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代》 第一章 考学 第一节 考学 十几年前的一天，太阳火烧火燎的烤着大地，树上的知了像是跟谁有仇似的的叫着，干涸的麦子也像喝醉似的都耷拉这脑袋，还没进入六月份，天气已经炎热的像盛夏。可梁思远并不觉得热，他不顾土路的颠簸，拼命的蹬着蹩脚的自行车脚踏轮追赶着他的同伴，他的同伴叫梁虎，和他一样，不顾头上汗滴滴答答的往下流，往前赶。 梁思远擦了擦头上汗说：“你慢点？让我喘口气，你急什么？” 梁虎说：“再不快点，等赶回家都没饭吃了，看你那么壮，怎么骑车还不如我。” “你妈会给你做什么好吃的？”梁思远说。 “快点，话怎么那么多，我不等你了啊！”梁虎假装生气嘟囔着，脚上使了两把劲，心里即高兴，又有点不平，他和思远是同学，平时考试他总是得第一，但这回考试却比思远低十分，并且压了分数线。再差半分，就没脸在回家了。但是值得高兴的是，他还是考上县重点初中了。老人们都说，踏进县重点初中大门就等于半只脚进了大学门。 “累死我了。”梁思远扯着喉咙嚷着，“你是驴托生的吧，嘿嘿！” 梁思远和梁虎都是梁庄的人。梁庄是中国中部平原上一个普普通通的村庄。梁庄，顾名思义，是以梁姓为主，当然也有外姓，外姓人家一般以副业为生，没有田地。村子人多，除了县城和乡城，就数该村人多。一条大河弯弯曲曲的半绕着梁庄，就像母亲怀抱着婴儿。大河是当年知情修建的，村民为了表彰知情的功绩，在桥边立了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萍乡县长的“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 思远抬头看到前边戴着草帽的老刘，弯直了腰，往桥上拉车。便跟虎子打了声招呼，下车帮了一把。 到了桥上，老刘用单个臂膀靠着车，一手拿着已经被汗水浸的泛着白边的半黑毛巾摸了两把脸。回头望望说：“思远，你这分数也下来了吧，考了多少分，能不能考上？” “咳！别说了大爷，我是种地的命！”思远装着唉声叹气，“没那福气啊。” “我就知道你考不上，整天就会偷鸡摸狗！你要是能考上？明天我就给你放一场电影。”刘大爷笑着嘲弄到，“你还记得你小时候买酱油的事情么？这“8-5=4”都能算错，你还能考的上么？” 原来梁思远七岁的时候去刘大爷小店买酱油，给八毛灌五毛酱油，楞要刘大爷找四毛，还板着指头算了三遍。刘大爷说算错了，该找三毛。思远以为刘大爷糊弄他。哭着说不给钱不走。最后梁思远的他爹过来二话没说照这思远的屁股蛋子打了两巴掌给拎走了。以后刘大爷逢人就说思远的他爹梁国强都有能耐，生的种不会算账，把买酱油的事到处给人抖落。弄得全村人都知道了。 虎子笑了笑说：“那要是我考上了，你放电影不？” “你不算，他要是考上了，我就放电影！”刘大爷拍拍胸脯保证道。 梁思远嘿嘿笑着说“刘大爷，我看您就说说，你知道别人都说你什么---气管炎，你们家，你说了不算，这我们当小孩的都知道。” 刘大爷一听就急了眼：“哪个王八蛋说，再说，我可揍你们俩啊。” 虎子也笑着说：“你别急啊，大爷，我们俩也不相信这事，那您说话算数了？” 思远接着说：“大爷是什么人啊，随便放个屁，也能把地给砸个坑。” 老刘一听，急着说：“你们俩还别跟我打哈哈，要是他能考上，这电影我还放定了。” 梁思远回到家，发现家门口坐满了人，梁思远车没下便开始嚷嚷着：“叔叔大爷们，让一下，让我过一下，哎呀！碰着你了。” 梁思远的母亲李小云正在做鞋子，看到思远，便笑着骂到：“碰到人了，还不下车，让你爸看到非打死你不可”，说着，跟着车子就进了家，进了屋子就问：“分数下了？考上了没。”其实，李小云早知道分数了，背着已经打听过分数了。 “妈，我先喝口水再说，”说着，就舀起一大瓢水，咕咚咕咚的喝起来。喝完就问：“妈，咱门口怎么坐那么多人，是不是谁家出什么事了？” “啊，商量浇地的事情。你考多少分？梁虎考的怎么样？”李小云手里一边做着鞋子，不慌不忙的问着。 “你别管，反正我们俩都考上了。”思远炫耀着。接着又说：“妈，你这是给谁做的鞋子，要是给我做的，我可不穿。” 李小云看看了说，“你比虎子好多了，他们家兄弟姐妹多，父母照顾不过来，你看梁虎穿什么鞋，你还不满意，非得让你吃吃苦才行，明天就跟你爸去地干活。”思远他妈盘算着，孩子长这么大，从小都没让好好干过活，怕累着，怕影响学习。这回得好好锻炼他一下。 “妈，我还有任务呢，还得好好学习一下，不然到县初中学习赶不上人家怎么办，我爸干啥去了？”梁思远轻车熟路，每次让干活，总会拿学习做挡箭牌，套路简单，但是奇效。 “你爸去你会计徳奎大伯家里商量事了，你吃碗饭和虎子到你老师家去问个好，多亏人家李老师了。不然你能考上么？饭做好了，等会自己记着吃饭。”李小云说完就出去了。 思远答声知道了，就倒在床上，心想，晚上得到老刘家去一趟，唬他一下，至少得蹭顿饭，想着就乐着睡着了。 第一章 考学 第二节 李老师 思远一觉醒来，已经过了大晌午了，他突然想起母亲嘱咐他到李老师家去一趟。思远觉得他确实应该到李老师家去一趟了。 李老师不仅是他的老师，还是他爸的老师，李老师是一个民办教师，自从嫁到梁庄，就拿起书本开始教书了，到现在已经差不多30年了。 思远起床，顺手抹了把脸。就出了门，见各位叔叔大爷还坐在门口唠嗑，也没细听，模模糊糊的听到好像关于庄稼的事情。 思远想了想，自己这样干巴巴的去李老师家终是不妥，应该和虎子带点鸡蛋。想到这里，就问母亲要了5元钱。 思远到虎子家，看到虎子妈戴着围巾正在洗菜，就喊道：“婶，虎子在不在家？” 虎子妈一听，头也不回便说道：“什么事啊，干坏事可别拉上我们虎子啊。” 思远笑着说：“我们要到李老师家一趟。” “你说你们俩在一起干的坏事还少么，前天隔壁孙婶还骂呢，说他们家的鸡少了一只，这事准是你们俩干的。”虎子妈半骂半说着。 思远一听，就知道，肯定是虎子禁不住他妈考验，就老实交代了，这事想瞒也瞒不住了。就装作很委屈的说：“你还说呢，婶婶，那天要不是你们家虎子，我才不会干呢，虎子说，你们家每次给地上水的时候，孙婶就偷偷把拦水垄扒个小口，让水往他们家流，虎子心里不忿，就戳到我就跟着他偷鸡，我还劝他不要做坏事，他就是不听。” 虎子在屋子听到了，跑出来就说：那天要不是你说会做叫花鸡什么的。我才不会帮你偷呢。虎子妈听到，在围巾上蹭了蹭手，顺手抄起扫帚，撵着虎子就打，嘴里骂着：“我让你还敢说。” 正在这时，虎子爸建国沉着脸从外边回家来，看到这种情形，就骂说：“干什么呢，都不能安静会儿！” 思远趁势打了声招呼。 虎子妈收了扫把，问道：“事情商量怎么样了？奎叔怎么说的？” 建国脸不改色的说道：“还能怎么说，庄稼要紧，晚上就去浇地！”说完就直接奔屋子去了。虎子妈给了虎子五块钱就跟着进了屋子。 思远和虎子俩人买了十元钱的鸡蛋就奔李老师家去了， 李老师年纪大了，丈夫年纪也大了，两人只有一个女儿，还不在身边。如果不是村子里她的学生们，她现在就不知道怎么维持生活。 俩人刚进门就发现李老师还在床上躺着，就放下鸡蛋，问了好。李老师笑着说“看到你们啊，我太高兴了，还没吃饭吧？我去给你们找点好吃的。” 李老师下了床就去打开了橱柜，摸出一包黄纸包的酥饼来，拿出两个酥饼，俩人连忙接过。李老师这才说道：“你们一来，我的病就全好了，听说你们俩考上县城了，我太高兴了。记住：以后就要出去上学了，千万要好好学习，不要贪玩，考上大学，才能跳出我们这穷地方。其实呢，我早看出来了，你们将来啊要比你们父亲要有出息的多，你们父亲的那个时候啊，是时运不济，才上不成学的。你们两个碰到好机会了，要珍惜机会啊。”思远和虎子对父辈不是太了解，所以听的不是太明白，只是知道老师对自己弟子的殷切希望。 过了会，李老师又说：“思远，你记不记得三年级的时候，你在作文课本里写的你人生的理想是什么？” “我想当一名像钱学森、陈景润一样的科学家”思远高兴的回答说。 “那你呢？”李老师问虎子。 “我要做当一名设计师，设计轮船，设计火箭。”虎子答道。 “你们小学时写的作文我还留着呢，当时我让你们都又抄写了一边，这不都放在我的箱子里。”李老师笑着笑，接着说：”你么坏归坏，但是呢，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实现你们的理想。” 两人又陪着李老师聊了会天，到了该吃饭的时间了，俩人就向老师告辞，说以后再来。老师想留下他们来吃饭，但是两个人觉得老师太不容易，就没留下来。 俩人出了老师家，路过老刘的小店，思远突然闻到一股子肉香味道，就说：“老刘家肯定正在炒肉，去他们家蹭顿饭怎么样？” “行啊，你不怕老刘媳妇？”虎子问道。 思远反问道：“怕就能肉吃到嘴里？” “我看算了，老刘媳妇很厉害的，上次你偷她小店风筝玩，她妈追着你整个学校跑，你都忘了？”虎子一脸嘲弄到。 思远忙说：“别提那破事了啊。” 俩人胡扯着就进了刘大爷家小店。 接着，思远就听到有人说：“思远，听说你考上重点初中了。” 思远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刘露穿着一身红花粗布衣衫，梳着马尾辫，桃子般的脸上收拾干干净净的。 思远没有回答，就问道：“刘露，打扮的这么干净，干嘛呢？跟谁相亲啊？” 柳刘露红着脸，说：“你们俩干嘛呢？” “没事，让你爸放电影来了！”说着，虎子嘿嘿笑着说道。 俩人穿过小店，进入院子，老刘的院子不大，但是收拾的干干净净，三间老式的瓦房。 “刘大爷在家么？什么时候看电影啊！”思远扯着破嗓子喊开了。“哎呀，大学生来了啊，快屋子坐啊，听你刘大爷说了，你们俩考上了，快屋里做啊。”还没有见到刘露妈，就听到刘露妈说开了。 俩人嗅着鼻子进屋了。 老刘坐在凳子上抽旱烟，刘露妈在炒菜，思远说：“婶婶，刘大爷可说了，我考上县初中，就给放电影，今天上午刚说的。不信，你问虎子。” “就是，上午大爷亲口说的。”虎子也凑合着。 刘露妈瞅着她丈夫说：“你都这么大的人了，跟两个小孩开什么玩笑啊？人家俩一看就是大学生的命，哪像你这么没出息？”，然后乐呵呵的冲着两人说：“该吃饭了，你们俩都吃饭了没？” “没吃呢！”俩人异口同声的说， “赶快回家吃饭吧！天不早了！”老刘说道。 “就是，天都黑了，家里肯定没饭了。”思远厚着脸皮继续说道。 “是啊，妈！让他们留这吃饭吧！”刘露也这么说。 “说的也是，今晚他们梁家的人肯定都早早的吃了饭，准备去挖坝了。”刘大爷心虚说道，“要不就留他们吃顿吧。” “行！”刘露妈居然这么爽快的答应，让思远感到很意外。但又很高兴。 思远和虎子两人也不客气，围着桌子一屁股就做了下来。刘露妈上了饭菜，嘴里还说着，小孩子多吃点。思远也不客气，拿了筷子就吃了起来，嘴里还不住的说，婶婶做的好吃。虎子看到刘大爷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就问：“大爷，那个，你说我们村要挖坝，是咋回事？” 老刘在凳子上敲了敲手里的旱烟竹竿，不紧不慢的说：“你们俩没看到咱们地里的庄稼旱成什么样子了，再不挑坝浇水，你们俩就别上学了，就算你们爹再有能耐，去哪弄钱。” “就是，你说这八里庄的人怎么这么霸道，年年在上游修坝截咱们村的水。今年大旱，河水肯定少，就算今天把水坝挑了，能不能过今年的大旱，还是问题。”刘露妈絮叨着。 刘露也挨着思远坐到了桌子旁，顺手给思远夹了点肉，嘴里还说着，多吃点，别客气。思远觉得挺不好意思，看了看虎子。刘露给虎子也夹了块肉，虎子却装到什么都没看见。 思远和虎子吃完饭后，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思远说婶婶做的太好吃了，比李小云做的都好吃。虎子更绝，说宁愿做她的干儿子。弄得刘露妈挺满足的，好像多了两个大学生儿子，让下次还来他们家吃饭。俩人又寒暄了一会，说出去找同学玩。刘露也跟着出去，三个人一块出了门。 第一章 考学 第三节 打牌 三个人到了梁强家，正好张华也在，正好凑成一桌牌。几个人都是同学，他们的父亲是同一辈的。 梁强故作不知的问思远和虎子考上萍乡县中了没，思远谦虚说一不小心考上了，张华马上拍马匹说，两位以后上大学了，出了门就是当官的，千万别忘了兄弟们。思远和虎子客套了几句，厚着脸皮说，父母都能忘，就是不能忘了兄弟，顺便也恭贺了一下张华考上了乡初中。几个人寒暄了几句，觉得无聊，就商量打牌赌弹珠。 虎子发现梁强父母都不在，就问梁强：“你爹妈干吗去了？”梁强说爸妈吃完饭就出去了，说去浇地，晚上可能不回来了。 几个人又寒暄了一会，便开始玩牌。刘露不玩，说自己看看就行了。刘露站在思远身后看牌。思远一开局就连输了四局，搞得很是郁闷。便迁怒于刘露道：“都是你扫把星站在我后边，害得我输牌，你站远点。” 刘露很委屈的挪了挪身子，就去看虎子的牌，虎子也不让看，说，晚上在她家吃饭的时候，刘露给夹的肉少了点，搞得梁强和张华嫉妒的说了一通，刘露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思远身后，思远也觉得不好意思，就让她替玩两局。 张华说：“还是你们俩近，我看啊，思远就是肉吃多了，心思还在肉上，才输牌，我可是几个月都没吃肉了，谁可怜可怜我啊！” 思远顺手抄起苍蝇拍，拍了只苍蝇，便嘿嘿说道：“肉有了，你吃不吃，新鲜的。”众人听到便大笑了起来。 接着，刘露赢了两局，有点飘飘然。 刘露自吹道：“我天天看我妈打牌，都看腻了，两圈牌下来，我就知道你们手里有什么牌了。思远，你看我怎么赢他们。”刘露又赢了一局。 “这个，还是人多好办事。”虎子好似自言自语道。 “就是，要是有个女的替我打牌，输了也值啊。”张华一脸坏笑。 思远觉得脸上有点挂不住，便让刘露挪了位置。 刘露一脸的不高兴，就冲着张华说：“连个女生都赢不了，要不人家怎么都叫你张“花”呢！”。众人听了，又是一阵笑。 张华有点恼，边说：“我是不行，但也不会给男生偷自家东西。” 思远生气，骂到：“妈的，你再胡说，我跟你急啊！”其实，思远每次想到偷风筝这件事，心里就内疚。 那还是去年春天，思远和虎子迷上了放风筝，可是又没有钱买风筝。见老刘家小店进了些风筝，思远惦记了很久，就骗刘露，说：“刘露，听说你们家小店有风筝，能不能偷出来玩一下，玩两天，再还回去，你妈不会发现的。”刘露说行，结果思远和虎子玩了两天又两天。 刘露妈查账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个风筝，就问她女儿，刘露见瞒不住，就交代了。思远被刘露妈追的满大街跑，后来还是李小云出了钱。 事后，思远觉得刘露出卖了他和虎子，就冷战了刘露一个多月。后来，思远生病了，一个多星期没有去上学，刘露每天都给帮着抄笔记，并托虎子带给思远，搞得思远很是过意不去。 第一章 考学 第四节 警察 那天晚上，思远回到家，发现父亲不在家，也没多问，心里估摸着父亲去浇地了。第二天一早，思远和虎子照常去上学，虽然见着同学，继续说笑，但是思远明显感觉到有些不一样了，好像无形中有条隔膜把他们俩和众人隔开了。 中午放学回家的时候，思远和虎子路过街口，看到一群人围着村委会门口，俩人好奇，便挤进去看个明白。思远一看便呆住了，只见梁强的父亲梁发展抱着电线杆蹲坐着，扣着明晃晃的手扣。梁强妈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好像嘟囔着什么，村大队门口还停着一辆吉普车。 只听有人说是，梁发展拿铁锨拍死了八里庄的人，又有人说没死，反正拍的不轻，估计没半年那人是起不来了。有人煽动大伙说：“不能让派出所把人带走！”有人说：“把车给他砸了！”众人这么一来一去就要动手。 这时，只见村里二傻过来凑热闹，二傻是村里的懒汉，好吃懒做，早年媳妇跟一走街串巷的跑了，才被弄得半疯半傻。众人看是二傻，就调侃说：“二傻，八里庄的人开车欺负到咱们头上了，你敢不敢把车给他砸了”，又有人说：“二傻，你要是不敢，你就是孬种，要不，你媳妇怎么跟人跑了。”二傻就怕别人说这个，脑门上青筋绷起多高，他跳起来，拎着递过来的锄头，照着车上的两扇玻璃就砸了下去。众人看了一起喝彩，说二傻砸的好，二傻是英雄。 这时警察听到声音也从屋里跑出来，腰里还别着手枪，后边还跟着村长梁旺家和会计徳奎，还有思远他爸。警察还没说话，村长就骂开了，“这是谁干的事，还嫌事情闹的不够大。”众人也不敢吭声，但心里都认为砸的好。 二傻早看到了警察，趁着警察没看见，顺手就把锄头扔在地上，跑了。村长又连忙跟两个警察道歉，说民风太恶劣，回头给他们再上上教育课等等。警察见没人吭声，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东西来，胖警察一眼就瞟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思远和虎子，三步并做两步来到思远身旁，很和蔼得笑着问道：“小朋友，能不能告诉我是谁砸的车啊？”众人听了，都紧紧的盯着思远看着。思远扭着头看了看父亲，发现父亲黑沉着脸，思远觉得不好，紧张的没吭声。那警察继续说：“小朋友，老师怎么教你的，可不能说谎话啊！” 思远想了想，说：“警察叔叔，我们没看见，”虎子也急忙说：“报告警察叔叔，我们没看见，我们从不说谎话，你看，我还是少先队员。”说着把自己脖子上系着的红色领巾晃了晃。思远又看了看父亲，发现父亲的脸缓和下来。这时，村长让大家都别围着了，该干嘛干嘛去。村民都散了开些，离得的远远的看着。虎子拉了拉思远的胳膊，俩人就回家吃饭了。 后来，思远从门口大妈大婶那听说，村里给派出所出了钱修车，大伙又兑了些钱给派出所，才把梁发展给弄回来。 放暑假的时候，天气也热了起来，也到了收麦子的时候了，临放假的那一天，思远觉得，自己就要离开梁庄小学了，有点依依不舍，说不清楚也弄不明白这是一种什么感觉，总觉得自己欢乐和笑声将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放假的最后一天，老师布置的任务还是那样，每个人除了做完暑假作业外，开学的时候记着上交九斤小麦，九斤小麦就成了民办老师的工资。 每年放假的时候，思远总会拉上刘露和虎子，还有几个好友一块去路边捡麦子，然后回家展成麦粒。除了上交给老师的，还能剩余些换西瓜吃。所以，早几天，思远就约了几个好友到时候一块去捡麦子。 第二章 暑假 第一节 捡麦 这天中午，思远吃完饭后，便和家里人说出去玩会。李小云嘱咐他有空到县城他大姨家去一趟，说他大姨要给他买一双球鞋，还嘱咐他不要跑太远，不要去洗澡等等。思远应了声就出了门。然后约了虎子、梁强、刘露、张华等一块顺着大河去捡麦子。 七月的北方，天气又干又热，太阳火辣辣的烤着大地，微风夹着热气吹着路两旁的杨树叶子，啦呼啦的响着。几个人顺着大河两旁的树荫朝八里庄的方向走下去。 几个人玩累了，发现还没捡多少麦子。思远就说：“出师不利啊，咱们的地盘是不是被别人给扫荡了？” “干脆偷点算了！”张华说。 “要偷也得偷他们八里庄的！”梁强愤愤的说着。 “前边就是八里庄了，趁没人，咱们要动手，就得快点。”思远严肃的说。 虎子有些不赞同：“这让老师知道了，可不好，你还戴着红领巾呢，思远！” “装什么先进啊，不是你偷鸡的时候了，你要是怕，我们几个偷算了。”思远愤愤的说。 几个人瞅了几块地，分散开各抱了两捆麦子。思远帮刘露把麦子打散开来，又用绳子扎好，放在刘露的肩头，然后自己照做了一捆。 这时，忽听张华笑着说道：“梁强，你小子太贪了！你们家是不是缺粮啊？干脆把你爸的驴车赶过来算啦！”原来，梁强因为父亲的事特恨八里庄的人，弄了整整两大捆麦子。麦堆太大，抗不上肩头。 虎子听了便说：“你能不能少弄点，你们家要是缺粮的话，赶明咱们再来一趟！” 梁强没办法，只能捡了捆小的背了起来，嘴里还说着：“谁都别跟我抢啊，明儿来，我把这捆也得弄走。” 众人背好麦子，就沿着河流往回走。走累了就捡了块树荫就地休息。这时，虎子建议大家去河里游泳，思远说不去了，自己替大家看麦子。 思远闲着没事，便偷眼看了看刘露，发现刘露红扑扑的脸上岑出一层汗粒，那汗粒映射着从树叶里撒落下来的阳光闪闪发亮，越发显得好看。就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去摸那汗粒。这时，刘露突然回过了头，吓得思远连忙把收缩了回去。 “你想干吗？”刘露静静的问。 “我看你头上落了只大牛芒，就想替你赶开，现在它跑了！”思远倒躺在麦堆上看着蓝蓝的天，心虚的说着。 “哦，对了，我忘了问你了，你什么时候开学啊？”刘露若有所思的问道。 “9月3号，比咱们学校还晚了一个星期，可以多玩一个星期了！你跟张华什么时候开学？”思远很得意的笑着问。 “我是8月底，你在县里有空就去找我玩啊！”刘露有意无意的说。 “知道了。”思远说道。 “你快看那鸟窝！”思远用手指了指树上，“我去掏个鸟蛋？”思远很激动的说。 刘露顺着思远的手看了看，果然发现树顶端的三个树杈托着一个鸟窝。思远跳着跑了过去，抱了树就往上爬。不多会，思远就离那个鸟窝只剩下一人高了。但树干却越来越细，可依撑的树杈也越来越少。思远抱着树干休息了会，往远处眺望了一下，湛蓝湛蓝的天，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的田地尽入眼帘，思远闭着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麦香味扑鼻。 多少年后，思远还是不能忘记这熟悉的味道。 思远睁开眼睛，发现八里庄那边来了四个人，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也背着麦子。和自己一样，估计也是捡麦子的，思远心想。 那四个人来到树下，就问刘露：“嗨，这是谁的麦子？是不是偷的？” 思远低头看了看，发现有一个胖小孩在盘问刘露。那孩子说着就要去拿地上的麦子。刘露顺手便推了那胖子一下，嘴里说道：“谁的麦子，你管得着么，反正不是你的。”这时，胖子身边一高一低俩小孩顺手拉着刘露两个胳膊，便把刘露拽倒在地。刘露挣扎着喊：“思远！思远！你快下来！” 思远看到这种情形，抱着树就往下滑，刚落地，脚还没站稳就骂道：“你他妈的没事干，找架打啊，你们活腻歪了。”那胖子也突然一愣，发现身前站着一个人。比自己高半头，脸庞稍黑，紧握这拳头，三步做两步就跑到了那女生跟前，照着自己的两个同伴给了两拳，又踹了两脚，胖子觉得这人太彪悍了，心里有点怕。这时，思远扶起刘露说，你快去叫人，我在这看着。 这会儿，思远看了看胖子，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狠狠地说：“你把麦子放下，咱们没事，否则，你他妈的别想走。” 胖子使劲甩了甩，没甩开思远的手，自己人多，就壮着胆子说：“我不放，你能咂得？”说着给旁边的人使了使眼色。 几个人把思远按翻在地，拳打脚踢，思远死死的拉着那胖子的手没松开。过了会，虎子，梁强几个就从河里出来了，看到情况，一人照一个就把那几个人拉开了。思远得到机会，便拉着那胖子的手腕，翻身便将胖子骑在身下，一只手扣住胖子的脖子，一只手伸手抓了把沙土按到胖子的脸上，骂着：“叫你妈的敢踢我！” 思远打得有点累了，便站起身来，拉了拉虎子，说：“别打了！”几个都停了手，思远看了看那胖子问：“你叫什么名字？” 胖子蹭了蹭嘴角的血也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梁思远，梁庄的！你记着啊！”思远不客气的说， “我叫赵晓军，八里庄的，”胖子坐在地上说。 思远看了看胖子那怂样，说：“算了，让你们走吧！” 胖子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沙土，捡起自己的东西，看了看思远，又看了看梁强，领着身边的几个人走了，可刚走半里地，胖子觉得心里气不过，回头就骂梁强和思远，边跑边骂。 梁强和思远也回骂了几句，也追着跑了几步，可距离太远，没追上。真他妈的晦气，思远想，下次见他们，非得再揍他们一顿。 这时，刘露看到思远的胳膊上的一道血口正往外涔血，就顺手拿出手帕把伤口包了起来。 若干年后，思远回忆起这件事，还记得，那天下午还未回到家里，他就把那显眼的手帕扯了下来塞在短裤兜里。后来，他还骗他妈说胳膊上的伤是自己爬树不小心挂伤的。而那个手帕思远就一直珍藏着。 第二章 暑假 第二节 县城 麦子收完后，又种上了玉米，天气变得越发的炎热，思远没事干，就打算约虎子到县城他大姨家玩，再买几本书。 第二天，思远一早到了虎子家，虎子父母不在家，兄妹几个正在看电视，虎子兄妹四个，他大姐梁淑娟在乡里上高中，弟弟梁小军读二年级了，小妹梁小蕊年纪还小。思远给虎子大姐打了声招呼，说明了来意，并说晚上可能不回来了。虎子也觉得呆在家里有点烦。思远又问大伯和伯母干什么去了，梁淑娟说，到队里开会去了，村里要选村长了等等。 虎子收拾好东西，就和思远出了门。 大姨家虽说在县城，但是并不富裕，大姨在县城上班，大姨夫孙大兴是警察，俩人工资刚够日常开销。思远进屋后，发现大姨夫、表哥都不在家，就陪他大姨聊了会天。而后找了空，便和虎子出了门。 两个人兴致勃勃地到了书店。新华书店是全县城最大的书店。以中学生和小学生的书为主，还有就是一些古典和现代的文学书籍。 俩人挑完了书，忽然，思远闻到一股子清淡的不知名的香气，便扭过头看了看，发现身旁站了一个年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生。那女生头上扎着马尾辫，眼睛大大的，穿着白色连衣裙，脚上穿着一双明亮的皮鞋，手里也捧着一本书--《平凡的世界》，女生的脸白皙而清秀，显得很是秀气。只见她微微蹙着眉头，正津津有味地看书。思远看了看自己，觉得有点自惭形秽，心想，还是有钱好。 俩人便付了帐，出了门。也快晌午了，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买卖小贩的特多，那女生跟着出了门，一会便没入人群中，不见了踪影。思远和虎子东看看西瞅瞅，转眼拐入一个僻静的小巷子，思远忽然听到前面女生喊叫声，便对虎子说：“前边肯定有热闹，看看去！”俩个人紧走了几步远，思远见书店那个穿连衣裙的女生推着自行车靠墙站着，身边还站着两个男生。 只听女生略微带着哭腔说：“张立伟，你把书还给我吧？我还要回家吃饭哩。” 其中一个略高的男生说：“我先看看再还你。又不是不还你，急什么！” “我刚买的，还没看呢。” “就是刚买的我才看呢，要是破书，我才不看呢！”那男生厚着脸皮的说着。 “不行！”说着，女生就伸手去抢书。 那男生往后退了几步，一伸手便把书仍到了旁边堆砌的红砖墙上。说：“想要书啊，自己找去吧，你能拿的到，便是你的！” 那女生站着砖墙边，伸开手离墙头还差了半人多，于是便支了自行车，打算站在车座上拿书。但书没拿到，自行车倒翻了，女生气的直哭。思远看了，心中不忍，便紧走了几步到女生近前，说：“别哭了，我帮你捡。” 那女生止住哭声，连忙道谢。 思远支好自行车，让虎子扶着。他拿了书，递给女生，问道：“《平凡的世界》，这是什么书啊？好看不好看？是不是武打的？” “不是”女生回答。 “是不是动画片？” “不是”女孩笑着。 “不是武打的，又不是动画的，那两个男生抢什么啊？有什么好看的。”思远不解的问道。 女孩没有回答，到说：“刚那两个是我的同学。”说完，女生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又谢了思远和虎子。 三个人刚走到胡同口，突然被两个人挡了路口，思远一瞅，还是刚刚的那两个男生。只见那个高个男生冲着思远和虎子说道， “你们两个是哪的人啊？敢管我的事？你去打听打听，这条街谁当家。” “你们俩要是再挡路，我回头告诉老师去。”女生说道。原来那高个叫张立伟，矮个的叫刘涛。 虎子拍了拍思远，趴在思远耳边说：“别人的地界，我们得小心点！” 思远也趴在虎子耳边说：“怕什么，你没见电视上那些当土匪都这样，别被他们唬住。” “我们是什么人，你管的着么？”思远说道。 “我管不着，但我告诉你，我爸就是管这条街的。”张立伟说道。 “我爸还是公安局长呢，整个县城都归我爸管！什么时候想进监狱，我让我爸给你留个位置。”思远唬道。 高个被唬住了，一时间想不到其他词。结结巴巴的说：“你骗人？” “废话多，想打架就上！”思远趁热打铁的说道，就从地上捡了块转头往高个胳膊上拍去，思远也没想真拍，就是想吓唬他一下，谁知那俩人一回身，头也不回就跑了，嘴里还说着：“小子，你们等着，我去叫人。” “这俩人真够怂的啊！”虎子笑道。 女生谢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第二章 暑假 第三节 暑假 整个暑假过的很快，转眼间就到了八月份，一个月间，思远除了帮家里人干些农活，其余时间便是约同学打发时间。村里也没什么大些的事情发生，有的话也就是村民正商量着准备选新村长。 另外，梁强也要到萍乡县一中去上学了，梁强他爹出了些钱，给梁强买了个名额。思远心想这梁发展真舍得花钱，家里虽穷，但是关键的时候还是能拿得出四五千块钱的，但后来却听闻，原来梁发展是东拼西借，才凑够了这笔钱。 到了月末，萍乡一中就开学了，乡一中就在柳家庄，靠近柳家庄的庄口，正好位于萍乡镇和梁村中间，虽然村庄之间是邻居，但是距离较远，差不多也有十几里地，所以梁村的孩子们在外地上学，一般都选择住校。 刘露和张华要到乡里上学，提前要走。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觉得应该到学校看看才对，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可是大家都觉得应该这么做。思远沿着学校的围墙走了一边，又挨个的摸了学校的杨树。最后走到自己的教室。又唏嘘感叹了一番。 难忘的小学生活就这样结束了！ 第三章 初一年级 第一节 帮派 转眼间，就到了萍乡县第一中学开学的日子了。开学的前天夜里，思远激动的一夜没睡，一大早就准备好了行李。到了学校，查看了分班情况，交了钱，认了教室和宿舍，三个家长便回去了。 思远和梁强分到了116班，虎子分到了117班。思远和梁强又想方设法跟宿管科的老头软磨硬泡，想调到了一个宿舍，刚开始老头死活不答应，好像是别人要吃他的肉似的，可等到思远送了包香烟，老头态度立马转了过来。 思远他们宿舍共有七个人，一张大通铺，从墙这头到墙那头，每人占大概一臂宽的位置，思远靠着墙角和梁强挨着。 思远对同室的吕利方印象很深，这个家伙很能侃，说话很夸，记得在宿舍第一次见面时就跟思远说：“兄弟，这片我熟悉，以后跟我混吧！” 思远听了，只是嘿嘿一笑道：“好，以后有事，还要多麻烦兄弟了。” 学校食堂没有城市般的现代化，是很老式的大锅饭，没有所谓的桌子凳子，都是蹲在地上吃饭，吃饭时远远的听着，叮叮当当像打仗一样，因为僧多粥少，动作慢了，就吃不到嘴里。学生们为了方便，省钱，往往是几个人合伙打饭，轮流刷桶。 三个人购置了餐具，磨蹭到下午五点半后，早早的吃了晚饭，又随处转了转，只等晚上上课，听老师安排。 晚上，思远和梁强一进教室，便大吃了一惊，只见教室里黑压压的坐满了人，教室后边还站了一排。思远心想，招的人好像那个这么多吧，没办法，也只能和后边同学挤挤了，想着就往后边走，可刚走到过道后边，便听见有人喊他的名字，思远扭头看了看，发现是吕利方正站在凳子上喊着让他过去。思远便拉着梁强挤一同挤了过去，原来吕立方帮他占了位置。 “多谢了，哥们！”思远客气了几句，顺便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他这位同室同学，流行的分头，三七开，鼻子小而巧，眼睛也不大，穿着白色汗衫，看上去很机灵。 “不用谢了！都是一个宿舍，铺位也挨着，以后跟我混了！”吕利方客气了几句，又问到：“思远，你是哪里人啊？” “梁村的，你呢？” “我家就在这，萍乡镇的！”吕利方说道。“我以前没事，经常来学校溜达，所以我对这里很熟悉。以后你们想去哪，就可以来问我。”吕利方显出很是得意。 思远冲他点了点头，笑了笑，答了声好。 “哥们，你听说过萍乡镇的两大帮派么？”吕利方没事炫耀着话题。 “什么帮派？这边还分帮派？”思远有点吃惊。“当然了，你刚来，还不清楚，以后可得注意了，就咱们学校来说，有好几个三年级的学生都是帮派的人，三年级的朱海波是群英帮的老大，朱海波家里特有钱，父亲是咱们县长，他妹妹就朱小娟就咱们班的，她的分数可是咱班第一名！”说着，吕利方四处看了看，自言自语道“她不在，好像出去了。”接着又说：“还有黑虎帮，黑虎帮的老大是二中的刘黑子，帮派的势力大部分都在二中。” 接着，吕利伟又四处看了看，说“你看到后排坐的那位了没，那就是群英帮的老二，叫王大雷，已经留了两级，他爸开舞厅的，特有钱。”思远扭头看了看，发现那个叫王大雷的正趴在桌上睡觉，王大雷的身材很壮，头发乱蓬蓬的，一个人独占了一张桌子，好像确实很霸道。 俩人正聊着，就听见有人说，班主任来了，别说话了，思远抬头看了看，发现外边进来一位穿着深色衬衫的中年女人，戴着眼睛，看起来文气，后边还跟着两个女生，一个梳着学生头，一个扎着马尾辫。思远发现那个扎着马尾辫的有点眼熟，便问吕利伟：“那两个女生是谁？” 吕利伟：“那个扎辫子的女生就是朱小娟，原来也在二中上学，和我是同学，另一个是贺梅，留级的，好像群英帮老大朱海波追过，但好像没追上。” “哦，”思远若有所思的答道，暑假和虎子来县城的时候好像见过那个朱小娟。 这时，班主任走上讲台，很客套的宣讲了几句开场白，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周彩桦，接着又介绍了身边的两个女生，留着学生头的女生叫贺梅，以后便是班长了，梳着马尾辫的叫朱小娟，以后是学习委员。 全班学生一共86名同学，46名高费生，人多，桌子不够用，周老师又安排几名学生到学校工房要了十几张桌子和配套椅子，将整个教室安排的满满的，思远和梁强找了张靠后的桌子，俩人吸着肚皮挤下了。思远坐着感觉有点别扭，便扭过头往后边看了看，发现后边一兄弟长的一双青蛙眼，大嘴，嘴唇上翻，露出牙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青蛙居然占了将近两张桌子的宽度，屁股还顶着他后边的桌子。 思远笑着说：“兄弟，你叫什么名字？” “彭晓亮！你呢？” “梁思远，”思远停顿了一下，清了清嗓子说：“我说，哥们，能不能把你的桌子往后边靠靠。你不觉得又点挤么？” “哥们，后边的也在一直挤我，”青蛙一脸不忿的说。 “那你跟后边的说一下，都往后边挪挪位置”思远忍忍说。 “你自己说！”青蛙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思远回过头看了看，发现周老师正好出去了，只剩下两个班干部在安排发新书的事情。思远冲着梁强示意了一下。俩人转过身，思远搬着青蛙桌子的一边，梁强搬着青蛙桌子的另一边，使劲往后掀了过去。青蛙的身子靠着后边的桌子，身体本来就不平衡，被思远一这么搅和，给弄了一个后仰翻。 教室本来安安静静的，被他们这么一搅和，都伸长了脖子往这边看过来，青蛙觉得很没面子，嘴里不干不净的开始骂骂咧咧。思远从小就听不得别人骂他，顿时脸色发红，狠狠的瞪着眼睛说道：“你小子再骂人，我可要拍你了。” 青蛙觉得丢人，心里想就这么了事，太没面子了，但又不是眼前俩人的对手，正好看到班长贺梅来到身边，青蛙似乎捡到了救命稻草一般说：“班长，你看，他们两个闹事，把我桌子推翻了。” “你说清楚！”班长虽是女生，但大权在握，也摆足了派头。 青蛙眼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土，寻求同情的说：“他们俩把我桌子弄翻了” 贺梅看了看思远和梁强问：“你们俩为什么把人家桌子掀翻？” 思远没吭声，倒是梁强的嘴快，解释了一下。这时，学习委员朱小娟也过来了，她若有所思得盯着思远看了一会，想了想，便说：“班长，我看算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赶快发书吧。”贺梅说：“好吧，你们的事情以后有空再找班主任说吧。” “你们俩听着，这事不会这么算了，我有后台，不信，咱们走着瞧。”青蛙没讨到便宜，但又不想失了面子，说道，“你们俩会后悔的。” “好啊，我等着你！”思远也不想失了面子。 第二节课，班主任周国安又重排了全班的座位，并安排了其他的委员和小组长。思远个字高，便和梁强坐到了最后一排，但有幸成为小组组长。思远的另一边是那位是吕利伟，而吕利伟的同桌是王大雷。 吕利伟看了看思远说：“这么巧啊，兄弟，又成邻居了。对了，刚才你和那长得像青蛙的闹什么过节啊？” “没事，那小子，没事找茬，我就教训他一下。”思远拔了拔胸脯说道。 “就是，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你看到坐他后边的女生，敢怒不敢言，我现在还想上去凑他两下，刚才算是便宜他了。”梁强也夸夸的说道。 吕利方仔细打量了一下思远和梁强说：“兄弟，佩服佩服，不过，你们可得小心点，这县城的地界可不好混，到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到时候挨打都不知道怎么挨的！” 思远一听觉得有理，但口气依然不改得说道：“我又不是被吓大的。” “对了，以后你就是我们组长了，以后学习上的事情，还要兄弟你多照顾照顾。”吕利伟话锋一转说道。 “那是一定。”思远忽然又找到了小学时当班长的感觉。 思远刚开始还觉得吕利方这人挺客气的。可后来，思远觉得这小子太滑了，早给自己下了套，王大雷和他从来不写作业，每次都得抄思远的，搞的思远被老师批评了好几次，但是思远从小到大这种事经历的多了，所以每次见到老师也对答如流，每次都推脱，自己写完作业就放在桌子上了，至于别人谁看了，他也不清楚。老师拿这事也没办法。 思远来到新环境下，刚开始一个月，还觉得很是新鲜，可后来，就有点吃不消，天天晚上自习到十点钟，早上五点半就得起床，跑操。一个月下来，搞的迷三倒四，严重的睡眠不足。不过令思远感到惊讶的是，居然还有人晚上拿着手电筒挑灯夜读，并且号称萍乡县一中的学习传统。 第三章 初一年级 第二节 打劫 这天，吃过晚饭，思远正在写作业，王大雷突然跑过来拉着思远就往外走，找个僻静的地问道：“思远，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没有啊，我能得罪谁啊？”思远头也不抬的说道， “昨天，有人拿20块钱请我们老大揍你一顿。”王大雷夸张说道：“不过，我跟我们老大说你是我兄弟，就给顶回去了。” “那多谢了！兄弟。我会得罪谁啊？”思远说道。 “你肯定得罪人了，再想想看，得罪谁了？”王大雷说道。 思远心想，要说得罪谁，八成是彭晓亮，我就得罪过这一个人。“估计是彭晓亮，我就得罪过他一回。”思远若有所思的冲王大雷说道。 “那你可要小心点了，我们群英帮不管，但不能保证别的帮派不管。最近你还是少到学校外边走动。”王大雷压低声音说 当思远听到有人跟他过不去，搞的心情连续紧张了几天，后来心想，是祸躲不过，反正要来，还不如让他痛痛快快的来，省的天天惦记着这些破事，还坏了心情。思远打定了主意，就把事情和梁强和虎子说了一下，让两个兄弟帮他拿主意，梁强性子比较急，吼道：“怕什么，大不了跟他们拼了，要不，咱们把彭小亮约出来，再揍他一顿，让他以后学乖点。” “不行，咱们刚来，这边的情况不太了解，别弄出祸来。”虎子小心翼翼的说。“我看，这事还是交给学校处理比较好。” “瞧你那怂样，咱怕过谁啊？”梁强气呼呼的说。 思远沉默了一会，说：“虎子，你太老实了，必须得想个法子整那青蛙一次。” “行啊，但我们可千万别做的过火了，不然被老师知道了，这学校都上不了了。”虎子说道。 “不就是打架么，谁怕谁，大不了，豁出去了。”思远说道。 到了周六，学校放假，思远三个在回家的路上被黑虎帮的五六个人给截住了，吕立方说过，黑虎帮的刘老大长的又黑又壮，他父亲是倒卖烟酒生意，家里很有钱，但这家伙经打劫低年级的学生，收点保护费，喜欢发点小财，并且经常逛台球厅、录像厅。 果然，刘黑子见面就说：“是不是叫梁思远？有人买票让我凑你，但是呢，我不想打架，你破费一点算了，给30块，咱们了事。” 妈的，30元，我一个多星期的生活费，思远心想，这厮他妈的也太黑了。想到这里，思远说：“别说30，我现在兜里3毛都没有，不信你搜搜看，搜多少全都是你的。”其实，思远兜里揣着100元的票子，要是真给搜走了，半分钱也不会留下。 “没钱，就把自行车留下。”刘黑子说着冲旁边的几个弟兄摆了摆手，就要抢车。 “老大，我下个星期给你带点钱过来，行不行？”思远见情况不对，就顺驴下坡的说了几句。 “下个星期一晚上，记着到你们学校门口的台球厅找我，把钱带过来。”刘黑子见目的达到，很知足的说道。 “怎么办，真给钱啊？”回家的路上，虎子问。 “鸟！我撕了，都不会给他，”思远狠狠的说道，“刘黑虫太黑了，想两头吃钱。” “那怎么办？要不，我们请假算了。”梁强问道。 思远笑道：“躲过初一，能躲过十五？这事得找学校领导，让保卫科的跟我们一块去，这种人就会欺负老实人，我可不能让他们在我这收钱收顺手了。” “我看，还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别硬碰了，鸡蛋碰不过石头，我们是学生，跟他们不一样。”虎子说道。 “虎子太没出息了，我看思远说的对，我们家的狗吃肉吃顺嘴了，连馒头都不吃。这次要顺手了，下次估计还得跟我们要，大不了就拼了，谁怕谁，妈的，明天我就去买把刀！”梁强也说道。 “别冲动啊，这事得听我的。”思远若有所思的说道：“我爸说，唱戏还得有个开头，结尾，杀人也得给顿好吃的，现在我们还没到拼命的时候。” 周一到了学校，思远和梁强直接就奔保卫科说明了情况，并且添油加醋的说已经被打劫了两次，再交钱，这个月就没饭吃了，俩人把自己说的要多可怜有多可怜。果然，保卫科的没费力，就把刘黑子一伙拎到了保卫科。后来听说，黑虎帮被弄得跟孙子似的，蹲在地上跳了好几个小时，叫干嘛干嘛，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不过，后来又听说，黑虎帮的放出风，说要把梁思远给废了，但是只是说说，也没见什么行动，后来又听吕立伟说，刘黑子跟了台球厅，外号叫刀疤的老大，后来还跟群英帮抢地盘，等等，后来，青蛙也被迫加入了黑虎帮。 不过倒是梁强上心，从此以后，兜里总是揣着一把水果刀。 第三章 初一年级 第三节 考试 转眼就到了期末考试，思远也没怎么准备，总觉得，晃晃悠悠，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到了期末考试，县中历来很重视期末考试，学生的考试成绩不仅跟学生的荣誉相连，也跟任课老师的奖金的有联系，所以，距离考试还有一个多月，任课老师就天天将考试挂在嘴上，弄得好像期末考试考不好，大学就甭想上了。搞的学生们整天都紧张兮兮的。 过阳历年的时候，班级集体搞了一次晚会，张灯结彩，缓和了考试气氛。因为是第一次过那样的晚会，思远印象很深，还记得那个晚会的两个班的演员互相表演，虎子唱了一首歌，歌唱人民警察的，好像是“少年壮志不言愁”，歌声嘹亮，铿锵有力，感人心声，迷倒了不少女生，也获得了老师的赞赏，搞得思远也想跃跃欲试，但思远终究对自己的实力持怀疑态度，没有登台献丑，贺梅唱了首“花好月圆”，也是落的一片掌声。 晚会的结尾歌曲是“难忘今宵”，气氛到了高潮，搞得本来很活跃的气氛，最后蛮伤感的，贺梅、朱小娟几个女生还争相落了泪。不过，思远当时搞不懂，本来好好的气氛，干嘛要哭，有什么好哭的，好像要生离死别似的。 后来，虎子数落思远说：“这你就不懂了，这叫感情，生活是要讲感情的。没有感情的生活就像蒸馏水，怎么喝都没味道，跟你谈感情就叫对牛弹琴。” 思远说：“搞什么感情啊，才过了半年，哪来那么多感情。” 期末成绩下来了，思远考了第十名，贺梅和朱小娟是第一名和第二名。虎子在117班是第一名，第二学期，虎子顺利成章做了117班的班长。 突然有一天，班长贺梅找到思远说：“有封信，帮忙交给虎子。” 思远倒是奇怪，问了句：“写的什么东西啊，我能不能看看？” 贺梅倒是很恼的说：“信封了口啊，偷看信件是很低劣的，我相信你才让你转交的。” 思远还没碰到过这种事，就和梁强商量了一下，在梁强的极力怂恿下，为了满足好奇心，两个人把信打开看了下，信纸是带香型的纸张，好像是很值钱的信笺，上边写着很娟秀的字体： “我碰到了些难题，希望能和你探讨一下，晚饭后，图书馆见。——贺梅。” 梁强翻来覆去想多发现些什么，结果大失所望，思远换了个信封装了进去，给了虎子，也没说什么。 不过，下午在梁强的极力怂恿下，对虎子进行了跟踪，也没发现什么，俩人除了探讨一些学习上的问题，还是探讨问题，不过，令思远始终搞不明白的是，起初两个人是下午探讨问题，再后来，中午不睡觉，也粘在一起探讨问题，再后来，晚上也偶尔出去探讨问题。 后来，思远和梁强对虎子死缠烂打的盘问，思远说：按照正常逻辑推断，这探讨问题似乎也太频繁了，再探讨下去，会不会谈到床上去。不过反被虎子碰了一鼻子灰，虎子说：你们俩还小，什么都不懂，还是小屁孩两个，这叫互相切磋，看过武术电影没，切磋技艺，提高技能。梁强说，按照武侠电影里的一贯逻辑，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切磋，最后往往都能成为惺惺相惜的好友，不过男人与女人的切磋往往最后切到一块去。 事情就是按照梁强的逻辑的发展了下来，没过多久，俩人几乎形影不离，但是虎子就是不承认，再后来，放学回家的又多了一个人，四人通行，贺梅是柳家庄的，柳家庄原来是姓柳的多，后来随着人口的流动，村子壮大了起来，杂姓人家也多了起来。 第三章 初一年级 第四节 兄弟 过了两天，在宿舍，王大雷和吕立伟突然把思远说。 王大雷问：“思远，问你件事，那个梁虎是不是你老乡？” 思远点了点头。 吕立伟问：“梁虎是不是和贺梅有一腿啊？” 思远摇了摇头说：“哪会啊，人家俩是讨论学习问题，很正经的。别乱说啊！” 王大雷说：“兄弟，就是讨论问题也不行，贺梅早被我们老大给盯上了，让你老乡离远点，别没事找事。我们老大发话了，让我来管管，但是呢，我跟你关系不错，所以呢，我就来问问。” “这事可难办啊，是贺梅总是找我兄弟来讨论问题，什么事这一把巴掌可拍不响。”思远故意说。 “反正让你兄弟注意点就是了，别到处张扬。”王大雷很关心的说。 思远把消息透漏给虎子后，不料，虎子说：“这事我早知道了，贺梅跟我说的，朱海波总是缠着她，再说，我跟贺梅是讨论学习，还没到你说的那种地步，身正不怕影子斜。”虎子说的义正词严，在感情面前是义无反顾，把思远噎没话说。 又过了没几天，晚自习后，王大雷突然找到思远说：“我们老大让你和你同学到台球厅去一趟，就是问几句话。” 思远叫了虎子和梁强，加上吕立方、王大雷，五个人翻过学校围墙，到了台球厅，思远看到一哥们长的是白白净净，公子哥模样，跟朱小娟有点像，就上前说到：“你是朱海波吧？” 那人看了看答道：“是啊，挺有眼光的么，你们谁是梁虎？” “我”虎子答道。 朱海波斜着眼睛看了看，说：“你就是梁虎啊，听说你跟贺梅关系挺不错的。” “是啊，”虎子答道。 “我看不惯啊，你以后别骚扰她。”朱海波看都没看说道。 “骚扰人的事我从来不干，我和她是朋友关系。”虎子冲着朱海波说道。 “是么？”朱海波自言自语的来到虎子身边，说着，冷不丁的给了虎子一个嘴巴，虎子没敢吭声，不过，梁强看不过去了，伸手在身上摸了摸。 “我告诉你，离她远点。”朱海波又给了虎子一个嘴巴，说道，虎子怒视朱海波没吭声。 思远看不过去，上前搂住朱海波的胳膊，让虎子赶快跑，不料虎子倒没跑，梁强上去就给了朱海波一拳，接着朱海波身边来了几个打手，思远觉得自己腮帮子上挨了一拳，紧接着，有人嚎了两声，说：“被人拿刀给扎了”。人群马上分开了。思远睁开眼睛发现朱海波捂着大腿。梁强拿着染红的水果刀站在旁边，人群都躲得远远的。 思远冲梁强使了个眼色，梁强拉着虎子跑下楼了，思远紧跟着也跑了出去，回到宿舍，虎子说：“这次祸闯大了，要是被学校知道了，弄不好要坐牢啊。” 梁强一听也急了，说：“就是，怎么办，我上学可是花了钱过来的，要是给弄回去，非让我爸打死我不可。” 思远静了静心，说：“先别慌，事情可能还有转机，到时候，你就一口咬定使他们先动的手，把我们给逼急了，我们才动手。” 思远又想了想，说：“我猜朱海波不一定会把这些事情告诉学校，说出去，丢面子的是他，为了一个女生，还被别人扎，传出去肯定丢人丢大了。” 虎子静下心了，有些赞同，至少没有先前那么慌张了。 “静观事变吧，看看明天能不能打听出什么消息。”虎子说道。 第二天一大早，思远借口不会做题，试探朱小娟问道：“听说你哥是台球高手，有机会想和你哥来两盘，你哥在家么？” “啊，我哥台球是很好，不过昨天没回家，说是到同学家住两天。”朱小娟答道。 “哦。”思远放下心来，不过王大雷和吕立方倒是没上课，当然，自然会被老师批，不过巴掌挨的多了，也就免疫了，所以两人从来不放在心上。 思远把这些事情和梁强和虎子都说了下，让他们都心安。 不过到了晚上，王大雷和吕立方又找到思远说：“我们老大说了，想见你们三个，想请你们吃饭。” 思远笑着说：“不会是鸿门宴吧？” 王大雷说：“是真请，昨天是一场误会，我们老大想交你们这几个朋友。我们老大说了，那个梁强有胆识，所以很想交这个朋友，放心吧。” 思远想了想，怕是鸿门宴，便说：“这样吧，我先去，改天有空再一块吃。” 王大雷想了想说，行。 三个人一块出了门，七拐八拐到了一家叫富豪歌舞厅，灯红酒绿，女人如云，这是王大雷父亲开的舞厅，王大雷领着思远进了一间包间，里边只有朱海波一个人，烟酒饭摆了一桌。 朱海波很爽朗的开口说：“兄弟，不打不相识，我们也算认识了一场，兄弟我敬佩你的胆气，过来喝两杯。”说着倒了两杯白酒。 思远不会喝酒，但是拿起杯子，一饮而进。道：“大哥，太抬举我了。” 王大雷和吕立方也坐了下来，喝的喝，抽的抽。 吕立方色迷迷地说：“思远，这酒吧怎么样？王大雷父亲开得，关键是里边美女如云啊。” 王大雷说：“别废话了，今天要是让我父亲知道了，非打死我不可。” 思远没见过这种场面，但也随着打哈哈，一杯酒下肚，也上了头，“今天不醉无归啊。”说着给三个各倒了一杯酒。嘴里说着：“太他妈的爽了。” 两杯下肚，几个人嘴巴就放开了。只听王大雷说道：“你们还不知道吧，咱们副校长经常来这里逛，还是免费的，所以我在学校犯了事也没事。咱们初中部主任和我爸是牌友，经常一玩一个晚上，千而八百的就到手，妈的，不过都是我老爸输钱。” 王大雷接着又说：“今天要不是老爸说，朱海波来玩，我老爸肯定连们都不然给我进。” 朱海波干了杯酒，直接说：“思远，你加入我们群英帮吧，这样，你当老三，王大雷是老二，吕立方是老四。” 王大雷提议干脆拜把子算了，思远一想这事不能没有梁强和虎子，就让吕立方去叫他们。 几个人凑到一块，还弄了个香案，煞有介事的磕头拜把，朱海波老大，思远老二，王大雷老三，吕立方老四，梁强老五，虎子老六。朱海波说他还有一帮兄弟，不过都是酒肉兄弟。 吕立方说想看碟，王大雷说：“太没素质了，我们都是正经人，想看就回去钻被窝看吧，”朱海波也说以后聚会这种事以后不能提。不过，思远至终也没弄懂什么叫看碟，也不想装老土，就没问。几个人闹了整晚，凌晨的时候，思远也不知道怎么回的学校，只记得，扒着学校的围墙楞是爬不上去，浑身直打晃悠，还是王大雷帮了一把。 第三章 初一年级 第五节 暑假 转眼间，初一年级就过去了，暑假期间没事干，除了帮家里便干点活，就是帮和几个同学打牌，再有就是，村里有件大事，思远后来听母亲说，村里选村长，一年了都没选出来，乡里来人主持选举，都没选出来，乡里看上虎子他爸了，虎子爸不干，公粮也没人管。 思远问他母亲，为什么没当干村长。 母亲说，村长就是收村里人公粮的，得罪人的是谁干，前任村长的刚种的树就被烧了，半夜里庄稼地被人平了半亩，你说谁还敢当。 第四章 中考 第一节 离校 思远又长了一岁。 虽然上初二了，不过思远感觉到好像要中考了，整天被老师逼的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学校为了中考，准备了一场快慢班考试，根据分数将学生分为快慢班。不过，王大雷和吕立方还是那么逍遥自在，好像关系命运的中考跟他们无关似的，王大雷和吕立方经常夜出晚归，白天睡觉，思远也懒的打听别人事情，生活一如既往的平静。 不过，虎子继续和贺梅来往频繁，这天思远来到朱小娟的桌子旁边，突然发现了那本《平凡的世界》，思远想起认识朱小娟的那天中午，就随手翻阅起来。 思远被主人翁的故事深深吸引，不知觉朱小娟已经走到旁边了。 “这本书怎么样？”朱小娟问。 思远本来想说很好，但是看了看朱小娟殷切的样子，突然改口道：“不怎么样。” 朱小娟绷着脸问：“为什么，那里不好？你说说看。” 思远说：“借我看两天，等我看我完了，再跟你说那里不好，反正感觉写得有点问题。” 朱小娟如同自己买了件上好古董，却被别人认为是假货般非常的气愤，同时又想得到别人的认同，就说：“好，我就借你看两天，如果你还是认为不好，我再跟你理论。” 思远如获至宝，拿到书后，不到三天，连拉屎撒尿的时间都用上，如饥似渴的读完了，读完后，觉得不过瘾，又温习了一个星期。思远深深地被孙少平身上那种男人的气质所征服，不过静下心来，又觉得很气愤，为什么这么好的人，什么破事难事都遇上了。 看完后，思远就还给朱小娟，朱小娟一见面就说：“你说说看，这本书那里不好？” “你先说说看，这本数你认为那里好了？” “孙少平面对艰难的生活，豁达还有直面的勇气，还有就是。。”朱小娟吞吞吐吐的说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觉得路遥让好人遇经常遇到坏事就是让我很不舒服。很想不通，路遥凭什么把坏事写的让人很向往似的。”思远答道。其实思远也不知道该不该这么说。反正看完了，感觉就是很不爽。 （写到这里思远突然想起那句话，生活就像是强奸，不能反抗，你就享受吧，不过你一享受，就出了问题，别人就会认为你生活的很舒服。） 朱小娟想了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说道：“就算你说的理论，还过的去吧，对了，你考试准备的怎么样了？马上就要快慢班考试了。” “一般吧，反正我会进入快班的。”思远答道。 “好了，我不跟你说了，反正你加油吧，好像你们男生还没有得过第一第二名吧，周老师都说咱们班是阴盛阳衰。”朱小娟很得意的说。 “什么，那是我们男的让你们的。”思远几乎想跳起来。 “那你就拿出真本事。前几天，周老师还说，那个梁思远经常跟王大雷和吕立方混在一块，估计这次考试要进慢班了，还说得空说说你呢。”朱小娟笑着说。 思远碰了一鼻子灰，搞得灰头土脸了几天，女生真是睚眦必报啊。 思远被朱小娟的一席话气得连续奋进了几个星期，期间发生一件大事，王大雷和吕立方要离校，听说是要劝退，思远听了，有点不信，就找他俩问清楚。几个人在外边找了包间，边喝边聊。 “你们俩怎么搞的？弄得离校啊？” “别问了兄弟，太丢人了。”王大雷说道。 “有什么丢人的。要丢人又不只我们两个。”吕立伟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啊？”梁强也问道。 “就是在录像厅被警察得了个正着。”吕立伟说道。“妈的，太背运了，那晚，我们俩在后边看录像，咱们学校的副校长站在最前排，叫唤的比谁都凶。正在兴头上，被警察得了个正着。” 经过絮絮叨叨，思远明白了怎么回事，最后是王大雷的父亲把他们保出来了，不过，王大雷和吕立伟这学校是不能上了，他们父亲也不让他们上了，还和学校签了协议，可以在学校领张文凭。 “离开学校，你们俩想干什么生意？” “我父亲想让我跟他做生意，”王大雷说道。 “我父亲也是这个意思。”吕立方也说道，“家里准备投资做点小生意，但我就对开录像厅感兴趣。” “你他妈的还死性不改啊！”梁强笑着骂道。 思远想了想，出主意说：“干脆你们把学校门口的台球厅给盘下来算了，就当做生意练练手，兄弟们学习累了，也可以去玩会。” “主意不错。立方，你说怎么样？”王大雷说道。 “行啊，我听大伙的。”吕立方喝了杯酒，也说道。 王大雷和吕立方顺利的办理了离校手续。思远经过努力也考入了快班，拿了班级第三名，不过还是在朱小娟后边，又被朱小娟奚落了一顿。梁强就没那么走运，梁强入了慢班。思远、虎子、贺梅、朱小娟都进入快班，快班的唯一好处是，自由选择同桌。思远和虎子是同乡，理所当然是同桌，贺梅和朱小娟也是同桌。不过，思远觉得强强联合，未必是好事，就像一山不容二虎。思远和虎子虽说是同桌，但是学习上经常较劲。 第四章 中考 第二节 同桌 令思远很惊讶的是，虎子有事没事跑到贺梅跟前讨论学习问题，思远觉得，这厮真是重色轻友，有问题不和自己讨论，谅在一边。搞得别人都以为自己和虎子是不是有矛盾。再后来，更甚，自习课，虎子干脆都坐到朱小娟的位置上，弄的朱小娟没地方坐，跑到思远这边，有时候是思远跑到朱小娟那边去。 后来思远主动找朱小娟商量，直接换座位算了。 思远说：“你看他们俩忙吧，也带动咱们俩忙，是不是太不够意思了？” “就是，真是太过分了。” “问问你，他们俩是不是在搞对象啊。” “我问了，贺梅说不是，说是讨论问题，不过，我看不像。” “这俩人，怎么这么死皮赖脸的。干脆咱们俩同桌算了，成全他们吧。” “你可真有慈悲心的，行啊，不过你去说啊。” “好，包在我身上了。” 不过，还没等思远和虎子摊牌，周老师找了思远和朱小娟谈话，周老师问思远对虎子和贺梅的看法，思远说：“我看他们挺合得来，虎子也喜欢和贺梅讨论问题，虎子的成绩倒提了不少。”周老师点了点头，又问朱小娟的看法，朱小娟一脸怨气说：“我不知道。” 思远提议说：“要不我们四个调调座位算了，我看你他们俩脾气挺合得来。”周老师想了想便答应了。 就这样，朱小娟和虎子调了座位。 思远从来不买橡皮，铅笔之类的东西，因为买了，也保护不了多久。倒是总在课本夹一个油笔，考试的时候其他东西也是临时借的。朱小娟倒是什么东西都准备的很全，所以思远省了不少心。不过，让思远感到很兴奋的是，朱小娟的学习资料和书籍倒是很全，自己可以免费阅读大量的资料和小说，思远很用功，进步也很明显。 另一个让思远感到兴奋的是，在朱海波的帮助下，王大雷和吕立方真的把台球厅给盘了下来了，开门的第一天，思远和梁强就过去玩了个通宵，免费的不玩白不玩。有时候趁自习的时候，也偷跑出去玩两把。后来，思远极力怂恿朱小娟也一块出去玩，思远把台球厅描绘跟人间天堂似的，又吹嘘自己台球功夫多厉害，但朱小娟就是不动心，还时不时的劝思远说，玩物丧志，有本事考试中见真章。 思远被气的又连续学习了几个通宵，终于皇天不负苦心人，在一次摸底考试中排名比朱小娟靠前一名，为此，思远兴奋了好几天。思远逮住机会，便和朱小娟说：“风水轮流转，今天我做东，要不出去玩两把？”。 “算了吧你，要玩自己玩，看在你平时那么用功，我在摸底考试故意让你一把，让你太郁闷了我不落忍，你以为只有你有菩萨心肠啊，我偶尔也会发发善心，这也能让你这么兴奋这么久啊？”朱小娟句句不饶人，“这只是摸底考试，有本事我们期末见真章。” 思远听了崩溃，一时无语，只有埋头苦读，以雪仇恨。搞得连续一个多月没去台球厅，倒是吕立方经常来找思远去壮门面，思远就以学习繁重为由托辞。 终于熬到了期末大考，报仇的时候到了。 考完试，思远终于松了一口气，学校放假一个星期，暑假要补课，马上要进入初三了，学习任务更重。不几天，期末成绩出来了，思远以总分一分之差暂居朱小娟之后，思远见了，想吐血，连续几天不敢回教室，躲着朱小娟。 这天思远正在台球厅玩，突然听见后边有人叫他，思远转过身来，吓了一跳，原来朱小娟过来了。思远瞪着眼睛想了想，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就问了句：“你来这里干什么？”。 “怎么了，顺路看看？对了，忘了问你，这两天怎么没在教室见你啊？” “这不是放假么，干嘛还要去教室？” “是不是成绩下来了，不敢回教室了？” “没那回事，谁说的，我就是出来散心了。这次考试，我没发挥好，下次我们再比。” “好啊，我就等你这句话。” 太无耻了，思远心想，不放过打击自己的任何机会。这女生看起来挺秀气的，不过，满肚子都是心眼。 “你们俩干嘛呢？”吕立方问到， “没事。”朱小娟回答。说完转身就回学校。 “对了，我问问你，朱小娟以前是不是在二中上学啊？”思远问吕立方。 “是啊，学习很强！” “她是不是喜欢跟男生过不去？” “那倒不是，不过经常有男生跟她过去，人长的漂亮，没办法。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过节啊？” “没有，老大的妹妹也有人敢跟她过不去？” “说的也是啊，不过，看她脸色好像不是太好。”吕立方回答。 妈的，思远心里骂道，玩也不让我好好玩一把，“我回去上自习了。”思远说完就上教室去，一进教室，思远看着黑压压的满屋子人，心里骂道，都他妈放假了，还这么用功，还让不让人活了。 朱小娟经常和思远拌嘴，朱小娟抱怨：你用我的东西可以，但是不要总是喜欢在上边打上自己的烙印，书被你折的到处都是印记，铅笔的薄膜掉了一半等等。思远到说，这不是还能看、还能用么。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用不用我给你买新的，太小气了。 这天，俩个人正在拌嘴，虎子跑过来说：“思远，刘露和张华过来玩了，在外边的等你呢。” 思远一听，很是兴奋，连忙拉着虎子就往外跑。兄弟见面，分外眼红，就差落泪了，思远问：“张华，你怎么想起来找我了，兄弟我想你啊。” “切，我那有空找你啊，还不是刘露非逼这我来么。”张华倒不吃思远这套。 “妈的，你就不能装逼点。”思远笑了笑，虎子也跟着笑了。 “对了，思远，你过的怎么样啊，看你好像很累啊？”刘露望着思远的黑眼圈问。 “是，学习紧张，天天都在战斗。走吧，出去吃饭，玩会。”思远说。 几个人约了梁强到外边吃了饭，思远又领着他们到县城各个有名的地方转了转，县城的商场、溜冰场、河边的树林等等。又到学校转了转，看了看学校的破旧试验田，捉了捉蝴蝶等等。晚上几个人约了王大雷和吕立方在教室开了牌桌打牌，学校放假，没人管。 几个人正玩的起劲，朱小娟跑步过来说：“你们能不能小声点，影响别人学习了。” 思远装作没看见，也没开口。 “咳，放假么，别太认真了，要不，你也玩两圈，你看人家同学来了，照顾一下吧。”吕立方说道。 “就是，就是。”虎子也说道，接着虎子看了看刘露和张华说：“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个是张华，这个是刘露。这个呢，我们班学习委员，朱小娟。” “你好！我是思远小学同桌，刘露。”刘露笑着向朱小娟打了声招呼。 “你好！”张华也打了招呼。 “哦，那你们打牌小声点。”朱小娟看了看刘露，也觉得不好意思。 “张华，快点出牌！废话那么多。”思远倒是显得不耐烦，好像朱小娟故意让他在他老乡面前出丑似的。 虎子嘿嘿笑了两声，吕立方也笑了两声。朱小娟很生气，转身到自己桌前收拾了一下，离开了教室。 虎子笑了笑，冲张华说道：“我再介绍一下，刚才那个是思远同桌，不过好像总和思远过去。” “什么，我觉得这女生很有教养啊，人也很漂亮。”张华赞道。 “漂亮是有点，但是太凶了”思远说道。 “得了吧，你肯定得罪她了，我小学老师夸她很懂事，他从来没和别人红过脸，要是让老大知道了，你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吕立方说道。 “你是不是惹人家了？”刘露问道。 “得，我像是坏人么我？”思远抱怨道。 “我看像，反正小的时候，你没少做坏事，比如…… 。”朱小娟吞吞吐吐的抱怨道。 “就是。”张华也附和。 “你说，你都怎么欺负她了？看的出来，人家走的时候很生气。”刘露反而不依不饶的问道。 “我是被害者，真的，反正信不信由你们。”思远使劲的边摸牌边说，好像跟牌有仇似的。 虎子嘿嘿笑着，添油加醋地说：“刘露，别信他，他整天欺负人家朱小娟，整天用人家的东西，还把东西说得跟自己的似的，看人家好欺负，拿了人家的东西不还。” “你就胡说吧，我可没有整天围着人家女生讨论学习问题，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思远也嘿嘿笑着。 “不玩了！”刘露突然摔了牌，莫名的发脾气。 “刘露，别听他们胡说，他们都是胡说的。”思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算了，不玩了，”张华也说道，“思远今天晚上得给刘露找个地方睡啊。” “找贺梅啊，虎子靠你了啊。”思远说。 “去台球厅吧，我那还有间房子。”吕立方说。 “住你那，我们可不放心，万一被警察扫荡了怎么办。”梁强嘿嘿笑着说。 过了一会，虎子把贺梅叫了过来，说了一下情况，思远把刘露送到女生宿舍门口。张华和思远回男生宿舍睡觉。 刘露进了贺梅的宿舍，发现朱小娟正躺在床上看书，便打招呼说：“你好，你看什么书啊？” “路遥文集”朱小娟笑了笑，答道。 “听说这本书很不错！可惜没看过。”刘露说道。 “这样吧，刘露，你睡我这，我和朱小娟挤一夜。”贺梅说道。 “你睡我这吧，我回家睡了，反正家里也不远。”朱小娟说道。 刘露谢了朱小娟，就住下了，刘露住几天，朱小娟几乎就回家几天，朱小娟留给刘露的第一印象很不错，刘露觉得朱小娟是一个很乐于助人的人，刘露主动跟朱小娟交朋友，刘露给朱小娟讲了很多思远小时候做得坏事，并且还讲的津津有味，两个人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大有相交恨晚的意思，临走的时候，刘露问朱小娟：“听说，思远总是欺负你，是不是真的？”。 朱小娟感到很意外，回答说：“没有了，我总是欺负他才对。” 刘露不相信，就安慰说：“他要是再欺负你，你就给我写信，我回去告诉他父母。”刘露甚至把自己的学校住址写给了朱小娟。 后来，思远知道朱小娟让铺的事情，对朱小娟也很感激。 第四章 中考 第三节 古惑仔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年龄段的人特别喜欢流行的东西，特别香港传过来的东西，思远记得有一天，吕立方跑过来跟思远说他弄到了一本好光碟，让几个兄弟一块去看，思远说要是黄色光碟就算了。但是吕立方说是古惑仔，香港的武打片，思远从小就喜欢武打片，一听就来劲了，马上叫上虎子和梁强一块去看，果然，思远越看越觉得对影片相见恨晚。为此，老大朱海波还约了兄弟几个重新拜把，饮鸡血酒，制定帮规，制作了双截棍等等武器，并且还制定了将帮会和台球厅开遍全县城的宏伟计划。 为了实现这个步骤，第一个计划是扫荡全县城的台球厅，首先要吃掉的就是黑虎帮的地盘，黑虎帮的势力主要在二中，因此，想要了解黑虎帮的情形，就必须派个间谍混进去，想来想去，朱海波觉得谁都不适合做间谍，不过思远出主意说，想打听情况，就从青蛙彭晓亮入手，青蛙好欺负，给青蛙下个套，吓唬他一下，肯定招，并自告奋勇说，这种事情就交给他了。 思远向吕立方打听了关于青蛙的一切事情，比如喜好，经常去的地方，以及怎么加入的黑虎帮等等。原来青蛙最喜欢的就是去图书馆，倒不是去学校的图书馆，而是经常去学校外边书店借黄色小说看，但是为人很胆小，属于典型的有色心没色胆的人。并且青蛙经常向吕立方借黄碟看，但是吕立方从没借给他，吕立方喜欢吃独食。青蛙加入黑虎帮也是被逼的，还要时不时的向老大交钱。 思远知道后，嘿嘿笑着说：“这下好办了，晚上你和王大雷就约他到舞厅出来一块看碟，看碟的时候，你就拿着相机拍一些照片。到时候好要挟他。” 当吕立方跟青蛙说搞到一批好碟，并邀他到舞厅一同观赏，这厮兴奋的比考上高中激动。随后，青蛙在现场被思远抓个正着。思远首先威胁他说，要把这些照片寄给校保卫科，并且张贴到学校的报栏，青蛙被吓得差点跪在地上磕头，然后思远又拉了下感情，说其实心里早就想和青蛙交朋友，只可惜各为其主，如果青蛙肯退出黑虎帮，加入群英帮，那么以后青蛙的事情就是他们群英榜的事情，思远又许了种种好处，说加入群英帮，以后不用交钱，并且随时可以来台球厅玩，并且是免费的，还可以免费观看黄色录像。青蛙见有种种好处，当然什么事情都相当的配合。 据青蛙交代，黑虎帮刘黑子现在正跟着外号叫刀疤的人在干活，刀疤也是替凤凰歌舞厅的老板打工，二中门口的台球厅其实就是凤凰歌舞厅老板出资办的。刀疤和刘黑子其实就是给别人看场的。不过刘黑子经常在台球厅跟人赌钱，但是球技很差劲，每次输完钱就找学生打劫，所以，弄得那些小学生一放学就跟兔子似的往家跑。 后来，思远跟朱海波说了下情况，朱海波皱了皱眉说：“这个情况很不好办了，凤凰歌舞厅的老板跟他父亲的关系还相当不错，再说，那个台球厅没个几万块钱是盘不下来的，再说，去哪弄这么多钱。” 吕立方倒说：“实在没办法，就先把咱们的台球厅给抵押了，贷点钱，不过，关键是人家不想买。” “王大雷，让你爸去说说，看能不能让给我们，”吕立方说。 “算了吧，同行是冤家，凤凰歌舞厅看着我爸，眼睛都是红的。”王大雷说道。 想了想，确实没办法，朱海波倒说：“先让那个青蛙继续当间谍，有什么关于那个老板和刘黑子的事情就来报告。” 思远想了想，也确实只能先这样了。思远为了这些事情忙了一些日子，所以离校的时间也过于频繁，当思远回到学校的时候，朱小娟突然跟思远说，周老师找你有事，不过看着周晓娟的样子，估计是没什么好事情，当朱小娟踏进办公室的时候，看着周老师的脸色，心里就凉了一大截。 “坐吧，”周老师给思远递了杯水，“别客气了” “我还是站着吧！”思远回答。 “你不用怕，我找你呢就是想了解一些情况。”周老师很平静的说，“听说，你这段时间整天往外跑，跟吕立伟整天在一起，有没有这回事？” “没有这回事，就是学习太累了，出去散散心，为模拟考试做准备。”思远答道。 “没有这事最好，你看你同桌，人家学习多用功，成绩也好，你就不能跟人家多学学？”周老师咳嗽了一声，突然提高声音说道：“啊，我准备做些家访，把学生的状况跟家长回报一下，你是梁庄的吧。” “啊，是啊，”思远脑门子上突然见了汗，“我会努力学习的，周老师，你不信，看我下次的成绩，肯定比现在的好。” “好，我就看你下次的成绩了，努力学习吧，千万别让老师失望啊。”周老师又咳嗽了两声，“你回去吧，好好用功。” “谢谢老师，”思远浑身僵硬的出了办公室的门， 思远前思后想，想不到是谁出卖了他，到了教室，发现朱小娟正在自习，思远问：“这几天都谁着周老师去了？” “没人，都放假了，谁还会去找周老师啊，”朱小娟头也不抬的回答。 “那就不对劲了，谁会在背后告我的状。”思远自言自语的说道。 “我告的状。”朱小娟突然抬头说。 “什么？！”思远突然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凭什么这么做，你 。。。你这叫卖友求荣。”思远觉得有点头晕。 “周老师问我，我只能如实回答。”朱小娟还是不抬头。 “那你就不能帮我撒个谎，咱们俩可是同桌啊，俗话说，这远亲不如近邻，可你这近邻怎么这么坑我呢？”思远趁机拉拢说。 “我这是在帮你，”朱小娟看了看思远说道。 “别介，你不要再帮我了，你一帮我，我真的激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思远急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不想理你了，我要看书。”朱小娟倒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我就是不让你看书。”思远突然抢过朱小娟的书。 朱小娟换了一本，思远又抢了一本。朱小娟看了看思远，突然爬在桌子上哭了起来，弄得思远不知道该怎么办，过了一会，朱小娟跑出去回宿舍了。思远突然觉得很没意思。不过晚饭回来之后，朱小娟倒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弄得思远心里直发毛。 又过了两天，两人关系正常化，谁也没再提这个话题，不过此后，思远主动找朱小娟聊天，朱小娟总是不冷不热的，有问有答，不问不答，从来不主动和思远说话，思远知道这是无声冷战。思远一直挺纳闷，本来不是自己的错，但是朱小娟弄的心里好像亏欠她似的。 初三开学后，有一天，青蛙突然找到思远说：“凤凰城的老板好像有大项目，急用钱，刀疤借高利贷并且用台球厅抵押，从老板手里把台球厅给盘了下来。”思远沉默了一会，突然觉得这可能是个好消息，的马上通知老大，朱海波知道后，沉思了一下，觉得确实是个好消息。 思远发现朱海波不吭声，便问道：“老大，这消息有价值么？” “有是有，咱们要想占了那个地盘，就得想办法让刀疤拖过还贷期，从那些高利贷或者刀疤手里盘过来，怎么办才能拖时间呢？” 思远想了想，嘿嘿笑着说：“这还不容易么，只要我们让他们做点违法乱纪的事情，然后让他们暴光，最好让政府给整停了，然后我们再下手。” 朱海波一拍思远的脑门说：“你小子行啊。” 思远笑了笑，朱海波开始制定计划，计划定在一个星期后执行，事情按照预定的轨迹发展。 一个星期后，王大雷和吕立方出现在二中台球厅和刘黑子赌钱，全都是现钱交易，朱海波打电话跟给县电视台的熟人通气说，在某某台球厅有未成年人聚众赌博，并且还经常抢劫小学生的钱财。果然，痛恨世界太平静的记者风尘仆仆的赶到台球厅，用摄像机拍摄了现场，随后就是警察局的人赶到，抓个现成，全都蹲了班房，王大雷和吕立方到无所谓，家里出钱就保出来了。 没过两天，这些事情闹的满县城风雨，台球厅被勒令整改，暂停营业。一切都是顺理成章，朱海波直接找到刀疤，用较低的价钱盘了下来，不过遗憾的是，暂时不能继续做台球厅生意了，朱海波让王大雷替他开了间小店，维持生意，等风声过后，继续开台球厅，用吕立方的话说，除了这个和录像厅，其他的都不会。 帮会事情很是顺利，不过思远的初三第一次摸底考试倒退了十来名，过了两天，朱小娟又替周老师传话，思远胆战心惊的进了周老师的办公室。 周老师说：“思远，我给你家长写了封信，汇报了一下你的近况，我们班要开家长会了，下个星期跟你父亲一块过来。”周老师喝了口茶继续说道：“王大雷、吕立伟现在是社会青年了，你也知道他们为什么被开除了吧？你要是还跟他们混，你也知道什么后果了吧？” 思远一声也不敢吭，周六回家，自然是免不了一顿板子，出了门，思远感概到，当学生太不容易了。 第四章 中考 第四节 中考 自从家长会之后，思远郁闷了许多，因为在家长会上，虎子的父亲露足了脸面，朱小娟的父亲，也就是县长，在学校的邀请下，专门做了报告，说要对学校的财政给予极大的支持，一个区区中学毕业班，竟如此牵动领导的心，不能不让家长们感到震动，家长们也好像面临一场战争一样。思远突然觉得很是对不起父亲，心中觉得很羞愧。 家长会后，思远发誓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不过，冷静下来，思远仔细想想，好像也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只是成绩落后了。然而，思远从此发奋图强，专门买了手电筒，以备晚上学习用，王大雷和吕立方数次来请思远去腐败，都被思远严词拒绝，好像弄的要割席断交似的，但是没两个星期，思远就受不了了，眼圈发黑，头皮发麻，白天成了瞌睡虫，晚上倒精神的要命，死活睡不着觉。 朱小娟发现思远有了很大变化，起初以为思远抗不了多久，没想到思远坚持了一个月，又坚持了一个月，朱小娟觉得很好奇，就问思远：“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是啊，”思远瞪着黑眼圈回答。 “到底谁刺激你了？”朱小娟问道。 “你刺激我了。”思远瞪着黑眼圈笑着说。 “我怎么刺激你了？” “你不是说要比成绩么！” “哦！” “你哦什么哦，现在，我看见你就来气！”思远绷着脸说。 “我又没惹你，你生什么气。”朱小娟很委屈的说。 “我想打你一顿，要不，你拍我一顿也行。”思远嘿嘿笑着说。 “我不想打你，但是你也不能打我”说完，朱小娟继续看书。 思远二话没说，立马把书抢过来，朱小娟又换了一本，思远故伎重演，立马抢过来，朱小娟在课桌上趴了一会，跑了出去，思远刚开始觉得很开心，但是又突然间觉得很失落，自己做的有点过火，冷静下来，思远突然想抽自己两个嘴巴，这不是没事找事么！又过了一会，朱小娟红着眼睛回来了。 “你干嘛去了？”思远明知顾问。 “没干什么，出去逛了一下。”朱小娟回答。 “有什么逛的。” “卖点吃的，饿了。”朱小娟不冷不热的，又很委屈地回答。 思远听了，有点崩溃。 “我要看书！” “我也要看书。” 俩人关系又恢复了正常， 此后，思远安心备考，紧紧张张的复习了两个月，成绩提了上去，思远和朱小娟的成绩总是交替排名，今天你做东，明天我掏钱。如此状态维持到了年底。 这天，自习课上，周老师突然走上讲台宣布，学校明年3月份进行一次实验班考试，实验班考试是面向全县的，通过考试的学生将不需要参加中招考试，直接升入高一，这就意味着，每个学生将有两次机会。思远感到很高兴，如果明年3月份考试通过，那么就可以休息半年了，为此，思远拿出了破釜沉舟的勇气。 思远的生活忙忙碌碌，同时，班级的其他成员也是这样，很少有人无辜生非的。后来，朱小娟经常和思远讨论问题，两个人的关系变得很融洽，不过俩人竞争的时候更多，有时候，彼此互不相让。 就这样，参加完了实验班考试，思远放松了一口气。 过了两个星期，成绩出来了，除了梁强，思远几个都顺利晋级。 思远将自己的学习资料分给了自己3年的同窗，课本谁想要随便拿，剩下的运回家，倒是被褥和铺盖留了下来，思远还不想回家那么早，思远找到吕立方说，想替他们看场，不过得包食宿，吕立方和王大雷二话没说，忙前忙后。就这样，思远住进了台球厅，严重腐败了3天。 思远的身心放松了，但是，思远觉得应该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天天玩台球，看录像，早腻了，不过还是想玩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