都不当回事,怎么遇上这事就放不开了?干嘛非要找君尘寰身边的人,天下下好男人多得是!”周沅浅抵触君尘寰,连带着他身边的人也抵触,现在心情一放松,心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 薇薇安摇头:“你不懂,我这样的性情中人,最是钟情。我喜欢他,从看他第一眼就爱上了他,这辈子非他不可,他要是不理我我就出家当姑子去。” 周沅浅不由抬手在薇薇安的眼前晃了晃:“喂,今天晚上好像没有点酒水,你怎么就醉了呢?” “去去去,你才醉了,人家和你说的是心里话。你一边美去吧,这话我从没有和别的人说过。” 周沅浅微微摇头,她想薇薇安情伤颇重,不然为什么一提起这话题就一肚子的感怀。薇薇安对原诚的感情她不懂,就好像薇薇安不懂她和君尘寰之间的事情一样。两人只能各自坏揣着心事将所有的情绪赋予食物当中。 周沅浅这天从帝君大厦搬出来的纸箱,第二天一早又借着君尘寰的车,重新搬进了帝君大厦。 不同的是前一天她是在五十楼,今天去的是十五楼。 总裁助理的薪水昨天下午结算的,原本一个月五十多万的薪水,被扣的只剩下五万多。君尘寰就是这样的人,他说会扣她薪水,当真就扣得毫不留情。五十万到五万,只剩下了十分之一。 还了美容院里借薇薇安的钱之后,剩下四万多,这是她有生以来最多的一次进项。 十五楼的薪水远比不上五十楼的水平,一个月能逼近两万已经不错。不过周沅浅觉得这样反而踏实,自己是什么水平,自己心里有数。在帝君大厦里面,能坐在十五楼已经是她的最高水平。 这是十五楼的一个小办公室,属于人力资源部下面的一个小部门,主要任务是招聘中筛选人才邀约面试,每 一个第一次走进帝君大厦应聘的人都要经过这个部门的接待或拒绝。周沅浅便是这样,走进帝君大厦的第一天就认识了这个小部门里面的薇薇安,然后一来一往成了朋友。 周沅浅抱着自己的东西,进了办公室。薇薇安引着她在办公室角落的一个办公桌前坐了下来。尽管这个办公室里面的一应摆设和五十楼的那个助理室没得比,可是周沅浅却感觉心里很踏实。这里看不到君尘寰,更看不到对她阴毒算计的诺蓝。 同一个办公室的还有三个同事,一个是打扮入时的美丽女子,一个是带着黑框眼镜的知识女性,还有一个三十四岁,略微有些上了年纪的大姐极女性。 初来乍到,周沅浅很是礼貌的和她们打招呼说:“各位好,我是新来了,以后还请多关照。” 打扮入时的美丽女子顿时轻浮的笑:“以后关不关照不知道,之前我们就挺关照你,早就听说你和总裁之间关系不平凡?” 周沅浅被这话说的有些尴尬,忙解释:“都是传言,不能当真。” “也是,我还以为你多么了不得呢,今天看来,不过就是个傻了吧唧的土包子。”打扮入时的女子嘲笑说。将周沅浅闹了一个大大的没脸。 就在薇薇安要打抱不平的时候,戴着黑框眼镜的知识女性开口了:“好了,少说几句,对待新同事应该和和气气,这样以后才能相处愉快。” 打扮入时的女子顿时闭了嘴,冷哼一声忙自己的事情了。 最后才是略微上了些年纪,有些微胖的大姐说话:“小妹,我们办公室的人就这样,你慢慢习惯就好了。” 还是和蔼的大姐说话比较和气,周沅浅朝着她笑了笑。 薇薇安最后收尾:“好了好了,人都已经认识了,大家开始工作了。”一面说一面交给周沅浅一叠报表,“老周,你之前不是学这个专业的,很多事务性的工作一时半会也上不了手,不如先学着做报表,门道都在这些表格里,你把它们弄熟了就对我们的日产工作有了解了。” 薇薇安这么安排肯定不会害自己,周沅浅很是干脆的答应了。于是乎,整个上午周沅浅就是在一堆报表里面度过。 中午午餐的时候,员工食堂的一角,薇薇安这才详细的和周沅浅介绍了本办公室的人。 “那个妖里妖气的女的,名字叫倪妮,最是个没心眼的,偏偏口舌极恶毒,听说最近被一小白脸给骗了一大笔钱,正处在看谁都想发火的阶 段,所以早上的时候她说的那些话你别和她计较。”薇薇安说。 周沅浅摇头:“不会计较的,这样有话直接说出来的比背后下狠手的人要可爱多了。” 薇薇安点头:“你能这样想就好。”然后又接着道,“那个戴眼镜的,文凭不低,博士毕业,别看她挺正牌的,其实就是你说的面上没啥专爱背地里给你捅娄子的人,一般她是不会攻击谁,因为她总能让直性子的倪妮当她的枪使。” 周沅浅唏嘘:“你不说,我还真看不出来,我还以为她是个挺不错的人呢。” 薇薇安接过话茬:“咱们办公室里挺不错的人要算齐姐了,她为人和气,从不惹事,也从不让人惹她的事,她呀,心里老公和孩子最重要,工作上只求一个平稳,不会钻营着升职,只要每天过的没有大波折就好。” 周沅浅感慨:“哎!任何人之间怎么就不太平呢,人多了就算了,你看我们办公室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就这几个人听你说的还那么多是非。” 薇薇安总结说:“谁让女人都是爱嫉妒的呢,你看嫉妒两字怎么写的就知道,里面都带着女旁。女人了,心里只要一嫉妒,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周沅浅想了想说:“照你说的,我应该没事,你看我学历比不上人博士,外形比不上倪妮,为人处事自然没有人齐姐圆滑,专业素养没有薇薇安你专业,我觉得她们都犯不着嫉妒我,我是最安全的。” 薇 薇安听了险些喷饭:“你说笑话的吧!我告诉你,你才是最危险的。就因为你和总裁大人的关系不一般,你是总裁特批进了公司的,又是总裁直接下令放在我们办公 室的,她们不针对你都难,明面上的事情没什么,因为碍着总裁这一层,暗地里的事情你可要小心了!别到时候栽了跟头都不知道谁下的手!” 周沅浅吓得吃不进去饭了:“真的假的,我刚来什么都不懂啊,那可怎么办?” “你也别太害怕,我只是提前给你打打预防针。让你有所准备。” “哦。”周沅浅再没了今天早上进新办公室的良好心情了。 难怪有的人会用上坟来形容上班时的心情。上班的时候,心情确实很难轻松。五十楼的时候如此,现在坐在十五楼,工作中的烦恼一样都不会少。 好不容易战战兢兢的过了一个星期。 就在周沅浅以为工作已经慢慢上手,不会再出什 么纰漏的时候,一件祸事从天而降。 这天是星期五,整个十五楼的员工都在为下周快要到来的春游欢呼的时候,周沅浅却被人力资源部总监叫进了办公室。 人力资源总监是个四十左右,年富力强的职场男人。听到敲门声后,说了声“进”。 周沅浅小心的走进这件总监办公室,礼貌的开口问:“总监,您找我有事?” 人力资源总监从一个文件夹里抽出张报表来,放在桌面:“这张表是你做的?” 周沅浅狐疑的拿起那张表格,而后肯定的点头:“是我做的。” “听财务部说款项已经打了出去?”总监质问。 周沅浅坚硬的点了下头:“是的,那家人力资源服务公司催的紧,前几天总监您出差不在,我想着下周又要出去春游,又听财务的说特殊时期如果报表没问题是可以先付款再报备。” 人力资源总监叹了口气:“你收的先付款再报备不是不允许,不过那是在特殊时期,正常流程时间不够的情况下,而且一般都是业务特别纯熟的老员工,能够确认报表一点问题都没有。可是……” 总监一说可是,周沅浅的心顿时咯噔了一下,情知自己这次是真的要载跟头。 果然总监接着道:“可是你看看,你的这张表出了很大的问题,这个支付款的单价是前年的价位,去年底的时候我们升级为vip客户,单价打了个六折,你还找前年的单价打款,整整多给了人家好几十万!” 好几十万!周沅浅惊住。不过就是一个月的账单,怎么就出入好几十万?若是寻常的报表出错拿回来电脑上改改就好,可是现在牵涉到金钱,因为她个人的疏忽,让公司损失了好几十万,这下可怎么办? 人 力资源总监之前不是没听说过总裁和眼前这个年轻女孩儿的绯闻,可是今天当真看到了周沅浅本人,只感觉流言误人。寰少什么样的男人,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呆瓜 女人,而且这个女人一点都不会打扮,又没有任何的身份和地位。也许当初她被特批入职,不过只是总裁一时恻隐,又或者她是总裁的远房亲戚什么的。 第75章 霸道总裁 总之说寰少和眼前的这个女人有暧昧,人力资源总监说啥都不会信。 既 然认定了她和总裁没啥深一层的关系,人资总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直接下了结论:“多给的几十万,要么你联系对方公司退款回来,要么……自己想办法赔偿公司 的经济损失,如果无法赔偿,那就只能走法律程序。我们是开门做生意,要的就是既得利益,不是随便给一些业务不熟的新手练手的。” 周沅浅这一会儿吓得都不知道怎么说话了,听到要让她赔偿几十万的经济损失时,她已经吓得不行,后来又听说走法律程序,更是吓得眼睛阵阵发黑,手脚冰凉,险些晕倒。 接下来是怎么拿着那张出错的报表回到自己办公室的座位上,周沅浅已经不记得了,她的脑子里全都是“赔偿公司的经济损失”“走法律程序”几个字,心里面怅然若失,几天前她才刚刚拿到自己有生以来最大的一笔进项,可是那笔进项也才几万,和需要赔给公司的几十万差远了! 薇薇安听说了此事,也很是着急,一个劲的惋惜:“怎么会这样!我以为你所有的工作已经都上手了。要不要给总裁打电话?” “不要!”周沅浅厉声制止,那人就是个恶魔,从来都不会做好事,现在这样的祸事若是让他知道,她肯定会比现在还惨! 薇薇安没辙了:“那怎么办?要不给收款公司打个电话,让他们将多付的钱退回来?” 周沅浅叹了口气:“只能这样了,我现在就打电话过去。” 一个电话打到收款公司,简单了说明一下付错款项的事情,没想到对方的答复是:“你们那边说款项错了,我们这边的单据报表什么的都显示没有出错,要不你们出示一下款项打错的证据,我们再酌情处理。” 电话挂断后,薇薇安气得直拍桌子:“什么叫他们那边显示没有出错,这是想要赖账!” 周沅浅顿时感觉很无力:“数字上的错,就只是几个数字有误,他们若是成心不想退款,闹开了只说是业务太多没注意到那几个数字。” “那 现在要怎么办?难不成你真的要自己赔偿这些钱?别傻了!现在就跟我实地去收款公司跑一趟,和她们的负责人当面对质。等到像总监说的利用法律来对你问责的时 候,先不管法律条文如何,就凭这资本家的丑恶嘴脸也能把你压得死死的!”薇薇安其实也是个小职 员,出了这样的事情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周沅浅没有说话。她现在感觉特别累,电话里面都各种推诿,实地跑过去无非就是自己多跑趟腿赔点路费进去的,没用的。 “你说你怎么就把报表给做错了?”薇薇安忽地压低声音,“你仔细想想,会不会是博士生和倪妮背地里陷害你?” “没有啊,我做报表的时候她们并不在场,那些单价也是我自己翻资料找的。和她们没关系。” 薇薇安撇嘴:“你呀,都被害成这样,还替别人说话,万一她们故意将过期的资料放到你旁边让你查呢?” 周沅浅愣了一下:“她们用不着这样恶毒的陷害我吧?” “你呀,真不知道你这二十多年都怎么活过来的,你自己善良,不代表别人同样心善。女人嘛,心眼有时候可是小的厉害!” 下周整个十五楼的员工要去春游,和秋游一样,是公司给每位员工的福利,除了法定节假日之外,帝君集团的员工每年享受两次带薪公费出游。今天又是周五,也就是说过了今天下午,将进入为期一周的旅游散心时间。 此时此刻办公室里面就只剩下了周沅浅和薇薇安。博士生和倪妮到外面找别部门的同事聊天偷懒,齐姐请了几小时假提前下班去接儿子过周末。 薇薇安陪着周沅浅坐了一会儿,站起身:“你先呆着,我去趟洗手间就过来。” 周沅浅无比沮丧的点了点头,趴在办公桌上当鸵鸟。薇薇安走开后办公室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忍不住想,假如真的是有人故意将过期的资料放在她旁边让她翻查,以导致她做错报表把自己深深陷进去,那么那个背地里使坏的人会是谁? 正在周沅浅心情灰败到极点的时候,办公室里面的一台座机突然铃声大作。 周沅浅本不想接的,因为她现在心情实在不美,可是那打电话的人很是卑劣,一通没人接再打第二通,周沅浅算是被那闹人的电话声吵得不行了。只得走过去拿起听筒接听了。 听筒里面传来她异常熟悉的男人的声音,息君苑里,那个和她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男人。 “周沅浅,你给我上来一下!”不愧是霸道总裁,男人迫力十足的丢下这句话后就撩了电话。 剩下周沅浅呆呆的拿着电话听筒站在原地,这怎么回事?难道总监已经将她犯的错上报给总裁,那恶魔要亲自逼债?哎呀,真要惹上了那男人,她宁愿不要 活了! 正在周沅浅踟蹰不安的发着呆的时候,薇薇安信步走了进来,看着周沅浅拿着电话听筒发呆的样子,不由笑了一下:“怎么,幸福傻了?你男人要为你出头,哪怕是天大的麻烦你也用不着犯愁了。” 周沅浅这才反应过来:“你刚才出去给他透露了我的事情?” “是啊,不然你还真打算傻不拉几的自己去赔偿?这公司都是人寰少的,他有和你那样的关系,你自己犯傻就罢了还要拉着我和你一起拉苦脸。”薇薇安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 周沅浅这个时候真是无比后悔自己没有和她解释清楚自己和君尘寰到底什么样的关系,让薇薇安一直误会到现在。于是开口说:“薇薇安,你不知道,我和总裁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是我的仇人,他不会让我好过的!他就是一个狡猾阴险恶毒的魔鬼,这件事情要让他知道,我会很惨的!” 薇薇安眨了眨眼,想了一想,然后开口:“我知道啊,通常相爱的两个人都说对方是自己的冤家,他越是和你过不去,就说明他越是爱你。” 这都什么跟什么,周沅浅无语的想去撞墙。 薇薇安看不下去了,上前拉住周沅浅的胳膊要推她出去:“好了,别犯愁了。要不我们现在打个赌。你去见总裁,总裁若是二话不说把这个难题给你摆平了,那你就得帮我做一件事。” “我现在的难题要真能分分钟摆平了,你让我做十件事我都愿意!”周沅浅想着吹牛谁不会。 薇薇安开心地笑了:“十件事就不用了,你只要我这件事给我办好了,我把你当菩萨供起来都愿意!” 这下周沅浅心虚了:“到底什么事?你还是先说来听听吧。”看薇薇安那算计得逞的样,周沅浅很是担心自己的小命。 “哎呀,不是什么大事了。”薇薇安说着居然有些害羞,“你不用这么戒备,你看我帮你在总裁哪里给恶人们告了状,你怎么也得帮我把我的金龟婿给约过来,下周可是我们十五楼的春有时间哦。” 周沅浅心里略微松气,原来是这事,不过嘴上反问:“干嘛要我去约?你自己不会说话?” “都和你说了他对我的态度不冷不热,我不好意思开口嘛,而且你和总裁那么熟,必要的时候你让总裁命令他来和我一起春游,那多好使,这点小忙而已,你要帮就帮不帮拉倒,磨磨蹭蹭,还是不是好基友了!”薇薇安不悦。 周沅浅应了下来:“那好, 我只帮你约人,剩下的事我可不管。”说完就抬脚走了出去上五十楼。 电梯里面的时候,周沅浅还忍不住想,薇薇安看着挺洒脱的一个人,怎么也有这么幼稚的时候。一见钟情?非原诚不可?大约是言情小说看多了吧。 自己都还背了一身的麻烦,没有多少心思想别人的时候,周沅浅顺了顺自己的心口,尽量的让自己平心静气,感觉好些了,这才迈出电梯门。 五十楼熟悉的环境又出现在了眼前。 总裁室比总监室豪气霸气的多。 周沅浅一推门就走了进去,不知道为什么,去总监室的时候她还小心的敲门,现在来总裁室却反而不请自入。 总 裁室里,阔绰的豪奢办公空间里,君尘寰正飞快的批阅着手上的文件。西装外套挂在一旁,此刻他上身只穿了件衬衣,衬衣除了比平常的衬衣不了高档鞋,款式精致 一些,其它并没什么不同,可是穿在他的身上却显得如此惹眼。妖孽的美感中带着浓厚的雄性力量。手里握着的金笔力透纸背的在文件末尾签下他的大名。 “沙发上坐一会儿。”男人深邃的眸子快速的阅读着文件,嘴上淡淡的道。 周沅浅依言在总裁室里那据说来历不凡有价无市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心不由感叹,连办公室里面的家居摆设都这么挑剔,真是个臭屁男人。 坐下来等了几分钟,感觉有些无聊,视线不由自主地又落在那个男人的身上。人资部的总监不过是一个总监都天天忙得什么似得,现在不远处坐着的霸气男人是总裁,那肯定得忙得飞起来。可是之前做他的助理时发现他似乎并不怎么忙碌。难道是他办事效率特别高? 正在周沅浅想着他办事效率的问题时,君尘寰那边已经处理完手上的事情。金笔一搁,站起身来。看了发着呆的周沅浅一眼,迈开长腿走了过来。 男人挺拔而结实的完美身形在周沅浅的身边落了座。黑曜石一般带着些寒光锐利且具有穿透力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她有感觉到那很是熟悉的来自他身上的压迫力,那种由王者之风产生的巨大的尊贵的存在感而产生的压迫力。 第76章 爱情磁场 偌大的总裁室里一时间安静无比。 终于,周沅浅被男人极具压迫性的冰冷目光看得有些无地自容,不由垂了脑袋,低声说:“我是不是很蠢?”走到哪里都能被人算计。 男人轮廓非命的俊美唇角稍稍弯了弯,一丝淡淡的笑容在他无懈可击的俊美脸庞上蔓延开来,他还以为她蠢得没有自知之明,做什么事情都是那么的倔强和理直气壮,哪怕是蠢事。 他这么一笑,气氛顿时缓和了不少。 君尘寰往后一靠,懒懒的靠进沙发后背。刚刚看了好一会儿文件,这会儿也该消遣一下了。他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原诚,人力资源部的总监有问题你给我辞退了。” 周沅浅讶异:“犯错的是我,你把我们总监辞退了干嘛?” “出了问题,不去和别的公司谈条件,只会在自己手下身上耍威风,这样的人我可不要。”男人淡淡的说。在他看来辞退一个总监和扔掉一件衣服一样的无足轻重。 周沅浅忽然有些摸不着头脑,怎么还真就被薇薇安说中了呢?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他帮她解决了困难是真的。一时间感觉他能做出这样庞大的帝君集团,并不仅仅是靠着他的诡谲阴险巧取豪夺,某种程度上,他还是比较有经商才能的。 假如君尘寰知道了她此刻心中所想一定会被挫败,他何止是比较有经商才能,他是很有经商才能好不好。 压在身上的一个大大的难题,没想到在这个男人这里居然轻描淡写的就解决了。周沅浅只感觉浑身轻松。这时候她想起来薇薇安殷切嘱托的事情。 于是对君尘寰说:“那个……我们十五楼下周要去t国春游,据说是有史以来最隆重和昂贵的春游。”听说以前春游都游得是国内的景观,时间一长,国内差不多的名胜古迹都去过一遍,没有了新意,今年的春游,一些干部一合计,干脆咱们出国算了。也不用去太远,就华国旁边的t国。 君尘寰不知道这个蠢女人的思维啥时候这样跳跃,一下子就扯到了春游。 “我一个朋友叫薇薇安。”周沅浅接着道,“她想约你的特助原诚和她一起去春游,这个……你能不能转告原特助一声?” 周沅浅在帝君大厦里面交了个好闺蜜叫薇薇安,这时君尘寰早就知道,只是薇薇安和原诚之间是怎么回事?君尘寰感觉很新鲜。 周沅浅见了他的神情,忙说:“一起春游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啊,不管是男追女还是女追男,两人一起游山玩水,花前月下什么,总是少不了的。” “哦,这样啊。”男人淡淡的应。看这情况,应该是女追男了。忽然他有些佩服眼前的这个小女人,自己惹上了祸事不好好担心自己,居然还有闲心操心别人谈恋爱。真不知该说她神经大条还是该说她烂好人。 其实周沅浅很少插手别人的闲事的,可是一想到薇薇安这么长时间以来对她的金龟婿原诚还是那样的神往,这份感情在现如今这个时代,实在难得,不忍心不帮她一把。于是硬着头皮将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寰少,您看,原特助明天会和薇薇安一起去春游么?” 君尘寰瞥了她一眼:“他是我的特助,又不是我的手脚,我可管不了他的事情。” 周沅浅不敢再往下问,从来都是他将她看得清楚透彻,她却一直摸不透他。谁知道他现在心里是想着告诉原诚让他去参加十五楼的春游呢,还是等她走之后叫来原诚玩笑一番,你咋被十五楼的妞看上了? 该处理的难题已经处理好,该说的也都说完了,周沅浅站起身:“我先下去了,你忙吧。” 直到走到门口,拉开门要出去的时候,才听到寰少那醇厚的声音道:“你刚说的话我会给你带到。” 周沅浅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忽然间觉得他并不是她原以为的那么难说话。“谢谢。”周沅浅诚恳的道了声谢。 君尘寰看着周沅浅的身影自门口消失,不由抬手摸了下鼻子,不知道他寰少啥时候变的这么这热心肠帮人传话了。 周沅浅下来十五楼,还没走到办公室的门口,薇薇安就热情的迎了上来:“怎么样了?” 周沅浅答:“不用我个人赔付了。” “谁问的你的事情,总裁那么在意你,你肯定没事,我问的是我的事情怎么样了?”薇薇安挽住周沅浅的胳膊,“你有没有约原特助明天和我们一起参加春游?” 周沅浅答说:“寰少说了他会帮你传话。” 薇薇安顿时一声欢呼:“耶!太好了!总裁都发话了,他明天肯定来!” 周沅浅不解的问:“你就那么喜欢他?” 薇薇安开心的笑着,凑到周沅浅的耳边低声说:“你不知道,人吧分两种,第一种是第一眼看上去很好看,后来却越看越不好看,叫做不耐看,第二种是第一眼看上去很一般,后来越看越好看,就是很耐看。原特助不同。他第一眼 看上去很好看,后面越看越好看。” 周沅浅撇嘴:“搞了半天你就是个花痴,专门冲着人的皮相去的。” 薇薇安白了她一眼:“你懂个屁!你知道人和人之间的爱情是怎么回事吗?” 不知为什么,提到爱情两个字,周沅浅便想起了陆眀晖。虽然现在她和陆眀晖已经完全不可能了,可是之前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是真的把他放在心里,不管是看电影还是看小说,看着里面英俊帅气的男主角她都会想起他。把一个人放在心里,爱着他,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周沅浅忽然觉得薇薇安恋着原诚的心理是可以理解的,可是一个人的心里面爱着谁,完全是那个人自己的私事,当那样的心理被放到现实中后,那就会遭遇很多的事情,常常很少有人会如愿。就像周沅浅自己和陆眀晖的感情,眼前不是已经被迫终止了么? 薇 薇安那边并不知道周沅浅此刻的心事,她兴致高昂的给周沅浅讲着她的爱情:“男人和女人之间所谓的爱情,其实就是一种磁场的相互吸引。磁场不对,哪怕一个多 么好的男人坐在一个女人的面前,女人也不会动心,若是磁场对了,不用多费功夫,只需看上一样,就被被其深深的吸引,无法自拔。” 周沅浅点头:“我明白了,原特助就是和你对上了磁场的人,你看他第一眼就被他感应了,深陷其中,非他不可。” 薇薇安抱着周沅浅的胳膊,依旧陶醉在自己的爱情磁场里:“你说你明白了,其实你还是不明白,你不会明白那种心情的。怎么说呢,就是半夜时偶然醒来只要想起那个人,就能瞬间睡意全无,脸红心跳,激动不已……” 周沅浅之前和薇薇安的相处,大多是以同事的角度来相处,彼此间的话题大多是以八卦为主。随着两人关系的拉进,渐渐的由同事变成闺蜜,聊起来的话题便私密许多。这才相互吐露一些小小的心事。 周沅浅想破脑袋也想不到薇薇安居然会对原诚用情那么深,看来感情还真就是这天底下最难捉摸的事情。 原诚其人,作为君尘寰在帝君大厦中最得力的臂膀,别的能力不说,深沉诡诈这方面和君尘寰学了个十成十。周沅浅很担心薇薇安在原诚的面前会吃亏。可是看薇薇安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又不好开口劝她。 快下班的时候,到别处聊天的博士生和倪妮回了办公室,带来了部门的通知,明天上午八点创世纪大门外的广场上集 合。因为那个地方位于海沙市的中心地带,交通便利,不管家住海沙市的哪个位置都能便利的到达那里。 周沅浅不由犯了难,早上八点,而且还是去创世纪。对于别人来说,或许稍微起个早就好了,可是息君苑是个很变态的所在,不仅占地面积极大要花很长时间才能从它的领域里面走出来,而且靠近郊区,没有私家车的话交通很不方便,寻常她出门一趟没有两三个小时是到不了市区的。 将这些顾虑告诉了薇薇安,没想到薇薇安很是大方的说:“这有什么,你今天晚上去我租的小公寓住好了,咱们一起去吃火锅,然后再一起去超市采购春游路上吃的小零食,多好啊!” 周沅浅顿时觉得这个计划可行。现在只需要将这个计划告诉君尘寰,他要是也同意的话就好了。 下班高峰,帝君大厦旁的停车场上,薇薇安站在一旁等周沅浅。她们原是一起下班,走到停车场旁边的时候周沅浅让薇薇安在这等她,她好去寰少那里和他报备一声晚上不回息君苑。 薇薇安远远的看着周沅浅小跑着赶到帝君大厦专用车位处,总裁的那辆奢豪款黑色跑车的旁边,微微弯腰,凑近车窗,和车内坐着的尊贵男人说了几句,然后很是开心的笑了起来,又说了句话,这才转身朝自己这边走来。 尊贵高冷得不食人间烟火的总裁和草根女周沅浅凑在了一块儿,此情此景,让薇薇安觉得很好的印证了自己的那个爱情磁场理论,只要磁场对上了,那便能深深的爱上,没有任何理由可讲,也没有任何世俗的身份地位的限制,纯粹的爱上,仅此而已。 周沅浅和寰少说明了今晚的安排,没想到他居然同意:“我又不是你老妈子,你用不着跟人一起出去旅游都给我说。”男人淡淡的口吻说。 “那就好,我先走了。”周沅浅开心的笑了,转过身朝着薇薇安的方向招了招手,示意自己谈成了,然后小跑着过去。 出游前夕有的时候比出游的时候还让人兴奋。 周沅浅和薇薇安一起吃了顿经济火锅,然后去了薇薇安租的小公寓附近的超市采购明天出游时的小零食。 第77章 我在追你 华国人就是这样,不知道是不是生活节奏太快压力太大的缘故,总之任何放松的场合都离不开吃,坐火车要吃,看电影要吃,小情侣车谈个恋爱要吃,交际拉关系要吃,出去旅游了还要吃。 两人一面在超市选购小零食一面聊天。 薇薇安惴惴地问:“你说原特助明天会出现吗?他那样高端的人和我们十五楼的人一起春游,会不会很掉面子?” 周沅浅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又不是原诚,只能安慰说:“应该会来吧,若是不来你也不用沮丧,听说最近集团的业务扩张厉害,原特助大概会很忙。” 正逢周末,超市里面的人比平时要多一些,两人的前面不知道从哪个货架处拐过来一对情侣,两人亲密无间的手拉着手,推着购物车一起选购东西。 薇薇安见状有感而发:“若是哪天原诚能这样子和我走在一起,减寿二十年我也愿意啊!” 周沅浅摇头:“你没救了你,我看你已经被爱情的火焰烧透了!” “我高兴,我乐意!许你和寰少谈恋爱同居就不许我喜欢原诚?” “这都哪跟哪啊?” 第二天是周六,因为要集合出游,两人竟是比平时上班还要起得早。洗漱完毕收拾了行囊之后就直奔创世纪。 这个周六的早上,君尘寰和以前的周末一样,起床之后就去健身。却不知道总提不起兴趣,不就是那个女人昨天晚上没回来睡么,这栋别墅不至于少了个人就感觉空荡荡的吧? 强打起精神在健身器材上流了一阵汗水,君尘寰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某种小想法,他拿起条白毛巾一边擦汗一边找到自己的手机,拨了个电话出去,安排了一件小事之后,便去了浴室。 周沅浅和薇薇安一起,站在早晨尚未开门的创世纪百货的大门外的广场上,等着十五楼全体职员集合。不远处听着好几辆崭崭新的大巴车,只要一集合完毕就上去那几辆大巴车,直奔机场。 猛然间,薇薇安不顾形象的尖叫起来,吓了周沅浅一跳。而后周沅浅便感觉自己的胳膊被一阵大力梦里摇动,耳边是薇薇安近乎疯狂的声音:“老周,老周,你快看啊!原特助!那是原特助的车!他来了!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周沅浅顺着薇薇安的目光看去,果然原诚驱车赶了过来,似乎像临时起意,赶得又快又急,生怕赶不上似得。吱的一声,车子急急得停了。车门打开,一个风度翩翩器宇轩昂的 男人从车上下来,不是原诚又是谁? 原诚拍上车门后,朝着十五楼员工集合的地方走了过来。 这个时候薇薇安已经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了,她很是激动的拉着周沅浅的胳膊,从集合了的人群中走了出来。等待原诚的到来。 原诚走到她两人的面前,看了一眼薇薇安,然后对周沅浅说:“周小姐,总裁今天正好有事要去一趟t国,他让你在这里等他派的人来接你。” 周沅浅被突然的变故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薇薇安那边已经明白过来,拍了下周沅浅的胳膊:“老周,这下你可舒服了,可以坐总裁的专机哦!说不定总裁还能陪你游遍整个t国呢!” 薇薇安随便是顺口一说,不过大体上也说个八九不离十。早上君尘寰离开健身房匆匆决定的一件事,便是也想去一趟t国。这样的春天里连那个蠢女人都能到t国去游山玩水,凭什么他一个总裁要在公司里劳作? 正好记起来昨天周沅浅让他带给原诚的话,于是给原诚去了个电话,安排说:“你现在就去十五楼的人那里,告诉周沅浅我今天要去趟t国,让她和我一道。顺便放你几天假,你和他们十五楼的人一起去t国散散心。” 原诚虽好奇周末一大早接到总裁的这个电话背后的深意,嘴上还是认真的答应了下来。给十五楼的负责人去了个电话,问清了他们现在所在的地址后。后开车迅速赶了过去。还好动作快,在他们上大巴车去机场之前赶到了。 总 裁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了周沅浅,当看到薇薇安那双满是期待的亮晶晶的眼睛时,原诚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总裁会特意的给他放几天假。心里不由想笑,平时只看着 帝君大厦的女人们为了总裁那样的男人神魂颠倒,没想到他原诚也有被女人迷上的一天。这种感觉么,确实不错,只是,非他所愿啊! 周沅浅听了原诚的话后,不得不从人群里走了出来,等着君尘寰派人来接她。心里很不明白,好端端,他干嘛也要去t国啊?这不是给她添乱吗?他要是也去了t国,她的这趟春游就很难轻松了。 不过看着薇薇安很开心的和原诚攀谈的情形,又觉得这趟不轻松的春游很值。就知道寰少是个轻易不吃亏的人,不过是托他给原诚带个话而已,他就讹上了她,这么就要跟着她去春游,指不定一路上怎么刁难她呢! 大集体上了大巴车离开没多久,阿豹就开着车来接周沅浅了。 周沅浅坐着阿豹的车,一路来到君尘寰的私人停机坪。那架私人飞机的不远处,停着辆豪华跑车,君尘寰正两手插在裤兜,斜倚在车门上,穿着身休闲商务装,面容依旧刚毅冷冽而魅惑无边,身材挺拔矫健堪称完美。 “你也要去t国?”周沅浅好奇。 男人浓黑好看的眉头一挑:“你对我的事好像很关心啊。” 周沅浅在心里切了一声,是他找她麻烦还差不多,她才懒得关心他的事。 两人一起上了飞机,坐定之后,周沅浅发现阿豹和虎子并没有跟着上来。于是问君尘寰:“阿豹他们不一起去t国吗?” “他们另有安排。”男人淡淡的说了一句后便闭上眼睛等着即将到来旅行。这一次的出行是他临时起意,日程之外的活动,阿豹和虎子他们都有事情要做,抽不开身,所以只能君尘寰只身前往t国出游。 不过,忽然来这么一趟自由的旅行似乎也不错,君尘寰靠近座椅后背,慵懒而闲适,这段时间不是忙帝君集团的生意,就是打理老爷子黑道生的生意,已经很久没有全身心放松的出去游玩一下。这一次带着这个小女人在身边,旅途应该不会无聊了。 下了飞机之后,有助理开了车接两人入住到t国一处最著名景区中这家最为豪华的商务酒店。自此,周沅浅和十五楼其它同事们的出游路线开始不同。 酒店服务员用生硬的华国语言给周沅浅介绍说:“这里是我们t国最有名气的旅游胜地,有我们t国最具名族特色的景观,以我们现在所处的景区往东几十公里是大都市,往西十几公里是一个古老的自然风光景区,不管是购物,观光,还是单纯的旅行,这里都是你们很不错的选择。” 周沅浅向着那服务员点头,笑着回应:“谢谢你。” 服务员闻言有用那僵硬的华国语言回:“不用谢,你们入住的是我们酒店最昂贵奢华的总统套房,理应享受最好的服务,今天起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们。” 君尘寰站在卧室明亮的大玻璃窗旁看着窗外的异国风光,周沅浅送走了那个热情的服务员,关了房门,走到卧室。看着最高级总统套房的卧室里那张超级舒适的大床忽然就有些犯困,都怪昨天晚上薇薇安拉着她聊天聊得太久,今天又起床太早,现在忽然有些犯困。 “你有事就去忙吧,我想睡一会儿。”周沅浅在床上坐了。 君尘寰转过身来,背后大玻璃窗外透进来 的灿烂阳光使他的周身轮廓显出一层光辉,活像天神降临人间。他迈开长腿,走到周沅浅的面前,开口说:“从这里往西十几公里,有一处风景很美的自然景区,要不我带你去看看。” 周沅浅好奇的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个高大挺拔的俊美男人,刚毅冷冽的脸部轮廓,冷魅邪肆的五官,迫人的王者气质,浑身散发着高傲不羁的尊贵气息,还是那个寰少没错啊,怎么感觉有哪里好像不太一样了呢? “那个,寰少,你到t国来难道没有要事要办?”周沅浅小心的问,他该有多闲才会拉着她去看风景?不对,一定是他又想到什么法子来治她了!想到这里,不由戒备的看向他。 君尘寰看着她纯澈的眼睛里忽然多出一丝戒备,那副倔强却又胆怯的模样惹得他的心里痒痒的,不知怎么的就想起来昨天她说的那句话,于是便重复了出来:“管是男追女还是女追男,两人一起游山玩水,花前月下什么,总是少不了的。” “啊?”周沅浅讶异,他怎么突然说这个?什么意思?难不成刚才他在飞机上打了个盹现在还没醒? 正 疑惑的时候,只感觉眼前暗了下,寰少那张天人共愤的俊脸放大在眼前,周沅浅不由往后退了退,这么近的距离,鼻尖几乎能清晰的闻到他身上最高档的古龙水的味 道。带着几分兽性的危险雄性气息喷在她的脸上,她感觉心脏跳得不受控制起来,因为是坐在床沿,不能大幅后退,身子再往后就要躺在床上了。 男人矫健而结实的身躯带着几分决绝压了过来,周沅浅被他按倒在星级套房卧室中的这张大床上,薇薇安口中尊贵高冷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总裁大人,此刻就虎踞在她的上方。周沅浅被这样的情形惹得局促不安,脸红心跳,口干舌燥。他,到底想要干嘛? 终于,男人的魔音在她耳边带着几分绵绵情意响起:“天底下居然还有你这样蠢的女人,我在追你,难道你一点感觉都没有?” 话音落处,周沅浅只感觉一道异样的电流击中全身,随后浑身火烧一样的滚烫无比。 第78章 异国逃亡 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这难道就是害羞?不对,不对,事情不对啊,他在追她?脑子里瞬间一团混沌,无法思考,只感觉身体里一道道的电流涌动,激动,害羞,难以置信。 君尘寰伸手拍了拍她那瞬间变得红扑扑的脸蛋:“你这个蠢女人,你看你又在发呆。”一面说着一面掏出房卡放到她手中,“走吧,我们出去。” 周沅浅感觉自己的大脑现在运行的速度快赶上蜗牛爬了,君尘寰说了要出去,她便跟着他一起出了门。他走在前面高大挺拔而俊逸非凡,她跟在后面像他的小尾巴一样。 出了酒店,来到酒店外面的停车场上,有助理走了过来,将车钥匙交给了君尘寰。 君尘寰在帝君大厦里面有他最得力的助手原诚,在黑道生意上有他最得力的左右手,虎子和阿豹,除了这三个人外,还有一些和他较为亲近伺候他各项衣食住行的助理。 此刻他结果助理交给他的车钥匙,开了车带着周沅浅朝着酒店往西十几公里处的自然景区开去。 车子开到半路,还没有到景区,透过车窗已经可以看到公路两旁那大片大片的鲜花花丛,不愧是以风景秀美出名的自然景区,还没有到达景区景色已然不俗。 周沅浅贪恋的看向车外,心中很是感叹,好美啊!不知道薇薇安他们的旅游路线有没有安排这一站,好漂亮的鲜花,若是薇薇安在,肯定会拿相机自拍个过瘾! 君尘寰见身旁副驾驶座位上坐着的女人对窗外的风景很是感兴趣,于是开口:“前面有个休息区,不如在哪里停了车,下车去花地里转一转。” “可以这样吗?”周沅浅其实很想下车,就是害怕这样子到处乱走不太好。 男子好看的嘴角勾了一下:“怎么不可以,非要去那所谓的景区里和其它游客你推我挤?”说话间已经将车子开到了休息区,停了下来。 休息区里已经停了一些车,不过周围并没有很多活动的人,大概只是单纯的在这停车而已。 君尘寰下了车,周沅浅随后也下了车。两人从休息区里走出来,朝着刚刚在车子里看到的公路旁大片的美丽花田走去。 周沅浅迈着脚步,感觉软乎乎的像走在棉花上一样。到了现在她都还有些消化不了堂堂寰少在追求她的事实,感觉做梦一样。抬眼看了看走在前面那个伟岸挺拔,俊秀邪魅,出类拔萃的男人,心脏不由自主的一阵乱跳。 都说那美女是人 比花娇,周沅浅觉得眼前那个大男人俊得比花还要俏! 不知不觉的,两人就走进了花田。 君尘寰转过身看着身后的这个脸蛋红扑扑的格外的有些呆愣的女子,玩笑道:“你说我们算不算花前月下的谈恋爱?” 周沅浅一听到“谈恋爱”三个字自他嘴里说出来,顿时心头一阵荡漾,说不清是幸福还是甜美,是震撼还是难以置信,总之这会儿魂魄已然出窍,自己好像已经不是自己,就想多看看眼前的这个男人,听听他的声音,看看他的模样。 君尘寰看着她那傻样,不由想要再开口打趣她几句。猛然间,他那深邃的俊眸眯了起来,眸子里一道寒光闪过,伸手将周沅浅拉到身后,厉声道:“小心!我们被盯上了!” “啊?”周沅浅一个趔趄被他拉到身后,她越过他的胳膊朝着前方看去,果然有不少穿着黑色衬衫膀粗腰圆的t国黑道上走的大汉包围了过来。 没错,就是包围,对方就像地底下的蚂蚁一样,最初什么没有,一收到信号突然就黑压压的出现。都是些t国本地人,长着很是本土的t国人的面孔,可是他们分明是蓄谋已久,有备而来! 看着那一个个纹着可怖的彩色纹身,长得凶神恶煞的t过男人,周沅浅忽然就慌了神,紧紧的扯住君尘寰的袖子问:“寰少,他们是不是认错了人!我们今天才抵达t国,不可能得罪t国的什么人啊!” 君尘寰将她牢牢的护在身后,压低声音,简单的解释:“不是t国人,而是华国人。阿乾也算是用心良苦,处心积虑了。” “和乾爷有什么关系?难道这些t国人是被乾爷收买的?”周沅浅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被搅成浆糊,短短的半天,居然出了这么多事情!一样一样的,都让她难以置信且难以接受! “快跑!”君尘寰没工夫再解释什么,拉上周沅浅,朝着花田深处跑去。围上来的t国人太多,寡不敌众,不跑难道等死? 周沅浅来不及多想,君尘寰拉着她快跑,她便拼了命的跑起来。后面那一大群t国人开始追。这才想明白刚刚看到的休息区里面停了不少车却不见什么人是怎么回事,这些人肯定早就在这里埋伏下来了! 对方早有准备,自己却毫无准备,这下真的是完了。想到这里周沅浅不由吃奶得劲都使出来好逃命。 如此拼命的跑了十来分钟,周沅浅累得直喘气,而且越穿越厉害,喘得喉咙和肺部又干又痛,腿也越来越 沉,亏得昨天晚上特意买双运动鞋穿,不然这会儿还要狼狈。 “呼……呼……我跑……跑不动了!”周沅浅好久都没有现在这样的奔跑过,又是为了逃命,更是拿出当时学校百米冲刺的速度,可惜体力有限坚持不了太久,这会儿已经累得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君尘寰虽然没有她那样夸张的粗声喘着气,脸上却也累得沁出了层亮晶晶的汗水,他一面跑一面说:“再坚持一下,我刚才在酒店看过墙上挂着的地图,这附近应该有条小路,我们走那条路出去,进入居民区就有地方可以躲了。” 周沅浅惊叹,这人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随便看了眼墙上的地图就能从地图上找到条路来逃命! 事实证明,君尘寰的大脑确实比较好用。周沅浅喘着粗气,拖着重如灌铅的两腿,没跑多久,果然看到了条四米多宽勉强两辆车同时行驶的水泥小路。 小路是找到了,可是因为有了周沅浅这个体力不怎样的弱女子的拖累,君尘寰还是被那群t国的黑道人追了上来。 周沅浅再次被君尘寰拉到背后护起,那群t国人已经近在咫尺,周沅浅听到他们为首的两人用t国语言交谈了两句,然后齐齐向着君尘寰扑过来! 君尘寰冷笑声:“就凭你们,也敢来找我麻烦?”话音落处,最先对他出手的那个t国人已经被他一脚踹到腰部,只听轻微的咔嚓一声,那人的腰骨应声而裂,趴倒在地上痛的呼天喊地。 另外的想要扑过来的大汉见状稍稍踟蹰了一下,可是仗着人多势众,并没有害怕,相互眼神交流了一下,三四个人同时扑了上来。 君尘寰快速对周沅浅说:“你躲起来,他们是针对我的,不会为难你。” 周沅浅想着自己留在他身边也是添乱,于是瞅了个空子逃了,果然没什么人来追她。想必他们今天的目标人物只是君尘寰一人。她身子一矮,躲进小路旁边浓密的半人多高的草丛里,看着君尘寰的情形。 只见他以寡敌众,手无寸铁的抵御围攻他的几个人。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才发现寰少的身手确实很俊,招招命中,绝无虚发,围攻他的那几个大汉,不是胳膊被拧脱臼,就是腿骨被踹骨折,他们很难将拳脚落到寰少的手上,可是寰少的每一招都很是毒辣的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周沅浅以前还觉得这个男人每个周末早早的起床去健身房健身挺做作的,不就是为了几块腹肌么,现在看来,他周末的早上去健身简直太明 智,关键的时刻可以保命啊! 不多时,一大半的t国人被寰少放倒。周沅浅很替他松了口气。 君尘寰抬手擦了脸上的汗,身上的商务休闲西装外套已经多处被撕破,剩下的小半t国人害怕他高超的功夫,不敢上前。君尘寰抓住这个时机朝着周沅浅比了个手势,周沅浅这会儿也歇得差不多了,忙站起身,走到他身边。 “沿着这条小路往前跑,要快,别回头!”君尘寰快速的说,“剩下的人交给我!” 周沅浅不想拖他后腿,她慢一分,他就吃力一分,于是二话没说沿着小路就跑了起来。身后很快的传来君尘寰的脚步声,这让她的心里莫名的踏实不少。 眼看着快要跑到小路的尽头,不远处一栋栋的民居赫然在目,周沅浅响起君尘寰说过,只要到了居民区就好躲藏了,于是心里一阵劫后余生的欢喜,回过头来想问问寰少接下来怎么办。 轻松的心情在回过头看到身后男人的瞬间变得无比沉重起来。 君尘寰倒在了地上,一副异常痛苦的表情! “寰少!你怎么了?”周沅浅关切的走了过去。 君尘寰瞪了她一眼:“不是让你快点跑,不要回头嘛!” “我跑了……可是,你这是怎么了?”周沅浅有些着急,“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眼角的余光看到黑色衬衣的t国黑道打手又追了上来!天!现在要怎么办? “刚才经过的那片花田里面,有一大片的罂粟花……我的毒瘾又犯了……”君尘寰痛苦异常的解释。 周沅浅愣在当场,此刻她已经因为紧张过了头而头脑一片空白。 不远处追上来的t国黑道打手相互嘀咕了几句,接着他们居然掏出了枪!对准了君尘寰! “不!”周沅浅大叫一声,想也没想的扑到君尘寰的身上。后背肩膀处猛烈一震,整条手臂像是要脱离身体似得,短暂的一麻过后,剧烈的疼痛袭上心头,加之刚刚奔跑太久运动太过,这会儿竟晕了过去。 不知道晕了过久。 再次醒来亦是被一阵剧痛激醒的。 第79章 狼狈的男神 周沅浅只感觉一阵剧痛贯穿了半个身子,然后突然就醒了过来,睁开汗腻腻的两眼,最先看到的是一个带着口罩的t国医生,然后是一旁站着的君尘寰。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周沅浅都不敢相信,她印象中那个极挑剔,冷傲,尊贵,睥睨天下的寰少,竟也会有着如此邋遢的一面。上身只穿了件被撕了几道口子的很是狼狈的休闲西装,里面的衬衣没了,西装里面就是他那结实的身板,喷张的肌肉隐约可见。 亏得他一张俊脸冷冽逼人,俊逸非凡,无声的给人一种不敢反抗的压迫力,否则往他脸上涂点黑灰就能蹲在街边当乞丐了。 坐拥万亿资产,只手遮天垄断华国大半地区黑白道经济命脉的寰少,拥有最完美皮相,高贵清冷,冷魅邪肆,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男神下凡的寰少,会有着近乎乞丐的狼狈。说出去肯定没人信! 周沅浅看着君尘寰现在的模样忽然很想笑。 君尘寰睨了她一眼:“在给你取子弹,你别乱动。”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剧痛袭来,周沅浅险些喊出来,紧紧的要紧牙关疼的直哼哼。 君尘寰这才解释说:“一个小诊所,麻醉技术不高,你先忍忍。” 周沅浅听罢,四处看了遍,房间里面的陈设果然很简陋。目光落在地面上扔得那件带血的男士衬衣上。忽然明白了为什么他的西装里面没有穿衬衣,原来是拿来给她当绷带了。 若是平时,他是绝对不会让她吃这样的苦头,凭着他的势力,想要什么样的医科专家没有?可是现在他只能带她来这样的小诊所,一股浓浓的愧疚袭上心头,君尘寰咬了下牙,这笔账他已经完完本本的算到了君乾的头上! 为什么算定了今天的事情是君乾所为,其实很简单,能清楚的知道阿豹和虎子的行踪,知道君尘寰手下的那些保镖们的动向的人,除了君乾不做第二人考虑。就是算准了君尘寰今天只身前往t国,什么人都没带,君乾才暗地里买通那群t国打手,想要活捉了君尘寰。 君乾也是被君尘寰压制得很了,好不容易逮着这么好的机会,君尘寰头脑发热的什么人都不带只身出国,不快点出手更待何时?而且要出手就要一击必中,不给君尘寰任何翻身的机会。 君尘寰之所以带着周沅浅来了小诊所,就是因为这一次君乾可是花了大本钱,不仅买通了t国黑道上的打手,亦收用了一支t国的雇佣军,发了狠的要活捉君尘寰,活捉不成直接杀了也 成! 偏偏天公不作美,经过了那片花田的时候君尘寰的毒瘾犯了,错失了逃跑的最佳时机。如果那个时候他没事,凭着他脑子里对这片区域地图的记忆,在包围圈尚没有形成的时候,找到条安全的路逃脱君乾设下的包围圈也不是难事。 现在好了,君尘寰和周沅浅两人双双落进了君乾不惜血本设下的严密的包围圈,插翅难逃! 又是一阵剧痛刺激着神经,周沅浅痛呼一声,这哪里是什么麻醉技术不好,根本就是没有任何麻醉好吧! 痛呼的声音刚落下,只听当啷一声,一枚子弹被取了出来。周沅浅听到站在她身旁的寰少微微舒了一口气。 带着口罩的不怎么专业的t国小诊所的一声咕哝了一句t国话,周沅浅心里紧张一下,生怕自己的情况不太好,电影里面通常都是医生一开口不是你患了癌症就是你的情况很不乐观云云。于是担忧的看向君尘寰。 男人斜了她一眼,而后淡淡的开口:“他说已经没有大碍,包扎好了住院休息一段时间就没事。” “你懂t国话?”周沅浅好奇。 “一点点。” 肩膀上被缠了厚厚的绷带,衣袖都套不上去了,周沅浅想起来上回陆眀晖受伤住院的时候身上也缠了绷带,但是人家那绷带缠得很美观好不好。这医术哪里比较高一下就见了分晓,这个什么破诊所,又是什么样的破医生,周沅浅很为自己的伤口感到担忧,果真就能被这三脚猫的医生给治好? 带着口罩的三脚猫医术的医生又咕哝了一句t国话。紧接着君尘寰弯下腰将周沅浅从手术台上抱了起来。周沅浅猜测刚才那医生说的一定是好了,可以了之类。 “我自己可以走。”周沅浅被寰少打横抱在怀里,略微有些害羞地说。 男人很是强势的回应:“自己走会扯到伤口。乖乖地,别乱动。” “你好厉害!居然能听懂t国话。”不知道是不是现在的寰少有着类似乞丐的邋遢,周沅浅只感觉和他之间的距离拉近不少,他再也不是神坛里那个高高在上的男神,他不过就是她身边触手可及的一个俊逸冰冷恨把自己当回事的强势男人。 距离拉近了,就没什么好害怕的,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喽。 “我们是不是遇到了大麻烦?还有你说乾爷用心良苦,处心积虑什么意思?难道今天的一切都是乾爷一手安排的?他不是你堂弟吗?怎么对你这么苦大仇深?” 周沅浅真的想不明白。 君尘寰这会儿已经抱着她走到了诊所唯一的一间小病房,病房里除了一张简陋的病床和一个更简陋的床头柜什么都没有,他将周沅浅往病床上一放,伤口不期然的被扯了一下,疼得她猛吸一口冷气。 “受了伤都堵不住你的嘴,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寰少说。 周沅浅笑了下:“你也知道我受了伤,所以我才要弄明白谁让我受的伤,不然稀里糊涂的多亏!”她知道他这会儿心情还行,没有真的嫌她话多,所以才和他贫嘴。 君尘寰想了一下,开口说:“君乾一直都有暗地里算计我,不止一次的派人接近我暗算我,不过那些小把戏我都不当回事。只是这次,我是真的大意了。” 事情发生后,他自己都不相信这样的低级错误会出现在他寰少的身上,怎么就为了一个平凡无奇的女人冲动脑热到什么顾忌都没,临时改变行程,什么人都不带,就这么一个人来了t国。这不是大意,这简直就是自己送死!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认识了那个蠢女人之后智商被她给影响了! “那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周沅浅担忧的问。 “正在被君乾收买的势力包围并搜捕。”男人淡淡的说。 “啊?”周沅浅大惊,“那我们该怎么办?”难怪她会被他带来这样的一个简陋的小诊来所治伤。 “不怎么办,我的手机被他们摔碎,暂时联系不上任何人,这里又是异国他乡,不是我的地盘,所以只能拖延时间等待转机。”君尘寰心平气和的说。 周沅浅想起来,她中枪的时候,他正好毒瘾发作,旁边又有好几个拿着枪虎视眈眈的黑道大汉。那样的情况下,他能护着中枪昏迷的她全身而退,他自己一点伤都没有,不过摔碎一个手机而已,这样的结果已经非常好了!换作别人估计这会儿已经被人给结果了,哪里还能在诊所里疗伤聊天? 于是又问:“那我们到底要等多久?既然现在他们正到处搜捕我们,诊所里面的那个医生可不可靠?” 君尘寰站在床边,一脸的镇定:“不管他可不可靠,在有人来接应我们之前,他不会出问题。” 为什么他这么肯定?周沅浅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这才发现他身上的钻石手表和手上的钻石尾戒不见了,想必是拿去收买那个医生,让他闭嘴了。 果然她在他的面前犹如透明人,她想什么,他一眼就看了出来,开口对她说:“那医生 拿了我的好处,答应给你治伤换药,并且给我们买换洗的衣物,以及一日三餐的食物。” 周沅浅朝他竖了下大拇指:“你真厉害!” 这话说得绝对真心,今天之内她就已经见识了不少他的本领,比如对酒店墙上挂着地图看一眼就记住,又比如他居然懂t国话,还比如在他毒瘾毫无预备的发作的情况下还能护着昏迷了的她从手持枪械围攻的人中全身而退! 难怪薇薇安总说他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男神,现在,周沅浅几乎也是以看男神一样的崇拜目光看着他了。 此刻那位男神正拿目光扫视这间简陋的病房。相处久了,他的一个眼神她也能明白过来,此刻她知道他是在找地方坐。 没想到平时对于物质享受极为挑剔的寰少,连办公室里面的沙发都是有价无市的极品家具,现在他居然站在这样简单的病房里面找地方坐。还真就应了那句广告语,一切皆有可能! “没有凳子,不用找了,坐这里吧。”周沅浅拍了拍她此刻躺着的单人病床。 “你的伤口不疼了?”君尘寰关切的问。 周沅浅玩笑说:“本来不怎么疼,你一问就疼了。” 男人狡猾地一笑,一个翻身就躺在了她的身边,搂着她的腰,紧紧的贴着她:“那我就陪你多说说体己话,也好让你快点忘了伤口的疼。” “喂!你干嘛!搂得那么紧,不等你说话我就疼死了!”周沅浅挣扎,一翻动作扯到了伤口,顿时疼得只吸气。 君尘寰将她牢牢的定在怀里:“让你还乱动。你男人抱你一下怎么了?你的全身我都看过摸过。这会儿知道矜持了?” 周沅浅脸皮薄,一听这话顿时不悦,谁知牢牢地把她按在怀里的男人知道她心中所想一般在她耳边说:“这床比单人床还窄,一大半让你躺了,再动我就掉下去了。” 一听这话周沅浅顿时发作不出来了,这男人就是这样,前一秒还镇定自持高贵冷傲若高不可及的男神,下一秒可能就很是恶毒狡诈的跟你玩笑贫嘴,强词夺理,各种歪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竟是那样理所当然,脸皮厚的子弹都打不穿。 第80章 我相信你 堂堂寰大少什么样的高档舒适的大床没睡过,现在居然和她在这里挤这样简陋的小床。 周沅浅被身边的男人抱在怀里,感觉心里特别的暖和踏实,就好像漂泊已久的浮萍找到了依靠,再没有人比她这个孤儿更能体味冰冷的孤独和茫然的漂泊,也没有哪个人比她更想要一个人的陪伴和依靠。 这一刻她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愿去想,只想静静的体会这一刻的温暖,哪怕它可能虚幻若一场美梦。 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夜晚快要到了,她记得上午的时候他们还乘着他的私人飞机抵达这个国度,住进奢华的酒店,他好像还和她告白来着,然后她拿着张门卡稀里糊涂的就和他一起离开了酒店……而现在,俨然穿越到了解放前,周围一片清冷的简陋。 不过她并不讨厌现在的感觉,现在对她来说最大的遗憾就是身上受了伤,假如身上没有那一阵阵刻骨的伤口疼,那么现在的一切将如斯完美。 君尘寰搂着她,从天色渐暗一直躺到天色彻底黑透。怀里的女人因为救他而受了伤,他却什么都不能为她做,除了这样搂着她给她安全感和依靠。君尘寰从小到大,经历了那么多的生生死死,自认为自己比其他人要强出许多,可现在他前所未有的感觉自己居然这样的没用! 他曾经大把大把的抛撒过钞票,感觉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最不缺的就是金钱。可是现在,他居然连给他的女人治伤的钱都没有,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意外造成,可是他的心里还是难免泛起一丝丝的酸楚。 人只有在非常窘迫的情况下才会有所觉悟,他想着假如哪天他风光不在,能陪着他给他关怀的怕是只有怀里的这个女人。感谢上苍,能让他遇上她。 简陋的病房门外面响起那个医生的声音,讲的是t国话,周沅浅听不懂。君尘寰听了那医生的话后,坐起身,下了床,安抚的对周沅浅说:“你先躺着,我出去一下很快就回来。” 周沅浅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不想看到他走开。 床上的女人如小兽一样的无助怯弱,君尘寰心头一软,弯腰给她盖好被子:“放心,不管遇上任何情况,我都不会丢下你。” 周沅浅点头。虽然不过是一句简单的安抚的话,可是在她看来已经足够。她的奢求从来都不多。 君尘寰走出病房,然后轻轻的合上病房门,周沅浅躺在病床上听到外面传来简单的t国话对话的声音,寰少说他只懂一点点t 国话,现在看来他实在谦虚,能自如的和t国人对话也叫只懂一点点? 周沅浅忽然觉得自己对君尘寰的了解实在太有限,从前她将他视为恶魔混蛋,所有和他相关的都不是好事,而现在她忽然发现他似乎也有着不少的优点。 君尘寰果然并没有出去太久就回来了。 他再次走进这间简陋的病房的时候,周沅浅看到他换了身衣服,一套极为普通却还算整洁的男装,当然,和他平日里穿的奢华名牌没得比,可是周沅浅却觉得他还是普通一点比较可爱,这样她就能对等的和他相处交流。 “这是给你的衣服,吃过东西之后就换上吧。”君尘寰将一套同样普通的带着些t国传统特色的女装放到病床上,她的那身衣服因为受伤的缘故沾染上了斑斑血迹,肯定是要换下来的。 和衣服一起放下来的还有两盒快餐。 这些东西大约是刚刚来过的开这家诊所的三脚猫医术的医生送来的。周沅浅觉得那医生忒小气了些,收了君尘寰的钻石表和钻戒,不知道能去换多少钱,提供的物质居然这样简单! 快餐的味道果然如周沅浅预期的那般难吃,她吃了几口之后就放下了。一则没胃口,二则伤口太疼不想多动弹。 君尘寰看了她一眼,见她额上已经沁出冷汗,于是扶着她在床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是我大意了,你受伤了居然还让你自己吃东西。你不要再乱动,我来喂你吃。” 周沅浅顿时脸红:“不用!不用!我已经吃饱了。” “你今天流血有些多,不多吃点东西扛不住,先坚持一下,等离开这里就给你弄好吃的。”男人一面安慰她,一面拿起饭盒来,用劣质的一次性餐具舀了饭菜送到她嘴边。 他 一向太强势,周沅浅没法拒绝,只得张口吃掉。忽然想起来什么,开口说:“我也真够蠢的,上午从酒店出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带手机?”假如她带了手机,现在 随便打个电话什么的也不至于这样窘迫了。不过又一想,她就是带了手机又怎样,寰少的手机都没保住,她的手机就顺带了也用不着。 君尘寰喂她吃了几口饭后,忽然认真的开口:“以后只能我说你蠢,其他人一律不许这么说,你自己也不可以。” 周沅浅无语,感觉这位少爷有时候真是霸道的可以。 终于吃完了饭。君尘寰收拾了餐盒再次出了病房。 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盆热水和一个暖壶,热水盆放在病床旁边,暖壶放在床头:“这里没有可以洗澡的地方,这盆热水你用吧,把身上的汗擦一擦。壶里面有开水,可以喝,夜里你渴了的话就叫我。” 若非亲眼所见亲耳多听,周沅浅死都不相信那个生活作风极为豪奢,物质享受极为挑剔的寰少,会穿着身劣质衣服端着热水提着暖壶殷勤的伺候在她的床边。她的心里忽然就感觉暖暖的,暖意里面还带着些酥酥的酸麻,想着自己一定是在做梦。 随即又感叹这个梦实在太过美好了!现实中的寰少冷冰冰硬邦邦活脱脱的一个恶狼混蛋,她还是比较喜欢梦里面的这个寰少。如果可以,她宁愿躲在这个梦里长睡不醒。 “梦里”的这位寰少又说话了:“我帮你把衣服脱掉,给你擦一餐身体,你的身体要尽量放松,这里没有护士,你只能相信我了。” 鬼使神差的,周沅浅点了头:“我相信你。” 果然这是一个极美的梦,君尘寰这厮居然真的就轻手轻脚很是认真的给她擦了遍身体。身上的血渍汗渍擦去之后,浑身舒服多了,连带着伤口也不怎么疼了。 简陋的病房里面,除了病床之外连一张可以坐下来的椅子都没有,晚上两人只能挤在那张单人床还窄的病床上。 夜色深沉而黯淡,君尘寰僵着身子躺在床沿上,因为大半的床要让给受伤了的周沅浅。即便是这样艰苦的情况下,他也不怎么觉得累。 他搂着怀里的女子,心里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女子的身上虽然涂了不少药水,可是他依然能闻到她身上那清淡而纯澈的植物清香。想起刚刚帮她擦身体的情景,开始升腾起最原始的欲望。不由自主的朝着她的脸上吻去。 一个火热的吻落在周沅浅的脸颊,她本就因为伤痛而无法入眠,现在这个吻更是将她浑身的血液都点燃了一般,整个人异常的清醒。耳边突然就想起男人那低沉如暗夜清泉的醇厚声音:“我不想要你做我的女人了,我想让你做我老婆。” 几乎是瞬间,周沅浅感觉自己要被血管里那燃烧了的滚烫的血液融化掉,她再次的告诉自己,这大约真的是一场梦,一场只有她自己参与的美梦。说寰少要娶她当老婆?她自己都不信。这样的事情大约只能发生在梦境。 寂静而暗沉的夜色充斥着整间病房,君尘寰说完了那句话后心里其实也有着一些紧张,头一回感觉自己像个毛头小子,对着心仪的姑娘告白 ,害怕被对方回绝。 他 也不知道心里怎么就如此清晰的认定了她,总之他就是看她特别顺眼,喜欢她身上清新的植物清香,更喜欢她那温暖柔软的身体,还喜欢她倔强迂腐的蠢样,更喜欢 她带着矛盾而崇拜的目光看着他。天底下大约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女人像她这样傻的一边仇视地要杀他一边又豁出命的去给他挡子弹。 一想到今生今世的某个时刻她可能会离他而去,他的心里就很不舍,既然这样不舍,那就把她娶到家里当老婆好了,老公老婆相守一辈子,是受法律保护天经地义的,只有这样才能一辈子都能和她在一起。 他说,我不想你做我的女人了,我想让你做我的老婆。 周沅浅听罢良久才平复自己的心情,轻轻的问:“我是不是在做梦?” 君尘寰一听她的这句话,不由笑了:“果然还是那个蠢样。” “你才蠢!”周沅浅不满。 “你若是做我的老婆就不蠢了。” “别想把我绕进去,你说做你老婆我就得上赶着答应你?我告诉你,这事我得考虑考虑。” “都有了夫妻之实还用考虑?” “终身大事当然得慎重考虑。” “我这就在你身上做个记号,别的男人都不敢要你,你就只能嫁我了!”男人说着翻身压住周沅浅。 “你想干嘛?”周沅浅低呼。话音刚落却感觉黑暗中一个炽热的吻落在她的唇上,缱绻辗转…… 黑夜缓缓的散去,时间一点点的走过午夜,迎来天明。新的一天到来了。 昨天晚上和寰少贫嘴打趣中间穿插着各种亲密的小动作,倒不怎么觉得伤口疼,两人一直说话到深夜,周沅浅困得不行了,一觉睡到天大亮,期间也不怎么觉得伤口疼。从来都不知道打情骂俏的效果比麻醉药的效果还好。 早上醒来的时候,时间已经不早。 君尘寰伺候着周沅浅洗了脸漱了口之后,医生戴着口罩进来换药了。 周沅浅怕疼,紧紧的握住君尘寰的手,经过了昨天的事情她和他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缩短为零。 第81章 行踪被发现 医生在她的伤口上涂涂抹抹,疼得她直咧嘴,而后她把自己身上的疼转到君尘寰身上,死死的捏他的手。 君尘寰却是面不改色,一面看着她的伤势,一面用t国话和医生简单的聊几句。 终于换好了药,重新缠了绷带。医生端着丢了带血的棉签和纱布的工具盘离开了病房。周沅浅这才开口问君尘寰:“你刚才和医生鸟语什么?” 君尘寰将放在床头柜上的早餐盒打开,一面喂她吃饭,一面淡淡的解释:“我问他你的伤势如何,他说恢复的还行,没什么大碍。” 周沅浅点头:“这样就好。”说罢专心的吃他喂来的饭菜。 君尘寰的心里漾起淡淡的怜惜,其实刚才医生回答的是,医疗条件有限,只怕是到时候会留下很严重的疤痕。他想着女子多半爱美,即便是后肩的疤痕也会在她的心里成为缺憾,他不想将实情告诉她,想着等离开了这个地方,一定找最好的医院和专家给她治疗。 他看着周沅浅认真吃饭的模样,心里不由升起另一层担忧。通常受了这样的外伤需要打针消炎,可是昨天那医生说诊所里面消炎药水刚刚用完,君尘寰当时怕他外出进药的话会走漏风声,便拒绝了消炎的针药,改为口服消炎药。那医生也没有提出什么异议。 后来见周沅浅的情况还好,这事君尘寰便跑到一旁,刚刚听了医生说伤口会留疤,他的心里便很是担忧的又想起这事。 君尘寰的心里现在有多担忧,他算到君乾头上的账就有多重,总之君尘寰这次是真的被君乾惹恼了!等到离开了这里,他发誓,一定会让君乾从骨子里认识他君尘寰! 周沅浅并不知道君尘寰心里的这些计算,她勉强着吃了早餐之后便又躺了下来,想休息一会儿,因为感觉头有些昏沉沉的。想着一定是失血过多的缘故。 君尘寰并没有打扰她,只是在中午的时候将她叫醒了吃午饭。 看着第三次出现在眼前的快餐盒图案,周沅浅不由郁郁的说:“又是快餐啊,不是我不爱吃快餐,只是这种快餐也太难吃了,那医生就不能换一种买?” 君尘寰解释:“当地人就这口味,多吃就习惯了,什么时候你也挑食了?” 周沅浅自然知道现在的情况特殊,能有东西填饱肚子就不错了,于是回应:“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在意。反正我现在嘴巴里没什么味道,吃啥都一样。” 君尘寰对她笑了笑,本就英朗 俊秀的脸庞这一刻更加的明艳动人。周沅浅险些看呆了去,忙端起饭盒来猛吃了几口,压下心头的躁动。 “不让我喂了?”寰少问。 “我随便吃一点就好,不怎么饿,而且我想再睡一会儿。” 午餐之后,周沅浅便又躺了。不得不说,睡觉真的是打发时间最好的方法。 正睡得迷迷糊糊,周沅浅被叫醒。睁开眼睛,看到挺拔俊逸的寰少眉开眼笑的站在病床旁,印象里他从来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孤高冷傲模样,即便是笑起来也是浅笑,冷笑,讥讽额嘲笑,不屑的蔑视的笑,从来都没有见他这样发自内心的单纯的笑过。 “你干嘛笑成这样?”周沅浅将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君尘寰将手中提着的透明塑料袋送到她眼前,塑料袋鼓鼓的,里面装的居然都是吃的!全都是看上去让人垂涎欲滴的风味小吃! 周沅浅顿时亮了眼睛,接连吃了三顿难吃到极点的快餐,猛地一见这么多色香味俱全的风味小吃顿时睡意全无,也不要人扶了,自己一咬牙从病床上坐起。 君尘寰想要伸手扶她,她却已经将他提着的那袋美食接了过来,放在病床上翻腾起来。 “看你这馋样,你啊,不仅是蠢货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吃货!”寰少改不掉毒舌的恶习,讽刺说。不过眼眸里全部都是宠溺。 周沅浅一面想着先吃哪一样,一面回敬他:“你才是蠢货!” 拿起一个精致的包装,正准备撕开吃里面的美味,突然外面传来了阵密集的脚步声。 君尘寰的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他二话没说抱起病床上的周沅浅,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了诊所。周沅浅这才看清楚自己身处的地方。 周围的景物看来,这里更像是一个小镇,此时此刻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即便已经暮色四合可是周沅浅还是看到了不远处朝着这边追过来的穿着迷彩军服的雇佣军。 行踪终于还是被发现了! 周沅浅的心里揪了起来,现在她受了伤,而君尘寰也什么都没有,那么多人高马大的雇佣军围了上来,他们肯定要吃亏,轻则被五花大绑,重则可能被他们手里的枪支射成马蜂窝! “怎么会这样!”周沅浅吓得四肢冰冷。 君尘寰一面抱着她逃路,一面简单的解释:“可能是我出去给你买小吃的时候被他们盯上了。” 周沅浅气不打一处来:“ 你傻子啊!明明知道他们在搜捕你,你还跑出去买东西?” “我只是想让你吃点爽口的东西。”男人简单的说。 周沅浅无言以对,说不感动是假的。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君尘寰很是坚定,“距离昨天出事已经二十多个小时,阿豹他们若是还找不到我们,那未免也太蠢了。” 周沅浅小小的松了口气,她就知道,寰少这般运筹帷幄的人是不会冒冒失失的暴露在敌人的视线里给她买东西吃。 而君尘寰料定的事情没错,就在后面的雇佣军快要追上来的时候,前面突然出现了一辆深色跑车,飞快的开了过来! “寰少!上车!”阿豹的声音此刻听在周沅浅的耳朵里竟宛如天籁。 车子在靠近君尘寰的地方略微停了一下,接下来动作太快,周沅浅都还没怎么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发现自己被放进了车厢的后排座位。动作太快,扯到了她的伤口,针扎一样细细密密的疼。可是看到君尘寰也进了车,车子迅速突出雇佣军的包围,只感觉伤口的那点疼也不算什么了。 阿豹的车子一刻不停的来到君尘寰私人飞机的临时停机坪,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上了飞机,飞机缓缓起飞。当飞机平稳的飞行在空中的时候,周沅浅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太好了!没事了!我们终于逃出来了!”周沅浅激动无比的握住君尘寰的手。 一旁坐着的阿豹不着痕迹的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心想寰少这次虽然走背字让乾爷给算计了,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不已经抱得美人归了么?看来以后对于周小姐要改称呼喽。 君尘寰看着她微微一笑,阿豹的出现是他意料中必然会出现的事,这会儿虽然轻松许多却并没有什么激动心情。不过看着她一副劫后余生的幸福模样,他的心里也感觉很不错。 机舱里面一片安静,最初的激动心情过去之后,周沅浅渐渐的又感觉脑袋昏沉沉的想睡觉了。 君尘寰帮她把座椅放平,铺了柔软的毯子在上面,尽量的让她睡得舒服又不会压倒后肩的伤口。待到周沅浅沉沉的睡过去之后。他这才招呼阿豹到一旁谈话。 确认说话声不会吵到周沅浅之后,这才开口问阿豹:“怎么你一个人来,虎子呢?” 虽然先斩后奏不是寰少所喜欢的,阿豹还是如实交代:“虎子去找乾爷算账了!乾爷这次真的是过分!若不是寰少您恰好和周小姐在 一起,她的身上又被我们事先装了极为隐蔽的追踪探测元素,这次怕是真的会很凶险。” 君尘寰淡淡的弯了下嘴角,浑不在意:“再凶险能险过四年前?让虎子给我回来,阿乾是老爷子的亲侄子,现在我还不想和老爷子翻脸。” “干嘛让虎子回来!”阿豹气不过,“乾爷是老爷子的亲侄子,寰少您就不是老爷子的亲儿子?我不管,这一次说什么也得卸掉君乾的一只胳膊或者砍掉他一条腿,不然我心里不解气!” 君尘寰知道阿豹和虎子这是在替他不平,伸手在阿豹的肩膀上重重的拍了两下:“解气了之后呢,以后老爷子那里还见不见面?放心,寰少我什么时候吃亏过?这一次的事情我会连本带利的和君乾结算清楚!” 阿豹跟随君尘寰多年,当然知道寰少的个性,从来都只有他算计别人,别人休想在他身上讨到半点好处,这一次的意外,只怕寰少真的清算起来的时候,乾爷会很惨!这么一想,心里便不怎么窝气了,拿出通讯器来给虎子发了讯息,让他回海沙市的息君苑待命,不要轻举妄动。 周沅浅这边越睡越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隐约感觉有人将她抱下了飞机,可是就是没有力气动弹。脑袋越来越沉,连带着心口也闷闷的。 恍惚间,好像又听到了阿白的声音,她似乎很是焦急和生气:“伤口发炎了!还在发高烧!这什么破医生,怎么可以这么处理伤口?这不是想把病人治好,这是再要病人的命!” 接下来似乎有不少人在说话,周沅浅迷糊着也听不清楚,再后来便又睡了过去。 如此也不知道睡了过久,当思维终于清晰起来的时候,已经是从t国回来息君苑的第三天了。 何姨最先发现周沅浅醒过来,她看到周沅浅缓缓睁开了眼睛,试探着叫了一声:“周小姐?” 周沅浅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何姨。” 何姨顿时欣喜的朝着不远处喊:“寰少,快过来!周小姐醒了!” 君尘寰闻言大步走了过来,在床沿上坐了下来,很是关切的询问:“现在怎么样了?头还晕不晕?” 周沅浅回答说:“好像不怎么晕,就是感觉浑身好累,一点力气都没有。” 第82章 做我老婆 君尘寰握住她的手,关心不已:“既然没有力气,那就不要乱动。”然后转过头吩咐何姨“去把你准备粥端过来,哦,还有,叫阿白快点过来。” 何姨应了一声后快速走开。 这个时候这间熟悉的阔绰豪奢大卧室里面,只剩下周沅浅和君尘寰两人。她看着他,他又是那个一身尊贵,清冷而迫人的寰少了。穿着身国际最奢华品牌的男装,这个牌子的男装全都是量身纯手工制作,每一件衣服都是全世界的唯一,当然价格也是全世界最好看的。 极为高档的西装将他本就匀称的身材衬托得更加完美,宽肩窄腰,挺拔而桀骜。一张脸深沉而莫测,始终都带着让人难以靠近的冰冷淡漠,目光所及之处无不被他那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所压迫。 感觉到她探究的目光,君尘寰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怎么,不认识我了?这么看着我。” 周沅浅怏怏收回目光,心里隐约有些失望,他又是那个让她仰望的难以靠近的寰少了,她的那个美梦终于还是醒了。 君尘寰见她不甚开心,忙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声说:“不烫了啊,怎么,还是感觉不舒服?” 他居然这样的关心她!而且还那么亲昵的摸她的额头!天!周沅浅感觉自己的脑子快要当机,以前的他是从来不会这样在乎她的! 君尘寰不由笑了一下,握住她的手:“我看你是烧糊涂了,一会儿悲伤一会儿高兴的。你最好快点好起来,我都已经预约好结婚登记了。” 周沅浅的脑子这下已经不是当机,而是要僵掉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结婚?” “t国的时候,我说过要你做我的老婆。寰少我说话一口唾沫一颗钉,从来都没有反悔的余地。”男人恢复到他那冰冷而霸道的口吻。 周沅浅傻愣在当场,无言以对。 恰在这个时候何姨端着碗粥走了进来,阿白跟在何姨的身后进来。 “周小浅!恭喜你,你又发高烧了!”阿白的语气里满是医生对不争气病人的奚落。 周沅浅刚刚认识阿白的时候自我介绍了名字,也不知道阿白是真听错了还是觉得她的名字不顺口,直接就给叫成了周小浅。周沅浅纠正了几次未果,便随她叫去了。 此刻阿白打开她的诊疗箱,一面拿出温度计,一面对周沅浅说:“你呀,因祸得福,你是不知道,你昏迷的这几天把寰少给着急的什么似得。” 周沅浅有些害羞的别过脸,不知为什么,始终都觉得身体飘乎乎的,做梦一样。君尘寰那样诡诈深沉的男人会在乎她? “千万别脸红,要是我等下测的体温不准,后果自负啊!”阿白玩笑说。 周沅浅本来不怎么脸红,被阿白这么一逗,顿时脸红得跟番茄似得。下意识的回应过去:“你瞎说什么!” “怎么会是瞎说?”阿白一边给周沅浅放好了体温计一面说,“我刚才都听到了,你们都准备登记结婚了!先说好了,结婚的时候我可要去喝喜酒,不过看在我这么辛苦给你治病的份上,红包给免了吧?” 周沅浅本就病得软绵绵的,现在又被阿白开这么重量级的玩笑,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阿白那边继续兴致高昂的开着玩笑:“为了给你治病,我可是已经被寰少扣在这里几天了!我看啊,你要是好不起来的话,我估计就要死翘翘了!你是没看到你病着的时候,寰少的那张脸黑的……” 许是看周沅浅面上太不自在,何姨便岔开了话题,将粥碗送到她面前:“周小姐,这是白医生吩咐的,你醒来了就给你吃这样的粥。已经热过好几遍,现在味道好得很,你尝尝看。” 阿白果然不再那周沅浅和寰少之间的事情开玩笑,焦点转移到粥上面,开口对周沅浅说:“是啊,边看这只是碗简单的粥,方子可是我师傅压箱底的,从不外传,里面加了好几味中药,对于身体虚弱的病人最是滋补,你快尝尝。” 难得阿白不再开那些让人脸红不自在的玩笑,周沅浅忙要坐起来,喝粥。何姨见状忙拿起垫子放在床头,扶着她在床头坐好。 却不料一直冷艳旁观着女人们说笑的寰少突然走上前来,接过何姨手里的粥碗,淡淡的开口:“我喂你。” 周沅浅感觉自己的脸更烫了,t国的时候,穿着劣质平民装落了难的寰少喂她吃东西,还能接受,可是现在,他分明又是那个高冷尊贵不食人间烟火的男神,还让他来喂食,周沅浅怕自己会折寿。 于是忙推辞:“我自己来吧。” “你受了伤,不能乱动。”男人强势而霸道的将她的话挡了回去,毅然拿起调羹舀了粥,吹了几下,确认不烫嘴了,才送到她的嘴边…… 阿白偷笑了几声,对何姨说:“我们这些闲杂人还是早点走吧。”何姨会意的微微点头。 快走到卧室门口的时候,阿白不忘叮嘱:“寰少,等下温度计测好 了,你帮我看一下体温啊!” 当房间里面只剩下寰少和周沅浅的时候,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就凝固了。周沅浅感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他喂到她嘴边的食物她要花很大力气才能保证正常的拒绝吞咽。终于她忍不住了,开口打破周围沉静的气氛:“寰少,我自己来吧。” 男人手微微一闪,很是坚定的躲开了她要接粥碗的手。并且耐心而温柔的开口对她说:“别害怕,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到这样的伤害,不管处于何样的境地,我都不会再让你受伤。” 这话听起来好酸,周沅浅下意识的说:“寰少,我身体很好,能够自己保护自己,从小到大磕磕绊绊还不是长到现在,你不用担心。” 君尘寰默然不语,他寰少盯上的想要算计的人,从无漏网之鱼,同样的,他想要怜惜的人,定会给她全世界最好的。 体温测好了,烧已经退下。不过阿白还是被君尘寰留在息君苑以全天候的照顾周沅浅。 半个月后,周沅浅伤渐渐愈合,据阿白说伤口最开始处理得不好,所以留疤的可能性非常大。 反正是在后肩,自己的眼睛看不到,穿了衣服之后别人的眼睛也看不到,疤痕不疤痕的,周沅浅感觉没所谓。 阿白离开息君苑的时候已经是五月初。周沅浅已经恢复如常,这天特意出门来送她。 走在息君苑花园中那条通往息君苑大门的卵石小路上,阿白玩笑说:“在这里住了大半个月,可算是把我养刁了,这里满眼的雅致高贵,不说别墅里面的家具摆设,就是花园里面的一棵草都来历不凡,我看啊,以后不管我住什么样的地方都会觉得看不顺眼了。” 周沅浅笑说:“那还不简单,那就在这里多住些时间。” “怎么可能?”阿白摇头,“我可不想占了你的位置,你才是这里的女主人。” 周沅浅无语:“你怎么又来了!” 阿白留在息君苑,周沅浅感觉很好,不仅有人全天护理她的伤,而且还有人给她聊天解闷。唯一的一点不好就是阿白总是喜欢开她和君尘寰的玩笑,偏偏她的每一句玩笑君尘寰都理所当然的默认。这可把周沅浅给窘的! 说她是息君苑的女主人,周沅浅还没那么大的野心,心里害羞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觉得有些别扭。偏偏阿白就爱戏弄她,每天都要将类似这样的玩笑开上几遍,这都要走了,还不打算放过她。 “我怎么 了?这段时间寰少对你可真的是无微不至,若不是亲眼看见,我都不相信君尘寰那样高冷的邪魅总裁会有这样温情的一面。你呀,心里所有的顾虑统统都抛开吧!在这样的豪宅里面当个幸福的小女人多好。”阿白劝说。 周沅浅低头微笑,她确实已经抛开了所有的顾虑,什么都没有想,就想做一个幸福的小女人,不然光是他是她的仇人这一条,都能让眼前所有的平静彻底粉碎! 没人知道她娇羞温婉的表象下,需要多么违心的自我催眠,才能让自己忘记所有的仇恨和纠结,只做他宠着的那个小女人。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息君苑的大门处,阿白拍了拍周沅浅的胳膊:“好了,我走的,不要送了,快回去吧,不然寰少又要担心了。” “那好,你慢走,下次有空再过来玩。” 阿白摇头:“改天我约你到别的地方见面,每次来这里都是因为你生病,你就不怕约我再来这里会咒你再病一场?” “哪里就这么巧。我身体好着呢。” 阿白再次摇头:“再好的身体也搁不住三番两次发这样高的烧。我实话告诉你,上一次你冲凉水发高烧已经损了身体的元气,现在不觉得,等你生小孩坐月子的时候就知道苦头了。” 生小孩?周沅浅愕然,忽然发现这样大的事情她居然就给忽略了,男女住一起,生小孩还不是早晚的事情?不行,她坚决不要在没有准备好的时候要小孩…… 阿白出声打断周沅浅的思虑:“这次真的走了,回去吧,别送了。”说罢转身走开。 周沅浅站在息君苑那高大阔绰的大门处,眼看着阿白越走越远,后来一拐弯不见了,这才回过身,朝着息君苑为首的那座高大恢弘的独栋别墅走去。 君尘寰从楼上下来,正好遇上送完阿白回来的周沅浅,他关切的说:“才好没多久,不要下床走动这么长时间,快点回去躺着。” 周沅浅无语:“已经躺了大半个月,再躺就要发霉长毛了。你有事就快去忙吧,不用管我。” 君尘寰还要再说什么,门厅入口处传来阿豹的声音:“寰少。” 阿豹和虎子一起来到客厅,君尘寰简单的叮嘱了周沅浅不要太累,然后就去客厅谈事情。 第83章 儿子侄子都不亲 周沅浅是不会回房躺着的,这都已经躺了大半个月,伤口早就愈合,只要不是太大幅度的活动就不会痛。再躺下去她都要觉得自己成了废人。君尘寰去了客厅,她便去厨房帮何姨做家务。 客厅里面阿豹坐在沙发上,神情很是愉悦,汇报说:“寰少,最新最可靠的消息,君乾被老爷子赶出龙岛,而且好没收了君乾名下的所有产业,现在的乾爷可以说是一无所有,光杆一个了,哈哈!” 君尘寰慵懒的坐在沙发里,抚摸着左手小指上崭新的钻石尾戒。面色看不出喜怒,一双眼睛古井般幽深清寒。 按照他的预期,君乾得一周后才能收到教训,没想到老爷子的动作这么快,这么快就容不下君乾这个侄子,急着要剪除这个侄子。可见老爷子的眼里,亲侄子也不过就是这么回事。 虎子不由开口:“我当时是冲动了,老爷子当时护着这个侄子,若是我当时和君乾对上,弄不好要惹得老爷子记恨寰少。现在最好,老爷子主动猜疑君乾,咱们借着老爷子的手将君乾打进地狱,不费吹灰之力就报了仇。” 阿豹白了虎子一眼:“难得啊,你这样的呆子也能想明白。” 一直沉默着的寰少终于开了口,幽幽的道:“君乾不过是个小角色,我真正担忧的是,老爷子。” 阿豹闻言皱起了眉头:“老爷子确实让人看不透,儿子不亲,现在侄子也不亲,他现在一把年纪了,到底想要做什么?” 君尘寰冷笑一声,微微欠身从茶几的小抽屉里摸了盒香烟,抽出一根来,虎子忙掏出火机来给他点了。 君尘寰指间夹着根香烟动作优雅的深吸一口,缓缓吐出淡淡的烟雾,醇厚的声音深沉而镇定:“老爷子那边,不用急,我们比他年轻,有的是功夫和他耗着。” 话音刚落,放在茶几上面的手机响了起来。这是君尘寰的新手机,独家定制专门供他使用的手机,新手机比他那个在t国摔碎的旧手机还要先进轻便许多。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屏幕,对虎子和阿豹说:“你们略坐一会儿,我去接个电话。”说罢拿着手机走开了。 周沅浅在厨房里面帮不上什么忙,何姨做饭的手艺不是她想学就能学到的,插不上什么手便做些简单的活。泡了三杯茶,端了来到客厅。 恰逢君尘寰走开讲电话,阿豹和虎子坐着也没事,周沅浅的茶端上来之后,阿豹率先端起来喝了一口,茶水有些烫,他被烫得直咧嘴,不过 还是热情洋溢的拍着马屁说:“周小姐,你这茶泡得真棒,喝起来回味无穷,我阿豹是攒了三辈子的福气才能喝到你泡的茶。” 虎子也端起茶来喝了一口,瞥了阿豹一眼,没有说话。 阿豹抬脚踢了他一脚,骂道:“你这呆子!周小姐什么样的人,那是未来的寰少奶奶,人家给你倒茶你不爱说话就算了,一声谢谢总会说吧!” 周沅浅顿时一头黑线,寰少奶奶,这什么臭屁称呼。忙转身走开,因为不知道再呆下去这个阿豹又会说出什么样的话来。 周沅浅走远了,虎子这才说阿豹:“知不知道,你有时候很惹人烦。” 阿豹不屑:“寰少都不烦,你烦个屁!我早就给你说过,寰少对周小姐不简单!你这个呆子以后得好好的敬着周小姐,别以后惹了周小姐生气被寰少教训,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君尘寰讲完了电话,正好听见阿豹和虎子的谈话。他不由纳闷,他对周沅浅那小女人的心思居然这么明显?连阿豹都看出来了? 他不由仔细回想了一下他认识她的前前后后,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呢?他说不清楚,感觉她就像是一朵清莲,芳香清远,不娇艳不妖媚,却有着比罂粟花还厉害的毒性,让他深深的为她着迷,上瘾。 晚上,周沅浅早早的洗了澡,在卧室的沙发上坐了,看电视。事实上这些天来她几乎天天都闷在这个卧室,没事做了就看电视,或者和阿白聊天。阿白对于人间天堂一样的息君苑很感兴趣,大部分时间都缠着何姨逛息君苑。 所以周沅浅这段时间是真的被闷得害怕了。 君尘寰从浴室走了出来,洁白的浴巾围住腰间,身上结实的肌肉线条一览无余,精壮的腰身呈现出男人最雄性的美感。头发擦至半干,越发的衬得他一张脸皮肤光滑无暇,明眸红唇,散发出刚毅而冷魅的邪肆气息。 周沅浅忙关了电视,走到他身边,哀求说:“明天我要去上班。” 男人一边换睡衣一边说:“伤还没好,再养一段时间。” “伤已经好了!真的!不信你看!”周沅浅说着扯下肩上的睡衣带子。 君尘寰看也没看一眼,长臂一勾就把她捞到怀里,身子一歪顺势就把她带到床上。 “你干嘛?”周沅浅惊呼。 男人邪肆的笑:“你说我干嘛,当然是检查检查你的伤有没有好全。” “伤在肩上,你压着我干嘛?” “一个小伤口就能惹得你高烧好几天,把我吓坏了,伤口好没好可不得全身彻底检查个清楚?” 周沅浅算是服了这个男人一本正经讲歪理的本事,她很快明白了他说的检查到底是什么意思。某个男人已经当了大半月的和尚,这番缠绵起来自然是格外的旖旎缱绻。 激情退却时,已是深夜。 周沅浅睡不着,依偎在君尘寰的怀里,和他聊天。都说男人“运动”之后神经最为放松,那么现在问他什么,他应该都会回答吧?于是便试着开口问:“尘寰,四年前,你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君尘寰自床头拿了只香烟,铂金火机啪的一声脆响,烟被点上。刚刚“运动”过的男人脸上还留着些因激情而漾起的明艳魅惑,一颗眼眸竟比平时任何时候都要黑亮,光滑看不见一点点的毛孔的刚毅脸庞更是棱角分明,红晕点点。 他拥着怀里的女人,懒懒的吐出口烟雾来,淡淡的说:“四年前,什么都没有发生。” 周沅浅隐在被子下的手用力攥了一下,他在说谎!明明她从很多人的嘴里都听到过四年前的字眼,四年前在他的身上不可能什么都没发生!他到底在遮掩什么?难道他这样爱她宠她连想要和她结婚的话都说了出来,却不能告诉她四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吗? 几秒钟的沉默之后,周沅浅从床上起身。如果他不愿意说,她问多少遍都没有意思。 “你怎么了?”君尘寰不明白前一刻还依偎在他的怀里小鸟依人的女人,这一刻为何突然就不高兴了。 “我不喜欢闻烟味,洗澡去了。”周沅浅淡淡的答了之后朝浴室走去。 君尘寰将指尖的烟头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按灭,眼睛微微眯起,不免想起四年前的事情。那些事情,虽然没有影响到他的生死,却在他的人生路上划了道重重的分界线,使他看透了不少事情。四年前的变故,太累,他不想再提。 第二天,周沅浅和君尘寰一起来了帝君大厦。 距离上月的春游,已经过去两个多星期。再来时,天气已经有温暖变得有些炎热。五月了,夏天快到了。 电梯里面的数字跳到十五的时候,停了下来。“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周沅浅着装整齐的走了出去。入目是十五层那一个个半透明玻璃分割出来的大大小小的办公室,好久没有上班,来到了公司才感觉自己的伤是真正 的好了。 君尘寰也出了电梯,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茶色墨镜,他两手插在裤兜,懒懒的倚在十五楼过道口的墙壁,目送着他的准老婆一步步走进了她的那间小办公室,这才转过身,重新进了电梯,按了五十楼的按钮。 出了上次商业间谍的事情,他已经严明的处决了诺蓝。此时他不是没有想过让她重新回到五十楼陪在他身边,不过又一想,十五层有她要好的闺蜜,在十五层上班总好过面对五十层的那群冷冰冰硬邦邦的男人。 周沅浅这段日子一直在息君苑里面养伤,自然不知道君尘寰已经开除了诺蓝,并且发出声明,海沙市的任何公司都不得录用她!这等于是将诺蓝在海沙市的生路给掐断了。按照君尘寰的风格,这样的处罚,已经算是比较轻的。 此刻周沅浅走进了办公室,因为离正式上班的时间还有几分钟,办公室里面的人还没有到齐。除了正坐在位置上补妆的倪妮,其他人都还没来。长久的上班族生涯,这些人已经练就了踩着时间打卡的神功。 周 沅浅走到自己的座位旁,放下包,按了电脑的开机键。桌面并没有预想中的满是灰尘,被擦得很是光亮。电脑屏幕出现开机画面的时候,薇薇安走了进来。乍一看到 周沅浅的出现,顿时兴奋得什么似得。心花怒放的扑了过来:“老周,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当总裁夫人了就不打算再来公司了呢。” 周沅浅愕然:“胡说什么,什么总裁夫人。” 薇薇安神秘的笑了一下,凑近周沅浅低声说:“我听原诚说,寰少有一次漏了口风,说是就要和你登记结婚。你都要和总裁结婚了,不是总裁夫人是什么?” 周沅浅闻言好奇的问:“听你说的,你和原诚进展的不错?快说说看,上月的春游,你们相处得怎么样?” 一提到原诚,薇薇安顿时愁肠百结:“不怎么样,他还是对我不冷不热的,没有不理我,可是也没有让我看到半分能进一步发展下去的希望。上月的春游,他只陪着我游了一天,就说公司有要紧事先走了。哎……突然感觉好累啊。” 第84章 总裁夫人 “累你就受着,都是你自己选的,怪得了谁?”周沅浅说。 薇薇安一面整理着自己的办公桌一面唉声叹气:“我再给我自己一个月的时间,若是他还是没有要和我进一步交往的意向,我就死了这条心。” “当初是谁说的非他不可?又是谁说的和人磁场相对,一见钟情?”周沅浅打趣。 薇 薇安一听顿时又叹气,恨不能将肺里的空气全部都叹出来:“我就是这样想的啊,可是顶不住人家不理睬我啊,又不像你这样刚出校门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我都这么 把年纪了,他要是能和我好,我恨不能减寿二十年,可是他不愿意接受我,那我也只能快点把自己处理掉,不然真要去当姑子了。” 周沅浅正要开口劝她几句,这时上班时间到了。齐姐刚刚打过考勤,此刻一面快步的进办公室拿东西一面对薇薇安她们说:“快点,要开会了,别再闲聊了。新来的总监,要见见大家。” 周沅浅依稀记得上月春游的前一天,君尘寰好像给原诚打电话让他把人资部总监给辞退。这么快,新总监就走马上任了?于是不敢再闲聊,拿了笔和本就准备往外走。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薇薇安献宝似得问:“老周,你的桌子我每天给你擦一遍,怎么样,干净不?” “干净干净,亮的都能照见我的影子了。” 薇薇安立刻玩笑说:“那尊敬的总裁夫人,为了感谢我,你打算给我点什么好处呢?” “我就那么点家当,只要不过分,你尽管提好了。不过有一点我警告你,以后不许再叫总裁夫人!”周沅浅一面朝会议室走,一面和薇薇安贫嘴。 “那好吧,不提就不提,创世纪里面有件衣服,我觊觎很久了,你帮我给买了如何?还有,这个周末我要继续去做美容,你帮我买单。”薇薇安狮子大开口之后,不忘又提到原诚,“我要在最后一个月内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向我的金龟婿发出最后进攻。” 周沅浅感觉皮肤一阵发麻:“我说姐姐,有的是事情放在心里就好,不用说出来的,比如说倒追金龟婿什么的。” 十五层的这个明亮华贵的大会议室,薇薇安和周沅浅这样小螺丝钉难得来一回。上面一级级的上司坐下来之后,周沅浅她们的位置只能靠在后面。这个时候,周沅浅才知道上次自己弄错报表多付钱出去的事情其实还挺严重,不然怎么就越了那么多级直接送到了总监面前 ? 好在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 开大会总是寡淡而无趣的,周沅浅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的坐着,脑子里不由开始走神。想着君尘寰为什么不愿意和她说四年前的事情呢? 冷不防的身旁坐着的薇薇安凑了过来低声说:“老周,这位新总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长得帅气又有才干和地位的金龟婿你都‘好像在哪里见过’。”周沅浅打趣。 薇薇安猛地低呼一声:“呀!想起来了。上周末我去做美容,咱们这位新总监好像陪着他女朋友去美容院,当时我想着好稀奇啊,这年头居然还有这样周道体贴的男人,还陪着女朋友进美容院,就多看了几眼,没错,就是他!” “是么!这么说还真是新时代好男人!”周沅浅不由朝着正在主持会议的新总监看去。 新总监的年纪不太大,三十上下,这样的年纪居然就能来帝君大厦做总监,可见其优点不仅仅是能气定神闲的陪女朋友进美容院这么简单。长得很是俊朗,整个人看起来很和气,不过身上自有一种深沉的清冽,让人因他的和气而愿意接近却又因为他那清冽的深沉而不敢冒犯。 一场大会开完之后,已经快到午饭时间。 周沅浅这样的小螺丝钉也没什么重要的工作,回到办公室后自然是收拾一下等着去食堂。 办公室里面的几个同事几乎都是以一种休闲的姿态等着午饭时间的到来。齐姐整理着一堆可有可无的资料。倪妮对着电脑偷偷的逛网店。周沅浅看了一遍后不由问薇薇安:“怎么那个‘博士生’没来?” 薇薇安压低声音解释:“被你家总裁给开了。” “为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周沅浅好奇。 “因为她背后做了些小动作,害你做错了报表,你说得对,当面指着鼻子骂人的不一定就很坏,最坏的是背后里给刀子的,我早就该猜到你上回出问题是那个狡猾的博士生捣的鬼。不过好在你家英明的总裁识破了她,将她给开了,算是给咱们除了这一害!这事你家总裁没告诉你?” 周沅浅摇头:“没听他说过。” 因为这会儿没啥事情,薇薇安继续又说:“对了,前段时间你怎么回事?手机怎么老是关机状态?” 周沅浅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君尘寰的霸道模样,为了让她安心养伤,把她的手机给没收了! 今天早上才将手机还给 她。她打开手机一看,确实有好几通薇薇安打过来的未接来电,除此之外还有几通阿翘打过来的电话。当时正在来上班的路上,不好回电话,想着找个时间给阿翘回过去。幸亏这会儿薇薇安问起,不然险些就要将这事给忘了。 周沅浅不好说自己的手机前段时间被君尘寰给没收了,只敷衍的答:“前段时间有点事情,不方便听电话,就先关了机。” 薇薇安没再问这个,因为她注意到了周沅浅身上的衣服貌似是个很了不得的奢侈品牌子。 奢侈品的风格就是这样,没有大红大紫花花绿绿的颜色,它的款式和颜色都走得是雍容低调的清贵路线。看似和其它的衣物没啥大的不同,可是细微之处见真章,穿过这些品牌的衣服后就不想再穿其它的衣服,看过这样品牌的衣服之后看别的衣服都觉得瑕疵斑斑。 周沅浅不是个爱穿奢侈品的人,薇薇安能这么短时间内就断定周沅浅今天穿的衣服是某著名奢侈品牌的女装,眼力不得不说是很厉害! 周沅浅的脑子里再次想到君尘寰那霸道的阔少恶习,她前段时间养伤的时候,他居然自作主张将她衣柜里面的衣服都扔了,然后给换成一水儿的这个国际知名奢侈品牌的女装,一年四季,每个季节的衣服都给挂了一长排。 她骂他败家,他却痞痞的说:“你都要做我老婆了,还穿的那么寒碜,走出去太丢我的脸。” 话是这么说,她的心里能觉察到,t国归来之后他似乎在卯足了劲的对她好。似乎想要倾他所有,让她享尽人间荣华。 周沅浅垂头看着身上的衣服,很漂亮端庄的衣服,穿起来也非常的舒适,每一个部位都剪裁的恰到好处。可是这些物质上的享受,就是她这辈子要追求的吗?心里忽然有些茫然。耳朵里听着薇薇安的惊叹:“哇塞!连衣服都直升那么多个档次,还说不是总裁夫人,老周你可不厚道啊!” 周沅浅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笑一笑了事。 中午吃过午饭之后,下午帮着薇薇安分担了一些工作。不知道是不是君尘寰在背后放出了什么话,总之周沅浅感觉自己这一次回来上班后,周围的同事,包括各层上司都对她格外的恭敬客气。 下午四点钟左右,周沅浅刚刚完成了一项事情。坐得久了有些累,于是便站起来,在办公室里面走几步。倪妮见状立刻给她倒了杯花茶,送到她面前来笑说:“浅浅,这是我新淘的花茶,味道好不说还特别的滋补养颜,你尝尝看。” 受人追捧的滋味很不错,接过倪妮递过来的花茶后说了声谢谢。倪妮立刻客气的说:“都一个办公室的同事,什么谢不谢的,我这里有好多这种花茶,这就分一些给你。” 薇薇安有些不再在了,嘀咕着:“先前也不知道是谁对我们老周冷嘲热讽的,怎么,现在知道巴结了?” 若是往常,听了薇薇安这样的话,倪妮肯定会拍桌子严词反击回去。可现在她居然笑着说:“这不是我有眼无珠么,不知道浅浅到底是什么人,薇薇安,我之前错了还不成,你们都别和我一般见识哈。” 刚刚还觉得被人吹捧的感觉很不错的周沅浅,忽然就感觉此时此刻自己身边的人际关机有些变味了。每个人都喜欢被别人尊敬和欢迎,可是这些尊敬和欢迎若是建立在其它的旁门关系上,而非自己的实力所赢得,难免的会让人感觉有些别扭和丢人。 那么多的女人都想攀富拉贵,想要一步登天成为人上人,可是天底下从来都没有所谓的捷径,凭着些旁门关系成了所谓的人上人当真心里就踏实了?别人怎么想到周沅浅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这一刻心里很是别扭,好像原本清晰可见的世界没人拿颜料画了个不真实的美丽图画在上面一般。 恰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一下,一条简讯发了进来,来自君尘寰的简讯,他问:“累不累?要不去五十二层休息一会儿,我让助理拿门卡给你。” 周沅浅立刻回复:“不用,我不累。” 五十二层的奢华套房,不属于她的世界,这点最基本的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又干了一个多小时的活,等来了下班时间。 薇薇安并没有真的要狮子大开口让周沅浅周末的时候给她买衣服和买单美容费用,那些不过是玩笑话,事实上不过是约她作陪而已,下班时一起下楼的时候,薇薇安约了周沅浅周末的时候陪她一起去逛创世纪,然后再去美容院。 周沅浅想着从息君苑出来一趟不大容易,想要婉拒,可是听到美容院三个字的时候,便想起了美容院的美女老板,程总。 第85章 四年前的事情 心里闪过一丝想法,既然君尘寰不肯亲口告诉她四年前的事情,那她就从别人的嘴里问好了,上回程总的口气,好像就对四年前君尘寰身上发生的事情有所了解。 “好的,周末一起去创世纪,然后再去美容院找你的美女老乡。”周沅浅答应了下来。 薇薇安一拍脑袋:“你不说我倒忘了,那程老板还是我老乡,我办卡的时候怎么就没想着找她给打个折?完了,完了,你说我是不是老了,付钱的时候怎么就忘了找程总这个老乡?我白花花的银子啊!” “你可不是老了,你是被你的金龟婿给迷失了魂!”周沅浅打趣说。 两人一面开着玩笑一面走出了帝君大厦。 刚走出来没几步,君尘寰的那辆炫目的豪华跑车便缓缓的滑了过来。以前都是她去他的听这位上车,没想到他今天居然把车开到大厦的大门外,如此殷勤,周沅浅忽然有些无措。 薇薇安见状,谄媚地玩笑:“总裁夫人,你家总裁来接你了,还不快去。” 周沅浅一记手包砸了过去:“都说了让你不要乱叫,你不长记性是不是!” “干嘛啊!我又没说错。”薇薇安笑着跑开了。 周沅浅拉开车门上了车。 君尘寰一面重新启动引擎,一面问周沅浅:“今天过得怎么样?你和你那个朋友关系似乎挺不错。” “她?花痴一个。”周沅浅笑着说。 “她和原特助之间怎么样了?”男人问得漫不经心。 “不怎么样,原特助对她始终不冷不热,让她很是懊恼。” 君尘寰了然一笑,完美刚毅冷俊的脸部线条突然柔和了几分,黑曜石般晶亮的眸子看了眼周沅浅:“这还不简单,男人这么长时间对一个女人这样不冷不热,要么他已经心有所属,情况却又一直不明朗,想留个备胎,要么就是这个男人太花心,什么女人找上门来都不拒绝想招惹一下。” “是么?”周沅浅疑惑,为什么她觉得原特助两种情况都不算? 君尘寰不由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人的事情也能把你愁成这样,真够蠢的。今天晚上带你在外面吃,你现在可以想想等会儿去了餐厅点些什么菜。” 周沅浅挥开他的大手:“干嘛动手动脚,我又不是你的宠物。任你揉扁捏圆。” “你当然不是我的宠物,你是我的老婆。既然你身体已经好了,明 天我们就去登记结婚吧。”男人轻描淡写的说,听在周沅浅的耳朵里却是一阵惊涛骇浪。 她侧过头,看着他完美无缺的侧脸,俊逸非凡,精神的短发,笔挺的衬衣,潇洒风度的西装……放在膝盖上的手不由紧紧交握住,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对他越来越恨不起来了呢?她好像越来越迷醉在他的爱恋和宠溺中。明明知道不可以,却难以自拔。 曾经她一次次的自我催眠,就当做一场美梦吧,梦里和他谈一场唯美的恋爱总是可以的吧?梦醒之后怎么样,都留到以后再说。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深深的沉溺在这样的一场“美梦”里,不愿醒来,不想醒来,也没有勇气醒来呢? 可是天底下哪有长睡不醒的梦?既然是梦,总会有醒来的时候。 今天从息君苑里走出来,回到帝君大厦里面上班,薇薇安的调侃,倪妮态度的重大转变,等等的一些人和事,都在提醒着她,发生在她身上的不是她自我催眠的所谓的“美梦”,而是彻彻底底的现实,也许,她该将自己从“美梦”里拔出来,面对现实了! 周沅浅的沉默,引来君尘寰询问的目光:“你不愿意嫁给我?” “我……”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如何都说不出口。周沅浅感觉自己游走在“醒”还是“不醒”的边缘线上,矛盾的几乎要窒息。 理智告诉她,他是她的仇人,她不除之而后快就算了居然还要嫁他?简直得了失心疯。情感上却感觉自己不仅对他讨厌不起来了,而且还那样喜欢和他在一起。渐渐迷恋上他的味道,他那带着不可理喻的霸道的宠爱,还有他那让她着迷的男神气质。 终于周沅浅深吸一口气,回答说:“这样的人生大事,我要好好考虑一下。” 君尘寰深邃如清冷古井的俊眸闪了闪,应了下来:“那就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下周三你要跟我一起去登记。” 他都已经蛮横不讲理的替她做了决定,还说给她考虑的时间?不过就是给了她一周接受他的决定的时间罢了。也许是逆反心理在作怪,她忽地开口问他:“若我不答应嫁给你呢?” 男人冷笑一下,侧过那张冷魅刚毅的俊脸:“你是我的女人,别的男人休想碰你一下,你只能嫁给我。” 是不是男人拥有的越多,占有欲就越强。 君尘寰搭在方向盘上的手蓦地握住她的手:“我只是让你少走一些弯路而已,信不信,这辈子陪你一起过的人肯定是我,即便是死,你也 只能躺在我的墓穴里。” 周沅浅的手轻轻的抖了抖,身为孤儿的她,无根无依的漂泊了太久,她太需要一个坚实的依靠来靠一靠。毫无疑问,君尘寰就是那个再坚实不过的依靠,只是……她不由叹了口气,为什么他会是她的仇人呢? 老天还真会作弄人。 不知道是不是车厢里面的气氛有些凝重,君尘寰敛起脸上的冷硬,弯起嘴角宠溺地一笑,再次抬手揉了揉身边副驾驶座上坐着的女人的头发;“你这样蠢的人这不适合动脑子,以后所有的事情都交给我安排好了。” 周沅浅拍开他的大手,怒目而视:“说了不要揉我的头发!” 她侧过头,对着一边的车窗玻璃,车窗玻璃上能大体上映出她的模样来,她理了理头发,埋怨他:“你看你把我的头发都弄乱了,等会儿下车了怎么见人。” “你还需要见什么人?”男人不以为然的说,“你的眼里只需要看到我就够了。” “强词夺理!” “蠢头蠢脑!” 车子在一家很是大气豪奢的餐厅外的泊车位上停了下来,许是判断出这辆豪车的惊人价位,车子还没停稳服务生便热情的迎了上来,笑眯眯的说:“老板,欢迎光临!” 周沅浅一面理着自己的头发一面下了车,疑惑的问君尘寰:“为什么要来这里,怎么不回去吃?”何姨的手艺丝毫不比这些豪华酒楼的大厨差好吧,而且从她见他第一面起就没发现他在外面吃过饭,外面餐厅的食材肯定没有他息君苑里面食材名贵。 君尘寰瞥了她一眼,不明白天底下居然会有这样不解风情的呆女人,他带她一起出来吃饭,还不是想和她约会一下?他可是事先在原诚那里打听过,这家餐厅可是环境最好,最具情调,最适合约会的地方。 不过目前看来,他似乎功夫白费了。 周沅浅并不知道君尘寰的这点子小心思,说实在的,她确实好久没有去过餐厅吃饭了。加上服务生那格外热情的招待,她不由自主的就走进了餐厅大门。 刚一走进去,顿时就愣住。她从来都不觉得自己的眼力有多好,可是现在她一进门就看到不远处靠近墙角的那一桌,陆眀晖正和一个相貌气质均不差的女人面对面的坐着吃饭。 做梦都没有想到过,和陆眀晖的再次见面会是这样的情景。他和别的女人一起吃饭,而她不过只是他身边某处的一个过路人。 难 受吗?好像没有。心酸?有一点点吧。 当初因为和陆眀晖彻底分离而产生的那种悲痛欲绝甚至一心求死的绝望,早已经被那晚冰冷刺骨的冷水冲刷干净,今天再见,除了心头的淡淡感伤,剩下的就只有对戏剧人生的感慨了。 腰间一紧,这才回过神来,看到君尘寰已经紧紧的贴了上来。 “你干嘛,这里是公共场所。”周沅浅低声埋怨。 男人显然也看到了不远处的陆眀晖。他勾着她的腰,低声质问:“怎么?看着你的小情人和别人在一起,吃味了?” “对啊,可不是么,那是我的眀晖哥哥,我看他和别的女人坐一起,肯定吃味了。”周沅浅凑到他耳边,细声软语。从来都是他戏耍她,难道她就不会和他开玩笑? 君尘寰在她脑袋上敲了一记:“少阴阳怪气的说话,体验过寰少我的魅力,你怎么可能还看得上别的男人?” 不等周沅浅骂回来,他又道:“你认出来陆眀晖对面坐着的女人是谁了吗?” 周沅浅仔细看去,顿时错愕,居然是诺蓝!也难怪,以前诺蓝在帝君大厦上班的时候总爱穿严整的职业套装,今天她穿了件休闲长裙,虽然变了着装风格,可是那女子就是诺蓝没错! 君尘寰称心的收紧手臂,低头嗅了嗅怀中女人身上清淡的植物馨香,此刻他才确认她的心里已经没了陆眀晖,没有哪个女人遇见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坐一起的时候不满怀醋意的将情敌上上下下看个清楚的。 服务员热情的将周沅浅二人引到据说是此餐厅最高档的包间。 被君尘寰喂食过之后,周沅浅和他一起吃饭便自然许多,全然没有最初的局促与不安。 无形之中,两人的距离在渐渐拉进。最初的最初,那是天差地别,而后,那是局促别扭的相处,而现在,已经融洽亲近不少,可以像很多的情侣那样的打情骂俏,搂搂抱抱,滚滚床单…… 周沅浅按照两人的口味点了几样菜。服务员拿着菜单又开了。 等待上菜的当口,君尘寰问她:“不去和你的陆小情人打个招呼?” 周沅浅一面沏茶,一面淡淡的答:“不用了。”因为不知道再次相对该说些什么。有的关系,比较适合果断的画上句号,这样才不会让彼此难堪。 第86章 新总监 一餐饭的时间之后,君尘寰带着周沅浅离开餐厅,外面大堂里陆眀晖做过的那一桌已经换了人,他们应该早就离开。不知为什么,周沅浅心里略略放松不少。就这样不再见,其实也不错。 第二天是周四。 对于每个上班族来说,周三这天最为难熬,周四这天已经可以看见点点光明,而周五则是解放前夕,到了周末,那就是欢喜天了。 因为有了薇薇安这个好闺蜜提点着,周沅浅在十五楼的工作渐渐顺手起来。不去在意周围同事异样却又艳羡的目光的话,日子其实也过得挺不错。 周沅浅的日子渐渐风平浪静了起来,薇薇安的日子却有些黯淡。 上午的时候,周沅浅抽了个空给阿翘去了个电话,刚挂断电话就看到薇薇安一脸黑线的走进办公室。 “你这是怎么了?”周沅浅收起手机,看着薇薇安问。 薇薇安顿时呈抓狂状:“坏菜了!我要倒大霉了!老周,这回你说什么也得救救我!”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不是去茶水间泡咖啡了么?”周沅浅记得今天一早薇薇安就说她昨晚几乎没怎么入睡,刚才似乎就是去茶水间泡黑咖啡。 “别提咖啡了!谁再提咖啡我和谁急!”薇薇安郁闷不已的大喊,“都怪那杯咖啡,害惨我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能不能一句话给说个清楚?”周沅浅催。 薇薇安一下子就蔫了:“那杯咖啡被我全部泼到新总监的身上了。你不知道,听说那个新总监特别的苛刻,一上任就开始铁腕的整顿整个部门,还听说已经有几个绩效不好的人要被辞退……老周,你说我是不是要饭碗不保了?” 倪妮一听,顿时八卦的凑了上来:“哎呀,薇薇安,你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吧?你怎么把新总监给得罪了?我也听说有几个人要被辞退,吓得我最近都不敢上班时间逛网店了。” 倪妮这哪里是安慰人,简直是在伤口上给人撒盐。薇薇安一听,顿时懊恼的趴在桌子上,很是担忧:“完了,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周沅浅想起来她上次似乎也是一杯咖啡泼到了君尘寰的身上,后来怎么补救的?好像是给他把衣服洗干净了。于是给薇薇安出主意说:“要不你主动去给他说帮他把衣服洗干净?或者干脆买身衣服赔给他?” 薇薇安摇头:“要不要这么做作,人家有女朋友的好不。又是洗衣服又是送衣服的,容易让人 误会。” “那你说怎么办?”周沅浅没了主意,“总不能说你的衣服值多少钱我赔给你吧?” 薇薇安点头:“我想只能赔钱了。但愿他的那身衣服不要太贵哦。” 倪妮插话进来:“再贵也得赔啊,起码先得把工作抱住。” 薇薇安闻言,纠结了好一会儿后,一拍桌子:“死就死吧,我这就去找新总监给人赔钱认错。” 周沅浅看着薇薇安很是壮烈的走出了办公室,心里很替她担忧了一把。 不料没过多久,薇薇安居然兴高采烈的回了办公室,一回来就趴到倪妮的桌上八卦:“喂,你上回说的新总监叫啥名字?” 倪妮不明所以的答:“好像姓袁叫袁昊,怎么了?” “以 后谁再说这位总监大人苛刻,铁腕,不近人情,我给谁急!咱们这位新总监其实挺好说话,我说给他赔偿衣服的钱,谁知人家不当回事的轻轻一笑,挥一挥衣袖,说 不用了,一件小事而已。”薇薇安一面说,一面很臭屁的学着人家新总监的笑容,“就是这样笑的,别提多闷骚多有风度。” 办公室里面的人被她顿时逗得一阵欢笑。 “人家笑得叫闷骚有风度,你这笑得活脱一傻样!”倪妮玩笑说。紧接着大家又是一阵欢笑。 周沅浅笑过之后,心里不免有些留恋这样的生活。一边是幸福快乐的生活,一边是关于复仇的黑暗地狱,到底要她怎么选? 终于周沅浅选择了再次自我催眠,就这样过着吧,就当做仇恨不存在。权当做是将一个美梦延长一点时间吧。 一阵玩笑过后,大家又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工作中。 周沅浅打开邮箱,收了阿翘发过来的邮件,邮件内容是毕业论文相关事宜。周沅浅暂时还不能返回b市的学校赶论文,所以只能麻烦阿翘把论文相关事宜先发过来,自己抽时间赶一赶。 虽然如此,五月底的时候还是要赶回学校的,六月份有各种的毕业相关事宜要忙。总之,过了今年夏天,周沅浅就正式成为社会大学中的一员了。 周四一过,离周末便很近了。 终于周六这天,周沅浅可以喝薇薇安一起逛商厦做美容了。 考虑到息君苑不甚方便的地理位置,她一大早就准备起床。还没掀被子呢,就被身旁男人的铁臂霸道的压住:“天还没亮呢,再睡 一会儿。” “别闹了,我今天要出门一趟。”周沅浅使劲地推他的胳膊。 男人带着些许的睡意凑到她脸颊旁:“昨天让人送了辆车来,昨天晚上准备带你去看看喜不喜欢,结果你睡得早。今天你可以开车出门,现在再陪你的未婚夫睡一会儿。” 周沅浅想也没想的说:“你送我车也没用啊,我不会开。”很早前就想考驾照的来着,结果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到了现在还不知道方向盘该怎么握。 君尘寰这会儿睡意正浓,懒得和她聒噪下去,直接就敲定:“你不会开让保姆给你当司机。” 周沅浅愣神了数秒钟。保姆?何姨?为了确定一下,她推了推君尘寰的俊脸:“何姨会开车?” “你以为我手下的人都和你这样蠢?”男人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再陪我睡会,如果把我的瞌睡吵走了我就全力以赴的办了你!” 周沅浅的身上压着具沉甸甸的男体,出类拔萃的俊美容颜就在一厘米的距离处,她能切实的感受到他身上的体温摸到他结实的肌肉,甚至能闻到他身上雅致的古龙水香味中混着的淡淡烟草气息。这个狡诈诡谲到不似人类的男人自愿成为她的未婚夫。 可是为什么这一瞬间她感觉这一切都开始变得虚幻呢? 她依稀记起来今年年初一的凌晨,同样也是在这间卧室里,他的毒瘾发作,何姨着急的什么似得,周沅浅清清楚楚的记得,何姨那个时候说她不会开车。 可是刚刚她身上的这个男人如此笃定的说何姨会开车,甚至还让何姨做她的司机,送她出门。 以最近一段时间君尘寰对她的宠爱程度和他那睡意浓浓的状态来看,他刚才应该没有说谎。那么就是年初一凌晨的时候,何姨说了谎。当时的何姨为什么要说谎?为什么要说谎? 周沅浅抬手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因为她忽然发觉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很有一些事情让她感觉到害怕。何姨是个忠厚的人,没有当时的寰少的授意是不会说谎的,可是君尘寰为什么要让何姨说谎?难道说那天他的毒瘾发作是假的? 周沅浅感觉自己的心在一阵阵的发凉,熟悉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是的,她感觉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看懂过这个男人,哪怕是现在他宠着她惯着她,她依然感觉自己看不透他。 君尘寰一直睡到天大亮才醒来。周沅浅却是睁着眼睛,一直看着窗外的天色一点点一点点的亮起来。 君尘寰脱下穿了一晚的睡袍走进浴室,紧接着浴室里传来细微的水声,周沅浅穿着松松的睡袍,等在门外。不是等着用浴室,而是等着要那个男人亲口告诉她一些事情。 没有等多久,君尘寰便围着条浴巾从浴室里面走了出来。结实而挺拔的雄性身躯不管何样的角度看都是如此完美,麦色皮肤上尤带着点点出浴的水珠,精神的短发擦至半干,这样的早晨,这个男人早已退却睡意,说不尽的精神和犀利。 他打开衣柜,从里面取出件天蓝色衬衣,穿在身上。 周沅浅走到他身边,对于他这样智商神秘得不是人类的人,绕弯子等于自找侮辱,还不如直接开口问:“君尘寰,对于我,你到底存了多少真心又有多少假意?” 男人一面扣着衬衣的扣子,一面侧过头,看向她,见她皱着柳眉一脸的认真,不知道她如何突然问出这个问题,想了一下回答:“不管之前如何,现在我对你百分之百的真心,这是实话。” 周沅浅冷笑:“实话?未必吧。” 男人移了两步,来到她面前。周沅浅顿时警觉的躲开。 君尘寰胳膊一伸拦住她的去路。周沅浅顿时情绪激烈的推开他挡在她胸前的胳膊:“别碰我!”喊出来之后才发现自己似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感觉心里一阵阵的烦躁,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周沅浅侧了身体,努力的平复着自己心里的烦躁,嘴上放平语气对他说:“我没事,你就当我没睡醒吧。” 君尘寰敏锐的洞察力早已看出来今天的周沅浅很不对劲,她似乎又开始竭力的排斥他,这让他的心里有些发慌。不过面上依旧表现的平静而镇定,他抬手扣着腕上的袖扣,淡淡的说:“你若是想知道什么事可以直接来问我。” 周沅浅没有接话,抬脚进了浴室,关上门,开始洗漱。 轻轻的咔嚓一声,浴室门从里面锁上,君尘寰感觉心里一沉,一抹淡淡的烦躁自心底升起。腕上的袖扣扣了好几次都没能扣上,也懒得再扣,直接穿了其它的衣服后走出卧室。 周沅浅洗漱换衣之后,就出了门。没心情在家吃东西,打算创世纪那边遇到薇薇安之后直接吃午餐。 刚从别墅门厅外的阶梯上下来,就看到君尘寰的车子开了过来。 第87章 他的谎言 她今天早上的情绪有些反常,让保姆送她出门他不太放心,早餐也顾不上吃,直接去车库取了车送她出门。 驾驶座的车窗落了下来,露出君尘寰那张绝美英俊的脸庞,戴着副茶色墨镜,凉薄的嘴唇微微开启:“上车,我送你出去。” 周 沅浅下意识的想说不用,可是车上的男人抬手摘了墨镜,一双古井般幽深的俊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她,不知怎么的,拒绝的话便说不出口了。她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天自 己被他宠的太过,一点点的小事就让她闹别扭耍脾气,他一个大型集团公司的总裁这样的周末完全可以悠闲渡过,可他却如此殷切的要送她出门。 终于周沅浅绕到车子的另一边,拉开车门,上了车。 一路上,两人都沉默不语。君尘寰不想毒舌的刻薄人的时候,向来惜字如金,不爱多说话。周沅浅今天的心情有些奇怪,也不想说话。 车子出了息君苑后没多久便上了公路,朝着市中心的创世纪百货大厦开去。 一路上周沅浅反省自己,怎么就这么在意何姨说谎的事情?难道自己还是不够相信他?亦或者因为太过在乎他所以容不下一点点的欺骗?可是就算他那个时候骗了她,那也是他们定情之前,对他们现在的恋情似乎没什么影响吧? 心里一方面这样的宽慰自己,另一方面又忍不住猜想,何姨撒谎不会开车的事被她不小心看破,那么她没有看破的又有哪些?这个男人的所作所为里面到底有多少是真多少是假? 不由自主的又想起来爸爸和姐姐的惨死,她怎么可以和他谈恋爱?他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啊! 乱了,周沅浅感觉自己的思绪全乱了,脑子里像无数根毛线缠绕在一起,越是想着那些事情,线团缠得就越紧,凌乱不堪,一团乱麻。 车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的创世纪百货大厦,周沅浅从自己一团乱麻的思绪里回过神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听在创世纪大门外广场边上的停车位上。她呼出一口浊气,准备推门下车。 君尘寰突然伸手握住她的手,然后一张金灿灿的金卡放在她的手心:“你今天好像心情不太好,这张卡给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玩得开心就好。” 周沅浅抬眼看向他的那张邪魅脸庞,他的眼睛正关切而担忧的看着她。不知怎的,周沅浅的心里忽然划过一个想法,此时此刻他的关怀应该是真的吧? 薇薇安早 就已经到了,买了份烤红薯,一边吃一边等,等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看到君尘寰那辆酷炫豪车出现在停车场。忙小跑着过来,隔着车窗叫了声:“老周,你可算来了。” 周沅浅被薇薇安的声音叫回了神,看了眼手心里的那张金卡,没有接受,将卡放到车内吧台上:“谢谢,不用了,今天我陪薇薇安,自己不买东西。”说罢推门下车。 君尘寰想要叫住她说点什么,薇薇安那边却已经拉住周沅浅聊了起来:“你吃早餐没有?我买的烤红薯,留给你的,快吃吧,都快放冷了。” “谢谢,我正好肚子饿了想吃东西。”周沅浅笑着接过烤红薯。和薇薇安一起往创世纪的大门走去。 薇薇安看中的那款衣服,正好只剩下最后一件,又恰好是她想要的尺码,更重要的是放在了促销衣架正打着很低的折扣出售。薇薇安自然是不用迟疑,果断付钱买了下来。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你看我的运气这样好,最低的价钱买了最心仪的衣服,哈哈,我简直太开心了!”薇薇安提着购物袋,开心不已。 周沅浅叹了口气,她什么时候可以像薇薇安这样过的简单而快乐?买件衣服都能开心不已的过上一天。 薇薇安拍了下周沅浅的胳膊,玩笑说:“该不会我天天‘老周老周’的叫你把你给叫老了吧?你看你,小小年纪这样唉声叹气,老气横秋的样子。我比你大几岁都没你这样的心事重重。” “我有心事?”周沅浅觉得自己没那么明显吧? 薇薇安点头:“可不是,全写在脸上了。我不管,不管你有多大的心事今天都必须抛开,不能影响了我的开心心情。姐姐好不容易过个周末,不好好的玩一玩简直太对不起我惨淡的人生。” 周沅浅被薇薇安的话说动,瞬间就开朗不少,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想着也没用,还不如暂时抛开一切,及时行乐。于是笑了一下:“好,听你的,今天啥都不想,好好的玩,免得对不起那惨淡的人生。” 两人从创世纪里面逛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找了个口碑不错的餐厅吃了顿经济套餐,然后杀到美容院里去享受美好的下午时光。 薇薇安今天确实比较好运,上午最低折扣买了最喜欢的衣服,下午一来美容院就遇上了美容院的美女老板程总。 “程总!好久没见,您又漂亮了不少。”薇薇安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很是狗腿的和程总搭起话来。 程总 居然一点都不嫌薇薇安那副聒噪的巴结模样,很是和气亲切的笑着说:“是啊,好久没见,前段时间我去外地参加了一个培训,前几天才刚回来。” “是么?程总您这样既美丽又成功的女人还这样爱学习?哎呀,简直就是人比人得死,你让我们这样偷懒蠢笨的女人怎么活哦……”薇薇安卖力的恭维着程总。 周沅浅白了她一眼,就不能正常一点说话。 程总始终保持着和气亲切的笑容,从接待室走到美容区,沿着长长的走廊,一个个美容室里面检查手下员工的工作情况。而薇薇安则很是狗腿的跟在程总的身后,竭力逢迎。周沅浅虽然看不惯薇薇安这一行为,可是想着有些事情要问这位程总,便硬着头皮跟在努力巴结程总的薇薇安的身后。 程总一个混迹在商业场上的女人,自然看透了薇薇安的企图。检查完员工们的工作情况之后,这才对薇薇安说:“我们最近增加了最新的美容服务,正在发放新一批的免费体验券,我手上还剩的有一些,都给你吧,你帮我拿回去宣传宣传。” “免费体验券?”薇薇安立刻欣喜不已的朝周沅浅递眼色,你还扔我白眼不?这不一大把免费体验券到手了吧?老娘花了万把块办张卡也就能用那么几次,免费体验券拿一摞在手抵过现金好几万呢! 程总折回接待室,在接待室的服务台抽屉里拿了一大摞免费体验券出来,放到薇薇安的手上,很是和气亲切的说:“这些都给你,回去之后要记得帮我宣传宣传。” 薇薇安的眼睛差点没惊得掉地上,一大摞免费券,就算发个十来张出去,还是有好多好多张可以留下来自己用。薇薇安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被保养的美美的自己浑身闪着点点晶光的出现在眼前,等到自己成了程总这样一等一的大美女,不愁金龟婿原诚不投降! “程总,谢谢你啊,您就把心放肚子理好了,回去以后一定好好的给您宣传。”薇薇安殷勤道谢。 程总微微一笑:“我还要到那边的美体室里检查一下,你们先在这里喝会儿茶。” “程总您慢走哈。”薇薇安已经捡到了个大便宜,便不再贴着程总拍马屁,走到一旁悄悄的数免费券去了。 周沅浅却是急急的追上程总的步伐,叫了声:“程总!” 程总转过身来,看着她温和一笑:“周小姐有事?” 周沅浅试探着问:“上次和薇薇安一起来的时候,记得听程总说过您认识寰少? ” 程总了然一笑:“周小姐原来是想问寰少的事情。寰少在海沙市的商业圈中算是一个异数,海沙市开门做生意的没有不知晓他的。不知道周小姐想问寰少的什么事情?” 不知道为什么,周沅浅感觉这位程总和君尘寰应该很熟,没有原因,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的。于是便直接问了:“寰少四年前经历的事情,不知道程总知道多少?” 程程那长着纤长睫毛的美丽眼睛闪烁了一下,缓缓开口:“四年前关于寰少的事情,我还真就知道一些。因为我有一个特别要好的姐妹,她和寰少的关系很不一般。” “是吗?你那姐妹叫什么名字?当时和寰少什么关系?”周沅浅急急的问,心里没有由来的一阵紧张。事实上刚刚听到四年前一个女人和君尘寰关系很不一般的时候,她的心里就静不下来了。 程程引着周沅浅来到一个安静的角落,回答说:“她当时是寰少的女朋友,她的名字叫殷柔。” 周沅浅感觉自己的心脏瞬间揪紧,从心脏泵出去的血液久久不会回流,浑身瞬间有些冰凉。脑子却在这一刻格外的清醒,她记得第一次和君尘寰一起赴老爷子的饭局的时候,老爷子就曾打趣的问君尘寰,你的新女朋友? 没有旧女朋友,哪来的新女朋友?连老爷子都知道的旧女友,看来那时他们的关系真的很不一般。 想着君尘寰在四年前也曾殷勤体贴的宠过别的女人,周沅浅顿时就觉得此时此刻她所拥有的来自君尘寰的爱护特别的让人恶心。 许是周沅浅的脸色不怎么好看,程程关切的扶了下她的胳膊问:“周小姐,你没事吧?” 周沅浅这才回神,僵硬的笑了一下,摇头:“没事,没事。” “你的脸色不大好,我扶你去休息一会儿吧?”程程温柔的说。 周沅浅看着程程那美得让人叹为观止的容颜,心里一阵发虚,不由问她:“程总,你那姐妹一定和你一样的漂亮吧?” 程程谦虚一笑:“什么漂亮不漂亮,不过就是一张面皮而已。我这里有我和我那姐妹的合影,既然你问了,我就拿给你看看。” 第88章 为她染上毒瘾 说着掏出手机,从相册里面找了张照片出来,放到周沅浅的面前:“周小姐,照片中的这位就是我刚才说的那个好姐妹。” 周沅浅接过手机看了一眼,程总的身边站着一个美丽窈窕的女子,大大的眼睛亮晶晶的很有灵气。心里一阵阵的反酸,君尘寰四年前的女朋友关她什么事?这个照片有什么好看的?可是就是忍不住的想多看几眼,越看心里面越酸,喝了好几斤醋一样,很不是滋味! 终于,周沅浅将程总的手机还了回去,勉强的笑:“程总,您这位好姐妹也是位美女呢。” 程程神秘的一笑:“那是当然,有一个秘密,她只告诉过我一个人。不过事情已经过去四年,我不介意把这个秘密讲给你听。” 周沅浅好奇的抬眸。 程程微微凑了过来,低声说:“当时寰少对我那姐妹用情颇深,甚至为了她染上了毒瘾。” 周沅浅顿时僵住,而后感觉兜头被泼了一个冰桶一般,浑身冷得僵硬。心里面说不清是酸楚多一点还是冰冷多一点,亦或者是被那个狡猾深沉的花花公子寰少给恶心到了。既然当年那样的爱过别人,现在又为什么来招惹她? 不远处有美容师走了过来喊了一声:“程总,十号房间有客户闹事,您快去看看吧。” 一听有客户闹事,程程再没心思往下聊,说了声:“周小姐失陪了。”之后就急急走开。 周沅浅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到接待室的。 接待室里薇薇安很是开心的对周沅浅说:“老周,你猜我刚刚看到谁了?” 周沅浅有气无力的拉开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薇薇安遇见谁和她什么关系?现在她什么话都不想说,什么事也不想做,就只想静静的坐一会儿。 薇薇安那边仍旧开心的说:“我看到咱们的袁总监了!” “袁总监是哪个?”周沅浅讷讷的问。 薇薇安这才发现周沅浅的状态很不对,摸了摸她的额头:“老周,你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白?袁总监你怎么会不知道?就是咱们部门的新总监啊,姓袁叫袁昊。他今天又陪他女朋友来做美容。” “人家陪女朋友来这里,你高兴个什么?”周沅浅冷冷的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她的心里很烦躁,很难过,看见别人的开心就感觉特别的扎眼。 “老周你这说的是什么话?”薇薇安不乐意了,“我看不是我高兴,而是你有些失常!不过就 是和你八卦点事情,你至于这么噎我吗!” 周沅浅没心情再在这里坐下去,对薇薇安说了声:“对不起,是我失常了。你自己去美容室吧,我想回去了。” 薇薇安叹了口气:“老周,你这是怎么了?今天一看到你就感觉心事重重的,你有什么心事可以给我讲讲啊,你看我所有的心事都将给你听了。” 周沅浅无力的摇头:“我的事,你不会懂的。”说罢收拾了手包,“我先走了。”没理会薇薇安的目光,起身走开了。 下了楼之后,才发现今天下午的太阳似乎太烈了点,怎么就刺得人眼睛火辣辣的疼呢? 周沅浅终于可以一个人安静的呆一会儿了。她看着这个黄金地段黄金写字楼下来往的都市男女,再次感觉到一种凄凉的孤独包围过来。这样的孤独和凄凉,她一点都不陌生,相反的她太熟悉这种孤独和凄凉了。 某种程度上说,这样站在人群中浓浓的孤独无助感,才是她周沅浅的现实。 她抬头看了眼天空,现代大都市严重的空气污染让天空呈现出晃眼的白。五月热烈的阳光刺的眼睛直流眼泪,她抬手捂住眼睛,一行热泪顺着脸颊滚落。自言自语的说:“梦,终于还是醒了。” 被现实中那无助的凄凉给刺醒了。 身后突然响起突兀的汽车喇叭声。周沅浅吓了一跳,下意识的转过头来。 阿豹那笑嘻嘻的带着些胡茬的脸从车窗里面探了出来,冲着周沅浅喊了一声:“周小姐,寰少让我来接你,快上车吧!” 周沅浅转过身,用最快的速度抹了眼角的湿润,而后以一种异常平静的姿态走到车子旁,拉开车门上了车。 一路上阿豹笑嘻嘻的和周沅浅开玩笑:“周小姐,什么时候喝你和寰少的喜酒?” 周沅浅别过脸,看着车窗外一闪而逝的街景,轻轻的说:“我不知道。” “我看寰少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肯定不会让我们等太久。”阿豹继续笑嘻嘻的说。 以前周沅浅觉得阿豹的性格很不错,挺幽默开朗的,比始终沉着一张脸的虎子要有意思多了。可现在她却觉得阿豹太吵的,真的是太惹人烦了。为了避免再被阿豹询问一些让她不再在的问题,她靠在座椅后背,闭眼装睡。 谁知阿豹那边又大声问:“周小姐,你的脸色很不好,要不再让白小姐来看看?寰少最近可是把你当成什么一样的护着,万一等会儿我 送你回去了你又发烧什么的,寰少还不得撕了我?不行,我现在就给白小姐打电话……” 周沅浅放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住,用尽所有的耐心才忍住没向着阿豹挥出拳头,这人今天怎么就聒噪个没完? “我好得很,一点事都没有。现在我只想休息,麻烦你不要再和我说话了!”周沅浅恼怒的说。 阿豹若有所思的应了一声:“哦,知道了。” 回到息君苑的时候,正好是夕阳斜照的傍晚。 周沅浅走进息君苑大门的时候,沿着那条最宽的卵石路走到别墅前面的时候,看到君尘寰正在这一棵开满了各色花朵的花树下仰头凝望。 “寰少,周小姐接回来了,我可以走了吧?”阿豹一面交差一面朝着君尘寰递了几个眼色。 君尘寰摆了下手:“你走吧,我这里可没备你的晚饭。” 阿豹打了个口哨,潇洒的一转身:“走喽,泡妞去喽!” 阿豹一离开,这棵美丽的花树下面便只剩下周沅浅和君尘寰了。 君尘寰的身上还是上午送她出门时穿的那身西装,这个拥有着完美皮相的男人,穿什么样的衣服都是如此的惹眼。周沅浅看着他完美的侧脸,忽然又感觉眼底涩涩的。 “这棵树上的花不知不觉就开了这么多,我正在想将这树上的花剪几支插在卧室里你会不会喜欢的时候,你就回来了。”君尘寰平静的说。 周沅浅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随便说:“剪它做什么,就让它们开在枝头吧。” 君尘寰收回看着花树的目光,看向周沅浅,看到她的眼睛湿湿的,脸色也有些不太自然的白,不由微微嘲笑:“你看看你,又不是小孩子,一点点事情也能从早上出门别扭到现在。” 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这些宠溺的类似哄小孩的话,让她的心里更加的酸涩起来,他以前也是这样哄别的女人吗?眼睛忽然又有了湿意。 “年初一凌晨的事情,我承认,我当初是为了试探你。任何人都不会在自己劣势的时候身边有着不明意图的人存在。”君尘寰选择了开门见山,直接解释了今天早上周沅浅介意的事情。 周沅浅早该想到这是个极具洞察力的男人,早上他或许因为睡意正浓而没想太多,而现在他已然猜出了她为什么闹别扭。 可是现在她对于早上的那些别扭已经不那么在意了,现在她在意的是那个叫殷柔的女人,还有他 为了殷柔而染上毒瘾的事情。想起这些忽然就不想再和他说话了,因为会觉得恶心! 周沅浅看都没看君尘寰,一面朝着别墅的门厅走去,一面极淡的说:“那个我早就已经不在意了。” 她噔噔噔地上了楼,进了卧室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行李箱拖出来,然后一件件的往里面丢行李。现在她在这个卧室里面多住一秒都会觉得恶心! 君尘寰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周沅浅气急败坏的收拾行李的一幕。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问:“你这是怎么了?有话不能好好说?” “放开我!”周沅浅下意识的要甩开他的手,可是他的手坚若铁铸,越甩他握得越紧。 “你这是要做什么?”男人犀利的目光扫了眼她正在收拾的行李箱,带着几分狠厉的问。 周沅浅装出镇定的样子,回答:“学校里要准备毕业论文了,我回学校不行吗?” “早上为什么没听你说起,现在突然要走?”他的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的眼睛,那双俊眸里此刻闪耀着愠怒前的暗沉,“千万不要对我撒谎,因为没有用!” 周沅浅又是气愤又是心酸的别过脸,因为她那不争气的泪水又流了出来,她才不要在他面前流泪。 君尘寰低叹一声,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亲吻着她脸上的泪痕,语调突地温柔下来:“你今天是不是在外面听人说了什么风言风语?”他想起来阿豹离开的时候递给他的眼色。 “就算是我听了什么风言风语也要你行得正走得端才好啊!”周沅浅没好气的回。说罢一把推开他,继续收拾行李。 君尘寰几步上前,啪得合了她的行李箱,胳膊一样就将行李箱扔到一旁。将她扣在怀里,居高临下的审问:“谁和你说了什么话?” 周沅浅倔强的冷笑,别开目光,看都懒得看他一样,将他和他前女友的那些事学舌一遍?呵!她不屑,只要想一想都觉得膈应! “不说是吧?好!今天我把话先和你说清楚,我想要娶你的诚心苍天可见,你若是听信了别人的什么话来践踏我的真心,到时候别怪我霸道不客气!”君尘寰的话说到此处竟带了丝丝的阴狠。 周沅浅也是个倔脾气,随便他怎么说,就是懒得去搭理。待他说完这些话后,淡漠的问:“说完了?我可以走了?” 第89章 如胶似漆 “走一步试试看!”男人狠厉霸道的说。 周沅浅还真就往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说:“当初你逼我发的毒誓早就已经破了,现在你休想再拿什么东西来要挟我!我想走就走!” 君尘寰这下是真的怒了,他紧走几步拦在她面前,握住她两肩一个用力就将她掼到了卧室中央的那张大床上。 周沅浅不预备他能来这么一下,只感觉身体被扔到床垫上,弹了几下,刚刚愈合没多久的伤口,这会儿竟又疼了起来! 随后身子一沉,他居然就这样压在她的上方,炽热的鼻息就喷在她的脸上,深沉而阴狠的醇厚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给你两条路,要么这样继续和我闹下去,我把你锁在这里暗无天日的过一辈子,要么就给我好好的,明天起依然可以自由出入息君苑。” 周沅浅无路可退,心里一酸,抬手捂住脸,大声哭了起来:“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这样咄咄逼人有意思吗?” “我逼你了吗?是你一回来就给我摆脸色,我君尘寰什么时候这样被人甩过脸色,又什么时候这样低声下气的求过人?” 周沅浅只管掩面啜泣,什么话都不想说。 君尘寰拉开她的手,吻住她泪痕模糊的脸庞,大掌滑进她的衣服游移抚摸。 周沅浅这样的心情哪里有心思做那样的事情,只扭动着身体躲避他的手掌,可是怎么都躲不开,反倒被他身上的炽热温度和那带着迷魂魅惑力量的气息影响意乱情迷起来。 衣衫尽褪,缱绻缠情的时候,她隐约听到他说:“就这样乖乖的听话多好,明天起你依然还能自由出入。再有下一次,我一定牢牢的把你锁起来!” 时间一秒秒的过去,大床上纠缠着的两人竟越来越忘情,如胶似漆…… 晚餐时间到了,何姨将一样样精致的菜品端上了餐桌却迟迟不见人进来餐厅。于是不得不上楼来敲门。 卧室的门虚掩着,透过门缝,室内大床上那忘情缠绵的身影一览无余。饶是何姨这样平淡沉稳的中年女人也忍不住红了脸,忙悄声推开,想着今天晚上的晚餐大约要热好几遍了。 晚上天黑透之后,两人才渐渐从愉悦的情潮中上岸。 洗了澡,吃过晚餐后已经是深夜。带着浑身的酸痛和饱食后的满足相拥而眠的时候,周沅浅俨然已经忘记了下午时那满心的酸痛。 第二天早上,周沅浅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手机放在手包里,而手包昨天的时候胡乱留在了卧室生活区的沙发上。于是不得不顶着严重没睡好的浮肿睡眼,扯了被子掩住身体,下床去拿手机。 正腾出一只手艰难的在放着各种小物件的手包里翻找手机的时候,冷不防的一只修长有力的打手伸了过来,准确无误的将她那白色外壳的手机从包里捏了出来。 周 沅浅一抬眸,君尘寰那刚毅冷魅的邪肆俊脸就映入了眼帘,他已经彻底的穿戴整齐,挺直的西装不松不紧的贴着他身体完美的线条,显出他特有的威武和俊美,上衣 外套的扣子开着,依稀能看到他腰间亮光闪闪的铂金皮带代扣,不知怎的她就想起了他那隐藏在衬衣名贵布料下的结实腹肌…… 呃,什么时候她的思想也这样不纯洁了?慌乱的收回视线,拿着手机接了电话,电话是阿白打过来的。 “周小浅,上次说好的约地方和你见面,正好今天我师傅过生日,准备约你和寰少一起来玩一玩。寰少那边我师傅已经邀请过了,他们男人的聚会没什么意思,我特地来约你,我们一起去打网球吧?”阿白的声音在电话里面说。 周沅浅拿着手机的胳膊还酸着,都怪昨天某男的手劲太大,将她的胳膊反剪在身后,她的胳膊没有脱臼,只是酸痛已经很是幸运了。 “我不想打网球啊,能不能换个项目?”周沅浅小声的建议,谁让某男帮她拿了手机之后一直没走开。 “我师傅好不容易放我一天假我容易嘛我,今天你得让着我,再说了你那体质,那样轰轰烈烈的高烧两次后早就耗完了底子,不常常的运动健身,以后有你哭的时候。我是医生,你得听我的。就这么说定了,今天上午十点,海沙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大门外等着我。” 和阿白闹熟了之后才发现,她居然是这么一个强势的小女人,自己都没说上几个字,她就已经把所有的事情都敲定了。 周沅浅拿着手机,很是认命的回:“好吧,那就十点再见吧。”忽然想起来什么,又问,“你师傅不是今天给你放假吗?你怎么还去医院?” “我师傅开的是诊所,我去医院是为了到那里见一个朋友,好了,就这么说定了,我赶时间,先挂了。”阿白说完后就挂断了电话。 周沅浅这会儿已经完全没了睡意,看了下手机已经九点一刻了!这个阿白,难道不知道息君苑的地理位置么?九点一刻打电话,居然还好意思约十点见面? “没关系,我送你过去。反正我对高尔夫不敢兴趣。”君尘寰丢下这句话后就走出了卧室。 周沅浅愣了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原来欧阳医生约了君尘寰打高尔夫,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对师徒还真是气味相投,师傅约人打高尔夫徒弟约人打网球,是不是医生们的业余活动都是这么的健康? 自从和君尘寰一起赛了回车后,周沅浅就对他的车技很是膜拜了。 十点多一点的时候,君尘寰的那辆酷炫豪车便停在了海沙第一医院的停车场上。 因为阿白约了打网球,周沅浅今天出门时便穿了身粉白色的运动衣,脚上踩着运动鞋就是比踩着高跟鞋轻便舒服得多。她推开车门,身子一矮就下了车。 君尘寰看着那道粉白色的身影走进了门诊楼,这才调转了车头,离开了医院。 周沅浅站在门诊的大厅里,不知道是不是周末的时候来医院的人特别多,那样大的大厅都还显得有些拥挤。 做个医生也挺不容易,平时跟病人打交道就算了,好不容易放个假找个朋友也得来医院。周沅浅在大厅里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给阿白打了个电话,阿白说正在和朋友说事情,一会儿就出现,让周沅浅稍安勿躁。 挂了电话,收起手机,手机刚丢进包里,身体就被后面的人给撞了一下。周沅浅回过头去看怎么回事,站在她身后的一个中年女性摆手说:“不关我的事,有人撞到我,我才撞到你的。” 一时间好几个被突然撞到的人一起朝着碰撞源看去,周沅浅也跟着大家的目光一起看过去。这一看不大惊,直惊得目瞪口呆脑子转不过弯来。 那个正给人道歉的英俊男人,不正是薇薇安一见钟情的金龟婿原诚又是谁?当然原诚的出现还不足以把周沅浅惊得脑子转不过弯来,让她身为震撼和惊讶的是原诚的怀里居然抱着个女的,那女的不是别人正是帝君大厦五十层曾经的资深总裁助理,诺蓝! 原诚此刻抱着貌似已经昏迷的不省人事的诺蓝,一面匆匆的给撞到的路人道歉,一面急匆匆的朝着急诊跑去。 周沅浅原本想给原诚打个招呼的,可是原诚的眼里这一会儿只能看到他怀里的那个女人,别人统统都是路人。从周沅浅的面前一晃就过去了。 周沅浅狐疑的看着原诚的背影,心里只犯嘀咕,原诚什么时候和诺蓝的关系这么亲密了?看他刚刚那样着急担忧的神情,说他和诺蓝只是同事关系,她才 不相信! 脑子里不由想起来君尘寰曾经玩笑说的话,他说一个男人很长时间对一个女人不冷不热,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那个男人的心里已经有所属,不过并没有追到手,所以要保留个备胎,另一种是那个男人根本就是个花心萝卜,只要送上来的女人都不拒绝。 虽 然这不过是君尘寰糊弄人的玩笑,可是细想起来也有几分道理,原诚能成为君尘寰在帝君大厦的得力助手显然不可能是个轻浮的花心萝卜,那么很有可能是因为他心 仪诺蓝,而诺蓝却一心为陆眀晖,正在原诚一头热的时候薇薇安冲了过去,勇敢告白,原诚看着薇薇安挺憨直可爱,便不冷不热的给耗着。 周沅浅站在原地脑补着这一系列的人际关系,越想越觉得狗血,越想越觉得薇薇安不值。她那样的把原诚当成神人一样的拜着,原诚却在医院为了诺蓝着急上火。 其实仔细想一想,原诚和诺蓝也不是不可能。他们二人一个是帝君大厦五十层的总裁特级助理,一个是资深总裁助理,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抬头不见低头见,诺蓝又是那么一位冷艳有才干的女子,要貌有貌,要才有才,原诚会为止倾心也不是不可能。 周沅浅左右在等阿白,傻呆着也没事,很是无聊的将几个人的事情都揣测了一遍,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薇薇安太不值了! 不行,今天撞见的这事一定要和薇薇安说清楚!周沅浅最见不得自己的好姐妹受伤,当初能为了阿翘在君尘寰那里发毒誓,现在就能为了薇薇安勇敢揭穿原诚的伪君子嘴脸。 从手包里掏出手机来,正准备打电话给薇薇安,忽然又觉得不妥。以上各种人物关系纯属脑补,真实所见的不过就是原诚着急上火的抱着诺蓝进医院。为了对薇薇安负责,周沅浅决定找时间和原诚当面将实情问个清楚之后再给薇薇安揭穿真相。 因为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事情,所以并不觉得时间难等。阿白走了过来拍了下周沅浅的肩膀,周沅浅吓了一跳:“你走路不出声吗?吓死人了。” 第90章 心不虚身体虚 “我看是你做贼心虚吧?”阿白开玩笑。 周沅浅亦玩笑着回:“我的心可不虚,身体虚,能不能不去打网球?” 阿白一听,高深莫测的笑了一下,而后迅速的扯过周沅浅的胳膊,利索的捋起她的袖子,看到那白嫩的胳膊上点点青紫后,了然一笑:“我说某女人怎么这么害怕去做运动,原来昨天晚上已经‘运动’过了。” “青天白日的,瞎说什么啊!”周沅浅忙缩回胳膊,将袖子整理好。 阿白咦了一声:“我有瞎说吗?我说的都是真话吧,看你的脸都红了哦。” “好好的说句话能死啊,你再这样笑话人,我现在就走的。”周沅浅一想起来昨天的旖旎情景,顿时脸红心跳。 阿白不依不挠的扯着周沅浅的衣袖:“说实话,寰少很厉害吧?我目测过他,六块腹肌妥妥的。” 周沅浅骂了阿白几句色女。两人一起走出了医院。 既然阿白将话题扯到了私密话题上,也不用周沅浅拐弯,直接开口问了:“阿白,你是医生,你知不知道哪一种避孕药比较隐蔽?嗯,就是吃过之后不容易被人发觉。” 周沅浅想着君尘寰的心眼那么多,人精一样,她若是去药店买常规的避孕药,一准刚买回来就被他发现。所以得做得隐蔽一点,让他看不出来。 阿白很是惊讶:“寰少都要和你结婚了,你为什么要避孕呢?现在奉子成婚都不是稀奇事了,你这把未婚夫捏的妥妥的人为啥要避孕呢?” “别人是别人,我是我,反正我就是不想要小孩。阿白,你一定得帮我,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周沅浅自己都活得乱七八糟,一想到可能会有一个孩子留着她和君尘寰两个人的血就觉得难以接受,他们两个眼下再如何亲密,归根到底那也是对立的仇人。 她对自己的未来都没有信心,如何有能力给孩子未来呢?从阿白那天无意中给她提及生孩子的事情时,她就已经有要避孕的想法了。 也许今后的哪一天,她可能就和君尘寰站在了对立面。假如有了孩子,那个时候要让孩子情何以堪? 周沅浅想到这里,不由自嘲的笑了,刚刚还笑别人狗血,其实最狗血的是她自己。她居然爱上了她的仇人,而且每天都活在自欺欺人的自我麻醉里。 许是那带着几分凄凉和无助的自嘲打动了阿白。 阿白对她说:“你要的那种药物,不是没有,我 师傅的实验室里就有这么一种药,只是刚刚合成出来,还没有经过试验检验。那是一种类似激素的药物,寻常的医学设备检验不出来,很是隐蔽,就是效果不知道怎么样。” 周沅浅通过何姨早就知道欧阳医生算是医学界的奇才,自己开了家诊所,收费奇高,专门给各大富豪治疗疑难杂症。拥有自己的实验室,心情不错的时候会自己研制一些药物,不为名利,只为爱好。 此刻阿白说欧阳医生的实验室里恰好就有这样一种药物,心里喜忧兼半,喜的是自己想要的东西这样容易就找到,忧的是欧阳医生和君尘寰的关系似乎很不错,自己用了欧阳医生实验室里面的东西难保欧阳医生不会告诉寰少,事情就没办法保密了,自己非被他变着法的惩处。 “阿白,你说的那种药我很想要,可是你能不能替我保密?”周沅浅乞求的看着阿白。 阿白第一次去息君苑给周沅浅治病的时候就发现,她和寰少之间似乎很是敌对,第二次去息君苑治病的时候,惊讶的发现两人居然融洽相处没什么敌对了。现在听了周沅浅的话,才发现这两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复杂,也有些微妙。 “师傅放在实验是里面的那些药物都交给我在保管,给你拿一些出来用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对我来说有些风险,万一师傅发现,那我就惨了。”阿白正色想一下,提出条件来,“小浅,不是我和你见外,这一次我帮你偷偷的把药拿出来替你做好保密工作,你也得允诺我一个条件。” “怎么会和你见外,你给我偷药还替我保密,我感谢都来不及。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好了,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答应。”周沅浅感激不已的拉着阿白的手。 阿白拍了拍周沅浅的手,笑说:“你别激动,我就提一个小条件。人生在世谁都有落难的时候,你只要答应万一哪天我遇上了麻烦,你无条件帮我一把就好。” “这算什么条件!咱们朋友一场,万一哪天你遇上了麻烦,我肯定会无条件帮你。” “那好。等我把事情办妥了给你电话。”阿白敲定下来。 周沅浅不由催了一把:“一定要快!” 阿白了然的笑了:“知道了,你家寰少最最疼爱你,巴不得天天拖你一起生儿子。” “不笑话我会死啊!” 两个女人一面相互开着玩笑,一面打车去了网球馆。 此时此刻欧阳询这边邀请的客人也都到了,除了医学界的几位 莫逆之交,就是两位年轻有为极有身份和地位的大老板。一位是君尘寰,另一位是一位姓夜的高冷阔少。 几人在高尔夫球场上挥了了几杆之后,便一起来到欧阳询的花园别墅,等着中午开席的生日宴。 别墅的客厅里面,欧阳询的几位医学界的朋友闲聊着医患之间的一些趣事,君尘寰对这样的话题一点兴趣都没有,拿了份报纸坐在一旁闲闲的翻看。那位姓夜的阔少则信步走到一面墙壁旁抬头看着上面悬挂的一副名画,显然和君尘寰一样对那几位医生的医患话题不敢兴趣。 欧阳询招呼完那位夜少之后便坐到了君尘寰的身旁,客气的问:“寰少的喜事定在哪个日子?” 君尘寰合了手上的报纸,悠闲雍容的对他说:“日子定了之后一定会通知你。”说罢瞥了不远处仰头欣赏名画的那位高冷阔少一眼,问欧阳询:“那个也是你的病人?” 欧阳询微笑着摇头:“他不是我的病人,他老婆是我的病人。你别那眼斜人家,人家的身份地位可不比你寰少的差。” 君尘寰冷笑一声,自动忽略欧阳询所提到的那位阔少的身份地位,他一个大男人,对八卦可不感兴趣,他有些好奇:“他老婆得了什么疑难杂症被你给治好了?”该不会也是染上了毒瘾? 欧阳询微微侧了身,压低声音道:“他老婆有很严重的不孕症,又死活不愿接受试管婴儿,后来被我给治好了,我也因此和他攀了些交情。” 君尘寰听罢,忽然想起来什么,他和他的小女人同房有些日子了,怎么也没见有消息呢?该不会也是不孕症? 欧阳询看了他微微拧起的眉头,玩笑着问:“寰少,你老婆没问题吧?” “你现在就去开一些帮助怀孕的药,我走的时候带走。”君尘寰想着周沅浅最近一直都对结婚不怎么热心,看来要收她的心只能提前要个孩子了。 欧阳询慢条斯理的回答:“方子很快就能开好,只是寰少你好像忘了我的规矩。” “今天给你的那张支票还不够?”君尘寰白了他一眼。 “那张支票是我的生日礼物。开方子的酬劳嘛,得另付。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我不收钱,你只需要把你卧室放着的那个花瓶给我就好。”欧阳询毫不遮掩的开出了价码。 君尘寰的眸子暗了几分,看不出来这个深沉安静醉心医术的老学究居然这样财迷,他卧室里放着的那个古往今来第一无二多少钱都买不 来的文物花瓶周沅浅不识货,这个老学究居然早已经惦记上。可是他寰少的东西也不是这么好勒索的。 于是开口说:“什么时候我老婆有了喜讯,什么时候你来拿那个花瓶。” 欧阳询想了一下,他以前看过周沅浅的检查结果,好像没有什么不孕症,既然如此,将那个宝贝花瓶抱回家不过是早晚的事,于是答应了下来:“可以,我这就去开方子,到时候寰少你可别忘了咱们今日的约定。” 欧阳询兴冲冲的到楼上的书房钻研药方的时候,哪里会料到他那古灵精怪的徒弟早已经给他拆了台。用他亲手研制的药坏了他的财路! 周沅浅这天被阿白拖着去了不少的地方,先是去网球馆打网球,中午找了家据说很正宗的川菜馆海吃了一顿,下午又去了一个自然公园爬山。很久没有做这样大负荷的运动了,半山腰上周沅浅累得只喘,可是为了那种据说很有用且很不易被发现的药,她舍命陪君子了! 傍晚的时候是君尘寰驱车到她们爬山的地方来接的。 周沅浅一坐进那柔软的车座,顿时就再也不想动弹,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酸痛无比,头一回觉得坐豪车就是享受,这柔软的座椅完美的贴着身体线条,舒服的难以言说。车子开在半路,周沅浅就沉沉地睡着了。 回到息君苑的时候,君尘寰看了眼她那小野猫一样软塌塌的睡相,没有叫醒她,直接将她抱下了车,然后又抱进了房间,安放在卧室里的大床上,最后不忘帮她把鞋子脱了,然后盖好被子。 何姨本是站在门口迎着寰少回来的,见寰少怀里抱着周小姐忙要来帮忙,可是跟了一路一直到了主卧将周小姐安放好了之后,君尘寰也没有让她帮忙。 何姨心里虽然知道寰少喜欢上了周小姐,可是当看到他很是细心温柔的给周小姐脱鞋子盖被子的时候,心里还是忍不住讶异,寰少居然对周小姐用情这样深了!既然如此,这里也没有她这个保姆好插手的了,于是准备走开。 这时寰少忽然叫住了她,然后掏出一张药房放到她手里,吩咐说:“让人准备好这上面列到的草药,明天……不,今天开始,每天给她兼一碗喝。” 第91章 撞破虚情 何姨打开药房看了一眼,不又犯了难,黑乎乎苦不拉几的草药汁没人爱喝,万一周小姐不喝怎么办? 君尘寰看出来何姨的犹豫,补充说:“随便你用什么办法,药膳也要,药粥也罢,总之每天都要让她进补这些药材。” “是,寰少,我这就去办。”何姨答应下来之后揣好了药方走开了。 能在君尘寰的身边做保姆,何姨的本事当然不会是做家务做菜那么简单,那个药方上面列出来的药材她一看便知道是女人滋补身体,促进受孕的。周小姐都还没有明确给出是否愿意结婚的态度,寰少就这样迫不及待的要生个孩子留住她? 何姨微微叹了口气,走进了厨房,叹的是问世间情为何物,不过就是前世的冤家今生重逢,打开橱柜里面的药材箱,一样样的挑拣出药方上的药材,也许等一下该打电话让人多送一些来。周小姐没有喜讯之前,这些药材看来是少不了的。 周沅浅睡得正香,被一阵大力摇醒。 她想翻个身,可是经过这么几小时的睡眠之后本就酸痛的胳膊和腿似乎更加酸痛了几分,动一动都难受。这让她明天怎么上班?这个可恶的阿白。 在她被酸痛的肌肉惹得不敢动弹的时候,一只大手轻而易举的将她从被子里捞了出来,紧接着一碗散发着食物清香和药材香气的粥送到她的嘴边。而那个俊得人神共愤的邪肆男人就站在床边,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很是体贴的道:“吃了晚餐再睡,要不我喂你?” 周沅浅立刻摇头,她可扮不来苦情戏里面羸弱女主,尽管胳膊酸的厉害,还是自己吃比较踏实。 一口气喝下这碗粥后,随便洗漱了一下,倒在床上接着睡。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新一周周一的早上。 周沅浅拖着依然有些酸痛的腿脚走进办公室,刚一落座就被薇薇安扔了个大大的白眼:“我刚给她们发了免费券,没有你的,谁让你那天对我吼来着。” 周沅浅瞬间想起来周六下午和薇薇安一起去美容院的事,同时想起来的还有程总说的那些话。哎!事到如今,她忽然不知道该相信谁了。到底程总说的是真的,还是该相信君尘寰的真心? 不管怎样那天自己确实迁怒了薇薇安,于是道歉说:“对不起,那个时候我的心情很不好,我保证,以后一定不那样讲你了。” 薇薇安噗嗤一声笑了:“逗你呢,谁真的和你怄气,我可是比你还要大上几岁呢。免费券分你一般,上 次你还没进美容室你就跑了,下回可得陪我陪到底。” 周沅浅对于做美容什么的并不太感冒,可是她总感觉程总这人有些古怪,具体哪里古怪又说不上来,为了多接触一下这个神秘的程总,她决定多去几次程总的美容院。于是笑纳了薇薇安分过来的那半免费券。 周六的事情说开了之后,薇薇安便开始八卦新话题。她凑近周沅浅低声说:“你猜我今天刚一来公司看到谁了?” 周沅浅想也没想的说:“不会又是那位新总监?” 薇薇安立刻摇头:“不是他,不是他,我看到原诚了!他好像来咱们十五楼拿几个应聘者的简历,他今天穿了身铁灰色西装,哇!好帅的!” 周沅浅看着薇薇安那亮晶晶热情洋溢的双眼,脑子里想到的却是另外一幕场景,那便是周日上午在第一医院看到的,原诚抱着诺蓝着急上火的往急诊室跑的情景。 不行,一定得尽快找原诚问个清楚。不能再让薇薇安这样不明不白的等待下去。假如原诚的心里在乎的人当真不是薇薇安而是诺蓝,那么薇薇安早点明白事实也能早点从那段错误的感情中解脱出来。 想到这里,周沅浅对薇薇安说了句:“我有事,先出去一趟。”然后走出了办公室。 公司里面有特制的通讯录,上面有全公司各员工的联系方式。周沅浅在上面找到原诚的号码之后,拨了过去。电话很快就接通。 和聪明人说话最好还是直来直往,周沅浅直接开口说:“原诚,我是周沅浅,昨天上午我在医院里看到你和诺蓝了,有些事情我想见面和你聊一聊,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空。” 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犹豫着什么,终于他答应了下来:“也好,我现在正好有十五分钟空隙,这就下十五楼去找你。” 周沅浅挂了电话之后来到电梯门口,等到了原诚之后便带着他来到了一件比较僻静的暂时废弃不用的小办公室。 “你和诺蓝到底是什么关系?”周沅浅直接发问。 原诚无奈的苦笑一声:“你这是在质问我吗?如果你打算兴师问罪,我劝你最好去找陆眀晖!” 周沅浅摇头:“我现在问的是你,不是陆眀晖,我看到抱着诺蓝进医院的是你!不是他!” 原诚的目光在周沅浅的身上停顿了几秒钟,忽地笑了一下:“看来你毫不知情呢,陆眀晖居然什么都没有告诉你。” 周沅浅好奇,到底陆眀晖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原诚的声音开始回答周沅浅的疑问:“诺蓝是个争强好胜的女人,她大学的时候申请过国外留学,费了很大劲终于拿到了出国的名额,可是到了国外才发现,许多许多的事情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平凡家庭的孩子,只身一人在国外,需要忍受的苦恼远不是国内的人可以想象的。” 周沅浅知道,诺蓝确实是一个爱争强好胜的女人,从她一丝不苟精益求精的工作作风就能看出来,只是她以前也出过国?怎么没听她提起过? “有 一次,诺蓝外出打零工,一直忙碌到深夜,回家的路上不幸遇到了小偷,钱包被偷走,当时正是黑漆漆的深夜,她一个异国女子陷入了绝境,就是那个时候,一辆车 子经过,停了下来,车上下来了一个华国男人,男人长得俊朗非凡,又很是温厚和气,他给了诺蓝一些钱,并开车送她回学校……” “就是那个时候,诺蓝深深的爱上了他,这样的爱情一直持续到她回国。可是那个被她爱着的男人不仅不好好的珍惜这份感情,反而利用这份感情让她来君尘寰的身边,做商业奸细。帮他让他的辉跃集团在海沙市稳稳立足!” 周沅浅轻轻摇头,为什么别人嘴里说的陆眀晖和她心目中的眀晖哥哥不一样呢? “周小姐,你一定是觉得我亲近诺蓝,等于是辜负了你的好闺蜜薇薇安的感情是吗?那你有没有想过诺蓝?她的感情被人狠狠的辜负之后又该找谁说理?她为陆眀晖做事的秘密被寰少识破,将她从帝君大厦开除,并且放出公示不让海沙市的任何一家公司录用她。” “她在海沙市的生路没有了,想去陆眀晖的公司工作,可是陆眀晖拒绝了她!她是走投无路,爱情事业都没了,无助和绝望中在酒吧买醉,若不是好心人叫了车把她送回去,你能想象一个烂醉的女人在酒吧过夜的下场有多惨?” “我今天早上去找她的时候,她居然还没有醒酒,我怕她酒精中毒,这才急急忙忙的送她进医院。你有找我说理的时间,难道不该给陆眀晖打个电话谴责一下他男人的责任感去了哪里?” 周沅浅压下心里对陆眀晖的责怪,对原诚说:“陆眀晖那里我自然会找时间问个清楚,现在我只问你,你和诺蓝到底怎么回事?你的心里又把薇薇安放在什么位置?” 原诚有些不耐:“既然你亲眼看到我抱着诺蓝去医院就应该知道我很在乎她,至于薇 薇安,她确实是个很不错的女子,可惜并不适合我,我给过她暗示,是她自己看不出来,一直都对我存有希翼。” 周沅浅很想骂他,什么叫给过暗示,如果他真的不想耽误薇薇安就该明确给出态度,这样长的时间不冷不热的吊着薇薇安,他简直就是混蛋! 可是周沅浅忍住了,如果她在这里和原诚争吵,传扬开来最没面子的还是薇薇安。她鄙薄的看着原诚,冷冷的说他:“你其实一点都配不上薇薇安!”说罢转身就走。 却在刚走到门口的时候猛地顿住脚步。薇薇安什么时候站在门外的?她打底听了多少? 薇薇安的眼睛有些红润,她强忍着心头激烈的情绪,努力的放缓声调对周沅浅说:“我是来叫你去开会的,你说完了事情就赶紧回办公室吧。”说罢转身快速跑开。 周沅浅忙追了上去:“薇薇安,你别想多了!” 追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薇薇安正在收拾东西,手忙脚乱,不是碰翻这个就是打碎那个。周沅浅想着该如何组织语言给薇薇安聊聊原诚的事,还没开口呢,薇薇安就从打印机里扯了张报告出来:“老周,这是我的请假申请,你抱我交给主管。” 周沅浅粗略的扫了眼那张报告单,惊讶的说:“你要请一个月的假?”帝君集团福利再好也不会允许员工无缘无故请假时间长达一个月! 薇薇安却不觉得请假一个月有什么不妥,现在的她看来哪怕就是丢了工作也没所谓,因为她的心早在听到刚刚原诚对她的评论后就彻底的碎成灰烬。她曾说如果原诚能接受她,她愿意减寿二十年,现在原诚间接的拒绝了她,她却是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了。 “还有今年的年假,你也一起帮我申请了。”薇薇安说罢,抱着几样东西朝办公室门外走去。这座帝君大厦,她一刻都不想多呆,只要有原诚的地方,对她来说都是心碎的地方! 周沅浅忙追上去拉住她的胳膊:“薇薇安,你这是怎么了?你要去哪里?要不我找人送你。”她这个样子出门,周沅浅实在不放心。 第92章 下周去登记 薇薇安凄凉一笑:“放心,我不会去撞汽车的,我只是想给自己放个长假,离开海沙市,去看看别处的风景。” 周沅浅犹豫了一下,貌似薇薇安的这个决定也不错,对于失恋者来说,出门旅行似乎是最健康的。可是心底终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叮嘱说:“我可以帮你请假,只是你每隔几天都要给我报备一下行踪。不能一个人疯玩。” 薇薇安拍了拍周沅浅拉着她胳膊的手:“谢谢你。”说罢后,再也不做任何停留的走开了。 没有了薇薇安的办公室,周沅浅感觉孤单异常。倪妮那双势利眼和刻薄嘴,周沅浅不怎么喜欢,因此平时交流不多,至于齐姐,为了避免职场明争暗斗,从来都选择明哲保身,话也不多。 周沅浅只能埋头做自己的工作,因着她和寰少的特殊关系,部门领导安排给她的都是异常轻松的工作,吹捧还来不及,自然不会让她在工作上面累到。她忙完了手头的工作之后,还能空余不少的时间,正好可以写一写毕业论文。 薇薇安那长达一个月的请假申请单,周沅浅没敢递给直接上级,因为肯定会被否掉。公司的规章里面可以允许员工修病假,产假,婚假等等,却没有一个假期的名字叫失恋假,这张报告单不管交给哪个上级都不会通过的。 所以周沅浅只好来找寰少。 五十楼,阔绰豪奢的总裁室里,君尘寰看都没看周沅浅递到他面前的报告单,身体靠进座椅后背,摆出个慵懒悠闲却又霸气侧漏的姿势:“这事你就可以做主,等你和我结了婚,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周沅浅执意:“你还是签个字吧,我们这不是还没有结婚么。” “你这倒是提醒了我,上周三我们约好了,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今天是周一,后天你要和我一起去登记结婚。” 周沅浅心里一慌:“君尘寰,你为什么这么心急!” “那你又为什么不肯答应?都做了我的女人,难道还想着去勾引别人?”男人微微欠身,一双犀利额的眼眸紧紧逼视着她。 周沅浅心乱如麻的侧过头,明明她站着他坐着的好吧,为什么此时此刻她却感到他施加给她的居高临下的巨大压力? 她可以自我催眠短暂的忘却仇恨,接受他的爱恋,可是她万不能接受自己和他结婚。说到底他都是她的仇人! 一时间周沅浅的心里烦乱如麻:“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罢转身欲走。她无法 失去他的爱恋,所以只能再次选择逃避。 可是君尘寰却丝毫不给她逃避的机会,刚走出几步远,就被他拦了下来。 挺拔伟岸且一场完美的男性身躯死死的挡住她的去路,一双异常有力的手掌握住她的肩膀,棱角分明线条流畅的邪肆俊脸上闪现出愠怒前夕的至寒:“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答复,到底什么时候和我结婚。” 从来都没有人敢这样抻着他!他的耐性已经在这个倔强的小女人身上消耗干净。多少女人巴望着做他的新娘,可是她却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逃避他的求婚,这让君尘寰感觉自己的魅力大打折扣,脸面和自尊全都被深深挫伤。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上辈子欠了她太多,所以才会这样低三下四的等着她。 周沅浅想要逃避的念头被君尘寰狠狠的掐死。既然无路可退,那就勇敢直面好了,反正有的事情迟早都要说清楚的。 “君尘寰,你听好了,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嫁给你!”周沅浅态度坚定的说了出来,一直以来都很难说出口的话,真的说明白之后,心里居然轻松了不少。尽管这样的轻松带着血淋淋的伤痛。 男人已然到达暴怒的边缘,他紧紧的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他的眼睛:“刚才的话,你再说一遍!” “我不会……”嫁给你的!周沅浅再次开口,刚吐出三个字,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身子被一股大力一扯,直接被君尘寰拉着出了总裁室,不顾别人讶异的目光,她被他拉进了电梯,电梯往上攀了两层,停在了五十二层。 她是被拖进豪华套房的房门,进门的时候她死死的抓住门框:“君尘寰,不要让我恨你!” 男人坚定无比的拽回她的手,阴冷低沉的声音道:“反正你都不想嫁给我,多恨我几分也无所谓。” “为什么一定要结婚,现在这个样子不好吗?”周沅浅知道他的心里不好受,可是她的心里更难受。 君尘寰一听,嘲讽地笑出了声,一个用力,将她拖到卧室,扔到铺得整洁平整的大床上。欺身压住她:“不要用你的智商来估计我,你的心里想着什么,我最清楚,在我这里呆腻了就走对不对?” 周沅浅使劲的推他,这样的说话的方式对她很危险。却不料她越是推他,他就越是愤怒:“从来都没人敢这样戏耍我!我给过你很多的机会,都是你自找的!” 男人愤怒的声音落下的同时,响起周沅浅凄厉的尖叫。他居然就这样 撕了她的衣服,五月的气候,衣服很是单薄,外衫撕下来后,大面积的皮肤直接暴露在他愤怒的带着兽性的目光中! 君尘寰的心里很难过,可是强势如他从来都不允许自己这样难过,他自认为从来都是他巧取豪夺欺压别人,没人能够伤得了他! t国落难的时候她那样无畏却又柔弱的走进他的心里,在他想要倾尽所有对她好的时候,她却这样弃他那颗赤诚的心于不顾!谁给她这样耍弄他的权利! 又是一声惊呼,周沅浅剩下的衣物也被他撕毁。她绝望而心痛的看着那张绝美而又惑人的刚毅脸庞,心里一阵阵冰冰凉凉的泛酸:“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咱们都做了那么多次,你说我做什么?”君尘寰邪肆狂野的冷笑,“当然是要你!”说罢一个挺身,决绝而霸道的攻城略池。可是这样的占有丝毫不能带给他美好的快慰,他不仅想要她的身体,他更想要她的一辈子,想要她给他一个机会,让他倾尽所有的宠她一生! 几度带着心伤的痴缠过后,君尘寰洗了澡,换了身崭新的西装后,便又是帝君大厦高冷莫测的总裁了。 周沅浅依旧赤条条的藏在被子里,将脸埋在枕头上痛哭。她不知道自己的生活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她的心里好难过,她到底该要怎么办!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下班之前我来看你。”君尘寰走到床边,生冷的丢下这句话后转身走开。 周沅浅听着他说的这些话时脸依旧埋在枕头里,心中空洞如万丈深渊,她现在一点也不想看到他。听到他脚步声渐渐走远,然后砰的一声,套房正门落了锁。他其实不锁门她也不会逃走,因为她现在连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 当房间彻底静下来的时候,周沅浅才渐渐平复了心情。 她抬手随便摸了把脸,扯下床单围在身上,去了浴室。看着镜中脸色憔悴的自己,忽然就有一种美梦变噩梦的感觉。 他一直都是那个嗜血阴狠的霸道寰少,只是她从来没有看透过,前些日子他不过就是对她温柔了一些,她就傻乎乎的将自己的心在他的身上弄丢了。若她是扑火的飞蛾,那么他就是那残暴的焰火。 一个澡足足洗了几个钟头。不是动作太慢,而是她想彻底的洗掉他留在她身上的痕迹。假如一颗心已经迷失的话,那么至少,她可以保证自己的身体没有被他污染透彻。 距离下班还有一个小时的时候,君尘寰再度来到了这个套房 。 彼时周沅浅正披着床单坐在飘窗上发呆。从五十二层的高度看着楼下的车辆行人,很有一种天堂俯视人间的错觉。若从前她渴望的是人间最普通的温暖的话,那么现在她只想要一方远离人间喧嚣的净土。 君尘寰看着飘窗上蜷作一团的周沅浅,黑黑的顺滑的长发随意披散,大约是洗过头发之后就没有用心梳过,干了之后很是潦草。身上就只围了层白色床单。神情讷讷的看着窗外的天地。 可就是这样萎靡潦倒失魂落魄的模样,却偏有着一种让人窒息的美。君尘寰看着这样的周沅浅,t国落难时那种怜惜的珍爱之情再次盈满了心间,她仿佛带着种魔力,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击中他内心唯一的一块柔软地带,让他为她着迷,为她一再的破例,甚至为她疯狂得难以自持! 他走动她的身旁,将一个精致的包装盒放到她的面前,包装盒里面是一身崭新的女装。 “穿好衣服再说话,免得又着凉。”男人的语调依旧带着森森寒气,可细听之下又能品出几分关怀。 周沅浅也不想将自己的皮肤再度暴露在他那随时都有可能散发出狼性的目光中。拿了衣服,跳下飘窗,走进浴室换衣服。 衣服非常的合身,君尘寰看着她的身体和衣服完美的契合在一起,心里不由自嘲,所有人望而生畏的毒瘾都不能奈何他,可是他却在她的身上沦陷了,他甚至有意无意的将她衣服的尺码记得如此精准! “最后一次,我问你,你要不要嫁给我?”君尘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一双俊眸黑如点漆,晶晶亮亮,散发着至寒光芒,凉薄的嘴唇微微抿紧。他意外的发现他居然有些紧张。想他寰少被人拿枪指着的时候都不曾这样的紧张过。 周沅浅听了这句问话后,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心绪再度被打乱。她应该告诉他,她是不会嫁给他的,因为她不能嫁给自己的仇人。可是为什么已经说过一次的话再说一次怎么就这么难?她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发颤,为了掩饰自己的烦乱,她抬手理了下颊边的长发。 第93章 找阿白拿药 在她抬手的那一瞬,君尘寰忽然开口说:“我再给你一点时间,会去息君苑之后你再回答我。” 周沅浅点头:“我要回十五楼拿我的包。” 君尘寰转身走开:“我在停车场等你。” 周沅浅下了十五楼,拿了包之后立刻走出办公室找了个僻静的角落拨了个电话出去。 “阿白,昨天你给我说起的药什么时候可以拿给我?”周沅浅的这通电话打给了阿白。 阿白那边道:“怎么这么急?难道你们今天又……好吧,明天你抽空见我一面,我把药拿给你。” “好的,明天我去找你。”周沅浅和阿白约了见面的事情之后挂了电话。走进电梯,前往停车场。她不能磨蹭,因为君尘寰那样精明的人,她的一举一动都很难逃过他的审视。 车子一路从帝君大厦回了息君苑。 何姨没料到两人竟比平时下班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忙丢开手里的活,上前来迎接。彼时君尘寰正拉着周沅浅的手要上楼,确切的说是拖着她要上楼。何姨走了过去,恭敬的叫了声:“寰少。” 君尘寰一挥手:“没你的事,你去忙你的。” 周沅浅当着何姨的面不想被他这样粗暴的对待,用力挣了挣手臂,却不知这一挣惹得男人更加的不耐烦,直接将她打横抱了起来,快步上了楼进了卧室。 周沅浅被他扔到了卧室中央的大床上,饶是床垫再柔软,也经不住他那样粗暴的一扔。待她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卧室的门已经被他锁紧! “说吧,你要不要和我结婚?”君尘寰站在床边,脸色阴沉的逼视着床上的周沅浅。浑身散发着巨大的气场,压迫着周围的空气,使空气几乎在瞬间冷却,凝固。 周沅浅被这样僵硬的空气包围着,她知道,只要她敢说一个“不”字,他一定会生生的撕了她! 终于,她开口对他说:“我是不会嫁给你的。”就算是死,她也不要答应嫁给他。否则日后她去了地下要怎样面对她惨死的父亲和姐姐? 君尘寰按住她的肩膀,眼睛里充斥着无边的嘲弄和嗜血的阴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往里闯。” 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抚上她光洁却带着几分苍白的俏丽脸庞,缓缓的说:“这回你真的怪不着我,我给过你那么多的机会。左右你是要跟我一辈子的,既然不想和我结婚做我老婆,那就只能被我锁上一辈子,做我 的奴隶!” 周沅浅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事情终于还是闹到了这一步,不知怎的,她竟然觉得这样似乎也不错,这么跟他这一起,可以天天看到他,不用和他结婚,这样就不用对不住九泉下的亲人。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卑微,为了他,竟然甘愿被他欺压,甘愿为奴为婢,居然还为此感到……安心。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就这么爱上了他,亦不知道这种爱在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没有自我,这样的卑微。 从前对于陆眀晖,都不曾体味过这样绝望的没有救赎的沉沦,那时候的感情,更像是一种纯洁的喜欢。而现在,她已经被这样无望的爱意掏空,所有的自尊,原则,真理,在这样的爱意面前统统被踩进了泥土。他是她的空气,呼吸着这样的空气让她疼痛,而她却离不开他。 君尘寰最终还是被她拒绝了,他的心里愤怒不已,而更多地却是压抑着的悲伤,此时此刻他恨不能一口一口的吃掉她,这样她就能乖乖的和他合二为一,永不分离。他的手紧紧的握成拳,用力到青筋爆起,可最终还是没有落到她的身上。 “今天起,你就呆在这个房间,没有我的允许哪里也不准去!”君尘寰说完这句话后转身就走。出了卧室之后将门紧紧的反锁。而后一头扎进健身房,对着墙角悬着沙袋一顿猛打。她给他带来的挫败和压抑,他不忍泄在她的身上,只能拿着沙袋出气! 周沅浅无力的倒在床上,将头埋进被子,隐约能闻到他残留在被子里的淡淡古龙水的味道。她卑微的想着,结不结婚的她不在乎,不过就是面子上的事情,锁着还是不锁,也没要紧,反正从这里出去一趟也不方便。只要能和他在一起,她的心里就满足了。 然而到了晚上,周沅浅才发现她的想法有多么的错误。她想要和他在一起,并代表他愿意放过她。 这天夜里他像恶魔附身了一般,一遍遍的要她,凶残而嗜血,恨不能将她拆解入腹一般。好几次她都以为自己要死在他凶狠的动作下……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过去的,或者根本就是承受不住他的残暴昏过去的。总之听到他早上起床的声音,听到他去浴室洗澡,然后在卧室里走动的声音,却虚弱的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 也不知道在床上躺了多久,终于攒够了一点起床的力气后,这才下了床,勉力洗漱了一番,打算出门去找阿白。她昨天和阿白约过得,今天找她拿药。 她知道自己已经被君 尘寰给软禁了,可是为了不怀孕,不将她的无奈转到下一代的身上,她必须要找一次阿白。这样的白天,君尘寰应该不在家,兴许她就能偷偷的出去呢? 这样侥幸的想法在她还没有走到别墅门厅的时候就被何姨给掐断。 何姨原本在厨房做家务,一看到周沅浅往外走,立刻就走了出来,正色道:“周小姐,寰少吩咐过,您不能离开这座房子半步。” 周沅浅看着何姨那样略显严肃的脸孔,心里一阵自嘲,亏她以前帮何姨做那么多事情以为和何姨的关系已经很好,原来那些统统都抵不过寰少的一句吩咐。 “我出门办一点小事,也不可以?”周沅浅明知不可能,还是忍不住问上一问。 果然何姨坚决的摇头:“不可以。周小姐,请你不要为难我,如果你真的有事,不妨让我去代办。” 周沅浅无奈的笑了一下,转身。自己在这栋房子里面的地位已然分晓,假如何姨这个保姆都能对自己言行令止,那么自己可不就是他寰少的一个奴隶了? 刚走出几步,稍稍好了些的身体忽地有弱了一下,腿有些发软,险些摔倒。 何姨忙上前扶住了她:“周小姐,你没事吧?”刚说罢忽然感觉不太对劲,她重新握了握周沅浅的手,然后又看了下周沅浅的脸色,立时不安起来,“周小姐,快回房躺着吧,您又开始发烧了!” 周沅浅想起来自己昨天在帝君大厦五十二层的那个奢豪套房中,曾洗了好几个钟头的澡,后来又在窗子旁坐了许久,难道因此而着了凉,今天便发起了高烧?仔细感觉了一下,这样昏沉沉,体弱无力的感觉确实和上回发高烧时的感觉比较类似。 何姨那边有些慌了:“得赶快给寰少打个电话。”说着朝客厅的那部座机走去,走了一半又觉不妥,“还是先给白小姐打个电话在告诉寰少这件事吧。” 听闻何姨要给阿白打电话,周沅浅这才安了心,既然她不能去找阿白,让阿白过来一趟也不错。这么一想,这场高烧烧得便也值得了。 阿白来的比较快,给周沅浅量了体温,果然温度奇高。 “你这是怎么回事?拿自己身体不当回事是不是?我以前没有和你说过你的身体底子已经坏了吗?”阿白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知珍惜的表情。 周沅浅只躺在病床上,一句话都不想说。 阿白从诊疗箱里拿出注射器,一面抽药一边埋怨:“我可告诉 你,再好的特效药,用得次数多了,药效也要打折扣。你以后在发高烧的话就不要找我了。你看看你,别有事没事作践自己的身体,等到身体真的亏了,未老先衰,寰少再找了别的女人,你就一边哭去吧……” 阿白一面罗嗦着周沅浅,一面推高她的衣袖,给她打针。 没有衣袖的遮挡,胳膊上道道淤痕顿时暴露在在场几人的视线里。要经历怎样的暴行,才能留下这么多淤痕?阿白顿时呆住。何姨微微叹息一声,摇了摇头,借口说还有事要做避开了。 良久之后阿白才开口问:“他那么在乎你,甚至要和你结婚,背地里怎么会这样对你?” 周沅浅这才虚弱的开口:“阿白,别问了。” “难怪你那样着急的找我要避孕药。”阿白把手里的注射器搁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个药盒,“保险起见,你先喝一些常规的避孕药吧。放心,你喝完之后包装我给带走,保姆不在,没人知道这事。” 周沅浅闻言,说了声谢谢后,强撑着坐了起来,接过药盒抠出里面的药片放进嘴里,也不用喝水,直接就吞了进去。 阿白将开启过的包装盒重新放进口袋,然后又拿出一管唇膏,放到周沅浅的手上:“我师傅独家研制的药我已经融进这管唇膏了,只要你自己别心虚,任何人都不会发现这管唇膏的秘密,因为是激素类的药,我放的药量又浅,你得每天使用才好。” “我师傅的技术我信得过,不过也不排除意外状况,所以你也不能拿了这管唇膏就万事大吉,自己也要多加留心才好。” 周沅浅收好那管唇膏,对阿白说:“谢谢你。欧阳医生的医术我最放心。有了这管唇膏我就不用担心了。” 阿白摇了摇头:“搞不懂你和寰少之间在闹些什么。好了,好了,我不问了,打针吧。”阿白重新拿起注射器,给周沅浅打针。 就在周沅浅打完针,吃过药,卧床休息的时候。 帝君大厦五十层,总裁室里。 君尘寰面朝着大幅的落地窗站着,眉宇间是昨天还没有褪尽的阴冷郁色。他身后不远处站着的,正是帝君大厦十五层新来的总监,袁昊。 第94章 善于伪装的女人 君尘寰两手插在裤兜,清冽的目光注视着窗外,问了袁昊一句话,却不是关于帝君集团内部事务,而是关于一位叫做程程的女人。 君尘寰问的话是:“那位姓程的女人,你查的怎么样了?” 袁昊回答说:“查过一段时间,那家美容院我也实地去过几次,可是一切都没有什么问题。” “不可能没有问题!”君尘寰斩钉截铁的道。 袁昊点头答应:“是,寰少,我会再去查的。” 这时君尘寰转过身来,拍了拍袁昊的肩膀:“我君尘寰这辈子,相信过的人不多,袁昊,这件事交给你我才放心,我一直都觉得程程那个女人背后有着莫大的秘密,那些秘密或许能搅乱许多的人和事,你越早查出她的底细,我们就越早能够准备应对策略。” 袁昊再次点头:“是的,寰少,我也感觉那个女人有些奇怪。这就回去重新查一遍她的资料。” 君尘寰摆了摆手,袁昊转身走出了这间总裁室。 当周围的一切都恢复安静的时候,君尘寰踱步到他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落了座。有些疲惫的抬手按了按鼻梁,他回忆着去年春节之前忽然接到一通电话,约了他见面。 那天是他第一次见那个叫做程程的女人,可是程程却说早就认识他,通过她的好姐妹殷柔认识的他。虽然当时只是远远的看一眼,可是却对他刻骨难忘…… 当天对于她说的话,君尘寰自然没有当一回事。甚至没有聊他就强势离场,因为觉得和这个女人没什么好谈的。奇怪的事情发生在和她见面之后,他原本是要驱车回息君苑,可是半路上许久不曾发作的毒瘾突然就发作了。 只好叫了欧阳询前来帮助,当天一直在欧阳询的诊所折腾到深夜才压制住毒瘾,回到息君苑的时候看到一心想要搬离息君苑的周沅浅等他都等睡着了。 将程程的出现和毒瘾的突然发作联系起来,君尘寰感觉事情似乎没那么简单。也曾疑心好几天,后来周沅浅被老赖绑走,他答应了加入老爷子的生意,后来又收拾了老赖,展副市长等人,事情一耽搁就将那事抛到了脑后。 此期间程程一直没有响动,直到周沅浅去了一次程程的美容院回来之后多了些心事,他这才着手安排人暗地彻查程程。 周沅浅再次去程程的美容院回来之后,情绪反差太过剧烈,让君尘寰不得不重新审视程程这个女人。她突然的出现已经很奇怪,后来居然想挑 拨他和周沅浅的感情,这就更奇怪了。他才不相信这样善于伪装的女人是因为爱他才接近他! 这背后的,到底隐藏着什么? 君尘寰一番思量之后,决定暂时不采取任何行动,就这么仿若无事的等着,他不信对方在这么长的时间里不露出什么马脚来。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打破了总裁室里此时此刻异常安静的气氛。 君尘寰见是家中保姆打来的,忙接听了。 “寰少,周小姐今天生病发了高烧,已经叫白小姐来看过,现在正卧床休息。”何姨的声音汇报说。 君尘寰听完,淡淡的道:“知道了。”说罢挂断电话。原本不想再去关注她的,昨天她那样驳了他的面子。可是自从那通电话之后他便有些坐不住了。心里莫名的烦躁,原定的会议往后推了,该审批的文件现在也懒得去翻。 终于他决定了,回去看她一眼。 驱车从帝君大厦的停车场离开,一路疾驰,回到息君苑中的那间卧室,切切实实的看到了床上躺着的,正安静休息的女人,看着她恬静的睡颜,心里的烦躁这才散去。 他微微弯了腰,捉住被子的边沿想帮她掖紧,恰在这个时候她微微睁开了眼睛,醒了过来。见到他给她掖被子的手,竟有些害怕的缩了缩。 君尘寰的呼吸一滞,他只想着她拒绝他的求婚,大大的挫伤了他的脸面和威信,却从没有想过他的所作所为对她的伤害更严重。这些天,他究竟是怎么了! 周沅浅本来就没有睡踏实,听到卧室门打开的声音和一串脚步声后就知道他回来了。是因为知道她生病了特地赶回来的吗?身边他的气息越来越重,当他的手透过薄薄的丝被间接的触碰到她的时候,她的身体竟然先她的思想一步,躲避了一下。 她沉沦于他的宠溺和温情,同样也害怕他的嗜血和残暴。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如此一步步的迷恋上了高深莫测人魔并存的他。 君尘寰一张刚毅俊脸绷得紧紧的,浓黑的眉头微微拧起,宽肩窄腰的完美身材笔直站立在床边,一身直挺名贵的西装带着金属色的冷光,幽深如古井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看着床上的女人,他竟然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才好。 周沅浅的心里哀叹一声,既然他不说话,那就她先开口好了,她带着因失眠而产生的微微嘶哑的声音对他说:“阿白给我打过针,我吃了些药,自己休息一下就好了。” 昨天她若是也这般温顺的答应嫁给他就好了。 君尘寰淡淡的开口:“今天晚上分床睡。你好好养病。”说罢转身走开,他害怕和她同床而卧会忍不住再次伤害她。 卧室的门再次合上,周沅浅扯起被子掩住脸,心里不知道是该放松还是该落寞,不管怎样,这样的分开也好,起码两个人都可以暂时安静下来。 当天晚上君尘寰搬去了主卧隔壁的次卧。 日子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静的心里空荡荡的,周沅浅正式开始了被幽禁的生活,虽然和君尘寰同住一个屋檐下,可是一天到晚能见面的次数并不多。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她扔在休息,他晚上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下。 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避开和她见面,他每天晚上都回的很晚。 分房睡的第二天,周沅浅早上吃早饭的时候,何姨给她拿来一个包装盒:“这是美国最新发行的平板电脑,你拿着玩吧,若是想要网购,用这张卡就好,密码已经写在卡上。” 周沅浅一面拿着调羹喝粥,一面拿过那张卡看了一眼,密码是用笔写上去的,金钩银画力道不凡,一看就知道是寰少的手笔。她透过这张卡依稀能想象他提起他的那只金笔在把背面写下密码的模样,定然是风度无边,气场饱满。 “谢谢,我不需要。”周沅浅将平板连同那张卡一同推回给何姨。继续安静的吃早餐。 她还是觉得她自己当年用一笔奖学金换来的现在市场上几乎要下架的笔记本电脑用着比较踏实。那个电脑还是她去年回b市的学校时拿的,跟着君尘寰回来海沙市的时候放在行李箱里和其它行李一起带来的。很长的时间里,那台旧电脑都在她的行李箱里睡觉。 被他关在这栋房子里,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她有了足够的时间来写毕业论文了。 白天上网查资料拼凑毕业论文,晚上一个人占着一张大床睡觉,生活也算是比较充实了。只是这平静无波的生活为什么总让人高兴不起来呢,始终都有些一股淡淡愁绪浸润其中。 时间匆匆来到五月底,周沅浅打算回学校办理毕业相关的事情。可是君尘寰说了要锁着她,这让她如何是好。 这天早上,她特意早早的起床,早早的来到客厅,等着君尘寰的出现。 终于,她看到了他,他还是那样的挺拔轩昂,俊美非凡,冷俊料峭,完美身形包裹在手工打造质地不凡的西装里。 君尘寰一步步的下了楼,看到客厅里面坐着的周沅浅时,目光蓦地柔和了几分。这几天他一直比较忙,白天忙着帝君集团的事情,晚上要处理老爷子手下黑道上的诸多纷争。现在看到她,经发觉很有几天没有好好的和她说句话了。 不知是不是这次生病的缘故,她很是清瘦了一些,原本就不是很有肉感的脸蛋现在更是瘦的眼睛大大的。看到他出现在面前,她居然有些局促。 周沅浅感觉自己和这个男人之间似乎又回到了起点,看到他的时候,会不自主的有些局促。垂在身侧的手不安地揉着衬衣的衣角,试着和他沟通:“快要到六月了,我想回去学校,马上就要毕业了。” 君尘寰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决定了的事情向来没有反悔的余地,可是此刻看着她纯澈的眼眸中带着点点的不安和期待,忽然就不忍心让她失望,于是开口说:“既然如此,我让阿豹送你。” 周沅浅闻言一阵开心,他居然同意了!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点头同意她离开这里,顿时欣喜不已,忙摆手说:“不用送,我自己可以坐火车去b市。” 君尘寰瞥了她一眼,见她一身清汤寡水的打扮,格子衬衣搭配着一条洗的泛白的牛仔裤,不由心里冷笑道,真是穷鬼,他都把她那堆破衣服扔了,真不知道她又哪里找到这样寒碜的衣服穿? 周沅浅当初搬去主卧的行李中的衣服确实被他扔掉,可是她放在以前房间角落的行李箱,大概是因为太过破旧,何姨居然没有帮她搬,翻出那台旧电脑的时候顺便将衣服拿了出来,这几天她呆在家里没事,觉得还是以前的衣服穿起来舒服自在,便拿出来穿了。 君尘寰自然不屑知道这些琐事,他目测了一下她清减许多的身材,也不知道她这几天的饭都吃到了哪里,是不是没有他监督着她就没好好的吃过饭? “跟我过来,吃早餐。”他命令道。 周沅浅这会儿挺开心,因为可以离开这栋奢豪却空洞的房子回学校。听到叫吃早餐,忙答应了下来,跟着他一起往餐厅走去。 第95章 软禁解除 周沅浅看着餐桌上摆的满满的食物,有些奇怪,今天是什么节日,早餐居然这样丰盛?印象中以前的早餐不过就是简单的几样而已。 一样样的食材被君尘寰推到周沅浅的面前。周沅浅面对着他感觉有些紧张,推辞说:“寰少,真的不用这么多,我吃不下。”继床上的暴行之后,他是不是又想了新的法子来折磨她,用食物来活活撑死她? 男人清冷一笑:“吃掉这些,就准你坐火车回去b市。” 周沅浅想也不想的问:“如果我吃掉这些,明天就让我走可不可以?” 君尘寰心里一阵堵,她就这样迫切的想要离开他?可是看着她满怀希翼的目光,看着那双清澈而满是灵性的清丽眼眸中隐隐的跳跃着巴望的小火苗,顿时不忍泼她的冷水,左右她不管走到哪里也逃不出他的手心,于是点了点头。 “乖乖地吃饭,就让你明天走。”君尘寰说完后才觉得自己已经没法理解自己,他居然又为了她而退步,当初那样决绝的要锁她一辈子,现在居然如此轻易的就解了她的禁。 周沅浅喜出望外,大口大口的吃起东西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眼前的食物吃了个精光。她端起一个空盘朝着君尘寰亮了亮,开心的说:“寰少,我吃完了!” 看着她近乎孩子的举动,他有些哭笑不得,她不过就是个幼稚的蠢女人,自己和她那么较真岂不显得自己也很幼稚? 一惯冷静自持,杀伐果决,精明诡诈的寰少这回打算放这个小女人一马,点头说:“嗯,明天走的时候让保姆给你开门。” 周沅浅这个时候总算可以彻底的放心下来,她站起身,笑微微的对君尘寰说:“寰少,您慢用,我有事先回房了。”说罢出了餐厅,脚步轻快的朝楼上走去。 君尘寰看了眼她恢复了朝气的背影,忽然觉得今天的天气似乎不错,让人心情莫名舒畅,拿起餐具,开始他的早餐。 周沅浅回到房间后哼着小曲开始收拾东西,想着就快要阿翘他们见面,还能最后体验一段大学校园的悠闲而青春洋溢的生活,心里难以抑制的喜悦。 简单的收拾了几身衣服,君尘寰买给她的那些奢侈品牌的衣服她没有带,旧电脑太笨重,带着不方便,所以收拾完了之后也就一个背包的行李而已。卡里面有两个月的工资,回去学校需要什么再买好了。 行李包挂了起来后,周沅浅就开始上网订票,票订好了之后就开始躺在沙发上数着时 间等待。过了今天下午,再过上一夜,明天早上八点出门,到达火车站的时候正好离上车时间不远。 时间一个钟头一个钟头的缓缓流逝,终于周沅浅等来了第二天的早上。 这天早上君尘寰出门很早,周沅浅因为今天要坐火车回b市的缘故,兴奋的一夜没怎么睡。所以早上天还没亮,隔壁次卧里面有响起了起床的动静,她听得清清楚楚。 如果去帝君大厦上班的话,寰少大可不必起那么早,他今天起这么早,连早餐没用就出了门究竟为了什么事情?周沅浅心里虽然好奇,可是也没有深入去想,他的事和她又有什么相干? 天色大亮后,周沅浅才起床,换了身轻便的衣服,背着她早就收拾好了的背包,下楼在厨房里随便吃了几块三明治,便央着何姨给她开息君苑的大门。 也许是寰少事先关照过何姨,何姨这次没有阻拦,很好说话的给开了大门。 周沅浅在跨出息君苑大门的那一刻,心里一阵莫名的轻松。抬头看着早上明媚却不怎么激烈的阳光,心里满是轻快的喜悦。 因为今天心情实在很不错,她不想再等公交挤地铁什么,打算打车去火车站。步行二十多分钟,在一个路口处很顺利的拦了辆车。给开车的师傅说了声去火车站,那司机一听知道是个大单,顿时笑眯眯的应了下来。 车子行到半路,周沅浅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忘记带存有毕业论文的优盘了。昨天光顾着收拾衣服之类的日用品,之后就忙着订票,好像忘了把优盘从那台旧电脑上拔下来装包里。将行李包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确实没有见到那个优盘。 这次回学校最主要的任务就是提交毕业论文,现在居然忘了带存储着毕业论文的优盘,这可真是要了命了。没有办法,只能折回去一趟,也不知道取了优盘之后时间还够不够赶火车。 不敢迟疑,周沅浅立刻对那司机说:“师傅,麻烦你掉一下头,我有样东西忘了带,得赶快回去取。” “小姑娘,车子掉头好说,这车钱你可得照付。”看周沅浅身上一身寒碜的旧衣,出租车司机很是担心她下车的时候会赖账。 周沅浅保证说:“师傅,只要你帮我赶上火车,多少车钱都付给你。”她还就不信了,自己卡上怎么也有好几万的存款,总不能连个车都打不起。 出租车在一个路口转了弯,朝着来时的方向开去。 眼看着快要接近息君苑的地界,出 租车突然停了下来,任凭周沅浅怎么催,开车的师傅就是不肯再往前开:“小姑娘,不是我不想再往前开,前面是不知道哪个土豪的私宅,不许闲人靠近,上回一同行走错了道闯了进去,被整惨了,差点连饭碗都保不住。” 周沅浅,无奈,只好说:“那你在这里等着,我进去拿了东西就来。” “小姑娘,你在这座私宅里面住?那怎么……怎么还需要打车?”出租司机本来想问的是那怎么看起来这么这么寒碜,本着不得罪顾客的原则,话到嘴边改了口。 周沅浅不知道该说什么,是不是这年头的出租司机都这么八卦,推开车门下了车,心里不免有些焦急,这里距离息君苑的大门很有些距离,从这里回去息君苑在折回来最快的速度也得几十分钟,然后再去火车站,都快看不上火车了! 正焦急的不行的时候,忽见阿豹的车子不远处开了过来,周沅浅紧走进步,想要搭一下阿豹的顺风车,正要抬胳膊拦车,忽然发现不太对劲,阿豹车里的副驾驶位置上居然已经坐了人,而且还是个女的! 周沅浅很久没有检查视力了,居然不知道自己的视力什么时候这么好了,隔着那么远都能辨出来阿豹车子的副驾驶上坐着个女的。 阿豹载着个女的朝息君苑开,这到底怎么回事? 周沅浅心里一紧,突然就明白了为什么君尘寰昨天那么轻易的就答应了自己离开息君苑回b市,原来是要急着在今天私会别的女人!自己不过是没有答应他的求婚而已,他就那么着急的找别的女人? 周沅浅正赶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转身走开,兴许还能宽松的赶上火车。可是她就是忍不住的想要看个明白,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要看看阿豹的车上坐的是哪个女人,那个女人到底为什么要来息君苑。 揣着满心的疑问,她拐进路边的小树林里,把自己藏了起来。眼看着阿豹的车子一闪而过,不由自主的就朝着那个方向跟去。 没过多久,君尘寰的车子从另外一个路口开了过来,和阿豹的车聚在一处,然后两辆车同时停了下来。 阿豹的车门打开了,紧接着阿豹从车上下来,走到君尘寰的车窗外,弯了腰,简单的汇报了几句。大约是得到了车内寰少的首肯,这才折回自己的车子旁,拉开车门。一位衣着入时的女人下了车。径直走到君尘寰的车子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周沅浅躲在小树林的一棵树的后面,身旁是半人高的绿化 树丛,她能清清楚楚的目睹不远处深黑色泊油路上的情景,而泊油路上停着的酷炫豪车里面的寰少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 短暂的停车之后,两辆车很快的又开走了。阿豹的车子掉了个头,离开了息君苑的地盘,君尘寰的车子则是径直朝着息君苑的大门开去。 可是周沅浅却是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原地一般,整个人彻底的石化掉。感觉整个世界在她的心里被颠覆的彻底。倒不是她多么的排斥君尘寰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而是她刚刚清清楚楚的认出来了,被阿豹送到君尘寰车上的女人不是别个正是她在程程的手机中的那张照片上见过的殷柔! 据说君尘寰为之染上毒瘾的殷柔! 四年前,他就和殷柔在一起,现在他们又走到了一起。周沅浅感觉自己瞬间就成了一个特别多余的人。 脑子里的思路从来都没有现在这样的清晰过,难怪自己明确拒绝了他的求婚后,他就将她不闻不问的晾在了一遍,难怪昨天自己一说要走,他那么爽快的就答应了下来,难怪今天天不亮他就出了门,原来一切都是因为他的心中所爱的女人回来了! 她以为自己在君尘寰的心里多么的独特,原来也不过是他心仪的女人之外的调剂品! 是否老天都看不惯她懦弱逃避,违背伦常爱上自己仇人的行为,所以才让她亲眼看到他接殷柔回来的一幕,好让她认清现实? 周沅浅感觉自己的眼睛火辣辣的,想哭却流不出一滴眼泪。她无力的抬头望天,天空中什么都没有,可是她知道,就在今天的今时今刻她的梦彻底的醒了!不管是美梦还是噩梦,统统的都醒了! 今天起,她和君尘寰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 今天起,她再也不会懦弱逃避,再也不要自我麻醉的沉沦下去,她势必要担起至亲的仇恨,让仇人君家父子接受应有的报应! 周沅浅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失魂落魄的回到那辆出租车旁。也不记得一路上是如何赶来的火车站。 第96章 只是仇人 付钱的时候头一回很是大方的让师傅不用找零。金钱已经引不起她的注意,她不知道生命中还有哪一样东西可以用来重视。 火车站里人头攒动,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在她的眼里活像是一具具行尸走肉,或许别人都生机勃勃的,成为行尸走肉的只有她一个。而支撑着她那空洞驱壳正常行动的,便是她为至亲复仇的动机! 除了仇恨,周沅浅感觉自己和空气一样的空洞和虚无。 终于上了火车,火车的车厢里旅客各自安放行李,这一次周沅浅没有在火车开动前夕被人打扰,她呆若木雕的坐在位置上,看着火车车窗外宽阔的月台上拖着行李箱疾步而行赶着上车的旅客,看着火车渐渐启动,离开了车站,而后又离开了这座纸醉金迷的大都市…… 君尘寰,再见面,你只是我的仇人!赌上我的所有,也要让你为惨死者抵命! 周沅浅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此时此刻她对于君尘寰的恨意竟是比初见他的时候还要激烈! 爱与恨通常只有薄薄的一层阻隔,当爱转变成恨的时候,爱有多深,恨就有多切! 周沅浅所乘的海沙市开往b市的列车疾驰在铁轨上的时候。 海沙市的一处不起眼的小别墅中,一道英俊挺秀的男人身形立在小阳台上。他身后不远处的一张小藤椅上坐着个剃着光头的男人。 光头男人带着些意外的欣喜,开口说:“乾爷,没想到阿丹……哦,不,应该是殷柔,居然这么顺利的就接近了寰少。” 君乾邪性而异常秀美的脸上闪过一丝讳莫如深的笑意:“君尘寰狡猾着呢,你别高兴的太早。” 光头男人立时感慨:“乾爷你哪里都好,就是不该和寰少生在一个大家庭。你们两个怎么形容呢,哦,对了,你们两个就是既生瑜何生亮。” 君乾转过身,瞪了光头男人一眼:“少他妈给我拽文。”说着拉过另一张小藤椅坐了下来。 都怪君尘寰使了奸计离间自己和老爷子,不然自己何至于被老爷子净身赶出龙岛,落得眼下这样窘迫的境地。不过君尘寰以为这样就能彻底将我乾爷拍死,未免也高兴的太早,乾爷我也不是没脑子的,幸亏早早将不少的资产暗中转移。 君乾邪性的美眸得意的一笑,端起面前小茶几上的一盏清茶喝了一口,其实他还要感谢君尘寰,不然天天被老爷子使唤着该有多累。现在多好,守着一笔数目不小 的私产,安安静静自由自在的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多好。 “乾爷,你说殷柔能一举中伤寰少吗?”光头男人一副好奇不已的样子。 君乾放下手中上好的白瓷杯,耐着性子解释:“想让这个假冒的殷柔将君尘寰怎样,不大可能。不过老天有眼,这个殷柔今天一亮相就给了君尘寰重重一击,也不枉我费心打造这么一张牌了。” 君乾本打算将这张牌在今年的年初一打出去的,不料年初一那天君尘寰突然改了主意答应了重新加入老爷子手下的生意。事情变故太大,君乾便只能收起了这张牌。这一次重新出牌,一出手就将君尘寰心爱的女人给气走了! 不管这个假殷柔能否杀掉或控制住君尘寰,都是后话,起码一亮相就把周沅浅给气走了,君尘寰在这位周小姐的身上算是情根深种,居然连结婚都提了出来,这下误会已经铸成,君尘寰不伤心死也要脱层皮了! 君乾很是惬意的自他的小别墅的阳台上看着外面的风景,手下人送过来的周沅浅失魂落魄离开海沙市的视频,真让他的心里爽到了家!那个小妞不是横吗?他寰少不是独断专权吗?现在终于轮到我乾爷翻身的时候,不信拍不死你们! 君乾前些日子算是被君尘寰狠狠的摆了一道,不过老爷子能对自己的亲侄儿如此绝情,那么对于他的亲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君 乾想着自己被老爷子赶出了龙岛也好,算是提前出局,安静的过着悠闲的小日子,座山观虎斗。他倒要看看没了他这个侄子后,老爷子和君尘寰要如何相处,两方为 了生意上的既得利益明里暗里就没消停到,让他们和睦相处几乎不可能,只是不知道这场隐藏在平静的表象下的争斗,这对父子谁能赢得了谁。 这对父子俱是狡猾精明的人物,两个人一旦正式对立,不管那方赢了,都只能是惨胜。 君乾美滋滋的计划着,等到他们君家父子两败俱伤的时候,彼时自己已经休养的精神百倍,就等着捡大便宜好了! 想到这里,君乾底气十足的对光头男人说:“秃子,告诉地下的兄弟,这段日子钱照领,等到我乾爷成了道上了元首,他们全都是功臣,到时候少不得能拿到大大的好处!” 光头男人一听,顿时心里有了底,他天天往乾爷这里跑,无非就是想要一句准话,现在得了这句话,心中顿时踏实了下来:“是,乾爷。包在我身上好了,话一定给你传下去!” 却说周沅浅回到b市,重新回到学校。时隔几个月,学校里那些关于她的传言已然淡了下去。五月底六月初的校园论坛里面已然被校花校草之类的新闻所充斥,师生们早已忘记了去年冬天考试周时关于她周沅浅的新闻。 学霸室友是个内向的性格,并没有把去年考试周陆眀晖来学校等了周沅浅很多天的事情说出去。一时间周沅浅又回到了简单而明媚的大学生生活。 坐在大学宿舍的书桌旁,翻着几本专业书籍,打算重新写一篇毕业论文。优盘忘在了息君苑,不方便取,同时也不想去取。所以只能写一篇。 宿 舍门外有其它宿舍的同学来来往往,打开水刚回来的,亦或是准备出宿舍去食堂吃饭的。女生们通常喜欢两人一起,三人一对的进进出出,她们聊天的内容零零碎碎 的传到周沅浅的耳朵里,无非是哪个系的哪个男生对哪个女生深情告白,又或者哪一对俊男靓女的情侣在毕业之际惨痛分手…… 距离回学校已经一个多星期,周沅浅感觉自己的生活又回到了当初,她依然是那个贫困生身份入学,需要努力学习,努力劳动用奖学金和兼职劳动的报酬支持学业的女生。而关于君尘寰的那段记忆,兴许只是她某个午后不小心睡着之后做的一个梦而已。 周沅浅放下手中的书籍,走到窗子边,看到楼上有刚上完课拿着课本从教学楼回宿舍的学妹们,穿着或长或短的美丽夏裙。女生,从来都是学校里的一道道最美的风景。 昨天薇薇安来了电话,她说她现在北方看草原,等看完草原就逐渐南下,她说她要由北往南一点点的把整个华国的名山大川都走遍! 周沅浅从来都不知道薇薇安还有着这样一种浪漫的人生情怀,她能够通过旅行来淡忘或者看破一些事情,周沅浅自然是全力支持的。 正看着宿舍窗外的情景时,一个室友走了过来:“周沅浅,下午我们一起去烫头发吧?咱们班花烫得那个头发就挺好看,要我说她是什么班花啊,咱们打扮打扮绝对不比她差!” 另一个室友玩笑说:“人家周沅浅打扮起来能赛过班花,你嘛,烫多贵的头发也都那样!” “你找打是不是?皮痒了我不介意免费给你松松皮!” “哎呦,把你的手拿开!我说的可是大实话!” 看着嬉闹在一起的两个室友,周沅浅依稀又看到之前大家一个宿舍一起玩闹的情形,可 是现在的大家又似乎和当初有些不同,在企业实习过一点时间回来,变得有些不伦不类,不再像学生,同时也不是完整的社会人。带着些学生的天真,衣着打扮上却努力的想要快点成熟起来。 “你们两个一起去烫头发吧,我现在要去食堂吃饭了。”周沅浅最近的心情只能用空洞来形容,只想做一些纯粹的简单的不怎么费脑子费精力的事情,美发店坐一下午就为了让头发受伤而变形的事情她一点都不想做。 “食堂的饭有什么好吃的,咱们一起到外面吃嘛,听说学校外面堕落街上新开家麻辣烫店,味道可好了,我们一起去尝尝嘛。”室友竭力邀请。 周沅浅笑着摇头:“不了,我吃过午饭后下午还有事要出去学校。” “真没劲,以前你总是忙啊忙的忙着做兼职,现在快毕业了好不容易有了空闲,还不对自己好点?你呀,真是劳碌命,不打扰你了,下午我们自己去烫头发。” 周沅浅早已经习惯了几个室友淡淡的刻薄。两个室友换了衣服拿着包离开了宿舍后,周沅浅也拿着饭卡准备去食堂。本来嘛,人家不说家境优越起码也都是小康之家,生活得没什么压力,周沅浅不同,她是贫困生的身份入校的。不是一个队伍。 相比之下,周沅浅和阿翘比较合得来,两人特别有共同语言。周沅浅说的下午有事要出去学校说的就是下午要去一趟阿翘家。回来学校一个多星期,还没怎么和阿翘好好聊一聊。今天天气不错,有太阳,但是太阳又不烈,轻风阵阵,正好适合户外散步。 学校食堂里面,周沅浅端着餐盘找了个位置,一个人吃着东西。忽然就有些想念以前总爱边吃饭边八卦,偏偏八卦还不影响吃饭速度的薇薇安。 学校食堂的饭不好吃吗?周沅浅觉得学校食堂的饭是她吃的最踏实的,饭菜可口,价格平民,果腹的食物而已,用不着像息君苑里面那样讲究食材的品质,也不用像高级餐厅那样用各种添加剂和精致的手工特意的让食材呈现出不一样的色香味以拔高菜价。 第97章 死丫头 坐在食堂里面,周沅浅感觉自己这才回到了自己应该存在的世界。 某位校草同学端着餐盘从周沅浅的视线里一晃而过,周沅浅不由想起来曾经某天晚上宿舍的卧谈会上几个室友是怎样的把这位校草夸的天上有地下无的,同时还不免幻想一番自己要是有个像这位校草那样俊的男友就好了。 可是今时今日周沅浅再看那位校草,只感觉他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帅气,脸型有些长了,眼睛也长得欠缺了点……哎,见过了君尘寰那样的形容,其它的男人怎么看都不会顺眼了。 周沅浅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想到了他,这些天,她一直都在努力的淡忘他,就算不经意的想起来,也强迫自己快点忽视掉他。他都那样的欺骗玩弄她,她做什么还要想着他? 他的明明心里一直都爱着殷柔,又为什么要来招惹她,如此卑劣的欺骗行径,周沅浅没想起来一次心里就深深的痛恨一次! 花花公子们玩弄和欺骗女人的时候,可有想过女人们遭到伤害后会有多么的心痛?花花公子们无非就是花点时间和金钱,抛弃了厌倦的女人之后一切可以非常轻松的重新开始,而被抛弃的女人呢,这辈子就这样毁了! 周沅浅自食堂出来后没有回宿舍,直接出了校门坐了公车去阿翘一家租住的小区。 不知道是不是山里走出来贫苦孩子特别能吃苦的缘故,阿翘的弟妹们自从进了熙君集团的市场部,提成越拿越高,现在一家人的生活已经改善了很不少,再没有刚进城时那样的窘迫了。 阿翘的妈妈手术后恢复的还不错,现在已经恢复得和正常人没什么不同,见了周沅浅后很是热情,一个劲的问:“孩子你吃饭了没有?要不给你擀点面条在卧个鸡蛋。” 周沅浅忙说已经吃过了,学校食堂吃的。 阿翘也忍不住对她妈说:“妈,别瞎操心了,人家是吃过了来的,再说现在面条加鸡蛋也不是什么好饭了,你快一边休息吧。” “你们天天这也不让我做,那也不让我做,我看还不如回家去算了,这里寸步都要花钱,心疼哦……要不我也出去打工。”阿翘妈妈唠叨说。 阿翘显然已经听了很多遍这样的唠叨,有些不耐的说:“打什么工,我们挣的钱养活你足够了,再说了,回家做什么,山沟沟里面出一趟门都艰难,那么几间破屋子灌风漏雨的有什么好。” 确实,阿翘姐弟几个现在每月挣的钱不说可以在这座省会城市过 得多滋润,不愁吃喝不愁住是绝对没问题的。阿翘因为之间做过的兼职比较多,找工作的时候用人单位特别看好这类特别接地气一点也不眼高手低的人才,争相录用,阿翘稳稳当当的进了一家外企,又体面收入又比同等人要高。 一家人总算是彻底走出困境,熬了出来。 周沅浅在阿翘家里坐着玩了一会,阿翘的妈妈很是客气,不是劝着吃水果,就是劝着多喝水。竟没办法让人正常聊天,后来阿翘只得说:“浅浅,我们出去走走吧。” “山里人没见过世面,懂的不多,你千万别见怪啊,说起来我妈真的特别感激你,时不时的会念叨你,总想要好好的谢谢你。”下了楼之后,走在小区中的小路上,阿翘说。 “阿姨也是一片好心。我怎么会见怪。”周沅浅觉得还是没有被城市中铜臭气污染的山里人比较淳朴可爱。 阿翘提议说:“小区出去往前走一点有家奶茶店,很是实惠,我们去那里边和奶茶边聊天吧。” “好啊,你说去哪里就去哪里。”周沅浅感觉自己已经很有没有这样悠闲了,那种活在属于自己的世界里面毫无拘束的悠闲。 走出小区,沿着马路旁的人行道走了一段,眼看着过了马路就是那家奶茶店了,忽然斜刺里开过来一辆车! 周沅浅一眼就认出来是阿豹的车,低声骂了句:“该死!”而后拉起阿翘立刻转身。 “怎么回事?”阿翘被周沅浅拉得一个趔趄,很是奇怪。她好像没看到什么坏人出没啊。 没等周沅浅回答,阿豹的车已经吱的一声横在了两人的面前。阿翘这才反应过来:“不会吧,当街打劫?” 周沅浅没办法,推了阿翘一把:“他是冲我来的,你快走!” 阿翘不肯:“我不走!既然是冲你来的,应该不会对我怎样,我来拖住他,你快跑!” 周沅浅自然不会扔下朋友自己跑路,正在这个时候阿豹从车上下来,笑着看了周沅浅一眼:“周小姐,是我请你上车呢,还是你自己上车?” 周沅浅一看到和君尘寰相关的人顿时就恼了:“我是不会上车的!”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跟我走,实不相瞒,寰少现在很生气,你要态度好一点,这样才能少受点伤。”阿豹的话说到这里语气中已经带了些狠厉。 “他生气还是高兴,与我何干!现在请你让开,我还有事。”周沅浅死都不想再见君尘 寰一面,她好不容易才平静自己的心情,不想再因为他把自己变成空洞苍白的行尸走肉。 “既然你不肯自己上车,那我就只好‘请’你上车了。”阿豹一面说着一面伸出胳膊要来捉周沅浅。 正在这时阿翘一把抱住阿豹的胳膊,对着周沅浅喊:“浅浅,你快跑啊!” 周沅浅踟蹰在原地,留也不是,走又不放心。 阿豹一个身手矫捷的保镖,其实阿翘这么一个女孩子牵制的住的?很快的他就甩开了阿翘的手,阿翘立刻又抱住他的腰,一面使劲的拖住阿豹一面焦急不堪的对着周沅浅喊:“浅浅,我快坚持不住了!你快跑啊!” 周沅浅想着阿豹此行的目的是冲着自己,应该不会为难阿翘的,终于她拔开腿朝着刚才走出来的小区跑去。 阿豹将阿翘从身上拽下来的时候,周沅浅已经跑远了。 阿翘见状,道了声抱歉之后也急忙开溜了。 阿豹草草的整理了一下刚刚被阿翘拉扯得有些凌乱的衬衣,看了眼急忙跑开的阿翘,恨恨的道:“死丫头!我记住你了!” 考虑到寰少对周沅浅用情颇深,来硬的万一伤了周沅浅就是把她带到寰少面前,寰少也要发火。干脆就这样算了。 周沅浅躲在小区门旁,偷偷的朝着阿豹停车的位置看去,看到阿翘脱身了,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阿翘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忍不住问周沅浅:“浅浅,那什么人啊,怎么就盯上你了?” “哎!别提了,我这辈子算是黯淡无光,再无希望了。”周沅浅唉叹一声,刚刚的悠闲心情全都被打破,再没有什么心情去聊天喝奶茶。对阿翘说:“刚才谢谢你啊,不然的话我现在肯定惨了。” 周沅浅想不明白,很生气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吧,怎么他寰少像吃了炸药似得连带着他的手下阿豹平日里一张笑嘻嘻的脸今天也冷得吓人。 阿翘也害怕再出去的话又碰上什么人,开口说:“浅浅,要不还是去我家吧。” 周沅浅摇头:“不了,我的论文初稿还没写完,导师催了几遍,这就回学校写论文。”阿豹的出现,将她好不用意营造的平静生活打乱,现在她对什么都没了心情。 阿翘关切的说:“那你路上一定要小心,遇到什么不对就打110。” “知道了,你放心吧。你快回去吧,我回学校的。”周沅浅嘴上这么答应,心里想的却是对 付君尘寰那样的人,110有效的话就好了。那样一个势力庞大,只手遮天的魔头,也不知道到底什么人能收了他! 回到学校,完成了论文初稿,提交给了导师,论文二稿完成的时候,已经是六月中,此期间周沅浅的生活仍旧风平浪静,仿佛那天阿豹的出现只是个意外。 每年毕业的季节,一个班的同学一起吃一顿散伙饭再一起狂欢的节目总是少不了的。 这天终于轮到周沅浅所在的班级聚餐狂欢。散伙饭被班长等人安排在了一家自助火锅店,ktv狂欢的节目大家一致要求要去极夜夜总会,大学里面最后一次聚得这么全,怎么也得去个好地方。 极夜夜总会,周沅浅曾在去年去过一次。那天晚上君尘寰组的那场舞会上她可是把君乾得罪得不轻。 一个班级几十号人,吃过晚餐集体来到极夜夜总会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周沅浅站在极夜的大门外,仰头看了眼这栋娱乐会所大楼上纸醉金迷的霓虹,再一次来到这里,想起来上次来这里的情况心里有些不安,随后又觉得自己应该不会这么霉吧,又在这里遇上君尘寰。 班长在数人数,安排包间了,周沅浅收回自己的思绪,站到自己宿舍几个女生的旁边。包间是班长一早预订好的,现在安排好了哪些人去几号包间之后大家就兴高采烈的奔向了终极娱乐的所在,有的男生甚至扬言今天晚上不横着被人抬回去是不会罢休的。 周沅浅走进大堂,看到大堂的几个角落均站着几个黑西装保镖,越看越觉得眼熟。正疑惑的时候,身边的室友甲凑过来低声议论:“极夜里面什么时候配了这么多看场子的保镖?该不会有什么黑道大哥前来包场吧?” 周沅浅的心里闪过一丝怪怪的情绪,这个时候室友乙接话说:“我看你是电影看多了吧!现在可是和平年代,哪里会有那么多的黑道大哥让你看。我觉得他们应该是服务生,瞧瞧这身帅气的黑西装……” 周沅浅顿时满头黑线,这样拉着一张脸,五大三粗的穿着黑西装有的甚至还带着墨镜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娱乐城的服务生?看着一脸无辜的室友乙,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君尘寰总爱骂她蠢女人了。 第98章 恨不得杀了你 因为极夜里面的消费有些高,今天晚上的费用除了那点可怜的班费其余都是大家兑起来的,所以难免的每个包间要多塞几个人。 周沅浅不喜欢闹哄哄的气氛,独自一人溜了出来,她总感觉今天感觉怪怪的,尤其是大堂里面那些保镖的出现。越看越觉得那些保镖像是君尘寰手下的人,为了保险起见,周沅浅决定早早的离开,同学们那边就推说身体不适好了。 从包间走到了大堂,眼看着就要走出极夜的大门了。忽然间走过来两个比大堂几个角落站着的保镖更有气场的保镖,胳膊一抬,高大强壮的身躯顿时拦住了她的去路。 “你们做什么?我又没损坏这里的东西,干嘛拦我?”周沅浅辩解。 俩保镖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般,机械的传达着命令:“周小姐,请跟我们来一趟。” “我不去!”周沅浅知道不妙,转身就要跑。 可是她那小身板哪里是那俩气场十足的保镖们的菜,一人一边,架着她的胳膊就把她带走,飞快的进了电梯。她甚至连呼救的时间都没有就被扔进了一个宽大奢华的金钻vip房间。 身体抵不住后背巨大的推力,狼狈不堪的扑倒在地,脸擦在地面铺的地毯上,火辣辣的疼。没等她从狼狈和疼痛中回过神来,只听得背后砰的一声,房间的门被重重带上。 周沅浅心里叹息一声,准备从地上爬起来,经历了刚才一系列的事情若是还不知道是谁想见她,那她就真如那人所说的是个蠢货了。 一双名贵且锃亮的男式皮鞋出现在在周沅浅的视野里,往上是直挺的西裤。她一面摸着脸上擦伤的部位一面站起身来,于是就看到男人价格不菲的亚麻衬衣。 “逃啊,你倒是再逃一下试试看!”君尘寰的声音暗沉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他捏住她的下巴往上一抬。周沅浅立时就看到了阔别半个多月的那张冷魅邪肆,棱角分明,出类拔萃的俊脸。 此刻那张俊脸上满是至寒隐怒! 周沅浅用力甩了下头,挣开下巴上的那只手,同时倔强的回他:“我没逃!”我只是想远离你。 君尘寰转身走到房间里面那套专门为娱乐场所打造的异常舒适的沙发旁落了座,冷冽清寒的声音带着些狭促:“我打给你的电话你一通都没接过,还说没逃?” 周沅浅垂眸看着脚下地毯,心里五味杂陈,一点也不想搭理他。这人的脸皮该有多厚,心该有多黑,才能在如此 心安理得理所当然的游走在他念了四年的女友和她这个调剂品之间? “既然你从来都不接电话,那么所有的通讯工具对你来说也没用,现在起我就把它们都没收了,让你好好的过一过清净日子。”君尘寰的声音传到周沅浅的耳朵里。 她猛地一抬头,愤怒无比的看向他:“你想做什么!你没权利动我的东西!你这个混蛋!为什么这样纠缠不放!” 奈何她的气势太弱,在被推进这个房间的那一刻起,她整个人都被寰少的强大气场包围着,骂出去的那些话还没有到达他的耳朵就已经被弹了回来。 房间里一直矗立不动的保镖收到寰少的示意后立刻上前。轻而易举的用一对软铐将她两手拷了起来。 周沅浅突然之间被人剥夺掉所有的自由,所有的怒气和恨意立刻燃烧起来,她拼命的挣扎,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挣脱那对软铐。可是软铐的的设计极为特别,乖乖不动还好,一旦用力挣扎就会越收越紧。 周沅浅一番激烈的挣扎之后不但没能挣脱这个软铐,反而使这个软铐紧紧的勒进手腕上的皮肉,有的地方因为勒紧和摩擦的缘故已经开始流血。疼痛从流血的部位蔓延至全身。终于,她忍无可忍的看着那个恶魔一般的男人:“君尘寰,我恨你!我恨不得杀了你!” 男人起身,几步走到她的面前,深沉,诡谲,带着几分戏谑的说:“想杀我?先学会做我老婆再说。” 周沅浅的脑子里顿时又回想起离开海沙市前看到的那一幕,殷柔上了他的车,然后车子开进了息君苑的大门。心里顿时又是酸痛又是愤怒:“就是废掉这双手,我也不会做你老婆!” “你就是真的废掉这双手,你得乖乖的跟着我。”君尘寰睨视着她,眸光一寒,“从现在起,不管我去哪里,你都得怪怪的跟着!” 他当初那么怜惜她,心疼她,不忍让她不开心,才答应放她离开息君苑,却没想到她前脚一走后脚就断绝和他一些的怜惜,电话打了好几通不接,让阿豹去接她,她居然跑掉!他到底该多犯贱才会将自己的真心捧到她面前让她践踏! 君尘寰越想越生气,而眼前的小女人居然还在看敌人一样气鼓鼓的看着他!一股邪火顿时烧上君尘寰的心头,不就是要一个女人吗?他又不是没要过,干嘛要贱兮兮的奉献真心,他君尘寰有生以来从没有被人这样践踏过! 周沅浅眼看着面前的男人脸色越来越冷,眸光越来越锋利,周围的 空气瞬间凝固了一般让她感觉有些窒息,终于她意识到形势的不对劲,正要躲开,却已经晚了。身体被他腾空抗在肩头,紧接着被大力掼到沙发上,摔得五脏六腑想要开裂一般。 正要挣扎着起身,却被男人有力的大手死死按住。 君尘寰如恶狼看猎物一样两眼泛着冷光的睨视着她,又如猛虎一样盘踞在她的上方,只要她敢再多喘一口气立刻就会扑向她。 周沅浅死命反抗起来,作为女人来说,身体和心是一体的,当初她心里有他,所以并不反对他的碰触,现在她已亲眼撞见过他和别的女人一起回息君苑,再加上他本就是她的仇人,心中恨透了他,怎可能还让他碰?自然是要拼命的反抗。 却不知她这样一番剧烈的反抗非常有效的将君尘寰体内蠢蠢欲动的兽性给激发了出来。 夏天的衣裙一点抵抗力都没有,男人甚至都不用撕,掀开裙子,就可以直接占有她。 如狂风骤雨般的暴行中周沅浅凄厉的惨叫起来,她于是拼命挣扎,男人的动作就越是凶狠,终于房间里面守着的保镖也看不下去了,走动转过身面壁。 可怜周沅浅的双手还被软铐给铐着,一番激烈的合欢,一场拼命的挣扎,男人餍足地停下动作的时候,她那一双手腕已经鲜血淋漓惨不忍睹。有的位置已经被软铐深深勒出口子,深可见骨…… 无边的屈辱和手腕钻心的疼让周沅浅难受不堪,这个时候她多么想晕过去算了,可是思想却前所未有的清晰。这场暴行之后她像一片凋零的树叶一样的毫无生气,而他却只是稍稍乱了下衣衫。 君尘寰看着浑身凌乱软塌塌的躺在沙发上的周沅浅似乎特别满意,她终于乖乖的任他摆布了,可是又觉得少了些什么,是的,现在的她一点生机都没有,全然不似平常正常状态的她可爱。可是能怪谁呢?谁让她不知好歹呢? 他捞起她被软铐铐着的双手,不知从身上的那个地方摸出一把瑞士军刀,轻而易举的将那副软铐割断。 周沅浅坐了君尘寰的车从极夜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君尘寰在b市的住址位于b市近郊的那片富人区,这栋威严的独栋别墅虽然不是海沙市的息君苑那样的阔绰豪奢和霸气,却也是这片富人区中最为醒目的。高高的别墅大楼配着面积宽阔的花园。 车子一路进了花园别墅的大门,在别墅楼门前的阶梯下停了下来。阿豹和虎子从门厅里面迎了出来,齐齐的道了 一声:“寰少。” 君尘寰下了车,绕到车子的另一旁,拉开车门,冲着里面的周沅浅说:“还不下车?该不会都这个样子了还想逃?” 周沅浅厌恶的瞪了他一眼,下了车来。却因为动作幅度太大碰到腕上勒出来的伤口,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君尘寰伸出手,想要扶她一把。手指还没碰到周沅浅就被她大喊一声:“走开!别碰我!” 火气倒是不小。君尘寰本要伸出去扶她的手继续上抬,不着痕迹的摸了下鼻梁。印象中她还是第一次冲他发这么大火气。还别说,这蠢女人发火的样子还蛮有个性,总算是比刚刚极夜里面那副软塌塌的破布模样多了不少的生机。 何姨这个时候也走了出来,君尘寰吩咐何姨:“带她回房,顺便找个医生给她看看。” “是,寰少。”何姨应了一声,然后来到周沅浅的身边,看了眼她血肉模糊的手腕配着周围暗淡的夜色只感觉头皮发麻。嘴上仍旧是一团和气:“周小姐,我带你回房休息。” 周沅浅知道走到这一步,想要离开已经不可能,手腕上钻心的疼,血手流到手心湿腻腻的,一片腥气。她有些自嘲的想不知道自己是手上干净还是身上更干净。厌恶无比的看了君尘寰一眼,抬腿直接进了门厅。 这栋别墅她去年住过一段时间,不用何姨带路就能回房。 君尘寰这才招呼阿豹和虎子:“进去说话。” 君尘寰本来约了阿豹和虎子今天晚上在这里谈事情,后来为着到极夜把周沅浅重新绑回来耽误到现在。此刻人已经带回了房,那么现在可以谈正事了。 周沅浅回了上次在这栋别墅里住过的房间,正是六月里炎热的夏夜,房间里看着淡淡的冷气。她疲惫不堪的在沙发上歇了一会儿,何姨依言叫了医生来给她包扎。不是欧阳医生也不是阿白,而是b市里面的一个据说医术不凡的外科大夫。 周沅浅的手腕这次伤的不轻,有的地方血管勒破,有的地方需要缝针,光是止血的酒精棉球都扔了半篓,大夫给她处理伤口的时候。 第99章 少来装好人 楼下客厅里面,君尘寰正在和阿豹虎子他们商量要事。 此时已是深夜两点多钟,整座富人区里一片静寂。就连此刻坐着三个人,灯光大亮的客厅里面也是安静非常。 虎子的一张脸比平日里板的还要长几分,眉头皱起:“寰少,这样的时候你不该放下所有的事务来b市。” 阿豹亦开口说:“寰少,虎子虽说话直了点,可是他说的没错,老爷子最近肯定会有所动作,您应该在海沙市守着。” 君尘寰慵懒的坐在沙发里,脸上带着淡淡的疲惫,不知是因为这样熬到的凌晨时分让人身体疲惫,还是楼上那个女人的抵死反抗让他的心里此刻有些盛怒过后的疲累。他脑袋微微后仰,靠在沙发柔软的后背上,冷魅绝美的脸庞一片料峭肃杀之气。 抬手揉了揉那直挺的鼻梁,君尘寰淡淡的对着阿豹和虎子开口:“你们两个,和平的日子过得太久胆子养小了是不是?老爷子?他翻不出什么浪来。” 虎子有很是直接的开口:“寰少,还是谨慎点好,四年前你可是被老爷子狠狠的算计过。” 如此直接的戳了寰少的禁忌,阿豹很替虎子捏了把汗。 果然君尘寰眸光一寒,身子离开沙发后背,睨了眼虎子,坚定绝然地道:“那是四年前,现在的老爷子在我的眼里什么都不是!莫说现在我来b市,就是我现在出了国,老爷子一样不能影响我分毫!” 虎子再次直接道出心中的隐忧:“寰少,我知道你现在的势力越来越大,可是您在周小姐的身上分散的精力是不是太多?您从前告诉过我们,道上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心软!可是你看看,在周小姐面前不说心软了,在她面前你还有心吗?” “你大胆!”君尘寰愠怒的一拍茶几。 阿豹立刻照着虎子的小腿踢了一脚,示意他不要再说了,然后又笑嘻嘻的对君尘寰说:“寰少,虎子就是这样,您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也是替你担心。” “替我担心?”君尘寰冷然一哂,“我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你们,哪怕我现在开始天天泡在女人堆里,老爷子包括所有想对我下手的人都休想动我分毫!” 阿豹立刻点头:“是的,寰少。我们也不是跟着您第一天,当然知道寰少您的城府和谋略。”说罢转过头来看着虎子,骂道:“你这呆子!寰少什么样的人,岂是你这呆子能看懂的?难道你要人家寰少一辈子不谈恋爱不结婚生子?” 虎 子这会儿也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真的有些鲁莽,想认错又开不了口,沉闷的把头扭到一旁。寰少虽然还是那样的杀伐果决深不可测,可是虎子就是觉得现在寰少和以 前有些不太一样,以前的寰少若是一个百毒不侵无坚不摧的神人,那么现在寰少的身上就多了一个穴位,那里柔软而温情,现在寰少更像个凡人。 事情谈到这里,似乎也没什么好谈的,反正一切都在君尘寰的掌握之中。于是阿豹就拽了虎子:“走吧,天很晚了,寰少要休息了。” 虎子闷闷的站起身,和君尘寰告辞之后就跟着阿豹一起离开了这座花园别墅。 他们两个走了之后,客厅里面顿时沉寂一片。天还没亮的凌晨时分,一切的一切都在沉睡。君尘寰一点睡意都没有,楼上给那个女人处理伤势的大夫还没有下来,他有些烦躁的点了支烟。 房间里面的冷气让空气有些闷,君尘寰信步走到窗子旁,拉开一扇窗子,窗外夏夜的凉风立刻透了进来,让人感觉清爽一片。 吐出香烟烟雾的时候,君尘寰不由想起老爷子最近的动向。以前处心积虑争夺利益的那个狡猾头顶的老头子,前段时间居然很是大方的将手下的不少生意都交了出来。 上月底这月初,君尘寰因着手里的生意突然多了起来很是忙碌了一段时间,白天处理帝君大厦里面的事务,晚上还要打理道上的生意。 不管老爷子出于什么样的心理将手里的大部分生意交了出来,君尘寰都照接不误。从来都没有他寰少不敢接手的刺头。敢接手这些生意,自然就能化解其中的风险。 只是最近两天,老爷子又有了新动作,将手里剩下的为数不多的生意交给了李治和方圆打理。 这下君尘寰看出来些许眉目,老爷子这样着急的抛出手里所有的黑道生意,难不成想彻底洗白?随即君尘寰立刻否定了这个念头,老爷子君历华混迹黑道那么多年,骨头缝里都带着黑道的气味,想洗白?下辈子吧! 假如不是想洗白的话,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想要从华国的这一大片地盘中脱身! 君尘寰思及此,不由眯了下眼,指间的香烟送到嘴边深吸一口,回过味来之后才缓缓吐出。心中已然有了计较,不管老爷子想从道上的生意脱身也好,老年痴呆的想要洗白也罢,他君尘寰都不会让那个老狐狸如愿的! 楼上给周沅浅处理伤口的外科大夫终于下了楼来。 君尘寰将指尖的那半截香烟丢在地上踩灭,而后拉紧窗子,重新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 外科大夫提着医药箱走到他面前,恭敬的汇报说:“寰少,那位小姐的伤都已经处理好了。一周以内我每天都会来给她换药打针,最近几天只要按时吃药,不沾水,不让伤口再次开裂,相信康复起来应该很快。” 君尘寰点头表示知道了。 何姨便送了那大夫出去。回来的时候听到君尘寰吩咐说:“你去帮她洗个澡。” 君尘寰记得刚刚大夫说过她的伤口不能沾水,从极夜回来的时候她就一身的汗腻,现在隔了这么久,肯定不舒服。 何姨应了下来之后就上了楼。 君尘寰这才离开客厅回房睡觉。刚回到卧室不久,就听到何姨在门外汇报说:“寰少,周小姐不让我碰她,而且……她现在的精神状态不太好。” 彼时君尘寰正拿着睡袍准备洗澡睡觉,听了保姆的话后立刻冷冰冰的道:“她不想洗就让她那样呆着!”他该有多闲才会那么多事的让人去帮她洗澡! 何姨小声的答应之后就走开了。 君尘寰洗了澡,穿着睡袍在主卧的那张异常舒适的大床上躺了下来。关了灯,准备睡觉。 灯光一消失,整间卧室里面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来b市本不属于君尘寰今天的日程安排,明天他还要回海沙市,手头有着不少的事情要处理。这个时候他应该抓紧时间休息几个小时才好。 可是暗淡的夜色中,床上的男人似乎毫无睡意。辗转了几次之后,他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开了灯。深夜灯光下的寰少,比白天少了几分冰冷锐利,多了几分凡人气息的温度。 他微微叹了口气,下了床,踩着家居拖鞋出了卧室。来到周沅浅所在的房间门外,不用钥匙,刷了下指纹就开了门锁。 光线暗淡的房间里,周沅浅颓废无力的蜷在房间的角落,夜色中看去,她似乎比从极夜回来的时候更萎靡了一些,除了两只手腕上缠着的白色绷带以外,其它部位没有一个地方是清爽的。头发披散,衣衫不整,甚至两脚也是一只脚穿着拖鞋一只没有。整个人也就比死尸多了一口气而已。 君尘寰开了灯,顿时大亮起来的光线让周沅浅本就埋在凌乱长发中的脸又往里缩了缩。 他走到她身旁,准备抱她去浴室洗澡。可是手指还没有触碰到她,她就像被电打了一下似得, 瞬间警醒起来,避如蛇蝎的大喊:“不要碰我!” 君尘寰心里一阵烦乱,他是脑袋秀逗了才好端端的不去睡觉跑来这里低三下四的帮她洗澡,偏偏一片好心还被当成狼心狗肺,他寰少的威严何时被人这样一再的嫌弃和践踏过?顿时不由分手的大力将她从地上捞了起来。 “放开我!你又想怎样?”周沅浅本能的挣扎。 君尘寰沉声道:“老实点,我带你去洗澡。” “洗澡?我看你禽兽的本性又犯了吧?”周沅浅冰冷的嗤笑。 君尘寰浓黑眉头一皱,他在她的眼里难道就是一只精虫上脑的禽兽?心里面的烦乱更甚,甚至还有些生气,他不由分说的把她抱起来朝浴室走去。 浴室里面的水已经放好,大约是之前保姆准备帮她洗澡的时候放的。君尘寰试了下水温,略微有些冷了,于是又放了些热水。做着这些的时候他有些好笑的想,假如他以后有了孩子,照顾孩子也不过如此了吧。 偏偏那个女人还不领情,一个劲的挣扎着不配合,嘴里大声骂他:“本来就是个黑心的恶棍,少来装好人!” 周沅浅看着他细心的给他调水温的时候不是没有感触,只是一想着某年某月某日的某个时刻,也许他也这样的照料过别的女人,一颗心顿时就冷了下来。再想想今晚极夜的包间里面他对她施加的暴行,心里面剩下的就只有无边的恨了! 君尘寰将她身上已经脏乱了的裙子褪了下来,然后将她按到浴池里,冷声威胁:“在乱动,手腕沾了水,废掉的可是你自己的手!” 周沅浅恼怒不已的瞪着他:“我的手废掉了关你什么事?有种你现在就杀了我,不然少来这里充好人。” 君尘寰心头一阵烦躁,是的,就是废了这双手也是她的事,他这样殷勤的上赶着帮她洗澡不是送上脸给她打又是什么? 有那么一刻,他失神的看着她,心里一阵发慌,什么时候起他对她的爱已经这样深了?可是被按到浴池里面的某女还在拼死挣扎。这让寰少的面子很是受伤,他都那样爱她了,她居然弃之如蔽! 所有的憋屈瞬间化成怒火,君尘寰按住周沅浅的双肩,一字一句的威胁说:“你最好乖乖的听话,不然我一生气你那些阿猫阿狗的朋友就别想好过,我记得好像有两个人正好在我在b市的熙君集团上班吧?” 第100章 就这么急着找死 周沅浅立刻不敢乱动。她知道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魔鬼,说出来的狠话全部都有变现的可能,陆眀晖被他派人刺伤的情景历历在目,若是阿翘他们……周沅浅不敢再往下想。 果然还是来硬的比较有用。君尘寰很满意的看着浴池里面的女人安静了下来。 生平第一次给一个女人洗澡,君尘寰不免有些嘲笑自己,可是看着水中那具因他的暴行而体无完肤的躯体,顿时又有些自责。在说不清楚什么样的心情下,他帮她洗干净身体,然后擦掉水珠,用浴巾包了抱到床上。 周沅浅怕他会对阿翘他们不利,可是又懒得面对这样的一只喜怒不定的禽兽,一挨到床就深深的躲进被子里。 她以为做完这些事情之后,他会如意的走开。可是背后的床面一沉,然后一具温热的男人的身体躺了下来。他居然要和她睡在一起! 周沅浅心中大骇,她是再经不起他的折腾。正要开口让他走开,只听得身后男人淡淡的说了一句:“睡吧,我不碰你了。” 虽然他这么说,可是周沅浅的心里还是不怎么放心。绷着身子僵卧了一会儿,不期待然的听到男人睡熟了的绵长呼吸。这才彻底放下了心,放松身体准备小睡一会儿。 几个小时后,天色大亮。新的一天到来了。 君尘寰晨起穿戴整齐,早餐之后他就要回去海沙市。 离开卧室前他看了眼床上的女人。周沅浅这一会儿睡得正香,苍白且带着些憔悴的小脸一片安静,显出一种较弱的病态美。深黑长发凌乱的铺在脑后,和浅色的床单枕套形成辉映,看起来很是秀丽柔美。 不知为什么,她能这样乖乖的存在于他的房子里,让他的心里很是舒畅。 就让她这么安静的睡着吧。君尘寰收回目光,准备离开。刚走到卧室门口就看到保姆端着早餐走了进来。 何姨看到君尘寰后立刻恭敬的打招呼:“寰少,您的早餐已经摆在餐厅里了。” 君尘寰没听到何姨的这句话一般,他看着何姨端着的托盘中的早餐,开口问:“这是给她准备的?” “是的,寰少,这是给周小姐的早餐。”何姨如实回答。 君尘寰正欲走开,忽然想起来她手腕受了伤,不能拿餐具,于是转过身对何姨说:“这些交给我吧。” 何姨将托盘放到了君尘寰的手里,而后小心的走开。 君尘寰重新回到卧 室,现将早餐在床头柜上放了下来。然后开始**上女人起床。 周沅浅其实睡的很浅,身边躺着个狼性男人想睡踏实都难。刚刚房间外面的谈话声她都已经听到,这一会儿君尘寰刚一开口,她就睁开了眼睛。 “起床吃早餐。”君尘寰一只手将一碗汤端起,另一只手拿起餐具,竟是打算喂她吃饭。 周沅浅看着他这样一番温柔态度,心里微微动了一下,可是一想起来上月她离开海沙市之前亲眼看到的他载着殷柔去息君苑,心中顿时就抑郁不已。既然他早就已经有了心爱的女人,现在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她?他玩得起,她的感情和她的身体可玩不起! “不想吃,我还没有洗漱。”周沅浅态度冷淡地说。 君尘寰闻言放下汤碗:“我扶你下床洗漱。” “不用你!你叫何姨过来。”周沅浅强硬的拒绝。 君尘寰顿时不悦,心中一怒,说话的语气就霸道起来:“我管你洗漱没洗漱,现在就给我好好的吃早餐!” “我不吃!”周沅浅扭过头。 君尘寰心里一阵受伤,将脸送到人面前让人打的滋味真不好受,为了挽回自己的脸面,他舀了一勺汤强硬的灌到她的嘴里。 周沅浅两腕不能动,能反抗的只有一张嘴,噗得一下就将嘴里的汤吐了出来。汤水悉数吐到了君尘寰的脸上,男人的一张俊脸顿时黑沉下来。 暴风雨前的压抑顷刻压向周沅浅。男人丢开手里的餐具,恶狼扑食一般扑到她的身上,将她死死的按在床上,将她的两条胳膊牢牢的压在两侧:“你找死!” 周沅浅真的不知道他会离她这么近,她真的没有想过那一口汤水会吐到他的脸上,心里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过分,准备道歉的,可是君尘寰居然盛怒无比的将她压在床上,道歉的话顿时就变成了反抗的咒骂:“你这禽兽恶魔,放开我!” 君尘寰冷冽的俊脸一片邪肆嗜血:“禽兽,恶魔?我要不禽兽恶魔一把还真对不起你对我的评价!” “你想干嘛?啊……”凄厉的叫声传出来的同时,单薄的睡衣已经被撕开,大面积的皮肤暴露在六月夏季房间中清冷的冷气中。 月圆夜变身的恶狼也不过如此了,周沅浅不知道上辈子到底欠了他多少,这辈子要这样被他一再的施暴凌辱…… 终于男人餍足起身,重新洗澡换衣服,然后出门。周沅浅绝望如风中枯萎的花瓣, 无力的躺在床上,身上旧的淤痕尚未消退又添了许多新的淤痕。 也不知道这样子躺了多久,何姨进来打扫房间的时候周沅浅才随便扯了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 何姨收走了已经彻底放冷的没怎么动过的早餐,犹豫了一下还是对着周沅浅开口说:“周小姐,你想吃些什么,我再去做。” 周沅浅什么都不想吃,她只想离开,离开这么一个让她害怕的炼狱! “求求你了,何姨,放我走吧!”周沅浅哀求的看向何姨。 何姨微微摇头:“对不起,周小姐,这事我做不了主。得寰少亲自点头才行。” “那君尘寰呢?你让来过来,我和他说!”周沅浅感觉自己真的是受够了!哪怕是拼着一死,她也要有尊严的死去,现在这般不堪的活着,简直生不如死! 何姨再次摇头:“周小姐,寰少不在。他吃过早餐之后回去海沙市了。” 周沅浅听罢立刻心酸的苦笑,回去海沙市了?他的精力还真够旺盛的,在b市凌辱了她之后再去海沙市的息君苑和殷柔双宿双息?他也不怕哪天被活活累死?是否在这个世界上某个看不见的角落还有着他豢养的其它女人? 周沅浅越想越觉得可笑,越想越觉得自己特别的不堪,越想心中对君尘寰的恨意越盛! 何姨原地站了一会儿,见周沅浅没有再说什么,便转身走开。 没过多久,何姨重新端了一份早餐进来,哦,不,时间上讲这一次端的应该是午餐。 “周小姐,你还受着伤,别那样一直躺着,起来吃点东西吧?”何姨小心的劝导,“等一下大夫要来给你换药打针,不吃点东西怎么行?” 周沅浅毫无生机的看了她一眼,脆弱却又倔强的说:“我不吃!不让我离开,我就一点东西都不吃!” “这怎么可以?”何姨有些急了。 周沅浅冷笑:“怎么不可以,饿死了,就都清净了。” 何姨叹息一声:“周小姐,我想你是不是对寰少有些误会?我给他做保姆很有一些年头,他这还是头一次这样关心在乎一个女人,周小姐,寰少他是真的爱你。” 周沅浅不屑:“你是他的保姆,当然要替他说话!” “哎!”何姨无奈的叹息,“好吧,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不管,可是周小姐你还是吃点东西吧。” 周沅浅倔强的翻了个身,留给何 姨一个后背,同时毅然决然的说:“你现在就给君尘寰说,要么放我走,要么就来给我收尸。我周沅浅虽然一无所有可是也不能让他这样作贱!” 何姨没有办法,只得走开。 君尘寰此正在帝君大厦里面处理事务。凉薄的嘴唇轻轻抿起,眉头微皱,显然心情不太好。能打下帝君集团这么大的商业王国的人,经商才能自然无人能敌,此刻扰乱他心情的显然不是工作上的事。 偌大的总裁室里,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君尘寰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家里的保姆打过来的。 那个蠢女人又闹腾出什么花样?君尘寰放下手里的金笔,按了下眉头,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何姨毕恭毕敬的声音:“寰少,周小姐绝食了。您看……” 他就知道,她那样又臭又硬的性子,是不会乖乖的呆在房里的。 “想绝食,就由她去吧。”君尘寰冷冰冰的放了一句话后就挂了电话。将手机啪得丢在办公桌上,拿起份文件继续审批,可是文件上面一行行的文字怎么都传送不进脑子里,脑子里面盘桓的全是那个蠢女人早上虚弱苍白的睡颜。 终于,他丢开手里的文件夹。再次抬手揉了揉眉心,站起身。走到总裁室的落地窗旁,看着窗外一栋栋直冲上天的高楼被夏日炽热的烈阳所笼罩,心里一片燥乱,他到底该拿她怎么办? 几秒钟的犹豫之后,他重新回到办公桌前,拿起桌面上的手机,拨了通电话出去,安排说:“准备一下,我要去趟b市。” 君尘寰赶到他坐落在b市富人区的这座花园别墅时,已经是下午。天空那轮火球般太阳正热辣辣的烤着大地。即便是一路上的交通工具中都有空调,可是君尘寰走进周沅浅躺着的这间卧室的时候依然汗湿透了后背。 “你就这么急着找死?”君尘寰站在床边,睨视这床上躺着的似乎比今天早上又虚弱了几分的周沅浅。 “没人愿意找死,都是你逼得。”周沅浅淡淡的开口,“要么你放我走,要么你就留着我的尸体来满足你那霸道的虚荣心吧。” 床上的女子虚弱的已经经不住他的一个巴掌,尽管他现在火冒三丈,终究还是忍住了对她的火气,放在他那高高在上的冷傲脸面,耐着性子,问她:“你以为我这样留你在身边只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虚荣心?” 而后像是听见全世界最大的笑话一般,悲痛万分的笑了几声:“我君尘寰想要多大的荣华富贵会没有?我还需 要虚荣心三个字?我那样低声下气,自己作践自己的把你留下来,居然就换来你这样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