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传奇》 第1章 厕所故事 东北,夏季h市,晚上十点,正是燥热的时候。 征仪路,华飞网吧的厕所内。 “向南,你能不能别这样……让李水水他们看见不好!” “我哪儿样了?!”我搂着一个姑娘的腰,嘴凑她的脖子上一边哈着气,一边贱贱地问道。 “咱俩又不熟你别吃我豆腐,行么?!”姑娘低头轻推着我说道。 “撕啦!” 我右手在姑娘大腿摸了一下,伸手拽了她一下丝袜说道:“吃个屁豆腐,我是他妈想让你喝点,咱自己产的豆浆!” “呸,别不要脸!” “呵呵,这你都能听懂?那你还装个屁纯情小绵羊,时间紧,任务重,大家也都不是闲人,抓紧时间吧!”我愣了一下,撅着长了俩火泡的嘴唇子,就奔着她的脸蛋亲去。 “死开,一股大蒜味!”姑娘伸着两条纤细的手臂,轻推着我的胸口,上半身略微有些闪躲。 “嘀铃铃!” 就在这时,我兜里的ut斯达康小灵通响了起来。烦躁的骂了一句,掏出来一看,是我大哥打的,咬牙接了起来,笑着说道:“发哥!” “你在哪儿呢?”电话里传来一个青年的声音。 “在我家楼下上会儿网!” “五条!你在家楼下呢啊?”电话里的发哥明显在打麻将,有点心不在焉的问了一句。 “有事儿啊,哥?”我这醒酒进行到最关键的时刻,他墨迹起来没完,惹得我很是烦躁。 “嗯,有点事儿,你组织点人,去建国北货站一趟!六饼!”发哥继续说道。 “什么业务?”我浓重的喘息着,甩了甩有些晕沉沉的脑袋,下巴顶在姑娘的肩膀上,闻着她身体淡淡的香味,咽了口唾沫,心不在焉地问道。 “两家配货站,都相中了一个车位,没鸡巴谈明白,非要在社会关系上说话!有个朋友给我打电话了,咱出点人搀和搀和呗!”发哥语气随意地说道。 “要多少人啊?”我和姑娘的身体紧贴着,若即若离的碰触,让我浑身燥热难耐,闭上眼睛,额头流着汗水,语气急促地问道。 “他说是去二十人就行,但我跟他,朋友的朋友才是朋友,关系有点薄,你自己看着办吧!呵呵!”发哥沉默了一下,继续开口说道:“叩‘听’了,别合计了,赶紧点了得了!” “行, 那我明白了!钱到我手,还给你送店里呗?” “嗯!” 说着,我俩挂断了电话,我急迫的将手机揣进兜里,两手捧着姑娘的小脸,停顿了一下,眼神泛着狼光,继续说道:“来,酝酿酝酿,我们继续!” “南南,你喜欢我么?” “呵呵,姐们,咱别闹了,老公按小时进岗的年代,咱就别谈抓心挠肝的爱情了!行不?你不有事儿求我么?”我右手顺着姑娘的腰肢,滑到左侧的大腿,继续问道。 姑娘眨着大眼睛,听着我的话,低头沉默着没说话。 “我能碰你,说明你求我那儿事儿,南哥能办,现在你需要的,是把南哥目前这个困难解决了,呵呵!” 姑娘还是没说话,脸蛋泛红的低着头,我酒劲儿上涌,身体再次往前窜了窜,用身体将姑娘压到了厕所壁上。 “嘀铃铃!” 就在我进入剧情,大脑一片空白,即将将搞破鞋进行到底的时候,电话再次响起。这种感觉就跟一个前锋,左冲右撞从后半场一直带前半场,眼瞅着就要射门进球了,忽然发现自己的傻逼队友,离五百米外,一个飞腿给对方守门员踹死了。 这种感觉,比喝点敌敌畏死了还难受。 “喂,啥事儿,发哥?”我是咬着牙,说的这句话。 “哦,我就是提醒你,别带东西,最近略严!”发哥说了一句,随后兴奋地喊道:“糊了!” “儿子撒谎,就没有比你更好的大哥了!”我感动的快要哭了。 “必须滴,你就记住,啥时候你好了,哥就好了!去吧!注意安全!”发哥神神叨叨的说了一句,随后挂断了电话。 我攥着电话,无力的靠在门板子上,泪两行,相对无言。 “南南,你的鸡咋趴窝了呢?”姑娘听着我冲电话里说的话,红唇泛起一丝微笑,故意在我裤裆狠狠攥了一下,打趣着问道。 “天黑了,它累了!”我长叹一口气,再听着姑娘的话,突然感觉以后可能不会再硬了。将手机揣兜里,指着姑娘说道:“我向南做人一向有原则,你既然跟我进了厕所,南哥就不能没看见,这样,你该回去上班,就上班,回头我帮你打个招呼!” “谢谢那你要干嘛去啊?” “办点事儿!”说完我系上腰带,转身推开厕所门,走了出去。 我叫向南,隶属一家没 挂牌的黑游戏厅,也就是我认的大哥林恒发开的。我是个小经理,手下管着两三个上分的人,除此之外,只要不是太缺德,什么来钱,我干什么。如果非得说出一个职业,也许我就是普通人眼里,不务正业的混子。 这不,我现在又要“出警”。哦,对了,替人平事儿,在我这里叫出警,因为我们和“警察”,有着非常相似的工作,都是强行搀和一些别人之间的矛盾。不同的是,他们合法,而我们是非正规的。 “李水水!” 我出了厕所正门,冲着网吧大厅喊了一句。 “咋了?”离我不到十米远的一间卡台里,一个身材有些瘦弱,长的挺精神的一个青年站了起来。 “你出来!”我摆手喊了一句。 他摘下耳麦,叼着烟走了过来,贱笑的看着我问道:“干了么?” “干了一半!”我思考了半天,如实回答。 “一半?啥意思?她给你咬下去了?”李水水张着血盆大口,愣了半天,惊愕地说道。 “滚犊子!你当我是金锣王呐?还带咬的?中途接了一个要死的电话,摸了,但也就仅仅是摸了!”我心烦的解释了一句。 “玩归玩!但你最好离她远点,她那圈子有点杂!”李水水作为我为数不多的损友,还出言劝了一句。 “玩都不玩了,我感觉我以后可能不会硬了!算了,说正事儿,你帮我找点人呗!”我的心情有一种买了五百万彩票,连两块钱都没中的失落,所以岔开话题问了正事儿。 我之所以问李水水,是因为他比我混的更专业,他是职业替人铲事儿的,就指着这个活着呢,所以手里有不少人。 “我可不去,你在中间把钱扣的太狠!”李水水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拒绝道。 “大活!”我看着他干脆利索地说道。 “大活?要多少人啊?”李水水抽了口烟,小眼睛滴溜乱转,思考了半天,仿若随意的问了一句。 “啪!” 我竖起了一个食指,李水水愣了一下,猛抽了两口烟,舔着嘴唇再次问道:“一人头,多少钱点啊?” “我还没问,但对面是个货站,肯定不差钱!”我继续忽悠。 “实战,还是摆场?要啥质量的人?”李水水再次问道。 “糊弄事儿,差不多就行!” 李水水听完,果断 的扔下烟头,猛然回头冲着网吧大厅喊道:“办事儿了啊!人头二十点,管盒饭!” 他一喊完,大厅瞬间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三秒以后。 “呼啦啦!” 整个大厅转瞬,站起来起码三十个,身材瘦弱,眼睛通红而且眼神发直,浑身散发着酸臭的少年或青年! “牛逼!”我惊愕了半天,竖起大拇指,冲着李水水敬佩地说道。 “操,那你看看,我天天在网吧蹲着,玩啥呢?玩的不就是个队伍么?”李水水随口说了一句,扭头冲我问道:“三十人有了吧,我打个电话,再给你顶七十!” “不对!”我淡定的摇了摇头。 “什么不对,不是一百人么?”李水水眨着无光的眼神,张着大嘴,疑惑的看着我。我很了解他,他一缺心眼儿就这样。 “附耳过来,亮哥传你一计!”我神神秘秘的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了起来。说完以后,他扭头看向了我,露出猥琐的笑容说道:“搜噶,我说每回办事儿的钱,咋都你拿的多呢!你真他妈无耻!” “喊句口号!哥一会多给你二百!”我拍着他的肩膀,龇牙说道。 “古有关公万人敌,今有南哥万人迷!”李水水高喊。 “小伙子上道!”我听着这口号暂时忘了厕所里哑火的事儿,大手一挥,意气风发的指着门口喊道:“出征!” 说着,我和李水水带着一群,还有穿校服的勇士,走出了网吧。刚到门口,我们还没等打车,道路左侧突然泛起一阵强烈的大灯光芒。 “吱嘎!” 两台桑塔纳出租车,顺着路口斜坡扎了上来,一瞬间停在了我的旁边,车头离我腿不到半米远。 “咣当!” 我睁开被晃的生疼的眼睛,还没等反应过来,两台车门同时弹开,七八个人拎着反着光的管制刀具,风风火火的窜下了车,直奔网吧门口冲了过来! 第2章 门门登场 在社会上玩,根本不怕谁组织了多少人,带了多少刀,明目张胆的嚷着要跟你约仗,说着他要不杀你全家,他就跟你一个姓的脑残话。 真正让人害怕的就是,你正跟朋友吃饭呢,突然窜出来两台挡着牌子的出租车,然后窜出来六七个人,都是生面孔,拎着刀二话不说就你冲冲过来! 根据南哥纵横江湖多年经验,遇到这种情况,最好有多快滚多快,没体力的要第一时间打车滚,因为这样的人绝对不是奔着吓唬你来的,最次也得见点血! 所以南哥,看见两台出租车停在门口以后,第一时间做出了,一个具有基本素质混子的正确反映! 掉头就跑! 但不能盲目的跑,切记,双眼要快速寻摸周围是否有,可以提升移动速度的交通工具,比如出租车,电驴子,三轮子等。 我身体素质还可以,业余时间篮球,足球都有涉猎,所以一个起步之后,我已经快干出去半条街了。 “向南?!” 一声带着疑问的喊声响起,我听着声音有点熟悉,脚步放慢,回头瞅了一眼,这一瞅不要紧,身体如若炮弹一般撞在了电线杆子上,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撞电线杆子上,不是因为没刹住“脚”,而是回头那惊鸿一瞥,实在有点惊魂,生生被六七个不明生物给他妈吓筛糠了! 只见,离我不到三十米处,有一二十岁左右青年,此人站在昏暗的路灯下,光瓢一般的脑袋好像一个灯泡,泛着慑人的光亮,但脑袋中间位置留了一撮头发,被红绳缠着束在头顶,模样极为诡异,身上穿着一件宽松的袍子,脚踩一双木屐! 这种惊人造型,让我不由的想起一个,陪伴走过儿时时光的动画人物! 新佑卫门! 没错!聪明一休里的新佑卫门! 但他和新佑卫门有一点区别,那就是新佑卫门拿的是日本浪人刀,但他拎着的是一把一米半长的古朴长剑! 剑身古朴,盘着两条栩栩如生的飞龙,剑把略长,可以两手合握,剑穗随风飘舞,冷不丁一瞅,他好像一个来自星星的侠客! 不对,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群“侠客”,因为他的身后,还站着海贼王里戴着黄帽子的路飞,七龙珠里头型被雷劈过的孙氏家族三父子,悟空,悟饭,悟天,还有比克大魔王,武天老师等人! “陈黄河!你这是……干啥?”我懵了,完全凌乱 了,完全忘记了脑袋上的疼痛,坐在地上喊着问了一句。 “南,水水,我他妈先找人,一会说!”新佑卫门,哦,也就是陈黄河,撇了我一眼,“杀气凛然”的说了一句,随后拎着长剑,带着日本动漫界的最强战队,一帮人直愣愣的干进了网吧。 “你他妈跑啥啊?”李水水走到我身边,鄙夷的问了一句。 “没事儿,刚才看见个熟人没追上!”我拍拍身上的灰尘淡定的解释了一句。 “陈黄河来干啥来了?”显然李水水也认识“新佑卫门”。 “我哪儿知道!” “那咱等他么?” “咋不等呢?你看见黄河哥今天带的装备了么?就这造型,离三百里地都能感受到杀气!一会要真干起来,对伙妥妥第一时间吓跑!”我斜眼看着李水水,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有道理!”李水水表示赞同。 五分钟以后,新佑卫门带着那群牛鬼蛇神出来了,李水水带的那帮网吧“汉子”,顿时退避三舍,不寒而栗的看着杀气腾腾的新佑卫门等人。 “门门!你不今天去跟那帮动漫发烧友,去参加一个什么cosy(动漫角色扮演)的盛会去了么?”我好奇的冲着陈黄河问道,哦,他小名就叫门门,是我职高同学。 “参加个鸡巴!有人打电话告诉我,我媳妇劈腿了!”新佑卫门开始咬牙了。 “会不会是故意挑拨离间呢?”我好心的劝着。 “挑拨个屁,我他妈都看见了!”“新佑卫门”一抖长剑,干净利落的将剑插进了剑鞘,动作潇洒,放荡不羁…… “南南,你能不墨迹了么?!那边还等着办事儿呢!”李水水提醒了我一句。 “哎呀,擦,咋把这事儿忘了!走,门门,上车说!”我拽着门门就走。 “干啥去啊?” “办事儿去!” “我媳妇都搞破鞋了!你让我跟你办事儿去?”新佑卫门瞪着眼珠子,有点急眼了。 “大哥,就真让你找着人能咋地?你能杀他们啊?走吧,跟我散散心,车上我给你分析分析!”我不由分说拽着门门就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之前冲着众人喊道:“人分散点打车,一个车里就俩人就行!” “明白!”李水水点头应了一声。 十分钟以后,十五台出租车并成一排,打着双闪, 奔着货站方向赶去。 到了地方地以后,我让李水水把车停在了货场外面,自己和门门坐着头车进了货场,四周扫了一眼,天色黑了吧唧的也看不清楚地形,只能看到有两家货站,还点着门灯。 “喂,李哥,是吧?”我拨通了事主的电话,随即问了一句。 “你那位?” “哦,我是林恒发的弟弟,您不是有点小事儿么,我哥让我带点朋友,过来看看!”我客气的说了一句。 “啊,你们到了是吧?” “对!” “在哪儿呢?” “怕影响不好,人我全扔外面了,我自己在货场门口这儿呢!”我再次说了一句。 “是这样的,小兄弟,对面的王老五,非得跟我叫号要干一下,我找了两拨人,你们之前已经来了一批,他们在这都等两三个小时了,但王老五的队伍也没来!我看今天他们够呛敢来了,要不你们先回去,看看明天他要还得瑟,你们再过来!”电话里的李哥沉默了一下,也挺客气的说了一句。 我听着李哥的话,用手摸了摸鼻子,停顿了一下,咧嘴说道:“行,那我们先回去,明天他要不消停,你李哥一个电话,我还领人过来!” “那妥了!谢了昂,小兄弟,找时间咱一块吃顿饭!我这还有事儿,那就先这样!”李哥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哎,李哥,你货站叫啥名啊?”我抢在李哥挂电话之前,随意问道。 “咋了?” “没啥要紧事儿,就是我表哥也跑长途车……呵呵!”我把话说到一半,随后好像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呵呵,宏达配货,没事儿,你家要有车想找活拉,你就让他过来,我跟发子见过两面,咱都不是外人!”李哥依旧挺客气。 “好,谢谢,真谢谢了!”我敷衍着说了一句,随后将头探出车窗外,在两家亮灯的货站门口扫了几眼,随后目光锁定在了挂有宏达配货牌子的二层小楼上。 “呵呵,那就先这样!” “等等,李哥!”我再次打断了一下。 “怎么了?”李哥还挺有耐心,语气不急不躁的。 “是这样李哥,今天咱家来了不少人,你看是不是把费用结一下!”这次我没在墨迹,直奔主题。 “什么费用?”李哥的口气,好像真的不知道,找人平事儿是需要给钱的 一样。 “车马费!”我皱着眉头,简单粗暴的说出了需求。 “哦,这个啊!你不说我都忘了!行,你在门口等会,我让小马出去给你送两千块钱!”李哥开口说道。 “李哥,这两千块钱……你让弟弟咋回去,咋跟一起来的朋友交代?!”我出言问道。 “不是,你先拿这两千回去,回头我给你发哥打电话说,行不?”李哥开口说道。 “李哥,你还是没明白我的意思,这事儿跟发哥已经没关系了,你让我带的人来,那我就管你要钱,你别老往发哥身上扯!他也不鸡巴搞慈善,还能帮你把这钱给了么?”我有点烦了。 “你跟谁说话呢?鸡巴都上来了?”李哥声音蕴含着怒气。 “李哥,你把钱结了,我马上给你磕一个,你看行不?” “结你麻痹!没钱,爱咋咋地!”李哥怒骂了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呵呵!”我看着电话,眨着眼睛愣了半天,随后顿时笑了,扭头冲着新佑卫门问道:“连车费都不给,咋整?” “能不能用国际谈判的流程,在跟他沟通一下子?”新佑卫门认真地问道。 “好像不能!”我干脆的回答。 “咣当!”新佑卫门二话没说,简单粗暴的推开了车门,一步迈了下去,大喊一句:“李水水!不给钱咋整?” “啥玩应?”正在院门口抽烟的李水水听到这话,顿时瞪起了眼珠子。 “我说他不想给你钱!” “操!”李水水瞬间眼睛红了,利索的转身,大手一挥,冲着一排根本望不到头的出租车喊道:“看见这个院没有!给我填了!” “刷刷!” 数不清多少大灯同时亮起,看不清多少台出租车,尘土飞扬的扎进了院里,瞬间将院子堵死! 第3章 破财免灾 在东北这儿,有个挺奇怪的现象,那就是人和人一旦遇到纠纷,很多人不会寻求法律帮助,先是谈,谈不明白了也总喜欢找一些社会上的人,出来调节一下,以起到杀鸡儆猴,展现自己强大社会关系的目的。 说正规,却还踩着线挣钱的行业更是如此。 但这就像嫖娼,没嫖的时候很激动,总是自由畅想着,意淫着,一会能碰到一个什么样的姑娘,胸大不大,屁股能不能达到坐死人的标准,等等美好幻想! 可一旦嫖完,真到掏钱的时候,我相信百分之九十的人,都会很后悔,心疼钱,认为不值。不信的朋友可以去一个带“色”的浴池,坐在更衣室两小时,你就会听到这样的话! “操……这二百块钱花的太冲动,我那个娘们,长的跟他妈‘任我行’似的!” “那你那个还好点,我问我那个娘们,你胸在哪儿?她说,你往肚脐眼下三厘米的地方,好好找找!” “下垂了啊?” “嗯,垂的很严重!” 你看看他们都后悔了吧! 你说你后悔就后悔呗,你埋汰人家技师干啥,啥人胸能到肚脐眼下面?奶牛也达不到这个水准啊! 其实,这种情况不光经常出现在人体服务圈子上,我们这个行业,更是如此。花钱找你的时候,一口一个老弟大哥的叫着,等真到给你钱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会心疼!都会认为这钱花的不值! 显然李哥也认为不值! 我想好好要钱,是没希望了,所以,那就比谁更埋汰点吧! 出租车的车队,全部扎进货站里面,粗略一数起码四十台出租车,我估计李水水把整个区网吧的“骨干”,都快搜刮干净了,才弄出这个队形! “咣当!” 我推开出租车的车门,冲着陈黄河和李水水喊道:“你俩跟我进去!其他人在门口等一会!” “是这家么?”李水水指着宏达货运的牌子问道。 “就是这家!”我肯定的说了一句,带着俩人直奔屋内走去。刚推开门,六七个穿着工作服的装卸工,拎着木方子,撬棍等“工作用具”,站在门口,虎着脸看着我们。 “干啥的啊?”领头一人问道。 “我找李哥!”我扫了他一眼,说了一句,就继续往里走。 “老李,不在,有事儿冲我说!” “啪!”李水水掏出二十四小时,别在腰间的弹簧刀,一步上前,直接顶在他肚皮上,咬着嘴唇问道:“跟你说?那你告诉我,你想听点啥?” “操,你还别鸡巴吓唬我!捅我你不犯法啊?”领头那人撇嘴说了一句。 “刚儿我?是不?”李水水脸色凝重,明显不是开玩笑的问了一句。 “我就刚你了,你捅一下我看看!”领头这人明显是个虎逼,他也明显不懂,给人办事儿,要不出来钱,对混子的职业“前景”有多大负面影响。 “操你妈,那我就扎你了!”李水水张口骂了一句,攥着刀,一抬手直奔领头人的小腹扎去。 “啥意思啊?老弟儿?” 就在这时,最里面一间房的门被推开,走出一个穿着涤纶西服,黑色皮鞋,梳着小背头的中年。 “李哥,你啥意思啊?”我站在门口冲着中年,皱眉问了一句。 “来,你进来唠!”李哥说了一句,直接走回了屋。 “行啊!”我点头应了一声,扒拉开装卸工,大步奔着屋内走去。李水水和按着剑鞘的新佑卫门,也奔着最里面那间屋走去。 “老弟,来,抽根烟!”李哥掏出一盒利群,随手要递给新佑卫门。 “不抽,我有烟!”之前说过新佑卫门,此时打扮像一个侠客,配上略显公鸭嗓的声音,确实有点唬人。 李哥斜眼看了一眼新佑卫门,腿肚子明显哆嗦了一下。这不是他胆小,而明显是生活阅历不够,可能活了三十年,他头一次看见这种打扮的同类,有点突突也很正常。 “李哥,钱呢?”我还没等说话,李水水直接开口问道。 我一阵沉默,这事儿上李水水比我急,外面他妈的那么多人等着拿钱呢,这要拿不出来,妥妥能给他撕巴了…… “两千不行,那你想要多少?”李哥一看水水这么直接,也没再墨迹,慢悠悠的坐在办公桌后面,开口问了一句。 “四万五!”李水水沉默了一下,直接略过我,开出了价格。 “多少钱?”李哥一阵惊愕过后,有点懵的问了一句,03、04年左右,四万五那是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 “李哥,这钱没多要你的,我一共来了二百人,一个人头二百元点儿,这就四万,出租车是包的,一台车一百,外面五十台车,正好五千块钱!”李水水的话里话外,只围绕着一个钱 字。 “呵呵你扒拉我?”李哥眉头一挑,冷笑着问了一句。 扒拉,是东北混子的专业术语,意思可以解释为,有原因的找茬。打个比方,a找b砍个人,当时承诺给两千块钱,事后b砍完人,管a却要两万块钱,如果你不给,那我就再砍你一顿,直接砍到你给为止,这就叫扒拉,也叫生讹。 “李哥,你这话说哪儿去了,你啥体格,我们啥体格,能扒拉过你么?”我笑着插了一句。 “我就要二十人,你上二百人,啥意思?” “李哥,我接到的信儿,要的就是二百人啊!”我摊手无辜的说了一句。 “我给我朋友打个电话,行不?”李哥阴着脸说道。 “你愿意打就打呗,但我不是他找的,他跟我说话也没用!”我随口说了一句。 “林恒发电话多少?”李哥听完我的话,沉默了一下,再次问了一句。 “137!”我没有一丝停顿,笑呵呵的直接说出了一个电话。 李哥拿着手机,拨通了我说的号码。另一头正在打麻将的发哥,扫了一眼正在响着的电话屏幕,看见是一个陌生的号码,直接按了静音。 打了三遍,电话没人接! “蓬!” 李哥一拍桌子,直接站了起来,指着我问道:“你他妈到底啥意思?讹我?” “叮当!” 一声无比清脆的声响,从剑鞘中泛起,所有人还没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白光一闪! “哗啦!” 剑尖点墙,荡起一阵火星字,唰的一声! “啪!” 墙上挂着的“志存高远”笔墨图,分成两半掉了下来,落在了地上! 我们所有人一回头,只见新佑卫门,脸上表情异常严肃和认真,右腿半弓着迈在前面,左腿支地,右手持剑柄,剑身划过剑鞘口,发出叮叮的声响,这是典型日本武士,准备收刀的动作! 没错,大侠出手了! 不鸣则已,一鸣吓死个淫! “啥意思?你们啥意思!到底啥意思嘛?”李哥眼珠滴滴溜溜乱转,看看我,看看李水水,看看准备向外走去的新佑卫门,语气透着崩溃的癫狂,连续质问着! “我让你辉煌,你就辉煌,我让你熄火,你就熄火!得瑟,劈了你!”媳妇劈腿,心情极度郁闷的新 佑卫门,用他深邃的目光扫了一眼李哥,声音沙哑,宛若矗立山巅,孤寂无比的绝世高手。他的剑是冷的,他的心也是冷的,所以淡淡的说了一句,转身走了。 “哎呀我操!”李水水扶额狂汗。 “啪!” 就在新佑卫门刚刚出门,我立刻从兜里掏出一张,边角处有些磨的发黑的a4纸,小心的展开,铺在了桌面上。李哥低头扫了一眼,皱起了眉头,不厌其烦地问道:“啥意思?” “李哥,这是我的判决!伤害致死,第七被告,呆了一年半出来的,两个朋友一个崩了,一个无期!”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你吓唬我?” “李哥,我和你又不认识我吓唬你干啥?我就想告诉你,我真挺渴,真缺钱!国家对两劳人员都有特殊政策,你怎么的呢?”我扶着桌面,笑呵呵的盯着他问道。 李哥没说话。 “李哥,你得让我感觉社会,还能允许我生活下去。办事的钱都鸡巴要不出来,我以后咋活啊?死肯定我是没魄力,但三年五载跟你扯下去,我绝对有这个时间,你信么?” “啪!” 李哥沉默一下,猛然起身拽开左手边的抽屉,拿出不到四摞现金,扔在了桌子上。 “就这些!”李哥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一眼,淡淡地说道。 “谢了,呵呵!”我停顿了一下,看着明显不够四万五的钱,伸手拿起,将判决揣在兜里,冲着李哥说道:“有事儿您打电话昂!” 说完,我和李水水转身走了。 门外。 “新佑卫门那一剑亮了!”我松了口气,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么多年的剑没白练,我他妈看见剑气了!”李水水擦着额头汗水,不停的点头说道,一直坚持,自己当时绝对看见剑气了。 我和李水水一边扯着,一边奔着厕所走去,准备商量分钱的事儿,就在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一个清脆有些恼怒的声音:“你们怎回事儿,车怎么乱停,别人怎么进?!” 第4章 泼辣女子 我听到不远处的清脆喊声,扭头望去,看见新佑卫门还有几个人,围在一辆小卡车旁边说着什么。 “咋啦?”我先将钱揣进了兜里,随后喊了一声,迈步走了过去。 推开围着的人,我挤进了卡车车头前面的小圈子里,抬头一看,卡车副驾驶旁边站着一个不太干净的姑娘,身上的消毒水味道还没消呢。 “咋啦?啥事儿啊?又喊又叫的?没看见黑社会办事儿啊?”我吊儿郎当,看见说话的是个姑娘,就笑嘻嘻的问了一句。 “你就是领头的啊?”姑娘扭头看向了我,大灯晃在她的脸上,略微有那么一点吓人。 可能此人皮肤比较白皙,脸蛋上被灰尘弄脏的地方,特别明显,黑一块白一块的挺吓人,尤其额头有个黑黑的印记,好似包公的月牙,一头秀发乱糟糟的,顶着很明显的灰尘,披散着直到臀部…… 你再看此人的穿着,大夏天的,上半身套着一件米黄色羽绒服,下半身fa的灰色运动版纯棉裤子,纤细的小腿上还套着个“雨靴”! 霍,好家伙,离远了一看,好像贞子她二姨! “你朋友啊?”我观此人半天,随后挠了挠鼻子,认真的冲着新佑卫门问道。 “不是,我也没见过这么打扮的!”饶是新佑卫门这种,号称动漫界角色扮演的鼻祖,也有点懵圈了。 新佑卫门说不认识她,我就更奇怪,这个人怎么这身打扮。但再次仔细打量了她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这个贞子的二姨,起码一米七的身高,站姿端正,更显的身段修长,双腿笔直,虽然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但是难掩s形的曲线,而且她跟我认识的姑娘也有一点不同,她似乎没有低头的习惯,跟你说话的时候,永远是尖尖的下巴微微上扬,目光平视着你,骨子里透着一股莫名的自信…… 之所以说是莫名的自信,因为我就不明白,额头顶个包公的月牙的她,自信到底从哪儿来的?!难道真会破案?还是她手腕上戴了一块,不知道真假的艾美达手表? 不要鄙夷我总是以穿戴打量别人,也别说我太俗,因为我确实很俗……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礼貌,我问你话呢,你是领头的么?”姑娘看我半天不说话,随后瞄了一眼新佑卫门,显然对我把她跟新佑卫门归类在一起,有点不满,语气更冲了。 “假表!真的我见过,不是这样!”李水水显然比我更是个俗人。 “ 我看也是,真的不是这个标!”我也很专业的点评了一句。 “喂喂,我跟你说话呢!” “你想说啥?” “你是领头的不?”姑娘再次问了一句。 “对啊,咋地了?”我随口回了一句。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儿,货站是公共区域,你们把门堵上,别人怎么进去!”我话音刚落,姑娘皱着眉头,就开始炮火连天的质问道。 “我!” “你什么你,你把门堵上还有理了呗?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们堵在这儿,我们等了半个小时,货站马上就下班了,你知不知道超过时间,搬家公司是要多收钱的!我告诉你,你还真别拿混子说事儿,姐儿玩街头霸王的时候,你还在幼儿园读abc呢!”姑娘可能是发现我总用异样的眼光打量她,所以一边擦着小脸蛋上的灰尘,一边泼辣的继续滔滔不绝。 “哎,哎!你等等!” “等个屁,车赶紧挪走!再墨迹,分分钟代表水冰月消灭了你!”姑娘烦躁的挥了挥小手,黛眉微皱,明显很嫌弃我地说道。 “姑娘,请问你今天是不是又没喝静心?”我惊愕半天,继续说道:“挪车就挪车呗!你用唾沫星子老喷我干啥?” “你什么态度?” “我就这态度,爱咋咋地,不服削你!”我也被噎出了火,斜眼看着她,本能的说出了一句。 “叮当!” 一声清脆的剑吟声响起,我听这声音不对,所以立马回头,但还是晚了,快剑手新佑卫门的剑已经拔了出来! “你干啥啊?!”我无语地问道。 “没事儿,我吓唬吓唬她!刚才她骂我半天了!”新佑卫门用一个貌似很聪明的眼神,冲我挤咕了两下,小声说了一句。 “大哥,你没吓死她,快吓死我了!你快收起来了,剑,实在太亮!”我心有余悸的补充了一句,准备让出租车先往出走,给那个姑娘让个道儿。 谁知道,我还没等说话,姑娘拽开车门,从座子下面的工具箱,直接拎出一个板子,大眼睛谨慎的打量着四周,退后一步,傻傻地问道:“你们还要动手?” 我们集体崩溃了十秒,随后我转身,拍着李水水的肩膀,一边往回走,一边说道:“这孩子脑袋绝对门夹过!” “嗯,你看她头发就能看出来,起码得是个防盗门夹的!”李水水附和了 一句。 “妈的,女的没一个好人!黑的都能给你说成白的!”新佑卫门咬牙切齿的做了一句补充。 “二逼!”姑娘看着我们都走了,眨了眨大眼睛,松了口气,淡定的骂了一句,随后上了卡车的副驾驶,冲着司机说道:“师傅,咱们先倒出去,等这群渣渣走了以后,再开进去!” “要不咱明天再搬吧!”师傅有点困的说了一句。 “不行的,今天的事情今天完,我明天还要找工作和租房子呢!”姑娘笑着说了一句,风风火火的关上了车门。 …… 厕所内。 “先给你拿一万,你把人打发走了,行不?”我掏出一万,冲着李水水问道。 “不行,一万我咋打发?车费就五千多!”李水水脸上没有了笑意,挺坚决的摇头说道。 “那再给你五千,行不?”我停顿了一下,再次问了一句。 “不行!你说的人头按一百点!二百人就两万!”李水水再次说了一句。 “我发现你这孩子咋这么犟呢?发哥介绍的活,你不得让他先拿么?懂不懂规矩!”我皱眉说了一句。 “南南,林恒发是你大哥,不是我大哥!你们怎么安排那是你的事儿!我又不冲他说话!”李水水低头抽烟,淡淡得说着。 “水水,有人缘,才有活干!我也在这个圈子呆着,一万五能不能给这帮人打发回去,我心里没数么?叫你出去的哪个不说人头二百点,但哪个真给你按二百点了!差不多行了,别太贪了,ok?”我语气有点急了。 “是我贪,还是你贪?”李水水抬头看着我,斜眼问道,继续争取利益的最大化。 李水水拿着弹簧刀,咬牙要捅那个工头,我拿着判决,心里噗咚噗咚直跳的,连蒙带吓唬李哥,为的是啥? 为的不就是这点钱么? 所以现在,每多拿一分,都是重要的,都是自己该得的! “你能不能明白,我说的不算,这钱我得先给发哥!”我再次强调了一句。 “给完发哥,还有我的么?”李水水表情严肃地问道。 “你老考虑你!我他妈到现在不也一分钱没拿呢么?”我说话声音瞬间提高了许多。 “你俩能不能不吵吵了,就这么点逼钱,至于么?”蹲在旁边坑拉屎的新佑卫门,烦躁的说了一句。 “我要像你啥也不干,就有钱花,我也不至于!”李水水紧跟着回了一句,看着我继续说道:“我也不难为你,你再拿五千,我把人打发回去!” “都他妈给你,我不要了,完了回头你跟发哥说吧!”我说着把剩下的钱,全掏出来,拍在了厕所墙上。 “南南,你啥鸡巴意思,拿你大哥吓唬我?”李水水冲我问道。 “我真没吓唬你!我肯定怕他!你要不怕他,你跟他干一下,钱就全是你的!”我摊开手,语气里依旧火气十足。 李水水连续裹着烟,表现的很沉默,我抱着肩膀也没说话。 “操,都认识这么长时间了!别丢人行不?先把人打发回去,然后再商量!”新佑卫门又说了一句。 李水水听着新佑卫门的话,扔掉烟头,一句话没说,掐着一万五千块钱,转身走了,墙头的钱他没动,我拿起来,又揣进了兜里,摇头说了一句:“人呐,你给他多少都不知足!” “你也别说人家!你知足,你知足你把说好的钱给人家啊!”新佑卫门撇嘴说了一句。 我尴尬的笑了一下,说了一句,我在门口等你,转身就走了。 …… 二十分钟过后,李水水打发走了所有的人,货站的院子里一瞬间空荡了许多。我没问他打发这些人走,花了多钱,但他跟我说了一句:“有三十人,是我哥们找的,他的钱,我没给,还欠着呢,只能一会给!” 李水水的话,可以是真,也可以是假,我没有问的必要,也就没回他话,点了点头,和李水水,还有刚送走悟空,悟饭,悟天,比克大魔王等人的新佑卫门,一起奔着院外走去。 但走到一半的时候,我突然看见,一台卡车停在了,宏达货运门口,扫了一眼卡车里没人。 “来,把剑给我!”从晚上占便宜未遂,到结账不顺,再到和李水水发生了点口角,极度郁闷的我,看见卡车顿时恶从胆边生,扭头冲着新佑卫门说了一句。 “干啥啊?”新佑卫门傻傻地问道。 “别管了,你俩赶紧去打车!”我不由分说一把抢过长剑,快速说了一句,随后奔着卡车赶去。 走到近前,偷偷的四周打量了一眼,看没什么人,我淡定的拔出了长剑,龇牙说道:“其实我小时候不玩街霸,我喜欢的是独孤残!” “噗!” 我一个前刺,剑尖就扎进了轮胎里 ,咣当一声钢圈砸在地上,卡车直接斜了过来,我一个淡定的转身,收了长剑,转身就走。 “咣当!” 姑娘捧着个纸盒子,额头全是细密的汗珠,刚刚推开门走出来,准备松口气,喝口水。但是抬头一看斜着的汽车,顿时眨着大眼睛一愣,随即快速低头一扫,轮胎憋了,但可以清晰的看见一个被利器划开的口子! “唰!” 姑娘本能的望向了门口,一个手持长剑的潇洒背影,正要走出大门,迟疑了一秒,姑娘二话没说,将纸盒子仍在地上,伸手拽开车门,再次拿起那个板子,小脸一瞬间憋的通红,紧紧咬着的洁白牙齿在不停打颤,转身用板子指着我的背影,清脆地喊道:“王八蛋,你给我站住!” “唰!” 我一回头,也看见了她,停顿了一下,摆手说道:“你长的这么黑,你妈造么?” 说完,我转身就跑。 “我锤死你!” 后面姑娘无比愤怒的喊声响起…… 第5章 事后分配 我听到后面姑娘的喊声,心里多少有点做了坏事儿以后的惶恐,三寸金莲迈着疾风步,风一般窜上了出租车,和李水水还有门门,直接跑了。 “人渣!”姑娘气喘吁吁的跑到门口,看见已经远走的出租车,轮了一下扳子,咬牙说了一句,随后转身走了回去。 二十多分钟以后,我和新佑卫门,还有李水水赶到了,光芒街上一家没有牌子的黑游戏厅门口,这是我工作的地点。 “你们下车等我一会,我进去一趟就出来!”我付过车费,随口说了一句。 “呵呵,我跟你去呗?”李水水冷笑着问了一句。 他的意思很明显,我单独去给发哥送钱,但我到底会送多少,他也不知道,他怀疑我有在中间多扣钱的可能。不过这也不能说他市侩和庸俗,因为我们就指着这个生活,而且这种活不是天天有,今天有机会,自己装大头不去抢,不去争,那明天可能就饿着! 你饿着的时候,喊一句“上帝,你好帅”,上帝扯你么? 进入新世纪,一栋栋高楼平地拔起,城市的夜晚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灯更红,酒更绿,曾经农村公社播放的黑白电影,已经变成了现在电影院大幕上色彩鲜明的画面,演的也不再是小兵张嘎,红星照我去战斗的苦难故事,而是充满复杂人性争斗,文艺片如此,战争片如此,爱情片亦如此,故事曲折不同,但内在却千篇一律。 社会进步,教会了我们太多,太多,我们也丢了太多,太多! 不知不觉,我们思维养成了一种,先求生存,再求底线的想法! 恰巧,我和李水水,都是这样的“俗人!” “哎,要不我把钱给你,你送进去得了,呵呵!”我回头看着李水水,笑着问了一句。 “你都这么说了,那就你送吧!呵呵,你要捧个空碗出来,那我就用舌头给你舔干净了呗!”李水水仿若调侃着说了一句,随后和新佑卫门走下了出租车。 “我俩在旁边吃点烧烤!你整晚,直接过来就行!”新佑卫门指着旁边的路边摊说了一句。 “给我点个腰子!”我嘱咐了一句。 “妥了!” 说完,我们三个在游戏厅门口分开。我走到游戏厅门前,敲了敲卷帘门,随后等了一会,卷帘门升起,出来接我的人,是游戏厅上分的一个小兄弟。 “人挺少啊!”我走进游戏厅以后,四周扫 了一眼,随口说了一句。 “嗯,今天没啥人!”小兄弟拉上卷帘门回了一句。 “发哥呢?” “楼上玩呢!” “嗯,我先上去!”我点头说了一句,就往楼上走。 这个游戏厅是发哥自己家的房子,一共能有六七十平方,本来房子就老,再加上常年经营游戏厅,屋内早都破的不行,一下雨我都不敢在屋里呆,真怕砸死在这屋里。 二楼就一间房,我经常在这儿住,所以轻车熟路的走到门口,也没敲门,直接走了进去。屋内坐着四个壮硕的青年,年纪都不超过三十,我正对面坐着的就是发哥。 他今年二十七,长的白白净净,总喜欢穿件白衬衫,梳个小分头,看着还挺文质彬彬,不太像混子。他有个小叔叔在这个辖区派出所当副所长,家里条件以前挺苦,但开了游戏厅以后好转挺多,现在虽然属于碰到硬茬子也灭火的人,但在这一片混的也算还可以。 “发哥,光哥,李哥!”我冲着熟悉的三个人打了声招呼。 “完事儿了啊?”发哥嘴里叼着烟,一边打着麻将,一边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口问道。 “那必须滴啊!”我干脆的回了一句,走到发哥身边,右肘拄在他的肩膀上,龇牙问道:“赢多少钱了?” “呵呵,跟我打麻将,你问他他敢赢么?”说话的这人叫李斌,我认识他。 “你肿么滴呢?!你有枪还是有炮啊?说滴咋那么唬人呢?呵呵!”我毫不犹豫的龇牙笑着说道。 “你得罪我了!”李斌抬头扫了我一眼,笑眯眯地说道。 “你先得罪我大哥的,那我肯定得罪你啊!”我依旧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看见没?大发,你弟弟在你面前表现呢!这人呐,都让这死崽子做精了,你还不意思意思!”光哥也插了一句。 “滚一边去,没大没小的!”发哥笑骂了我一句。 “你看,替你冲锋陷阵,你咋不领情呢,嘿嘿!”我吊儿郎当的说了一句,随后掏出兜里的钱,一分没留,全都拍在了桌子上。 “六万!”发哥打了一张牌,“顺眼”扫了一圈桌上放的钱,嘴上挂着笑意没说话。 “一共给了三万八,我打发人给了一万五,剩下两万三,都在这儿呢!”我出言解释了一句。 “行,两万留这儿,剩下的你零花吧!”发 哥点头,继续打着麻将,随口说了一句。 我听到这话,眨了眨眼睛,坐在床上剥了个橘子,筹措了半天,低头吃着橘子瓣说了一句:“哥这几天家里遇到一点点小问题!” 我说完,发哥手里掐着一张二万,盯着自己面前的牌,好像沉思了半天,随后换了张牌打了出去,笑呵呵地问道:“咋啦?” “操,我都听懂了!人家说家里遇到点事儿,银子不够,让你再给拿点,装什么糊涂!”光哥笑着插了一句。 “呵呵!”发哥笑了笑,扭头看向我,同时,我也抬头看向了他,此时他笑的让人感觉很温暖,很可靠。 四目相对,不到十秒,我读懂了他的意思。 “啪!”发哥伸手拿起一万和三千块钱零钱,扔给了我,随口说道:“先应应急,不够,再跟我说!” “嘿嘿,谢了!” “我是你大哥!”发哥紧跟着说了一句。 “仗义!五条!”斌哥打了张牌,冲发哥认真的点头说道。 “要不明天我也跟你混得了!呵呵!”光哥龇牙也补充了一句。 “哥,那你们先玩!”我拿着钱站了起来。 “明天早点过来,有新版!”发哥看着自己的牌,点了点头,依旧随口说道。 “行,你们玩好啊,各位大哥!”我应了一声,攥着钱走出了房间。 …… 往楼下走的时候,我低头看着手里一万多的现金,眼中充满了渴望,那钱的诱惑力,根本不亚于东北对日本的诱惑! 一万块钱,对有些人可能就是一顿饭,一晚夜场的消费,但对我来说,足以改变我两个月的人生! 我很需要!我想拿! 但同时脑中也会想起,发哥当时看我的温暖笑容,这种笑容让这一万块钱,变得温热,最后有点烫手! 我在心里算了一下,我目前的定价,是一个月一千五的工资,但他多给了我一万,我值么? 答案很明显! 我攥着钱迈步走到了楼下,张嘴叫了一句:“林子!你过来!” “咋啦?” “没啥事儿,一会发哥玩完了,你把这一万块钱给他!”我干净利索的掏出那一万块钱,连瞅都没敢再瞅一眼,直接塞到了林子的怀里。 “什么钱?”林子有点懵地问道。 “哦,道具的钱!”我沉默了半天,淡笑着说了一句,转身奔着门外走去,留下一脸迷茫的林子。 …… 出门以后,我掏出剩下的三千块钱,舔了舔嘴唇,思考半天,点出了一千,弯腰塞进了袜子筒里,将剩下的两千揣进兜里,直奔烧烤摊走了过去。 我到的时候,新佑卫门已经自己整了,五瓶啤酒,二两散装白。 “南,我郁闷啊!”新佑卫门舌头梆硬,右手拽着我的胳膊,左手按着桌上的长剑,满脸悲伤的冲我说道。 “郁闷个屁!不就一个娘们,哪的水土不养人?没了,再他妈找呗!”我还没走出一万块钱的事儿,心情略显低落。 “我真喜欢上她了!”新佑卫门假胡子已经沾到嘴唇上了,而且还是竖着的,沾了不少酒液,离远了一瞅,霍……两腿之间桃花穴,妥妥滴。 “你喜欢有啥用,我他妈还喜欢小燕子(赵薇)呢!不也白喜欢么?”李水水也有点多了。 “咱俩不是一个喜欢,我是想跟她结婚的!”新佑卫门说出了“惊人”的理由。他这人有点小清新,目光中透着清澈,总是很可爱的眨着眼睛。 “你是不是误会她了?”我一看他这个死样,想劝劝他。 “误会个屁,我他妈都看见了!”新佑卫门再次喝了杯啤酒,可爱的眼神中,透着一股让人心酸的悲伤。 “你都看见啥了?”李水水好奇的问了一句。 “看见他们在折腾!” “折腾到什么地步了呢?”李水水总是分不出眉眼高低的问着细节。 “床下衣衫几许,二人赤条条,我进去的时候,已经准备抡家伙就上了!”新佑卫门吹了吹嘴上碍事儿的胡子,可爱的眼神中,已经泛着泪花了。 “脱衣服……那也不一定是搞破鞋,也可能是热了!”李水水可能喝的已经酒精中毒,也可能是不知道怎么劝了,反正虎逼逼的整了一句。 “嗷呜!” 夜狼啸月,新佑卫门哭了,被李水水劝哭了! 第6章 怒发冲冠 夜风拂过,我们三个喝着酒,吃着毛豆和烤串,我和水水劝了一会新佑卫门,但是没啥效果。 因为,我和李水水目前为温饱挣扎,而新佑卫门追寻的是,海枯石头烂的爱情,两种人,两种点,相互无法体会,也就没法劝。 “发哥给我留了两千,你拿一千,给门门五百,我留五百,行不?”我剥着毛豆,掏出两千块钱,跟李水水商量了一下。 “咕咚,咕咚!”李水水将杯里的啤酒,仰脖灌了下去,沉默了一下,接过一千块钱,多一句话都没说。 “你的!”我扫了一眼李水水,自然也不会多说,将剩下的五百扔给了新佑卫门。 “为啥给我五百?”新佑卫门喝的大脑有点迟钝,迷茫的看盯着桌上的钱看了半天,随后扭头冲我问道。 “不是给你的,是给你那一剑的,呵呵!”我随口调侃了一句。 “我要钱有啥用?”新佑卫门用手指在五百块上,来回滑动,愣了半天,出言问道。 “你不要,我就拿走!”我一点没客气,伸手就要拿钱。 “操,凭啥给你!”新佑卫门满嘴喷着酒气,打了一下我的手,抓起火机,拿起一张一百的,二话没说,直接点了。 我愣了一下,眼疾手快,端起酒杯,直接泼了过去! “滋拉!” 烧了一个角的钱,顿时被酒浇灭。 “你他妈有病啊!”我急眼了,因为一百块钱,我急眼了,因为我是真心疼了! “我发现你真操心不见老,人家的钱,愿意咋整,咋整呗!”李水水撇了我一眼,咬了口大蒜,笑着说道。 “这他妈犯法,知不知道!”我没好气的说了一句,抢过一百块钱,打量了一下,认真地说道:“行了,放我这儿吧,明儿去银行换张新的!” “真他妈财迷!”新佑卫门鄙夷的骂了我一句。 “你不财迷,是你没饿过!”我斜眼回了一句。 “我咋没饿过!我现在就挺饿,操他妈的,不说了,都过去了,吃饭喝酒,赶紧的!”新佑卫门长长出了口气,脸上扑的面粉,显得脸色更加煞白。 “我去撒个尿!”我跟他喝了杯酒,随后就往厕所走去。李水水紧跟着站起来,说了一句:“我也去!”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没吱声,走进了烧烤店室内,李水水跟在后面,喊了一句:“ 一会咱俩一家五十,把单买了!” “算了,今天我的事儿,我买吧!”我停顿了一下,头都没回的说了一句。 “也行!” 说着,我和李水水走进了厕所,刚刚进到厕所,裤子还没等解开,我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两声怒吼。 “操你妈,就你找我啊?我来了,你怎么滴?!” “我他妈整死你!” 我听着这两声叫喊,浑身一个机灵,噗通一声推开厕所门,一步窜了出去。刚出去就看见李水水,也跑了出来,站在了我旁边! “咋回事?”我出言问道。 “不知道啊?”李水水迷茫的说了一句,迈着大步,直接奔着饭店门口跑去,我紧随其后的跟了过去。 …… 门外,两台出租车,八个人,七男一女,拎着凶器,将新佑卫门围住。 “郭丹丹!我对你差事儿么?”新佑卫门瞪着眼珠子,冲着那个女地问道。 “不差!”女孩拽着七男中领头的那个人胳膊,咬着嘴唇,摇头说道。 “那你因为啥搞破鞋!”新佑卫门再次咬牙问道。 “不爱了呗!”女孩沉默能有四五秒,如实回答。 新佑卫门死死盯着她,喘了两口粗气,摆手说道:“行!那我知道了!” “你知道了,能鸡巴咋地?要不是丹丹拉着,我早他妈干你了,你真以为我怕你!”领头的青年,手里拎着开山,梗着脖子,刀尖指着新佑卫门说道。 “你少说两句!”丹丹使劲儿拉着青年,劝了一句。 “你别管我!”青年皱眉使劲儿甩了一下胳膊,女孩抓不住他,趔趄的后退了两步。 新佑卫门看着这个画面,脑袋嗡的一声,大吼道:“你别碰她!” “我的货,我愿意咋整就咋整!”青年抬起下巴,盯着新佑卫门无脑的说了一句。 “你整你麻痹!” “仓啷啷!” 一声怒吼过后,一向与人为善的新佑卫门,拔出了长剑! 你我皆凡人,生在人世间,既然不是仙,难免有杂念,多少男子汉,一怒为红颜! 是的,杀机都要酝酿一天半载的新佑卫门,此时手持三尺青峰,面对七八个职业混子,以一个前男友的身份,亮了剑。因为他看不了,自已一直心疼的姑娘,任 由眼前这个粗鄙的混子,像个狗一样摆弄! 这是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打击! “干他!”领头青年一把推开女孩,拎着砍刀,就冲了上去。 “别打!”女孩尖锐的叫了一声。 “唰!” 新佑卫门举剑就砍了过去,他虽然真急眼了,但显然没啥街头混战的经验,如果此时“剑神”独孤求败看见他这样用剑,肯定会说一句:“我操,剑,还可以这么用么?” “噗!” 但意外往往就在这种无招胜有招,毫无套路的打法下发生的。领头青年愣了一下,新佑卫门一剑砍在了领头青年的狼奔发型上,粘稠鲜红的血液,顺着脑门,脖颈子,流在了他纯白的t恤上! “啊!” 女孩吓的再次发出一声尖叫! “你妈了个逼,他会功夫,大家一起上!”领头青年后退一步,捂着脑袋,疯了一样的抡起了砍刀。 “呼啦啦!” 剩下的人一拥而上,高举镐把子,管叉,铁棍子等武器,噼里啪啦奔着新佑卫门的脑袋拍去! “今儿,咱俩肯定得死一个!肯定!”新佑卫门用一条胳膊挡在脑袋上,一柄长剑上下翻飞,往前一顿乱捅,因为他发现砍是肯定砍不死眼前这个情敌,所以选择了捅! “咋整?”我站在门口,看着外面杂乱的景象,扭头冲着李水水问道。 “干呗!”李水水咬牙沉默了好久,慌张的四周扫了一眼,抄起烧烤火炉子旁边的铁钩子,就要往外冲。 “蓬!”我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脸色认真的说了一下:“他们六七个人!咱俩受点伤,可没人鸡巴管!” “南,就是混社会,你也总得有点朋友吧?”李水水扭头看向了我,同样认真的问了一句。 “……!”我沉默着,没吱声。 “蓬!” 李水水直接甩开了我的手腕,兜里有刀却没淘,拎着铁钩子直接冲了出去! “操!” 我脸色犹豫不定,在原地转了一圈,咬牙骂了一句,回头奔着厨房冲进去,不到一分钟,我用自己上半身的t恤,蒙住了脸,拎着一根一米多长的擀面杖,直愣愣的冲了出去。 此时新佑卫门,已经被干趴下,躺在了地上,七个人围着他,噼里啪啦一顿孟剁! “啪!” 我从后面,伸手拍住一个人的肩膀,他猛然回头看向了我! “看灰机!”我指着天上四十五度角,呲牙说了一句,他顿时愣了一下。 “蓬!嘎嘣!” 我两手抡圆了擀面杖,一棒子砸碎他的下巴,直接抡飞! “唰!” 听到声响,领头青年顿时回头看向了我,愣了一下,本能出言问道:“你认识我?” “我认识你妈!”我大吼一声,抡着擀面杖奔着他脸砸去。他后退了一步,我没大招,伸手一把抓起,新佑卫门的胳膊,往上一提喊道:“站起来!” “扑棱!” 新佑卫门捡起长剑,红着眼睛,再次奔着领头青年冲去,我拉了一把没拉住。 “噗嗤!” 剑尖粗暴的扎进了,领头青年大腿,鲜血直接泚了出来,新佑卫门没有停顿,举剑奔着他的胸口,直接扎了下去! “噗通!” 领头青年脚下拌在,已经翻了的桌子上,仰面倒下,躲过了致命的一剑! “啊!” 新佑卫门疯了一样的喊着,甩开两条长腿,直愣愣冲过去,竖着剑尖,转眼就往下捅了三下! 第一剑,扎在了脾上! 第二剑,扎在了挡着的胳膊上! 第三剑,扎在了他的脸上! 所有人懵圈了,只有我拽住了,马上就要往脖子上扎的新佑卫门! 领头青年倒在桌面上,全身是血,新佑卫门瞳孔扩大,直愣愣的盯着青年,喘着粗气说道:“我不是混社会的人,但你别惹我,惹我整死你!” “走!” 我伸手拽了他一下,新佑卫门擦了擦脸上的血,拎着长剑,跟我和李水水顺着街道开始跑。 跑动的过程中,无人阻拦,而新佑卫门自始至终都没再看,一直在盯着他背影看的那个姑娘! 其实,他要如果看到那个姑娘的目光就会发现,那种目光中,在惊愕之余,竟带有丝丝崇拜。 自古美女爱“英雄”,一向跟谁都和和气气的新佑卫门,为了她一夜之间变成了“英雄”,但此刻“英雄”的心,已经明显不在她身上了。 第7章 孤寂的心 “呼呼!” 我们三人蹲在一个小学校外的围墙下面,都剧烈的喘着粗气。 “扎了几刀?”李水水靠在墙上,手掌不停哆嗦的点了根烟,冲着我和门门问道。 “不……不知道!”新佑卫门内心的冲动和怨愤,明显在跑动中已经颠荡没了,靠着墙壁坐在土地上,眼神慌乱,说话有点磕巴,头顶的一撮毛,沾着还在流的血液,也略显凌乱。 “扎了三剑!”我解开脸上的t恤,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出言插了一句。 “不能出事儿吧?”李水水此时也没有了,为朋友仗义出手的神色,脸上的表情,有的只是忐忑和不安。 我之前犹豫和担心的就是这事儿,打仗没问题,长手就能打,但是打完了,怎么办? 这个社会,你捅谁两刀白捅,谁捅你两刀不疼!? 忙,是帮完了,但我们很被动,虽然没受伤,但是对方要报案,怎么办?我又拿什么去平事儿? 所以我他妈一直提倡,没有能力,就别谈义气! 但我一这样说,这帮虎逼,就认为我人品有问题…… 想到这里,我上火,不停的抽烟,低头回了李水水一句:“我上哪儿知道!” 新佑卫门,听着我和李水水的对话,搓了搓全是婴儿爽身粉的雪白脸蛋子,咬牙说道:“仗因为我打起来的,那我肯定不是损篮子!你们放心,这事儿肯定跟你们没关系!” 听到新佑卫门的话,我和李水水都没吱声,新佑卫门不算是这个圈子里的,有些事儿,他考虑的比较片面。 “你们去哪儿?”我穿上t恤,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 “我回家!”新佑卫门直接开口说道。 “我也回家!”李水水低头沉思了半天,开口说道。 “那走吧!” 莫名其妙的干了一仗,大家心里都有事儿,新佑卫门低头可能一直在思考,回去怎么跟他爸说。李水水考虑的应该是去哪儿躲两天,因为他根本不可能回家,至于我?无论如何,必须得回家! 我和李水水,还有新佑卫门,都住在一个区,算是“邻居”,区别是下车以后,新佑卫门走的方向是一个叫“香醍雅诺”的高层,而我和李水水要穿过,两个杂乱无比,一抬腿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的狭长胡同。 过了胡同,能看见一片平房,这趟街叫铁路街,平房 和七层最高的老楼混在一起,显得不伦不类。据说拆迁的钱批了,但什么时候拆就不知道了。 下车以后,新佑卫门提剑走了,李水水站在我后面说了一句:“我去买点东西,你先走吧!” “嗯!” 我知道他肯定不会往家走,因为他怕出事儿,所以我也就没多问,自己深一脚浅一脚的奔着家里走去。中途路过一家食杂店,我买了两个灌啤,一袋老奶奶花生,三根火腿肠,还有一袋方便面。 十分钟以后,我穿过胡同,到了一栋平房门口,在北京这叫四合院,象征着复古,款式和品位,但在东北,这就象征着贫穷,朝不保夕。 “咣当!” 我推开锈迹斑斑的大门,走进能有三四百平方的小院子里,院里有三间红砖房,一间占地能有四五十平方,房子外面红砖裸漏,没有抹水泥,夏天潮湿,冬天干冷…… 走进院里,我关上了大门,扫了一眼,看见左手边房间的灯还亮着,拎着东西就走了过去! “哦,向哥你慢点呃呃啊向哥!” 我手搭在门把上,刚要推开,里面一个女人的叫床声,就在我耳边响起,我愣在了原地,随后一松手,只有一个铁链子做的门环,立即发出铛铛的声响。 “向哥好像有人是不是……你儿子回来了!” “不用管他!” 两个喘息间对话的声音,像苍蝇一般让人生厌的强塞到我耳朵里,我停顿了一下,一声没吭,面无表情的拎着手里东西,奔着正房走去,这是我的房间。 “嗷呜汪汪!” 打开房门,我还没等迈步,一条身上斑点很杂,但很肥硕的土狗,摇着尾巴,溜溜达达的走过来,在我腿上一阵磨蹭。 “别整的好像咱俩挺亲似的!滚一边子去!”我用脚扒拉他一下,从塑料袋里掏出一根火腿肠扔在地上,它毫不犹豫的丢弃了我,奔着火腿肠扑去。 “虎子,吃完把皮叼到垃圾桶!”我笑呵呵的说了一句。 “嗷呜!”它眨着明亮纯洁的大眼睛,哼唧了一声,两口就干碎火腿肠包装皮,蹲在门口开始嚼了起来。 我进屋脱掉外套,随后走到院外,打了盆清水,听着旁边房间的叫床声,光着膀子,身上露出打斗留下的淤青,开始旁若无人的洗澡。 “吱嘎!” 十几分钟以后,亮灯房间的门推开, 一个起码四十六七岁,身材有些发福,穿着丝袜超短裙的妇女,脸颊上汗渍还未干涸,拎着一个很小的包包走了出来。 这人我认识,前趟街足道里,岁数最大的小姐! “小南,你回来了啊?”妇女看见我,打了个招呼。 “哗啦啦!” 我使劲儿往脸上扬着水,身体的温度好像降低了几分,从八号线铁丝弯成的脸盆架子上,拿起毛巾,一边擦着身体,一边问道:“多少钱?” “欠一百八了!”妇女站在门口,点了根烟,随口说道。 “他没钱,你也愿意跟他干?”我右手五根手指狠狠的掐着毛巾,冷冷的看着她问道。 “他没钱,你不是能给么?呵呵,阿姨知道,你这孩子孝顺!” “有一天我死了,你这钱就算黄了!”我喘了两口粗气,从袜子筒里,掏出那连蒙带唬,踩着线,玩着卑鄙,小心翼翼赚来的一千五百块钱,留恋的看了起码三眼,从里面抽出二百,扔在了脸盆旁边,随后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奔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谢了!”妇女踩着高跟鞋,走到脸盆旁边,拿起二百块钱,冲我的背影说了一句。 “不客气,剩的那二十,给我放在那儿就行!”我头都没回的回了一句,随后进屋关上了门。 几分钟以后,大门传来一阵响动,应该是卖淫的妇女走了,我穿着裤子躺在床上,抽着烟,望着报纸糊的棚顶,沉默许久,随后一甩手,从床上将买的方便面和啤酒的袋子,扔到地上,说了一句:“给他送去!” 正在地上用舌头舔着四肢的虎子,不情不愿的蹦起来,费力的叼着袋子,懒洋洋的奔着门外走去。它的步伐很优雅,永远不急不躁,不像别人家的傻狗,一跑起来就撒欢,我给它起个外号,叫狗中的迈巴赫,配得上它低调内敛的“性格”! “嗷呜!” 不到五分钟,虎子蹲在门口的台阶上,嚎了一嗓子,我知道,它这是应该给东西送到了那屋。我打开台灯,随手从枕头底下,拿起一本英文版的《吞象的巨蚁》,翻到书签一页,带着浓重的乡村口音,蹩脚的读着:“我将用蝼蚁的光辉,点亮这个世界!” “小南!你买的这是啥啊?我饿一天了,你就整俩火腿肠,一袋方便面?能吃饱么?”外面传来一个不满的喊声。 “汪汪汪!”蹲在门口的虎子顿时暴起,冲着要往台阶上走的,一个瘸腿中 年,愤怒的狂叫着。 “凑合吃吧!我睡了!”我皱眉沉默了一下,淡淡的回了一句。 “你就这对你爹?”外面的人依旧喋喋不休。 “……!”我失去了看书的兴趣,关上台灯,用枕头蒙住脑袋,强迫自己沉沉睡去。 第8章 优优姐的拳法! 第二日,一缕缕阳光照进室内,我翻了个身,避开了窗口方向。刚要继续睡,噗咚一声,懒狗虎子矫捷的窜到床上,贱贱的迈着四方步,走到我的前胸上,伸着明显有点上火的紫红舌头,就要舔我的舌头。 我顿时大惊,为了避免跟它舌吻,扑棱一声坐起来,暴怒着一巴掌呼在它的脑袋上。它果断掉头,冲我放了个恶臭恶臭的响屁,摇着尾巴志得意满的跑了。 “妈的,信不信,我给你塞上?”我搓着脸蛋子骂了一句。 “嗷呜!”我一骂它,它还撒欢了,精神病似的一流烟跑到院子外,找隔壁养的六只鸭子玩去了。 穿上拖鞋,我走到床下,打了盆清水,拿着洗漱用具,奔着院外走去,开始刷牙洗脸。蹲在水泥砌的下水道池子上面,我扫了一眼,左侧的那个房间,只见门上拴着铁链子做的简易门锁,想必“他”已经早早起来,出去打麻将了。 就在我收回目光的时候,大门突然传来一阵声响,我一扭头,一个剃着小平头,身材中等,嘴上叼着烟,走路走斜线的青年,声音爽朗的跟我打着招呼:“南南,干啥呢?蹲那儿闻味呢?” “你咋来了呢?”我甩了甩牙刷,站起来,也跟他打了个招呼。 他叫陈长江,是新佑卫门陈黄河的亲弟弟。你从这两个名字就能看出来,他爸似乎对水有着特殊的情结,他家如果再生孩子,我都能猜出他爸起啥名,估计得叫,陈马家沟,陈水泡子之类的。 我的文笔有点粗糙,如果非得要简单介绍一下此人,我只能说他有两个非常显著的特点:第一点,那就是长的磕碜,外号叫“星宿老仙”,号称“丑的无边”,眼睛特别小,宛若黄豆,还有点斜视,嘴唇较厚往外翻翻着,耳朵还特别大,正面一瞅,像挂了两个扇子似的,所以他有铁路街第一奇丑的雅号!别的小孩要不学习,家长总会说一句,看见陈长江没,你要不好好学习,就长他那样! 自此,铁路街升学率,莫名其妙的提升了不少,我估计这事儿多少跟陈长江有点关系…… 他的第二个特点,就是叛逆。没错,从十岁左右开始,到现在虚岁二十,他已经叛逆了十年。照他的路数发展下去,四十岁左右能痊愈就不错了,但那时候估摸也直接进入更年期了…… 记得我们小时候,有一次我去他们家做客,玩了一会,新佑卫门很不尽兴,提议出门扬沙子去,我也不好拒绝,就答应了。但此时星宿老仙的作业没写完,他爸不 让他去,随即二人发生了争执,然后陈长江同志开始叛逆了! “你把作业写完了再去,一个星期老师找我八次了!丢不丢人?!”老陈腰间系着围裙,戴着厨师帽,手持还带着猪血的菜刀,堵在了门口。 “作业可以明天早自习写,但沙子今天我必须得扬!”陈长江流着大鼻涕,鼻子一抽一抽的斜眼看着自己爸爸,梗着脖子,掷地有声地说道。 “我是不是得揍你了?” “你揍我我就离家出走!” “我他妈砍死你!”老陈没啥文化,不会谈心治疗,两句话不对付就要动手。 “啥玩应,砍死我?”陈长江不可置信的说了一句,伸出右手,攥着自己爸爸的手腕,菜刀刃直接对准了自己的脑袋,指着天灵盖说道:“来,往这儿砍,你不砍,我都瞧不起你!” “……!”老陈浑浊的两眼,泛着泪花,被儿子将住了。 “你砍不砍,你有刚没?” “……!”老陈咬着牙懵圈了,就在这时,新佑卫门怒了,抬腿就是一脚。 “嗷!” 星宿老仙嚎了一声,直接飞了! “来,给我,我敢砍死他!”新佑卫门也要抢刀。 “妈的,你趁机打我?”星宿老仙捂着肚子,站起来骂道。 “咋地?” “我整死你!” 说话间兄弟二人,在客厅打的鸡飞狗跳,我一看沙子肯定是扬不了了,也没拉架转身就走了。老陈喊了两嗓子没效果,也加入了战斗,无意中抽了星宿老仙一个嘴巴子,这一个嘴巴子,直接导致陈长江从家里拿了三千块钱,消失了两个多月! 以前小,不懂事儿,可以理解,但是已经二十岁的星宿老仙,只要在家呆一个星期以上,准保接着就消失一两个月,不是让新佑卫门揍了,就是让他爸揍了,最后家里都习惯了,因为钱花没了,他也准保回来。 我看着星宿老仙进了我家院子以后,用毛巾擦了擦嘴,问道:“你咋这么闲着呢?” “没啥事儿,我来告诉你一声,我哥和李水水,今儿一早进去了!”老仙扣了扣鼻孔,随口说了一句。 “进去了?”我愣了半天,心脏顿时突突了两下,惊愕的问了一句。 “嗯!” “操!”我看到老仙肯定的表情,二话没说,直愣愣的奔着屋里跑去 。 “你干啥啊?” “你哥不准成,万一给我撂了咋整?我得赶紧跑!”我头都没回的喊了一句。 “你等我说完啊,我爸让我哥自首的,对方报案了,在派出所调节呢!不过应该没多大事儿!”老仙儿在我后面喊道。 “脸上都给捅出了个逼形!咋能没事儿呢?”我站在门口,不信地问道。 “我爸找了点人,对伙那小子他家也穷的叮当响,刚才我打电话,听说都松口了,要五万块钱,肯定能谈,你不用跑!”老仙儿蹲在地上解释了一句。 听他这么一说,我心里顿时松了口气,思考了一下,谨慎地问道:“你哥,没给我供出来吧!” “你不蒙面了么?供你干啥?” “操,算他仗义!”我吓的一脑门子冷汗。 “行,我就跟你说一声,走了!”老仙站起了身。 “走吧,我送送你!”我跟着老仙一起奔着门口走去。 我俩有说有笑,走出了门口,刚要分开,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清脆的询问声:“先生,您好!这是铁路街369号么?” “是啊,咋啦?”我本能的说了一句,回过了头。 十年树龄的柳树下,茂密的枝叶遮挡着,头顶火辣辣的阳光,一个姑娘,个子高挑,虽然戴着挡光的韩版鸭舌帽,但高高扬起的下巴,还是让我一眼,就看到了她美丽的面孔,但不知道为何,她礼貌微笑的表情,突然僵住…… 我淌着哈喇子,顺着脸颊往下,开始打量她的身材和穿着。呦西,身材匀称,凹凸明显,阿迪的紧身体恤,堪堪遮住了肚脐,小蛮腰上系着带着很小铃铛的红绳,下半身无任何装饰的七分牛仔裤,脚上蹬着一双白色铆钉的高帮运动鞋…… 漂亮,阳光,符合哥的口味! “汪汪,汪汪!”虎子嘴角沾着鸭子毛,溜溜达达也走了过来,显然它跟那帮鸭子玩耍的不是很愉快,看见我眼前的这个姑娘以后,立马狂叫了起来。 “你也感觉,不错,是吧?”我龇牙问道,我很懂它,因为它跟我的口味差不多,见到漂亮姑娘就走不动道。 “这人谁啊?”老仙按着支起的裤裆,扭头冲我问道,他眼睛是红的,狼光闪烁。 “我不!” 我刚想说不认识。 “妈蛋的,是你!”姑娘咬牙切齿的声音泛起 ,随后我就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咋!” 我疑惑的回过头,刚想说话! “咚!” 带着金属锁的小包包,粗暴的砸在我鼻子上,我往后退了一步,本能的摆出野马分鬃的防御姿态,大吼一声:“你他妈谁啊?打我干啥?” “打的就是你个王八蛋!你还能再无聊一点么?扎卡车的轮胎干嘛?!赔钱!”姑娘越说越气,小脸涨红,说着再次抡下包包。 “蓬!” 我抬手挡了一下,猛然反应过来,这娘们就是我在货站里遇到的那个,暗骂了一句太他妈寸,双手护住脑袋,顿时狂叫了起来:“你别赛脸昂!我朋友可会使剑!” “我告没告诉你,你优优姐是玩街霸长大的?五百换胎钱我都赔了,姐姐今天豁出去了,就照五千块钱锤你了!”自称优优姐的姑娘,劈头盖脸拿包冲我一顿猛砸。 “妈的,你再打我,我使龟派气功了昂?……虎子,你寻思个蛋呢,咬她啊!”我挨了两下,也不能真还手,掉头就跑。 “什么情况啊?!”老仙懵了。 “况你妹啊!拉架啊!要死了,要死了……!”我在柳树下,疯狂逃窜。 五分钟以后,我脖子上起码挂着三条红道子,上半身的睡衣敞着,扣不知道被拽哪儿去了。姑娘在打斗中掉了帽子,让虎子不知道叼哪儿去了,披头散发,一点也不淡定的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盯着我。 “南南,你是不是搞破鞋,让你媳妇抓住了?”老仙指着优优,弱弱地问道。 “你说谁是他媳妇?”优优掐腰,黛眉横竖着,一副蛮不讲理的样子问道。 “你不是他媳妇,你打他干嘛?” “你能不能睁开,你那个完全可以忽略的眼睛看看,我和他可能是一卦的么?”优优再次扫了一眼老仙,可能发现他长得略微有点不像人,就马上又收回了目光。 “我说的嘛,鲜花怎么可能插在牛粪上!”老仙表示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快拉他妈倒吧,她要是鲜花,牛都不拉屎了!”我坐在墙根底下,异常悲愤的骂了一句。 第9章 现金七十五万 这顿揍挨的我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这娘们要长的跟星宿老仙似的,我肯定回头就一个大嘴巴子,但问题是她长得确实是那么回事儿,我不太好意思下手。 “你再说一遍!” 你看,我说她是鲜花,牛都不拉屎了,她还挺不乐意了,伸手又要揍我。我赶紧摆手说道:“拉屎,拉屎,拉的都脱肛了行了吧?” “你真恶心!”优优明显很厌恶地骂道。 “咋地,你不拉粑粑啊?” “滚,赔钱!” “赔什么钱?”我愕然地问道。 “换车胎的五百!”姑娘冲我伸出了小手。 “告诉你个秘密,我啥都有,但就没钱!”我坚决地说道。 “妹子,你不知道,他外号香坊第一保险柜,你要他钱还不如捅他两刀,根本不可能给你的事儿。要不,你跟我吃顿饭,我回家偷我爸一千给你?”老仙认真地问道,他说偷不是开玩笑,是真偷啊! “滚远点,没你事儿!” 人对美的要求是一样的,老仙长的实在有点惊心动魄,显然优优比较烦他。 “还钱!”优优冷冷的伸手说道。 “没有,真没有!” “那我报案!”优优说着,就掏电话。 我看着她有点意外,立马站了起来,伸手拦了一下说道:“五百块钱,你至于么?” “就事论事而已,再说,五百块钱也不少!”优优已经掏出了电话,俏脸认真地说道。 “呼呼行吧,我给你!”我喘了两口粗气,点头妥协了。我倒不是怕扎车胎的事儿,我是怕进派出所碰见新佑卫门他们,凭添麻烦。 “那快点吧!” “你等我一会!” 我招呼了一声,迈步往家里走去。进了自己的房间,我从简陋书架上,拿起一个盒子,下面压了起码两千块钱,我抽了五百,转身走了。 “给你!”我到了院外,递出了五百块钱。 优优撇了我一眼,伸手接过,打开了包包,看也没看,就塞了进去。 “你是来这儿租房子吧?”我贱笑的看着她,龇牙问道。 “跟你有关系么?”她硬邦邦的回了一句。 “呵呵,没关系,就是告诉你一声,这儿的平房,就属我家的最干净!你要租楼房,一个月没有 七八百下不来!”我能看出来,这姑娘应该是囊中羞涩,要不也不会来我们这儿看房子,而且我没吹牛逼,我家确实很干净,我几乎每天都收拾一遍,因为这也算额外的收入,毕竟能租出去,一个月起码有四百块钱的进账。 “我就是住大马路上,都不会来你这儿租房子!”优优声音依旧清脆的说了一句,随后转身走了。 “喂,还瞅呢?”我用手捅咕了一下,眼珠子都快掉地上的老仙,鄙夷的说了一句。 “这小姑娘真俊!不行,我看我给我爸撵出去,把我家房子租她得了!”老仙永远这么“叛逆”。 “滚……!”我无语的骂了一句,随后不再搭理他,直接走回房间,换了一套衣服,拿出钥匙,锁上了大门。 我出来的时候,星宿老仙已经走了,虎子傻逼逼的在追鸭子,我冲着它喊了一句:“玩完早点回家昂!饭给你打盆里了!” “嗷,嗷!”虎子越跑越远,叫了两声算是回应,随后继续跟鸭子折腾去了。 我溜溜达达刚走没几步,碰见了我们这的,一个房屋中介的大妈。 “哎,你咋出来了呢?没看见,上你家租房子那个小姑娘啊?”大妈冲我问道。 “看见了,她不租走了!”我随口回了一句。 “哎呀呀,你看我这墨迹劲儿,早来一会,说啥不能让她走了!”大妈还挺懊悔。 “算了,再有看房的你给我打电话吧!” “那行吧!” “哎,对了,那个姑娘叫啥?”我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好像叫马小优吧!” “哦!”我点了点头,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 二十分钟以后,我打了个三驴子,去了我工作的游戏厅。过了03年以后,网吧已经有了遍地开花的趋势,游戏机能玩的,网吧肯定能玩,但网吧玩的,游戏厅却满足不了,所以客人一天比一天少。 无奈之下,发哥从广州进了一批带有赌博性质的主板,吸引一些岁数大,愿意玩两把的青年或中年,但生意也不算太好。因为我们这儿上面的关系一般,一到严打就关门,而且环境还次,跟那些有免费香烟,免费矿泉水,沙发座椅的游戏厅一比,顿时弱成了渣渣。 进屋以后,我扫了一眼账目,又跟上分的核对了一下现金,随后套上满是油渍的工作服,挨个检查了一遍机器, 确认这帮上分的没在机器里做手脚以后,我就没什么事儿了。 坐在吧台里,嗑着瓜子,看了会电视,发哥拎着几盒盒饭来了。 “今天咋样啊?”发哥叼着烟,夹着个鳄鱼皮的小包,将盒饭扔在吧台上,冲我问了一句。 “还那样呗,上午没啥人!”我随口回了一句。 “操他妈的,这一天天也不挣钱,整急眼了,明天我就关了!”发哥人来疯的说了一句,我没敢搭话,他摸了摸脑袋,扫了一眼账本,指着盒饭说道:“吃一口吧!” “嘿嘿!”我咧嘴一笑,搓了搓手,准备开饭。 “那天给你一万块钱,你咋又给我拿回来了呢?”发哥抻了个懒腰,笑着问道。 我一边剥着蒜,一边低头回了一句:“哦,家里的事儿解决了,钱没用上,就还你了呗,呵呵!” “你啊,太见外了!”发哥拍了一下我脑袋,貌似挺生气地说道。 “呵呵!”我笑了笑,没再提这茬,感觉话再往下唠下去,我会挺恶心。 “吃完饭,下午跟我出去一趟!”发哥轻飘飘的扔下了一句,拿着手包,就奔着楼上走去了。 “去哪儿啊?”我嚼着米饭,抬头问道。 “聚龙湾洗浴!”扶着楼梯扶手的发哥,淡淡的回了一句。 “干啥啊?上浴池发福利啊?” “别赛脸,赶紧吃!” …… 下午,两点半,我坐着发哥的七成新捷达,到了聚龙湾洗浴,我扫了一眼门口挂着的,单个红灯笼,就知道这肯定不是正规洗浴。这个行业有个规矩,带“黄”的挂单,正规的挂双! 我跟在发哥后面,走进了大厅,这夜生活还没开始,大厅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服务员看见我们进来,生硬的说了一句:“套票,198!” 他的意思就是,正规洗澡的赶紧滚犊子,我们招待的是嫖客! “我找建哥!”发哥停顿了一下,笑着说道。 “你是发哥?” “对!” “哦,不好意思,我以为你们得晚上来呢,走吧,建哥在办公室呢!”服务员站起来说了一句,拿着对讲机,带着我们七拐八拐的走到了办公室门口。推开门以后,发哥先走了进去,笑着说道:“建哥,好久不见啊!” “哦,小发啊!快,快来坐! ”里面一个穿着,黄白格子大裤衩子的中年,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招呼了一声,和发哥握了握手,随意问道:“咋样,现在忙啥呢?” “呵呵,我能忙啥,还整游戏厅呢呗!” “也行,也不少挣,呵呵!”建哥点头说了一句,随后二人坐在沙发上,他从上衣兜掏出一盒中华,给发哥点了一根,随后扔给了我,笑的很灿烂地说道:“别站着啊,坐下聊,抽烟!” “谢谢,建哥!”我自己都肉麻的说了一句。 “呵呵!”他看着我笑了一下,扭头和发哥交谈了起来。我屁股挨个边的坐在沙发上,闷头抽烟,也插不上话。 过了能有七八分钟,二人进入了主题。 “建哥!有啥事儿你就说,咱哥俩的交情,跟钱没关系,能帮的我肯定帮!”发哥话里话外透着仗义,但你要仔细一琢磨,就会发现这句话里除了“钱”字儿,都是废话。 “小发啊,不瞒你说,哥,这几年他妈的有点玩物丧志,天天抽,整上瘾了。你也看见了,现在浴池生意不太好,再这么干下去就黄了,我寻思着,重新装修装修,但手里也真没啥钱。前几年我好的时候,也借出去不少,现在能要出来的,我都要回来了,那不能要出来的就得麻烦你了!”建哥很直地说道。 “呵呵!”发哥笑着挠了挠脑袋,没说话。 “发子,你放心,你建哥开这么多年浴池,啥事都明白,咱也不提,按百分之多少给你提成,这样,你要回来多少,咱哥俩都一家一半,我跟你签个协议都行,你看这话敞亮不?”建哥拍着发哥的大腿,探了探身子,笑着问道。 “建哥,你一说这钱半劈,就给我吓着了!哈哈,不好整,不好整!”发哥暧昧的看着建哥,大笑了起来。 “好整,建哥,也不能麻烦你,不是?!” “哥,我都多长时间不扯这事儿了!”发哥有点纠结。 “老弟,钱要回来,你要没地方花,你再拿给哥,哥给你点浴池的股份,你看行么?”还没等发哥说完,建哥紧跟着补充了一句。 “呵呵!”发哥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搓了搓手掌,喝了口水,连续点了点头,说了一句:“那我就试试?” “嗯,说啥都得试试!” “行,回头你把借条给我,我让人先跑一个来回,探探深浅!”发哥也不鸡巴矜持了,算是应下了这事儿。 “这 是欠条!”建哥从上衣兜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递给了发哥。 我偷着瞄了一眼,欠款金额七十五万! 发哥自然也看见了金额,但眉头紧皱,可能也感觉这钱不太好挣! 第10章 谁最便宜? 十多分钟以后,我和发哥走出了浴池,上了他的捷达。坐在车里,我龇牙说了一句:“哥,这活不小啊!75万,真要回来,那可是37万的利润!” “你懂个屁,这就是个死钱儿!估计这老建也没少找人,但肯定都没好使!”发哥皱眉说了一句。 “那你还接?”我不解地问道。 “我不接,他能给我浴池股份么?”发哥反问了一句。 “可这钱不是要着费劲么?要不回来,还给你啥股份?”我还是没太明白。 “呵呵,钱要不要回来,股份都得给我,你还没明白么?他就是想跟我绑一块干!”发哥一边拧动钥匙门,一边自信地说道。 “凭啥跟你干?”我这话问的有点冒昧,但却是实话。 “就凭我叔是派出所副所长,而且马上就调到局里,主抓的就是扫黄!操,这帮人精啊!太让人怕怕了……!”发哥调侃着回了我一句。 “搜噶,原来是这样!”发哥一说,我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随后继续问道:“那这钱咱还使劲儿么?” “必须得使劲儿啊,如果要回来,能分三十多万,这样我入股聚龙湾,就不用四处借钱了!”发哥开动汽车,脸色认真的说了一句。 “妈的,这个建哥,办事儿有点深呐!”我喘了口气,捋明白这些事儿以后,赞叹的说了一句。 “呵呵,小崽儿,你要学的还很多,有时候,你自认为,办的挺聪明的事儿,在别人看来可能就没啥盲点,明白不?!”发哥看了我一眼,笑呵呵地说道。 我愣了一下,立马接了一句:“我在您面前,必须就是隔壁吴老二,你要觉得我傻的不够彻底,哥,我马上给你淌个哈拉子,让你看看!行不?” “呵呵,你找两个人,拿着欠条先去一趟!”发哥扫了我一眼,直接岔开了话题。 “我去?我去要这钱?”我不可置信地问道。 “你?你不够分量,不可能要出来,我就是让你先过去探探底儿,回头我找两个朋友,亲自去一趟!”发哥出言解释了一句。 “哦,那还好!” “包里有两千块钱!活动经费!”发哥随口说了一句。 “明白!”我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拿起他的包,从里面掏出了两千块钱。这钱我敢拿,因为拿了以后,我会给他办值两千块钱的事儿,所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 晚上,我从游戏厅下班,心里一直想着,找谁跟我去办这事儿。寻思来寻思去,这一共就两千块钱,要找点像样的人,还不够给人家买烟的呢,我在中间妥妥一毛钱都扣不着,所以这事儿必须找“便宜人”一起去。 谁便宜? 李水水!新佑卫门! 他俩绝对是混子中的廉价消费品,一人给三百块钱,那能安排的妥妥滴。抛去租车要花的几百块钱,我少说能挣一千,越想我越开心,咧嘴掏出电话,先给新佑卫门打了过去! “嘟嘟……!” 电话通了,响了半天,新佑卫门声音很小地问道:“咋了?” “你们调节的咋样了?”我问。 “快完事儿了,派出所的人做调解书呢,估摸着一个小时,我就出去了!”新佑卫门说道。 “哦,那你俩出来以后,来游戏厅这边找我,我请你俩吃饭!”我龇牙说道。 “我操,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咱们哥们啥关系,花点钱算个蛋,出来给我打电话吧!”我敞亮的说了一句。 “……我怎么有一种即将被坑的感觉呢?”新佑卫门叨逼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 两个多小时以后,我们在游戏厅旁边的炭火楼火锅里,聚在了一起,一起来的还有星宿老仙。他应该下午也去了派出所,帮忙跑腿。他跟新佑卫门俩人,虽然隔三差五就掐一仗,但毕竟亲兄弟,有事儿还得第一时间到位。 “来,大家别客气,开始吧!”我嘴角泛着奸诈的笑容,紧着招呼三人。 不过他们对我的热情明显很谨慎,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墨迹了半天,李水水问道:“你到底有啥事儿,还是先说,要不我可不敢吃你饭!” “操,哥们兄弟在一起,吃顿饭我还能,偷着割你俩睾丸咋地?”我挺不乐意地问道。 “真没事儿?没事儿我可白吃了?”新佑卫门在派出所折腾了一天,依旧精气神十足,小眼神依旧可爱。 “……你要这么说,我还真有点事儿!”我犹豫了一下,拉着长音说道。 “操,不吃了!” “南,我还有点事儿,先走了!” “有事儿打电话吧!” 我刚一说完,这三个人统一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我赶紧拉住 他们三个,苦苦挽留,并且将要账的事儿,跟他们说了。新佑卫门听完,喝了口啤酒,随口说道:“昨天你帮我干了一仗,那我必须得去!” “大侠,就是大侠,仗义!”我赶紧奉承一句。 “给多少钱啊?”李水水沉默了一下,出言问道。 “三百!”我使挺大劲说出了一个惊人的数字。 “我操!要75万,你他妈就给三百?你还能再黑点不?”李水水愣了半天,瞬间怒了。 “你咋听不明白呢?75万,就凭咱们几个货,那根本要不回来!咱就是去溜达一圈,给三百还咋地?你一天干啥能挣三百?”我理直气壮地问道。 “不行,五百!” “水水,不瞒你说,我媳妇怀孕了,她要打,我这手里也没……!” “你快拉鸡巴倒吧!你媳妇一天他妈的怀八次孕!你说啥都没用,不给五百块钱,我说啥不带去的!”我还没等说完,李水水就很没礼貌的打断了。 “行了,别犟犟了,我那份不要了,给水水吧!”新佑卫门夹着毛豆吃了一口,随后举杯说道:“来,赶紧整一个,去去他妈的晦气!” “门哥,仗义!” “门大侠,你天生就带个大哥样!” 我和李水水顿时不吵吵了,举杯就干了。 “哎,明天带我一个呗,我也去呗?!”星宿老仙突然插了一句。 “去去,上一边去,就仨人钱都不够分呢,你去干啥去?”李水水烦躁的回了一句。 “没事儿,我不要钱,就是呆着没意思,去溜达溜达!”星宿老仙一抬头,鼻毛往外呲着,很随意的说了一句。 “不要钱好,不要钱肯定带你!”我现在越来越稀罕,黄河,长江这哥俩了,便宜,就是便宜! “你去干啥去?”新佑卫门顿时皱起了眉头,他似乎不太愿意让老仙搀和这些事儿。 “你快别,孩子死来奶了!你弟比我混的都大,不跟你在一块,说不定他妈干啥呢!”李水水嘴损的说了一句。 “就是!咱就溜达,也不打仗,让他一起去呗!”我也劝了一句。 “你别管我!”星宿老仙听完新佑卫门的话,明显瞪着黄豆眼,又要叛逆了。 “哎,这孩子都让我惯坏了!”新佑卫门惆怅的说了一句,又喝了一杯。 就这样,我们几 个吃完饭,订好了明天上午九点,在我家集合以后,就各自散去。 …… 第二日一早,我醒来以后,看见院里左侧房间的门关着,站在门口犹豫了半天,阴着脸喊了一句:“吃不吃饭?” “不吃!昨晚打了一宿麻将,困了!你给我留点钱,塞门缝上!”过了半天,里面传出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 “我就是欠你的!”我咬牙说了一句,从兜里掏出一百块钱,塞到了门缝里,随后洗漱了一下,穿着昨天那套衣服,站在大门口等了起来。 九点整。 一辆松花江面包,栽栽歪歪的顺着胡同开了进来,我侧身躲了躲,副驾驶的车窗摇了下来,新佑卫门喊了一句:“上车!” “谁的车?”我疑惑的问了一句。 “我朋友的!”开车的老仙回了一句。我顺手拉开车门,探头刚要往里钻,突然发现车里还坐着一个人。此人二十多岁,但打扮挺怪,因为他还穿着,八十年代的那种蓝白相间的篮球校服,脚上蹬着一双,绣着五角星的帆布鞋,小平头,长得很白,是没有血色那种病态白。看见我以后,右手拖着下巴,随意点了点头,也没说话。 “你一天就瞎逼整!你给人家孩子拉来干啥,人家家长不着急么?人家不上学么?”新佑卫门也扫了一眼这个打扮怪异的青年,非常不满的冲着老仙骂道。 “滚犊子,他妈的人家都二十多了,上个屁学!”老仙脸红脖子粗地喊道。 “呵呵!”青年咧嘴笑了笑,表情好像还挺腼腆。 “走吧!”我拉上车门,坐在了青年旁边,又很好奇的打量了他几眼,开口说了一句。 随后,老仙将车开到李水水家,给他打了个电话,没多一会,李水水一边咬着面包,一边就走上了车,看见怪异青年以后,也愣了一下,但也没说啥。 老仙启动汽车,我们五个人,直奔隔壁新民乡赶去。 第11章 突然出手 新民乡离市区大概三十多公里,我们出了市区,八十迈的速度,在国道开了半个多小时,就进了新民乡。现在都搞现代化农村,新民乡是试点,几乎普通住户的农房,都已经拆了,搬进了统一分配的民用楼,腾出来的空地,就变成了一个个工厂。 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一个叫浩华彩钢的工厂,老仙连续问了几次路,我们才找到了这个地方,将车停在了工厂门口。 “咋整?”老仙拉上手刹,竟然没问我这个主事儿的,反而回头冲着,那个打扮另类的青年问了一句。 “呵呵,问我干啥,你们该咋整,咋整呗!”青年笑的依旧挺腼腆,声音很小,像蚊子。 “走吧,下去看看!”我扫了一眼老仙,挺不乐意的说了一句,拉开了车门,就走了下去。 下车以后,我点了根烟,因为我这次来就是探探风,所以不太紧张。抬头扫了一眼这个工厂,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发现这场子应该经营的不错,院内来来回回走动的工人挺多,起码有三四处占地千八百米的厂房,一栋三层高的办公楼,进厂的路全都是青石板铺成的,很宽,也很平整。 “操,干的这么大,欠七十五万,就死皮赖脸的不给了?”我无语的骂了一句。 “越有钱的越抠!”李水水下车以后,愤世嫉俗的补充了一句。 “走吧!” 新佑卫门,也站在了我旁边,催促的说了一句。我回头看了一眼,没下车的怪异青年,还有老仙,也没叫他们,毕竟新佑卫门不喜欢老仙搀和这些事儿,我们三个溜溜达达,抬腿就奔着厂子院内走去。 厂子正门有电动栏杆,只限本厂车入内,进门要刷卡,保安岗楼子旁边,有个小门,是人行通道,我走在最前面,顺着小门就往里走。 “哎,站住!”我还没等进去,岗楼子的门就被推开,穿着保安服的一个青年,腰间别着警棍,叫了我一声,很明显他早都注意到我们了。在社会上玩的人,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走路的姿势,拿烟的姿势,说话的语气,普通人一瞅,就肯定知道这不是好人! 很不幸,我和李水水都沾染了这种习气,而新佑卫门虽然不像混子,但穿着打扮更他妈不像好人! “呵呵,咋啦?”我扭头问了一句。 “你们干啥的啊?”保安贼眉鼠眼,不停的打量着我们三个。 “哦,我找刘洪臣,刘哥谈点事儿!”我随口说了 一句。 “你们是市里那边过来要账的吧?”保安一听,斜眼冲我问了一句。 我愣了一下,舔着嘴唇,也没隐瞒地说道:“嗯,过来问问刘哥,啥时候把账结了!” “刘哥不在!” “大老远跑一趟,咋地也得见一面啊!你起来我进去看看!”我虽然过来是探风的,但连大门都没进去,回去发哥得穿着带钉儿的小皮鞋踢死我。 “非得要谈?”保安梗着脖子问道。 “就是聊聊!”我伸手就要扒拉他。 “行,我找个人跟你谈!”保安不屑的一笑,拿下腰间的对讲机,喊道:“权哥,有人找!” “什么路数?”对讲机里的声音问了一句。 “市里那帮要账的!” “行,等我两分钟!” 对话结束,保安收了对讲机以后,指着大门的黄线,牛逼哄哄地说道:“看见那个线没,站外面等!” “哎呀我操!”憋了半天的新佑卫门,眼珠子一瞪,指着保安说道:“大哥,一个月给你多少钱呐?五百块钱能撑死你不?你在这儿跟我装你妈威震天啊?” “这就一傻逼霸天虎,妥妥滴!”李水水也不是善茬,阴阳怪气的补了一刀。 “小逼崽子,你骂谁?”这个保安打心眼里没瞧得起我们几个,说着就要拽警棍。 “得得,你快好好站岗,我们也不撩拨你,来,是谈事儿,不是打仗,都少说两句!”我一看要鸡巴干起来了,赶紧在中间劝了一句。 “这儿是新民乡!不是市里,揍你也白揍,别他妈臭得瑟!”保安骂了一句,转身推门走进了岗楼子。 “你看他那儿两步道走的!跟裤裆让人烫了似的,哎呀……我操!”新佑卫门这个小清新被气的直跳脚。 进去肯定得动手,我就拿两千块钱,动手肯定犯不上,所以就和水水还有新佑卫门,站门口等着谈事的人出来。 …… 足足二十分钟以后,院内的小路里,三辆私家车并排开了出来,一台白色君威,两台黑色雅阁。 “咣当!” 领头的雅阁车门被推开,领头一人三十二三岁,身材壮硕,光头,上身纯棉黑色t恤,下身白格大裤衩子,运动鞋,左手掐着电话,右手拿着车钥匙,自己一个人,溜溜达达的走出大门,扭头冲着我们三个问道:“ 就你们来要账啊?” 我一看对面这个场面,顿时明白了过来,今天这七十五万,我肯定是一分都拿不走,欠账的显然安排了对口的人,接待我们。 “大哥,咋称呼?”我迈出一步,笑着问道。 “称呼个鸡巴!我们的建哥,怎么越混越回去了?找两个小孩过来,呵呵!”这个中年瞪着大眼珠子,扫了我两眼,语气冷淡的说了一句。 他确实看不起我们,但也确实不怨他,因为我们明显混的不在一个段位上,再加上我才二十出头,根本引不起他的正视。 领头中年的话一说完,我就不知道该说啥了,再多说一句,都有可能走不出去。李水水和新佑卫门,站在原地也挺局促,都没说话。 此时的我们,面对这个中年,就跟一个派出所民警,面对一个公安局长,是一个道理,底层对高层的那种敬畏,是一般人很难克制的。 “呵呵!”中年咧嘴一笑,伸手晃悠了一下我脑袋,随口说了一句:“你们这点逼岁数,就别搀和这事儿了,回去吧!告诉傻逼建,新民我叫大权!老刘的钱都在我这儿,他要想要,你让他来找我!我可以和他,在社会上愉快的交流交流!” “行,我知道了!”我咬着牙,点头说了一句。 “滚吧!”中年扭头唾了口唾沫,转身就走。 我们三个相互对视了一眼,一句话没说,扭头奔着面包车走去。但我们还没等上车,那个穿着另类的青年,背着手一步从车里窜了出来,笑呵呵的冲着我问道:“没好使?” “嗯,没给!”我烦的不行,敷衍着说了一句,绕过他就要上车。 “来,你把欠条给我?”另类青年伸出左手说道。 “给你干啥?”我皱起了眉头。 “那就一会再说吧!”青年咧嘴露出一口整洁的白牙,背着手往前慢悠悠的走了两步,像是跟熟人打招呼一样喊道:“哎,那个叫大权的,你先别走!” “唰!” 大权回头,看向了青年。 “听说你新民乡有一号呗?”青年依旧笑呵呵地问道。 大权眼神中泛着错愕,有点懵了。 “问你个事儿,欠的钱今天能不能给了?”青年依旧不紧不慢的往前走着。 “小逼崽子,给你点逼脸,不知道咋地好了,是不?”大权皱眉骂了一句。 咣当当! 院内三台私家车里,瞬间蹦出来十多个人,拎着砍刀,镐把子,蜂拥着冲出了小门,站在了大权周围。其中一个壮汉,刀尖指着另类青年骂道:“小逼崽子,有点深浅没?” “我干你,片刀砍的浅,扎枪捅的深!”另类青年仰着脖子,望天说了一句:“乡村黑社会呗?” “咋地,不服?” “嗯,真有点不服,我专门点操社会人!” 青年这时眉头紧皱,咬着牙,病态白的脸上有点狰狞,梗脖唾了口唾沫,手臂突然往前一放,两手带着白手套,左手拎着一把十厘米长左右的三棱军刺,右手攥着一把两截钢管焊死的一米多长扎枪,扎枪头点地,直接冲了过去。 “干他!” 对伙不知道谁喊了一句,也冲了上来,我和李水水,新佑卫门,瞬间懵了! 但有个人没懵,并且他接下来做的事儿,完全颠覆我对他的认知,因为我一扭头的时候,看见一个人影! 谁? 星宿老仙! 此时,他不知道从哪儿捡起一块,包裹着半面水泥的板砖,从十五米开外,开始助跑速度极快,转眼就超过了另类青年,胳膊宛若科比灌篮,横着抡动胳膊,高高举起板砖,双腿离地,直接跃起! “蓬!” 板砖瞬间砸到领头中年的正脸上,我亲眼看见,碰触脸颊的板砖下面,血腥的喷出几股鲜血过后,领头中年被惯力砸的往后退了三两步,噗通一声躺下了! 我往下一扫,他整张脸平了! 被砸平的! 社会上玩这么长时间,拿板砖打架的,我看到的数不胜数,但能拍出星宿老仙,这种气势,这种画面的,仅此一例! 这一板砖我估计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并且星宿老仙在我脑袋中不着调的形象,顿时消散! 这他妈就是个杀手! 太凶残,还会使板砖! 就在我对星宿老仙看法转变之时,更颠覆人生观的血腥画面出现了! 战犯来袭! 我冷,很冷…… 第12章 扎枪君 原本溜达一圈就能走的事儿,在另类青年和星宿老仙动手以后,彻底演变成了一场乱战。但我和新佑卫门,李水水三人并没有直接亲自参与,站脚助威当拉拉队都不算,只能算打酱油的旁观者,因为这仗打的节奏略微有点快。 当星宿老仙的惊天板砖拍完,对伙领头壮汉被干倒以后,老仙也根本刹不住脚,直接冲进了人群。他还没等脚落地,起码三根镐把子,同时高举,蓬蓬蓬三声闷响过后,他像在空中飞舞的棒球一样,被粗暴的抡了下来! “噗!” 于此同时,另类青年到了,这是我看见他扎的第一刀,用左手军刺扎的,一刀直接干到他左侧壮汉的肋骨上,刀身扎进去一半,拔刀时,鲜血狂喷,裤子一片潮红! 紧随其后,十多个高举镐把子,砍刀,拴着锁头铁链子等凶器的人,直接将他和老仙淹没,凶器撞击肉体的声音,宛若潮湿点燃的鞭炮一样,噼里啪啦的泛着闷响。就听着这个声音,你都有骨头疼的感觉! “完了!” 这句话是李水水说的,愣着说了一句以后,又快速补充了一句:“快他妈跑!要折这儿!” “跑个鸡巴,长江还在那儿呢!”新佑卫门眼睛都红了,那他妈是亲兄弟啊!他可能跑么,慌乱之中解下裤腰带,闭着眼睛,就要冲过去! “别去!”我站在原地急迫的喊了一声。 “滚你妈逼的!”新佑卫门情急之下,大骂了一句。 “操!”李水水一看也拉不住新佑卫门,转身掉头就准备跑。 但就在这时候,意外发生了! “嗷!” 正在打斗的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随后不到半秒的功夫,人群顿时四散! 我定睛望去,大门口凹凸不平的水泥地上,有好几块直径起码半米的大血点子,血点子中央已经被干躺下了四个,两个人站着,一个是老仙,他脑袋哗哗淌着血,左手捂着脑袋,右手不知道啥时候攥了一把军刺! 另一个是另类青年,他咬着下唇,扎枪头冲下,鲜血竟然成流线形,往下淌着,足足持续了半秒! 半秒啊!什么概念? 扎枪钢管子里,这是得存了多少血? 我目测起码得半碗! “这……咋回事儿啊?”李水水懵了。 “咋滴了?镐把子,刀,手里不都有么?怎么刚 碰一下,就趴趴了呢?!”另类青年原地猛跺了一脚,震飞白色卡边布鞋上不知道谁的门牙,仰脖问道。 除了地上躺着的四个人,还有刚刚站起来,还在晃悠脑袋的领头中年,已经跑到院内的人,无人应答。 “告诉刘老九!七十五万,两小时给我凑齐,少一分,破逼工厂我给你铲平了!”另类青年扎枪尖指着院子里的人,掷地有声的说完,扎枪轻捅了,那个叫大权中年的前胸两下,冲星宿老仙说道:“江子,带他走!” “蓬!” 星宿老仙二话没说,从地上捡起一块砖头子,恶狠狠的对着大权的后脖颈子,连拍三下,连说了三句:“操你妈逼,让你打我,让你打我,让你打我……!” 脸已经平了的大权,听到这话,估计得委屈死,这场战斗他是真的一下都没动手,一回合之内就躺下了。 …… 二十分钟以后,我,新佑卫门,李水水坐在松花江面包车的后座,大气都不敢出。虽然低着头,但又忍不住瞄着坐在我们前面,另类青年的后脑壳。 老仙这人生性粗鄙,不太爱干净,所以怕脑袋出血,就缠了个擦车地板的黑抹布,跟没事儿人似的开着车。另类青年,上车以后又开始沉默了起来,他跟被强行拽上车,那个叫大权的,全程无一句交流。 “嘀铃铃!” 电话响起,是大权的手机。 “给我!” 我们坐在后面看不清另类青年的表情,就看见他伸手跟大权,语气平淡说了一句。 大权此刻的脸,就跟让巨大的玉玺盖了一下似的,血渍呼啦,五官彻底乱套,根本不像个人了。 “啪!” 另类青年接过大权递过来的手机,翻开盖,按了免提,接通以后没说话。 “哥们,要钱归要钱,帮我朋友干啥?好好聊聊,行么?”打电话的这人,应该是欠账的那个刘老板,外号也叫刘老九。 “有钱,能谈,没钱,整死!”另类青年平淡地说道。 “哥们,得饶人处且饶人,我给你拿一半,可以了吧?”刘老九有点急地说道。 “你算个鸡巴!我用你饶么?欠债还钱,这点事儿用我教你么?麻溜整钱,就这样!”另类青年虽然有点不耐,但语气没有剧烈波动,轻飘飘的说了一句,临挂断前还补充道:“大权是你侄儿吧?呵呵!” “喂喂!” 刘老九在电话里喊了两句,没等再说话,电话就挂断了。而此时我突然感觉事儿有点不对,大权是刘老九的侄子,这事儿我他妈的都不知道,另类青年怎么知道? 我有点迷糊,但又不敢张口问,因为我感觉这个另类青年,绝对是有点变态,玩这么长时间,真没见过这样人! 怀着有点忐忑的心思,车又开了半个小时左右,大权的电话再次响起,另类青年依旧按开了免提,这次两人的对白很简单。 “七十五万,我准备好了!还在厂子门口,你要觉得你可以,你就过来拿吧!”这是刘老九的声音。 “呵呵,见面你就知道我行不行了!”另类青年略微愣了一下,笑着说了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冲着老仙喊道:“停车,我回去一趟!” “吱嘎!” 老仙毫不犹豫的点了脚刹车,将车停在了边上,随后另类青年扭过头,冲着我说道:“欠条在你那儿吧,你跟我去一趟!” “啥?”我猛然抬头,张着大嘴问道。 “我说让你跟我去一趟!” “我把欠条给你,你自己去呗!”我快他妈哭了。 “事儿是你接的,你不到场说不过去,明白么?”另类青年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去了回不来咋整?” “这不留了三个给咱俩烧纸的么,你还怕啥,走吧,走吧!”另类青年开了一个非常晦气,而且不好笑的玩笑,拽着我就下了车。 我战战兢兢的跟在他后面,上了一辆出租车,随后又奔着厂子赶了回去。 …… 厂子门口车换了,人也换了,两台奔驰,四五个三十六七岁的中年,站在门口,抽着烟小声交谈着什么。出租车停在厂子门口,另类青年拽着我,没有一丝停顿的走了下去。 我俩刚下车,我扫了一眼,敞开的奔驰副驾驶上,摆了三把锯断的五连发! 我额头开始冒汗,硬着头皮,低头看着另类青年的脚后跟,往前走着。 “你绑了小权?”说话这人应该就是刘老九,我抬头扫了他一眼,粗略的记住了他的两个特点,大饼子脸,小短腿。 “你们先欠的钱!”另类青年回了一句。 “钱就在那儿呢,你拿走吧!”刘老九指着枪把子旁边,放着的一个黑色皮箱,不咸不淡地说道。 “谢了昂!”另类青年笑着点了点头,往前窜了一步,就要拿钱。 “啪!” 一把仿六四支在另类青年的脑袋上,一个壮汉面无表情地说道:“寻思好哪个手拿了么?” “呵呵,我刚才想的是,给鸡巴撸硬了,把它挑起来的!”另类青年用手扒拉开脑袋顶着的仿六四,随手拎起钱箱子,转身扫了一眼刘老九说道:“我既然敢来管你要钱,就有把握操翻你!” “小兄弟,你也太狂了!” “不是太狂,是没拿你当回事儿!”另类青年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随手指着我说道:“把欠条给他,走了!” 我一看另类青年,生猛依旧,胆气也壮了几分,掏出欠条递给了刘老九。 “哥们留个号吧!”刘老九背着手,嘴角肌肉抽动着问道。 “我叫张君!”另类青年随口回了一句。 “你就是张君?”刘老九听到这个名字,一阵愕然。 “咋地?东北这块,还有别人叫张君么?!”张君斜着眼睛,骨子里,动作里,无时无刻不散发着一种,莫名的骄傲。 “君,你要提前打个电话,这钱不用这么要!”刘老九听到张君这个名字以后,竟然马上一转话锋,态度好了不是一点半点地说道。 “呵呵!”张君笑了一下,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坐了上去,我也赶紧跟了上去,关上车门,出租车扬长而去。 …… 坐在车里,我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张君的侧影,想起今天他给我留下的印象,脑子不自觉的把他和另一个传奇人物,比对了一下,竟然发现,他们从各方面,都惊人的相似! 张君像的这个人物是谁呢? 那就是六十年代,全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北京顽主,小混蛋! 没错,张君就跟他很像,此二人,都有一股舍我其谁,天生骄傲的霸气劲儿! 但两人似乎在性格上,又有一些不同,具体哪里有差异,我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 第13章 胆战心惊 黑色皮箱,真皮的! 箱子里七十五万,是现金! 车里五个人,如果直接分了,我能分十五万,我现在工资一千五,算上外快一个月撑死三千块钱,要攒十五万,我得不吃不喝攒四年! 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不停的在算着这笔账,我知道,我的潜意识里是想吞了这笔钱的,但又有一个想法,在死死的压制着我的欲望! 但压制欲望的想法,并不是他妈所谓的混子底线和忠诚,因为我混社会最大的原因就是钱,不为了这点钱,我来这个一脚踩空就摔死的危险圈子干嘛? 体验生活么?! 我强迫自己压制欲望的原因,是因为发哥知道我家住址,如果他知道钱让我拿跑了,虎子妥妥的得被蒸了,那“他”也得…… 不对,我在乎的不是“他”,我在乎的是虎子,对,是虎子,他是唯一不会背叛的“朋友”,也跟我一样无助…… 一路上,我的思维都在做着两者间的挣扎。下午黄昏的时候,我们到了市区,车停在了一个职工家属院里。 “谢了,张张君君哥!”我回过神,酝酿了半天,冲着张君的背影说了一句。 “不用客气,我能来,也是因为有利可图!呵呵!”张君随口说了一句,拎起脚下的钱箱。 他说完,车内一片寂静,新佑卫门恶狠狠的盯着老仙背影,也不吱声。 李水水则是拽开车门,下车点了根烟,等着拿他的那三百块钱。 老仙坐在副驾驶上,抽着烟,自始至终没回过头,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君哥,这钱能要出来,都是看你的面子,我擅自做主,你拿走两万,行不,呵呵?”我是咬着牙,心脏不停的突突着,手掌都已经攥的发白,说的这句话。 “呵呵!”张君手臂搭在车座子靠背上,回头看着我笑了笑。 我看着他这个表情,愣了一秒,伸手奔着钱箱子,就要抓去。 “啪!” 军刺的刀尖,突然扎在我刚刚碰触到箱子的手掌前,我没抬头,但也知道攥着军刺的肯定是张君!我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 这钱,张君看上了! “你和老仙是发小,我跟你讲讲道理,行不?”张君沉吟了一下,空着的另一只手,拖着下巴,看着我问道。 我抬头看着他,病态白的脸,心脏 突突的速度,顿时又提高了几分,喉结蠕动,我不停的咽着唾沫! “人是谁捅的?”张君问。 “你捅的!”我答。 “小权谁绑的?” “你绑的!” “刘老九跟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按免提了吧?” “按了!” “那你听清楚他说啥了吧?”张君慢条斯理的继续问着。 “嗯!听清楚了!” “他们有枪么?” “有!”我咬着牙回了一句。 “他不敢崩我,但敢不敢崩你!?”问这句的时候,张君伸出托下巴的手,有点变态的,掐了掐我的脸蛋子。 “应该敢!” “呵呵,这钱是不是死账?”张君再次问了一句。 听到这儿的时候,我沉默了一下,豁出去的说了一句:“君哥,你要不出面,把钱要出来,那肯定是死账!但你出面了,钱也给了,我就必须得拿回去,我得跟我大哥交代。您是猛龙过江,我就是小篮子一个,您别为难我,行么?” “你没听懂?”张君略微皱了一下眉头问道。 “君哥,我听懂了,但钱我必须拿走!”我咬着牙,非常坚定地说道。 我肯定害怕张君这个变态,但我之所以豁出去了,是没办法的事儿,这钱如果拿不回去,发哥绝对敢弄死虎子嗯,就是虎子。 “75万,我给你两万,看在仙儿的面子上!”张君声音不大的说了一句。 “君哥,我就要这七十五万!” “你这人有点轴哇!”张君舔了舔嘴唇。 “君哥,我真没办法!”我一咬牙手掌绕过军刺,一把攥起了钱箱子,就要下车。 “蓬!” 张君伸手拽住了我的脖子! “唰!” 我一回头,直接弹开右手里一直攥着的大卡簧,瞪着眼珠子,冲张君喊道:“君哥,别逼我!我家在这儿,你不给我活路,那我肯定不在乎你有多猛,你说是么?” “呵呵!”张君笑了一下,拿起了座子上的扎枪,突然闭上眼睛,干脆利落地说道:“我扎枪长,那我闭眼睛,不占你便宜,咱俩互扎一下!我躺下,钱你拿走!” 我腿肚子不停的哆嗦着,此刻就是张君不动弹,让我扎,我都不一定能扎对地方, 他今天给我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 李水水站在车下面,看着在跟张君对峙的我,抿着嘴唇,低头猛抽烟,似乎没有发言的意思。他能做的就是,临下车之前,把他腰上一直别着的卡簧给我,这就算够朋友了,我压根没敢想,他能掏刀帮我! 但新佑卫门沉默好久,咬牙插了一句:“仙儿,南南是咱朋友,咋回事儿啊?” 老仙依旧抽着烟没吱声。 “仙,咱从小一个院长大的!你看不上我向南,没关系,但求你想想我家里,还他妈有个死也不死的人呢!行么?”我眼睛通红的冲老仙喊了一句。 五秒过后,老仙扔掉烟头,猛然回头,冲着我说道:“南南,不是我说你,林恒发他算个啥啊?!还至于让你管他叫声哥?你别扯他,过来咱一起玩,有君在,h市咱在乎谁啊?01年,秦万天家,子刚手底下号称第一猛犬的陈刚,让人在芭比捅死了,你打听打听,是不是张君干的就完了!h市,那时候小黑家的猛爷牛不牛逼,就开枪崩死老鳖那个!他都跟君平辈论交!不是我磕碜你,你算算你现在混的是啥辈分,林恒发见到李猛,他得叫爷爷,那你叫啥?太爷爷?” “……!”我抿着嘴唇,沉默好久,咬牙说了一句:“仙,不是那么回事儿,你明白么?!现在这钱要出来了,但我要不拿回去,没人知道他妈的是张君拿的!妥妥屎盆子扣我脑袋上,就是我向南见财起意,吞的这钱,知道不?” 我声音很激动,唾沫星子横飞,额头噼里啪啦的掉着汗水。 张君听着老仙插嘴,皱着眉头,盯了我半天,突然扭头冲着老仙问道:“好朋友?” 老仙听到这话,看了我半天,长长叹了口气,简单的说了四个字:“算兄弟吧!” “妈的!你不说你俩关系不好么?”绕是淡定的张君,也烦躁的骂了一句。 “这玩应真没法说,有时候好,有时候不好!”老仙捂着脑袋回了一句。 “操!” 张君咬牙骂了一句,略微思考了一下,抬头冲我说道:“仙,这些年没少帮我,我给他面子,你走吧!” “谢了,君哥!”我脑袋嗡嗡直响,看着老仙,宛若石头一般的心脏,莫名悸动了一下。 “走吧!”张君面无表情的摆了摆手,随后坐在车里,冲着老仙也说了一句:“你也先跟他们回去,我开车办点事儿!” “你晚上有地方住么 ?”老仙将车钥匙扔给张君,抬头问了一句。 “我有我的办法!”张君简洁的回了一句。 “咋找你?” “等着我找你就行!”张君开口说道。 “行,那就先这样!”老仙点了点头,随后拽着我的胳膊说了一句:“走吧!” …… 五分钟以后,我们离开了这个家属院,走在了街道上。 “仙儿,你这脸咋滴了?!”新佑卫门皱着眉头,指着老仙的脸说道。 “破点皮没事儿,脑袋上得缝针,我先去医院一趟!”老仙还按着抹布,随口过了一句。 “不是,不是,你过来!”新佑卫门冲老仙摆了摆手。 “咋了?” “你就过来吧!” “是这块么?我也感觉火辣辣的?”老仙摸着脸蛋子,走到了新佑卫门身边。 “对对,你别动昂!我看看!” “恩恩,我不动!” “咚!” 新佑卫门攥着拳头,非常突然的砸在了老仙的脸蛋子上! “嗷!” 老仙一窜半米高,这一下是真给他干疼了,发出的不是人叫声! “操你奶奶!你瞎闹没人搭理你!但你怎么跟那个张君整一起去了?你是不是想死!我他妈今儿非清理家门不可!”新佑卫门疯了一样的冲上去,薅着老仙的头发一顿猛捶。 老仙刚开始躲了几下,后来发现躲不过去,干脆还手,就开干了。但面对亲哥哥,他还是没使用板砖绝技,只是贴身肉搏。 “哎呀,别他妈打了!真他妈服了!”我烦躁的开始拉架,拽住了老仙,新佑卫门也被冲上来的李水水拉开。 “你松开我!我整死他!”老仙叛逆劲儿又上来了。 “你他妈畜生!” “滚,你他妈拿我当弟弟么?自己家人打仗,哪有往裤裆上踢的?”老仙理直气壮。 “你不也往我屁眼子上捅了么!”新佑卫门高喊着争辩着。 此时正值傍晚,夏天遛弯的特别多,这俩人引起不少人围观,但神色都泛着不解。俩大小伙子,咋裤裆,屁眼都整上来了! “真他妈丢人!我可不管了!” “我也不管了!” 我和李水水同时说了一句,随后 埋头就往前走。 “妈的,今儿我就没带剑,要不非得捅死你!” “别吹牛逼了!照着两块钱的小人书,练了两天独孤九剑,你还真当你是令狐冲了?” 这哥俩喋喋不休的骂声,在我背后响起,啥埋汰说啥,这对兄弟,真他妈没谁了…… 第14章 春天来了 钱要回来了,那我心里肯定挺高兴,同时,也着急赶紧把钱送到发哥手里。主要我怕中途再出什么事儿,万一碰到爆头哥,我选择死呢,还是死呢?万一张君一激动,又反悔了,我能面对他一下么? 不是我太小心,是现在社会太他妈乱套,有鼻子,有眼睛的我们,有时候比盲人更瞎,比聋子更听不清什么。 我没空管,干得挺激烈的门门和老仙,拎着箱子,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随后从兜里掏出早都分好的六百块钱,想了想,又加了四百,递给了站在我旁边的李水水,快速说道:“钱能要回来,挺意外,估计发哥肯定能给我加点价,这一千你先拿着,回头我要拿得多,再给你拿点!” “算了,这钱,我就不拿了!”李水水看着,这一千块钱,沉默了半天,随后没接,摆手说了一句。 “跟我装紧,是不?有钱还不拿?”我斜眼看着他问道。 “没跟你装,我没拿你钱,回头你也别跟发哥说,这事儿我跟你去了,就行了!”李水水脸色认真的说了一句。 “你啥意思?”我感觉他话里有话,有点不解地问道。 “张君要不说,你知道大权是刘老九的侄子么?”李水水思考了半天,冲我小声问了一句。 “……!”我看着李水水陷入了沉思,没说话。 “多鸡巴明显啊!张君在这事儿上,下的功夫比你大!老仙和他,跟咱们去要账,肯定不是临时见财起意,而是去的时候,就是奔着把钱要回来的!”李水水拍着我的肩膀,盯着我的脸,缓缓说了一句。 “然后呢?”我脸色凝重的看着李水水问道。 “呵呵,我感觉这事儿,张君肯定不能白忙活!今天他是给仙儿面子,要不,钱你绝对拿不走,后面还有剧情,但跟我没关系。林恒发我惹不起,张君我更惹不起,我不想搀和这事儿里,所以你就别跟你发哥说,这事儿我也去了,行吧?”李水水说出了理由。 “操,钱都给我了,张君还能咋地?”我感觉李水水说的有点邪乎。 “你太不了解张君了,他鸡巴就一土匪,身上不知道多少事儿呢!后面能干点啥,谁也不知道!行了,你回去吧,记得别跟发哥提我就行!”李水水说完,转身就走了。 “操,心眼都让你长了!”我看着李水水的背影骂了一句,皱着眉头上了出租车。 一路上,我都在分析李水水的话,不过还是感觉 他说的有点唬人。钱都拿回来了,那我就算超额完成任务了,管那么多干啥,还是赶紧想想,发哥能给我多少额外奖励,才是正事儿。 晚上略微有点堵车,足足半个多小时以后,我才回到了游戏厅。问了一下上分的林子,发哥果然依旧在楼上干麻将。他没啥业余活动,媳妇也隔三差五就换人,天天出去玩夜场,他的财力也吃力,所以他的青春几乎都献给了麻将桌。 我拎着箱子,再次来到了二楼,直接推开门,冲着“仙雾朦胧”,全是烟味的屋里喊了一句:“发哥!” “唰!”发哥抬头看见了我,停顿了一下问道:“这么快就回来啦?” “嗯,有点事儿,你出来一趟!” “有啥事儿进来说呗!没看见我工作呢?”发哥训了我一句。 “汗!你出来我跟你说点事儿,你回去就能把这‘工作’辞了!大事儿,急死了,急死了……!”我语无伦次的冲他摆手说道。 “咋地,你让人捅啦?”发哥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慢慢悠悠的起身,跟几个牌友打了个招呼,奔着我走来。刚到门口,我一把拽住他,直接薅了出来。 “哎呀我操!动手?要谋反?”发哥调侃着说了一句,掏出烟点了一根。 “哥,我要吓死你,犯法不?”我斜眼看着他问道。 “别墨迹到底咋滴了?”发哥裹了口烟,随口说道。 “蓬!” 我将箱子放到了地上,随后按着按钮,啪的一声箱子开了,我平放在地上,露出一捆捆红色的钞票。 “啪!” 发哥低头扫到了箱子里,一瞬间嘴里的烟掉了,眼珠子瞪着,脸上表情凝固。 此时我必须要形容一下他的嘴张的有多大!如果说范德彪的嘴曾经塞进去过一个灯泡,但是没拿出来的话,那现在发哥的嘴,塞进去一个鸭梨,还能配俩“美国大提子”! “哥控制控制,我都看见你胃了!”我拍着发哥的肩膀,有点担忧的说了一句。 “哦哦哦哦……!”发哥反应过来,往回一阵抽气,捂着两边的嘴角,可能有点疼,不过谁他妈嘴咧成这样,也肯定疼啊。 “这咋回事儿……?”发哥指着钱箱子,依旧瞪着眼珠子问道。 “钱我要回来了!”我拉着长音,得意的说了一句。 “啥玩应?” “我 说钱我要回来了?” “操,刘老九出家了啊?”发哥迷茫地问道。 “他鸡巴活的好好的,上庙里干啥我们就是聊得挺好,他就把钱给了!”我面无表情,很低调地说道。 “你外交部的啊?说两句话钱就能给?我咋不信呢?” “我忽悠你干啥!真的!”我肯定地说道:“正好七十五万!你点点!” 发哥二话没说,蹲在地上,粗略的点了一下钱数,又随意抽了两张,检查了一下,确实是真钱。这时候发哥冷静了许多,蹲在地上抽了两口烟,突然扭头看向了我,笑吟吟地说道:“小伙子,有马力啊!” “必须滴,道儿上跑起来,正经一百八呢!”我龇牙回了一句。 “呵呵,你和谁一起去的啊?”发哥眯着眼睛看着我,好像打量一个裸体的娘们。 “找了两个朋友,你不认识!”我略微停顿了一下,没提都谁去了。 “你是个有秘密的人!”发哥伸出手指着我,笑呵呵的说了一句,随后拿出来一万块钱,停顿了一下,皱着眉头,竟然又拿出一万,回头扔到我怀里说道:“你的!” 我接过两万块钱,激动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但也有点意外。虽然钱要出来了,但我预想着发哥最多也就是给我万八千块钱,真没想过能这么多! “这……有点多吧!”我“懂事儿”的问了一句。 “你找的人,挺有能量,好好安排安排人家!”发哥话里有话的说了一句,他肯定在猜是谁跟我去的,因为在他的思维里,我去根本不可能要出来。 “明白!”我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先回去,等我电话!我把钱给老建送去!”发哥又补充了一句。 “行!”我点了点头,知道发哥此时需要跟聚龙湾的建哥,有一个单独吹牛逼的机会,我不适合在场,所以答应了一声,拿着钱就奔着楼下走去。 我说发哥是去跟建哥吹牛逼,绝对不是扯犊子,建哥找发哥最大的原因,是因为他想绑着发哥,跟他一起干“黄色”事业,要钱,就是有一竿没一竿打枣的事儿,因为建哥知道刘老九不好摆弄,他也了解发哥的实力,所以要钱的事儿,建哥应该没抱太大希望的。 而现在事情发生关键性的变化,钱竟然要回来了! 我相信,当发哥将钱摆在建哥面前的那一刹那,建哥的嘴张的绝对不会比发哥小,起 码是一个苹果的容量,这是必须滴! 而发哥要不借着这事儿,在建哥面前提升一下自己的江湖地位,为了以后合作的时候,赢取更多利益,那他就是个傻逼,干脆别混了! 所以,此时我感觉自己的春天来了,因为要钱这事儿,我给发哥创造的绝对不是那分成以后,三十七万现金的利润! 打个比方,如果最开始建哥,只打算给发哥百分之十的股份,那现在最少能涨百分之五!因为别的,就因为林恒发的一个小弟,能在刘老九的手里,要回一笔七十五万的烂账! 我开心呐,事儿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到楼下,我兜里揣着两万块钱,但并没有回家,而是出了游戏厅,打了个车,看了一下手机的时间,随后直奔还没关门的大世界商场赶去。 同时,我在等! 我在等发哥给我打电话,他吹完牛逼以后,肯定会让我出场,因为这事儿是我办的。 …… 到了大世界,我买了一块假的欧米茄手表,又买了一套新衣服,换了双运动鞋以后,我坐在肯德基,一边吃着汉堡,一边喝着冰镇可乐。 “嘀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立马拿起,扫了一眼来电号码,果然是发哥! “喂,发哥!” “给我打扮利索的,晚上九点,来满汉楼大厅,建哥,姑娘过生日!”发哥的声音响起。 “好的!”我声音平淡的说了一句,随后挂断了电话以后,立马从原地蹦起来,连续挥动了三下手臂,喊着:“yes!!!” 妈的,哥的春天来了!发哥一旦入股聚龙湾,我起码能混个经理,那等待我的是什么? 妥妥升职加薪。 啊哈哈哈,我贱贱的笑了。 第15章 欠债要还! 我换上新衣服以后,将旧衣服装成一个袋子,先打车回了一趟家,又给虎子和“他”,弄了点吃的,随后赶往满汉楼参加宴席。 晚上八点多,我到了满汉楼大厅,扫了一眼,看见宴会厅门口,竖着的牌子上写着,恭贺xxx生辰快乐的吉祥话以后,迈步走了过去。 找了一圈,我没看见发哥,只好掏出电话,给他打了一个,得知他在包房以后,我转身走进了走廊。 “过来了啊!”我刚进走廊,就看见发哥脸色异常红润的走了出来,跟我打了个招呼。 “嗯,买衣服去了!”我笑着解释了一句。 “呵呵,会办事儿!”发哥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 “照顾你面子呗,嘿嘿!”我咧嘴一笑。 “随礼了么?”发哥打着饱嗝,满嘴酒气。 “嗯,扔了五百!”我确实随了五百块钱,不过到现在还心疼呢。 “没少出血啊,哈哈!”发哥大笑。 “跟你们肯定比不了,我也就这个能力了!”我弱弱的说了一句。 “来,进来吧,今天肯定不让你这五百白花!”发哥今天显然挺高兴,想来肯定是跟建哥谈的不错。说完以后,伸手搂着我脖子,推门走进了包房。 屋内少说得有二十多人,多大岁数的都有,我一个也不认识,略显拘谨。 “哎呀,这不小发手下第一干将么!”建哥喝的舌头也有点发硬,扭头看见发哥领我进来以后,一拍大腿,站起来声音挺大的招呼了一声:“南,快来,快过来坐,建哥真得好好谢谢你……!” 我听着建哥的话,站在原地没动弹,扭头看了一眼发哥,见他冲我笑着点了点头以后,我才迈步走了过去。 “啪!” 建哥手掌,狠狠拍在我的后背,龇牙说道:“给你们介绍一下昂,这小伙子,叫向南,有马力,自己单枪匹马,从刘老九那儿帮我把钱要回来的,没说的,以后在h市,这就是我亲弟弟!” 我听着这话,浑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知道发哥的牛逼肯定已经吹完了,如果这时我再说什么,明显就不懂事儿了,所以只能淡淡一笑,眼疾手快的抓起桌上的酒瓶子,从左侧起,开始给在场的大哥们加酒,并且笑呵呵地说道:“各位大哥,我小辈的哈,也不能喝多少,今天有幸能一个桌上吃饭,我一人敬你们一点,喝的多少各位长辈担待!” 第一个壮汉,举起酒杯,看着我倒的差不多够量了,用手指敲了一下我的手背,开玩笑地说道:“你这还没长开呢,意思意思就行,呵呵!” “大哥,我虽然不知道你叫啥,但弟弟倒酒,你能举杯,就冲这个,我也必须干了!”我说完,一仰脖,咕咚咕咚喝了满杯啤酒。 “呵呵!发子,你这弟弟比你会说话啊!”壮汉笑了,也跟着我喝了一杯,冲发哥说了一句。 “那必须滴啊!有小南,我还用会说话么?哈哈!”发哥得意的笑了。 我继续挨个敬酒,大家借着点酒劲,平时能说的,不能说的,都开始往外突突,所以气氛越来越火爆。 我坐在建哥旁边,他搂着我的脖子,缓缓说道:“南,刘老九是啥人,我绝对有数,你能从他手里把钱抠来,使多大劲儿,哥心里也有数。我浴池重新装修,发子肯定是要跟我死抱一把的,你是他弟弟,好好干!我让你二十岁起步,就站在别人踩不到的台阶上!” 建哥这话说的非常认真,他可能还没从新民乡那边知道,这钱是张君要回来的,所以对我的态度非常欣赏。更何况我也不怕他知道,因为他知道这事儿有张君的影子,态度绝对比现在还好! 我等了一晚上,搭着买衣服和随礼的钱,为了啥?为的就是建哥这个态度! 心情颇为激动,舔了舔嘴唇,我谦虚地说道:“建哥,我踩着台阶,到啥时候,抬头看着的都是发哥和你!” “妥了!整一杯!” “整一杯,没问题,那得带着发哥!哈哈!”我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这孩子真他妈懂事儿,来吧!” “干了!”发哥也举起了杯。 我们三个端起杯,笑眯眯的干了。 …… 酒席在一个小时以后,有了慢慢散场的趋势,不想再喝的,找个借口就走了,剩下的十多个人,都在等着下面的节目,自始至终我连建哥过生日的姑娘都没见到,看来建哥经济确实有点问题,我估摸着过生日就是扯犊子,往回收点礼钱,才是硬道理。 “走吧!我在唐会订了个包房!咱们过去,玩点身体能频繁接触滴!哈哈!”建哥摇摇晃晃的站在大厅中央,喊了一句,招呼了一声众人,就带头往外走。 我从厕所出来,粗略一数,嗬,三十多个人,跟着建哥正往门口走去,我扫了一眼走在人流中的发 哥,没过去,慢悠悠的跟在了最后面。 “呵呵,我跟你说,就咱家这片,我和发子只要一牵手,再有发子他叔叔帮衬,什么棒棰岛,明月湾,都不好使。两年!我保证都给他们捅咕黄了,张哥,你把钱扔我这儿,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建哥走在前面,搂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满嘴喷着酒气说道。 “是,是,肯定能!h市你最牛逼!”四十多岁中年,一晚上快听建哥墨迹八百遍这句话了,早都烦死了,但没办法,只能强笑着敷衍。 “哈哈!必须滴!”建哥大笑。 “怎么滴呢?我这不是钱啊?你他妈阴阳怪气的?” 就在建哥带着狐朋狗友,刚刚要走出大厅的时候,门口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 “唰!” 所有人愣了一下以后,抬头望了过去,只见礼帐桌子旁边,站着一个穿着一套非常橘,非常黄衣服的青年,左手掐着一小沓崭新的一块钱,右手拿着个挺大的红包,站在桌子前面,挺愤怒的说着什么。 “老仙?”我愣了半天,认出穿着橘黄衣服的青年,就是星宿老仙。 看见他以后,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扭头,快速向四周望去。果然,张君双手插兜,一个人站在大厅门口,穿的还是早上那套衣服,唯一不同的是,衣服干净了,也没有血迹。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你家随礼就随15块钱啊?穷疯了?”写礼帐的人挺来气的看着老仙骂道。 “你懂个鸡巴,15块钱是有含义的懂不?建哥姑娘就十五岁!我整一沓连号的钱,有毛病么?”星宿老仙斜眼说了一句,模样还挺认真。 “你快滚一边去吧,辛亏孩子是15岁生日,这要摆满月酒,你他妈还得拿一毛钱来呗!?”写礼帐的也是暴脾气,小磕非常到位地说道。 “你那意思,15块钱我拿少了呗?”老仙瞪着黄豆一般大的小眼睛,目漏叛逆的目光,撇嘴问道。 “你说呢?现在哪有随……!” “啪!” 写礼帐的人话还没等说完,老仙直接从兜里掏出一张崭新的纸币,拍在了桌子上,右手一指说道:“这个数额行不?一亿的!跟他妈阎王爷打麻将,都够点三回炮的了!” 众人顺着老仙手指看去,桌上放着一张嘎嘎新的冥币,上面还写着几个小字,阴间农业银行发行,7月十五指定专用币种,面值一亿。 “呵呵!” 张君愣了半天,顿时咧着嘴,无声的笑了。 在场四十多人,全都看见了这一幕,建哥晃悠晃悠了脑袋,冲着老仙喊了一句:“哎,咋地了?小兄弟!建哥哪儿让你不满意了,让你这么咒我家姑娘?” “嘿嘿,建哥!开个玩笑!”老仙扭头笑了。 “有他妈这么开玩笑的么?”建哥还没说话,发哥阴着脸就插了一句。 “那我说说因为啥?”老仙依旧看着建哥说道。 “你肯定得告诉我因为点啥!”建哥上前一步,抓起冥币直接扔进了垃圾箱。 “你差我朋友点事儿!”老仙快速说道。 “差啥事儿?”建哥有点疑惑。 就在这时,老仙扫了一眼,看见人群后面,脸色苍白的我。我攥着拳头,不停的冲他摇头,他一阵沉默。 两秒过后,老仙还是没吱声,张君迈步溜溜达达,走进了大厅,冲着建哥随口说道:“我说吧,你差我点车马费!” “唰!” 所有人又看向了张君,建哥眨了眨眼睛,皱眉问道:“我他妈都不认识你,欠你什么车……!!” “嗷!” 建哥的话还没完,却突兀的举起右手,猛然捂着右脸蛋子,惊悚的嚎了一声,手掌指缝中间泚泚往外冒着鲜血! “谁规定你跟我说话,可以他妈他妈的了?”张君跟个精神病似的,攥着滴答滴答往下淌血的军刺,皱眉问道。 “……!” 屋内所有人都被这,莫名其妙的一刀扎懵了,而我脸色一阵苍白。 “张君?”发哥愣了半天,惊愕的看着面前这个瘦弱的青年喊了一句。 第16章 篮球场的争吵! 发哥虽然认出了张君,但周围的人,焦点都聚集在刚才那一刀上,根本没人听见他的声音。建哥挨了一刀,扭头吐了一口嘴里含着的鲜血,顿时暴跳如雷地喊道:“给我干他!” “咣当!” 建哥的话音刚落,他浴池里的两个跟班,一人随手抄起一把凳子,另一人拽起插在箱子里的酒瓶子,直奔张君脑袋抡去! “蓬!” 老仙眼睛都没眨,突然窜上前,一弯后背挡在张君身前,凳子瞬间砸在他身上,泛起一声闷响,张君往前迈了一步,伸出左手薅着拿凳子青年的脖领子,攥着军刺,迎面对准小腹,眨眼间连捅两刀! “咣!” 老仙身体往上一拱,被扎的青年,拿着凳子仰面而倒,另一个攥着酒瓶子的青年此时刚冲上来。 “唰!” 张君猛然扭头,病态白的脸上,两条眉毛横竖着,站在原地一动没动,面无表情的看着举着酒瓶子的青年冲来,一步没退,也根本没想躲! 而拿酒瓶子的青年,此时尴尬了,往上冲肯定挨捅,但退两步还他妈丢人! 张君一看他这个逼样,顿时收回了目光,没再搭理他,眨着明亮的眼睛,看着建哥问道:“钱,能不能给?” “给你妈……!”建哥气的肯定是醒酒了,捂着脸蛋子,张嘴就要骂人。 “你这个逼嘴,怎么回事儿!”张君皱着眉头,往前窜了窜,看样还想再往建哥嘴上捅一刀。 “蓬!” 就在这时,发哥一步上前,伸手拽了一下建哥,站在中间说了一句:“君,有话好好说,都一个地方的没必要动刀动枪的,但我们确实不知道,你来要什么钱!” “刘老九那七十五万,是我要回来的!”张君停顿了一下,开门见山地说道,说话期间根本没往我这儿扫一眼。 张君一说完,我脑袋嗡的一声,刚一抬头,果然,发哥眼睛通红,目光非常严肃的盯着我三秒,咬着牙,一句话没说! 此时,李水水的预言真的应验了,在要钱这事儿上,张君不拿到应得的,是绝对不会完的! 而此时我的大脑,也彻底乱套了,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这件事儿…… “君,既然你亲口说了,钱是你要回来的,那我也就信了。你就说今儿拿走多少钱,你能满意吧!”发哥回过头,沉默一下,看着张君问道。 “三十万,少一分都不行!”张君淡淡的回了一句。 “扯他妈蛋!”建哥一听这个数字,捂着脸蛋子,本能骂了一句。 “没我,你一分都要不回来!”张君皱着眉头说道,他感觉自己要的真不多,而且非常合理。 “君,有点多吧?”发哥也插了一句。 “老建,你是不是以为你在h市,混的真不错呢?你既然说有点多,那钱我就不要了!咱往后走,我告诉告诉你,我张君是啥样人就完了!”张君彻底烦了,干脆的说了一句,转身冲老仙说了一句:“咱们走!” 说着,二人真的就往门口走去,发哥有点急的在建哥耳边说了一句:“这钱还是给了吧!” “凭他妈什么?”建哥扭头瞪着眼珠子说道。 “凭他敢整死你!”发哥情急之下,脸色认真,小声的快速说了一句。 发哥说完,建哥死死盯着他的脸颊,脸色阴晴不定,咬着牙半天也没说话。发哥可能也意识到自己的话里有问题,容易让建哥多想,所以快速补充了一句:“当然,你要非得跟他干,我肯定跟你死抱一把!” “呵呵,算了,三十万买个教训呗!”建哥满脸是血,淡淡的说了一句,抬头看着张君的背影喊道:“哥们,这钱我给!” 张君背对着众人,略微停顿了一下,低头说了一句:“老仙,你去跟他取钱!我在外面等你!” “妥了!”老仙应了一声。 说完,张君连头都没回,低头走出了大厅。 来饭店,是为了摆宴席,建哥身上哪有那么多现金,无奈之下只能从份子的钱里点,但把份子钱全拆完了,也才十五万出头。我掏出兜里还剩下的一万八千多现金,给了发哥,他扫了我一眼,没啥表情的接了! 钱还是不够,幸亏满汉楼的老板跟建哥关系还可以,建哥在办公室,写了个欠条,在满汉楼老板那儿又拿了十三万,凑够三十万,装进了塑料袋子里,给了老仙。 “谢了!”老仙拎着塑料袋,龇牙说了一句。 “不客气!挨了一刀,拿出来三十万,让我清楚的认识到,我自己是个什么玩应!”建哥没啥表情地说道。 “建哥,花三十万,你认识了张君,这钱值!真滴!”老仙说了一句,从兜里掏出一个纸条,放在了桌面上,伸出手指点了点头说道:“我电话,找到我,就能找到张君,有事儿你吱声 !君说了,h市,他不想知道这些大哥都姓啥,他就想告诉告诉这些人他姓张!” “行,我记住了!” “886!”老仙时髦的说了一句,随后拎着钱袋子就走了。路过门口看到我的时候,目光有点闪烁,小声说了一句:“一会没事儿,给我打电话吧!” 我冷冷的看着他没吱声。 屋内,剩下嘴还在淌血的建哥,发哥,和我。 “建哥……这事儿……!” “行了,发子,啥都别说了,没有你,钱我也要不回来!咋地我都得谢谢你。不过,这一刀扎的我挺疼,我也看了,我岁数是真大了,扯不起了!”建哥坐在老板椅上,打断了发哥的话,自嘲的说了一句。 “建哥!张君的事儿,我确实不知道,……南南找他,也确实欠考虑,你别想多了。浴池咱还得继续干,我装修队都联系好了!”发哥沉吟了一下,想把这事儿解释清楚。 “浴池的事儿,完了再说吧。能干就干,不能干,我就兑出去!你先回去吧,我去一趟医院!”建哥略微停顿了一下,挺客气的回了一句。 发哥听到这话,心里肯定凉了半截,咬牙搓了搓脸蛋子,沉默了足足两分钟,站起来说了一句:“行,那你歇着吧!” “嗯!”建哥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 门外的走廊里,发哥大步流星的走在最前面,我快步跟在后面,不停地说道:“哥!张君是我朋友找的!我真不知道他这样……再说,就是拿出去三十万,咱不还要回来四十五万么?里外里咱们还是赚的!” “唰!” 我说到这里,发哥猛然回过了头,阴着脸,眼睛死死盯着我,我顿时愣住!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在我脸上响起,我被抽的一个趔趄,靠在了墙上! “南,长大了是不?认识的朋友多了是不?!”发哥面无表情的看着我问道。 我抬头看着他,咬牙没吱声。 “你太着急了!”发哥指着我的胸口,一字一顿的说了一句,转身走了。 我站在原地,脑袋嗡嗡直响,心里莫名升起一股怨气,掏出电话,拨通了老仙的号码。 “我在老学校等你!”电话刚接通,老仙直接说了一句。 …… 半个小时以后,第一职业高中篮 球场里。 “蓬!” 我抡起拳头,粗暴的砸在老仙的脸上,上前一步扯着他的脖子,疯了一样怒吼着问道:“操你妈的,我得罪你了么?你坑我干啥!你不知道我家啥情况么?啊!你不知道么?” “啪!”老仙伸出双手使劲儿推开我,皱眉问道:“你打我一拳,但咱俩一起长大的,我不跟你一样的。我问你,我哪儿做错了!” “他妈的,你和张君去这么要钱,还捅了建哥一刀!想没想过,建哥怎么想?他肯定以为,是发哥和张君一起做的套坑他!建哥能这么想,发哥肯定也能这么想!人是我找的!你跟我是还是朋友!发哥肯定以为,我他妈跟你们商量好的!弄不好还得以为我在中间劈钱了呢!你会害死我的,你知道么?”我瞪着眼珠子,薅着老仙的脖领子,咬牙切齿地说道。 “我告诉你,没有咱俩之间这层关系!君得把七十五万,一分不少的全要回来,你信不?我老仙在乎你的为难,这没问题,谁让咱俩是朋友!但他妈我认识林恒发是谁啊?我认识建哥是谁啊?!钱我没给他要回来?死账,起码百分之五十提成吧?君,拿三十万多么?”老仙摊着手,挺有道理的解释道。 “那张君疯了似的,捅人家一刀干啥?” “那鸡巴是老建太贪!他不想给钱,不捅他捅谁?”老仙梗着脖子,立马反问了一句。 “你滚他妈远点!我跟你没啥可说的!以后咱俩掰了!”我指着老仙无比委屈的说了一句,整理了一下衣衫,转身就走了。 “你傻逼啊!你是不是有病!怎么分不清好赖呢?!”老仙伸手拉了我一下,急迫喊了一句。 “滚!” 我抬胳膊震了一下他的手掌,漆黑的夜里,我大步流星的奔着校外走去。 “哥,我错了,行不?你别不理我行不?我就是想让你离林恒发远点!他不是个好淫,你信我滴行不?”老仙坐在篮球场的水泥地里,眨着黄豆眼,一声声喊着。 第17章 胡同中的面包车 张君和老仙这么一闹腾,我估摸着建哥不找人,找发哥麻烦就算谢天谢地了。至于合作?那肯定是再见拜拜了,我梦想的升职加薪,妥妥泡汤了。 有首歌叫“一千年以后”,比较适合现在的我:“心跳乱了节奏,两腿直哆嗦,坑是个绝对承诺老仙不说,撑到一千年以后……聚龙还在……我当经理!” 妈的,唱的凄凄惨惨戚戚有木有? 回家的路上,我抽着烟一直在想,怎么才能把发哥的气儿先顺了,然后让他相信,我在这件事儿里,绝对没有瞎捅咕,也是被害者。 没办法,我要生存就得有个工作,发哥这儿虽然一个月就一千五,但工作时间相对自由,而且没事儿还有点外块,我省着点用,一个月还能攒点,所以千万不能被开除了。哪管他再打我两下,我他妈也咬牙认了,因为毕竟这事儿,是我惹出来的。 我脑子里想着事儿,很快进入到了铁路街附近,四周扫了一圈,我又在超市买了点吃的,随后迈步走进了回家的胡同。 但到了家门口的时候,我掏出钥匙一抬头,突然发现门口停着一辆松花江面包。我家门口没有路灯,但是别人家的窗户,还是能透出点光亮,我借着微光,本能往车里扫了两眼,模模糊糊的看见车内有不少人影。 “踏踏!” 我距离门口还有不到二十米的时候,缓缓放慢了脚步。在外面玩的人,对于胡同,漆黑的夜路,面包车等定点场景,都有着本能的谨慎和小心,不少血案里都少不了这三种因素。 我承认我做人有时候挺损,所以站在原地又扫了一眼,我拎着东西,毫不犹豫的转身就往回走。 “唰!” 就在这时,强烈的灯光突然亮起,我背对着面包车,前面凹凸不平的土路,被照射的清晰异常,我略微停顿了不到半秒,甩开两条腿就跑! “咣当!” 面包车压着土坑,发出底盘磕地的声音,发动机运转的声音,越来越近,我满脑瓜子是汗,两条腿甩的跟踩了个风火轮似的,奔着另外一个胡同窜去。 “踏踏!” 黑夜里密集的脚步声不断响起,我看着胡同,马上就要钻了进去。但就在这时,面包车车头斜着插了过来,随后轮胎摩擦着地面,泛起吱嘎一声! 车挡在了我前面! “唰!” 我毫不犹豫的抽了皮带,眯着眼睛, 满脸汗水的靠在了墙壁上,喘着粗气看着面包车。 “哗啦!” 面包车滑门被拉开,我轮起皮带,没头没脑的抽了过去。 “操!” 一个怒喝,人影躲了一下,抬腿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噗咚一声,我再次靠在墙壁上,还没等反应过来,瞬间冲过来四个人,噼里啪啦将我按在了墙上! “你挺生荒子啊?!敢袭警?”掐着我脖子的一个壮汉问道。 “你们是警察!”我愣了半天,喘着粗气问了一句,看见有一人穿着警察作训服,顿时松了一口气骂道:“操!吓死爸爸了!” “咚!” 我刚说完一个电炮砸在我的肚子上,领头的人龇牙问道:“还爸爸不爸爸了?” “口误,口误!”我忍着肚子上的疼痛,费力的点了点头,张嘴问道:“咋了,大哥?我也没犯事儿啊!” “没犯事儿你跑啥?” “这你还不明白么?我做人太优秀了呗!”我扯着犊子回了一句,心里正在合计,到底啥事儿犯了。难道是新民乡砍人的事儿?可我也没动手啊?找我干嘛?抓张君么? “别他妈扯淡!走,去你家!”领头的警察,薅着我脖子,在我兜里翻出电话以后,直接给我戴上了手铐子。 “因为啥啊?”我再次试探地问道。 “啪!” “别他妈瞎问!” 我脑袋上又挨了一巴掌。 就这样,我被两个警察架着,另外两个开着面包车,我们一行人,又回到了我家门口。警察从我兜里翻出钥匙,打开了大门,随后冲着面包车里的一个人影问道:“来,你下来指认!” “我不下去,万一他看见我,实施打击报复,怎么办?”一个清脆的声音,弱弱的说了一句。 我一听这个声音顿时一愣,过了足足数秒,我反应过来,脸色涨红地骂道:“马小优,尼玛蛋!我特么跟你拼了!你是不是疯狗?为什么老跟我过不去?” “你再骂我一个?”果然,我刚喊完,车内立马蹦出一个姑娘,我他妈一看她这个身材,一眼就认出她果然是那个马小优。 “骂你咋地?你臭不要脸!你找警察过来干啥?”我憋一肚子火地骂道。 “切,我不跟你说,等着蹲监狱吧你!”马小优斜眼打量了我一下,举着小手,贱贱地说道: “报告警察叔叔,我看见他的钱,就是从那间屋里拿出来的!” “走吧!” 警察扯着我,又带着马小优,走进了我家院子,此时我才明白过来,马小优为什么要叫警察来! 因为今儿早上,我给她……那五百块钱,不是那么真…… “大哥,误会,真误会!我逗她玩呢!我俩认识,是朋友!”我赶紧冲警察解释了一句。 “误会个屁,赶紧开门!”警察走到我房间门口,皱眉呵斥了一句。 “好好,你打开,你打开,就清楚了!中间那个大钥匙就能开门!”我赶紧说道。 “嗷呜嗷呜呜!” 狗洞子里,一个色眯眯的目光在闪烁着,嘴里发着让人发毛的声音,随后蹭的一声窜了出来,直奔马小优窜去,噗咚一声扑到了她笔直的玉腿上,随后一顿磨蹭…… “妈的!干的漂亮!虎子,你就这么干!不犯法!”我嚎叫的说了一句。 “汪汪!”虎子摇着尾巴,顿时欢快了。 “死开!”马小优吓了一跳,随后淡定的一脚将虎子踢飞! 就在这一刻,经典的一幕发生了! 虎子在空中飞了能有二十厘米远,随后四肢落地,站在原位,先是停顿了短暂的三秒左右,随后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马小优,竟然噗通一声倒了! 随后四肢跟踩电门似的开始抽搐,口中不停的嗷呜嗷呜叫着,就好像马上要断气了一样! “踢死了!赔钱!”我立马张嘴喊道。 “我滴个神勒……这也行?碰瓷么?”马小优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崩溃的指着虎子,俏脸憋的通红,张着小嘴不可置信的说了一句。 “对,就碰瓷了,咋地吧,碰死你!”我恶狠狠地说道。 “嗷……呜!” 虎子叫的更凄惨了。 “喂,能不能扯完了?”警察烦躁的催了一句,感觉这案子可能有点要坑了。 “钱就在书架盒子下面放着,还有三百!”我出口说了一句。 两个警察走进我的房间,四周扫了一圈,在盒子下面掏出了三百块钱,随后扭头冲我问道:“假钱哪儿来的?” “他自己印的!”马小优咬着银牙说了一句。 “扯淡!我能印钱,我住这儿啊?”我斜眼没好气地说道。 “我问你钱怎么来的?”警察再次追问。 “我借了朋友一千,他还了我八百,还他妈是假钱,这个社会,谁能相信谁呢?”我挺伤感的回了一句,这事儿不是我信口胡诌,而是真事儿!那是我第一次往外借钱,也是第一次收到假钱…… 几个警察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后在院内,屋里来回走了几圈,领头那人拿出出警单和笔,冲着马小优说道:“下回报案的时候,长点大脑!你不说你看见他家好几箱子假钱了么?在哪儿呢?” “我当时站在外面,看见他翻箱倒柜的!” “行了,行了,你别说了,赶紧签字,下回注意昂!你这样可以拘你!”警察烦躁的说了一句。 “哈哈!” 我得意的大笑着,马小优撇了我一眼,撅着嘴在出警单上签了字,警察收了东西,给我解开手铐,阴阳怪气地说道:“向南是吧?我们派出所可有你一号,信我的,轻点得瑟,听见没?” “明白,明白,绝对不给政府添麻烦!”我活动了一下手腕,连连点头说道。 警察看了我一眼,四个人迈步就奔着院外走去。 “哒哒!”马小优看见警察走了,眨着大眼睛,四周扫了一圈,偷摸的迈着步子,缩着小脖子也要跑。 “啪!” “姐们!其实我不光印假钞,我还是个强奸犯!”我咬着牙,拍了她一下肩膀。 “嗷呜!” 虎子突然间也崩了起来,在院内狂躁的转悠了两圈,眼睛再次盯在了马小优腿上。 “蓬!” 马小优回头,一包包砸在我的脑袋上,撇嘴不屑地说道:“你这人真是渣渣到了极点!五百块钱我不要了!不过姐儿彻底跟你杠上了……你等着,我非得找火车站抗包的,给你绑小树上揍一顿……破嘴刷上绿漆……!” “哎呀我擦!”我挑着眉毛,就要给她个小嘴巴子。 “咣当!!!” 就在这时,大门泛起一阵剧烈的响动,我打了个机灵,一扭头看见一个人影,从门外噗通一声栽了进来。 “谁?”我本能的喊了一句。 “南……儿子……救我!”微弱的喊声泛起。 第18章 谁的援手伸向了我? 我听着门口的声音,愣了一下,随后甩开两条腿,七八步就蹿到了大门口! 月光下,一个四十五六岁的中年,全身是血,侧躺在门口的水泥地上,浑身痉挛的颤抖,微弱的哼唧着。 “你咋滴了?不是推牌九去了么?”我看着“他”,破音地喊道。 “李大国说不还钱,明天……整死我……!”他牙齿打颤,声音很小,含糊不清地说道。 “操!咋不打死你呢!你就作吧!作吧!”我一股恶气上涌,浑身直哆嗦的骂了一句,两手使劲儿抓了一下脑袋上的头发,随后原地转了一圈,二话没说弯腰拽起了“他”,直接抱在了怀里。 “怎……怎……么了?”马小优捂着小嘴,看着我怀里鲜血淋淋的人,吓的瞪着眼睛问道。 “没看出来,让人给砍了啊!”我烦躁的回了一句,迈腿就奔着门口跑去。 低矮的平房区,胡同充斥着潮湿和垃圾腐烂的气味,很长又很狭窄,月光下,我咬着牙,额头哗哗冒着汗水,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抱着足足一百四十多斤的“他”嘴里灌着风一顿猛跑。 “南……南我后背疼!”怀里的他,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不会忍着点啊!别说话!”我断断续续的回了一句,虎子甩开四个狗爪子,一瞬间超过了我,消失在胡同里。 “滴答答……!” 血点子像下雨一般,坠落在土地上,我双臂酸疼,抓着他衣服的手指发白,不停的颤抖了起来! “噗通!” 我脚拌在凹凸不平的地上,膝盖猛然一弯,身体承受不住,双臂传来的压力,直接单膝跪在地上,但我还是抱住了他,因为地上太脏,我怕他伤口感染…… “啊!” 我咬牙一声怒吼,双臂使劲儿惦着怀里的“他”,挺直脊梁,一步窜了起来,迈步再次往前跑着! “蓬!” 就在这时,我以为已经走了的马小优,从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跑上来,脖子上挂着她的小包包,伸出纤细的手臂,帮我抱住了他的双腿,裤腿子里流出的鲜血,一瞬间染红了她的胳膊。 她洁白的牙齿咬着红唇,一双美眸,目视前方,尽量避免自己看到他身上的伤口! 我看着月光下的她,略微停顿了一下,继续跌跌撞撞的往前跑着。 五分钟以后! 胡同口突然泛起一阵昏黄的光亮! “咚咚咚!” 三轮子运转的声音响起! “汪汪!” 狗叫声传来,是虎子的叫声! 不到二十秒,虎子跑到我旁边,冲着我狂叫了起来。 “操没白养你……关键时刻,比人有用多了!”我怀里的他,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我刚收车回家吃饭,你家狗就跑来叫?咋了,南南?”一个中年的声音响起。 “陈叔?”我听着声音惊喜交加,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快来,帮帮忙,老向让人砍了!” “操,咋整的啊!你等我下车!”三轮车上面的陈叔喊了一句,随后停车跳了下来,跟着我和马小优将老向抬上了三轮车车斗。 …… 二十五分钟以后,省医院外科手术室门外,我全身是血,来回在走廊里走着,低头猛裹着香烟。陈叔帮我把老向送到门口,找个理由就走了,我知道他为啥没敢进来,但我也能理解他! 因为他怕我借钱,事实证明,我从到了医院以后,就在借钱,我打的第一个电话是发哥的。 “哥,我……爸让人砍了!在医院,我需要点钱!”我现在已经忘了晚上的事儿,直接开门见山地说道。 “多少!”电话里的发哥,沉默了不知道多久,开口问了一句。 “可能得几万!”我咬牙说道。 “怎么?张君没给你钱么?”发哥挺冷地问道。 “……!”我一阵沉默,咬牙说了一句:“我知道了,当我没打过!”随后直接挂断电话。 …… “道明,我爸让人砍了,借我……!” “南南,我也正缺钱呢,兜里就五百,你要用,你就拿去!”我还没等说完,我的一个朋友直接把话堵死。 “我真急用,你能不能帮我张罗张罗?” “南南,这年头,钱难挣,屎难吃!吃屎挣来的钱,你算算谁会往外借?”电话里的朋友,无奈地说道。 “嗯,那就这样吧!” “我是真没有,不好意思了!” 这时候,我不可能给没钱的朋友打电话,我打的都是家庭条件不错,或者混的还行的朋友,但一毛钱都没借出来。 心急如焚的我,坐在长椅上,不停的翻着电话本,一 连十多个电话,全都无功而返。有的说可以借,但电话刚挂就会发来这样一条短信:“南南,不好意思,临时有点事儿,过不去,这样,明天你等我电话吧!” 明天? 明天老向他妈的就死在这儿了! “呼呼!” 我喘着粗气,无奈之下,给新佑卫门打了个电话。 “门门,你那儿有多少钱?”我问。 “三十四咋啦?”新佑卫门迷迷糊糊地问道。 “能不能帮我凑点钱?” “啥事儿啊?” “我爸让人砍了,在医院!”我缓缓说道。 “在哪儿?” “省医院!” “等我吧,我和老仙现在过去!”新佑卫门愣了一下,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不知道新佑卫门能不能来,但我只能期盼着他来,我是真的没办法了。在社会上,因为钱他妈能找五百人帮我撑场,但在现在这个时刻,我突然发现,我似乎没什么朋友。 兄弟? 那更是童话里的感情! 而童话,总会在现实面前变成普通话。 “谁是病人家属?”走廊里一个护士跑了过来,喊着问道。 “我是,怎么样了?”我坐在椅子上,猛然站起来问道。 “我不知道病人情况,但你为什么现在还没交手术费?”护士冲我问道。 “交,肯定交,多少钱?”我停顿了一下,咬牙问道。 “小臂骨劈了,得上机器,身上有七处刀伤,失血过多,肯定得挂血浆,你先交五万!多退少补!”护士快速说了一句。 “五万?”我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怎么了?”护士皱眉问道。 “能不能先把病人情况稳定住,然后我明天给你把钱凑出来?”我明知不可为的问了一句。 “不行!看病,必须交钱!”护士挺坚决。 “咣当!” 手术室门被推开,主刀医生举着全是鲜血的两个手掌,带着口罩,皱眉呵斥道:“钻呢?怎么还不上来?” “黎主任,病人家属不交钱!”护士抬头说了一句。 “差多少?”那个我根本不认识的主治医师,沉默了两三秒,再次问道。 “一分没交呢 !” “你是病人家属?”主刀医生冲着我喊了一句。 “对,对,我是!”我赶紧点头应了一声。 “钻的钱必须交,因为马上要用,很急,你不交钱,库里不给出货!明白么?”医生挡着脸,看不清表情的说了一句。 “明白,明白!多少钱?”我问道。 “应该是八千多!其他的我可以给你打个招呼先缓缓!但,明天必须要给,要不库里不出药,我们也没办法,只能停止用药!明白么?!”医生快速说了一句。 我看着这个,额头冒着疲劳的汗珠,语速很快,仿佛生怕耽误手术,跟我一点关系没有的医生,弯腿不知为何,弯曲了一下,就要跪下! “蓬!” 医生伸出胳膊架了我一下,淡淡的说了一句:“别扯用不着的,交费去吧,赶紧的!” “谢谢!” “当医生,得有德行!”医生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随后转身再次走进手术室。 他虽然让我现付八千多就可以,但是现在八千多我都没有。我家里的棉鞋里藏了,我攒了三四个月的五千块钱,那是为了报英语班准备的,但现在也不够! 剩下的怎么办? 钱,钱,钱! 我站在原地,快疯了! “那个……我这儿有一万……可以先借给你!”一个宛若天使的声音,很小的在我耳边响起。 “唰!” 我红着眼睛扭过了头,看向了马小优,毫不犹豫的伸手就要抓那张银行卡。 “等等!事先说好,这里面有五千,是我今天店里的营业款,明天必须归账,你不能害我,一定要给我哦!”马小优谨慎的收了一下手,眨着大眼睛,认真的冲我说道。 “我他妈明天不给你,出门就让车压死!”我竖着三根手指,指着走廊棚上的灯管子,发了一个从来没这么认真过的誓言。 “好吧,那你先拿去用!”马小优看着我的脸颊,沉默了几秒,递出了银行卡。 “密码!” “前面三个零,后面7.26,我生日!”马小优擦着胳膊上的鲜血,抬头说了一句。 “我一辈子不会忘了这个数字!”我脑袋一热,想都没想的说了一句。 “你还是记着,明天必须还钱这事儿吧!”马小优无语的回了一句。 我转身奔着楼下交款处跑去。 第19章 走廊五人!(一) 我去楼下交了八千多的医药费,随后上楼看见马小优,困的眼睛通红,还在走廊里来回走着。 “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吧,无论如何,明天我都把钱给你!”我走到她身后,筹措了一下,张口说道。 “那好吧!我给你留个电话,明天你忙完联系我!”马小优想了一下,掏出手机说了一句。 “嗯!”我心情烦躁异常,也没空和她斗嘴了,记下了她的电话,就把她送进了电梯。刚要往回走,另一个门的电梯里,匆匆忙忙的窜出来四个人。 我扭头一看,是门门,老仙,水水,竟然还有张君。 “南,咋样了?”门门一步窜出来,擦着额头的汗水,焦急的问了一句。 “不知道呢,还在里面!”我停顿了一下,低头说了一句。 “啪!” 老仙伸手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像忘了我晚上刚揍过他,自来熟的整了一句:“南,我说你别生气昂!我就算到了,向大爷不是好得瑟……牌九可以推,钱能瞎欠么?你放心……!” “你把嘴闭上!真他妈烦人!”李水水皱眉呵斥了一句,走到我身前,掏出两千块钱,直接塞到我裤兜里,沉吟了一下说道:“我是真没钱,时间太短,我媳妇那儿就两千,你先拿着吧,啥时候有啥时候给我!” “谢了!”我愣了一下,真没想到李水水能来,更没想到他能给我送钱。这时我忽然想起他跟我说的那句,就是混社会,也得有两个朋友吧。 “呵呵!”李水水笑了笑,没再吱声。 “拿着吧,我和大傻门的,时间仓促,钱偷的不是那么专业,老陈最近也有防备,多的现金一般不带回家!你先拿着,明天我拿菜刀再跟他谈谈,估计还能有点!”老仙也递出了五千块钱,塞到我手里,补充了一句:“你鸡巴打我一拳的事儿,我寻思寻思还是不跟你一样的了,你说我这体格子+板砖,咱俩真要干起来,你是对手吗?……!” “嗯!”我低头应了一声,右手颤抖的接过了钱。 就在这时,张君也上前了一步,他随身背了个八十年代末的帆布包,扫了我一眼,干脆的掏出三万块钱,递到我面前,简洁地说道:“我这人不欠别人过,社会上的事儿你也懂,晚上在饭店,我也没办法。不过这事儿多多少少对你有影响,我本来就给你准备了一万,想过一段再给你,既然你现在用,那你就现在拿着,剩下的两万呢,你得还我,时 间一个星期!” 他说完,我惊愕的抬头看向了他,他脸上依旧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容,随口说了一句:“你接触的面儿还是有点窄,别跟林恒发学,越学混的越篮子!什么是钱?朋友就是钱!拿着吧!” “谢……谢了!” “信誉是一点一点积累的,一个星期,你把钱给老仙!”张君淡淡的说了一句。 “明白!”我接过钱,郑重的点了点头。 深夜,医院走廊内,我们五个人站在电梯门口聊天,五道长短不一的影子,拖的老长。 多年以后,我回想起此刻画面的时候,就在想,如果张君在这时没有出现,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有朋友。他有一种非凡的感染力,不知道从哪儿带回来的,以前,我和老仙,门门,水水等人,似乎从来没走过这么近,更没动过“这么多的钱”…… 我去楼下交过了钱以后,又跟他们在走廊里,等了半个小时左右,老向被推了出来。由于打了麻药,整个人迷迷糊糊的,也搭不上话,推进重症监护室以后,我沉默了一下,冲着他们四个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在这儿就行!” “行,注意安全!呵呵!”张君打量了我三秒,笑着,莫名其妙的整了一句注意安全。 “那我也走了!媳妇还在家等着!”李水水听着张君的话,愣了一下,应该是听懂了以后,才说的这句。 “我陪你吧!偷完钱,回家也是挨揍!”老仙不知道听没听懂。 “你挨揍,我肯定也挨揍,我也在这儿对付一宿吧!”新佑卫门沉默了半天,也插了一句。 “还是回去吧!”我皱眉说了一句。 “行了,别墨迹了,我送送君儿!”老仙从病床上站起来说了一句。 “我跟你一起去!”我没再强硬的拒绝,答应了一声,跟着门门和老仙,去送张君和水水。 但我没想到的是,我们五个刚走到走廊里,发哥夹了个包,领着林子,还拎着几个花篮迎面走了过来,看见我以后淡淡一笑,刚要说话,扭头就看见了老仙和张君,随后脸上的笑意顿时凝固住。 “完喽,给你惹麻烦了!”张君双手插兜,脸上挂着笑意,小声的说了一句。 “这是考验我们发哥的心眼,到底有多大么?”老仙低着头,也阴阳怪气,声音很小的说了一句。 “哥!”我看着发哥,张口说了一句。 “呵呵,都在呢,你爸咋样了?”发哥站在原地没动,问了一句。 “刚推出来!”我脑袋嗡嗡直响,本能回了一句。 “钱凑够了么?”发哥停顿了一下,张口说道。 “我借他的!” “没够!” 我和张君同时开口说了一句,但说完以后,发哥脸色顿时古怪了起来。我猛然扭头看向了张君,他的表情挺无奈,我知道他这么说是为了我好,事实上也确实是他借我的,他这么说是怕发哥想多了! 但我为什么要撒谎说没够呢? 很简单! 发哥来这儿,肯定是送钱的,我潜意识里,是想接他钱的,因为一旦接了,那就说明晚上饭店的事儿翻篇了。而且我也不想让他知道,张君给我拿钱了,因为要账的事儿,发哥已经怀疑我跟张君有一腿了,现在张君再给我拿钱,那妥妥的算是捉奸在床了。 但这谎在我脑袋乱糟糟的情况下,撒的一点技术含量没有,以至于事情更糟了…… “哦,那就行!楼下还有个朋友等着!你们聊,我先下去了,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吧!”发哥略微停顿了一下,伸手将果篮放到了长椅上,转身就走。 我停顿了一下,抬腿追了过去,发哥和小林走进了电梯里,我看着他张口就要说话。 “南!我先走了,完了,有事儿回头再说!”发哥直接把话堵死,按了一楼的按钮,直接走了。 我站在电梯门口,久久无语。 “这鸡巴人,心眼还没汗毛孔大呢,你说就他这样,还想产起来?产他奶奶逼吧!”老仙一向看不上发哥,他因为长的磕碜,所以天生骄傲。 “呵呵,回去吧,走了!”张君淡淡说了一句,进了另外一个电梯门里,李水水站在原地停顿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走廊里,还剩下我们三个。 “操,他不能真因为张君借你点钱,给你穿小鞋吧?”门门问了一句。 “不能不能!”我沉默一下,强笑着摇了摇头。 “你管他那事儿干啥!穿小鞋就干他,有毛病么?”老仙莫名其妙的急眼了。 “别扯!”我烦躁的说了一句。 “真在这儿蹲一宿啊?”门门舔了舔嘴唇,笑呵呵的看着我问道。 “我得找个人,讲讲理!”我开门见山地说道。 “那就走呗!”显然,老仙肯定听懂了,张君那句注意安全是啥意思。 “门门,你就别去了,你也不混社会!”我眨着眼睛说了一句,心里暗骂自己本性难移,又要坑门门的节奏。 “你真鸡巴假!”果然,门门无语的骂了一句。 “好吧,那就带你一个!”我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 晚上一点半,我家院子里。 “唰唰!” 我拿着个铁锹,在院子里的松树下面,使劲儿挖着。 “你他妈干啥呢?咋地?你家院子长炮啊?”老仙蹲在地上,跟虎子玩耍的很愉快,他瞪着小眼睛,给虎子一个嘴巴子,虎子回头就是一“脚”,“俩人”已经重复这个枯燥的动作,五分钟了。 “要不,我还是回家请剑吧!”门门玩角色扮演,家里有个小型军火库,军火库里抛去高仿的热武器不讲,光动漫里的长刀短剑就不下五十把,每日主要工作就是擦剑,事后还他妈上香,弄的不是一般专业。哦,他还说每个剑都是有灵魂的,要像爱媳妇,一样爱他们,所以他媳妇没了…… “不用!”我弯腰从坑里,捡起一个油布裹着的长条物体,磕了磕上面的土,塞进塑料袋里,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我操你家还有这个呢?!你啥时候整的?”老仙只扫了一眼长条物体,就惊愕的冲我问道。 “不是我的,老向的!”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回了一句。 “你家还有啥趁手的家伙事儿?”门门问了一句。 “厨房有菜刀!” “妥了!” 二十分钟以后,我们关上大门,匆匆消失在了夜色里,路上老仙问道:“你说,用不用蒙个面啥的?” “隔啥蒙?”我背着书包,疑惑的问了一句。 第20章 走廊五人!(二) “不行就给裤子脱了呗!”老仙眨着眼睛,认真的说了一句。 “滚他妈远点!就你裤裆里那小玩应,比脸还容易让人认出来!”门门一口拒绝着说道。 “你傻逼啊,我穿裤衩子了!”老仙依旧很认真的辩解了一句。 “操!”我直接崩溃。 可怕的兔子。 晚上一点半,家家乐棋牌室门口。 “是这儿不?!”老仙下了出租车,扭头冲我问了一句。 “对,老向就在这儿玩!”我扫了一眼门脸,轻声回了一句,单肩背着书包,大步往前走去。 我们刚走到门口,里面正好出来,两个明显刚玩完的中年,而且我还认识。 “郭叔,李大国在里面么?”我上前一步,笑着问道。 “小南南?你咋来了?”其中一个中年,愣了一下问道。 “呵呵,李大国不说了么,明天不还钱,要整死我爸,没招,我刚把房子抵押出去,凑了点钱,给他送来!”我解释了一句,还笑着拍了拍肩上的书包。 “他不在!你爸出事儿以后他就走了,可能想躲两天吧!”郭叔回了一句。 “那我咋还他钱呢?” “他不有个表弟在里面呢么,你给他就完了呗!” “哦,行,谢谢你了,郭叔!”我客气的说了一句。 “没事儿,也真难为你了,小李这事儿干的确实有点不地道。老向在这儿玩三四年了,一共欠他一万来块钱,还他妈至于给砍了……我今天最后一天来,明儿换地方,不他妈来了!”叫郭叔的中年,摇头说了一句,随后和同伴走了。 我站在门口,看着灯火通明的棋牌室,身体略微有点激动,控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说实话,混这么长时间,除了因为伤害致死,莫名其妙打了个第七被告以外,我真没跟谁鸡头白脸动刀动枪的。 这跟魄力无关,主要是现在的仗你真打不起,捅个屁眼大的小口,没有几万块钱,不刑拘你么? “来,给我整根烟!”我回头冲老仙说道。 “就一根了,咱俩一家半道吧!”老仙说着点了根白沙,站在门口吧唧吧唧裹了起来。抽到一半的时候,递给了我,我嫌他埋汰,直接给烟嘴拽掉了,胡乱的抽了两口,压制了一下心里激动的情绪。 “操,能不能快点,我都困了!”新佑卫门烦躁的 说了一句。 “蓬!” 他话音刚落,我抬腿就是一脚,直接踹开棋牌室的门,一步迈了进去。 吧台站着的一个青年,抬头看着我愣了一下,结巴地问道:“你你谁!” “唰!” “噗!” 老仙蹦进来,扬手就是一菜刀,直接剁在他的胳膊上,他噗通往后退了一步,直接靠在了后面的架子上。还没等再动,老仙菜刀尖直接顶在他脖子上说道:“别动昂,立正稍息,调整好呼吸,给爷唱个《泡沫》!” 那人胳膊哗哗淌血,看着有点神经质的老仙没动弹。 “你们继续!” 我扫了一圈屋内起码二十多个赌徒,背着书包,淡淡的说了一句,一步没停直奔屋内走去,新佑卫门拎着军刺,紧紧跟在后面。 “咣!咣咣!” 老仙猛然收回菜刀,红着眼睛,跟他妈吃错药了似的,对着吧台上面的蟾蜍脑袋,噼里啪啦连剁了六七刀,火星字四溅,刀刃崩飞,场面异常诡异! “这玩应是比脑袋硬哈?!”老仙龇牙说了一句,扭头看向屋里的众人,突然喊了一嗓子:“都扒眼看你妈了个逼,不知道此时应该什么姿势啊?!” “呼啦啦!” 桌子一瞬间被赌徒搬走,一条宽敞大道闪电般出现,我顺着大路,直接往最里面的休息室走去。 “咣当!” 休息室的门突然敞开,一个光着膀子的青年,迷迷糊糊的走出来,喊了一句:“操,怎么玩一玩就扬沙子呢?谁喊呢?” “我喊呢!”我距离他两步远,大声说了一句。 “向南!你他妈来!” “哗啦!” 我猛然从书包里,掏出一把锈迹斑斑,只能打一发子弹的铁砂喷子,直接顶在了他的额头上! “嘎嘣!” 我扭动了一下脑袋,脖子发出骨头错位的摩擦声,此时我非常冷静,看着他淡淡地说道:“砍我爸,有你吧?” “你妈了个逼,你拿一把!” “亢!” 枪响,枪口火光乍现! “蓬!噗咚!” 青年腿上暴起一团血雾,右腿直接被子弹惯力带飞,整个身体向后滑着,一头扎在了地上! “我的家庭不允许我玩的 太肆无忌惮,但我家要没了!你在我面前还是你妈逼!”我咬着牙,低头看着躺在血泊里的青年,淡淡说了一句,一步上前伸手拽着他全是血的裤腿子,和新佑卫门一起拉他进了休息室。 “咣当!” 我一把推上了门。 “刀!” 我将铁砂喷子插进书包里,淡淡的说了一句,新佑卫门抬手将军刺递给了我。 “李大国,在哪儿?” “操你妈!”青年嘶吼着骂了一句。 “啪!”我蹲下身,左手掐着他的嘴,军刺尖直接插进他上牙堂,槽牙的根部,继续面无表情地问道:“李大国在哪儿?” “牛逼你他妈!” “泚泚!” 他张着大嘴,口中猛然喷出两杆子鲜血,我攥着军刺,刀尖扎在槽牙根部,别在骨头上,开始使劲儿往外掰着! “南!南南!”新佑卫门站在我身后,焦急的叫了两遍。 “李大国在哪儿?” “……!”青年死死盯着我,看了能有两三秒,随后张口说道:“在他小媳妇那儿!” “兔子急眼了,也挺吓人是吧?”我阴冷的问了一句。 青年没说话。 “地址!”我拔出带血的军刺,点着瓷砖地面,擦了擦脸继续问道。 “河图街!” …… 三分钟以后,我和新佑卫门走出了休息室,老仙此时正强迫吧台那小子唱泡沫,其他赌徒都用眼睛,不停的瞄着他。 我出来以后,喘了口粗气,这里面大部分的人,我都认识,不,准确的说是都认识老向,因为他是方圆百里,最专业的赌徒,几乎常年扎在这儿。 “大家都认识我哈!嗯,我就是向永海的儿子!我认识你们,你们他妈的每一个,都设套赢过我爸钱!我最恨你们!我今天这个鸡巴样,就是你们逼的!现在我告诉你们,我家被你们榨干了,真没钱了!但我讲道理,老向欠你们的钱,三月两月也好,三年五年也好,我肯定一分一分挣,一分一分的全还给你们,因为这钱是他自愿输的!但,是,你们如果再圈他往这种地方走!这里坐着的有一个算一个,我保证你们比老向活的还惨!”我指着棋牌社里的每一个人,咬牙说完,直接走到了台阶,出了棋牌社。 “还玩啊?”老仙眨着小眼睛问了一句。 “玩个鸡巴玩,操!”新佑卫门大骂了一句,挑了一张最大的牌九桌子,右手托着桌底,猛然往上一提。 “哗啦啦!咣当!” 桌子横着翻了起来,砸在地上,赌具落了满地。 二人整完,老仙将菜刀夹在腋下,小声冲新佑卫门说了一句:“我看了,吧台里有六七万现金!咱要拿走起码三个月不用偷爸的钱……!” “滚鸡巴蛋,现在是寻衅滋事+伤害,拿钱就是抢劫,你他妈傻啊?”新佑卫门进了一趟派出所,已经拿律师自居了,他们这哥俩都是二五子,小清新,傻的可爱。 …… 门外,我们三个快速消失在夜色里。 半夜两点多,河图街与河沟街交叉口,我们三个蹲在一个小区的楼下。 “啪!” 我掏出一根纤细的铁棍子,放在了马路牙子上。 “啪!” 随后又掏出了一把铁砂! “啪!” 又放了一个密封的黑漆漆粉末。 “啪!” 最后从书包里掏出了铅块。 “这尼玛都啥玩应啊?”老仙好奇的蹲在地上问道,黄豆眼中泛着特别强的求知欲。 “火药,铁砂,铅块,弹壳,腊还有别的,算了,跟你们说了你也不懂!”我费力的拉动一下,几乎已经快锈死的枪栓,淡淡说道。 “我操!你还会捅咕这个呢?”新佑卫门也颇为惊讶,他对军事一类也特别感兴趣,经常逛一些论坛,买一些高仿的枪械,摆在家里。 “跟老向学的!后来我自己也看一些书,不是吹牛逼,你给我根无缝钢管,扔进木材加工厂,我能给你捅咕出一把五连发!”我随口说了一句,开始用铁钎子将铅块捅碎。 “为啥非得扔木材加工厂呢?”老仙弱弱地问道。 “傻逼啊你!那儿有工具呗!要不隔手指头做啊?”新佑卫门最看不上他弟弟不学无术的样子。 我没搭理他俩,铅块捅碎了以后,按比例将密封一点没潮的火药,塞进弹壳里,最上面撒上了一层铁砂。 “多放点!你多放点!捅半斤火药!直接给他干零碎得他妈逼的了!”老仙兴奋地说道,也不知道他兴奋啥。 “傻逼!”我骂了他一句,点燃蜡,倾斜着,开始往弹壳上浇灌着薄膜! 二十分钟以后,铁砂喷子里,再次压上子弹,我们三个直接窜进了,正对着我们的门栋子。 第21章 向南的不同 “踏踏踏!” 我们三个踩着楼梯台阶,喘着粗气,直接到了三楼。 “敲门!”我攥着书包里的猎枪把,站在门口,一努嘴,淡淡的说了一句。 “不对,南南!万一棋牌社的人给李大国打电话了咋整?!”新佑卫门突然攥着我的手臂说道。 “他真要找人,那就连他找的人一起干!”我沉默了一下,舔着嘴唇说道。 “你今天有点不一样?”新佑卫门无语的说了一句。 “我是被逼到这儿了,老向欠的可不是李大国一个人的钱!一人砍他一顿,我负担不起!明白么?”我喘着粗气说完,再次努了努嘴说道:“敲门!” “咚!” 我话音刚落,老仙抬腿对着防盗门,就是一个飞脚,这一生闷响跟敲锣似的,我和新佑卫门,顿时一机灵。 “哎呀我操你他妈再一脚直接干屋里去缺心眼啊?这么敲,是个人都能听出来,你是来砍他的!”门门心惊肉跳的喊了一句。 “这个点了,我怕他睡着了!”老仙挺委屈。 “滚一边去!” “当当当!” 门门拉开老仙,开始不轻不重的敲门,我弯腰蹲下,掏出铁沙喷子,对准了门口。 “谁啊?”过了三四分钟,一个女人的声音喊起。 “大嫂,我棋牌社的小王啊!家里出了点事儿,找国哥去看一眼!”我喊了一句。 “哪个小王啊我怎么没听老李说过!” “哎呀,我说大嫂啊,火都燎腚眼子了,你就别问了,我前几天刚来!”老仙异常烦躁的回了一句。 “吱嘎!” 门被推开,一个长发飘飘的小脑袋,探了出来。 “谁你妈逼,我是你大舅!”老仙一声暴喝,横着抡起菜刀,直接抽在女人的脸上。 “啊!” 女人本能的喊了一声。 “蓬!” 老仙连他哥都揍,更何况是个娘们,那出手一点没惯着,伸手薅着她头发,一把拉了出来,我快速往里扫了一眼,看见只有走廊灯开着,屋内空空荡荡的,顿时就明白过来,棋牌社那边肯定没人给李大国打电话! “踏!” 我一步迈过跌倒在地的娘们,直接窜了进去。 “谁啊,小红?” 李大国在屋里喊了一声,随后一阵密集的脚步声在屋内传开。 我不到十秒,就找到了卧室,门是敞着的,一抬头就看见李大国,浑身赤条条,穿着个三角裤衩子,跃到了阳台上,打开窗户,好像要跳下去。 “国哥!穿的挺凉快啊!”我站在门口说了一句。 “向南……你鸡巴啥意思?”李大国看见我愣了半天,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来,你下来,咱俩聊聊!”我走进了屋内,盯着他说了一句。 “聊啥?” “装他妈什么糊涂!下来!”门门瞪着眼珠子喊道。 “向南,你爸的事儿,你听说我他欠我钱里外里快半年了,不但不给,完了还天天来玩,我也是做小买卖的,他一家的钱我不要,那其他的钱也不好往回收!你说是不?”李大国明显知道我来是干啥的。 “李大国!我爸前前后后欠你最多两万块钱本金!我两年多本金早他妈还完了吧?欠点利息钱,我给没给你写欠条?我每个月挣两千,得给你拿一千五吧?你还想让我咋地?卖血还你么?我告没告诉你,他去你别给他开桌就完了!但你不坑他难受哇!你是少坑他一个人就吃不上饭么?!一万多块钱,你他妈还放话,不给钱就要命,操你妈的,来吧,我现在就站在这儿呢!你把我命拿走吧!”我瞪着眼珠子喝问道。 “南南,你别激动!” “去你妈的,不激动!他都瘸了一条腿!你还欺负他干啥!”我咬着牙,一瞬间暴怒,一步跳上床,抡起枪托子,粗暴的砸在他脑袋上。 “蓬!” 他抬腿就踹了我一脚。 “还还手?” 已经跑进来的老仙和门门,同时骂了一句,也都窜上了床,老仙薅着李大国的裤裆,狠狠捏了一下,门门抡着军刺,对着大腿,啪啪怼了两刀! 李大国倒在床上,拳打脚踢的想要站起来,一瞬间床上鲜血淋淋,鸡飞狗跳。 “锤咕死他!”老仙咬牙切齿地骂道,双脚蹦起来,咣咣往李大国脑袋上跺着。 “嘎嘣!” 我直接给枪塞进了,李大国的嘴里,嘶哑着怒吼道:“你个狗篮子!我这么多年李叔叫着!兜里一有点钱,就赶紧给你送来,你他妈稍微有点人性,都不能为难一个比你小二十来岁的孩子!” “踢他,照脸踢!”老仙根本不给李大国还嘴的机会,脚跟 踩了电门似的,一脚接着一脚掏在李大国的脸上。 “别打了!……别打了!”李大国的小媳妇,穿着睡衣也扑了上来,她不是不想报案,她是不敢报案,因为她不知道李大国在外面惹了什么烂摊子。 “滚远点昂!?没你事儿!”老仙一脚就给她蹬了下去。 “别打了!向南!别打了!你说咋地,这事儿能完!”李大国忍受不住老仙的猛踹,开始本能的呼喊。 “干你拉拉胯,就算完!”门门掐着军刺尖,从大腿跟开始扎,从头扎到脚后跟,一排血渍呼啦的眼子,场面非常唬人。 “嘎嘣!” 我用枪托对着李大国的脑袋,起码砸了七下,第八下的时候,身体开始脱力,拿着枪的胳膊已经开始颤抖。 “服了服了,彻底服了,别打了,我没想着砍你爸……是派出所一个朋友给我打的电话,让我教育教育你爸,我才找人动手的……真跟我没关系!”李大国双手抱头,断断续续的喊着。 “你说什么?”我愣了一下,快速问道。 “派出所的人找的我……!”李大国再次说了一句。 “你他妈撒谎!”我举着枪托就要再砸。 “真没撒谎!真没有……铁路街的老汪王,汪所!”李大国准确的说出了人名。 “为什么找你,教育我爸?” “我不知道,这事儿他也不可能说,但话里的意思,就是这样!向南,我……是干棋牌社的,不是干株式会社的……派出所那就是皇上,他说的话,我敢不听么?你爸欠我两万我都等了,为了一万块钱,我有必要砍他么?”李大国脸颊还泛着惊魂未定,喘着粗气,语速很快的冲着我解释。 听到这里,我一阵沉默,门门和老仙脸色也很古怪。 “那你知不知道,谁托的老汪办这事儿?”我咬牙问道。 “这事儿,我不能问,他也不能说!”李大国在理地说道。 “肯定是他妈的!” 老仙阴着脸就要怒骂,但被门门一个眼神拦住了。 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强挺着心里的猜忌,冲着李大国问道:“一万块钱,不还你了有毛病么?” “行,你说咋地,就咋地!”李大国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一声。 “我爸缺点医药费!这钱你得拿!”我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床头 柜里有两万!你拿走,行不?”李大国快速说道。 “操,两万够干个鸡巴的!”我还没等说话,门门就插了一句。 “明天给,明天我再送两万,行不?”李大国都四十多岁了,再折腾他一会,他就得死这儿。 “算了,明天那两万,我不要了,算是给你的医药费,但你得给我立个私了赔偿的字据!” “行!马上立!” 几分钟以后,李大国在一片鲜红的床上,写下了字据,我也签上了字,随后让那个娘们从抽屉里拿出了两万块钱,转交了给我。 “李大国,你先砍的我爸,我才来弄的你,你报案,咱俩都鸡巴进去,谁也跑不了!但唯一的区别是,你出来可能五十了,我出来顶天三十,三十岁的小伙,操你姑娘,揍你儿子,一点问题没有,你信么?”我咬牙问道。 “你放心,我肯定不报案,我跟你折腾不起!”李大国连连摆手。 “走了!”说完,我拎着沙喷子,带着老仙和门门,匆匆从李大国家跑了出去。 …… “你俩躲躲吧,咱也不知道李大国能不能报案!”小区门外,我冲着门门说了一句。 “嗯,这几天我带着大傻门,跟君呆着!”老仙说了一句。 “嗯!你把这两万块钱,给君,我答应他了!”我点了点头,直接递出了两万块钱,老仙想了一下,没推辞直接接了过来。 “那你呢?”门门问道。 “我不能走!我走了,老向就得饿死!再说,我外面还欠不少钱呢!”我叹着气,随口说道。 “那李大国如果报案!” “进去他妈就省心了,爱咋咋地!”我挺累的说了一句。 “南南,找派出所老汪的,会不会是你那个发哥?咱在饭店刚走,就他妈出这事儿了,多巧啊!”老仙犹豫了半天,还是张口说了一句。 我站在原地,默然无语。 第22章 争吵! 李大国收拾完了,心里的气也出了,该到达的效果,也达到了我心里的预期。 但发生的也已经发生了,老向依旧在住院,我依旧缺钱,这些东西就是砍李大国一万次也改变不了。而且我没干李大国之前,是他被动,现在是我被动,他伤的肯定比老向重,而且棋牌室里我还动枪了,只要他报案,我妥妥进去,判的肯定也比他重。 所以,我一直不提倡用拳头和刀,解决问题,但这次实属例外。还是那句话,老向欠的钱太多了,我不能再退了,再退就得卖房子卖地了,到那时候我连个窝蹲都没有,彻底成流氓子了。 老仙问我是不是发哥,捅咕汪所砍的老向,我没回答他,就跟他和门门分开了,但回去的路上,老仙的话却一直响在我脑袋里。虽然发哥的小叔叔不姓汪,但两个派出所的人相互认识,也是不可避免的,而且我最近就得罪了两个人,一个是刘老九,一个是发哥。 但要账的时候,张君是站在最前面的,刘老九就算要报复,也得先弄张君吧?就算他犯怵张君的牲口劲儿!但老仙也比我站的往前啊?!他有必要恨我个都没怎么说话的小崽子么?有必要不堵我,而去找人砍老向么? 所以我想着,刘老九报复的可能性不大! 那会是谁呢? 会是发哥么! 我想到这里,突然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不想再想下去了,而且也不想追究了。找李大国的是汪所,我还没有傻到去找一个警察的麻烦,但是不撬开汪所的嘴,我永远也不知道背后捅咕的是谁,所以这事儿怎么考虑,都是没有结果的。 况且,人生在世,当你面对一件棘手事情之时,目前能力能掌控,那有些事儿可以明白,而目前能力掌控不了,那有些事儿必须得装傻…… 混社会碰到对伙如此,媳妇搞破鞋被撞见也是如此。 李大国我了解他,不说全能掌控,但起码我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所以我敢砍他,但剧本往后走,我就掌控不了了,所以只能老实眯着…… …… 此时,已经快天亮了,我和门门还有老仙分开以后,就匆匆忙忙的赶回家,将枪换了个坑重新埋好。一夜未睡,我困的大脑有点迟钝,但还不能休息,强迫自己咬着牙,洗了把脸,随后在厨房下了点挂面,打了三个荷包蛋,一碗分给了还没起床的虎子,一碗自己吃了,剩下一碗装进保温瓶里,拿出棉鞋里藏着的五千块钱,去了医院。 我到医院的时候,是早上六点多,刚一进病房走廊,我就看见了马小优,她正坐在长椅上画着淡妆。今天她有点不一样,穿着一身米白色的紧身西服,笔直的双腿穿着肉色丝袜,矜持的交叠着,一头乌黑的秀发盘在脑后,少了一些青春活力,多了一些与年纪不符的成熟。 “你怎么来的这么早?”我走过去,跟她打了个招呼。 “大哥,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是闲人呢?我还要上班的,钱带了么?”马小优拿下挡在小脸面前的镜子,眨着大眼睛问道。 “带了!” “噢,妈妈咪贝贝哄!你可算靠谱一回,昨天晚上吓的我觉都没睡今天要不把营业款拿回去,姐姐死啦死啦滴!”马小优小手捂着胸口,长长出了一口气。 “你在哪儿上班啊?咋穿的略微有点浪呢?”我掏出准备好的五千块钱,递了过去。 “你的问话充分体现出你的无知!你懂什么叫职业女性么?你懂什么叫白领么?”马小优撇着小嘴,黛眉微皱地问道。 “我就懂你们老板,天天啥屁事儿不干,就看大腿来着!”我不屑的说了一句。 “好吧,你还是很有生活的!”马小优略微停顿了一下,将钱放在包包上,快速说了一句,继续画着淡妆。 我打量着她,皱眉说了一句:“你不化妆好看,化完妆嘴跟吃了死孩子似的!” “一切为了生活!”马小优简洁的说了一句。 “那为什么不去坐台?”我嘴贱地问道。 “滚!” “算了,不逗你了!”我说着就要走。 “喂,你等等!”马小优叫了我一下,随后干脆利落地问道:“剩下的钱,什么时候还?” “得等等!”我喘了口粗气,认真地说道:“我还没想好,赚钱的路子!” “这事儿还真等不了,那是我租房子的钱!我现在钱包里还有六百,不吃不喝能住五天快捷,你最多还有五天的时间,谢谢!”马小优翻着白眼,淡淡的说了一句,拎起长椅上的包包和装有五千块钱的牛皮信封,站起来就走。 “哎!哎!马小优!你等一下!”我站在原地沉默了一秒,张口喊道。 “唤本宫何事!”马小优疑惑的回过了头。 “嬛嬛,不行,你来四爷家住吧,四爷疼你……不用你付房租,直接抵账了!”我机智地说道。 “四爷,你有多远滚多远,行么?”马小优斜眼打量了我一下,轻飘飘的说了一句,随后转身就走。 “你是不是以为,我要泡你呢?!我真没那个意思,就是真还不上你钱……!” “你自己想办法吧!”马小优火急火燎的走到电梯前,胡乱的摆了摆手,直接钻了进去。 “唉……妈的,茫茫凡尘,为何没有一个红颜,能倒贴我点呢?”我惆怅的说了一句,拎着保温桶,直接走进了老向的病房。 “哎呀……哎呀呀……疼啊疼啊!”我进去的时候,老向正躺在病床上哼唧着。 “还没死呢?”我一看见他,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小崽子,我他妈白养你!” “你什么时候养过我?”他还没说完,我直接打断了他。 “我是不是你爸?你天天老跟我拉个脸,干啥?”老向声音有点激动。 “你是我爸,是不可避免的爸!不想让我冷着脸,你就干点能让我瞧得起的事儿!”我烦躁的说了一句,拎着保温桶,咣当一声放在了桌子上,淡淡地说道:“吃吧!” “啥啊?”老向显然饿了,费力的要坐起来,但是一动弹,就疼的哎呀一声。 “挂面!” “你能整点人吃的么?” “咱俩,能不能聊聊?”我喘了口粗气,揉了揉脸蛋子,强忍着内心的烦躁,抬头说了一句。 “聊啥?” “老向,我现在工作可能马上就面临着,被开除的状态,下家还没找好,你这一住院,我现在外面还有一万多的饥荒!”我坐在凳子上,抽着烟,低头说了一句。 “……”老向脸上裹着纱布,看不清表情,也没说话。 “但这点饥荒,一年半载,我怎么都还完了,我也不想埋怨你了,跟你说啥也都没用,你就记着,这是最后一次!你再这么整!……我真管不了了!你都快五十了,我求你有点正事儿吧,行么?”我声音嘶哑地说道。 “你今天来是给我上课的?”老向嘴角抽动地问道。 “我是来求你的!”我语气提高了几分,大声说道。 “我看我老了,不能动弹了,你就得掐死我!”老向声音也挺大地说道。 “你现在还不如不能动弹呢!你要瘫了,我就照顾你,给你口吃的就行!现在呢?现在我他妈的得给你付 嫖资,得替你还烂账!走到哪儿,都得想着,家里还有一个等着张嘴吃饭的爹!你能不能活的让我瞧得起一回,能不能让你自己瞧得起自己一回!”我腾的一下站起来,攥着拳头大声喝问道。 “蓬!” 老向抬手一巴掌将保温瓶,打飞到了地上,滚烫的面条,溅的满地都是,他插着针头的手,指着我骂道:“你他妈给我滚,我不用你管,死了都不用,滚!” “你要有那志气!你活的就不是今天这样了!”我跳脚怒吼一句,直接就走。 “滚!” 老向的声音,还在病房里回荡。 第23章 摸金校尉 转眼,我和老向大吵了一架之后,已经过了四天的时间,这四天,是我近几年来最空的日子,身体空,脑子也空。除了每天三顿饭送给医院的护士,我几乎天天在家呆着,溜溜虎子,或者让虎子溜溜,看看书,在院子里发会呆,既安静,又过的挺好。 侧面打听了一下,李大国最终还是没有报案。他跟我不一样,我是个小混子,啥都缺,就不缺时间,但他已经四十多了,而且活的还算不错,听说养了仨媳妇,都给他生了孩子。这真整进去呆个三年五载,出来可能扒眼就奔五十了,所以他宁可选择折腾点钱,都不会选择进那里面撅着。 游戏厅那边,我一直没去,发哥没给我打电话,似乎忘了我一样,而我暂时也不想想起他,趁着这个功夫我想歇两天,研究着咋把这些救命钱还上。 医院那边,我一直没去陪床,我觉得我已经算是孝子了,所以不必在谁面前表现什么。医院有护工,一天五十,多了都花了,我也不在乎这点了,反正现在只要能不让我跟老向唠嗑,我愿意死,被高压线电鸡鸡死都行! 这天,我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喝着两块钱一袋的茶叶,吃着干花生,挺悠哉的乘着凉,虎子端坐我旁边,高傲的抬着大脑袋,伸个舌头,好像在入定吐纳似的。 “你能不能不像个人似的?你这样,我感觉我比你高级不了多少,你知道么?”我扭头撇了他一眼,笑呵呵的捋着它的毛说道。 “汪!”虎子猛然扭头,刺溜蹿下台阶,冲着远处叫了一声。 “来,大儿子!让爷爷抱抱!” 果然,虎子刚叫完,老仙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他后面还跟着门门和李水水。 “你说你这一天虎逼逼的可咋整,占便宜都不会算辈儿!”李水水走在后面,斜眼看着抱起虎子的老仙,无语的说了一句。 “滚,别骂我弟弟!”门门护犊子的说了一句。 “呵呵!你们咋来了呢?”我坐在门口,笑着问了一句。 “老仙说他有个来钱道,死活把我从拆迁工地拽回来了!”李水水解释了一句。 “啥活啊?”我现在一听他妈的有钱挣,眼睛一瞬间就蓝了,腾的一下站起来问道。 “给我整点酒喝,整点酒,我告诉你!”老仙不嫌埋汰的亲了虎子脸蛋子一口,虎子回头就是一舌头,从下巴一直舔到他天灵盖,老仙受用的咧嘴一笑,“二人”基情四射。 “ 操,你别骗我昂!真有活啊?”我有点不信地问道。 “绝对好活,跟刀枪炮一点关系没有,溜达溜达就能把钱挣了!”老仙那张完全可以本色扮演黑无常的脸,透着一股无知的神秘。 “赶紧整点吃的吧,我俩都一周没回家了!”门门催促的说了一句。 “你俩咋不回家呢?”我疑惑地问道。 “操,拿了我爸五千块钱,回去不还得挨揍么?!我算看了,‘偷’还是不如自己有!”老仙貌似有理的回了一句。 “那钱……我真得等一段!”我听到这话,沉默了一下,强笑着说道。我这人虽然无耻,但也懂得好赖,老仙和门门给我拿的是救命的钱,所以我必须得还,而且要尽快。 “你别鸡巴想多了,跟那个没关系,还有点别的事儿,我最近看上一个娘们,急需用大量现金感化她!”门门神神叨叨的说了一句,直接迈步走进了院子。 之前说过,门门跟我们几个不太一样,他很小清新,很感性。比如谁都有明星偶像,但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偶像都快速更迭交换着,但门门不同,他自从七岁,看完88年刘晓庆那一版的《红楼梦》之后,就疯狂迷恋上了这个女人。 13岁时,他初懂男女之事,就开始对着刘晓庆的海报撸管子,这一撸,就是将近十年的时间,并且只换海报,不换人!对于岛国进口来的文化,更是不屑一顾,那是非常专一…… 但让我费解的是,刘晓庆55年生人,88年拍红楼梦的时候应该是三十三,那时的她确实漂亮,风韵犹存,色相绝代,但他妈现在都刘晓庆都多大了? 五十了! 门门叫她奶奶都妥妥够用了!老仙经常问他:“你看她那张能夹死蚊子的脸,是怎么下去手的?” “在我心里,她永远是红楼梦里的样子!” “嗯,那我知道了,你继续撸吧!” “麻烦把门略微敞个缝我有点热!” 这种人不是感性是啥? 太他妈感性了…… 不光感性,而且他还舍得付出,为了刘晓庆,他把自己身体里,本就贫瘠不多的亿万后代,全部捐了出去! 但社会变迁,现在姑娘的套路变了,要先交钱,才让捐后代,所以门门知道处对象了以后,经济上隔三差五就断顿…… …… 债主们来了,自然不能随意招 待,所以我置办的宴席很丰盛:一碟干花生,一碟油炸花生,加一个素拍黄瓜和鹅蛋炒大葱,最后买了四根红肠,一箱啤酒,桌子往院里的小树下一支,菜摆齐,这就算完活了。 “这都啥玩应啊?!先开个胃,是这个意思么?”老仙眨巴眨巴眼睛,指着桌子上的菜问道。 “主菜,都别客气,坐吧,坐吧!”我拿着抹布擦了擦手,随意地说道。 “这就完了?你就这么对待你人生的指路明灯?”老仙惊愕地问道。 “别他妈逼逼了,南哥没在后院给你扣俩地瓜端上来,就算照顾你了!”李水水跟我家庭条件差不多,从小啥饭都吃,所以并未太多抵触,拿着筷子就坐了下来。 “我骗你一句不是人,我兜里就三十块钱,穷哥们,咱就穷乐和呗!”我龇牙说了一句。 “哎,早知道偷钱的时候,给咱家冰箱里吃的也搬出来好了!”老仙有点懊悔,大大咧咧的坐下,咕咚咕咚灌了半瓶啤酒,也他妈不嫌弃了,开始胡吃海塞了起来。 下午都没啥事儿,我们一直喝到三点多的时候,老仙终于说出了他的来钱“道”儿。 “南,你说现在干啥最赚钱?”老仙眨巴着小眼睛,眼神貌似很有深度的看着我,问了一句。 “贩毒啊?”我随口问了一句。 “错?”老仙摇头。 “卖淫啊?”李水水问道。 “你他妈卖去啊?”老仙对于我们不好好接话茬,有点急了。 “到底咋整,赶紧鸡巴说!”门门烦躁的呵斥了一句。 “来,你们往前凑凑!”老仙神神秘秘的摆手说道。 我们三个挺好奇的往前凑了凑,老仙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们知道啥是摸金校尉么?” “我知道,我知道,不是盗墓的么?”门门博学的抢先回答。 “咋地,你要盗墓去啊?”李水水愣了半天,惊愕的瞪着大眼珠子问道。 “你可算走进了你仙哥的内心……!” “你快滚你爹个了蛋去吧,行么?我他妈还以为你有啥好招呢!……我就是贱,我就不应该信你,他妈的,今天五百块钱都没挣,跟你跑这儿扯犊子来!”李水水懊悔至极地骂道。 “咋地,你不信啊?”老仙梗着脖子问道。 “信啥啊?信你会刨坑!还是信你脑袋有坑啊?”我也感觉这事 儿他妈的不靠谱。 “门门,你用你那吓死姚晨的嘴,告诉告诉他,咱家以前干啥的?!”老仙急眼了。 “你是不是虎,提这事儿干啥!”门门还煞有其事的卖了个关子。 “快别吹牛逼了!你家不就倒腾木材的么?”李水水穿上t恤,看样是准备走了,心里可能正研究咋给那五百块整回来呢。 “我告诉你们!!我祖上是曹操手下,七十二摸金校尉之一,别号土罡!”老仙板着红扑扑的脸蛋子,一拍桌子,瞪着眼,异常严肃地说道。 “噗!” 我听到这话,一口啤酒喷了出来,笑了起码一分钟,手掌攥着已经抽筋的肚皮说道:“你祖宗别号略微有点亮还他妈土缸……哈哈哈,你问问你祖宗腌酸菜不?哈哈!” “哈哈!”李水水也笑出了眼泪。 “别他妈拿我家人开玩笑!”门门还挺正经的呵斥了一句。 “你们不信,是不?!我告诉你们,我听别人说,平房区那边有个满族乡,慈禧之前,贬了不少八旗将领,发配回了祖地,有一个叫刘成仁的将领,就埋在平房那边!墓一直没被挖出来过!”老仙振振有词的解释着。 我们三个喝的有点迷糊,听他连人名都说出来了,还真像有那么回事儿似的,而且h市确实有不少满清八旗的后代,上学的时候,我们班满族学生占了四分一。 “我跟你们说,如果真有这个墓,还混个鸡巴社会,挖个擦脚石出来,都他妈发了!到时候南南你那点饥荒直接就还完了,估计还能余富个娶媳妇钱!真的!”老仙继续苦劝着。 我现在在钱上确实特别渴,再加上喝了不少酒,脑袋有点迷糊,而且自认为还挺博学,所以被他忽悠的真有点心动,真想撞一把大运。但我没彻底失去理智,没想过能挖出来值很多钱的东西,因为我没事儿也喜欢看看古董鉴赏类的书,满清的东西普遍不值钱,尤其光绪年间的,一枚光绪元宝,才卖几百块钱。 所以,我就奔着能挖出来点一般的东西,卖点钱,解解燃眉之急就可以了。 “去试试?”我冲着李水水眨着眼睛问道。 “操,这事儿靠谱?”李水水还是不信地说道。 “也不鸡巴让你下去,你就给我们放放风就行,要有,就真分你钱,要没有,你也不损失啥,是不?”老仙劝人还是有一套的。 “问题是上哪儿挖去啊?不能 找个地方就抡镐吧?” “我有招,我会点风水行了,别墨迹了,先整点工具,快点的,天黑了,咱就去!”老仙说干啥一分钟都不等,一口干了瓶里的酒,擦了擦嘴,火急火燎地说道。 第24章 师徒四人 当晚有风,邪风! 皓月当空,平房区大野地的小路上,走着四个人影。 酒的后劲儿上涌,我脸色红的吓人,嘴上还叼了根烟,肩头扛着一把已经折了半个棒子的锄头,走在最中间。李水水天生怕鬼,所以回家取了个不知道在哪儿淘换的小桃木剑,小眼神有点飘忽,走了一路,起码吵吵了三十遍要回去,但都被老仙威逼利诱的拦住了。 老仙显然是预谋盗墓已久,肩膀上背了个单肩包,里面像模像样的装了不少东北跳大神用的东西。不过他说带着不一定要用,一般的“小鬼”他一个眼神就能吓退,不碰见贞子和黑白无常之类的,是没必要用道具的。 而门门是一个,他缺钱的时候,你跟他说,咱俩绑架雅典娜去吧,他马上就能拎绳子就跟你走的人,所以没啥主见,但好在你让他干啥就干啥,不犟嘴,所以主要工具都在他那儿。他拎了两把铁锹,一把平锹,一把桶锹。 “妈的,我怎么感觉,自己这么傻逼呢?!”李水水拎着桃木剑,眼睛不停的向伸手不见五指的野地里扫去,非常质疑自己地说道。 “操!见着钱,你就不觉得自己傻逼了!”老仙振振有词的回了一句。 “有钱就没白来,没钱就当喝完酒溜达了,想那么多干啥!”门门扛着两把铁锹,心挺宽地说道。 “不是,你不觉得这场景,有点像是要去取经的节奏么?”李水水什么时候喝酒,都只喝到适量为止,很难看见他喝多,所以他目前是最清醒的一个。 “你咋这么墨迹?走一道,叨逼一道,你要不愿意干就回去!”老仙烦躁地说道,黄豆眼很皎洁。 “妈的,这儿一个人没有,你让我自己回去?”李水水咬牙想走,但又不敢,只能继续跟着,冲我小声说了一句:“南南,咱俩回去吧,我让我媳妇给咱俩付打车钱,行不?这事儿纯属扯犊子,完全不靠谱,这哥俩随他爹,看见钱就不要命!你说……真碰上鬼……我也不知道咋面对‘它’……!” “你说啥?”我足足过了半秒,迷茫地问道。 “我说碰见鬼……就完犊子了!” “你说啥?” “我说不行咱俩回去吧!” “你说啥?” “我说你是个傻逼!” “哦,我知道了……我没喝多,就有点迷糊!”我笑着,舌头梆硬的回了一句。 “ 汗!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我他妈怎么跟这仨人扯起来了!”李水水顿时想咽口唾沫淹死自己。 一路扯着犊子,我们走了将近二十多分钟,来到了华旗冰淇淋厂附近。这地方属于农村和城市中央位置,土地是工业用地,农村分不到,也就没人来这儿种地,周围很荒凉,而且这地方很邪。 为什么邪? 因为这应该是,世界上最早一批,生化武器的研发地,臭名昭著的731部队,总部就在这儿附近,现在对外开放,白天可以参观。 所以,一般有点经济实力的工厂,选址都不会选在这儿,嫌太晦气。 “就是这儿,没错了!”老仙指着远处一颗大树,煞有其事的说了一句:“看见那棵树没?是不是长的挺茂盛!这在风水学里是有说头的,叫头顶百尺迎头翠,后世子孙福千年!” “你快别他妈扯了,心里有点计量单位没??这树顶天十来年!你说那个刘成仁都他妈死多长时间了?咱能不把马的套,往驴上安么?!套子有点大,知道不?!”李水水比划着桃木剑,恨不得捅老仙两剑,他感觉自己被坑了。 “有的树不咋爱长个!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开整吧!”老仙摆手说了一句,脱下了单肩包,伸手就从门门手里抢过平锹,往手里吐了口唾沫,直愣愣的就奔着树那边走去。 “这就开始啊?!”门门也好奇的问了一句。 “那还怎地?” “你不得观个风水啥的么?” “风水学是一门技艺,并不一定准,真正的摸金校尉,要靠心的力量去指引!懂不?”老仙已抡轮下了第一锹,插的很深,拔半天才拔出来。 “不懂!咋地,你给心上安了一个拳击手套啊?”门门眨着可爱的眼睛,反问了一句。 “去去,你上那边挖去!……咱俩别唠嗑一会又干仗了!”老仙很烦他的骂了一句。 随后,除了李水水没动手,我们三个围着一个圆圈,开始往下挖。夏天的夜里有点干燥,完了我们又忘带水了,没多一会身上开始冒汗,然后有风刮过之时,浑身就有凉飕飕的感觉,反复几次,我逐渐开始醒酒了。 我们四个里面,学历一个比一个低,除了我一直注重知识培养以外,其他三人几乎都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摸书了。对于满清的历史,仅限于看过《慈禧太后性秘密》,连满清殡葬的规矩都一点不了解,就更别提熟练操作,盗墓这种完全技 术活的工作了。 所以,我们完全是乱拳打死老师傅的路子,逮到个坑,就一直往下挖下去。但越来越醒酒的我,也越来越感觉这事儿不靠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我扔掉半柄镐,冲着蹲在地上,一边扇着蚊子,一边跟媳妇发着短信的李水水走去。 “唾!”我吐了口唾沫,冲着李水水说道:“给我根烟!” “兜里呢,自己拿吧!”李水水都没抬头看我,依旧盯着手机说了一句。 我弯下腰,手伸进他裤兜,拿出一盒长白山,点了一根,狠狠吸了一口说道:“我怎么感觉,自己这么傻逼呢?” “唰!?”李水水猛然抬头看向了我,眼神很激动地说道:“我操,你也感觉这事儿是扯犊子,是不?” “我跟老仙呆的也有点虎,这几天,我真是让钱给我整疯了!”我蹲在地上,也有点无语地说道。 “悔悟就好,悔悟就好!咱俩回去吧,我他妈快让蚊子吃了!”李水水快速说道。 “我兜里没钱,咋回去啊?” “我媳妇有,让她付车钱,完了你欠我那两千,我不要了,行不?”李水水问道。 “那他俩咋整?!”我有点心动了。 “这俩人,是那种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是虎死的!别管他们,挖到明天早上,掏个新下水道出来,就他妈老实了!咱俩走,回去我请你吃点串!”李水水一分钟都不想在这儿多呆。 “好……么?”我挺假的问了一句。 “别他妈墨迹了,赶紧走吧!”李水水拽着我就要跑。 “当!” 就在这时,一声金属震颤的声音突兀响起,我和李水水本能的一回头,只见半米深的土坑里,突然冒起一阵火星字! “有了!有了!操他妈,挖着了!”老仙无比激动的扯着破锣嗓子,喊了一句。 我和李水水愣了一下,相互对视了一眼,飞快的跑上挖出来的土堆,往里一看,新佑卫门抬脚往黑漆漆的地上踩了一脚,回头兴奋地说道:“是实地儿!好像是混泥土,要不就是水泥!” “妈的,我就说这块隐约有王气喷涌!头顶百尺迎头翠,妥妥的好穴,你们还不信!”老仙擦着脸上的泥土,得意的说了一句。 “你他妈傻啊?你家古墓就埋半米深?”李水水泼了一盆冷水说道。 “你懂什么叫地壳变迁么?你懂什么叫 泥石流么?你懂什么叫千年雨冲开万年墓么?!”老仙鄙夷的问了一句,说的很专业。 李水水被噎住了。 “刨开!这是墓室顶板,中间肯定有半米的空心层!再刨开一层才能进墓室!”老仙越整越专业。 “刨么?”李水水扭头问我。 “来,都来了,那就刨开看看呗!”我擦了擦鼻子,摊手说了一句。 “操,那就赶紧整,不是咱一起回家!”李水水也想快点结束一段不愉快的旅程。 “这能整开么?好像挺硬的!”新佑卫门皱眉问了一句。 “咋整不开?埋地里这么多年,早都腐化了,你起来,我砸!”老仙脸色认真的说了一句,再次往已经磨出水泡的手掌里,唾了口唾沫,随后卯足劲,对准一点,开始咣咣咣的猛砸着。 “嘎嘣!” 不是混凝土,就是水泥的地面,往下陷了一大块,老仙站在里面,再次手舞足蹈地说道:“要开了!” “操,你先出!” “咣!” 我的话还没等说完,老仙一镐就刨了下去,随后抬头问了一句:“咋了?” “吱吱吱……嘎嘎嘎崩!” 一阵磨牙的声音响起。 “轰隆!” 周围起码三米宽的范围内,先是往下一凹,停顿了不到一秒,直接塌了下去,而老仙就站在着三米范围内! 你就看他,连人带新土,带镐把子,带塌下去的板子一瞬间,消失在了地面! “啊!” “噗咚!” 先是老仙的惨嚎声响起,随后过了三四秒,物体落地的声音响起! “我操,人呢?!说好的半米空心层呢?!”稍不留神的李水水,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个大坑问道。 “老仙!老仙!”门门趴在坑跟前,使劲儿往里喊了几嗓子,漆黑的大洞里,深不见底,一点声音都没有。 第25章 坑底通道 老仙掉进洞里的那一声闷响,彻底吓傻了,还在上面的我们三人。 “摔摔摔死了?!”我张着大嘴,惊愕的说了一句。 “妈的,我下去!”门门真着急了,趴在还剩下一半的土堆上站起来,就要往下跳。 李水水眼疾手快,一把将门门拽了过来,眼神充满惊恐的劝了一句:“再等等看看下面的情况!” “哎呀!哎呀呀!” 突然,老仙哼唧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很痛苦,看样摔的挺疼。 “老仙!你有事儿没事儿啊?”门门愣了一下,兴奋的冲着坑下面喊了一句。 “没事儿,能有啥事儿,一切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老仙喘息浓重,貌似随意的说了一句。 “看样确实没事儿,这还能吹牛逼呢!”我顿时松了口气。 “你自己能上来么?!”李水水也冲着下面问了一句。 “这墓道里面太黑,一点光没有,啥都看不清!你们找个能拽着的东西,也赶紧下来吧!我跟你们说这回咱们绝对掏上了,妥妥是大墓这里面太宽敞了举办个奥运会百米栏冠军赛,绝对不是问题!”老仙声音没刚才那么急促了,听声音应该是没啥大事儿。 “我操,我可不下去!”李水水一脸惶恐,坚决的摇了摇头。 “这他妈上哪儿找,能拽着的东西去!”我无语的骂了一句。 “盗没盗过墓?不知道柳树枝能编绳子么?”老仙在下面声音很大的喊了一句。 “你他妈盗过墓,咋不知道带个绳子来!?”门门破马张飞地骂道。 “这事儿还用我想着么?”老仙理所当然地问道。 “行了,别墨迹了,整柳树枝去!”我没想到真能挖出个大坑来,所以也有点对未知事物,莫名的兴奋,招呼了他们俩一声,我就奔着冰激凌厂那边跑去了,因为一般场子的围墙外面都会有很多柳树。 随后门门也冲另一头跑去,李水水自己不敢呆在原地,无奈之下只能快步跟在了我后面,嘴里还嘀咕着:“到了今天,我他妈终于明白,唐僧管三个妖精的无奈了……真活的太不容易了!” 几分钟以后,我和李水水跑到厂子的墙根外面,这围墙足有两米多高,而且上面还有电网,有没有电不知道,但我们肯定不能爬上去掰柳树枝,因为怕扎着裤裆。 所以,我只能让李水水蹲在地上,踩在他后 背上,开始撅着柳树枝,还好这时候是夏天,柳树枝里水分充足,韧性非常好,用寸劲儿一抡,都能抡出鞭哨儿声。 “你别晃悠!”掰了六七根以后,李水水的身体就开始晃悠。 “操,你拿我当小马扎呢?!你一百来斤,我能受了么?你先下来,我歇一会!”李水水呼哧带喘地说道。 “再忍忍马上弄完了!” “你快点的,腿肚子哆嗦了!” “别墨迹!” “我真受不了了腰疼!” “真他妈服了!你等着我,我下去!”我咬牙骂了一句,左手攥着柳树枝,右手扶着树干,低头扫了一眼,但只能看出李水水的一个轮廓,剩下的漆黑一片。无奈之下,我只能试探着迈出了一脚,想要跳下去。 “嗷!” 我脚刚迈下去,李水水撕心裂肺的嚎叫了一声,身体往上一拱,还在他后背上的我,直接被拱了出去。 “噗咚!” 我侧身摔在地上,身体顺着墙外面小沟的斜坡,连续滚了两下,直接落进了坑里,脸呛在黏了吧唧的土地里,脑袋嗡嗡直响。 “你他妈傻逼啊!往上拱什么玩应?”我咬着牙,擦了一下脸上的湿土,焦躁的骂了一句。 “你踩脑袋上了,我能不拱么?!快起来,没事儿吧!哎呀,都心疼死我了!”李水水这个人只要一说话,你浑身就起鸡皮疙瘩,假了吧唧的,很让人讨厌。 “滚!” 我揉了揉脑袋骂了一句,喘了口粗气,扶地站了起来,就要收拾散落在地的柳树枝。但连续捡了三次以后,突然看见外墙上,好像挂着根绳子,好奇的走过去看了一眼,还真他妈是根麻绳。 “你在那儿看啥呢?”李水水跳过深坑,探头冲我问了一句。 “这他妈咋有根绳子呢?!”我有点不解地说道。 “操,工人往外倒腾货用的呗!这还不懂!”李水水貌似很懂的说了一句。 “不鸡巴管了,这玩应咋地也比柳树枝强,拿下来先用用!”我随口说了一句,拽着挂在墙壁上的绳子,就往回拉,想把墙壁那头的绳子拉过来。 但绳子一到手上,我就感觉不对,因为墙壁那头的分量很沉,所以我扭头冲着李水水说了一句:“有点沉,好像拴着东西呢!” “能拽过来不?”李水水问道。 “应该能!” “那就赶紧拽!墨迹啥!” 说着我和李水水,开始拽着绳子! “唰唰!” 绳子摩擦墙壁的声音响起,不到五秒,蓬的一声闷响泛起,我一抬头,一个圆圆的东西,刮在了墙头的电网上! “操,刮住了!” “啪!” 李水水毫不犹豫的掏出火机,冲我说道:“撩两下,给它拽折了!” “妥了!” “滋啦啦!” 火机燎着手指粗的麻绳,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我们用火机燎了三次,才堪堪将麻绳烧折一半,随后两个人一用力,啪的一声,直接拽折了。 “走!” 我简单的收拢了一下,掉在地上的麻绳,扔了手中已经被高温烤化塑料的火机,着急忙慌的招呼了一声,李水水一步迈过了小沟,我拎着绳子往前走了三四步! “蓬!”的一声,我手中的绳子突然绷直了,我一回头,这才发现原来,我们这边的绳子头,也被拴上了。再次走到墙根底下一看,只见一个中间镂空的,纯钢三角形物体,卡在了墙根地基里,裸漏在外面的红砖缝隙上。这个三角形卡的很有技术含量,没用一根钉子,完全是卡着点塞里的,绳子头做了一个越拉越紧的活扣,就拴在三角形镂空的部分里。 “妈的,这绳子到底干啥的?”我愣了半天,龇牙说了一句。 “你管它干啥!赶紧走吧,行么!”李水水没好气的小声喊了一句。 “嘎嘣!” 我没再搭话,顺着劲儿将三角形从砖缝里抠出来,直接拎着绳子就跟李水水跑了。 …… 十分钟以后,我,李水水,还有抱着一捆子柳树枝的新佑卫门,回到了大坑边上。 “我操,在哪儿整的绳子?”门门满头是汗,可爱的眼神中,又泛着不解了。 “啊!我刚才让李水水现拉的,咋样,拉的长吧?!”我随口说了一句。 “你他妈又忽悠我!” “呵呵!”李水水斜眼看着,傻单纯的新佑卫门,冷笑了一下。 “你们三个,能不能不扯犊子了?难道你们不知道墓道里的空气很浑浊么?”老仙突兀喊了一嗓子。 “来了,来了!” 我应了一声,把绳子拴在这棵号称百 尺迎头翠的松树上,然后将绳子另一头,甩进了大坑里,问了老仙一句:“咋样?!看见绳子了么?” “看见了,距离地面还能有一米半高,拽着下来把,摔不死。我他妈从六七米干下来,不也啥事儿没有么?!”老仙傲然说道。 “我事先说昂,我不下去!”李水水沉默着直接摇头说道。 “行,不去不去吧,有个放风的也好。不过我听说731挺变态的,战败撤离的时候,在这儿处决了不少外国籍慰安妇,你要一会看见她们,你帮我问问……一天一次和一天一百次是啥感觉!”我随口说了一句。 “你他妈的别说这个!”李水水目光有点闪烁。 “没事儿,你别可哪儿乱走就行,要不很容易一回头……哎……哎水水你后面!”我刚开始看着李水水面带微笑,但越说脸色越惊恐,说到最后指着他的脑袋后,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 “你他妈别吓唬!”李水水一瞬间脸色就变了。 “一天一百次疼啊疼啊!”幽幽的声音在李水水背后响起。 “啊!” 一溜火花带闪电,李水水没有一刻停歇,两步迈进了坑里! 人没了! 两三秒以后! “噗咚!” 大坑底下泛起一阵闷响。 “哎呀我操!大哥,你这玩啥呢?下来咋不打声招呼呢?吓我这一大蹦!”底下先是停顿了一会,随后老仙的疑惑的声音响起。 “哈哈!” 我和装“慰安妇”的门门,顿时大笑起来。 “我操你俩大爷的!你俩不得好死!”李水水哼哼唧唧的在底下骂着。 …… 五分钟以后,我们四个人,再次相聚在了底下的大坑里,老仙这次说的没夸张,这里面很潮湿,很阴冷,而且很宽阔,一条高三米左右,看不清尽头的走廊就在眼前…… 但奇怪的是气味并不难闻,我皱了皱眉头,点燃火机,看着比鬼还吓人的老仙问道:“这儿好像是可以通风的!” “你不懂墓穴里都有留通风口!” “绝对不是通风口那么小,你闻闻这里面的味,像是就有两个通风口么?”我感觉事儿有点不对地问道。 “哎呀,墨迹这么多干啥,往前走走,看看不就知道了!”门门插了一句,迈着大步,走在了最前面,老仙 不甘示弱,跟他并排走在了一起。 人怕恶鬼,恶鬼怕虎人! 就这哥俩妥妥是能达到,进东北虎林园遛弯的超级大虎的级别,所以他俩啥都不在乎。而我和李水水都是普通人,所以小心翼翼的跟在他们后面,顺着这条墓穴就继续往前走。 第26章 高手VS盗墓贼(一) 华旗冰激凌厂,主厂区正中央的位置,三层的办公楼,已经彻底漆黑一片。 办公楼的最顶层,是厂长的办公室,大概有一百多平米,两间房,外面摆着电脑办公桌的大房负责白天办公,里面那间只有三十多平的精致卧室,负责晚上办公。 床头,色调偏红的小台灯还在亮着,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已经撕开的杜蕾斯包装,铺着毛毯的地面上,几团用过的手纸,证明这里在不久前发生了一点,男欢女爱的事情。 床上躺着的厂长,搂着他不是夫人的夫人,正在打着震天的呼噜声。 一墙之隔的门外。 此时,一个二十六七岁左右的青年,穿着一套,早市儿五十块钱一套的民工专用迷彩服,站在办公桌前,随手从纸抽里拽出两张卫生纸,摆在桌面上,然后拿出一个一次性杯子,放在纸上,随意的拎起水壶,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了两杯。 “嘎嘣!嘎嘣!” 青年眼睛困的有点发红,疲惫的扭动了两下脖子,骨头噼里啪啦的发出摩擦着的声响,随后迈着套着塑料袋的双脚,端着水杯奔着保险柜走去。 站在保险柜前面,青年粗略的扫了一眼,刻在保险柜最下角的牌子和货号,国字脸上两条剑眉微皱,弯下腰又看了一眼保险柜的转动锁,感觉技术打开的希望不大。 这个工厂他盯了一个月,踩点一共来了三回,随后按照两块钱一本的日历上指示,选择了今晚这个“吉日”动手。到了这个厂子以后,他先去了,中层管理人员的宿舍和停车场,用了不到半个小时,就把“货”出完了。 这最后一站,就是厂长办公室。 他看着保险柜,慢悠悠的蹲下,拿下肩膀上,油渍麻花的帆布包,仿佛没听见,这个保险柜的主人,正在屋内打着呼噜。 “哗啦!” 拉开帆布包,他从里面拽出一个,十厘米长,十五厘米高的盒子物体,随后拿出电线,插在接电口上,然后从包里拽出一个类似尖嘴钳的长条物体,接到电线上,然后拿出一根电焊笔,轻轻按了一下盒子的开关,电流传输,电焊笔顿时火花四溅。 他这是无线类的电焊,方便快捷,但功率小一些,大纲板肯定开不了,不过对付个杂牌保险柜那是绰绰有余。 “沙沙……!” 青年手非常灵巧,他拿东西很迅速,但发出的声响又很小。这不,他手伸进帆布包里,又拽 出了一个敷着一层泡沫的木板,这是他自己做的。 “啪!” 将木板贴在保险柜上,青年试了试电焊枪,随后严格按照木板上画的虚线,开始切割保险柜! “泚泚!” 杂音响在办公室里,但通过木板才打到保险柜上,声音明显小了很多,跟开了三格声音的电视差不多。 青年手很稳,平举着电焊枪,用了两根焊笔,直接干透了保险柜的侧身。剩下最后一点的时候,他放下一直端着的水杯,接住了掉下来的保险柜薄钢板,顺着空隙往保险柜里一扫。 四万现金,两块手表,还有一条冬虫夏草。 青年咧嘴一笑,喝干了水杯里的水,伸手拿出里面的东西,放在帆布包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工具,直接站起了身。保险柜他就焊开了一层,其他几层肯定也有现金,而且有可能更多,但青年没有继续再焊下去。他干活讲究个缘分,打开第一层,自己能看见的就是缘分,剩下的再弄,就有点扒人皮的意思了…… 背上帆布包,他脚步轻缓,迈步走到办公桌前,将水壶放回原位,抓起铺在桌面上的那两张手纸,顺手擦了擦刚才自己倒水,留下的几滴水迹以后,将手纸塞进刚才喝水用的,一次性水杯里,随后攥成团揣进了裤兜里。 走到门口,随意的关灯,随意的开门,随意的顺手拿了一双金利来的皮鞋,最后,人影背着帆布包消失在漆黑的走廊里,整个作案过程就像一场无声的默剧,简单而又安静。 他叫李浩! 年龄:二十七岁! 职业:惯偷! 入行三年! 第五次“出货!” 涉案总价值四十多万,但一次都没响过,甚至有的人,事后一个多星期,想用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家被盗了。 十多分钟以后,他绕开院子里栓的狗,来到了墙根底下,连看都没看,随意的一伸手,就奔着他放绳子的位置抓去,但却一把抓了个空! “啪啪!” 脸色一变,他伸手快速在墙上摸了两下,还是什么都没有,猛然一抬头,墙头上也空空的! “哎呀我操?绳子呢?”李浩从未怀疑自己记错了位置,所以惊愕无比的说了一句。 …… 另一头,大坑下面的通道里。 门门和老仙依旧走在最前面,此时,我们已 经在这个跟迷宫似的走廊里,走了不下二十分钟了,但还是没走出去。这里面岔路极多,而且特别黑,我们根本不知道走到了什么位置上。 而老仙这个专业的摸金校尉,在盗墓的时候,竟然他妈的没带手电和蜡烛,这种错误,就像炸油条的师傅,把一切都准备好了以后,突然发现自己没带面是一样滴!妥妥的缺心眼到没朋友,可谓盗墓界不可原谅的耻辱…… “咱们是不是鬼打墙了?”李水水摔在地上的时候,脚脖子崴了一下,现在已经瘸了,而在这个所谓的墓道里,走了二十分钟,精神也有点失常了,他怕鬼,真怕,越想越怕。 “你等我观一观,此地龙气从何方涌现!” “啪!” 我一个大嘴巴子抽在他的后脑,认真地问道:“能分清楚,我刚才从哪个方位抽的你不?” “你打我干啥?!”老仙冲着门门,气急败坏地问道。 “妈的,揍你都不知道从哪边揍的,你老观个毛龙气啊!”我破口大骂的说了一句。 “啊!是你打的啊!”老仙恍然大悟。 “操,手机快没电了!真憋死在这里,那可热闹了!”我此时已经悔到肠子都青了,心里发誓以后不沾酒了,这玩应太害人,喝多了真啥扯犊子的事儿都能干出来。 我们一边斗嘴,一边往前走,走了大概两分钟,又到了岔路口,我拿着手机一照,微弱的光亮下,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门拦在走廊中央,有个小门,门上面是那种插栓似的锁。 “我操你妈的这到底啥地方啊……咋还有门呢?!”李水水都快哭了。 “你别嚎了!听着心烦!”老仙烦躁的回了一句,往前一走,手从铁门中间的栏杆伸了过去,一拔插栓,随后使劲推开了门,一步垮了过去,说道:“走往前走!只要看见门,就离主墓室不远了!” 我们紧随其后的跟了过去,弱者都习惯依附强者,无疑此时此刻,缺心眼的老仙,明显是鬼神不怵的强者。 顺着这条岔路,我们又走了三四分钟,这时我发现脚下的地面变了,已经不是水泥地了,而是铺着挺整洁的方块瓷砖,我正要好奇的弯腰看看,意外却发生了! “啊!那他妈是啥?那咋有个人呢?” 李水水惊恐无比的喊了一句,我们三个吓的集体浑身打了个机灵,扭头看了过去,好像是一个人影,挂在了斑驳的墙壁上。我吓的咣当一声靠在了 墙壁上,腿肚子都软了! “哎呀我大爷滴?还有鬼敢在我面前出现么?”老仙这个牲口,只是略微停顿了一下,对着人影两步就窜了过去,同时右手五指张开,奔着人影的脖子就抓了过去。 没错,他要锁喉,要给鬼锁喉! 武学世家真的不是吹吹而已,小伙子确实有两下子! “啪!” 老仙掐住了“那人”的脖子,眨着黄豆眼睛愣了一下,随后又快速摸了摸,撇嘴说了一句:“看给你们吓的那个逼样,这他妈是衣服,不是鬼!” “啊!” 李水水听完这话,喊了一嗓子,噗咚一声瘫坐在了地上,牙齿打颤地说道:“这咋会有衣服……?” 老仙随手摘下挂在墙上的一个帽子,离近了用手机照了一下,也挺意外地说道:“这……这他妈咋像电视里八路军戴的帽子……!” “你把它放下!你是不是虎,你碰它干啥!”门门劝说了一句。 “看你那儿小胆儿,碰了能咋地!”老仙撇嘴回了一句,还兴致勃勃的把帽子戴在了头上。 “踏踏踏!” 老仙刚戴上帽子,突然之间走廊另一头,传来了脚步声,随后“啪”的一声过后,前面一部分走廊里的灯亮了起来。 “咦,咋有灯?”老仙虎逼逼的问了一句,声音微弱的在走廊里回荡了起来。 “是谁?”不到三秒,走廊另一头,一个苍老的声音,也同样惊恐的问了一句。 “呃……!”水水坐在地上,听着这个声音,张着大嘴猛然往里一抽气,双腿猛蹬了两下,翻着白眼,嘎的一声……吓晕了过去。 第27章 高手VS盗墓贼(二) 李浩站在墙根底下,看着光秃秃的墙面,又看了看两米高还带电网的围墙,牙齿咬的嘎嘣直响,沉默良久的骂了一句:“真他妈见鬼了!” 骂归骂,但自己还是得赶紧出去。再次看了一下围墙的高度,他从帆布包里,拿出了两个中间镂空,纯钢的三角形物体,走到墙边,他没敢打手电,只是用左手在墙上从下至上一趟,手指按着一个点,嘎嘣一声,将一个三角形物体,直接塞进了红砖的缝隙里,伸手压了一压,卡的很结实。 第一个纯钢三角形,卡在了大腿根的位置,第二个卡在了肩膀的位置,随后他从帆布包里,拿出两个带着钩子的纤细麻绳,直接拴在了纯钢三角镂空的部分里,最后把两根绳子头缠在了左手手腕上。 退后两步,他猛然助跑! “啪!啪!” 左脚腾空,他一步踏在纯钢三角上,借着奔跑的冲力,身体往上一窜,右脚踩在另一个三角形上,右腿弯曲用力,身体再次贴着墙面往上一跃,同时伸出双手,蓬的一声,抓住了墙壁的边缘。 停顿了一秒,双臂拖着一百四十多斤的身体,抓着墙边,做了个引体向上的动作,结实的爬到了墙上,电网离自己胳膊,此时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 “唰!” 缠着绳子头的左手,往上一拽,啪啪两声,卡在红砖缝隙里的两个三角,直接被拽了下来。这就是卡着点的好处,你直接钉进去,用绳子肯定拽不出来,但你要是卡着点,从上往下压,肯定掰不下来,但要从下往上拽,一下就拽出来。 右手把着墙边,左手通过绳子就要收回了三角,但刚刚动弹,脑袋上突然传出细微的声响,抬头一看,一个圆溜溜的包裹,正挂在电网上。 “操!”李浩瞪着眼珠子骂了一句,眼神充满不解和惊愕,他认出来,这个包裹正是他从中层宿舍和停车场,出完货,事先拴在绳子上的那个。 “妈的!……有人?”李浩心里也有点突突了,感觉此地不宜久留,费力的爬上墙头,一脚迈过电网,脚尖踩在另一面墙头的边缘,裤裆跨着电网,伸手就要拿包裹。他不是贪财,而是这些东西,不能留在这儿。 “呼呼!” 饶是心理素质强悍的“大偷”,此时也被一连续的突发状况弄懵,喘着粗气他伸手就要抓起包裹,但就在这时。 “汪汪汪!” 院子里的狗,不知道为啥突然叫了两声,李浩 此时精神紧张,听到声音,身体一哆嗦,脚本能的挪动了一下,直接踩空! “蓬!” 右手已经抓住了包裹,身体侧偏! “噗!吱嘎!” 往下栽的时候,左腿刮在电网上,迷彩裤直接被划开,大腿霎时间被刮出个大口子,鲜血泚泚冒了出来。 “嗖!” 大头冲下,一秒以后,咕咚一声,李浩掉进了院外的小沟里,摔的嘎一声…… 这回他不安静了,整的声儿很大,院内的狗再次疯狂叫了起来。李浩脸色苍白,大腿哗哗淌血,咬牙扶着地面,忍着疼痛一下窜了起来,拎起地上的包裹,掉头就跑。 他是骑摩托车来的,就停在前面不远处,虽然此时一片空旷,但前面有个很好的方向标,因为那里有一棵大树,来的时候,他走的就是那儿! 狗虽然在叫,但自己已经出来了,虽然腿受伤,但希望就在前方,跑到摩托车的位置就是胜利! 想到这里,李浩加快了脚步,两腿生风,嗖嗖的奔着,大树干去! 十多秒以后! “踏!唰!” “咦!” 李浩正在奔跑,右腿却突然有一种踩空的感觉,口中本能发出一声疑惑的叫声。 “嗖!” 身体急速落下,人……瞬间没了! 三秒以后! 噗咚! 一声闷响,异常渗人! “这他妈咋又有个坑……!”坑底,李浩微弱的声音,透着一股莫名的绝望,虚弱的回荡着。 …… 诡异走廊里面,李水水已经吓的晕了过去,前面一片通亮,很明显有“灯”亮了。我站在原地,往前一瞅,前面全是一排排,类似古代关押犯人的监狱隔间,一眼望不到头。 墙壁上还有字。 731部队博物馆,监狱观赏区! 我脑袋嗡的一声,瞬间懵了。 “咋咋他妈干这儿来了?”门门显然也看见了这几个字。 “咣!” 我一个飞腿,直接蹬在了老仙腰上,声音很小地骂道:“你麻辣隔壁……好好在家喝会酒,非得作……要他妈盗墓,这下好了,干博物馆来了,这儿他妈大炮都有,你敢搬走啊!” “没事儿,没事儿!”老 仙故作镇定的回了一句。 “里面是谁??出来!”走廊里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喊了一句。我估计此人应该是值夜班打更的老头,冲着我们这边喊了一句以后,他好像又对着对讲机说道:“六子,你赶紧下来看看!监狱区好像有动静!” “完了,完了,这回事儿大了!”门门满头是汗,吓得腿肚子直哆嗦,立马冲老仙说道:“进去以后千万别说咱要盗墓,就说走着走着就掉下来了,统一口径,他不能拿咱们咋地!” “呸!进去个鸡巴!”老仙此时行为怪异,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直接抓起墙上仅供观赏的八路军制服,胡乱的套在了身上,还在腰上缠上了武装带。 “你他妈干啥啊?!能不能不要扯了!” “你懂个鸡巴!”老仙用了不到一分钟,粗略的穿上衣服,没等老头过来,迈着四方步,很稳的奔着走廊拐弯处走去。 “踏踏踏!” 空旷的走廊里,灯光昏暗,脚步声在不停回响着,老头左手拿着一串钥匙,右手拿着对讲机,听着脚步声,皱着眉头,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微弱的光芒点亮,老头看见,远处黑暗处,走出来一个人影,穿着八路军的衣服,脸上有泥土和血迹,看不清面容。 “你……你他妈谁啊?!”老头瞪着浑浊的眼珠子,惊恐的看着这个从黑暗中走出的人影,右腿忍不住后退了一步,脸色扭曲的指着“八路军”喝声质问。 八路军看向老头,首先是一愣,随后沉默了半天,问出了一句,本世纪最经典的话! “老乡,抗日战争结束了么?”八路军轻声问道。 “啊?”老头张着大嘴,整张充满皱纹的脸,瞬间被拉平。 “根据地的同志,还在么?”八路军同志再次问了一句。 “嗷!” 老头扯脖子发出一声堪比,难产还痛苦的嚎叫,转身,掉头,甩腿就跑! “老乡,给根据地的王主任带个话……我在这儿住着压的慌……请把我身上的大水缸挪开……压得慌啊,压得慌!”八路军再次幽幽地喊道。 “啊!” 老头一声尖叫,瞬间没影了。 “操你妹的!我就不信,人见到我这张脸,他能不害怕!”穿着八路军制服的老仙,撇嘴说了一句。 “哎呀我操……这也行!”我瞬间崩溃。 “赶紧走!这把整磕碜了,挖他妈博物馆来了!”老仙两步窜了回来,扯着只知道哼唧的李水水,直奔来时候的路,开始往回跑。 我和门门紧随其后。 十多分钟以后,我们回到大坑附近,一抬头看见一个人影,正拽着搭下来的麻绳,往上爬着,嘴里嘀咕着:“怎么了?怎么了?我的绳子为什么会在这儿!” “操你妈,你干啥呢?”老仙突兀地骂道。 “唰!” 李浩猛然扭过头,往我们这边一看,吓的妈呀一声,手掌一秃噜,咕咚一声摔在了地上。 大坑下面,月光皎洁透着下来,五个人,四对一,好似注定要发生点什么。 第28章 高手VS盗墓贼(三) 李浩再次摔在,砖头子掺杂着水泥,还有湿土的杂物堆上,抬头,看见眼前有四个人! 一个瘸子! 一个八路军! 一个剃着光瓢但是脑袋上顶着小辫的怪异青年! 剩下一个虽然略微正常,但是还光着膀子,护心毛上沾了点湿润的泥土。 “唰!” 李浩眨着眼睛,看着眼前这四个人型生物,毫不犹豫的拔出了腰间,刻着编号,纯纯的八一刺! “哥几个,为我整的这个坑不小啊!盯我挺长时间了吧?几个意思,想分点钱?!”李浩的面容模糊,看不清表情,但声音很冷。 “操你妈逼,偷绳子是不?”老仙咬牙问道。 “什么意思?别整道上话!我不职业干这个,听不懂!”李浩皱眉愣了一下,伸手解开绑在腰上的那个包裹,直接扔到了我们中间,补充了一句:“我就‘出’两包货!价值差不多,你们拿一个!晚上也就没白忙活,行不?!” “我问你,你是不是要拿绳子?”老仙再次问道。 “绳子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普通话!你到底想咋地?一包不够还是咋地?!”李浩有点要疯了的意思。 “是个傻逼,咋整?”老仙指着李浩,扭头冲着门门问道。 “别管他,咱们走!”门门回了一句,随后老仙就奔着绳子走去。 “别过来!”李浩大腿还在出血,脚脖子也崴了,站在原地,不敢走,只能反拿着军刺,呵斥了一句:“哥们,有点过分了吧!给一包还不行?” “哎呀我操,你还敢比划?!”老仙说着往前就走了一步,他主要想看看李浩到底长啥样。 “别动!”李浩再次呵斥了一句,漆黑中猛然伸手,往前推了一下,正好推到老仙肩膀上。 “我都没先动手,你打我?!”老仙愣了一下,抡起手臂,本能的往李浩脸上抽去。 “蓬!” 李浩根本看不清楚人,但出手很快,抬起拿着军刺的胳膊,架住老仙的手腕,右拳紧握,转瞬间砸在老仙的腋下! “嗷!” 老仙叫了一声,身体被打的往上一窜,李浩迅速抬起崴了脚的腿,一个直踹粗暴的蹬在老仙的肚子上! “噗咚,噗咚!” 就这一脚,老仙在地上滚了三圈才停下! “揍他!”门门喊了一声,也冲过了上去,我自然也不能闲着,紧随其后窜了上去。 “踏踏!” 走廊光亮微弱,李浩只能看见两个人影冲了过来,本能后退了一步,门门迎头一拳,就奔着他脑袋上砸来。但李浩脑袋好像随风的稻草,干净利落的侧着一摆,抬起左腿,竟然是从后面,一脚踏在门门的后膝盖上! “咣!” 门门瞬间单膝跪地。 “蓬!” 李浩依旧抬起左腿,一个电炮干在门门脸上,直接顶飞! 我一看门门,连他妈一回合都没挺住,顿时哆嗦了一下,机智的后退了一步。 李浩也没上前,依旧反拿着军刺站在原地,一步也没往前走过,自始至终只动了一条腿,一只手,就干趴下了两个半。两个是门门和老仙,半个是指象征性动了动的我。 “会活是不?”老仙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敢往前凑合了。 “那个包你们拿走,别找麻烦!行不?”李浩脸色苍白的说了一句。 “我找你妈比!”老仙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攥了个,带着水泥的砖头子,大喊了一声:“砸他!” 我和门门顿时感觉这个方法靠谱,弯腰捡着砖头子,就冲着另一头扔过去,顿时走廊里噼里啪啦的响了起来。李浩腿脚不顺劲儿,弯着腰后背挨了好几下,眼角子也刮出了鲜血,恨的牙都快咬碎了,暗骂这伙讹钱的太他妈不江湖。 我们砸的功夫,聪明的李水水已经拽着绳子,爬了上去,随后我一看再不走,很容易挨捅,扔掉手里的砖头子,也拽着绳子开始往上爬。这玩应非常考验臂力,我上去的时候,手已经血渍呼啦,磨破皮了。 “别他妈干了,赶紧走吧!”我冲着坑底下喊了一句。 “你先走,没事儿!”老仙拎着砖头子,冲着门门说完,又冲着已经费力走了挺远的李浩喊道:“你别过来,我们走完,拽你上来,行不?” 对面很安静,李浩没吱声,虽然知道老仙的话,百分之九十是扯犊子,但也没往前走,因为往前走,就意味着干仗,而只要是干仗,那就很容易把事儿弄大,一急眼捅两个,那就不是盗窃的性质了。 而这时我已经和李水水把笨手笨脚的门门拽了上来,随后我们三个开始拽老仙。但就在这时候,底下大坑的走廊里,传出一阵很密集的脚步声! “郭叔,你到底看 见啥了?”有人问到。 “妈的,这地方太他妈邪门,我看见一个八路军!” “别扯了!” “真的!” “那我咋没看见!” “再找找!” 对话声从走廊里传了出来。 “嘎嘣嘎嘣!”李浩铁青着脸咬了咬牙。 而正被吊在半空的老仙,扭头看向声音传来的走廊,沉默了一下,非常不要脸地喊道:“操你妈的,偷的就是你们731!” “谁?” 听到声音,走廊里的脚步声突然停顿,随后有人问到。 “哈哈!”老仙贱了吧唧的一笑,冲着头顶上的我们喊道:“快拽,快拽!”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我烦躁的骂了一句,只能加快速度。 而此时打更老头已经带着保安队,往这边赶来,李浩咬牙看着半空中吊着的老仙,恨的双眼喷火,浑身颤抖的沉默了几秒,一瘸一拐的,冲着另一头的走廊跑去。 …… 二十分钟以后,我们四个甩开大腿,开始慌不择路的跑着,不一会就到了快要进平房区的位置。此时已经半夜,平房区本身就是剥离在市区外面的一个地方,根本打不到车。 而且我们前面就是,731部队的遗址,老仙贱了吧唧的喊完一嗓子,肯定给人引了过来,有可能那个“高手”已经被抓了,弄不好这时候已经报案了。 我他妈非常焦急的四周扫了一眼,突然看见我们这条街的胡同口位置,停着一台崭新的铃木摩托。 “天助我等!”我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 我骑上摩托车,打开油箱盖子看了一眼,里面有油,随后拔出大线摩擦了一下,咣的踹了一脚镫子,一拧油门! “咚咚!” 摩托车着火了。 “上车!” “卧槽,四个人咋坐啊?”老仙迷茫地问道。 “不坐你就滚!” “……!” 蓬蓬蓬,四个人跟他妈夹心饼干似的,坐上了摩托车,最后面的老仙连后面钢架子都坐不上,最后只能让门门把腿劈开平放着,然后他自己踩在踏板上,拽着门门的肩膀,直接站着挂在了车上。 摩托车车胎压的变形,我栽栽歪歪的往前走了十几米,一加油门,直奔市区赶去。 …… 三个小时以后,高手李浩浑身跟泥猴子似的,浑身充斥着恶臭,终于从走廊里,找了个下水道的口逃了出来。拖着疲惫且泚泚冒血的身躯,他咧着嘴,走到胡同边上,不停的安慰自己,噩梦终将过去,自己即将踏上回家的路。 但一抬头。 摩托车没了…… “车……车呢?……车车去哪儿了呢?尼玛啊!这到底是怎么了?拍惊悚片么?!”李浩双目有泪花闪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夜,是黑的。 身体是疲惫的。 腿是冒血的。 嘴上起了个火泡嗯,是俩小时之内,刚长的…… 第29章 新房客! 李浩今天的点儿,不是一般的背,内心总结原因,有两个重要因素,是致使自己点背的原因:第一,干活之前嫖娼了,本来挺好点子给窜没了;第二,裤衩子没换新的,这就跟打麻将之前没洗手一样,出手就是炮。 李浩是一个没有师傅带领,摸索着入门的惯偷,所以他很善于总结,回忆了两点原因,他懊悔万分,估计回家以后,可能会在频频出错的裤裆上,秀个忍字,以铭心志。 摩托车没了,自己还得回家,咬牙拖着疲惫的身体,刚要走,一扭头突然看到地上,有一部ut斯达康的小灵通。愣了一下,他弯腰捡起,舔了舔嘴唇,随后面无表情的消失在街道上,奔着远在铁路街的家里赶去。 …… 一个小时以后,我家院子里,四个人坐在院中央,都挺忧郁的抽着烟卷。 “那我说两句吧!”我沉默了半天,张口说道。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都没吱声。 “是这样哈!我感觉咱们四个好归好,但没必要什么事儿,都搀和在一起干!咳咳!”我低头说了一句。 “我同意!”李水水举手附议。 “你们啥意思?”老仙斜眼看着我俩问道。 “意思就是你实在太牛逼了!你说你要一个人虎,也就算了,问题是你哥也虎!这样直接导致给我俩也拐带虎了。我他妈仔细回忆了一下,20世纪以后,还是在东北这块,可能就发生了咱们这一例盗墓的,而且盗的还是博物馆!这已经不能用脑残来形容了,你造吗?”我看着老仙,干脆直接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俩不想跟我俩玩了呗?”老仙恶狠狠的盯着我。 “对,不鸡巴跟你玩了,以后你爱干啥干啥去!”李水水紧跟着补充了一句。 “行,你俩记住!走,大傻门!”老仙挺有脸的站起来,拽着门门就走。 “好好聊聊呗,都自家兄弟,有啥说不开的,以后我们不整这事儿了呗!”走到门口,门门还喊了一句。 “错误可以原谅滴,但智商弥补不了滴,大家都冷静一段吧!”我直接给他俩轰了出去,随后拽着大门冲着水水说道:“你也滚吧!” “再见来不及握爪子!”李水水斜了我一眼,随后一瘸一拐的走了。 虎子这时已经睡了,我简单洗漱了一下,随后拖着疲惫的身躯,躺在了床上,回忆今晚干的脑残事儿,突然发现自 己的青春,好像就在这一天结束的。 深夜,我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 第二日一早,朝阳升起,金黄的阳光铺满院子,院内无数只小鸟在树上叽叽喳喳的叫着。 “当当当!” 就在这时,铁门的响声,打破了这美好的早晨。我浑身酸疼的从床上做起来,发呆了将近一分钟,可铁门依旧在响,而且声音更大了。 “向南!你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你再躲着我,我把你家烧了,你信不?!”门外,一个清脆的声音喊道。 “踏!” 我面无表情的穿上拖鞋,打着哈欠,走到了院子,打开了铁门。 “你来干啥来了?”我抻了个懒腰,看着马小优,随口问道。 “你电话为什么关机?是不是不想还钱?”马小优今天穿的挺随意,披散着乌黑的长发,小脸不施粉黛,一点妆也没化。我就喜欢看着她这样,感觉像是刚刚走出大学校园,什么都不懂的姑娘一样。 尤其是她站在柳树下,阳光透着枝叶洒下,照在她脸颊的时候,我会感觉自己是站在离她一万丈远的社会洪流中,没有下限的活着,特脏。 而她却很阳光,很单纯,很美。 “关机?”我愣了一下,随后猛然窜进屋内,在昨天穿的裤子里,一阵翻找,但还是什么都没找到。 “我操,电话丢了!”我崩溃的说了一句。 “呵呵!”马小优站在我的卧室门口,有点神经质的冷笑了一下。 “真丢了!”我解释了一下。 “嗯,我看我今天不来,你都能搬家了!”马小优脸颊上泛着嘲讽,直接伸出手说道:“今天第五天,说好的日子到了,还钱吧!” “能不能给个活路?”我虽然脸皮厚,还很无耻,但毕竟是个男人,只要是个男人,就不想欠女人的钱,所以我很羞涩的说了一句。 “不是姐儿不给你活路,是姐儿现在也活不下去了!今天12点,我必须得从快捷搬走!”马小优胸口起伏的喘了一口粗气,无奈的解释了一句,依旧伸着小手。 “那我确实没钱啊!电话也丢了,要不还能打电话借借!”我烦躁的回了一句,倒不是冲马小优,而是感觉自己活的太憋屈,欠别人五千块钱,让人堵在家门口要的感觉,几乎就没从我生活中消失过。 “我就不信 你一个二十多岁的人,连五千块钱都凑不齐!”马小优皱着黛眉说道。 “妈的,三十多岁的还有住在桥洞子的呢,为什么我就得能凑齐五千块钱?”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你就这态度?”马小优磨着银牙,鼓着粉腮装作很凶恶地说道:“跟姐儿玩借钱的时候是孙子,要钱的时候是大爷,是不?!” “没……没有,我真没有!” “锤你一顿,是不是就有了?” “锤死都没有!” “你……!”马小优对我彻底无语。 “钱没有,但是房子有。我都说了,你在哪儿租都是租,你还不如在我家租!我欠你的那些钱,你能在这儿住一年!要实在不行,你先在这儿住着,啥时候有钱,我啥时候给你,到时候你象征性的扔点房钱,就完了呗!”我实在没办法的说了一句。 马小优小手扶着洁白的额头,俏脸的表情既犹豫又充斥着崩溃,思绪良久,抬头说道:“我看看你那个房子!” “你等我拿钥匙!” 我快速回了一句,转身进屋拿出右侧房间的钥匙,随后指着右侧的房子说道:“就这间!” “打开我看看!”马小优不停鼓起可爱的粉腮,往外喷着气,来平缓生活所迫的无奈。 “咣当!” 我用钥匙打开锁,伸手推开房门,随后说了一句:“你进去看看吧!” 马小优站在门口,伸出手嫌弃的在脸前扇了扇,好像灰挺大似的,随后停顿了一下,捂着鼻子,迈步走进了房间。屋内陈设比较简单,一套90年代初家家都有,而且都一样的家具,摆满了整个房间,一张铁床,没铺被褥,床上还缺了两个木板子。 屋内很干净,几乎没什么异味和灰尘,三十多平的屋子,有三个窗户,方向朝阳。 当每日清晨起床,只要你推开窗户,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外面蜿蜒而上,枝桠缓缓而垂,充满绿意的柳树,鸟儿在欢快的鸣叫,虎子懒洋洋的晒着太阳,柳树下一张石桌,三个石墩,上面摆放着有略微锈迹的茶壶,虽然有些残缺,但也不失一种难得的美丽。 这里没有城市的喧嚣,有的只是宁静和自然。 马小优推开窗户,美眸打量了一下,故意伪装冷酷的小脸上,泛起了丝丝笑意,趴在窗台上,荡起修长的左腿,淡淡地说道:“这里很不错哦,就是没什么现代化的电器,电视没 有,冰箱没有,电脑没有……!” “你哪儿那么多事儿,返璞归真懂么?这儿住的是一种意境,是一种舒适的孤独,这房子给多少钱,我都不卖。哥,玩的就是一种与众不同!”我站在门口,点了根烟,双手插兜挺自得的说了一句。 “呵呵!没看出来,你哪儿返璞归真来!”马小优又冷笑了。 “你租不租吧!” “租可以,但家具要换,我自己有!”马小优依旧盯着树上的小鸟,心情似乎不错的说了一句。 “可以!”我想了一下,点了点头。 “你这房子就你和你爸住吧?!”马小优貌似很随意地问道。 “嗯!”我思考了一下,还是没说,可能有卖淫女时不常,过来溜达溜达。 “有个条件,你那些狐朋狗友,我在的时候,不能过来喝酒,开大趴,尤其长的像狒狒那个,我害怕!”马小优想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更不能留宿!” “人家都有家,上我这儿住来干啥,再说你说话注意点!我那是朋友,不是狐朋狗友!”我皱眉回了一句,感觉这娘们说话有点缺心眼。 “行吧,签合签前,我还有个条件!” “你不会让我陪你彻夜长谈一晚吧?”我调侃着问道,突然发现,以后我纯黑色的生活,似乎会多那么一抹,很荡的色彩。 “你知道,狒狒喜欢跟什么动物在一起玩么?”马小优流连忘返的关上了窗户,不怀好意的眨着大眼睛看着我。 “同类!”我准确回答道。 “嗯,知道你自己长的什么样就行!”马小优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很小的玻璃水瓶,咕咚咕咚喝了一口,迈步走出了房间,慵懒的伸了个懒腰,随意的摆手说道:“走吧,帮我搬家,完了签合同!” “我还帮你搬家?”我愣了半天,无语地问道。 “冲着我是女孩行不?” “哥,不缺女孩!”我坚决摇头说道。 “那冲一百块钱行不?” “等我一下,我去穿衣服!”我立马点头答应,扭头钻进了房间。 “唉,这货好愁人,估计这辈子很难嫁出去了!”马小优望着我的背影,扶额摇了摇头。 第30章 搬家! 马小优住的宾馆离铁路街,就两站地的距离,我和她走在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了起来。 “大学毕业,来我们这儿打工的?”我买了瓶冰红茶,拎在手上,随口问了一句。 “算……是吧!”马小优被火辣辣的阳光晒的皮肤发红,手掌挡在脸上,随口说了一句。 “在这儿没亲戚啊?!”我闲的无聊,张嘴又问了一句。 “我舅在这儿!” “那你咋不上他家住去呢?”我疑惑的问了一句,随后一拍额头恍然大悟的补充了一句:“只能是用现金说话的舅?对你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呗??” “呵呵,你好像挺愤世嫉俗的?!”马小优嘲讽的笑着。 “我跟世界又没仇,我没事愤它干啥?我家在这个城市里,起码有六七户直系亲属,但老向让人砍了,我一个都没求。现在的亲戚关系已经很廉价了,我就别再舔着脸,再让它变的一文不值!”我确实挺愤世嫉俗的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不也一样么?你别告诉我是你舅对你太好了,你才不在那儿呆着的!” “呵呵,也对,不过说的有点严重了!”马小优挺矛盾的回了一句。 “哎,你现在在哪儿工作呢?”我好奇地问道。 “在一个化妆品的旗舰店,当经理!”马小优随口回了一句。 “有个事儿我挺纳闷!” “什么事儿?”马小优有点天然呆地问道。 “你完全可以换一个工作,因为这个工作跟你现在上班穿的衣服也差不多,而且还相对轻松一些!”我略微有些恶趣味的说了一句。 “你说的是让我去ktv坐台?”马小优眨着大眼睛,愣了一下,挺平静地问道。 “嗯!你这身材,妥妥六百模特台!”我上下打量了她一下,调侃着说道。 “呃……也不是不能考虑,等我什么时候活不下去了,我就坐台,天天吃果盘去!”马小优爽快的摆手说道。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你要真去,我豁出来半月生活费,肯定第一个给你捧场!” “滚远点,姐不是你能消费起的那一款!”马小优明显很嫌弃的说了一句。 “你怎么滴呢?要当头牌,要当鸡中西楚呗?”我斜眼问道。 “神马是西楚?” “切,就你这二呵呵的样儿还经理呢 ,西楚霸王不知道啊!” “你知道一个男人,最没本事儿的事情体现在哪儿么?”马小优似乎并没生气,冷冷的看着我问道。 “不知道!” “就是一天,只要空下来点时间,就像个事妈似的,见到个姑娘就开始贫!你现在经济这么拮据,不是没道理的!”马小优像个哲学家似的整了一句,不再搭理我,迈步走在了前面。 我愣了一下,被她一句噎的脸色通红,不甘心的在后面喊了一句:“你不也混的挺惨么?装什么落魄滴乔布斯!” “姐儿,胸中藏猛虎三千,放生奔腾时,敢踏碎烁烁星辰!跟你在一个点上么?!”马小优可爱的皱了皱挺拔的鼻子,摆着纤细的手臂,永远那么朝气蓬勃,永远对未来那么自信。 “你快别吹了!牛都疼了,你胸中有木有三千猛虎我不知道,但肯定有三两硅胶!”我挺埋汰的损了她一句。 “滚!没有理想的小渣渣!” “切,我的理想说出来,能给你硅胶吓碎了!”我不屑的回了一句。 …… 走了一路,我们斗了一路嘴,二十分钟以后,我们到了马小优暂时居住的宝丰快捷。一进屋内的时候,我顿时傻眼了,二十来平的单间里,几乎能站人的地方,都已经被封好的纸壳箱子堆满。 “这……这都啥啊?你住的仓库啊?”我无语地问道。 “这都是货站里提出来的家具,我没处放,只能放在这儿喽!”马小优喝了口水,淡淡的解释了一句。 “这他妈咋搬啊?” “废话,当然用手搬!”马小优翻着白眼说道。 “那你搬还是我搬?” “你缺心眼啊!当然是你,我花一百块钱是干嘛的?”马小优理所当然地说道。 “啥?一百块钱!搬这么些?力工都不干呐!咋地,你拿我当二傻子使唤呢?” “力工有活干,你有么?” “饿死都不干,再见!”我转身就要走。 “那你把钱还给我,房子我不租了!” “……!”我默然无语的站在原地,沉默良久,出言问了一句:“你知道一个女人,最没本事的事儿体现在哪儿么?” “在哪儿?” “体现在,欺负一个比她还没本事儿的男人上!”我悲愤的喊了一句,有点想上吊。 “呵呵,那你就当我没本事好了。别废话,我去叫车,你先往楼下搬吧!哦,搬的时候注意一点,有些东西怕碰,比如我那台50年代的cd点唱机!”马小优说了一句,飘然离去。 “喂,叫车的时候,敢不敢再叫个鸡!哦,是肯德基,我饿啦!”我扯着嗓子喊了一句,无人应答。 我看着屋内起码不下四十个纸壳箱子,脑袋嗡嗡直响,我真不知道这个宾馆的老板,是怎么容忍马小优的。没错,我确实考虑过,此时是不是应该,以最快的速度消失一个星期。 但仅存的一点自尊,让我选择还是充当一回苦力吧。人家马小优跟我非亲非故,却在老向的事儿上,帮了我挺大一个忙,这事儿干的有点红十字会的意思,而我也不偿还她利息。 这人情欠的不小,所以咱还是爷们一回吧。 折腾了一上午,我和两个搬家公司的力工,才把这些纸壳箱子折腾到楼下,随后拉着大半车行李到了我家。 人家搬家公司,卸完货就算完活了,但我却不能歇着。中午和马小优简单吃了口冷面,下午我又帮着她把纸壳箱子全部打开,将一件件组合家具拼凑起来,换在了马小优的房间里。 傍晚。 我的t恤已经被汗水浸透,脑袋上顶着个,用报纸叠的尖帽子,完了身上全是灰尘,离远了一瞅跟黑无常似的。 “向南,帮我把那个壁柜,往左挪动一下,要不书架放不进去!”马小优咬着纤细的手指,眨眼看着屋内的陈设,有些不满的指着壁柜说了一句。 “嗷!” 我悲鸣的嚎叫了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靠在门框子上,要死地说道:“不行了,我实在动不了了!” “别装,我都没怎么累,你怎么可能累!” “大姐!从搬家你就负责叨逼叨的,一点活没干,怎么可能会累!”我没好气地说道。 “别墨迹,快点弄,弄完我请你吃饭!” “吃什么?” “不是说h市有个农家院挺好吃么?咱们就去那儿,行吧!”马小优依旧在打量着屋内的陈设,随口回了一句。 “我能带虎子么?它都一天没吃饭了,你没看饿的,今天都没跟鸭子玩么?” “哎,这虎子跟你算倒八辈子霉了!行吧,行吧,我帮你,咱们快点弄,我就请了一天假,明天还上班呢!”马小优性格爽朗,办 事儿干脆利落,有点风风火火闯九州的意思。 我费力的起身,再次挪动起家具来了。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家具终于全部放好,除了卫生还没打扫,其他的都完事儿了。我和马小优站在门口,看着这个房间,我都有点不太敢确定,这是我家。 壁柜,立柜,电视柜,小茶几,藤木摇椅,全都是红木组合家具,牌子我都不认识,但马小优的那个两米宽的床,我在家具城见过,光床就八千多,而那个床垫子一万七千多! “妈的,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从东莞回来的!”我今天已经问了快一百遍这句话了,我感觉她挺神秘。 “我都跟你说了,我在大学的时候,跟同学一起买了一点股票!用你的话说,姐儿也辉煌过!”马小优看着自己的新家,没心没肺的笑着。 “呵呵!”我学着她冷笑了一下,脑中突然有一个恶俗的想法,她曾经不会是某个老板的,二奶奶吧? “走吧,吃饭去!”马小优将我推出了房门,随后用新锁锁上,开口说了一句。 “我去换身衣服!” “快快滴,少年!” “好叻!” …… 一个小时以后,我和马小优,牵着虎子来到了,我市著名的农家院吃饭。大厅和包房肯定不能让宠物入内,还好此时是夏季,我和马小优坐在了外面。她点菜的功夫,我突然想起自己的电话丢了,停顿了一下,伸手冲着马小优说道:“把电话借我一下!” “干嘛?” “我电话真丢了,想打一个,看能不能打通!” “缺心眼!”马小优听到我这话,翻着白眼骂了一句,随手将手机推了过来。 我拨完号,听着电话里的声音,竟然传来了彩铃! 通了! “喂,我操你大爷的,拿我电话死全家!”我打这个电话的目的,就是为了出口恶气,因为我不信捡电话的人,能还给我,所以出口有点伤人。 “我他妈操你俩大爷!偷我摩托车,全家死到康熙年间!”我的话音刚落,电话里的声音,瞬间疯了。 我顿时愣住。 第31章 我也曾抬头仰望星河! 我被电话里的声音骂的一愣,随即突然想起来,昨天晚上我们偷摩托车的时候,四个人试了n个姿势,才摞在摩托车上,我裤兜浅,有可能就是那时候把电话折腾出去了。 “哦,不好意思,打错了!”我沉默了一小下,立马客气的说了一句,随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丢的那个手机,大世界买一个也就二百多,还得带一百块钱话费,而他丢的那个摩托车,起码值八千块钱,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东西,我也就没必要再跟他掰扯。再说那摩托车,我肯定不敢卖,自己开也怕出事儿,昨天晚上到了市区,我直接给锁好,就扔在了一个小区里,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一样。 “嘀铃铃!” 我电话刚挂,对方再次打来,马小优抬头看了我一眼,皱着眉头说了一句:“你最好别用我电话,联系你那帮狐朋狗友,麻烦!” “没事儿!还你!”我随口说了一句。 “电话为什么不接?”马小优执拗地问道。 “一个二逼打来的,接它干啥!” 电话还在一直响着,这已经是打的第三遍了,马小优冷冷的盯着我,大眼睛充满鄙夷和不满,而我尴尬的拿着电话,暗骂自己手贱,没事儿他妈的非得打这个电话干嘛! “你等一会,我给他回个电话!”我无奈之下,站起来就要把电话回过去,可就三五分钟的功夫,我再打回去,就没人接了。 我站在门口抽了根烟,再次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我皱着眉头没再多想,回到位置上,将手机还给马小优,笑嘻嘻地问道:“喝点昂!?” “我不喝啤酒,发胖!”马小优伸腿不停的踢着,老舔她白皙大腿的虎子,显然她也很嫌弃,跟我为伍的虎子。 “那弄点白的?”我说这句话是嘲讽的语气,因为我最烦女孩装小资,说什么我不喝啤酒,有股……马尿味,我只喝洋酒和红酒。妈的,我碰到这样的女的,真想问问她,你知不知道红酒的葡萄,是用黑脚丫子,一脚一脚踩碎的…… “好吧,我只能喝一点,最近失眠!”没料到,马小优停顿了一下,竟然点头答应了。 “我去,你还会喝白酒?”我有点惊讶。 “这东西还用会不会么?不是长嘴就能喝么?”马小优淡淡的说了一句。 “你说话真噎人!” “分跟谁!”马小优淡淡的回了一句,我无言以对。 显然我给她的印象是很糟糕的…… 很快,我们点的菜上来了,铁锅炖鱼,烤羊排,还有一些粗粮的主食,摆了满满一桌子,看了就让人食欲大增。我要了两瓶雪花“勇闯天涯”的,冰镇大绿棒子,马小优象征性的倒了一点点金剑南,我们就开始用餐。 农家院在城市的开发区位置,这里霓虹闪烁,浮华的夜景,让任何一个年轻人都曾目眩神迷,轰隆直响的工地,数十米高的塔吊还在黑夜中缓慢的移动着。有的人,看到的这里,是破败和杂乱,而我看到的却是生机,蓬勃的生机! 只是这种生机,与我毫无关系。 马小优请我吃饭,完全是出于礼貌,事实上我们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我也不知道自己该跟她聊什么,她更不会主动跟我说起她的过去。 我们虽然此时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但除了虎子啃骨头的声音,气氛安静的吓人。她是她,我是我,两条线,虽然短暂的交汇在了一起,可再次分离,平行,所以我们比陌生人还陌生人。 马小优细嚼慢咽,一双大眼睛扫视着四周,看着街头,已经喝多了,搂脖子抱腰的醉汉,看着满头是汗,忙碌的烧烤师傅,怔怔出神。 而我此时已经听不到耳边喧闹的声音,不知不觉喝了六七瓶啤酒,过往种种,好像幻灯片似的,在我脑中回放。我不是一个习惯回忆过去的人,因为我的过去,让我挺痛苦。 但自己的情况下,又没朋友,这时喝点酒,你要不回忆过去,你说还喝它干啥? 越喝越烦,越烦越喝,所以我多了! 而马小优也不停的,用红唇抿着白酒,没多一会起码喝了二两,俏脸红润得像个苹果一样,然后也不踢虎子了,反而喂了虎子吃了不少东西。 一个多小时以后,我多了,马小优去了趟厕所,走路也有点发飘。 但我俩没有,男女喝完以后,可以互相安慰,互相占便宜的狗血剧情,她叫了一台出租车,用信用卡付完帐,带着虎子和我回到了家。 “你房间旁边有个棚子,里面有热水器,可以洗澡,但有蚊子,你最好穿上点衣服,要不叮一屁股包!不好消肿!”我迷迷糊糊龇牙说了一句。 “你长这么大,一直这么跟女孩说话么?”马小优走进自己的房间,声音厌恶的说了一句。 “我那个圈子,你要跟女的稍微正常点,她就得以为你练葵花宝典了! 以前我是装着粗鄙,后来发现装着装着,就变成了真粗鄙了!”我回到自己的屋内,习惯性的脱掉外套,打了盆水。 “呵呵!”马小优习惯的冷笑了一下,随后关上了门。 我扭头往她屋里扫了一眼,明亮灯光的照射下,我看着窗帘上,映射着那个正在更换睡衣的朦胧倩影,裤裆略起。低头一看虎子,它瞪着铜铃似的眼睛盯着屋内三秒,随后果断掉头,直奔自己的小窝,寻找那个被我拉开一个口子的布娃娃去了。 “畜生!”我斜眼骂了一句。 “汪!” 虎子愤怒的回了一句,啪的一爪子,直接给“它”家门拍上了,随后狗窝一阵躁动,它开始了…… 多么有廉耻的狗啊! 我服了。 我站在院外,光着膀子,擦了擦上身,随后回床上躺了一会,但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看着门外,夜空繁星点点,甚是明朗,我突然迈步下床,打开杂物柜,拎出一个三脚架,和一个跟炮筒似的望远镜,走到了门外的台阶上。 支上单筒天文望远镜,调好聚焦,我搬出藤椅坐在上面,点了根烟,听着树上蛐蛐的叫声,移动着望远镜,向至高至远处凝望…… 这天文望远镜是老向,给我荣升重点初中的礼物,我很少拿出来,只有憋屈,心烦,有劲儿没地方使的时候,才会搬出来。 看一看黑夜中每颗星辰所散发的光辉! 看一看深邃而辽阔的天空! 然后再告诉告诉自己,我是如何渺小,我所遇到的麻烦,在这茫茫宇宙之下,是有多么的不值一提。 站起来,拍拍无数次跌倒在地,身上沾染的灰尘,我……还得大步往前走着。 “踏踏……!” 马小优从简易搭建的棚子里走出来,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扭头间看见了坐在台阶上的我,愣了半天,大眼睛中充满意外。 “噗!”马小优忍不住笑了一下,弯腰垂下长发,站在柳树下,搓着乌黑柔亮的秀发,张口问了一句:“大哥,你是在告诉我,你也是个文艺青年么?” “你的话我挺不喜欢,无时无刻不充斥着,对我的瞧不起!”我打了个酒嗝,沉默一下,淡淡的回了一句。 “呃……没那个意思,我就是开个玩笑,还有点好奇!”马小优愣了一下,随口解释了一句。 “有什么可好奇的!没辍学以 前,我一起想考航天院校的!”我扔掉烟头,认真的说了一句。 马小优抬头看见我,再次一愣,歪着脖子重新打量了一下我,出言问道:“那为什么辍学?” “因为航天院校在没正式招收你之前,是不管饭吃的!”我摊手说了一句,收拾起望远镜,随口说道:“晚安吧!” “嗯,晚安!”奇怪的是,马小优这回没有没搭理我,而是本能的回了一句。 是我逼格一瞬间高了么? 没人知道,我们相互关上了门,准备休息,但就当我躺在床上,即将睡去之时,马小优突然站在门外喊道:“粗来,有人找你!” “谁啊?”我皱眉问了一句。 “不知道,就刚才你打电话那个,快点的吧!”马小优同样很烦躁。 “操,这人是不是有病!”我咬牙骂了一句,快速走到门口,阴着脸接过电话,直接说了一句:“你他妈听不懂中国话还是怎么地?告没告诉你,我电话打错了?” “你朋友在我这儿,过来看看吧,他挺难受的!”电话里的声音,很冷漠的说了一句。 我瞬间愣住。 “我在361车站附近等你!到了给我打电话!”电话里的声音,缓缓说道。 “你别扯犊子,我都说了,我打错电话了!”我停顿一下,皱眉回了一句。 “南南啊!我系老仙啊!……妈的,我莫名其妙被绑架了!你赶紧给君!”老仙的声音突然在电话中响起,但话还没等说完,他的声音就没有了。 “没骗你吧,你朋友真在这儿呢,过来看看吧,哦,你自己来就行,我不太喜欢你们几个!”那个声音再次响起,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我站在原地,脸上阴晴不定,咬牙琢磨了许久,转身回屋,穿衣服,拎着装枪的帆布包,冲着马小优说了一句:“你先睡吧,我出去一趟!” 马小优看见裸漏在帆布包外面的枪把子,眉头轻皱了一下,淡淡地说道:“还是望远镜适合你!” 说完,她淡定的走回了房间,关上了门。 第32章 大水冲了龙王庙 我背着帆布包,走出了院子,心里在分析着,抓老仙那个人的心理最低需求。他告诉我让我自己去,这应该不像警察设套让我往里钻,因为那天晚上挖731还有李水水和门门,要设套也得带着他们,而且如果是警察,我相信老仙是不会那么说话的。 警察参与的因素抛去,那打电话这个人的需求,说破大天也就是想要回摩托车,应该不是什么你死我活的事儿,所以我应该自己就能解决问题。 想到这里,我火急火燎的打车去了扔摩托车那个小区,随后又骑着摩托车往361车站赶去。 这个361车站,是往农村发车的专线,在市区边缘,那里人很少。我喝的不少,脑袋有点迷糊,不敢骑太快,大概用了半个小时,才到了车站附近。 “喂,我到了!”我将摩托车停在路边,站在一个话吧里,拨通了自己的手机。 “你往西客站工地这儿走!”电话里的声音说了一句,直接挂断了。 我听到这里,咧嘴一笑,更加确定这事儿里肯定没警察。付了几毛钱电话费,我再次骑着摩托车,到了西客站附近的工地。 “咚咚咚!” “滴滴!” 我骑着摩托,围着工地外面开始转悠,并且还按着喇叭。 “喂!” 就在这时,我后背突然传来,一个叫声,我捏一下刹车,双腿支着地面,扭头就望了过去。 “踏踏!” 刚扭头,我就看见一个穿着迷彩服的青年,离十多米远猛然助跑,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嗖的一声! “蓬!” 我后背发出一声闷响,生疼无比,感觉让大锤锤了一下似的。 “啪啦!” 半块砖头子,从我后面的车座子掉了下去,我刚想骂人,迷彩服青年已到了我身前,并且横跨坐在了摩托车的后座,还是拿把八一刺顶在了我的后背。 “会扔砖头子,是不?你看我扔的准不!”青年压根没看到我的正脸,只是戏谑的说了一句。 “你这事儿干的有点小孩了,你抓我朋友干啥?”我忍着后背的疼痛,烦躁的回了一句,但不相信他敢捅我。 “不他妈找你朋友,你能把摩托车还我么?” “731大坑底下的那个也是你,是不?”我虽然还是没看清青年的脸,但听着声音也认了出来。 “别他妈跟我提那个大坑!”青年一听我提大坑,瞬间有点精神失常的节奏,刀尖往前捅了捅说道:“往前开,右转!” 无奈之下,我再次踹着摩托车,骑在上面,按照青年的指使,进了工地里面。到了地方以后,车刚停下,青年踢开车凳子,薅着我脖子就往下拽,我扭头要还手,他咣咣两拳掏在我的左肋。 就这两拳,让我哇的一声吐了,半扇身子都泛着钻心的疼,浑身瞬间脱力的坐在了地上。 “剪我绳子,挖坑摔我,偷我摩托!咋地,罪恶克星呗?”青年一边检查着摩托车,一边低头随口说了一句。 “呜呜呜!” 不远处,老仙被绳子捆在地上,半张脸都被胶带缠死,看见我以后,挺激动的哼唧着,显然这货刚才也没少挨揍。 “哗啦!” 我坐在地上缓了半天,还是没缓过来,右手费力的掏出帆布袋子里的铁砂喷子,咬牙看着青年骂道:“操你妈,立正!” “唰!” 青年猛然扭头看向了我,随后顿时一愣,本能的后退了几步。但不光他愣住了,我他妈也愣住了,因为我借着摩托车大灯的光芒,终于看清楚了眼前这个青年的脸! “你是……李浩?”我端着枪,使劲儿眨了眨眼睛问道。 “是你?”李浩这时候显然也看清楚了我。 “我操,你不在乳品厂上班呢么?!”我惊愕地问道。 这个李浩也是在铁路街住的,他家跟我家隔了一条街,能有一站地的距离,他比我大好几岁,小时候虽然也在一起玩过,但并不是太熟。后来听说他当兵回来以后,也没分配工作,一直在乳品厂上班,有时候我晚上下班,还能看见他,但没啥交谈,也没打过招呼,算那种路上遇见,点头一笑的交情。 “我去,怎么是你?”李浩也懵圈了,憋了半天整出来一句,伸手就拽了我一把。 我费力的站起来,松了口气,杵了他一拳,笑着说道:“妈了个逼的,吓死我了,我以为碰到左冷禅了呢!这小砖头给你扔的,太不是人了!” “呵呵!跟你们学的!”李浩也咧嘴一笑。 “你咋干起这个来了呢?”我沉默一下,有点冒失的问了一句,但说完就后悔了。 “呵呵!”李浩再次淡淡一笑,看着我岔开话题,指着老仙问道:“那个是你朋友啊?” “嗯,我哥们!” “你这哥们,做人可挺损!”李浩撇了撇嘴。 “他就一二逼!”我说着走到老仙旁边,和李浩一起解开了他的绳子和胶布。 “腾!” 老仙立马窜了起来,阴着脸看了一眼李浩,二话没说,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一个号码,电话接通以后说道:“君!我在西客站工地呢,你过来一趟……!” “蓬!” 我伸手一把抓住了老仙的手腕,皱眉问道:“你干啥啊?” “你说干啥,松开!”老仙依旧没消气地说道。 “操,都是朋友!” “滚他妈远点,朋友有往嘴上踢的么?你看给我嘴唇子踢的,跟他妈奥巴马媳妇似的!”老仙气急败坏地骂道。 李浩站在原地挺尴尬,也没吱声。 “别闹了,行不?”我烦躁的劝着,一把抢过老仙的电话,冲里面喊了一句:“君儿,他扯淡呢!” “告诉他,不死别找我!我刚睡着!”君儿一听老仙也是扯犊子,骂骂咧咧说了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站在原地拉着老仙,冲着李浩挤咕了一下眼睛,介绍了一下说道:“我朋友陈长江,也是咱们那块住的!” “不好意思了,哥们,我不知道你和向南认识!”李浩率先说了一句软话。 “操,你下手也太狠了点吧?多大仇啊?至于这么踢?”老仙皱眉回了一句。 “哗啦!” 李浩二话没说,直接撩开裤腿子,指着从脚脖子一直缠到大腿根的纱布说道:“因为你们剪了个绳子,铁丝网在我大腿上画了一你说我能不来气么?” “操!”老仙嘀咕了一句,挺心虚的没再接茬。 “行了,都认识!咱找个地方,吃口饭呗!”我实在不想去,但没办法,我怕老仙心里有气,回头真找张君那个牲口,跟李浩掐起来,事儿就弄大了,所以只能张罗着说了一句。 “行吧!我请!”李浩显然也想息事宁人,点头答应了一声。 “我鸡巴不去!” “哎呀,别跟个娘们似的,烦不烦人!”我推了老仙一下,随后岔开话题问道:“你咋让李浩弄来了?” “妈的,他用你电话,给我发短信,说有急事儿,让我过来一趟!我以为你爸又出事儿了,就没多想,谁知道到这儿就让他干 了!”老仙手舞足蹈,悲愤的解释着。 我听到他的话,心里莫名的再次悸动了一下,感觉老仙虽然不着调,但起码是个好朋友,合格的朋友! “你他妈也是傻,为什么不打电话问一下?”悸动归悸动,但我还是对于老仙的智商,有点崩溃。 “这回我真没傻,想给你打电话来着,但……我电话单停了!” “妈的,你怎么混的!” “嗯,我也感觉,最近混的挺下道!”老仙目光有点幽怨,看样子就这两天,他还得在他爸钱包上做个大案。 “你就瞎鸡巴得瑟的!”我看着他这个死样,忍不住骂了一句。 “漫漫人生路,谁不错两步?!没鸡巴事儿,只要哥活着,日子必须往嗨了整!”老仙挺洒脱地说道。 “问题你不是错两步的问题,你是一路跑偏的问题!”我斜眼说道。 “呵呵!”李浩摇头笑了笑。 我们三个坐一台摩托车,找了半天饭店,由于大家一致反对吃烧烤,所以无奈之下,只好去了一家粥铺。 大家都是年轻人,而且还都是东北人,对于你打我一拳,我回踢你一脚的事儿,不是那么太上心,几杯酒下肚,我在中间又调节一下气氛,刚才的不愉快,转眼就消失了。 “我记得,你爸以前就在乳品厂当车间主任吧?!你这现在,咋地不也得混个正式职工啊?”我喝着绿豆粥,随口问了一句。 “退了!”李浩愣了一下,低头回道。 “咋退了呢?” “肺癌!”李浩依旧随口说道。 “哎!”我愣了一下,长长叹了口气。 “你知道我爸,那一批工人,有多少得肺癌的么?”李浩抬头问了一句。 “一批?”我懵了。 “二十多人肺癌,还有十多个肺部切除了五分之一!厂子流水线不完善,戴个破口罩就让进车间,从早上到晚上,吸了一肚子灰,连抽烟都能戒了,你说邪乎不邪乎!呵呵!”李浩语气貌似随意,但里面透着淡淡的怨愤。 “呵呵,咱坐在一起喝酒,挺开心的,不提这个了!”我不想纠结在这个话题,开玩笑的问了一句:“不听说你的部队挺特殊么?咋地,回来以后,没想当个校花的贴身高手或者女总裁的随身兵王啊?哈哈!” “汗,女总裁要兵王干啥?!打钓鱼岛啊?”李 浩幽幽的说了一句。 “哈哈!” 我和满嘴油渍的老仙,放声大笑。 第33章 有事儿相求! 对于喝酒,我一向挺矜持,没喝之前,嘴里一直念叨着,我不能喝,我不喝等推脱之语,但嘴唇子一碰原汁麦上,就跟亲吻花姑娘似的,咋拔也不拔不下来了,根本刹不住车,一瓶两瓶算开胃,三瓶五瓶打不住。 今天,我已经喝第二顿了,酒精劲儿还没过,这就又着整,啥人也架不住这么折腾。喝了一个多小时,我彻底多了,点了根烟,叼反了,我他妈还连着抽了好几口,后来发现味儿不对,等想调回来的时候,才发现烟嘴已经抽没了。 而另一头,老仙已经开始伸手搂李浩脖子了,黄豆眼此时你已经很难看见了,彻底喝没了,俩人卿卿我我,一副没我啥事儿,俩人马上就要开房去的节奏。 “我跟你说昂!浩……混哪行都是吃饭,没鸡巴谁看不起谁,今儿坐这儿喝酒,我还没走,那咱俩就是朋友!以后铁路街一片,你随便晃悠!就跟自己家似的,想拿啥拿啥!”老仙舌头梆硬地说道。 “不吹牛逼你饿不?我看派出所上那个五角星就挺好,你拿下来我看看呗?”我撇嘴不屑的说了一句。 “你那是抬杠!”老仙挺不乐意的扫了我一眼。 “就抬你了!咋地吧?听你吹牛逼我犯膈应!”我也喝多了,说啥话基本都不走大脑了。 “我还真没跟你吹,就这段时间,我快好起来了!”老仙随口说了一句。 “咋地呢?”我看他说的不像开玩笑,就问了一句。 “君,过一段走!他那边事儿办完了,我苦日子就到头了!”老仙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 “张君到底干鸡巴啥的?”我皱眉问道。 “呵呵,咱踩的水,跟人家踩的水能一样么?!有些事儿我能问么?问完了我这体格,接受不了咋整?脑袋割下去,装没听过么?不过,我就知道,他扎死秦万天小弟的那个事儿,李猛给他办来着,花了不少钱,但事儿好像不那么容易过去,因为被害人确实死了,和李猛在一起那个张旭,叫他去hh市好几次,他都没去!”老仙打了个酒嗝,冲着我小声说道。 “听说张旭混的挺好?”我多多少少也听过张旭的名儿,但根本接触不上,也没见过。 “呵呵!hh市内清一色,谁想干夜场,消防,工商批了那不好使,得张旭点头,但凡冒头的全干趴趴了!人家手底下的弟儿,都配a6开了!”老仙黄豆眼此时散发出一阵明亮。 “操,这事儿得天时地利人和全 占了,谁羡慕也没用。全市混子没有一万也有八千了吧?有几个像张旭,现在的状态了?!大多数不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么?呵呵!”我感觉老仙说的离我太远,所以也没太往心里去。 “我跟你说南南,你就胆儿太小,不适合在外面玩,真的!”老仙看着我摇头说道。 “我是没碰见让我胆儿大的事儿!呵呵!”我咧嘴笑着说了一句,随后指着老仙,冲着李浩说道:“这是铁路街仙儿老爷!遇到茬子一提他就好使!多一遍揍都不带挨的!” “呵呵!”李浩不胜酒力,此时喝的直淌哈喇子,听到我的话,迟疑了半天,开口说道:“我……我还真有点事儿求你们!” “啥事儿?你赶紧说!要不明天早上醒酒,我们的仙哥该不承认了!”我高级黑的说了一句。 “这事儿今天不能说,明天咱俩细聊!”李浩虽然喝多了,但意识还有,也不知道是想了想,还是本来喝的大脑就有延迟,总之含糊着说了一句。 他这样一说,我和老仙都没多问,也没当回事儿,把瓶中酒干了以后,就张罗着散伙。老仙打了个车,不知道去哪儿了,而我和李浩一条路,所以就坐在了一个车里。 在车上,他又提了一遍有事儿求我,我此时都快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就点了个头。 “咣当!” 我推开家里的大门,摇摇晃晃的走进去,虎子摇着尾巴,从窝里钻了出来,看见摇摇晃晃的我,声儿挺大的叫唤了几声。 “别他妈瞎叫,人家都睡觉了!”我扶着门框子哇的一声吐了,与此同时,右侧房间的灯亮了起来,马小优穿着乳白色的睡袍,上半身披了一件彪马的运动衣,皱着眉头走了出来,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又迈步走了回去。 “你怎么还不睡?”我喷着酒气问了一句。 “住这儿的什么人都有,我敢睡么?”马小优的话里蕴含了很多意思,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直接关上了门。 我蹲在大门口,吐了二十多分钟,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以后,抱着虎子,往屋内走去。路过马小优的房间时候,我沉默了一下,啪啪拍了她窗户两下,开口说道:“你每月加五百块钱,以后晚上我尽量不出去!” “滚!” “你考虑考虑!我说的是真事儿!” “蓬!” 一个硕大的玩具熊,砸在了窗户上,泛起一阵闷响。 “妈的,这又是来事儿没来干净!”我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迈步走进了房间,搂着虎子的大屁股,然后沉沉睡去。 …… 第二日,我下午才头疼欲裂的醒来,刚想看看地窖里还有木有土豆,好做点吃的,李浩就鸡巴拎着两瓶五粮液,还有一些熟食走了进来。 “干啥呢?”他走进大门,抬头冲我问了一句。 “我操,你咋来了?”我声音沙哑地问道。 “没啥事儿,找你唠会磕!”李浩挺假的说了一句。 我扫了一眼他手里的酒瓶子,脑袋嗡的一声,双腿哆嗦的问了一句:“还他妈喝啊!” “闲着干啥,整点呗?” “你快滚犊子吧,再喝就他妈二火葬滴干活了!”我坚决的摇头说道。 “不整了?” “说啥不整了!”这回我真不是装矜持,而是闻见一点点酒味,我就得给苦胆吐出来。 “那行,咱俩吃点东西!”李浩说着把手里的熟食,放在了树下的石桌上。我正饿着呢,也就没客气,果断的扔掉了一筐烂土豆,直接坐在了他的对面。 下午,天气正热,我和李浩坐在树下,啃着鸡爪子,一边乘凉,一边聊着天。 “说吧,有啥事儿找我?!”酝酿了一会,我开门见山地问道。 “寻思来,寻思去,这事儿也就能和你说了!”李浩用手纸擦了擦手,沉默了一下,挺直接的说了一句。 “你说,我听听,能力范围的,我就使使劲儿!”说实话,我说这话敷衍的意思较大,因为我和李浩的关系,并不是那么铁,现在人与人的关系多复杂啊,这真不是一顿酒,就能掏心掏肺的。 “你也能猜到,我是干啥的,对吧!”李浩组织了一下语言,抬头看着我问道。 “嗯!”我吃着鸡爪子,点了点头。 “我有正经工作,之所以干这个,第一,家里负担确实大点,第二,我也想过的好点。我一年就干两次活,但‘出货’量比较大,在平房你们遇见我那天之前,我瞄好了一台车,感觉有货,顺路就给开了,但里面有点东西,我拿错了!”李浩这人性格有点怪,有些话,要么一字都不会说,要跟你说了,就不带藏着掖着的。 “拿错了?”我愣了一下,放下鸡爪子,皱着眉头问了一句。 “嗯!拿错了!”李浩点了点头。 “啥啊?!响儿啊?”我比划了个手枪的手势,小声问道。 “不是!”李浩说着,从地上一个黑所料袋里,掏出一条三五香烟,摆在了桌子上说道:“你看看!” 我愣了一下,伸手拿过一条烟,用手垫了一下感觉分量明显不对。找到开封的位置,我看到了一个小口,明显是李浩自己割的,我伸手扒拉一下,里面哪他妈有烟啊,白花花一片,全是密封袋。 “啪!” 我给烟盒拍在了桌子上,脸色认真地说道:“你真拿错了!” “拿完我就后悔了,想还回去,但车没了!”李浩挺鸡巴上火地说道。 “操!这玩应多扎手啊!”我喘着粗气说道。 “扎手,也能换银子!”李浩眼睛通红的看着我,话里有话。 “你啥意思?”我挑眉问道。 “装傻?!”李浩挺不乐意的看着我。 我听完他这话,扫了扫桌上的“烟”,又看了看李浩,脸上啥表情没有,机械的点了根烟。 “起码一百克,你散了,钱咱俩一家一半!”李浩紧盯着我,声音沙哑地说道。 “吧唧吧唧!” 我没搭话,连续猛裹着烟。 “我是真没门路,要不也不能求你,你合计合计!要不,我少拿点?”李浩在经济上,显然也挺渴。 “就这一条‘烟?’”我问。 “还有个手机!你帮着也处理了吧,多了不值,三五千块钱值了!卖了,就当我帮你爸凑的看病钱了!”李浩从兜里掏出个三星伯爵,摆在了我面前。很显然李浩也知道我家里出事儿了,也知道我现在啥都不缺,就缺钱。 “接着吃吧!”我喘了口粗气,拿起手机和烟,随手放在了脚下,岔开话题说了一句。 “谢了!”李浩爽快的说了一句。 我咬了口红肠,笑了笑没吱声。 第34章 祸福难知 李浩在院子里逗留了一会,就告辞离去,我拿着烟和手机,回到了房间内。 “光朗朗!” 九几年绿色的落地风扇,嗡嗡直响着,我躺在床上皱着眉头,思绪万千。 冰毒! 一百克左右,现在往外散,450一克,全卖了能换四万五,我和李浩一人一半,还能剩两万多,有这两万多,老向挨砍的难关我就能过去。 钱是不少,但这事儿有危险!刑法,贩卖毒品七克以上三年起,50克以上就够毙的,所以大混子一般都不怎么碰这个,因为钱挣的少,出了事儿就是大事儿。 但我不是大混子,两万块钱对我来说,诱惑力也实在是不小。发哥那块我不一定能不能回去了,以后来钱道很窄,这时候不干,后半年我的日子就很难了。 想到这里,我不再犹豫,拿出李浩还给我的手机,翻着电话本,考虑让谁把这货散了,可想了半天,又感觉谁都不托底。 男人是否正在成长,有一部分是体现在,不停更迭的朋友圈上。很显然,我目前成长的有点缓慢,所以我的朋友圈质量层次都不高,认识倒腾这玩应的,也是三克五克的小折腾,没谁能一口吃进去这么多,更没谁能让我足够的信任。 琢磨了一下午,最后我只能矮子里拔大个,给李水水打了个电话。他比我更职业,认识的圈子也比我宽广一些,给他打电话之前,我想到老仙应该也能办这事儿,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排斥让他参与这事儿。 “喂,你在哪儿呢?”做好了决定以后,我拨通了李水水的电话。 “东风强迁呢!”李水水那边杂音很大。 “啥时候回来啊?” “收队点钱了,马上回去,咋啦?”李水水疑惑地问道。 “你回来,上我家一趟!有个好事儿,挣钱的好事儿!”我淡淡地说道。 “操,不会又鸡巴挖坑去吧!?我告诉你!不要再带着我扯犊子了!我今年答应我媳妇,给她攒五万块钱,开个美甲店!”李水水谨慎地问道。 “挖个毛,真是好事儿,赶紧的吧!” “老仙,在那儿呢么?”李水水有点不放心地问道。 “没有!” “那还行,你等我吧!” “妥了!” 我挂断电话,心里挺激动,舔着嘴唇点了根烟,一边心不在焉的 看电视,一边等着李水水。 晚上,六点多的时候,马小优和李水水一前一后的回来了。马小优扫了一眼李水水,咣当一声把房门关上了,显然对我不遵守约定有点不满。 “哎,那娘们谁啊?咋在你家住呢?”李水水疑惑的冲我问了一句。 “我家新房客!走吧,出门,你请我吃点饭!”我毫不犹豫的推着他往大门外走。 “操,为啥啊?” “快走吧,别墨迹了!” “我最多能请你吃一顿麻辣烫!”李水水打着预防针说道。 “吃麻辣烫没问题,但你别一宿干我13次,就行!”我调侃着整了一句,腋下明晃晃的夹着那条烟,跟李水水就到了我家不远处,一个平方的麻辣烫店面里。 点完东西,我们一边吃着,一边进入了主题。 “啪!” 我把烟放在桌子上,龇牙说道:“你看看!” 李水水疑惑的拿着烟扫了一眼,同样的也感觉分量有点不对,扫了一眼开口,脸色一变,扒着脖子声音很小地问道:“你啥意思啊?” “能不能处理了?”我埋头吃着,随口问了一句。 “操,这得一百多克!”李水水也不知道是辣的,还是吓的,额头哗哗冒汗。 “你管它多少干啥,我就问你能不能处理了!”我皱眉说道。 “你咋倒腾起来这个了,这他妈抓着是要枪毙的!”李水水语气有点急。 “东西我按四百一克给你,这得一百多克,我就给你按一百算,都处理了,你就给我拿四万块钱就行,剩下你多卖多少钱,那都是你自己的,行不?”我很认真的看着李水水问道。 “……!”李水水表情很犹豫,有点吃不下去麻辣烫了。 我吧唧吧唧吃着麻辣烫,也没吱声去打扰他。 “南南,你这东西,是好道儿来的么?”李水水考虑了半天,皱眉冲我问道。 “你不废话么?!好道来的,我用找你么?再说我也没有一百克的本钱啊!”我烦躁的回了一句。 “操,那你咋整的这么多东西?” “你怎么跟查户口的似的?东西是一个朋友给我的,他咋弄的,我也不清楚!反正能挣多少钱,你心里也有数,危险系数你也明白,你要不干,我就再问问别人!”我缓缓说道。 不是我 不跟水水说实话,主要是李浩不想让别人知道,他干的是“扒活”,要不也不会避开老仙,第二天才单独跟我说这事儿。所以不管是出于朋友关系,还是道义关系,我都不能大嘴巴,逮谁跟谁提李浩的事儿。 这是做人的规矩,在社会上玩你可以无耻,但不能没规矩,瞎鸡巴干,很容易得罪人,也很容易莫名其妙被人下绊子。 “我倒真认识一个,倒腾冰的,但他也没一口吃这么多的本钱,估计得把东西放他那儿代卖!你看行不行?”李水水问道。 我沉默了一下,想了半天,反问道:“不能拿东西跑了吧?” “跑他肯定跑不了,我就不信三四万块钱的东西,他连家都能不要了!不过,可能时间得慢点!他下面吃货的人都有数,一次性整出去,估计不太可能!”李水水解释了一句。 “行,那就这样吧!”我考虑了一下,感觉这是能把东西整出去的唯一办法,所以只能点头答应。 二十分钟以后,李水水付了帐,夹着烟出门打了个车就走了。 …… 晚上,十点多。 名为“今晚有趴”的慢摇吧里,一个梳着尖头,穿着一身白色紧身西服的二十岁左右青年,站在领舞台上,身体有节奏的前后摇晃着,冲下面的姑娘大声喊道:“你们从那个角度,能看到什么?” “呦吼!鸡巴!” “小鸡巴!” 舞池下面的姑娘,全都16、7岁的少女,打扮暴漏且另类,语言十分夸张,以丑为美四个字,在这些所谓的下一代身上,体现的淋淋尽致。 “美女们,举起你的手臂,越过头顶,撅起你们性感的小屁股,随着音乐节奏,走进今晚有趴,拉响你们青春最后的警报!嘿嘿嘿……!”dj声音低沉着高喊。 “1、2、3、4!”舞池一二百人,震耳欲聋地喊道。 “呦吼!跟紧节奏,再来一遍!” “1、2、3、4!” 舞池再次沸腾。 “踏踏踏!” 就在这时,舞池内走进来,三个人,两个人身材壮硕,头发剃得很短,有棱有角的上半身套着纯棉的黑色t恤,眼睛眯着在舞池打量着,一看就不是好鸟。 而他们身前还站着一个瘦不拉几,穿着绑腿裤子的20岁左右青年,这个青年在舞池里扫了一圈,指着领舞台上那个穿着白色西 服,梳着尖头,还他妈摇头尾巴晃的“社会年轻人”说道:“光哥,就是他卖我的东西!” “你给他打电话!就说东西不错,还想拿点,让他来外面跟你交易!”其中一个壮硕汉子,趴在青年耳边,淡淡的说了一句。 “行!”青年连忙点头。 随后两个汉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二十分钟以后,今夜有趴门外,白西服小伙和那个给他打电话的青年,搂脖子抱腰的走了出来。 “你这东西真不错,没兑东西!”青年恭维的说了一句。 “那必须滴!这他妈都是限量版,不是熟人,我都不卖的!”白西服洋洋自得地说道。 “那我要想买点咋整?”突然两人身后传来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刷刷!” 二人同时回头,那个自称买冰的青年,毫不犹豫的后退了几步,白西服一愣,抬腿就要跑。 “蓬!” 壮汉抬起大脚丫子,粗暴的踹在白西服小伙的后背,白西服小伙脚下不稳,咕咚咕咚的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吱嘎!” 一台捷达正好停在白西服小伙的旁边,后座车门子打开,在台阶上的壮汉,迈着大步走了下来,抓着白西服小伙的尖头,跟拎小鸡似的,直接塞进了车里。 “你的!”壮汉上车以后,直接从车里扔出了五百块钱,自称买冰的青年,谄媚的笑着,连连点头,一边喊着谢谢光哥,一边弯腰捡钱…… …… 半个小时以后,某车库里。 “咕噜噜!” 一个剃着光头,五大三粗的汉子,额头冒着细密的汗珠,一手拿着打火机,一手端着冰壶,一口气足足吸了将近一分钟,随后咣当一声靠在椅背上,吐出一口浓雾的白烟,随后舔着嘴唇说了一句:“操,就是我的东西,对味!” “大哥……大哥……这东西真是我朋友给我的……!”白西服小伙跪在地上,看着满脸横肉的汉子,浑身直突突地说道。 “啪!” 汉子直接从包里掏出一万块钱,扔在地上,随后开门见山地说道:“冰给你了,一万块钱也给你了,你把偷走的那个手机还我,咱啥事儿都没有!” 第35章 罪恶的仓库! 我们这个圈子里,有两种人不受待见,也不能称为是在社会上玩的,第一种就是小偷小摸的,这种是指什么钱都拿,别管是你着急救命的钱,还是给孩子上学的钱,只要让这帮人盯上,肯定就偷你的。 但李浩它属于大偷,偷的方法有技术含量,而且他不偷条件次的,不偷路上行人,大部分都是先踩点,偷一些钱来的也不那么干净的人,只要是偷那他妈就别嚷着自己是侠盗。 这社会哪还有大侠?只不过李浩干的还算有底线。 还有一种人,就是小倒腾毒品的,圈子排斥他们,不是因为他们的职业有问题,而是这帮人几乎没啥底线,大部分的人都跟缉毒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今天有可能俩人还好的可以共用一个媳妇,明天他妈的有可能,就为了两千块的“点子”钱,把你点了。 白西服青年,将软骨头的特点表现到了极致,光头男也没打他,也没踢他,他自己把事儿一股脑全说了。 “大哥……这东西……真不是我的,我就小倒腾那有本钱进这么多货?……他就是放这儿代卖,我在中间扣点缝子而已!”白西服青年极力解释到。 “他给你多少?”光头男皱了皱眉,蹲在地上,随口问了一句。 “他就给了我一个烟盒!能有十克多一点!”白西服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句。 “谁给你的,叫啥,家住哪儿?”光头男紧跟着问道。 “叫李水水,家在铁路街住!”白西服脱口而出。 “也社会上玩的么?”光头男皱眉问道。 “算是,不过混的挺篮子,跟您肯定比不了!” “蓬!” 光头男猛然站起,一脚撅在他脸上,骂了一句:“你这嘴不好!明天缝上吧!” “……!”白西服捂着哗哗淌血的嘴唇子,没敢吱声。 “来,光子,你俩出来!” 光头男指着两个壮汉说了一句,率先走出了车库,后面俩人迈步跟了出去。 …… 月光下,三人站在车库门口,小声嘀咕了起来。 “光子,那个电话对我挺重要,必须得整回来!你俩铁路街走一趟!”光头男叫刘成武,干的买卖很惊悚,这人的心态也很惊悚。 “行!我俩过去看看!”叫光子的壮汉答应了一句。 “注意点!”刘成武在后面盯住了一声。 “没事儿!” 说着,光子摆了摆手,和另一人借着小路匆匆而去。 这俩人离开了小区附近,开着捷达刚走,不远处街角停着的一台别克子弹头里,两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眼睛一亮,副驾驶的人,拿起电话就拨通了过去:“米队,刘成武手下那俩人走了!跟不跟着?” “不用管!盯住刘成武别动就行!”电话里的声音沉默了一下,快速回道。 “明白!” “嗯,俩小时以后,我让人换你们!” 说着,双方结束了通话。 市局刑警队里,二队队长米忠国,坐在专案室里,跟一帮大烟鬼,在谈论案情,大家挺痛苦,都摸不清一号嫌疑人刘成武,不抓紧时间干正事儿,在这儿东一狼锤西一棒子的搞什么。 “刘成武是不是惊了?”有人问。 “惊了他就跑了,应该不是!”米忠国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 “那他不交易等啥呢?”又有人问。 “不知道!”米忠国也有点想不通,再次摇头,冲着下面的一人问道:“内线那边有信儿了么?!” “咱这摸不清状况,我也不敢联系他,不过他给我回了一次信,就说交易延迟,具体情况不明!”下面的人回答。 米忠国点了点头,沉思了起来。 …… 第二日一早,旭日东升。 跟媳妇在小旅店,折腾了一宿的李水水,精神萎靡,裤裆萎靡的奔着家走去,路过早餐摊,他买了一盒豆浆,两根油条,一边走着,一边吃着,心情还不错。 家门口,光子和他同伴已经蹲了一宿,困的直流鼻涕,打着哈欠,刚想放弃,就看到李水水摇摇晃晃的走了回来,二人眼睛放光,上下打量了李水水一番,体貌特征,穿着打扮,基本吻合白西服的“供述”。 二条狼狗顿时一阵激动,荷尔蒙霎时间分泌,没有对白,没有废话,推开车门,就奔着水水走去。 李水水也注意到了两人,刚开始以为是路人,当对方总不怀好意的盯着他的时候,顿时感觉不对,故意改变路线,往胡同里扎了一下,两人依旧紧跟着过来。 “嗖!” 李水水一点没犹豫,回头将手里的豆浆扔了过去,二话不说抬腿就跑。 “唰!” 军匕从光子兜里 掏了出来,一按按钮,刀刃啪的一声弹了出来。 “你回去开车!我干他!”光子扭头冲另一人说了一句,大步追了上去。 初晨的朝阳下,狭窄的胡同里,一场因为盗窃发生的血案,就此拉开序幕! 二人相互追逐了不到五十米,李水水就有点脱力了,昨晚折腾了一宿,干了一宿体力活,两腿不跑都他妈直哆嗦,更何况被人追杀的紧张情况下! “噗通!” 转了个急弯,李水水没控制好身体的重心,斜着滑道在小坡上,紧随其后光子赶来,李水水毫不犹豫的掏出腰间掰子,二人短兵相接,发了极端时间内的碰触! “蓬!” 光子抬腿一脚踹在了李水水的肩膀上! “噗嗤!” 李水水扬手一刀,扎在光子小腿上! “嗷!” 光子咬牙叫了一声,眼睛通红,甩腿横着轮在李水水的脑袋上,竖着军匕,对着李水水的手掌,猛然刺下一刀,李水水本能一收手! “噗!” 光子极其生猛,紧随其后的一刀扎在李水水的大腿根,随后攥着军匕柄,还左右转了一下,鲜血顺着血槽泚泚往外冒着,李水水大腿胀痛,直挺挺躺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光子粗鲁的拔下小腿上的掰子,一把薅起李水水的头发,咬牙切齿地骂道:“在动,整死你,信不?” “哥们,啥仇啥怨啊?!”李水水咬牙问道。 “回头细聊!”光子咧嘴怪笑了一下,拽起李水水就往胡同里走去。 …… 四十多分钟以后,捷达再次回到了那个小区,光子和同伴,架着李水水回到了车库。 于此同时。 蹲坑的警察,也看见了这一幕,主要看见了李水水被鲜血浸湿的大腿。 “米队,情况有点不对啊!”蹲坑的警察,又拨通了米忠国的电话。 “怎么不对了?” “刘成武让他手下的那俩人,整个孩子回来了,身上还他妈有血,他要干啥啊?”蹲坑的警察说了一句。 “……!”一夜没睡的米队,揉着脑袋上的太阳穴,皱着眉头点了根烟,回了一句:“买个早餐,就坐他门口吃,听听里面啥动静!” “有点明显吧?” “明显也没办法啊 ,咱也不知道刘成武带回来的是什么人!万一弄出点事儿,谁都兜不住!你先观察着,我一会就带人过去,跟他耗不起了,不行今天就办他!”米忠国干脆利落地说道。 “明白!” 说着二人挂断了电话。 …… 车库内,一点阳光都没有,但吊灯依旧很亮,刘成武都快急死了,电话丢了两天了,上面下面都联系不到,眼瞅着的生意就要黄了,没钱怎么抽冰,没钱怎么养小蜜? 想到这里,刘成武有点精神失常的节奏了。 “手机呢?”刘成武嘴角肌肉抽动,不法的小眼睛,冷冷的盯着李水水问道。 “什么手机?”李水水被按在地上,苍白的脸颊沾满了灰尘,抬头问道。 “跟我装隔壁吴老二,是不?”刘成武眯眼问道。 “货是我朋友给我的!”李水水回了一句。 “咣咣咣!” 刘成武听到这话,疯了一样的从地上窜起来,对着空着的油漆桶,连续猛踹了好几脚,焦躁地喊道:“又他妈是朋友?就鸡巴一百来克的东西,你们这是转几手卖啊!” 白西服捂着脸蛋子,眨着可爱的大眼睛,吓的花枝乱颤。 李水水斜眼看着刘成武,也没敢说话。 “呼呼!” 刘成武钢筋一般的手指头,捂着额头,连劝了自己n遍,成大事者,遇事儿要沉着冷静,随后转头,抬腿猛然两脚踹在李水水身上,骂着问道:“操你妈,那个朋友,住在哪儿!” “大……大哥……东西我们拿了,咋说也是我们不对,不过一共就一百来克,撑死值四五万块钱,咱谁整死谁都犯不上,我家你知道,你放我回去,我把东西要回来,还给你,你要是在有气,我们再凑点钱给你,行不?”李水水被踹的快背过气去,调整了半天,语气认真地说道。 “我他妈要那点东西干啥!我要手机,手机懂么?”连续抽了两三天的冰的刘成武,说话有点撕心裂肺的,不像正常人。 “我真不知道,你说的手机是啥!” “那你说告诉我,你朋友在哪儿!快点滴!”刘成武暴躁地喊道。 李水水咬牙看着刘成武,脸上表情开始挣扎起来。 第36章 阴差阳错 狭窄矮小的车库里,不通风,棚顶吊着的大灯,像烤箱一般散发着高温。屋内三个凶神恶煞的汉子,还有一个,一副甘愿被爆菊,也不想挨揍的白西服,气氛很是诡异。 “滴答滴答!” 豆大的汗珠,从李水水的鬓角滑落,刘成武询问我的住址,让李水水在思考,到底是出卖我呢,还是出卖我呢! “咋地!这点逼事儿,你还得心算一下啊?!”刘成武皱眉说道。 “大哥……那是我发小!”李水水咬牙回了一句。 “操,弟儿,谈友情呐?这时候你还跟我谈发小?我看就是没给你收拾好!”刘成武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水水,惊愕的说了一句,随后立马摆了摆手,烦躁的冲着光子二人说道:“麻溜告诉告诉他!有友情的人,挨揍疼不疼!” “妥了!”光子立马点头。 “十分钟以后,我要观察他,心里防线崩溃的最深处!”刘成武二逼逼的说了一句,迈步就要往外走。 “等等!” 就在这时,李水水忍着大腿的疼痛,扯脖子喊了一句。 “咋地?不提发小的事儿了呗?”刘成武目光阴霾的回头问道。 “不是,大哥,你听我说,你是不是就要手机?不整睚眦报复的事儿?”李水水此时大腿还在冒着血,面对三个精神有点失常,随时掏刀就可能往下捅的壮汉,并没有吓的跟白西服一样,反而挺冷静的问了一句。 “报复你个小崽子干啥,你啥鸡巴意思,赶紧说!”刘成武背手,有点烦地问道。 “大哥,在外面玩,玩的就是个脸!混的就是个有里有面!我是个小篮子没错,但小篮子也得有点底线,对不?”李水水舔着嘴唇问道。 “呵呵!”刘成武看着李水水,略微愣了一下,笑了笑没接话。 “话说白了,我不信你能整死我,不是没魄力,是没那个必要!给我东西的,是我好哥们,我不可能卖他。这样你看行不行,我给我哥们打个电话,我让他把手机放个地方,他放完告诉我地点,然后你让去取,如果东西没问题,你再放我走,行不?”李水水在这种环境下,依然想出了两头都不得罪的办法,所以这种人的未来,一旦腾飞,那任他遨游的就是广阔的天空! “你这孩子有点样,比那些天天就知道操逼的小崽子,强那么一丢丢。就冲你这个劲儿,东西还我,咱啥事儿都没有!”刘成武略微考虑了一 下,点头答应。 “大哥,电话在我兜里!”李水水快速说道。 “别整没用的,听见没!”光子打了个预防针,将李水水兜里的电话,掏了出来。 李水水费力的坐在地上,拨通了我的手机,语速极快但又清晰的把自己情况介绍完,并且一再叮嘱我,千万把冰也带上,然后和我结束了通话,二话不说直接将手机交给了光子。 “大哥,电话打完了,我朋友现在就找地方,放东西!”李水水抬头看着刘成武说道。 “抽一根吧!”刘成武面无表情的从兜里掏出一盒三五,扔在了地上,随口说了一句。 “谢谢!”李水水沉默了一下,还是没抓那盒烟,坐在地上冷冷的看着白西服,沉默了好久,指着他骂道:“操你妈,这事儿完了以后,你可以搬家了!” “水水,我也迫不得已!”白西服挺委屈。 “你那个逼嘴,早晚得让人缝上!”李水水看不出有多生气,只是轻声细语的回了一句。 …… 我家,院子里。 正闲着没事儿,坐在院子里,一边玩手机的俄罗斯方块,一边撩拨马小优的我,接完李水水的电话,腿肚子都哆嗦了。 小心,小心,再小心,还是他妈的出事儿了! 人要倒霉,就会出现怎么做都不对的情况,麻烦总喜欢扎堆,欺负一个人。最近几年我一直没跳出这个怪圈,烦心事儿一件接一件的处理着。 水水就跟我说了两句话。 第一,南南,冰出事儿了,我在一个大哥这儿! 第二,大哥跟我谈的挺好,你不用惦记,找个地方把人家的东西放好,大哥派人过去取! 这两句话很委婉,但又透给我很多信息。首先,李水水没卖我,这是肯定的,要不也不会让我自己挑地方放东西;第二点,李水水在告诉我,他说话很不方便,自己肯定是被限制住了,让我最好别通过法律途径解决。 此时,我心里挺感动,真的挺感动,李水水没卖我这事儿,让我打心底里泛着意外!短暂挣扎了一下,我决定不跟李浩打招呼,直接把东西还回去! 因为现在再找李浩,太麻烦,这中间李水水肯定不好受,他这么对我,我不想让他不好受,所以货的事儿,我只能以后再跟李浩解释,大不了我赔他钱就完了。 想到这里,我掉头钻进屋里, 穿好衣服,拿起那个崭新的伯爵手机,随后匆匆赶出了门。 我先跑着去了李水水的家,他已经告诉我,东西让他藏在了哪儿,他爸妈我都认识,简单打了个招呼,我直接钻进了李水水的房间,从床板子底下,翻出了那一条三五“烟”。 “小兔崽子,我家水水呢?” 李水水的爸爸坐在院子中间,正在摘豆角,他脸色通红,说话声音特大,一看下午就没少喝。 “不知道!” “看见他让他回来吃饭!” “知道啦!”我匆忙答了两声。 “别鸡巴瞎得瑟,让我知道,收拾你们!”他又补充了一句。 我没扯他,拿着东西直接跑出了院子,到了正街上,拦了一辆出租车。坐上去以后,我想了一下,冲着司机说道:“师傅,去第二职高正门!” “妥了!”师傅答应了一声,开车就走了。 二十分钟以后,我到了第二职高,找了个垃圾箱,随手就将烟和手机扔了进去。走远了两百米,我拿着ut斯达康,就要拨回李水水的电话,但一打开才发现,小灵通没电了! 玩俄罗斯方块玩的! 我连续重启了两次,想要拨回李水水的电话,但都是刚拨出去,电话就关机。 “操!” 我烦躁的骂了一句,站在马路牙子上,沉默了一秒,二话没说,再次走到那个垃圾桶旁边,四周扫了一眼,又飞快的掏出了那个手机。 开机以后,我使劲儿回想着李水水的手机号码,随后在键盘上按出了一组数字,略微停顿了一下,我手指搭在发射键上,就要按下去。 “嘀铃铃!” 就在这时,伯爵手机的铃声响起,我愣了一下,毫不犹豫的接了起来。 “喂!”我声音略带颤抖。 “电话怎么关机呢?”对面一个无比沙哑的声音响起。 “没……没电了!”我咽了口唾沫,结巴的回了一句。 “我他妈还以为你跑路了呢,为了跟你通话,我还得雇个人,不停的打!呵呵!”电话里的声音,阴阳怪气地说道。 “没……没有!” “东西整好了么?”对方沉默了一下,皱眉问道。 “整好了!在第二职高这儿!”我咬牙回答道。 “会做买卖么?我可能去 找你么?你来找我,地址我给你发过去,就这样!”电话里的声音,说一句就要挂断电话。 “不是……咱们不是不见面么?”我皱眉问道。 “老弟,亲兄弟都有因为娘们干起来的!不见你一面,我知道你长几根头发,几个心眼啊?生意只能这么做,你要不来,电话卡你直接撅了,咱就当个彼此生命中的过客,说声再见拜拜吧!” 我咬着嘴唇,脑中回想起李水水的面孔,想起纯真无邪的童年时光,我们一起趴在煤堆上打闹的场景,犹豫了好久,点头说了一句:“行,我去!” “呵呵,等地址吧!”说着,对方挂断了电话。 我站在马路上,吧唧吧唧裹着烟,焦躁而又忐忑的心里,突然冒出个想法,今天如果能过了这关,我就不混了。 四十分钟以后,仓库里。 “嘟嘟,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李水水的电话放着免提,攥在刘成武手里,客服机械的声音,传遍了狭窄车库。 “你这发小,似乎不太讲究啊!咋关机了呢?”刘成武抿着嘴冲李水水问道。 “应该不能,咱们再等等,他肯定能打电话过来!”李水水此时也有点慌了。 “四十分钟,安个tnt炸药都完事儿了,他怎么还没信呢?”刘成武阴着脸,轻声细语地问道。 “他肯定遇到什么事儿了!大哥,你信我的,再等五分钟!”李水水恳求着说道。 “我等的牛喇叭花都开了又开滴,我还等你奶奶个逼!你很不诚实,我烦了!”刘成武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摆手冲着光子喊道:“他那个朋友肯定是跑了,这逼没用了,处理了,我晚上回一趟河南!” “蓬!” 光子掏出军匕,一把按住了李水水的脑袋。 “向南,我操你血奶奶!我李水水对你差事儿么!你这么坑我!”李水水眼睛通红,疯了一样的咒骂道。当刀尖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他突然喊了一声:“别扎!我知道,我知道向南他爹在哪儿,你们抓他,向南肯定回来!” 刘成武收住脚步,回头看向了李水水。 第37章 米忠国出手! 刘成武收住脚步,冷冷的看着李水水说道:“武哥很善良,但你不能拿武哥当傻子,明白不?” 李水水咬着牙,刀尖就扎在大脖子上,咬着嘴唇看着刘成武,点了点头说道:“明……明白!” “那你告诉武哥,那个什么向南的爹在哪儿!”刘成武眨眼问道。 “在!”李水水大脑极速运转,开始拉着长音,内心还在犹豫。 “攮他!”刘成武干净利落地说道。 “别攮!别囊!”感觉刀尖好像插在脖子里的李水水,高声喊道:“在派出所!对,他爸在派出所!” 刘成武听到这话顿时愣住,无知的小眼神,有一种被戏弄过后的疯狂,往前迈了一步,就要亲自动手。 “他爸不是警察!是派出所臭帮忙的,大哥,我说的是真的!不在编,臭帮忙的!荣市派出所!”李水水咬牙闭上眼睛,浑身被汗水浸透,语速极快地喊道。 刘成武手里接过光子的军刺,脸上的表情很挣扎的看着李水水,一时间有些犹豫,考虑着回一趟河南重新获得联系方式太费劲,要不要再信一次李水水。 “大哥,大哥他撒谎,我听说过他那个向南,他爸就是个烂赌鬼!前段时间听说被砍了!” 就在这关键时刻,白西服突然喊了一句! “蓬!” 李水水听到这话,脑袋咣当一声砸在地上,口中呢喃的嘀咕了一句:“完了!” “操你妈!”刘成武一声怒喝,攥着军刺就往下一扎,李水水本能的闪躲了一下。 “噗!” 刀尖破入身体的声音响起,一股子鲜血,直接喷射在李水水的侧脸上! “咣,咣当!” 同时车库的卷帘门,猛然震颤了起来,响声很大,刘成武和光子,还有另一人扭头看向了门口。 “光子!拿枪,有人来了!”刘成武声音霎时提高了几倍,往后退着喊道。 光子一转身,奔着脚丫子旁边的纸壳箱子里掏去! “蓬蓬!” 两声闷响过后,卷帘门瞬间被抬起,光子此时刚端起一把五连发。 “哗啦啦!” 门外两组,十个武警,直接将门口堵死。 “别动,抱头!”米忠国穿着防弹衣,撸动了一下手枪的套筒,冲着屋内喊道。 “大哥,咋咋整!”光子看着门外数不清的警察,有点慌的冲着刘成武喊道。 “放下枪!”米忠国再次喊了一句。 “别他妈进来,我手里有人质!”跟光子一起的那个壮汉,攥着刀大声喊了一句。 没有鸡巴什么谈判专家介入的流程,武警队长一个向前的手势过后,第一排第一个位置的武警,直接扣动了扳机! “亢!” 子弹咆哮着飞出,高速旋转过后,直接崩在壮汉的左侧的大腿上! “蓬!” 一声闷响,攥着刀的汉子,直接被撂倒! “都心里没逼数,是不?放下枪!要不他妈全给你们干在这!”米忠国再次呵斥了一句。 光子一听这话,这回也不问着大哥咋整了,因为“大哥”在看到攥着刀的汉子被崩倒以后,第一时间就抱头蹲下了,自己再鸡巴反抗就有点缺心眼了,所以光子果断扔掉五连发,姿势标准的蹲在了地上。 “呼啦啦!” 武警一瞬间冲入,咣咣几脚将刘成武和光子踹到在地,随后众人一拥而上,将二人胳膊掰的噼里啪啦直响,看着都疼的给戴上了手铐子。 “刘成武,是不?”米忠国弯腰拽着武哥的头发问道。 “怎地?”刘成武此时脑袋斜着,呈四十五度角仰望着米忠国,虽然脸上全他妈是泥土,胳膊也被掰的快变形了,但眼中全是英雄要就义似的洒脱和倔强,大哥风度依旧,就这个范儿,你不服都不行。 “还鸡巴装呢?盯你多少时间了,知道不?”米忠国指着刘成武鼻子,淡淡的说了一句。 “那你费心了!”刘成武咬牙回了一句。 “呵呵!”米忠国笑了笑,摆手说了一句:“都整走!” “米队,这孩子肩胛骨挨了一刀!伤动脉了!”随行法医喊道。 “赶紧送医院!小王,你马上让医生就位,务必保证嫌疑人,第一时间得到救治!”米忠国此时以为李水水,也是刘成武案子中的参与人员。 “给……给南南打电话……告诉他别跑了!”李水水意识模糊,躺在担架上,还声音微弱的说了一句。 …… 另一头,我已经到了某著名笑星,开的某二人转大舞台的门口,此时二人转已经开场,我买了张票,顺着大门就走了进去。 “喂,我到了!” 我拿着伯爵手机,回拨了刚才打过来的那个电话,开门见山地说道。 “你自己?”电话里的那个声音,再次响起。 “对!”我回了一句。 “你往二楼走!”对方说了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到了这里以后,反而心里放宽了几分,因为二人转会场,工作人员加上顾客,起码不下五百人,就是他妈对伙是白宝山,我也不信他敢在这地方整死我。 想到这里,我满头是汗的攥着手机,过了保安卡,在狭窄的过道里推搡着人群,一步步往前挪着。 “嘀铃铃!” 就在这时,我手中的伯爵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操!别他妈挤了!晚看一会,能得癌啊!”我皱着眉头,使劲推了一把前面扭扭哒哒的老娘们,费力的抬起胳膊,接起了手机问道:“怎么了?” “进会场了么?”对方问道。 “进了!进了!刚过保安卡!”我快速回到。 “人太多,你喊声‘好!’”对方冷冷地说道。 “……!”我看着周围静悄悄看戏的人群,瞬间懵了地问道:“人家唱丧曲,我喊好,好么?” “都喊好,我还用你喊么?” 我听到这话,一咬牙,鼓起腮帮子,脑袋差点没插到裤裆里,闭着眼睛喊了声。 “好,唱得好!” 一声破锣嗓子,瞬间吸引了无数目光,我眼睛离了个缝,发现所有人看我的目光,都泛着迷茫和不解,他们实在不知道,所谓的好点在哪里。 “二楼,003雅座!”对方说了一句,立马挂断了电话。 我听到他的话,猛然向二楼,连续扫了几圈。由于二楼人不多,再加上003雅座比较靠前,我第二眼就扫到了这个位置。雅座上模模糊糊有两个人影,灯光太暗,我看不清面容,但能看到其中有一个人,似乎往楼下,冲我摆了摆手。 我没再犹豫,从狭窄的过道,开始往外挤,好不容易挤到头,我拽着外部楼梯,就往二楼跑去,很快我到了003雅座的位置,但扫了一眼以后,彻底傻逼了! 003雅座桌面上,放着半壶茶水,壶口还冒着热气,一碟瓜子,一碟花生,吃的很干净,瓜子皮都整齐的放在垃圾盘里,没有一点外漏,但是坐上却没有人。 “嘀铃铃!” 就在这时,我手里的电话再次响起。 “喂,人呢?”我被耍的有点恼火了,语气挺冲地问道。 “面见过了,等我电话吧!”对方淡淡的说了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目瞪口呆了一会,快速回拨了过去,却发现对方已经关机! “蓬!” 没来由一阵烦躁的我,抬腿一脚踹在桌子上,恶狠狠地骂道:“就他妈还个手机!你整滴跟拉登和萨达姆接头似的,干你爹篮子!” “呼呼!” 喘着粗气,我平复了一下,没准备再等他联系,而是直接在伯爵手机上,按下了李水水的电话! “嘟嘟……嘟嘟!” 一阵忙音响起,过了十多秒,电话被接通,我喜出望外开门见山地说道:“大哥!因为这点事儿,我来回也没少折腾,差不多咱们就见一面,聊聊呗!” “你谁啊?”米忠国有点懵的问了一句。 “你说我谁!?大哥,咱就别装傻了,行么?!你让刚才接电话那个哥哥,接电话,我跟他说!”我皱眉说道。 另一头的米忠国,听到我的话,顿时一愣,舔了舔嘴唇,顺着我的话问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刚才打过电话是吧?” “……你说呢?” “呵呵!”米忠国没挑起话头,皱着眉头笑了笑,拿开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个陌生的号码。 “咱能不能今天就把这事儿处理了?”我再问道。 “行啊!”米忠国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句。 “你回来吧,我还在这儿!我知道你没走远!”我快速说道。 “别了,你还是来找我吧,我在公安医院旁边的星星仓买门口!”米忠国快速说完,脸色凝重的听着电话里的声。 “行,你等我吧!”我咬牙回了一句。 “啪!” 米忠国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后在车里拿起对讲机喊道:“小王,你马上去公安医院旁边的星星仓买,还有一个人,刚才跟刘成武这帮人联系了,估计是同伙,你来我车里取电话,然后跟他联系,多余的话别说,如果来了,直接给人扣住!” 第38章 来龙去脉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我就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公安医院附近。下车以后,我躲在一个胡同里,看着挺冷清的街道,拨通了李水水的手机。 “喂,我到这儿了!”我拿着电话说了一句。 “我这放眼四顾滴,也没瞧见你啊!” “那我也没瞧见你啊!”我咬牙回了一句。 “呵呵!”刑警队的小王,严格按照米队指示,没法接的话,就他妈“呵呵”,既有深度,又让对方摸不清,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啊。 “大哥,咱在公安医院门口见吧!”我试探着问道。 “呵呵……!” 我听着他的怪笑,心里烦的不行,沉默了一下,直接回道:“五分钟以后,我到星星仓买!” “呵呵,好!”小王加了个好字,轻飘飘的挂断了电话。 我顺着街道,迈步就往公安医院方向走,但刚走没两步,我四处打量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挺黑的自行车车棚子,站在这个车棚子旁边,我略微愣了一下,灵机一动,抬腿翻过栅栏就跳了进去。 …… 五分钟以后,我行色匆匆的跳出了车棚,脚步放快的奔着公安医院走去。我市公安医院的位置,在一个桥底下,正门有三个岔口,路口比较复杂。 但这对我没啥用,因为我已经拉下心,不见到对方,绝对是不走的!来到星星仓买门口,我想买盒烟,才发现兜里已经没钱了,扭头扫了一眼,旁边有个烤地瓜的老汉,此时没什么生意,他仰脖正在吞云吐雾。 “大爷,给根烟抽呗?”我上前说了一句。 他扭头看了看我,撇嘴说道:“混社会的没烟抽,管烤地瓜的要?呵呵,你们玩的能再非主流点么?” “你咋知道,我是混社会的?”我有点好奇地问道。 “一到这个点,全市的小年轻,被砍的,挨砍的,都往这凑,真不知道一天天图个什么劲儿。明天不在这儿干了,换地方,不挣钱!净他妈发烟了!”老汉说了一句,随手扔出一盒,我们这儿已经很难见到的红梅,然后不再说话。 我也不知道是啥滋味的接过烟盒,打开一看,里面就一根,拿出烟,我在鼻子上闻了闻,尴尬的发现自己连火都没有。 得,别因为个火,再挨一通数落,我顺手将烟别在了耳朵上,准备继续等待。 “啪!” 不到两分 钟,我左侧肩膀一沉,猛然扭头一看,一个大夏天穿着夹克衫,头发一股馊味的汉子,伸出铁钳一般的手掌,抓在了我的肩膀上。 “说瞧不见我的那个,是你不?”他笑着问道。 我愣了一下,有点讶异他的造型,但还是点头回了一句:“对,是我!” “那就没错了,走一趟吧!”他左手拽着我的肩膀,右拳突然往我肚子上一顶,右腿粗暴的一扫。 “噗通!” 我双腿瞬间腾空,直接砸在了地面上。 “大哥,不说好友好商谈的么?这干啥啊?”我摔的迷迷糊糊地喊道。 “呵呵,换个地方,咱继续谈!”小王从腰间拽下闪亮的手铐子,右腿膝盖压着我的后背,将我手腕拷上。 “警察?”我惊愕的出言问道。 “呵呵!”小王今天算是跟这俩字干上了,双手一用力,将我拽起来,冲着远处的三菱吉普摆手喊道:“这儿呢,整住了!” “唰!” 远处一台静止的三菱,突然发动,直接开到了马路牙子旁边,车里司机探头看了我一眼,笑着说道:“呵呵,这批人岁数挺小啊!” “是啊,我们的对手越来越年轻了!”小王没来由的感叹了一声,直接给我扔进了吉普后座,随后司机踩着油门,推上档,我直接被带走了。 “唉……晃悠来,晃悠去,我算你就不是好得瑟!”看着远去的吉普,烤地瓜的老汉,对着不足一米远的下水道,吐了口大黄痰,淡淡地说道。 …… 两个小时以后,刑警队办公区的会议室里,米忠国拿着卷宗和口供,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站在首位的位置,拿起茶缸子咕咚咕咚的整了两口。 “咋样?米队?”一群还在值夜班,忙碌着的刑警,停下手头的工作,抬头问道。 “到这儿了,我还能让他不张嘴么?”米忠国放下茶缸子,咧嘴一笑,显然也挺开心。 “刘成武撂了?”有人问道。 “那必须滴!”米忠国傲然回道。 “哈哈!” 会议室顿时一片欢声笑语,米忠国坐在首位,放好资料,等了三四分钟,随后咳嗽了两声,下面转瞬安静了下来。 “说两句昂!刘成武落网,3.11特大人体器官倒卖案,就算有了突破性的进展!下面说一下工作重点:刘成 武在河南也犯不少事儿,河南的同行们,肯定得给他引回去,不可能让刘成武在咱们这儿异地受审。小刘,你抓紧把他嘴里的干货掏干净,证据链做足,就是他被引回去,枪毙他的枪,也必须是咱们第一个开的!”米忠国严肃地说道。 “明白!” “刘成武此次来本市,是来进行交易的,他是中间人,上线下线要对缝,他在中间起到润滑油的作用,很关键!他有一部手机,是专门联系上线,下线的通讯工具,卡是临时账户,上线用快递给他发过来的,但两方人马并没有见过面,都是通过电话联系,不过现在有点意外。刘成武前几天在洗浴门口留宿,捷达车后备箱被撬开,里面丢了一百克冰毒,一部手机,冰毒的事儿可以先放一放,但手机必须要找到!因为下线的联系方式,也让刘成武存在了手机了,没有这个手机,案子的线索就断了!”米忠国慢条斯理的说完,停顿了一下,让大家消化了不到一分钟,继续补充道:“我刚才问了刘成武,偷他东西的人,就是车库被捅的那个李水水,和星星仓买门口刚被抓的那个向南,俩人一起干的!所以,我的思路是这样的!” 说着,米忠国站起身,拿起手里的劣质红外线,冲着背后错综人物关系板说道:“我们的内线,已经插在刘成武下线的队伍里,但对方见刘成武迟迟不准备交易,已经有点起疑,最近几天,内线已经断了联系,我估摸不一定是暴漏了,但肯定侧面说明了,这个团伙的高层已经有点惊了,弄不好就是要撤!所以交易迫在眉睫,我一会从那个叫向南的小孩手里要回手机!然后准备亲自扮演刘成武,同时联系上线下线,选择交易地点,随后给这个穷凶极恶的人体器官交易链,一举端了!” “等等,米队,现在我这里有个情况,比较特殊!” 就在这时,抓捕我的小王,突然抬头插了一句。 “怎么了?”米忠国皱着眉头,出言问道。 “我刚才初审了一下向南!他可能……跟刘成武的上线见过面了!”小王缓缓说道。 “什么??他们怎么会见面呢?”米忠国通红的眼神中,泛着不解,憋了半天才问了一句。 听到米忠国的问话,小王将了解的情况,跟在坐的众人交代了一下,大家都挺懵,都感觉这事儿有点寸。 “如果上线已经见到向南了,那再出人联系他,上线肯定会起疑!”坐在米忠国旁边的副队长,有点上火的插了一句。 “直接用电话约个地 方,人来了,一抓就完事儿了呗?”一个粗狂的汉子,有点没长大脑地说道。 “你扯淡呢?如果组织交易,上线下线肯定不会踩着点到,谁代替刘成武到场,都必须要留出单独与他们相处的时间!但现在上线已经见过这个叫向南的,整别人去肯定要露馅,干这么多年刑警,这点事儿你还不明白么?”米忠国皱眉回了一句。 “直接给刘成武装上定位,控制在可控范围内,让他自己去呢?”小刘提出建议。 “思路不对,现在不是电话和刘成武的事儿,是上线已经认识了向南,而不认识刘成武,明白么?”米忠国再次泼着冷水。 案子研究到这里,大家都挺沉默了。 “小王,你给我介绍一下向南的资料!”米忠国坐在原位上沉默了很久,突然开口说道。 “向南,男,汉族,二十岁,无正当职业,有前科,两年前因为一起流氓斗殴,和同伙错手将被害人郭某捅伤,送往医院路上,被害人死亡。检察院以伤害致死罪名,第七被告身份将向南起诉,判了半年拘役!”小王简洁地说道。 “怎么就判半年?” “他没动手,只是斗殴过后帮忙打的车!”小王回答。 “呵呵,吃锅烙了呗?”米忠国淡淡一笑,随后继续问道:“家庭背景怎么样?” “听说母亲不知道因为什么突然就走了,六七年都没信了,父亲是个烂赌鬼,前几天被砍了,正在住院!” “你给他提到我办公室,我跟他谈谈!”米忠国舔了舔嘴唇,喝了口茶水,拍板说道。 第39章 我是特勤! 米忠国是吃着汉堡,喝着九珍果珍在队长办公室,有一搭没一搭接待我的。 此时,我已经被提审过了一次,整件事情的大概,我已经在刚才的问答中,捋明白了,整来整去是我自己弄乌龙了,跟我在二人转剧院碰面的是刘成武的上线,而刘成武已经被这帮“丧心病狂”,好像铁人的阿sir给收拾了。 “贩毒一百来克,人不大,你胆儿不小啊,呵呵!”米忠国龇着沾着生菜叶的大板牙,随口说了一句。 “贩毒你得抓现行,我进来过,懂法!”我嘴硬的回了一句。 去星星仓买之前,我为了稳妥起见,已经把电话和冰毒藏在了车棚子里,本来是预防刘成武“穷凶极恶”折磨我的,没想到误打误撞,竟然躲过了贩毒判刑剧本里,最重要的一环。 “你那点屁事儿,也叫进来过?!明显是吃锅烙,让同案给坑了么!”米忠国撇嘴表示不屑。 “我朋友怎么样?”我忍着不停颤抖的手掌,装作无所谓的问了一句。 “肩胛骨挨了一刀,正抢救呢,结果不知道!”米忠国显然饿坏了,从我进屋已经吃了三个鸡腿堡了。 “哦!” 我应了一声,心里泛着深深的担忧,但又感觉米忠国审讯有点怪,自己也不知道该说啥,索性沉默了。 “明说了吧,你点儿不太好,无意中跟刘成武的上线见了面!现在案子卡在这儿了,找人替也不行,就得你也参与进来!干了,我权力下能批五千块钱特勤费,咋样,能警民合作一把不?”米忠国嘬着九珍果汁,直吧唧嘴的冲我问道。 他说完,我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不可置信的问了一句:“当卧底啊?” “不算卧底,不潜伏,人约出来就行!”米忠国回了一句。 “啥案子?” “人体器官贩卖!”米忠国略微沉默了一下,竟然没有隐瞒,直接开口说道。 “这电话都丢几天了,啥器官放到现在还能卖?”我有点不信的回了一句。 “活人交易,现杀现卖!”米忠国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说出的话,却让人感觉脖子后面冷飕飕的。 “不干!”我摇头,干脆无比的回了一句。 “不干判你!”米忠国嘴角抽动,掷地有声。 “凭啥判我?”我棱着眼珠子问道。 “凭车棚子里的 九十克毒品行么?跟个傻逼似的,往公安医院员工车棚子里藏,监控拍的清楚滴,你说这事儿你不去谁去?呵呵!”米忠国咧嘴一笑。 我被他噎的一句话说不出来,脑袋嗡嗡直响。 “贩毒得抓交易现行,这点上判你够呛,但非法持有妥妥够了,就你这细皮嫩肉的小伙,给你扔香坊鸭子圈呆三年,出来屁眼子不给你干零碎了,我算你夹的紧!”米忠国恶趣味的看着我,语言粗俗地说道。 “……!” 我额头噼里啪啦的滑着汗珠,低着头没吱声。 “你再研究研究!我去趟厕所!”米忠国说着站了起来。 “你他妈这么干违法,你知道么?”我看着他走,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紧张,脱口而出的说了一句。 “我干了十来年刑警了,我用你教我什么是违法么?”米忠国回头,淡淡的说了一句。 “我要死了,算啥?”我抬头看着他问道。 “烈士!”米忠国傲然回道。 我听着他的话,咬牙回了一句:“你真鸡巴能忽悠!” 两个小时以后,我离开了市局,米忠国陪我取出了伯爵手机,但却没找到冰毒。 车内。 “下面咋整?!”我坐在后座看着米忠国问道。 “我给你在公安医院旁边,安排了个招待所,开车的叫王冰,他和你住在一起!你什么都不用管,不要主动给上线打电话,如果他率先联系你,你正常接电话就行,但别提交易的事儿,等他提!”米忠国嘱咐了一句。 “然后呢?”我问。 “下线那边现在肯定急了,货都是活人,出不去就容易出事儿,你得安抚一下,这个电话里就存了俩号码,一个备注名是出,一个备注名是进,进的号码是下线的!”米忠国显然从刘成武那儿掏出来不少信息。 “我直接给他打电话么?!万一刘成武之前跟他通过话,或者见过面,那我不是漏了?”我心里还是忍不住突突地问道。 “刘成武确实跟下线通过一次电话!”米忠国回了一句。 “那我还玩个蛋?电话一打过去不就漏了!”我虽然嘴上骂着,但心中窃喜,感觉刘成武还是挺有正事儿的。 “你就说你是刘成武下面跑腿的!”米忠国简单的回了一句。 “他怎么可能因为一句话就相信我!” “对,确实不能相信你,所以,你今天晚上要主动联系他,以商谈交易流程为借口,跟他们碰一面,这样一进一出,信任就有了!剩下的就好办了!”米忠国出言解释了一句。 “……!”我瞬间傻眼。 十分钟以后,我拨通了那个进的电话。 “喂!哪位?”电话接通以后,一个明显跟人类有区别的阴森声音响起。 “8月十五出货!”我按照米忠国从刘成武口中,扣出来的暗号整了一句,不由暗叹,抗日战争还是给我们留下了不少的宝贵财富。 “你不是五子!”对方回答。 “武哥跟买家在一起呢,这点分量的货,我一样处理!”我进入角色,语气不急不慢地说道。 “那就他有空再联系我!”对方略微停顿了一下,就要挂断电话。 “武哥让我跟你谈一下交易流程,对对数!”我紧随其后地说道。 “就你自己?”对方愣了一下,出言问道。 “这事儿还用两个人么?” “呵呵,行,那你来吧!”电话里的声音,没有一点犹豫,直接答应了下来。 “在哪儿?” “一个小时以后,你到故乡大坝,第三个闸口上面,我让人过去接你!”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他咋说的?” 电话刚挂,米忠国就凑着脑袋过来问道。 “一个小时以后,故乡大坝!”我低着脑袋,依旧没从我已经是一个“卧底”的事实里走出来。 半个小时以后,我下了出租车,强装镇定的付着车钱。 “他们选的这个地方很空旷,目的就是怕有人跟踪,而且你身上我也不敢放什么设备,这是掉脑袋的买卖,他们肯定得对你检查的很细。但你别怕,这帮人贩子里,我有内线,实在不行,我们组织提前抓捕,给你托底!”坐在出租车驾驶位上的米忠国,一边找着零钱,一边低头说了一句。 “你有内线,还扯这犊子干啥,直接给他们堵死不就完了么!”我愣了一下,有点急眼地说道。 “这帮人精着呢,几个人一组,从不在一个地点藏匿,你抓一个,其他的就都惊了!他们跑了没事儿,我们还可以再抓,但他们手里那帮被拐卖的人,咋整?带是肯定不能带着,所以只能处理了!”米忠国递给我十块钱,声音嘶哑着说道。 “那 你内线是谁啊!先告诉我啊,我他妈也好知道哪个是战友!” “你不用认识他,他认识你就行!”米忠国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踩着油门开车就走了。 …… 晚上,11点三十分左右。 “轰隆隆!” 泛着雷霆一般声响,汹涌流动的松花江水,拍打着大坝,月光下我叼着烟,迎着江风,双手插兜的站在大坝上,鼻子发着浓重的呼吸。 我很紧张,万分紧张,但心里又跟有病似的,竟然莫名有点兴奋,那种对未知事物好奇的兴奋!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转眼我在大坝上已经站了,超过预定时间的二十分钟了,抬脚碾碎我扔在地上的第五个烟头,掏出兜里的伯爵手机,就拨通了过去。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电话里传来移动客服,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声音。 “操!” 我骂了一句,咬牙又打了一遍,还是关机。 是发现了什么不来了?还是谨慎的试探? 我脑子里闪现出这两个问题以后,面无表情的在原地转了一圈,迈着大步就顺着台阶往下走,眼睛在四周不停的瞟着,但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除了呼呼刮过如哨子一般响的大风以外,静的吓人。 下了台阶以后,我又等了五分钟左右,电话没响,也没有人出现,我决定不再等了,直接奔着大坝外围走去,准备打车归队。 夜晚,气温骤降,我抱着冰凉的肩膀,越过马路中央的隔离带,站在马路对面,就准备拦截出租车。 “咣当!” 就在这时,我周围突然发出一阵钢铁摩擦的声响,扭头扫了一眼,顿时愣住。 “来,这里!”一个黑漆漆的人脑袋,从马路牙子旁边的下水道爬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手电,冲我晃了晃。 我看着他,瞬间有一股想死的冲动,这他妈的都是什么怪物!土行孙么?接头方式还能再恶心点么? 这帮都他妈农村出来,穷凶极恶的匪徒,招实在太多了! 第40章 胆战心惊 井盖下面,我已经置身于干涸的下水道底下,对面是一个典型的农民式打扮的中年人,三十六七岁,略微有点驼背,穿着黑色跨栏背心,吊腿西裤,腰间没系腰带,拴着的是塑料绳,点睛之笔,是一双十块钱的黄胶鞋,整个人显得是那么复古与时尚。 “五子的人?”中年冲我问道。 “你说呢?!”我靠着狭窄且挂着酸臭垃圾的墙壁,仿若随意地说道:“我说你这有点夸张了吧?这他妈要下暴雨,咱俩还能出去么?” “杀人的买卖俺都干了,还在乎下雨么?”中年皱眉说了一句,随后用手电晃了我一下说道:“规矩懂么?” “什么规矩?”我愣了一下,看着他问道。 “去水,扒皮!”中年冷冷回答着。 我听他一说,手掌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脑门的冷汗再次流了下来。 “第一次干?”中年眉头再次紧皱。 “嗯,我跟武哥是亲戚!”我攥着拳头,谨小慎微的防备着他,随时准备贴身肉搏。 “衣服脱了!换上!”中年随手扔过来个黑色塑料袋子。 “什么意思!?”我捧着手里的黑塑料袋有点懵地问道。 “过一遍水,你安全,我也安全!”下水道里闷热,中年不停的擦着汗水。 我看着他沉默了半晌,没再废话,靠着墙壁就开始脱衣服。这时候我忽然有一种,内心仅存的尊严,也彻底被磨没的感觉,以前都说罪犯一旦进监狱那就不是人了,现在发现就是不进去,那也不见得就是人。 脱,自然就要脱干净。我一丝不挂的捂着裤裆,光着脚丫子站在鞋上,中年看了我一眼,伸手摸了摸我头发,又看了看我的口腔,挺客气的说了一句:“小兄弟,不好意思,拖家带口,用脑袋换点钱,不谨慎点不行!你把衣服换上吧!” “呵呵!”我冲他冷笑了一下,撕开黑色塑料袋子,就开始换衣服,很快,我也变成了一个农民的样子。 我自己的衣服,就挂在了下水道的梯子上,眼睛被系上了黑布,中年拽着我,开始在复杂的下水道晃悠,这里老鼠成群,气味难闻的几乎让人窒息。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可能是一步没动,就在原地晃悠,也可能是走了很远。 就当我即将忍受不了的时候,中年拽着我的双手,放在一棱一棱的梯子上说道:“往上爬! ” 几分钟以后,我的脑袋探出地面,肆意的吸允了一下周遭“新鲜”的空气,我突然有一种醉氧的感觉,脑袋晕晕乎乎的。 “蓬!蓬!” 我还没等享受一会,两条胳膊就被架住,他们使劲儿向上一提,我直接被拽上了地面,随后塞进了一台车里。 “有完没完?” 车子启动,我坐在原位上攥着拳头,声音冷冷地问道,车内一片寂静,没人搭话。 “放我下去!这买卖没法儿做了!我他妈给你们钱挣,还让你们祸祸着!有这道理么?!”我再次喊了一句,身体就开始挣扎了一下,随即两条手臂狠狠按住我,一个人突然说道:“大兄弟!俺们专业,你才安全,这点道理都不懂么?” “专业……!”我狂汗的重复了一句,不再搭话。 …… 又过了能有半个小时的时间,车突然停住,我双眼被蒙住看不清周遭情况,只能任由几人牵着,七拐八拐的走着。当我眼睛的黑布被掀开以后,一阵刺眼的光亮传来。 吊灯,上面全是围绕着飞舞的大蚊子和小咬,面前蹲着三个人,装束和之前接我来的那个中年差不多,正喝着啤酒,在玩着斗地主。 屋内空间很小,能有二十多平方,地上铺着纸壳子,看着破旧的军用被褥凌乱的放在上面,想来这应该是几人睡觉的地方,而他们的枕头也挺特别,就是垫着纸壳的砖头子。 我看到这副景象,突然有点不解,这帮人提着脑袋挣点钱,到底是为了啥?攒着么? “五子的兄弟?”坐在正中央位置的一个汉子,抬头扫了我一眼,低头继续出着扑克,声音不大地问道。 “堂兄弟!”我调整了一下呼吸,生硬的顶了一句。 “仨q带俩六!”汉子眨着貌似皎洁的目光,扫了一眼玩牌的两个同伴,呲牙说道:“这就是天了!能不能管上,管不上,我可出去了!” “你有点礼貌没?” 我眼珠子滴溜乱转的看着屋内的几人,咬着牙问了一句。 “你堂哥是五子?” 汉子看着正在沉思的两个牌友,依旧没抬头的问了一句。 “对!”我紧跟着回答。 “嗯,跟多长时间了?”汉子随口问道。 “第一次出来弄这事儿!”我回了一句,迈步走上前去,扒眼扫了一 下,最靠着我的这个打牌的中年,指着他手里的四个三说道:“不炸等啥呢!” “操,外面四个二还没下呢!”中年回头看了我一眼,扣了扣脚丫子,挺犹豫地说道。 “他还一把牌呢,四个二下来,他也不好打,外面跑不少连对,你不拦着,他两把牌甩没了,信我的,炸了!”我捅咕着说道。 “呵呵!?”领头的汉子,愣了一下,抬头再次扫了我一眼,笑着问道:“哎,五子的父母身体咋样了,不听说他妈得脑血栓了么?” “老妈去年去世了,老爹还在,但也半口气儿折腾,一到冬天就难熬!”我依旧看着下面中年的牌,想也没想的回了一句,伸手抽出两七,扔在牌面上喊道:“打对儿,看他咋出!” “老妈死了,谁伐送的?”领头的汉子再次问了一句。 我此刻精神完全紧绷着,我敢肯定领头汉子问的这些问题,他自己也不知道真实答案,而我参与这事儿时间太短,有些情况米忠国跟我说了,但有些情况我根本不知道。 给我安的这个身份也很操蛋,什么他妈的堂弟,只要是堂弟肯定对刘成武的家里有点了解,我要答不上来,那就是事儿! “他家儿女六七个,老妈都养了,谁能不掏钱,一起伐送的呗!”我解释完,冲着领头汉子说道:“该你出了!” “两八!”汉子出了两张牌,点了点头,颇为惆怅地说道:“哎,五子也不容易,家里没一个出息的,都靠着他,哎,他那个小闺女,谁带着呢?” “他家那兄弟几个不对付,我也不愿意问,谁知道他给闺女放谁那儿了!”我停顿了一下,脱口而出的回答了一句。 汉子听完这话,点头笑了笑,哗啦一声扔掉自己手里的牌,调皮地说道:“累了,不鸡巴玩了!” “操,我都要出去了,你不玩了!?给钱,给钱!”我腿下面的中年,顿时很不乐意地喊道。 “滚犊子!”领头汉子踢了他一脚,喝了口啤酒,脸色红润的看着我问道:“你哪个警校毕业的?” “唰!” 我听到这话,抬头看向了他。 “哗啦!” 领头汉子猛然掀开铺在地上的纸壳子,拿起一把仿六四,一下顶在了我脑袋上,咬牙说道:“刘成武他妈的不孕不育!都换多少媳妇了,哪儿来的孩子!” 我惊愕的看着他,双脚犹如钢筋一把插 在地上一动没动,我在思考,思考这个汉子,是不是在诈我,他到底知不知道刘成武有孩子! 短短三秒,我想了无数遍这个问题,可还是摸不准,但这事儿我必须咬紧自己说的,哪怕是错的也得咬紧,要不马上就得被爆头。 “你是不是有间歇性狂躁症!地主斗的好好的,咋玩一玩就掀桌子呢?你到底几个意思?”我挑眉问道。 “干你的意思!” “不想跟五哥做买卖了?”我舔着嘴唇回了一句。 “还装呢?五哥都他妈进去了,还五个鸡巴哥!”领头汉子眼中戾气闪现,咬牙说了一句喊道:“闭眼,跪下!” 我看着他杀意涌现,带着眼屎的眼睛,逃生的希望一瞬间跌落谷底。我内心有点动摇了,这逼好像真知道刘成武有没有孩子! 操他妈的,我这回是真完了! “嘀铃铃!” 就在这时候,我兜里的伯爵手机突然响起,嗡嗡在我腿上震动着。 谁打的电话? 两种可能,第一是上线打的,第二个就是米忠国打的,如果是上线打的,那我妥妥完了一点机会没有,因为我跟这帮人说的是,刘成武正和上线在一起,既然在一起,上线怎么可能给我打电话? 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米忠国怕我出事儿,提了刘成武给做个掩护! 两种可能,结果却是……或者死,或者活! 命运的岔口,我得被迫赌一把! “按免提,接电话!”领头的汉子冷冷的看着我,出言说道。 我左手插进裤兜,喘了口粗气,缓慢的掏出电话,掀开盖子,拇指颤颤巍巍的按下了接通键和免提键。 第41章 危险过关! 有人说命运这东西,有时候其实就像梭哈,行不行就一把牌的事儿,以前我不信,现在我他妈很信。当我手指按在接听键和免提键上那一刹那,我感觉这就是推光桌子上最后一点筹码的梭哈! “喂……喂!” 电话里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后传出有些暴躁的问话声。妈的,我听着这声音,根本分不清是谁,领头汉子用枪往前顶了顶说道:“回话!” “哥!”我看着领头汉子即将扣动的手指,咬牙回了一句。 “喂,喂喂操,啥鸡巴信号!小南,我是你五哥,能听见我说话么?”刘成武的声音爽朗的响了起来。 “呼!”我此时感觉全身一点劲儿没有,彻底虚脱了,吸了口气,我调整了一下心情,拿着电话回了一句:“现在听清了!” “哈哈,你到了吧?咋样,见到你诚哥了吧?!有啥事儿跟他说,多少年的朋友了,他肯定照顾你!”刘成武的声音中气十足,震的手机在我手心直颤。 “呵呵,确实挺照顾!”我目光阴霾的盯着领头汉子,声音很冷的回了一句。 “咋啦?” 刘成武先是疑惑地问道,随后沉默了一下,好像明白过来了什么,直接命令式的补充了一句:“你把电话给小诚,我跟他说!” 领头汉子舔着嘴唇看了我起码三秒,随后突然伸出右手,抓起我手心的电话,同样爽朗地说道:“哎呦,五哥!” “我打这个电话,明白啥意思吧?”刘成武声音不咸不淡地问道。 “明白,明白!”领头汉子连连点头。 “小南是我亲堂弟,你给他整滴尿往裤裆里泚,好么?呵呵!”刘成武话里有话地问道。 “武哥,咱啥关系你还不知道么?尿可以往我嘴里泚,但能往你堂弟裤裆泚么?哈哈!”领头汉子攥着手枪的手,挠了挠大光头,没皮没脸地说道。 “那我就不说了,啥事儿你和小南谈吧,我还有点事儿,就这样!”刘成武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屋内,领头汉子转身,脸上表情变化很快,顿时笑如桃花开,伸手递着手机,龇牙说道:“呵呵,五哥可能确实有个孩子,我记错了。弟儿,咱这条路有点颠簸,每走一步,你都得瞪着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地下,相互谅解,相互理解,来,坐!” “呵呵,咋能不理解,我就是干这个的!”我面无表情的脸 上,突然泛起了笑意,伸手就接过了手机,但心里却揣摩着,如果刘成武的亲堂弟在这儿,会是什么样的反应,很快我有了答案。 “知音难觅,知音难觅,快坐!”领头汉子依旧笑着招呼道。 “啪!” 我转身拍了一下,站在我旁边的一个中年,龇牙说了一句:“来,大哥,你转过去!” “咋啦?”他皱着眉头冲我问了一句。 “你就转吧!”我笑呵呵地说道。 他狐疑的转过了身,随后我又指着其他几人说道:“来,哥几个,你们也转过去,我给诚哥看点东西!” 紧张的气氛刚刚消散,大家对我还是抱有一点愧疚的,很配合的转过了身子。 “老弟,要给哥看啥啊?”领头汉子,笑呵呵的往我身前凑了凑。 我回过神,笑呵呵的看着领头的汉子,抡起胳膊,直接对着他谄媚的脸拍下!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在这个房间响起,领头汉子被一个嘴巴子抽的直发懵,捂着脸退了两步,手里还掐着枪。 “唰唰唰!” 其他转过去的几人,一听声音不对,立马回过了头,看见领头汉子捂脸了以后,起码有两个人同时奔腰间摸去。 “别动!” 领头汉子摆手冲着几人喊道,然后挑着眉毛看着我问道:“咋地了老弟!?” 我看着他,阴着脸往前走了一步,伸手抓着他衣领子,脸对脸地说道:“没咋地,我就是告诉告诉你,嘴长在老弟脸上,笑着能叫你大哥,板脸也能骂你是狗篮子!扣腰子的长手就能干,但敢收腰子的就我老刘家独一份,你他妈卖货的能不能找清楚自己位置?” “老弟,气儿没消,你往哥这边脸蛋子,再来一下!”领头汉子舔着嘴唇,没有一点动怒地说道。 我打完他一嘴巴子,之所以站在原地没动,是因为我腿已经软了,走不动道了,此时一番对白,让我缓过了几分。 有的时候人就是犯贱,你和和气气的,他总怀疑你不怀好意,但你回头就给他一嘴巴子,他绝对捂着脸蛋子,说一句:“老弟,你性格真他妈实在,值得交!” 这是信任危机下的病态社会,产生的畸形属性,是任何人都阻挡不了的事儿! 一个嘴巴子打完了,领头汉子喊了声别动以后,我彻底踏实了,接下来可 以自由发挥了! “诚哥,我欺负你了么?”我看着领头汉子问道。 “没有,这事儿老哥干的有点过分!”领头汉子抬头看着我回了一句。 “对,你就是吓着我了,我真害怕了!妈的,诚哥,你说我这个胆儿,干这个合适么?”我一摊手焦躁的说了一句,二话没说弯腰拎起地上的啤酒瓶子,瓶嘴直接倒了过来,啤酒沫子哗哗往下淌着,我用手掂了掂,比划了一下自己脑门,好像就要开砸一样。 “老弟,就你这个胆儿,以后腰子绝对就卖你一家!”领头汉子上前一步,笑着补充了一句:“但其他的就免了,你哥让我好好照顾照顾你!” “诚哥,你气也消了吧?”我右手惦着酒瓶子,左手指着领头汉子的胸口,小声问了一句。 “翻篇了,行不?” “不用砸一下?”我问。 “咱不是社会人,不扯这个!” “诚哥,有度量!”我赞叹一句。 “老弟,有魄力!”诚哥此时已经伸手搂住了我肩膀。 第一次碰面的难关,我跌跌撞撞的趟过了,后面就是谈正事儿了,我含糊着和他应付,约定好了交易地点,又喝了两瓶啤酒,跟他们扯着犊子。 聊天当中,我发现这个团伙,人确实不少,而且不光是男的干这个,女的也干,大多数都是夫妻档齐上阵。这伙人领头的叫童诚,他是皮头,主要负责联系买家,接到活了,就让妇女,老娘们在火车上,火车站,客运站,专门骗一些,来城里务工的农民,骗来以后,团伙里的医疗“精英分子”,就开始干活,把能摘的身体器官都给你摘干净了,随后统一消化,统一处理。 更让我意外的是,这伙人里,十个人起码有九个人的肾,都摘除过。 用童诚的话说就是:“我他妈自己都不知道啥时候死,要腰子有啥用?还不如卖了对付俩钱花!” 我听到他的话以后,再次扫了一眼简陋的屋内,忍不住出言问道:“哥,你要钱有啥用啊?” “有钱啥不能干?买地,干养殖场,干蘑菇菌,干啥不行?”还没等童诚回答,旁边一个中年抢答了一句。 我听着他的话,莫名有一股想死的冲动,犯着枪毙的死罪,回头想的还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出路,我该说什么呢?!是我对有钱以后的想法太肮脏,还是人家本来追求的幸福就很简单? 得, 这事儿既然揪扯不清,那就不扯了。 一个小时以后,我被蒙着眼睛,离开了这里,回去走的还是原路,我依旧在下水道换的衣服。 我独自走在街道上,看着外面的霓虹闪烁,高楼大厦,突然感觉自己,仅仅在这一夜的时间,穿梭了两个世界,说不上哪个更埋汰一点,但我更喜欢现在脚踩着的这个,最起码腰子没风险…… 米忠国开车来接的我,路上他问了我很多问题,全都是关于我深入虎穴,了解的情况。我该说的也都和他交代了,没多一会,车就到了公安医院旁边的一个招待所,这是米忠国给我安排的住宿地方。 回到房间,我先给自己的小灵通充了点电,随后冲了个冷水澡,自始至终没和那个看着我的王冰说一句话。 “嘀铃铃!” 我疲惫的刚躺在床上,小灵通就响了起来。 “喂,谁啊?”我喝了口水,直接问道。 “我想和你谈谈,晚上你不出家门,一个月我给你加五百块钱的事儿!”马小优的声音,似乎比我更疲惫地说道。 “呵呵,咋啦,自己不敢在家住啊?!”我愣了一下,调侃着问道。 “你家那个虎子,一夜撞了我二百次房门,你告诉我,它到底是要干什么?”马小优几乎抓狂的冲我问道。 “你晚上喂它吃的了么?” “喂了!” “哦,那就不是饿了!”我松了口气,生怕我家的虎子饿死,这狗几千年不出一个的极品,我准备在它六岁成狗礼的时候,将它销往非洲,祸害狮子和大象去。 马小优说虎子撞她房门,我估计就是扯淡,她肯定就是晚上有点害怕了,我家那块岁数大的老人比较多,隔三差五就死一个,小路上经常放一些花圈和纸马纸人什么的。 “不是饿了,是……什么?”马小优跟我聊了两句,声音开始变的有气无力,渐渐起了轻微的鼾声。 “春暖花开,万物复苏,又到了交配的季节!它不是饿了,那就是发情了,东北话也叫起秧子……!”我打了个哈欠,自己都不知道说着啥的和她聊着。 “呼呼!” 电话里传来马小优平缓的声音。 这一夜,我们隔着电话睡了! 第42章 交易开始! 转眼,我在这个招待所无所事事的呆了一天半的时间,那个叫王冰的一直跟我在一起,他瞧不起我是个混子,我看不上他一副“我就是雷锋”的样,所以还是没啥交谈。 老仙,门门,和李水水给我打了三回电话,找我去喝酒,但我都找了个人在外地的借口推了,并且让他没事儿给医院的老向送送饭。 这天,我躺在招待所的床上,看着发哥的《英雄本色》,人总习惯缺啥补啥,小马哥的闪光点是义气,那可能我目前就缺那么一点义气,所以补补。 “嘀铃铃!” 就在我恶补义气的时候,床头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扑棱一声,王冰跟吃错药了似的,猛然坐起来,看着我冷冷地说道:“接电话!” “我也不聋,能听见!”我扫了他一眼,伸手拿起了电话,喘了口粗气,直接接起。 “喂,下午好哇!”电话是上线打来的,也就是二人转剧场,我见到的那个人影。 “除了兜里有点渴,其他的都挺好!”我没时间跟他扯皮,点题的回了一句。 “那咱就治治你兜里这个渴劲儿,今晚十点,汉广街桥底下交易!”上线也干脆利落的说了一句。 “妥了!”我点头答应。 “你能来四个人!”上线补充了一句。 “这玩应还有人数限制?”我皱眉问了一句。 “呵呵!”上线一笑,直接挂断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我将情况汇报给了米忠国,而米忠国在刑警队召开了抓捕部署讨论会。 “上线约定的碰头地点是汉广街附近,但这周围全是夜场和洗浴,车流较多,人多眼杂,我感觉交易地点在这儿的可能性不大,应该是幌子。不过这是通往真正交易地点的主要位置,所以这里提前要布置一定警力,以跟踪侦察为主!”米忠国扶着桌面,语速极快地说道。 “下线那个什么叫诚哥的,也把人质带往这个地点么?”有人问道。 “这肯定不能带去!交易流程是分两条线进行:这一边,向南带着诚哥去跟上线见面,而诚哥的人和上线的人,在松花江的江心岛附近碰面!上线的钱,交给向南过一遍,抽出水以后,向南再把钱转交给诚哥,诚哥拿到钱以后,会通知下面的人‘发货’,两伙人来回一交接,交易就结束了!”米忠国解释了一句。 “那上线有没有可能临时变更人质交易地点,如果他 不想在江心岛附近交易,那咱们提前布置的警力,不就扑空了?”又有一人问道。 “这不可能,下线也他妈害怕,不可能让上线牵着走,而且他手里那么多人质,不是说换地方交易就能换的,所以变更交易地点的可能性为零!如果双方有顾虑,最多也就是延迟交易!咱们还是有充足的准备时间!”米忠国揉着太阳穴,非常专业地说道。 副队长听完,点了点头,拿起红外线笔,站起来说道:“我的提议是这样的,武警出两个中队,配合咱们专案组成员,提前预备好快艇,在江边的观光船码头埋伏。另外一头,因为上线和下线彼此是不联系的,所以向南肯定要先联系下线的诚哥提前碰面,随后一起去找上线交易,这样的话,那我们应该再分出两个跟踪小组,直接盯死向南和诚哥,并且提前组织好警力充足的机动小组,等他们与上线碰头,我们两线行动,直接进行抓捕!” “没问题,下面分配一下任务!”米忠国略微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大声说道:“我带机动小组,负责向南这边的上线,下线主要人物抓捕,老六带武警和专组成员,去江边那里埋伏!” “妥了!”副队长老六腰杆一挺,一口应了下来。 “但你那边一定要,等我这边动手以后,你再动手,因为你那边人多,现场不好控制,一旦抓捕出现僵持,很有可能有人趁乱报信!那我这边的向南就危险了!”米忠国嘱咐了一句。 “明白!”老六再次答应了一声。 “好,你组织一下队伍!我去局长那儿批条子去!”米忠国夹着裤裆,火急火燎的说了一句,直接走了。 一切似乎安排的井井有条,但事情会按照剧本的方向发展么? 没人知道…… 晚上,八点左右,米忠国的捷达车里。 “会开车么?”米忠国回头冲我问道。 “会!”我看着他回了一句。 “那一会你开这台车走!”米忠国点头冲我说了一句,随后指着王冰说道:“一会他跟你一起去!” “他不能跟我去!”我低头猛裹着烟,烦躁的说了一句。 “怎么的呢?”米忠国皱起了眉头。 “上线的意思,我只能带四个人去!”我声音沙哑的回答到,从接完上线电话到现在,我已经抽了三盒烟了,一张嘴,嗓子里面烟雾蒙蒙,跟他妈仙境似的。 “我不告诉你,就 给那个诚哥两个名额么?”米忠国不解地问道。 “你爸大官啊?!你告诉就好使啊?!人家死活就要去仨人!我他妈能咋整?”我心情焦躁到了极点,语气很冲。 “……!”米忠国看着我,愣了一下,沉默了许久,咬牙说道:“你等我一会,我下去打个电话!” 说完他推开车门,迈步就走了下去。车上,心里忐忑焦躁的我,猛然扭头,咣的一拳打在了车玻璃上,口中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瞪着眼睛没说话。 王冰扫了我一眼,淡淡地说道:“其实你换个角度想,这事儿你办完了,以后你整个啥买卖,能好干不少!” 我扫了他一眼,愣了一下,撇嘴说道:“特殊人才,特殊照顾呗?” “呵呵!”王冰笑了一下,托着下巴看着外面,没说话。 五分钟以后,米忠国回到了车上,坐在我前面说道:“内线今天晚上也跟诚哥过去!遇到啥事儿,你看他眼神就行!” “嗯!” “车你开走吧,后面两台车,一台君威,一台雅阁,都是咱们的车,你开的别太快!注意点后面!”米忠国再次嘱咐了一句,随后和王冰一起走下了汽车。 我试着启动了捷达车,随后扫了一眼后面的雅阁和君威,按了一下喇叭,推上档抬起离合,缓慢的顺着街道上开了起来。 “喂,诚哥,我,小南!”我一边开着车,一边拨通了下线的电话。 “嗯,我这边差不多了!” “那我去接你,还是你来找我?”我试探着问道。 “你来接我吧!还是上次见面的那个下水道!”诚哥回了一句。 “我操,诚哥,都认识了,你换个道儿走呗,从那儿出来味儿大!”我感觉这个诚哥,就是个逗逼,谨慎的逗逼。 “呵呵!嫌你诚哥埋汰是不?” “没有,没有!”我连连否认。 “你就在那儿等我吧,我不从下水道走!”说着,诚哥挂断了电话。 他挂断电话以后,我猛踩油门,直接奔着故乡大坝赶去。我刚到下水道附近,就看到三个人蹲在柳树下抽烟,我将车靠边停好,按了一下车喇叭,摇下车窗,龇牙说道:“上车吧,哥!” “呵呵,介绍一下,老傅,脖子!”诚哥扔掉烟头,指着他身边的两人说了一句。 我抬头打量了一下这两个人, 其中一个,三十多岁身材挺壮,而且我还认识,就是那天在屋里,我帮他打斗地主的那个中年,他叫老傅,见到我以后他还笑着冲我点了点头。另外一个人瘦不拉几,能有不到一百一十斤的样子,看容貌,说他五十岁都有人信。 三个人上车了以后,诚哥坐在副驾驶,另外两人坐在后座,一路上我和诚哥有说有笑,另外两人沉默着,一路无话。 我一直踩着点开车,所以速度不算快,我和诚哥聊天的过程中,没事儿就往倒车镜里扫两眼,注意看着后面的雅阁和君威。很快,我距离汉广街还有不到三四公里的距离。 但就在我等红灯,要点根烟的时候,放在手刹旁边的伯爵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我看了一眼时间,此时九点四十分,不解的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我接通了电话。 “喂,往这儿走了么?”上线问道。 “快到了!”我出言回了一句,不满地问道:“不还有二十分钟么?催啥催!” “现在你听好,别挂电话,别出声,我说怎么干,你怎么干!”电话里的声音,不容置疑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我感觉事儿有点不对。 “你要想交易,就别问没用的!现在你挂一档,左转,快点!”他声音很冷地说道。 我攥着方向盘,咬牙看着后面倒车镜,雅阁和君威此时跟我隔了三四台车,也在等红灯! “1!” “2!” 电话里的声音开始查数了,我坐在驾驶室上,死死的摇着牙关,这时诚哥突然插了一句:“看来,谨慎的不只我一个,不过也难免,都想稳妥点,你就听他的吧!” “呼呼!” 我拿着电话,喘了两口粗气,猛然按了一下喇叭,直接挂上一档,闯了红灯,别着左转道的车辆,直接窜了出去。 “捷达是你的车是不?是的话,晃两下大灯,然后往前开,一百米!等我指使!”电话里的声音,犹如幽灵一般响起。 我脑袋嗡嗡直响的听着他的话,原来我进入汉广街附近以后,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眼里。 第43章 失联的特勤! 我的捷达占的是直行道,这时候强行左转,属于借道行驶,不少正在左转的车辆,直接被突然窜出来的捷达,憋在了道上,一时间骂声不绝于耳。 我此时心里已经一团乱麻,这时候左转,跟在我后面的雅阁和君威,肯定不敢从左转道跟出来,因为那样一整就跟的太明显了,别说正在盯着的上线一眼就能看出来,就连坐在我车上的诚哥,都会感觉不对劲儿。 上线给我打的电话,还在通着,我根本无法通知米忠国,只能心里暗自祈祷,绿灯赶紧他妈的亮起来好让雅阁和君威冲出来! “米队,有异常,咋整?”后面君威车里的警察,拿着对讲机问了一句。 “一会绿灯亮了,你的车正常行驶,从下个路口转过去,绕一圈继续跟着,而我左转!”米忠国沉默了一下,干净利索的回了一句。 “你左转会不会漏了?”警察不放心地问道。 “一台车,没事儿!”米忠国皱着眉头,快速回了一句。 “唰!” 绿灯亮了! 米忠国的雅阁跟着车流,第一时间冲了出来,打着左转向,一头扎进了我的岔路口。这时我和他的距离,相距不足三十米,但中间隔了三四台车。 “快点!往前开!从边上超过去!前面有铁路!”米忠国忽然反映了过来,大声喊了一句。 “嗡嗡!” 司机轰着一档油,车头斜斜歪歪的往前窜去。 但就在这时,我夹在耳边的电话,里面再次泛起上线的声音:“看见火车道没?你就停在边上,摘挡,踩着刹车,等一会!” “你到底他妈的要干什么!”我看着倒车镜里,正在往我这边窜的雅阁咬牙问道。 “按我说的做,ok?” 我拿着电话,手心里全是汗水,我是真不知道,这个上线到底要干什么。诚哥是真心奔着好好交易来的,所以对这事儿并不抵触,用他的话说就是,谨慎点好,安全! “滴滴滴!” 这条路极窄,我的车一停在路中央,后面的车几乎全被堵死,退退不回去,进进不了,没多一会喇叭此起彼伏的响起,后面骂声一片。 “我操你奶奶逼的,你这车开的敢不敢再二五子点么?”后面一个粗狂的汉子,摇摇晃晃的走了下来,嘴里大声喝骂着。 “你他妈哪个驾校出来的!多少人憋在这 儿,赶紧给车挪开!”米忠国的车也被堵住了,无奈之下,他冒险下车,向我这边走来。 …… 捷达车里。 “能不能走了!后面的人,都他妈快给我撕了!”我愤怒的冲着电话喊道。 “你往头上瞅!”上线回我一句。 “唰!” 我猛然抬头,顺着风挡玻璃往上一看,铁路左侧道路上的信号灯,正在读着秒,此时绿灯时间还有五秒! “滴滴!” 信号灯闪过了最后一秒,绿灯变成了黄灯! “哗啦啦!” 竖在道路两旁的铁道护栏,开始横着往下下降了! “挂档!踩油门,冲过护栏!快点!”上线的声音突然响起。 “啪!” 我塞上档位,一踩油门捷达直接窜了出去,咣当一声,底盘粗暴的磕在铁轨上,连续颠簸了两下,等我一抬头的功夫,车已经到了道路另一边! “啪!” 铁道护栏落下,直接将米忠国的雅阁拦在了道路另一头,他瞪着眼珠子,看着五十米外的捷达车尾,顿时呆愣住! “呼呼!滴滴滴!” 两声尖锐的汽笛声响起! “轰隆隆!” 一列拉着木材的火车,带着巨大惯力造成的破风声,轰隆隆的从米忠国的眼前开过! 火车很长,二十多列,几分钟以后,火车开走,米忠国一抬头,捷达车非常直流的停在对面的马路旁边,路灯映射,车内早已空无一人。 “啪!” 米忠国毫不犹豫的掏出了手机,快速拨打了我的号码,里面却传出:“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 另一头,一辆箱货货车里,我,诚哥,老傅,脖子,站在密封的货箱里,车辆颠簸,不知驶向何方。 “呵呵,最近出事儿的不少,迫不得已,只能用这种方式见面,不好意思了,老弟!”上线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分头梳的一丝不苟,白衬衫,西裤,三接头皮鞋一尘不染,就坐在箱货最里面的椅子上。 我到现在脑袋还是懵懵的,他这一系列接头手法,根本让我措手不及。 当我开着捷达过了铁路以后,还没等反应过来,一台箱货就停在了我们车的旁边,两个汉子跳下 来,拽开我的车门,一把手枪直接支在我脑袋上,简洁地说道:“上车吧!” 我还没等回话,诚哥就带着领的两个人,直接下了车,身为中间人的我,该怎么办?拖时间肯定不好使,被逼无奈下我只能跟了下去。 我们四个踩着箱货的梯子,爬了上来,下面的两个汉子,一个关上了箱货的大门,随后直接去了箱货的副驾驶。 而另一个汉子不急不慢的走到捷达车旁边,弯腰坐进了驾驶室,等箱货走了以后,他把捷达直流的停在路边,关上车门,钥匙揣兜里,转身消失在了遛弯的人群中。 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停顿! 而我们四个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已经在了箱货车里。 “没事儿,干这个的理解这个!呵呵!”上线挺假的客气了一句以后,诚哥自来熟的冲着上线说道。 “下回别整的这么突然,闯个信号扣六分,监控拍上犯不上!”我缓了好久,突然冲着上线开了个玩笑,这时候你再去埋怨他,明显不理智。 此时,我只能冷静的去跟他和稀泥,期望米忠国能他妈跟上来! “罚款钱,哥给你掏了,实在不行,车也给你换了,哈哈!”上线非常有职业操守,根本没搭理跟他搭话的诚哥,而是跟我开了句玩笑。 “爽快!”我赞叹了一句,随意的往前走了一步,掏出兜里的电话,像是打招呼似的,冲上线随意说道:“我这到了!得跟上面打个招呼,我打个电话吧!” 说完,我就要拿着电话,拨通米忠国的号码,我俩已经商量好了对白,所以我不怕露。 可是,我拨完号三四次,听筒里一点声音也没有,扫了一眼信号格,竟然为零! “哈哈,不急不急!” 上线再次放声大笑,呲牙说道:“这车里配的是看守所专用信号屏蔽器,你别管是手机,对讲机,定位仪,到这里统统不好使!完全独享私密空间,你就拉登和布什在这里密谋点啥,也妥妥没问题!” 我瞬间愣住。 “呵呵,你看人家干的,真他妈像样!回头你给我上百脑汇,也配几个这玩应,看着专业!”诚哥虎逼逼的拍着老傅的肩膀,还他妈挺美的呲牙说道。 “大哥,我这不联系上面,说不过去吧?”我皱眉看着上线问道。 “没事儿!这不还没到十点呢么?一会咱们统一联系!等会吧,等一 会就到了!”上线随口说了一句,伸手打开海尔单开门冰箱,掏出两瓶冰镇可乐扔了过来,热情地说道:“喝点水,这里面有点闷!” …… 米忠国这时候,已经有点焦头烂额了,因为他已经和我失去了联系,此时就是傻子都能猜到,汉广街那边肯定不会再有人去了,上线就是钻了这个空子,先约你到汉广街,然后在必经之路,提前截了你! 而我这边失联了,情况就变的棘手了,江心岛那头,十点以后两伙交易的人,肯定就得到位,交易过程不会太长,短短十几分钟就能结束! 到底抓还是不抓,让米忠国陷入了两难境地! “滋啦啦!” 对讲器泛起一阵杂音,副队长老六的声音,紧随其后响起:“一号目标出现,一艘看不到号渔船,一艘皮艇,停在了江心岛附近!” “能不能确认是谁的人?”米忠国出言问道。 “目标离的太远,我没敢往上贴,不过看人数,应该是下线的人!”老六快速回了一句。 “先别动!我这边遇到点情况,向南还没信!再等等!”米忠国沉默了一下,快速回了一句。 …… 另一头,箱货车里,我们三拨人,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诚哥表现的很谄媚,一个劲儿的跟上线交谈,明显想要拉近点距离! “大哥,你这队伍整的带那个样!回头生意做完,你说啥得给俺们指导指导!”诚哥蹲在地上,龇着大黄牙,看着上线说了一句。 “呵呵!这事儿你得问小南,我通过他认识的你!”上线跟个弥勒佛似的,脸上一直挂着笑意,话里话外都很守规矩。 “我说诚哥,我不知声,你也差不多就得了呗,咋还没完没了呢?!你这样,容易让我误会成,买卖你们俩直接谈,不带我玩了呢!呵呵!”我死死克制着心里悄悄蔓延的恐慌,开着玩笑冲着诚哥说道。 “呃……哪能呢!一见如故,没控制住,行,我不吱声了!”诚哥眯着皎洁的小眼睛看我,灿笑着说道。 “有火么?” 就在这时,老傅叼着烟,走过来站在我旁边,随口问了一句。 “哦,有!”我敷衍着回了一句,伸手掏出火机,就递了过去。 老傅叼着烟,伸手接过火机的那一霎那,突然用中指弹了一下我的手背! “唰!” 我快速抬头看向了他,他也在看着我,我们二人对视了不足三秒,随后他低头点燃嘴上的香烟,一句话没说,伸手就将手机还给了我。 我愣了一下,伸手接火机的时候,他又用中指弹了我两下,自始至终目光都没有再看我! 而我,此时已经明白了过来! 没错,老傅,应该就是米忠国的内线! 第44章 最后机会 我知道老傅是内线以后,腿肚子顿时不转筋了,这就跟黑夜里一个人走在荒芜的坟茔地,突然看见了活人一样,非常兴奋和踏实!如果不是地下工作要求保密性,我此时真他妈想搂着他的肩膀好好靠一靠,然后照着他黝黑的脸蛋子狠狠嘬两口。 我蹲在箱货门口,一边喝着可乐,一边抽着烟,呛人的尼古丁吸进肺里,我稳了一下心神,将夹着烟的手臂,放在了膝盖上,另一只拿着可乐的手臂,从放在膝盖上手臂的中间穿了过去,这样我拿着可乐的手,正好搭在装着伯爵手机的裤兜旁,而且动作还算自然,但很隐蔽。 我四根手指攥着可乐,只空余一个小拇指,随后隔着裤子,要掀开伯爵的手机盖子,但由于手里攥着可乐,裤兜还比较紧,我脸颊冒着汗珠,捅咕了半天,手机盖也没翻开! “吱嘎!” 就在这时,箱货前后略微一晃,上线中年拍腿站了起来说道:“到了,咱下去谈吧!” “那敢情好,这里面憋得慌!”诚哥紧跟着补充了一句,也奔着箱货门口走来。 我被逼无奈站起,脸上挂着笑意,扫了一眼众人,寒暄了几句,但心里却急的不行,因为我着急要把电话打开! “咣当!” 箱货的门泛起一阵响动,随后从中间被拽开,外面站着三个中年,都三十多岁,身材壮硕,算上上线在车里带着的俩人,他们这边一共六个人! “来,大哥!”下面的一个汉子,往前走了一步,伸手说道。 上线走在最前面,手搭在汉子的手上,直接蹦到了车下面,随后诚哥和脖子也走到了门口,扶着梯子准备下车! 此时,我感觉这是最后的机会,再不捅咕,肯定就没机会了,因为不知道上线会把我们带到哪里! “啪!” 我上前一步,贴着老傅的身体,猛然拍了他一下腚沟子! 他明显菊花一紧,快速回头看向了我! “吃啥了傅哥?怎么还窜稀了呢?”我眯着目光,死死盯着老傅的脸,语气调侃着说道。 “屁股顶上有东西么?”老傅额头冒汗,愣了一下,拽着屁股后的裤子,扭头就往后扫着。 “啪!” 我迅速的掏出手机,眼睛盯着下面的人,直接翻开盖子! 老傅扭头扫了一眼手机屏幕,沉默了不到0.01秒,直接按了一下发射键, 顿时电话记录显现了出来,第一个显示没打通的号码,就是米忠国的! “是这儿么?”老傅随口问道。 “对,你看见的那个就是,黄不拉几的!”我毫不犹豫的回了一句。 “啪!” 老傅一个单指禅往前一捅,电话直接拨通了出去,我没合上手机,往左挪了一步,直接将电话插在腰带上,随后用t恤挡住。 我俩短暂的配合也就四五秒钟,完事儿以后,诚哥和脖子刚好跳到地上,我二话没说也跟了下去! 扫了一眼周围情况,发现我们此时在一条国道的公路上,没有路牌子,前面路边有几家二层小楼的饭店,应该是专门招待跑长途车的,四周都是玉米地。此时夏末,玉米杆子已经长到了一人多高,微风一吹,欶欶发响。 但我的左手边,有一片停止施工的工地,里面漆黑一片,瞧不见任何景色,但那个破败的大门,好像张着的血盆大口,挺鸡巴渗人! “这边走!” 上线扫了我们一眼,背着手顺着土路,开始往工地里走。 我和老傅,还有诚哥,脖子跟在他的后面走着,同时,我心里在祈祷,祈祷脱离了那个有信号屏蔽器的厢货车以后,电话能顺利拨通出去! 这是唯一出路! 走了十米远,我心里模拟着如果电话接通,我该怎么给米忠国提供信息?! “这鸡巴哪儿啊!瞅着咋这么渗人呢?” 我还没等想好,老傅突然挑起了话头! “唰唰!” 我再次扫向四周,笑着回了一句:“我操!这还有铁锅炖鱼呢?” “好像是运粮河这边!”诚哥也疑惑的打量着四周,背手回了一句。 “扯蛋,一看你就在这儿呆的时间不长,这应该是东风!运粮河那边就没有工地!”我故意跟诚哥逗了一句。 “要不,我拿地图给你看看?”跟在我旁边的一个汉子,冷冷的冲我问道。 “呵呵,你这个语气,我咋听着那么犯膈应呢?!”我扫了他一眼,不咸不谈的回了一句。 他看了看我,我又瞅了瞅他,随后我们都没再说话,继续往前走着。 另一头汉广街街口的警车车队里,米忠国电话放着免提,周围聚了好多人! “米队,电话没声了!但没挂!”助手抬头说道。 “嘘,别吵吵,继续听!”米忠国小声呵斥了一句。 五分钟以后,当我们踏入停工的工地,米忠国的电话听筒里,再次泛起兹拉兹拉的声响。 “米队,信号不稳定了,我估摸着,他们肯定有信号屏蔽器!”明显技术宅的助手,拿着录音笔再次说了一句。 “挂了吧!”米忠国干脆利落的回了一句。 “啪!” 助手挂断电话,随后抬头问道:“再放一边录音?” “不用了!” 米忠国摆手回了一句,随后转身冲着众人说道:“几个主要信息,铁锅炖鱼,运粮河,东风工地!运粮河在我市南边,流域很广,直接能通到松花江!但却和东风不搭边,而且这句话明显不是向南说的,所以可以直接排除,东风那边我跑过,由于长途火车比较多,所以路边全是驴三件和农家菜,有没有铁锅炖鱼我不知道,但无疑这个方向的可能性更大一些!走,上车,去东风!” 米忠国说着就火急火燎的奔着自己的警车走去。 “米队,东风大了,咱没有确切位置!怎么找?”后面跟着的人,不解地问道。 “给市局打电话!让他们联系城建和土地,问出东风哪处工地停工了!快点!”米忠国头也没回的回了一句。 “明白!”后面的人答应了一声。 随后米忠国坐上了汽车,拿起车载对讲机,按着发言键说道:“老六,收到请讲!” “收到!”很快副队长老六回信。 “呈圆形部署,开始包围江心岛,围住以后,收缩警力,让武警中队,出两个突击小组,要水性好的,距离目标一千米,下水推进,在浅滩附近埋伏,随时做好抓捕准备,争取不给他们反应的时间,就彻底干掉他们!”米忠国一边启动汽车,一边大声说道。 “明白!” 老六快速回应了一声。 五分钟以后,汉广街的警车车队,在米忠国带领下,开始出动,一时间急行灯闪烁,警笛嗡鸣! 江边,第二抓捕地点。 “出发!”老六穿着防弹衣,带着作训服警帽,哗啦一声撸动手枪的套筒,向前大手一挥。 “咚咚咚!” 一时间看不清多少快艇,同时飞窜,霎时间江水犹如被煮开了一样,不停的翻滚着水花! …… 工地,主楼,第二层。 “进入正题吧,你出人,我点数!” 上线站在一个破桌子旁边,桌子上面放了一部电话,四个黑色人造革的皮袋子。 “老哥,你那儿多少人?”我听到上线的话,扭头冲着诚哥问道。 “是11个!”诚哥蹲在地上抽着烟,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我要俩的钱!”我低头看着诚哥说道。 “黑点吧?”诚哥眉头微皱。 “大哥!我黑么?”我猛然抬头看着上线问道。 “这事儿不归我考虑,我这人做买卖讲的就是规矩,我联系的你,那必须就从你手里接货!其他人,我不认识!”上线毫不犹豫地说道。 “好叻!”我满意的点头答应下来,低头再次看着诚哥问道:“生意还做么?” “老弟,干这个不容易,俩人就是四十万!有点多吧!”诚哥吧唧吧唧了嘴,非常心疼,我从中间要扣出的两个人钱。 “我问你生意,还做不做!”我面无表情,再次重复了一句。 诚哥眯着眼看着我,我也盯着他,相互对视了几秒,他点头说道:“行,我拿九个人的钱,剩下俩人的钱,归你!” “哎!这就对了!”我顿时咧嘴笑了一下。 “我得打个电话!”诚哥猛然站了起来,就要掏手机。 “用座机打吧,这里面也有屏蔽器!”上线拍了拍电话,笑呵呵地说道。 “行!” 诚哥二话没说,直接走到了座机旁边,拿着电话,拨了几个号,等了一会说道:“我,大诚子,给他们验货,摇三下手电的就是!” “啪嚓!” 诚哥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双手插兜,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上线说道:“这鸡巴工地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咋会有电话呢?” 我说完,拿着电话的诚哥,轻皱了一下眉头。 “偷着接的线!”上线淡淡的回了一句。 “哦!” 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没再吱声。 …… 松花江中心岛。 “唰唰唰!” 一艘渔船船头,一个汉子拿着手电,冲着天空晃了三下。 “来了!” 江心岛上面,诚哥手下领头的人,扔掉嘴上的烟头,抬脚捻灭,猛然站起来说了一句。 第45章 实施抓捕 “来,都给人给我整出来,站一排!快点滴!” 诚哥手底下的骨干,一看对面晃了三下手电,立马张罗着说了一句。紧随其后六七个农民打扮的汉子和老娘们,冲进渔船,开始用绳子往外牵着被骗的人质。 一共11个人,浑身酸臭,披头散发,目光呆滞的被拉成横排拽了出来,其中最让人接受不了的是,这里面竟然有三个不超过15岁的小孩! “蓬!” 一个老娘们抬腿就是一脚,蹬在一个女的腰上,无比下流的骂着:“操你妈,走两步道儿,扭搭什么玩应呢?直流站好,敢嚎丧,逼给你扯开!” 女人趔趄的往前走了一步,麻木的没有说话。 “人出来了,点吧!”老娘们冲着距离自己不足二百米的船上大声喊了一句。 “唰!” 两束强光手电,从对面的船上照射了过来,随后在一排人质身上,缓慢的扫了两圈,船上上线领头的人说道:“没问题!” “我给大哥打个电话!”另一人放下手电,随后掏出了手机。 远处,两艘快艇已经停在了江面中央,所有灯光全部熄灭,武警中队长舔着嘴唇冲着众人说道:“目标,江心岛外围五百米左右,下水!” “噗通,噗通!” 这群武警全都是二十多岁小伙子,没佩戴任何潜水设施,中队长一声令下,众士兵跟下饺子似的,没有一丝停顿扎下了水里。 夏末,夜晚江水已经很冰凉,十五六个火力旺盛的小伙子,在江水中乘风破浪,直扑江心岛。 …… “嘀铃铃!” 工地二楼的座机响起,上线毫不犹豫的抓起,随口说道:“咋样?” “没错,11个人!”那边点完人头的骨干,快速回到。 “等着收人!”上线回了一句,直接就要挂断了电话。 “别挂!” 就在此时,诚哥突然插话,上线扫了他一眼问道:“怎地?” “你告诉他们,手电间隔一秒,再晃三下,我的人就能把人给你!”诚哥龇牙回了一句。 “专业!”上线赞叹了一句。 “操,谁还没点暗号啊!”诚哥扣着鼻屎,中指淡定的一弹,风范十足。 …… “啪啪啪!” 上 线的骨干,再次拿着手电,每间隔一秒,向天空上晃一下,晃完三下以后,在岛上等待的诚哥手下,明白过来了意思。 “交货!” 诚哥手下领头人,大手一挥,第一个钻进了自己的船里,随后外面押解人质的那个粗鄙老娘们,拽着绑着11个人质的绳子,直接围着小树跑一圈,系了个死扣,龇牙说道:“完活!” “上船!” 诚哥的领头人,在船上再次招呼了一声自己的同伴,随后众人扔下人质,蜂拥的上了一艘渔船,一艘皮艇,开始缓缓行驶,准备离去。 而此时上线的骨干分子,已经发动了自己的渔船,奔着江心岛开来。两伙人的三条船,正对着行驶,随后相互一错,两帮人还他妈挺有礼貌的冲对方点了点头! …… “嗖嗖!” 奔往东风的公路上,米忠国带头急速行驶,此时车队已经到了东风附近。 “滋啦啦!” 车载对讲机泛起一阵杂音,随后老六的声音传来:“队长,这边交易了!” “交易到什么流程了?”米忠国一听这话,气的眼珠子凸着,猛拍了两下方向盘问道。 “已经开始接人了!再不抓,就散伙了!”老六的声音急促的响起。 “吱吱吱吱吱……嘎!” 突然间,米忠国猛踩刹车,轮胎摩擦地面,泛起一阵刺鼻的胶皮味,他扭头看着不远处的一家,名为小涛铁锅炖鱼的饭店,再扭头向左侧一瞅,一个已经停工的工地,就在眼前。 找到地方了! “抓捕!” 米忠国咣当一声推开车门,咬牙下了命令! “妥了!”对讲机里传来老六兴奋的回话声。 米忠国这边刚跟老六在对讲机里通完话,车就停在了路边,后面的车队也跟了过来,缓慢停滞,排成了一条长龙。 “呼啦啦!” 警察连同武警,四十多号人转眼间聚集到了米忠国身边。 “简单说两句昂!”米忠国掏出配枪,扫了一眼众人继续说道:“这边应该就是向南递点的位置,但老六那边必须要动手了,所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太多!按原定分组计划,扇形撒网向工地推进!遇到轻微抵抗的,酌情开枪,遇到不开眼的,可以直接突突了,咱有死亡名额!” “明白!” 众人齐声回答。 “来死狗!” 米忠国一摆手,第一个奔着工地冲去。 …… 工地内部。 已经到了该付钱的时候,也是最考验我的时候,因为我感觉,此时江心岛那边,警察应该动手了! “老弟,一个人头二十万,四个皮袋子,二百二十万!你点点!”上线拍着皮袋子,不急不慢地说道。 “点啥点,我还能信不着你么?”我矜持的说了一句。 “还是点点吧!钱的事儿,清楚点好!”上线笑着回了一句。 “对,点点吧!”诚哥很谨慎地说道。 “那我就不好意思了!” 我挺鸡巴假的说了一句,迈步就往钱袋子旁边走去。走的过程中,我瞟了一眼老傅,他蹲在地上,低着头,不知道在寻思着什么! “哗啦!” 我伸手随便拽过来一个皮袋子,拉开拉链,里面红花花的全是钞票。我看着这些钞票,心里默念了一百遍,我是个特勤,我是卧底,我不能见财起意以后,拿出两摞人民币,开始检查! …… 江心岛一头,上线的骨干,已经接收完了人质,11个人全部被带上了渔船,领头的人站在船头准备再晃悠两下手电,通知对方,货没问题。 而另一面诚哥的团队,已经准备离去,大家都挺鸡巴开心,墨迹了这么长时间,钱总算赚到手了! 就在两帮人眉来眼去,准备喊一声下回继续合作的时候,意外的情况发生了! “蓬!” 一只沾满江水的大手,突然拍在了船沿上,紧随其后水面哗啦一声,一个人影毫无征兆的蹦到了,诚哥手下的船上! “谁啊???”船上一个汉子猛然回头。 “咣!” 爬上来的武警,一个窝心脚直接蹬到壮汉的肚子上,还没等壮汉反应过来,回手就是一枪托,直接砸的脑袋血花四溅! “别动!中国武警!”武警夹着半自动,枪口直接顶在汉子的脑袋上。 “哗啦哗啦!” 水面声响不绝于耳的响起,水底下的武警转瞬到了船上,一阵贴身肉搏的声音顿时响起。 “有警察!拼了!” 不知道谁扯着脖子喊了一声,声音回荡在空旷的江 面上,异常渗人! “啊!” 那个粗鄙骂人的老娘们,喉咙发出尖锐的喊声,手在菜板子上抓起一把菜刀,无知的眼睛泛着比男人还凶恶的目光,劈头盖脸奔着一个武警砍去! “蓬!” 武警退后一步,抬腿一个下劈,军靴直接砸在老娘们脸上,噗咚一声,老娘们撞到放着菜板子的桌子,肥胖的身体倒在地上,伸手一摸随手抄起一个柴油桶,咬牙发出一声尖叫,直接冲着武警扔了过去。 “亢!” 武警弯腰扣动扳机,一枪干在老娘们的肩膀上,鲜血直接泚了出来,柴油桶砸在武警身上,里面的柴油倾斜着流下,一时间船屋内到处充斥着柴油味。 “大哥,快跑,跳船!”老娘们肩膀鲜血淋淋,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从地上疯狂的站起来,抓起地上的柴油桶,咣咣冲着武警脑袋砸着。 “亢!亢!” 另一头冲进来的武警,抬手两枪打在老娘们的腿上,噗通一声,老娘们双膝跪地,身体向前一仰,直接趴在地上,抬手一抓地上的打火机,毫不犹豫的冲着自己的头发,啪的一声按下了下去。 “退后,退后!!” 武警惊恐的看着老娘们大吼一声,一步迈了出去。 “嘭!” 一团大火,从老娘们的头发开始,瞬间冲天而起! 武警退到了渔船的夹板上,刚刚站稳,船屋里的煤气罐,嘎嘣一声碎了,随后轰隆隆一声巨响,船屋两头的出口,喷出起码三米长的火焰,爆炸的煤气罐,震碎玻璃,船身一阵摇晃,随后开始燃烧! 船屋里面,穷凶极恶的老娘们烧的面无全非,两个武警,一死一伤! …… 另一头,针对上线骨干的抓捕,也进行到了白热化。 上线的骨干,武器明显比诚哥的队伍,高级了不止一个档次,虽然没有微冲等轻武器,但崭新五连发,手枪,却一应俱全! 警匪两方开始交火! 激烈的交火! 枪声如炒黄豆一般响起! “别他妈过来,别过来,我们手里有人质!”一个汉子脸上泛着狰狞之色,攥着五连发,就奔押解人质的船舱冲去。 “给我干了他!” 已经把两拨罪犯包围的老六,站在船头,一声怒吼,指着手持猎枪的汉 子说道。 “亢!” 狙击手趴在船头,脚背勾着玻璃,瞄准,屏息,直接扣动扳机,子弹瞬间掀碎汉子的头盖骨! “噗咚噗咚!” 上线的骨干,有一人跳到水里,抡着一个膀子,用力往前游着,另一只手高举电话,拨通了上线的座机! “别动,再动开枪了,放下电话!” 武警喊道。 “喂?怎么了?”上线的声音响起。 “大哥,咱让人点了,你赶紧跑!”中年嘶吼一声回答。 “噗咚,噗咚!” 快艇追上中年,七八个警察跳进水里,直接将他按住,厮打过程中,手机落在江水里,一瞬间黑屏,灭火了! 第46章 我的眼前一片绯红! 时间往前推回三分钟,停工工地,二楼上。 诚哥已经让下面的人把货交完,而我也开始点验着皮袋子里的钞票,一摞摞只是被涂上“伟人”人头的纸张,却让远处蹲着的诚哥,连续咽着唾沫。 我面无表情的低着头,左手掐着一摞钞票,大拇指呛茬滑动,钱发出“唰唰”的声响。啪的一声,我动作突然停顿,用拇指从一摞钱的中央,抽出了一张。 “呵呵,点的还挺细!”上线看着我,轻皱了一下眉头,话里的意思,是我有点墨迹,还有点没给他面子。 “钱的事儿,清楚点好!” 我头也没抬,学着上线的话,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但心脏却紧张的砰砰直跳。没错,我是在拖延时间,因为我在等电话,等座机响起! “滴答!” 一点汗水从我鬓角滑落,两分钟过去,电话还是没响,我在考虑是不是要放弃,如果再墨迹下去,就很容易让人怀疑! “嘀铃铃!” 就在我准备说钱没问题的时候,座机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我浑身打了个机灵,大脑极速运转,仔细思考,这个电话最有可能是谁打来的! 我们这边的交易信号刚给出去,电话就响了,这有两个可能:第一是上线的人已经接到货了,打电话是象征性的汇报一下,第二个是上线的人此时已经跟警察交火了,那这个电话应该就是报信! 到底是哪个原因呢? 我不确定! 但时间不能允许我再想下去了! 而此时,我已经别无选择,再墨迹下去,我就没有挑事儿的机会了!所以必须要堵一把! 就堵这个电话是上线的人遭遇警察,打来报信的! 音乐响起必须嗨,遇到梭哈那就必须拍! 成不成,就他妈这一把事儿了! 我口中发出两声浓重的喘息,还没等上线接电话,就开口说道:“这钱咋有点不对劲儿!” “唰!” 我的话音刚落,诚哥猛然抬头,看向了我,腾的一下站起来,出言问道:“咋回事儿!?” “你看看这钱!”我拿着两张一百的,就要往诚哥方向走,同时扭头扫向老傅,而他终于抬起了头,看向了我,我俩眼神交错,一切尽在不言中! “啪!” 几乎是同时的时间,上线本能 接起电话,并没纠结钱的事儿,而是出口问道:“咋地了?” “大哥,咱们让人点了,你赶紧跑!”那个跳到江里,一条胳膊往前噗通的汉子,高喊了一声。 “点了?” 上线不可置信的瞪着眼珠子问道。 “滋拉!” 电话里先是泛起了一阵杂音,随后直接没动静了,因为另一头的汉子,说完第一句话,就被警察按住了! 但在我们这里的上线,却反应过来,瞬间惊了,直接奔着腰间摸去,大骂了一句:“操你妈!这里面有点子!” “啪!” 他这一喊不要紧,诚哥立马谨慎的收住了脚步,也奔着腰间摸去,棱着通红的眼珠子,先看了一眼我手里的二百块钱,随后又看着上线说道:“你他妈啥意思?要玩埋汰的,是不?” “去你妈的,我的人被抓了!”上线大骂一句,掏枪就往后退! “都别激动!都别激动!中间有误会,有误会!”我额头冒汗,攥着两百块钱,连续横着退了几步,从两方中间的位置抽了出来,话里继续焦油的说着。 “误会他妈了个逼!交易都完事儿了!人都给你了!你才说人他妈被抓了,你忽悠谁呢?!这地方你全整了屏蔽器,谁知道你说的真的假的!”老傅突然扯着嗓子骂道,随后扭头看着诚哥说道:“哥,他整事儿呢!钱肯定是假的!” “都消消气!能不能听我说两句!”我已经退着走出了四五米远,口中依旧没闲着。 “操你妈,给钱!” 诚哥脸上此时完全没有了农民的质朴,有的只是偏执的疯狂,钱拿到不到,那是他绝对接受不了的事儿! “我给你妈逼!!辉辉!开干了!” 上线突然喊了一嗓子,抬手就是一枪。 “亢!” 诚哥灵活的弯腰一闪,子弹顿时崩在水泥柱子上,荡起一阵火星! “整死他,诚哥!”我再次高喊一声,猫腰躲在了承重墙边,伸出两手,一把拽过来一个半空的,半人高杂物桶,挡在了自己的身前。 我现在的迅速反应,是因为这个地方,我提前观察过,这个承重墙边,绝对算是这空旷二楼里的高级堡垒! “哗啦啦!” 上线一行六个人,全部掏出了武器,三把锯断五连发,三把仿六四,枪口支起,对着诚哥等 人,没有一丝废话,直接就开始搂火。诚哥和脖子显然也不他妈白给,两个躲在一个墙柱子后面,掏枪开始还击! “嘭嘭嘭!” 瓢泼大雨一般的子弹和铁砂,直接泼射在四方形的水泥柱子上,一时间碎石飞溅。本来混凝土就不过关的墙柱子,瞬间被干出个脑袋大的缺口,离起码八九米远的我,脑袋上不知道被多少个碎石砸到。 老傅开始有意疏远诚哥等人,孤身一人,也藏在了半面墙壁里,窝在那儿没出声! “啪!” 上线此时特别冷静,连续开了两枪以后,面无表情的拎起两个钱袋子,连招呼都没跟同伴打一声,转身就奔着另一头走去。而他的同伴,又有一人拎起另外两个袋子,跟着他的后面,也快步走着。 自始至终,两个人一步都没跑! 其余五人一动没动,站在原地,就一个动作,扣动扳机,就负责干诚哥和脖子! “不对!钱是假的,他咋还拿走了呢?” 诚哥看着拿钱正走着的上线,顿时瞪着眼珠子说了一句! “中间人的问题!”脖子紧跟着补充了一句。 “操你妈,让人家玩了!”诚哥牙齿咬的嘎嘣作响。 “我去干了他!”脖子说着就要起身。 “不行,先不管他!追钱,追钱要紧!”诚哥此时脑中就一个念想,那他妈就是钞票,钞票。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冲着老傅喊道:“老傅,你给向南干了!我去追钱!” “妥了!” 老傅的回声响起。 “拼了!”诚哥一声怒吼,第一个弯腰就要窜出去。 “亢!” “噗!” 枪响,诚哥左腿中弹,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但却猛然回头看向了老傅,眼中充斥着无限悔恨! 没错,开枪的就是老傅! “啊!” 脖子此时肾上腺素飙升,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枪口,举着枪疯狂冲了出去。 “亢亢!” 脖子露头的瞬间,肚子上,大腿上就各挨了一枪! “去你妈的,全死,全整死!” 脖子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中枪了,连伤口看都没看,举枪连续的控动扳机,对面一人瞬间被打成了筛子,直挺挺的仰面躺了下去。 “ 蓬!” 于此同时,脖子被一枪爆头,直接干死,身体噗通一声倒下之后,脑袋喷溅出的鲜血,将水泥柱子染出半米高的血色山河图! “走!” 上线还剩下的四个人,不知谁喊了一句,转身就要跑! 而此时诚哥的行为,再次丧心病狂了起来。到了这个时候,我一直感觉他最恨的人,应该是我和老傅,比杀父仇人还恨,但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开枪打我们两个,而是拖着一条瘸腿站起来,咬牙去追拿钱跑了的上线去了! 还有比人民币更有说服力的东西么? 在诚哥眼里绝对没有! 舍家撇业,领着媳妇,堂弟,小叔子,小姨子一家子干这个事儿,为的啥,为的就是钞票! 有了钞票,就能盖牧场,种蘑菇菌,所以钱必须追! 他的疯劲儿,让上线留下的那四个人有点闻风丧胆,是个人都不愿意,跟诚哥这样的牲口面对一下,更何况老大此时都鸡巴不知道干哪儿去了,再拼下去绝对脑残,所以四人顿时一哄而散,各自逃窜去了。 而不幸的是,有一个人,正好奔着我这边跑了过来,因为我这边紧挨着楼梯口! 本来我以为他就是个借道的唐僧,从我身边溜达一圈就走了,但没想到的是,这人他妈的是个无缘无故干死三回白骨精的孙悟空! 因为他跑过来以后,先向我这里扫了一眼,随后竟然举起了枪! 我猜测,他是怕我手里有武器,拦他一下,所以决定先发制人,干死我再过去! 我他妈的冤不冤啊!我就想老实在这蹲一会,招谁惹谁了? 苍天可鉴啊! 我绝对没有拦他的意思! “亢!” 一声枪响,瞬间崩在杂物桶上,我猛然一缩脖! “亢亢亢!” 就在这时,老傅突然站起,对着这人连开三枪,其中有一枪很准的打在了拿枪人的胳膊上,啪的一声手枪掉在了地上,他捂着胳膊,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哗啦!” 我根本没看清外面的状况,猛然站起,伸手从杂物桶里一拽,拿出个木头方子,一步窜了出去,眼睛眯着,模糊的看着中枪之人的脑袋,直接抡了下去! “嘭!” 闷声响起,我伸出左手啪的一声掐住这人的脖子,身体蹦起 ,另一只攥着木头方子的手,对着此人的脑袋,连续猛击着! “啪啪啪!” 连续七八下的狠砸,让我冷静了几分,抬头一看,我面前这人,脑袋血肉模糊,完全看不清脸颊,太阳穴横向往外呲着鲜血,眼球凸的向上翻着,原地晃悠了几步,噗通一声倒了! “呼呼!” 我喘着粗气,眼神空洞,本能的看了一眼手中的木头方子,打人的那一头还在往地下滴答着鲜血,仔细一瞧,方子头三根钢钉,已经打弯曲了两根! 我好像杀人了…… 第47章 腾飞的开始 打死人了! 我失手打死人了,老傅亲眼看见的! 看着躺在地上,脑袋泚泚往外冒血,神经还未死透抽搐着的尸体,我喉结蠕动的咽了口唾沫,脑袋嗡嗡直响。我打他的时候他已经中枪了,并且手里武器也掉在了地上! 这算正当防卫,还他妈算防卫过当? 我连特勤都算不上,而且多少和这案子还有些关联,米忠国会怎么对我? 一时间我谨慎的思维里,泛出无数的可能性,我真害怕了,松手扔掉木头方子,我转身奔着侧面的楼梯间跑去! 但就在我刚进入楼梯间的一刹那,上线和之前跟他一起走的那个人,却从之前的走廊里,快速退回了大厅,枪声回荡,震耳欲聋! 米忠国到了,警察已经从那边的走廊包围了过来! “你走那边,我走这边!” 上线指着大厅里的另外两个出口,对着同伴快速说了一句,随后迈着快步,直奔我这边的楼梯间跑来。于此同时,老傅也从半面水泥墙里窜了出来,紧追上线! “别跑!” 诚哥大吼一声,拎着手枪就要追过来! “呼啦啦!” 六七个警察从之前上线走的那条走廊窜了出来,枪口支起,大声喊道:“别动,放下武器!” “我去你妈的!” 诚哥回头就要搂火,警察最前面的一人,抬头果断开了两枪,直接崩在诚哥拿枪的手臂上,随后众人一拥而上,四五只脚丫子同时撅着诚哥的脸上,直接踹飞出半米远。诚哥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粗暴的按在全是灰尘的地面上! “别动!” “松开我!” “还他妈的动!” “咣咣!” 七八个汉子,收拾诚哥还不绰绰有余,一顿炮拳炮脚,直接将诚哥打的直翻白眼! “抓住几个了?” 米忠国身材魁梧,走步急如烈火,一只手拽着一个上线的马仔,从一楼跑了上来,出言问道。 “死了两个!抓到两个!没看见向南和老傅!”其中一人回答道。 “滋啦啦!” 米忠国听完这句话,直接拽出了对讲机,快速说道:“门外的人注意!三人一小组,地毯式搜索一楼,注意周围枪声!有人从下面跑了!” “明 白!” “明白!” 对讲机里连续响起回应声。 …… 另一头,我跑进这个楼梯间才发现,这里往三楼走的楼梯,已经被堵死,没办法我只能往一楼跑。几步窜下去以后,我顺着正对着的窗台,一步迈了上去,直接跳出了主楼。 “踏踏踏!” 不到三十秒,上线和老傅,间隔不到一分钟,统统从窗口里蹦了出来。 我们三个跑的位置是工地后院,施工的时候,这里是有围墙的,但现在一停工,大蓝色的铁皮围墙,都已经拆走了,前面是一片苞米地,一眼望不到尽头。 我毫不犹豫的钻进了苞米地以后,脑子有点乱,但不想搀和老傅和上线之间的事儿,所以想了一下以后,我直接趴在了一个地垄沟里,准备让他们先过去。 不过,上线钻进了苞米地以后,听着后面紧跟着的脚步声,显然有点烦了。他满头是汗,脚步也没有之前的淡定,站在苞米地里。他略微停顿了一下,往前走了不超过三十米,突然弯腰蹲下,放下钱袋子,竖起了手枪,开始等待着追来的老傅,准备先干掉他再走! 我就趴在离他不足十米远的地方,月光从苞米杆的空隙洒下,我影影绰绰的能看见他的身影! 苞米地里一片寂静,只有随风摇摆,相互摩擦的苞米叶会发出沙沙的声响。 “踏踏……!” 很快,老傅的脚步传来,他接近了苞米地,站在地头,脸上泛着淡淡的犹豫之色,他在考虑是不是要进来! “啪啦!” 很快,有了答案,老傅还是迈着大步,窜进了苞米地,随后弯腰往前走着。 这时,我看见上线已经将手枪举了起来! 妈的,到我挣扎的时候了,我该怎么办?到底应不应该提醒老傅一声? “嘀铃铃!”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是伯爵手机的响动,我不用看也知道是米忠国打来的! “操!” 我咬牙低声骂了一句,大喊了一声:“前面有人!” “啪!” 老傅本能的一弯腰,上线顺着目光,就扫到了我这边! “哗啦!” 我随手抓起个土坷垃,就扔了过去,上线分不清是什么东西,本能的也一猫腰 ! “沙沙!” 我顶着苞米杆就窜了起来,疯狂的冲上线扑去,大喊一声:“老傅,干他!” “噗咚!” 我飞身跃起,身体直接砸在上线身上,将他扑倒,两个手掌死死压住他拿枪的胳膊。上线抡起拳头,蓬蓬的冲着我脑袋猛砸,我俩在狭窄的地垄沟里厮打了起来! “啊!” 我张开血盆大口,学着虎子的攻击姿态,一口咬向上线拿枪的手腕。他嗷的一声,手掌一松,枪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随后膝盖弯曲,猛然向上一顶,一个电炮,直接让我在地上滚了一圈! 老傅赶来,分不清状况刚要举枪,上线反应极快,抬腿一脚揣在老傅的脚脖子上,老傅身形不稳,手拿着枪,一个狗吃屎,趴在了上线身上。 “唰!” 上线凶悍异常,拽出腰间的龙头钢刀,刀锋竖着,噗嗤一声扎在老傅拿枪的手上,刀尖一瞬间贯穿手掌,直接顶在了地上! “啪!” 紧随其后,上线就要抓老傅的手枪,而老傅咬着牙关,用左手一打,直接将手枪拔出了三四米远的距离! 上线扭头就要捡枪,老傅左手一扯他脚步子,咕咚一声,上线再次趴在了地上! “那个小子,开枪打他!”老傅嘶吼着喊道。 “呼呼呼!” 我额头冒汗,双腿哆嗦着,两手攥着手枪,牙齿上下打颤地说道:“都……都别你妈逼折腾了……别动!都别动!” “滚!” 上下冷冷的看着我,与之前笑呵呵的样子判若两人,目光凶悍异常。 “开枪!打他腿!”老傅再次催促了一句。 我之前错手干死了一个,我不知道米忠国对我的态度,应该是什么样的!万一给我打一个防卫过当,我他妈跟谁说理去? 老傅是关键! 我该怎么办? 我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大脑极速运转,突然之间,一个让我自己都害怕的想法,强硬的出现在了思维里! 枪在我手里,此时我说的算! “傅……傅哥,你别动!”我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突然张嘴说了一句。 “唰!” 老傅快速抬头,看着我愣住,上线也愣了一下,随后咧嘴泛起莫名的笑意! “你想什么?”老傅眼珠子凸着,低吼着问道。 “你滚吧!”我没接老傅的话茬,目光疯狂的看着趴在地上的上线,没有一丝停顿地说道。 “呵呵!我脚被拽着呢!”上线看着我,缓缓说道。 “松开!”我面无表情的看着老傅,缓缓说道。 “你!” “我他妈让你松开!”我根本没让老傅说话,低沉的喊了一句。 “你敢开枪?”老傅挑着眉毛问道。 “你逼我我就敢!” “……!”老傅死死咬着牙关,沉默了三秒,直接松开了抓着上线脚腕的手掌。 “扑棱!” 上线一步跃起,抬头看了我一眼,活动了一下脖子,看着我说道:“干了他,跟我走吧!” “跟你走干什么?”我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你不就是这个意思么?”上线皱起了眉头。 “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意思?”我快速反问了一句。 上线眉头依然紧皱,看着我的眼神泛着不解,沉默的没接话。 “你走吧!”我开口说道。 上线听到我的话愣了一下,似乎明白过来了什么,停顿了一下冲我说道:“小看你了,有机会见面!咱们细聊聊今天的事儿!” 说完,上线没有一丝停顿,攥着苞米地,就狂奔了起来,扑棱一声,老傅猛然窜起,要伸手拿枪! “别动,傅哥!”我往前一迈,一脚踩住了地上的手枪。 “你知道,你得被判多少年么?”老傅捂着还在出血的手掌,咬牙冲我问道。 “我想再梭一把!”我舔着嘴唇,声音沙哑地说道。 “什么意思?”老傅愣神地问道。 “踏踏!” 我快速往前迈了两步,伸手抓起上线根本没带走的两个钱袋子,抬头看着老傅,一句话没说,死死的盯着他! 而此时他目光的变化,也很有意思,从最开始的愤怒,怨恨,再到看到我拿起钱袋子的惊愕,最后到木然和一丝丝贪婪,几秒钟的眼神变化,勾勒出人性最薄弱的一面! 他浑身颤抖,眼神读懂了我的意思,喉咙发出细微声音,想说话,但不知一种什么样的力量,一直紧紧托着他的下颚,让他的嘴死死咬合,说不出应该说的话! “我 是正当防卫,主犯跑了一个,这些全是你的,一百二十万,你知我知,仅此而已!”我的声音泛着淡淡的颤抖,沉默良久,开口说道。 老傅眼神凸鼓着,死死攥着双拳,一只手的鲜血,滴滴答答往下流着,还是没有说话! “呵!”我站在原地,透过苞米叶子,仰望漆黑天空,缓缓松了口气。 传奇,从这一刻书写,从老傅极速变化的眼神开始! 苞米地,我腾飞在这里! 第48章 到底还是进了鸭子圈! 我在拿着钱袋子,跟老傅说话之前,其实脑袋里是晕晕乎乎的,我不了解他,所以完全是按照自己的思维方式,去揣摩他看到钱的本能反应。 在人均工资两千左右的我市,一百多万,不吃不喝要攒五十年!有钱人的想法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自己,要是有机会肯定就拿了。我就是按照这个想法,去跟老傅说的话,多余的一点都没想。 我躺在地垄沟里,浑身脱力,t恤被汗水浸透,用手摸了一把湿了吧唧的脸,心里有点后怕,老傅当时要是拒绝我,我该怎么办? 我会开枪打死他,然后追上线去么? 操,一不小心,又亡命天涯了…… 十分钟以后,米忠国带着警察赶到了苞米地,冲着老傅和我问道:“人呢?” “……!”老傅坐在地垄沟上,低头咬着牙,神情有点恍惚,没反应过来米忠国的话。 “跑……跑了!”我不知道真磕巴,还是假磕巴的说了一句。 “跑了?!为什么不会开枪?”米忠国愣了一下,皱眉问道。 “你他妈有枪,人家没有啊!”我躺在地上,目光空洞的回了一句。 “没机会开,我手被扎了一刀!”老傅的声音突然泛起。 米忠国低头看了一眼,老傅还在淌血的手掌,沉默了一下,大喊着说道:“担架抬进来!” 回去的车上。 米忠国托着下巴,一言不发,老傅拒绝了担架坐在后座,面无表情的低头,沉默了良久,支支吾吾地说道:“米队,有个事儿……我想跟你说一下!” “工作调动的事儿,我已经跟局长报上去了,你的档案在外地,刑警队名额也超员了,过程有点麻烦,再等等,我肯定给你顺过来!”米忠国头也没回地说道。 老傅听到这话,顿时一愣,带着红血丝的眼睛,抬头看见了米忠国的后脑勺,语气极为不平地问道:“我从警校毕业,正常分配都不行,必须得花了五万好处费,才能托关系分到了派出所。干了六年,让我等了六年,米队,刑警队真就差我一个人么?” “老傅,我是刑警队长,不是公安部长!有些事儿,我只能说,不能拍板,明白不?”米忠国语气平缓,声音中略带一丝无奈。 “干这个之前,你怎么答应我的?你不说我稳稳进刑警队了么?”老傅咬牙问道。 “可是最关键的主犯跑了一个!我 现在都不知道怎么跟局长汇报这事儿,你认为现在提你进队的事儿,合适么?”米忠国有点烦躁地回道。 “哈哈,抓不到主犯你怨我呗?”老傅愣了半天,脑袋噗通一声靠在了后座上,嘴角泛着无尽嘲讽,摇头说道。 “老傅,你这的事儿!” “行了,别鸡巴说了,干巴巴说下去还有啥意思?!走到今天,我算他妈看透了!人呐,到啥时候都别跟命争!”老傅闭上眼睛,喘着粗气说了一句,随后不再言语。 …… 几个小时以后,特勤生涯结束的我,被关在刑警队提审室里,一直呆到了天亮。 “咣当!” 米忠国推门,领着两个警察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叠卷宗,看我的眼神,没有了之前说服我当特勤的求贤若渴,有的只是类似用完安全套,不知该何处安放的厌恶。 “整死一个,是你不?”米忠国没有客套,简单粗暴,直奔主题。 “他开枪要打我!”我愣了一下,快速说道。 “案子刚开始审,口供还有点乱!批了个治安拘留,签个字,剩下的事儿,我捋捋!”米忠国面无表情的说完,直接拿出一个治安拘留令,放在了我面前,淡淡地说道:“签了吧!” “啥鸡巴意思?卸磨杀驴呗?”我扫了一眼治安拘留令,抬头看着他问道。 “杀驴就让你签刑事了!有人咬你,说死的那个,你打他的时候,他枪已经掉地上了!你打了六七下,才给人干死,明白么?”米忠国冷冷地说道。 “你媳妇裤衩,塞别的男的裤裆里了,你会问她,这是因为爱情,还是他妈的因为穿错了么?情急之下,我还看他枪掉没掉地上么?”我咆哮着问道。 “签了吧!”米忠国没有任何解释,淡淡的回了一句。 “签个鸡巴,我不签!”我直接将治安拘留令粗暴的扒拉开。 “我说你这孩子,是不是不知道好赖?!”米忠国旁边的一个警察,瞪眼冲我说道:“帮你呢!口供得慢慢整出来,往上报,你应该直接签刑事,知道不?” 我听到他的话,瞬间愣住。 天亮,香坊七处看守所,别称也叫鸭子圈,这里押解两种犯罪嫌疑人,一个是治安拘留的,一个是铁定被判无期,死缓,死刑三大刑的。 “坐班的呢?”管教拽着我,扒在监门外面,冲监室里面大喊道。 “咋了,刘管教?”坐班躺在大铺上,扑棱一下坐起来,出言问道。 “新人,照顾照顾!别扒拉他!”坐班打着哈欠说了一句。 “妥了!” “咣当!” 管教打开监门,直接将我赛了进去,随后想了一下,掏出兜里的半盒利群,直接塞到我手上说道:“老米给你的,懂点事儿,别得瑟!” “嗯!”我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出言答应了一声,直接接过了利群,弯腰走进了监室。 “咣当!” 监狱门被关上,管教走了,呼啦啦监室里的铺面上,一瞬间站起来十多个汉子,坐班是一个枯瘦如柴,贼眉鼠眼的中年人。 “蹲下?”坐班斜眼问道。 “腿疼,蹲不下!”我靠在墙壁上,扫了他一眼,直接开口说道。 “烟拿来!” “拿不了!”我再次回了一句。 “哎呀我操?你因为啥进来的啊,挺起刺儿啊!”坐班有点意外的站了起来。 “救死扶伤,杀个小人!”我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去你妈的,治安拘留十五天,你杀你妈小人!给我削他!”坐班从铺上一步窜下来,身体飞跃,一拳奔着我打来。 “蓬!” 我一弯腰,脑袋咣的一声,被他打在了墙上,磕的嗡嗡直响! “当!” 我抓起水池子旁边的塑料牙刷缸,回头奔着他脑袋就是一下,紧随其后,我就看到木头板子支起来的空心铺面上,脚丫子踩地的声音,宛若雷霆一般响起,根本看不清多少脚丫子,奔我身体上踹来。 我和坐班的个子差不多高,但他体型完全跟我不是一个档次,我起码比他壮多了。伸出胳膊,回头就搂住他的脖子,刚杀完人的手一把抓住他的头发,眼中泛着癫狂,两手用力,压着他的脑袋,就奔着水池子的尖角撞去! “嗷!” 坐班发出一声惨叫,脑袋顿时磕出个大包,于此同时,我身上起码挨了六七脚。我没理其他人,跌跌撞撞的压在坐班身上,伸出两根手指,直接扣在他眼珠子上! “操你妈!一共就十五天,你还得玩个监狱风云!你告诉我谁能把谁欺负死!操你妈,说话!”我手指用力,死死扣着坐班的眼角。 “你松手!松手!”坐班大喊着说道。 踹在我身上的脚丫子,明显少了不少,众人都有点发懵,殴打瞬间变成了拉架! “蓬!蓬蓬!” 被拉开之前,我又透过空隙,光着脚丫子,连续在坐班的脸上踢了三四脚,他满脸是血的站了起来,两步窜到监门门口,大喊着:“管教,管教,有人闹监!” “操你血妈的!都老实不了是不?!都想出来‘放放风’是不?”管教的声音,在监道响起。 “……!”坐班还没反应过来,监狱门再次被拽开,管教伸手薅着他脖领子,就给拎了出去,出门就是两脚,并且大声骂道:“照顾照顾,听不懂,是不?” “不是,管教,谁进来,你不都让照顾照顾么?” “啪!” 管教回手一个嘴巴子,淡淡的骂了一句:“犟嘴,是不?” “……!”坐班顿时低头不再说话。 “来,上办公室,咱俩唠唠!”管教直接就给他整走了。 …… 监室内,我舔着嘴唇,旁若无人的在水池子里洗了把脸,随后拿起一个不知道谁的毛巾,面无表情的擦了擦,冲着屋内二十多个犯人问道:“咋样,我这关系还可以么?” “可以,太可以了!”之前一个没动手的青年,连连点头说道。 “可以就他妈滚远点,别招我!”我一把推开他,挑了一个褥子铺的最厚的铺面,直接走了过去,衣服都没脱,倒头就睡。 …… 早上,市局局长办公室里。 “这个向南,是怎么回事儿?”局长皱眉看着卷宗问道。 “特勤,我发展的!”米忠国沉默了一下,淡淡的回答着。 “我问你杀人是怎么回事儿?!” “他这个定性,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当时死的这个人,冲他开了一枪!”米忠国解释了一句。 “你自己说好使么?”局长喝了口茶水,皱眉问道。 “我在捋口供!” “妥善处理!”局长没再深问的说了一句。 第49章 缘起看守所! 东北看守所里待审的犯人,白天是没活干的,一天就一个事儿,反思,静坐,哦,行话也叫码坐。 我来的时候,犯人已经快起床了,等我刚睡着,一楼十多个监室,震耳欲聋的喊声就响了起来:“一,在押人员必须服从看守管教与武装部队的看押,努力改造世界观,人生观!” 这是喊监规的声儿,大家天天都不敢大声说话,逮到个可以喊的机会,那必须喊的上气儿不接下气儿。 我晕晕沉沉的被吵醒,直愣愣的望着挡在我前面坐着的犯人,心里突然泛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看守所白天有两个睡觉的名额,这是给前一夜,彻夜不睡值夜班的同志留着的。 很显然,我揍了坐班一顿,地位瞬间上来了,根本没人叫我,还把我挡在了人群最后。我突然有点喜欢上这儿了,在这二十多人里,我找到了屌丝逆袭的感觉,最起码活的不那么狼狈了。 记不清楚,我发了多长时间的呆,总之喊完监规以后,室内变的安静,我也沉沉睡去。 …… 下午,四点多。 睡了一天的我,缓缓醒来。 “哥,马上开饭了,一会管教过来巡监,再睡不太好!” 一个16、7岁的青少年,扒拉我一下,冲我说道。 “嗯!” 我木然回了一句,掀开被子,坐起来直奔便器位置走过去,一边上着厕所,一边点了根烟。那个16、7岁的青少年,给我收拾完被褥,龇牙蹲在便器下面,直愣愣的看着我手里的烟。 “咋地,我屁股上印清明上河图啦?!瞅起来咋没完没了了呢?”我眨着眼睛问了一句。 “白!白!” 青少年咽了口唾沫说道。 “你说啥?”我一听他这么说,身上顿时打了个激灵,心里泛起一阵恶寒。 “白沙!我有半截白沙藏这里面,让你踩着了!”青少年弱弱地说道。 “我操,你可吓死我了!我差点没把屎憋回去!”我顿时松了口气,抽出一根利群,递了给他,烦躁的摆手说道:“去,滚一边子去!” 十分钟以后,我提上裤子,走出了便器,扫了一眼铺面上,众人已经铺好布单子准备吃饭,之前那个坐班的从早上被提出去,一直就没回来,想来肯定是被调监了。 “哥们,你坐这儿吧!” 一个二十六七岁的青年,坐在厚厚的垫子上,冲我摆了摆手,挺客气的说了一句。我认识他,早上我进来的时候,他是跟在坐班身边,第一个冲我动手的。 “谁鸡巴是你哥们!”我洗完手皱眉看着他说道。 他坐在原位,非常尴尬的看着我,阴着脸没吱声。我扫了他一眼,迈步上铺,就坐这了他身边,他没话找话地问道:“哥们,咱监穷,也没啥人存钱,账上还有三千多,你看点点啥吃?” “你往这儿一坐,算是干啥的啊?”我靠着墙壁,斜眼看着他问道。 “我管铺!”他出言说道。 “你还有几天出去啊?”我再次随意问道。 “七天!” “来!”我猛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脖子,指着最里面的墙角说道:“看到那个战略隐蔽点没,我烦你,你在那儿蹲七天,别说话,别得瑟,要不,收拾你!” “一共就这么几天,哥们,差不多得了呗!非得给我砸大铺上去?”青年咬牙看着我说道。 “要不,我跟管教打个招呼,把你也调个监?”我完全是吓唬他说的,因为我根本不认识那个管教。 “行,我记住了!” “啪!” 我回头就是一个嘴巴子,瞪着眼珠子问道:“你这是有情绪啊?组织一下语言,好好说!” “行,我知道了!”青年咬着牙,低着头,看不清表情地说道。 “去吧!” 我说了一句,青年站起身,走到了最里面,随后我喘了口气,扫着屋内的二十多号人说道:“都鸡巴十天八天的,我就不信谁能给谁干死在这儿!别他妈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外面关系要真硬,谁也不能来这儿砸个十五天,都自己玩自己的,别鸡巴扯淡!好好反思!行了,伺候槽子的打饭吧!” 众人也没人起刺儿,饭一上来,开始该吃吃该喝喝。 一转眼到了晚上七点整,电视打开,众人开始看新闻联播,我闲着无聊,正准备看会小说,这时一个汉子,背着手踮着脚尖,冲我走了过来。 “哎,小兄弟!给根烟呗!”中年笑呵呵地问道。 我懒洋洋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这人能有三十出头,身材肥胖,油光粉面的,由于我们羁押时间短,看守所管的也不那么严,大多数人都不穿监服,所以我看他穿的还可以,起码在外面不是流氓子一级的。 “凭啥给你?”我皱眉问道。 “呵呵,老烟民了,憋了好几天,给一根呗!”中年嬉笑着再次说了一句。 我沉默了一下,拿出烟盒,递给了他一根,他麻溜钻进厕所,开始猛裹了起来。几分钟以后,我就听噗咚一声巨响,随后扭头一瞅,他大头冲下的从便器的台阶上滚了下来。 “我操,哥哥,脑袋刺挠啦?”我无语地问道。 “妈的两口整飘了……我是小心,小心,再小心,还是没踩着台阶!”中年躺在地上哼唧了一声,龇牙说道。 “汗!” 我崩溃的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道:“这他妈不扯呢么?这要摔死你,我还得加刑,以后说啥不扯这蛋了!” “哎呀我去,磕着左侧睾丸了……唉呀妈呀完了,完了,碎了碎了哼哼!”中年额头冒汗,捂着裤裆,缩卷在地上,脸色挺痛苦。 “咋地,你摸着蛋清啦?还他妈碎了!赶紧起来,一会管教过来,还以为我打你了呢!”我催促着喊了一句。 “不行,脑袋迷糊!” “你要讹我?” “没有,没有,真迷糊,我躺一会,这挺凉快!”中年摆手回了一句。 我看着这人挺逗,就放下小说,随口问道:“你因为啥进来的啊?” “哥,无意中勇闯了桃花深处!”中年躺在地上,抹了把脸龇牙说道。 “啥意思?” “操,就是嫖娼了!”中年崩溃的解释了一句。 “这事儿还能进来?”我有点不信地问道。 “妈的,我包里钱不够交罚款的,银行卡也锁洗浴的衣柜里了,刚想给朋友打个电话,警察就通知我媳妇了!”中年语气挺懊悔的。 “完了,你媳妇把你卖了?没管你!是不?” “那逼娘们,一个裤衩从结婚一直穿到现在都没扔!一分钱都是好的,前几天正找茬跟我离婚呢!遇到这事儿,能不卖我么?”中年扑棱一下坐了起来,神经质地说道:“来,再给我整一根,我再顶顶,就不迷糊了!” “呵呵!” 我抽出烟再次给他扔了一根,继续跟他交谈了起来。聊天过程中,我得知此人叫宁海,三十二岁,已经结婚,家里有个五岁的男孩,前几年倒腾木材发过点小财,后来不务正业,给钱祸害没了,收木材的家具厂也黄了,无所事事的在家 呆了一年以后,从二商店后道那儿租了个门面,整了个挺小的烧烤摊,虽然挣不了多少钱,但吃喝不愁。 我正愁出去以后不知道干啥好呢,所以有意跟宁海多聊聊,想跟他咨询咨询烧烤摊的事儿,好出去以后找个营生干。 “我跟你说昂兄弟,烧烤这逼玩应,其实就是个良心买卖!我虽然干的小,但也摸出一套道理,我旁边起码有二十家跟我差不多规模的,但哪个生意也没我火,你知道为啥么?”宁海高深莫测的冲我问道。 “为啥啊?” “因为我用羊肉啊!”宁海一摊手,理直气壮的说了一句。 我顿时一愣,看着他不知道说啥是好,我操,这年头,干烧烤用羊肉,都这么值得炫耀么? “说弄烧烤的都用死耗子肉烤,这事儿有点扯淡!操,抓耗子的钱,我估计不比羊肉省到哪儿,但用猪肉确实是有,而且病猪挺多!但我就是不用,一天生意不行,我就干两天,十天不行,就等一年,顾客也不是傻逼,早晚有一天,他们得知道后道这块,有一家烧烤的羊肉味不一样!”宁海傲然说道。 我听着他的话,缓缓点了点头。 “兄弟,我虽然不是社会人,但我肯定比所谓社会人讲究,今天你给我两根烟抽,我宁海高低记住了,出去以后必须五星碧温泉,我御用28号技师,先可你干,你看怎样?”宁海认真地说道。 “你怎么三句话不离嫖娼!”我无语地回道。 “操,男的活着,别管多高地位,整来整去,都离不开一个逼字!我是不想离婚,要不,你别看我没啥钱!就现在这脑残的小姑娘,我他妈一年睡二百个,都算照顾国家花朵成长了!”宁海傲然说道。 “哥,你真是有抱负!” “必须滴!哥是谭咏麟,年年二十八!龙塔不到,鸡鸡不软!”宁海小磕一套一套滴,很有生活,很开朗。 一连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一直和宁海聊的很愉快,而外面的老傅,也给我出完了证词,在看守所呆到第八天的时候,我被通知释放。 第50章 借钱随礼! 给宁海留了电话以后,我想简单收拾一下东西,后来发现自己压根没啥可收拾的,算了,来去一身轻,就这么走吧。 出了看守所,周围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地,高墙,电网,武警,钢枪,没有迎接我的朋友,没有亲朋好友前来嘘寒问暖,有的只是,我这一个无人问津胡子拉碴的年轻人,静静的矗立在看守所铁门门口,身穿一身没有纽扣和拉链的服装。 我抬头眯着眼睛,直视万里无云的天空和炙热的太阳,四五秒以后,眼睛刺痛,眼泪哗哗往下流淌着。我喘着粗气,双拳紧握,放声大吼道:“向南,你二十多岁了,该长大了,也该活出个人样了!必须时刻铭记,此时此刻,你站在这儿的狼狈!要每日每夜想象,你摆脱困境,腾飞之日的辉煌!” 声音飘荡,久久不绝。 喊完,我全身脱力,双手扶着膝盖,眼睛刺痛而流下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瞎喊什么玩应!赶紧滚犊子!” 武警站在墙壁的岗楼子上面,扒眼往外一瞅,皱眉骂道。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驴粪蛋子怎知马粪的忧伤?妈了个逼的,你干到死,也就是个武警!”我弱弱的骂了一句,起身就走。 宽敞大路,毫无人烟,我和我的影子,头顶着烈日,一路向南…… 我到家以后,发现马小优竟然也在家,而且拿着个防狼电棍,蹲在地上,正噼里啪啦的“突突”着绑在树上的虎子! “噼里啪啦!” 电棍冒着肉眼可见的电流,干脆的击打着虎子肥硕的身躯,它翻着白眼,张着血盆大口,伸着明显有点上火的黄舌头,嗷呜嗷呜的哼唧着,也不知道是刺激到它的受虐爽点了,还是这货已经快挂了。 “妈妈蛋的,小虎虎!你还贱不?你还贱不?!”马小优泛着贱兮兮的笑容,磨着银牙,手持电棍,隔三秒,突突虎子一下,非常有节奏。 “蓬!” 我抬腿一脚踢在了马小优的屁股蛋上,大怒地骂道:“这又作什么妖呢?你突突它干啥!” “谁踢我?”马小优猛然回头,眨着明亮的大眼睛,一瞬间看到了我,愣了一下出言问道:“哎呦,你这是……又欠谁钱了,七八天不见人影?” “你管我,你突突我家狗干啥!!”我心里极度不平衡的质问道。 “昨天晚上我吃肯德基,就因为它冲我要个鸡翅,我没给它,它一天 时间往我门口拉了六次粑粑……我电的没道理么?”马小优说完,恶狠狠的又戳了一下虎子。 “呃……!”我顿时语塞,思绪良久,无奈地说道:“它有心脏病,你轻点捅咕,弄不好讹你,我也没办法!” “跟你一个德行!” “咦,你今天怎么没上班呢?”我赶紧岔开话题问道。 “大哥,今天周六!万恶的资本主义,给辛勤的小奴隶们放个假!”马小优伸了个懒,二呵呵地说道:“电完恶犬,我发现我在这个院的地位瞬间提高了!” “二五子!” 我不屑的撇了她一眼,转身冲着我自己的屋内走去。到了门口,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回头冲着马小优说道:“电话借我,我电话没电了!” “你那个电话是插南孚电池的么?蹭话费,你能新鲜点么?”马小优放开已经快要晒冒烟的虎子,斜眼看着我,小脸鄙夷地说道。 “哎呀,多大个事儿啊!一会给你两毛钱,行了吧!快点借我!”我烦躁的回了一句。 “你要给医院打电话吧?”马小优冲我问道。 “对啊,咋了?” “你爸的饭我都送完了,七天,一共三百六十四块三毛,一会记得还我,塞门缝里就行!”马小优一甩飘然秀发,纤细的背影无比高大的走进了自己卧室。 “……!” 我看着“神光闪闪”背影伟岸的马小优,瞬间感觉自己前二十年是活的如此龌龊,我第一时间想到了羞愤自杀,我想上吊,却发现受尽凌辱的虎子,已经咬着绳子先我一步。 怀着对马小优淡淡的感动,我迈步走进了房间,简单洗漱了一下,想换衣服,却发现我已经没有衣服可穿了,翻了半天,翻出一套上学时期的运动校服。 试了一下,我发现,我穿上校服并不小,而且很合适,关于这个结果,我不由的感叹,我国教育事业的眼光长远,一直以来饱受非议,松松垮垮的校服,其实十年以后穿……正好。 坐在床上,我想了一下,拨通了米忠国的手机。 “喂,你好,哪位?”过了半天,米忠国的声音响起。 “向南!” “哦,我忘了,你今天出来!”米忠国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口说道。 “谢了,米队!”我开口说道。 “以后别瞎得瑟,那玩应是没散出去, 散出去,我能扒你层皮!”米忠国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 “明白,这回碰了,折了,下回,说啥不碰了!”我干脆的回了一句,继续说道:“你放心,米队,没事儿,我注意点该注意的,有啥事儿想着米队,米队肯定也忘不了我!” “你快别扯了,我一个大案队的,有啥能让你注意上的!就这样吧!”米队笑呵呵的说了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挂断的手机,瞬间松了口气。我一直以为米忠国想把我当“点子”培养,原来人家根本没往这边考虑,可能也根本没拿我当回事儿。 “嘀铃铃!” 我正在想事儿的时候,电话再次响起,皱眉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我缓缓接起。 “喂?向南?”电话里一个柔弱的女生响起。 “你是安安么?”我缓了半天,才出言问道。 “嘿嘿,你还记得我哇?我以为你把我忘了呢!”电话里的姑娘笑了一下,调侃着说道。 “哪能呢!初恋是说忘就忘的么?呵呵!”我心里泛着疑惑,不知道这个安安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还记我这个曾经的美好伴侣呗?” “那必须滴啊!床榻摇晃之声,至今犹在耳畔响起!”我笑着说道。 “呸,滚犊子!” “呵呵,打电话干啥啊?是要和好么?”我调侃着问道。 “你怎么还是以前那个死样呢?聊天能稳当点不?”姑娘有点不满地说道。 “问题不是不知道聊啥么!”我喘了口粗气,如实说道。 “出来聚聚吧!以前一个班的同学都过来!”安安说出了主题。 “干啥去啊?炫富去啊?这事儿我就不参与了,我也没啥可炫的!”我想了一下,干脆的拒绝道。 “呵呵,别扯,童玲结婚了,今天摆招待酒,挺多人都过去!同学一场,以前你还在厕所亲过人家,你不过来看看啊?!”安安笑吟吟的劝了一句。 “操!你说啥?她结婚了?哪个汉子这么勇敢给她娶了?”我惊愕地问道。 “外地的,你不认识,来不来,大老爷们给句痛快话!”安安有点烦了。 “随礼不?”我弱弱地问道。 “汗,你说呢?” “那你……随多少钱啊?” “五千!”安安说完,又想 了一下,随后补充了一句:“这事儿看关系远近,我跟她是闺蜜,关系铁,你差不多就行,他们都随一两千!” “一两千也没有咋整?”我无语地问道。 “那你找块豆腐,撞死吧!” “哈哈,跟你开个玩笑,哥,差钱么?” “嗯,你差的是裤兜,没兜揣钱,对不?” “算你聪明!” “晚上九点,名乐岛海鲜!姐等你哦,帅锅!”说完,安安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坐在床上,急的满头是汗,一千块钱,我上哪儿整他妈一千块钱去! 管马小优借? 不行,我欠她的钱还没还呢,而且她经济也处于冷冻状态,如果我这时候说了,下场会不会比虎子更惨点? 到底管谁借呢? “哎,老仙啊!为什么我一想坑人,就第一时间想到了你呢?!” 我惆怅的说了一句,随后直接拨通了老仙的电话。 “喂!向南?我操,你上哪儿去了?你他妈好像会算卦,怎么我一干仗就找不到你,完了你一干仗,我准备闲着呢?”老仙缓了半天,激动地问道,嗯,他就是这样,屁大点事儿,就激动的不行。 “操,你又跟谁干起来了?”我崩溃地问道。 “朝阳街,李三狗子!我找君儿去了,君儿给他嘴两刀,顿时眯着了!”老仙傲然说道。 “因为啥啊?”我好奇地问道。 “玩斗地主,他鸡巴欠钱不给,还骂我!”老仙随意说道。 “我操,打多大的啊?” “三五十的!”老仙声音透着随意。 三五十,是我们这里赌博的专用术语,分别指,三十块,五十块,一百块的台阶性赌博规则,也就是说斗地主,地主要一分,就是三十块钱,以此类推。 “我去,你现在整的挺大啊,三十块钱起步的现在你都敢往上坐?”我惊愕的说了一句,更加决定了坑他的想法。 “三十个鸡巴,我满兜没有三十块钱!打三毛的!”老仙语气永远充斥着莫名的自信。 我瞬间愣住三十秒。 “大哥,他输你多少钱啊?”我此刻的心情已经不能用语言表达了。 “没多少钱,关键是他态度不对!”老仙明显有点回避输多少钱的话题。 “我 就想知道他输你多少钱!” “十一块六!” “祖宗,再见!”我感觉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被老仙整紊乱了,这是我第一次不想坑他了,我感觉他活到现在太不容易了。 第51章 引领风潮 我不知道,如果张君知道老仙是因为十几块钱,跟人掐起来,完了还找他去干仗以后,会是怎样的表情? 估计,起码得给老仙的嘴缝成中国结,嗯,必须十字绣的手法! “你找我干啥啊?”老仙愉快的冲我问道。 我本来已经不想坑他了,但他明知对面是坑,吾毅然往矣的劲头,实在让人难以拒绝! “没事儿,寻思找你入个股,挣点钱,但一听你,因为11快6毛,都至于犯一起轻伤,我有点害怕了!”我故意卖了个关子。 “我再跟你强调一遍,不是钱的事儿,是他态度不对,明白不?”老仙有点要急眼的节奏。 “嗯!我理解,那就先这样吧!”我虽然这样说着,但还是没主动挂断电话。 “你到底找我有啥事儿?!” “你要问,我就跟你说一说!”我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始了忽悠:“是这样的,有一场球,我有点内部消息,就在咱会展体育场踢,1:15的赔率!怎样?赔率挺惊人吧?” “拿出一千块钱,赢了能得一万五,是这意思么?”老仙的算术还是很不错的,聊到这个份上,他已经自己往坑里跳了。 “嗯,是这个意思!” “操,准不准成啊?”老仙还挺谨慎地问道。 “大哥,足球这玩应千变万化滴,谁能说保证赢钱啊!?我只能说百分之七十准吧,算了,你也过的挺渴,我再找别人看看吧,毕竟这不是稳赢的事儿,万一输了,我不给你坑了么?咱俩是哥们!我不忍心看你连方便面都吃不上!”我干脆的拒绝道。 “你不用考虑我吃啥,你就说让我掏多少钱吧!”老仙莫名其妙急眼了。 “真不准成,算了,算了,我要挣钱,我白给你点,你就别跟着搀和了!”我委婉的拒绝着。 “操!向南!咱俩是兄弟不?”老仙掷地有声地问道。 “那必须滴啊!” “关系铁不铁?” “钢铁的铁!”我咬牙回道。 “那你鸡巴还磨磨叨叨啥?我能信不着你么?我能么?”听到1:15的赔率,人类已经阻止不了老仙往坑里蹦了。 “你真要参与啊?”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嗯,要整就整大的,我把我家电视和冰箱卖了,凑一万,一会给你送过去!”老仙已经疯了。 “……!” 我一听他这话,冷汗狂飙,暗骂自己牛逼吹大了,万一老仙真给家里的东西卖了,他爸能打死他。 “不是,你没听懂我的意思,我认识这个小庄,就给我三千块钱的名额,多了不让押,我这有两千,你再给我拿一千就行!”我快速说道。 “哦,是这个样子滴!”老仙答应了一声,随后想了一下,干脆利索地说道:“那钱不能可你一人挣了,对吧!这样,我也出一千五,咱俩一人一半!” “好吧!”能多坑五百块钱,我是不会拒绝的。 “你等我,我一会上你家去!哦,还有个事儿,我得跟你说一声,水水住院了,我鸡巴问他因为啥,他也不说,你不去看看他啊!”老仙随口说道。 “去,一会就去!”我听到他的话,顿时想到了多骗他的这五百块钱,该怎么花出去,三百还马小优,二百给水水买好吃的。 嗯,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向南,我感觉你越来越够意思了,真的,以前碰到朋友住院,你是死活都不带去的!”老仙认真地说道。 “……!”我一阵无言,沉默了好久说道:“人,总是会变的!” “加油!” 老仙给了我一句激励的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妈的,我怎么有一种睡了傻子的负罪感?”我嘀咕着骂了一句,就躺在床上,静静的等着老仙的到来。 …… 晚上六七点钟,天刚擦黑。 老仙拎着个脉动的瓶子,扭扭哒哒的走了过来,而马小优拎着小包包,素描朝天,梳着冲天炮的发型,穿着一套米白色裙子,露着大长腿,就奔门外走去,二人正好碰了一个对面。 “嗨,美妞!”老仙龇牙打了个招呼。 “死远点,看见你起鸡皮疙瘩!”马小优谨慎的后退了一步,小手伸进了包里,抓起了小电棍。 “我不会过去的,我只喜欢在远处,静静的凝望你!”老仙语言柔和,很有风度。 “嗯,凝望我的时候,请给你那看不着的眼睛掰开,谢谢!”马小优淡淡的回了一句,迈步就走了。 “也就是南南是我兄弟,要不就算,你在天涯与海角,我在地狱与轮回,不论距离有多遥远,我也会追上你,哪怕鞋甩丢了也在所不惜!”老仙惆怅的摇了摇头,吧唧着嘴,冲着院内喊道:“虎子, 大儿子,爷爷来看你来!” …… 我和老仙在房间里扯了一会,他把钱交给了我,完了这样冲我说道:“哥,我晚上连饭都没吃,直接去旅店堵到大傻门,才从他那儿抢来的这点钱!你千万慎重投注!” “你没吃饭啊!”我心里也有点过意不去,因为他让我坑的一点反抗也没有。 “嗯哪呗!” “我有个同学聚会,要不你跟我去呗!”我想了一下开口问道。 “我就不去了吧!你抓紧挣钱去吧,我就在你这儿,搂虎子睡一觉就行!”老仙这人死要面子,他最近过的不太好,所以不想出席这种场合。 “有个鸡巴扭捏的,都是咱们那一届的,谁你不认识?走吧,走吧!”我确实有点心疼他,因为我出去转一圈,一千五肯定就没了,回来他还是没饭吃。 “有姑娘么?” “我操,大哥,就你这个状态,还想姑娘呢!?” “钱肯定没有,但气质依旧蓬勃!”老仙傲然说道。 “哥,你是真不要脸!” “你先别问我要不要脸的事儿,你别告诉我,你准备穿校服去?”老仙惊愕的张着樱桃小口问道。 “肿么滴腻?!”我心虚地问道。 “哎呀我去,你太有想法了,哎,你跟我回家一趟呗,我也换一套!”老仙兴奋地说道。 “操!” 我顿时崩溃。 …… 晚上九点,两个穿着二中校服,脚踩卡边帆布鞋的潇洒青年,引领着无数崇拜和惊愕的目光,走进了高档豪华的名乐岛海鲜。 进门以后,我给安安打了个电话。 等了一会,一个个子1米68左右,穿着黑色超短套裙,露出两条匀称双腿的姑娘,走路带风,火急火燎的踩着不算夸张的高跟鞋跑了过来。 她的小脸长的不是那种很漂亮,很精致的类型,但看着却很舒服,有点像汤唯的那种感觉,但是你再看她一头直垂在肩的淡红色波浪秀发以后,会发现,她比汤唯多了一丝野野的性感。 “嗨,好久不见,你!”安安刚要气喘吁吁的跟我打着招呼,但一看我的妆容,顿时惊愕的捂着小嘴,愣了半天说道:“风格变了?” “嗯,最近怀念校园时光!”我尴尬的回了一句,岔开话题说道:“好久不见!” “我去,你这打扮,会雷死不少人的!”安安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 “为什么没看到仙儿哥!”老仙不满的插了一句。 “长江,好久不见……你还是……帅的那么特别!”安安眨了眨大眼睛,委婉的打了个招呼。 “你这屁股蛋子,咋不知不觉又鼓了不少,打激素啦?”老仙的另一个特点,就是好话不会好好说。 “滚犊子,你说话真他妈让人膈应!”我烦躁的推了老仙一把,抬头看着安安,心里有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 想起,我第一次进看守所的时候,在上警车之前,安安拽着我的胳膊说道:“老公,你在里面好好的,我会等你,多久都等!” 半年多的时间,安安第一个月去看了我四次,第二个月看了我两次,第三个月看了我一次,第四个月以后却袅无音讯。 我们自始至终也没说过分手,出来以后,我见过她一面,她也没跟我解释什么,我也没天真的问她,我们还算不算恋爱关系,只是坐在咖啡厅的两人,有点虚伪的寒暄了一阵以后,竟再也没什么共同语言。 对于杨过和小龙女来说,16年的等待,可能在彼此心里从未曾想过放弃,也可能没那么漫长,但对于我和安安来说,半年时间,已经足够让我们,彼此走上不同的道路。 我没挽留过她,她同样没出一个让我挽留的信号! 不是不爱了,而是到了成熟的年龄,我们爱不起了! 后来,听说她去了一家ktv当销售经理,混的还可以。 “走吧,他们还在里面等着呢!”安安冲我和老仙招呼了一声。 “先随礼吧,账桌子在哪儿呢!”我随口问了一句。 “就在那边!”安安伸手指了指,一楼礼堂门口的桌子,但并未跟我走过去,她可能怕我拿钱时的尴尬。 我和老仙走到礼帐桌子,我筹措了一下,淡定的点出了一千块钱! “咦,这钱我看着咋这么眼熟呢?”老仙眨着黄豆眼问道。 “哦,这是你的钱,赌球今晚临时取消了,先随礼吧,回头我还你!”我说完来不及他回话,直接将钱扔在了礼帐桌子上,快速说道:“赶紧写上,向南,随一千!” “向南!我他妈脑袋都迟钝成啥样了,你还坑我?!” 老仙一声怒吼,一阵心碎。 第52章 同学聚会! 老仙在得知我是坑他以后,情绪有点不稳定,说啥要退钱,无奈之下,我给他打了一千块钱的欠条,而另外五百算他自己随礼的。 “别鸡巴生气了,我不也没办法么?!再说这事儿也不能怨我,你说你要不虎,我也坑不了你,对不?”我拽着老仙的胳膊,认真地说道。 “你不应该骗我!你知道我的脑力是啥样的!我不是傻,我是相信你不会骗我,懂么!”老仙振振有词地说道。 “恩恩,我明白!” “一千块钱啥时候给我?” “过几天就还,你放心,我从来不欠账,混这么长时间,咱就靠仁义俩字活着!”我随意地说道。 “哥,别提仁义,我还认识你!” “嘿嘿!” 我咧嘴一笑,跟着安安,就和老仙一起奔着招待同学的包房走去。进门以后,宽敞的包房里,能有二十多个人,而我们班是四十五个同学,应该只来了一半。 我扫了一眼屋内的众人,男男女女各一半,大多数人,变化都挺大的。比如一个有鼻炎,上学天天抽的大鼻涕胖妞,变的跟他妈韩国明星似的,那身材,啧啧,瘦的跟电线杆子似的,我估摸着我使劲儿一脚,能给她腿踹折了。 “哎呦,这是……向南!我去,想死我了,快来让姐儿抱抱!”一个穿着红色结婚专用旗袍的姑娘,迈着踏踏踏急促的小碎步,脸色通红的冲我扑了过来,一把搂住了我的脖子。 她叫童玲,上学的时候,是我为数不多的女性盆友,性格非常直爽,跟男孩差不多,除了嫖娼不干,剩下抽烟,喝酒,骂人啥都干! “呵呵!”我僵硬的站在原地,笑了一下说道:“听说你嫁了!?” “嘿嘿,迷迷糊糊就嫁了!”童玲嘴里喷着酒气,笑眯眯的冲我说道。 “恭喜!”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谢谢!”童玲松开我,小嘴里喷着酒气,拽着旁边一个穿着西服,起码比童玲大五岁的青年说道:“介绍一下,我老公!唐庆!哈哈,这是我一辈子的情人,向南!” “别扯!”我无语的扫了童玲一眼,伸出手冲着唐庆说道:“恭喜!新婚快乐!” “感谢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呵呵,童玲喝多了!”唐庆伸手跟我握了一下,整个人说话温文尔雅,轻声细语的,有点像知识分子,跟童玲的性格有些差异。 “不客气,都是同 学!”我跟他寒暄了一句,也没啥可说的。 “你们聊着,我拿酒去!”唐庆说了一句,转身离去。 “咋样?”童玲弱弱的冲我问道。 “挺帅的!”我龇牙回了一句。 “妈蛋的,我不喜欢他!”童玲停顿了一下,大眼睛中闪过一丝暗淡。 我愣了一下,像上学时期那样,抬手摸着她一头秀发,笑呵呵地说道:“别犯傻了,都嫁了你说这个?” “爱情是爱情,结婚是结婚,不一样!”童玲坚定的摇了摇头,随后举着酒杯跟个女疯子似地说道:“来吧,同学们,举杯走起,欢迎我们二中第一阴损,向南的到来!” “没人搭理他,进来就跟你聊天,也不扯我们!” “对,不扯他!” “别说没用的,先喝五盆长城干红!” 屋内众人一顿起哄,我摆手说道:“喝酒不算事儿!今天来,主要联络感情!” “你快滚远点,自从你退学了,一次电话没给我打过!”有一个戴眼镜的男同学,不满的冲我说道。 “我不怕你忙么!”我灿灿地说道。 “忙倒是不忙,我怕你管我借钱,哈哈!”男同学开着玩笑,善意的一笑。 “操!必须跟你喝点!”我笑了笑,不以为意,走到他身边就坐了下来。 此时老仙已经抡开两条胳膊,头不抬眼不睁的开始往嘴里塞东西吃了。那吃相,别提有多着急了,半条小鱼吃进嘴里,不到三秒,连鱼带刺,一点不剩。 “你他妈慢点!”我感觉脸上有点火辣辣的,从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脚。 “咋地,我随礼了,还不让吃啊!”老仙声音很大的回了一句。 “刷刷!” 众人目光聚集过来,我顿时脸色红的跟猪肝似的,尴尬的摆手说道:“行为艺术!行为艺术!大家不用看他!” 有些人善意一笑,有些人看着我俩的着装,淡淡的撇了撇嘴,也没说啥。 屋内乱糟糟的,吵闹声不绝于耳,我跟着几个以前关系好的同学,喝了几杯以后,忍不住扭头看了一眼安安。她坐在我对面,喝着橙汁,旁边有一个长的挺精神的小伙,正跟她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这个小伙我认识,叫刘东,也是我们班的同学,但我们上学的时候关系一般,后来也没联系过,刚才我进来,他也 是唯一一个,没跟我说话的,也可能是根本没看见我进来。 “你别跟个老娘们似的,墨迹起来没完,行不?”安安轻皱着眉头,看着刘东说了一句。 “不是对你的爱慕之心未曾减退么?嘿嘿!”刘东没皮没脸地说道。 “我去,你还敢再酸点么!别扯!”安安笑呵呵的跟他说了一句,随后岔开话题冲我问道:“哎,向南,听说你在一家游戏厅当经理呢?” 安安这话完全是捧着我唠,游戏厅经理可大可小,我市神采飞扬连锁游戏厅,一年往市里捐两千万,如果在那儿当个经理,起码月薪三万以上。她这么说,是给我点自由发挥的空间,说白了,也就是让我顺着她的话吹牛逼。 “对付过日子,啥经理,呵呵!”我沉默一下,随口回了一句。 “我去,听说游戏厅上分的都不少扣钱,那这经理是不是都发了!”一个女同学认真的冲我问道。 “分啥游戏厅!呵呵!”我敷衍着回了一句。 “我最烦这个,别鸡巴一同学聚会,就提钱儿,钱钱钱的!能唠点别的不?”老仙啃着排骨,低头大声说了一句。 “长江?”刘东扒眼一瞅,认出了老仙。 “啊?咋啦?”老仙也抬头看向了他,之前说过,他有话不会好好说,一跟谁唠嗑,就像要奔着干仗去的似的。 “我去,这不h市建材行业的太子爷么?”刘东笑呵呵的喝了口矿泉水,善意的开了个玩笑。 “别扯没用的昂!我家整建材,跟我有啥关系!”老仙随口回了一句。 刘东被老仙噎了一句,尴尬的笑了笑,又冲我问道:“南南,你干啥呢?听说现在还沾点社会??” “混啥混,对付口吃饭钱!”我不以为意的回了一句。 “哦!” 刘东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没再跟我扯,继续在安安旁边黏糊着。 他说完那句,你现在还沾点社会的话以后,屋内的同学,起码有一半露出惊愕的神色,总是用怪异的目光打量着我。因为我上学的时候,学习成绩一直很不错,虽然也打架,但却压根跟混子不沾边。 这句话的效果,直接造成了,有一半同学对我失去了兴趣,而另一半同学却对我热情大增。 “向南,我二大爷,给别人盖了个猪圈,到现在钱还没给,你帮忙要要呗,事后三七分账!行不?”一个胖子 ,过来敬了我杯酒,随后神秘兮兮地问道。 “我不整这个,不好意思,帮不了你!” “咋地,嫌钱少!” “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啥意思?”这位同学有点喝多了,一个劲儿的墨迹着我。 “哎,哎,差不多行了,能听明白话不?不给你要,懂不?你要实在想找人,你掏五万块钱,我他妈给你要去!”老仙已经吃饱,在我脑门飙汗的时候,突然皱眉冲着胖子说了一句。 “呵呵,你这不扯呢么?一共就一两万的钱!我上哪儿给你整五万去!”胖子笑呵呵地说道。 “你也知道一共就一两万,不值得找人要啊?!那你鸡巴跟向南没完没了的墨迹啥!”老仙语气贼冲地问道。 屋内瞬间安静,众人都看向了我们这边。 “操,你看你这话说的,他不干这个的么?帮帮忙咋啦?”胖子脸上有点挂不住了,打了个酒嗝,缓缓说道。 “干这个的没错,你掏钱,就给你办事儿,掏不起那个钱,你能不能眯着?非得拿话整你两句儿,你得劲儿,是不?”老仙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突然指着胖子,一脸认真地说道:“算了,也不管你要五万了!看你这样,你混的挺好呗!你甩这儿五千块钱,谁不去给你把钱要出来,谁是你儿子!” 胖子顿时被老仙将住。 “操,你干啥啊!”我皱眉拽了拽老仙的胳膊。 “你有五千块钱么?告诉我,你兜里有没有!”老仙咄咄逼人的冲着胖子问道。 “我去拿卡取钱!”胖子低着头,咬牙说了一句。 “你去吧!”老仙干脆地说道。 “呵呵,别闹了,他有病!”我站起来拽了一下,要往外走的老仙,强忍着离去的冲动,对着胖子说了一句。他看了我一眼,借着劲儿就坐到了凳子上,脸上全是不好意思的神色。 五千块钱,他肯定是拿不出来的,要不,也不会让老仙整的一句话没有! “都他妈混的不咋地!就别他妈十步笑五步的了!还鸡巴盖个猪圈的钱没给,让南南去要,这恶心谁呢?操!就看不惯这样的!妈了个逼的,今天我就带刀了!谁有事儿求我都好使,但钱必须给我拍在这儿!”老仙挺激动的喝了口啤酒,掷地有声地说道。 第53章 装逼刘 老仙这人有点小赤子的味道,办事儿直,说话更直,仗着自己缺心眼的性格,走到哪儿都是很强势,再加上生猛无比的张君归来,他现在脾气越来越冲,看你顺眼,咋地都行,看不顺眼,那咋地都不行。 他跟小偷李浩可以交朋友,当哥们,但跟刚才说话有点恶心人的胖子,那是永远不会成为朋友的。用老仙的话说就是:“有些人,身上毛病太多,见到高的就要伸手够一下,见到矮的就得踩两脚,你对他好,他当你是傻逼,你对他不好,他说你不够意思,这种人你永远也交不透他们!” 老仙气冲冲的说完以后,没过多一会,喝的差不多的众人,依旧三三两两的聊天,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饭店的第一顿喝完,外面的招待席,也都散了,童玲和唐庆敬完酒,招呼大家一会去ktv唱会歌,众人喝的正起劲儿,也都没有拒绝,除了几个坚持要走以外,大部分人都跟着童玲和唐庆,走出了饭店。 “坐我车吧!” 刘东冲着安安说了一句,掏出兜里的车钥匙,按了一下开锁键,停在远处的帕萨特,滴滴叫了起来。 “哎呦,刘大少买车啦?”一个身材有点肥的姑娘,笑呵呵的问了一句。 “嗯,公司给补贴了点!”刘东淡淡回了一句,拽开车门,笑着冲安安说道:“上车吧!” 安安笑吟吟的点了点头,回头冲着童玲喊道:“去我那儿吧,我都安排完了!” “行,在哪儿!”童玲冲着安安问道。 “金色海洋!” “知道啦!你小心点,别让刘东吃了!”童玲咯咯笑着说道。 “姐儿六年拳皇是白玩的么?安啦!”安安摆了摆手,上车之前,冲我问道:“向南,长江,坐这台车吧?” “算了,你们先走吧,我打个车就行!”我笑着回了一句。 “那一会见!” “好的!” 说完,刘东启动帕萨特,根本没和其他同学打招呼,在那个身材有点胖的姑娘,上车的前一秒,一脚油门,直接将车开走,弄的这个女同学,站在原地瞬间憋红了小脸。 “操,逼都让他装圆了!”老仙看着远去的帕萨特,不屑的说了一句。 “她愿意往前凑,你赖谁?”我公平的说了一句。 “我就看不上他!”老仙皱眉嘀咕了一句。 “你 就是嫉妒,牛逼你也开个帕萨特?”我笑呵呵的调侃着。 “我家没车咋地?一台奔驰,一台宝马,你看见我和大傻门谁开了?!”老仙实话实说。 “为啥不开?” “一股浓浓的土包子气息,让我受不了!”老仙淡定的回答。 “矫情!”我黑脸骂了一句。 “咱人多,我整了辆大巴!宽敞,来,大家都上车!”唐庆组织能力比较强,而且会做人,我看见他手里攥着奥迪的车钥匙,但并没显摆,而是和我们一起上了一台中巴。 车上,众人都在回忆上学时光,我也插不上话,歪着脖子,看着这帮有的已经结婚,有的过的很好,有的还在奋斗,忙忙碌碌的一群人,与年少青涩时相比,少了一分天真,多了一丝成熟路上必要的茫然。 一路上老仙都在发短信,快下车的时候,我问他和谁在发短信,他说和门门的新媳妇。我说既然是你嫂子,你有啥可聊的,他告诉我,他要试试嫂子是否纯真。 我他妈一听他这么说,顿时感觉他玩的很高端,弱弱的说了一句:“别鸡巴瞎试了,纵观你这么多嫂子,没他妈一个经得住考验的!不出仨月,全搞破鞋了!万一试出事儿,完了,门门再知道是你干的,你说他是死,还是不死?!” “你别误解,我真不是瞎扯犊子,我就是想帮门门把把关!我给你看我俩聊天记录都行!”老仙冲我解释了一句。 “操,真的,我佩服你们两兄弟,就像佩服成吉思汗那么佩服,就没你俩玩不出来的!嫂子也有试的?真他妈头一回听说!”我看着肮脏的老仙,呸的吐了一口唾沫。 “大哥,你咋不信呢?我真没睡我嫂子的意思!真没有!”老仙眨巴着眼睛,苍白的冲我背影喊道:“你看,我都是化名张大千在跟她聊的!” “张大千是啥意思?” “大千世界你都不知道么?玉帝俗家称号,张大千!”老仙像看傻逼似的,跟我说道。 “我操,我觉得化名应该叫‘王里杵’,完了你嫂子叫‘不咋疼’,门门叫‘绿的太自然’,你爸叫‘带我一个!’,最后生个孩子叫‘陈合资’!我操,你家一门忠烈!哈哈哈!”我越说越来劲,最后放声大笑。 “我弄死你!” 老仙顿时急眼。 “哈哈!” …… 跟老仙扯了一路犊子,我们就 到了金色海洋ktv,安安出来将我们接了进去。到了一间挺大的包房以后,刘东坐在沙发中间说道:“安安,今儿我捧你!我一个月工资也就两万多,肯定不算有钱,但为你,我花多少都愿意!” “你别肉麻,行吗?我都安排完了,不用你!”安安若即若离的回了一句。 “你咋安排的我不管!”刘东站了起来,从包里掏出一万块钱,递给了服务员说道:“我要五瓶皇家礼炮,剩下的你上软饮!” “安安,这儿?”服务员扭头看了看安安。 “他愿意花,我也拦不住,你上吧!回头给他办一张会员卡,告诉吧台里面返两千块钱!”安安略微停顿,快速说道。 “好!” 服务员接过钱,转身就走了。 没多一会,东西上来,众人继续坐在屋内开喝。我和老仙,还有几个以前关系不错的朋友,正在玩着色子,可能由于经济差距的原因,我们几个跟其他人不太合群,说话声也没刘东那么大。 “嘀铃铃!” 刚玩了几把,我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扫了一眼来电显示,竟然是发哥打来的。我看着一直响的电话号码,沉思着接了起来。 “呵呵,你这是几个意思啊?不打算联系我了呗,南哥?”发哥调侃着的声音响起。 “你不也没给我打电话么!”我翻着白眼,淡淡的说了一句。 “呵呵!干啥呢?” “有个同学结婚,我过来随礼!”我站了起来,拍了拍老仙的肩膀,直接拽开门,走到了走廊。 “啊!跟你说一声,游戏厅最近挺忙,我最近又准备和朋友弄个贷款公司,你要没啥发财的地方,就别瞎扯了,赶紧回来帮着忙活忙活!”发哥直白的冲我说了一句。 我听着发哥的话,心里其实有点犹豫。我现在状况并不好,回去起码能稳定一点,但是我心里又不甘心,回去相当于又走了老路,有可能三年以后,我还是现在的我。 筹措良久,我咬牙冲着电话说道:“哥,我想自己干点啥!” “……!”电话内出现很长时间的沉默,随后发哥笑着说道:“咋地,真找着发财的路子了?” “那倒没有,我还没想好干啥!”我如实回答。 “那是嫌我给的钱儿少了呗?呵呵!”发哥笑了。 “没有,真不是那个意思。发哥,我挺感 谢你的,如果没在你游戏厅,这几年我可能都饿死了!不过,人总得有点冲劲儿吧?不管怎样,我想试试!”我低头喘着粗气说道。 “行,那你就再考虑考虑!如果扑腾不起来,你再回来,一样当经理!”发哥没再挽留。 “谢谢,哥!” “南,我生气的不是你跟张君走的有多近,而是有些话你没跟我说!明白么?”发哥开口说道。 “嗯,我明白!” “玩的开心,有事儿给我打电话!”说着发哥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攥着电话靠在墙上,站了一会,心里对未来却越来越茫然,总感觉自己想法是对的,但想的太空,没有什么实际范畴! “哎,刘东,你别闹了!” 就在我愣神的时候,包房里传来一声挺大的叫喊声,我疑惑的皱着眉头,伸手就推开了包房门。 “安安,你到底啥意思啊!我刘东哪儿做的还不够啊?我就不明白,你老鸡巴跟我端着干啥啊?!”刘东喝的脸色通红,大脑袋来回晃悠着冲安安说道。 “呵呵,你为我做什么了?是今天花了一万块钱么?没事儿,我可以给你!”安安也站了起来,拿起包包就要掏钱。 “你他妈啥意思?我说的是这个意思么?”刘东有点激动。 “行,你既然问我啥意思,那我就跟你明说了!你想在我身上砸点钱,跟我睡一觉,是不?”安安面无表情的看着刘东问道。 众人鸦雀无声,都直愣愣的看着安安和刘东,而刘东被安安的话弄的一时间愣住了。 “我安安干夜场的不假,逢场作戏也有,但你刘东不能拿我当傻子!你都结婚了,你孩子都满月了,你还跟我说爱来爱去的,你恶心不?你要明跟我说,安安,我就想跟你睡一觉,我要真空虚,没准还能答应你!可我真受不了你这个不知道哪儿来的优越感。你很有钱么?我安安虽然是个女人,但我能见到的,肯定是你想不到的。就这儿金色海洋,一宿给我花个四五万的,也不是很少!论有钱,你看看门外,找我安安的都开什么车,纯纯就想泡我,你真消费不起!碍于同学面子,我跟你逗逗嘴,也就点到为止了,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呢?”安安彻底跟刘东把话摊开了。 “咋回事儿啊?”我无语的冲着老仙问道。 “操,刘东喝点逼酒,摸她大腿了呗!”老仙也挺无语。 “我操!” 我和老仙的对话刚刚结束,刘东被损的顿时暴怒,骂了一句,指着安安鼻子骂道:“你个坐台出身的小姐!你装个鸡巴清高!” “刘东,我还真没装!我要装起来,你那个破帕萨特,两天就能给你忽悠卖了!明白么?”安安鄙夷的看着刘东说了一句,抬头冲着童玲说道:“我出去看看,你们玩着!” “玩你妈逼!”刘东抬手就奔着安安的脸颊抽去。 “蓬!” 我拽着他的脖领子,一把薅了过来,面无表情地问道:“二十多岁的人了,你能玩起么?!” 第54章 我们的队伍就仨人! 我抓住刘东,他眼睛通红的盯着我,我们二人目光一瞬间对上。 “你松开!”刘东咬牙说了一句。 “我问你能不能玩的起?!”我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南南,跟你没关系,你松开他!”安安伸手拽了我一下。 “操你妈,你松开!”刘东的声音有点颤抖。 屋内众人,有一半是站在原地,也不知道是看热闹呢,还是没反应过来,反正没啥动作,另外还有几个开始劝架。 “都是同学,你们干啥啊!操!” “别喝点酒就变身昂!快松开!” 其实,纵观我多年打架经验来说,两个人一旦碰上,最好别劝架,因为有一种人,你越劝他,他越来劲,你就像没看见似的,他反而不得瑟了,刘东就是这种人。 他骂我一句,我沉默了一下,掐着他的手腕说了一句:“今天玲玲结婚,你要看我不顺眼,咱回头说,都是成年人,你有点风度,行不?” “我去你妈的,松开我!”刘东使劲甩了一下胳膊。 “我没妈,你最好别骂我!”我看着他,回了一句。 “我就操你妈了,你一个鸡巴臭流氓子,你有啥可装的!”之前那个想让我帮他要账的胖子,突然喊了一句,就要冲过来。 “啪!” 他刚走两步,老仙拎着酒瓶子,猛然窜起来! “是没啥可装的!但干你,路线够了!” 一声怒吼,酒瓶子一瞬间落下。 “蓬!” 啤酒瓶子炸裂,玻璃碴子四溅着落在大理石桌面,胖子脑袋瞬间开始往下淌血,完全失去方向的在原地转了一圈。 “啪!” 雪亮的卡簧弹开,已经握在老仙手中,二话没说,一个箭步,直奔大腿,噗的一声,刀尖没入,扎进去了一半,猩红鲜血连续喷涌几股,甩落在地。 “操你妈,流氓子扎你疼不疼!”老仙瞪着眼珠子,冲胖子喊道。 刘东愣了一下。 “咣!” 我双手捧着他的脸蛋子,一个仰头,直接砸在他脑袋上,他后退一步,我直接拽住他脖领子,噗咚一声按在大理石桌面上,伸手抓过半截玻璃碴子,夹在中指与食指中间,对着他的红肠嘴,连续猛干了四五拳! “别捂嘴!给我张开! ” 我掐着刘东的头发,凸着眼珠子,每一拳落下,手指中间夹着的玻璃碴子,都在他脸上划出个口子,每一次重击,他脑袋都跟皮球似的,不停在桌子上弹起,落下! “南南!快松开,打出事儿了!” “操,都鸡巴同学,别打了!” 东北的娘们和爷们胆色都差不多,看见真打起来了,不少劝架的人,伸手就把我、老仙拽开,我被拽着后退了两步,抬腿还踹着刘东! 我是真生气了,抛去我和安安以前的关系不讲,就说我最近的遭遇,也挺特别,心里一直有股邪火散不去! 哥的起点是他妈低了点,但混一回社会,连他妈刘东都摆弄不了,我还混个啥意思? “呜呜……向南,你敢打我?”我被拉开,刘东一瞬间从桌面上蹦了起来,咬牙切齿的冲我喊道。 “我他妈是敢不打你一遍!来,操你妈,不服,你下来!咱俩他妈的单练!”我抢过老仙的大卡簧,奔着刘东就要冲过去。安安小脸憋的通红,死死抱住我的腰。 “练你麻痹,你等着!” 刘东被打成逼型的嘴,依旧没长记性的骂了一句,转身就奔着门外跑,胖子想跟出去,让老仙两脚,蹬在脑袋上,顿时躺在地上喊道:“我他妈报案!让警察抓你们,判死你们!” “你问问你自己,值哪个警车过来的油钱么?”老仙皱眉骂道。 “咣当!” 老仙刚骂完,刘东捂着脸蛋子,一瞬间跑出了包房,回手拽上包房门,后背一靠,另一只脚直接蹬在包房门对面的墙上,手掌哆哆嗦嗦的掏出,电话直接拨了过去:“强子!我在金色海洋让人给干了!你过来一趟……操,你啥鸡巴意思?行,不就两万块钱么?我认了,你就照两万块钱给我干他!不是啥鸡巴大哥,就一小狗篮子,你忘了?上回你砍他爸!” 我本来以为刘东是要报案的,所以想赶紧踹门离去,但走到门口,突然听见他那意思,好像是要找社会人解决这事儿! “咣!” 我一脚蹬在门上,门弹起了一下,随后又被刘东顶上了。 “你要干啥?”我大喊着问道。 “操你妈,咱谁都别走了,事儿上见吧!”刘东在外面回了一句。 “啥意思?码队形呗?”老仙喊着问了一句。 “你行,你就拉队伍吧!”刘东气急败 坏地喊道。 “行,我看你今天晚上,不挨几遍干,是不能消停!”老仙喘着粗气,直接掏出了电话。 “长江,你别得瑟,我给前台打电话!让公司的人解决这事儿!”安安明显不想我们惹事儿,有的时候,女的在社会上,比他妈男的仗义。 “不用!他不要拉队形砸一下么?我必须清楚的告诉告诉他!他是个什么玩应!” 老仙摆手回了一句,翻开电话本,对着第一个电话就拨通了过去。 “在哪儿呢,君?”电话接通,老仙出口问道。 “睡觉!” “我在金色海洋!跟人摩擦出点火花,语言解决不了,你过来扫一眼呗!?”老仙直奔主题。 “又鸡巴因为十块钱是不?”张君头疼,很疼。 “这回不是,都快他妈欺负死我了,听说找人了!”老仙像一个在外面受气的小媳妇,在跟破鞋老公,诉说着委屈。 “找人了?”张君声音带点疑惑。 “嗯,听说得来一百多人!” “呵呵,操,那你告诉他,人不来齐,咱都不揍他!”张君自持魄力不在正常人类范畴,一直狂的没边。 “那你可快点!这儿就我和南南,他们来人,我俩可就趴趴这儿了!” “来人能咋地?你没长手啊?!慌个鸡巴,该咋发挥,就咋发挥呗!猛爷说了,小黑家族一走,h市没战士!”张君说了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 门外,保安已经过来,冲着刘东说道。 “你起来,堵着门口算咋回事儿?”经理皱眉冲着刘东说了一句。 “我他妈挨揍了,起来个鸡巴!”刘东嘴唇子虽然被干开,但依旧出言不逊。 “你说话干净点!”经理很烦躁的回了一句。 “你别碰我,我心脏突突!打我一下,我就躺地上不起来!”刘东比混子还他妈滚刀肉,就是堵在门口不起来。 “你啥鸡巴心态啊?喝高了?”经理愕然。 “哎呀,我脑袋疼,你别跟我说话,我要喘不上来气儿了!”刘东越演越像。 “你爱鸡巴哪儿疼哪儿疼,但我告诉你,整他妈别的事儿,你最好出去整!要不,你还得挨遍揍!”经理指着刘东骂道,随后指着另外两个内保说道:“看着点,一会人走,看一看屋里,啥砸坏了,该 咋赔咋赔!” “不行,报案吧!”保安说道。 “你傻逼啊!遇到事儿就报案,还要你干啥!”经理骂了一句,背手走了。 再过二十分钟,金色海洋门口,起码来了十多辆出租车,三四十人,这伙人比网吧骨干,稍微能强那么一丢丢,站队主要人员,都是二十岁左右,穿的溜光水滑,但兜里普遍比脸干净的青年。 三玻璃丝袋子的刀,一后备箱镐把子。 领跑的车是一台,丰田花冠,车上下来一人,二十五六岁,夹着个手包,插兜站在马路牙子上,拿着手机,冲地上粗鄙的吐了口唾沫,随后冲着电话说道:“我到了,你下来吧!” “操,人都让我堵屋里了,你上来呗?”刘东快速喊道。 “你是不是虎?三四十人拿着东西,我进去那不误会了么?”领头的强子,挺烦的回了一句。 “那你啥意思?” “你下来,他们不就下来了么?快点吧,我还有别的事儿呢!”强子催促了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你妈了个逼,向南,你要是像个样的,咱下来说!”刘东挂断电话以后,疯狗似的冲屋内喊道。 “你放心,你仙爷肯定是那样的,你只要不缩缩,天涯海角,仙爷陪你!”老仙坐在沙发上回了一句。 “我在楼下等你!”刘东喊了一声,没了消息。 “操!”老仙骂了一句,起身走到窗口,打开窗户,往外一扫。嚯,十多台出租车,开着双闪停在路上,三四十青年,开始带着白手套发刀,场面略显专业。 “哥,君儿啥时候来啊?我看咱俩是要被干死的节奏!”我他妈有点不放心地问道。 “我也有点不托底,不行咱俩从这儿跑吧,改日组织好队伍,再战也不迟!”老仙显然赞同我的想法。 “对,你们从一楼后门走,我送你们!”安安焦急说道。 “嘀铃铃!” 老仙手里电话响起。 “哇操,你可算到了,君爷爷!”老仙激动的冲着电话喊道。 “出来吧!我就在门口呢!”张君淡淡的回了一句。 “外面有多少人你看见了么?” “一回合冲跑他们!” 张君非常托底的回了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第55章 君爷枪挑金色海洋! 一台松花江面包,车身上全是泥点子,晃晃悠悠的停到了强哥车队对面,熄火,拉上了手刹。 张君钟爱蓝白相间的八十年代特有的篮球服,纯白卡边帆布鞋,你别说,在现在浮夸的混子领域,他这装束算是返璞归真一类的! 而这战结束以后,张君的这身装束,被无数混子模仿,有几个月内,慢摇吧,游戏厅,拆迁现场,全都是这幅打扮的混子,全都是“张君”了。 “人呢?” 强子冲刘东问道。 “里面呢!快出来了!” 刘东扫了一眼强子带来的人,心里颇为踏实,感觉此队伍非常可以。 “你说你鸡巴一个建筑公司经理,你扯这蛋干啥?摊着事儿,还搭着钱!”强子挺假地说道。 “钱我不在乎,不就一个月工资么?我认了,但必须出气!”刘东恶狠狠地说道。 强子笑呵呵的扫了他一眼不再说话,他就指着这种虎逼养着呢,象征性劝一句,这种人更来劲。 …… 五分钟以后,金色海洋门口,走出十多个人,但大部分的人都站在,金色海洋的玻璃门后没出来,他们怕被误伤。人群中就我和老仙走了出来,安安拉了我一下,我没搭理她,抿着衣怀和老仙并肩走下了金色海洋门口的台阶。 “我操,人不少啊!”我用余光扫了一眼强子那边的人,小声嘀咕了一句。 “今天挨砍我他妈认了!一会我谁也不找,我就整刘东了!”老仙也抿着衣服怀,低头说道。 “强子,就是他俩!”刘东一瞬间锁定了我和老仙,指着我们喊了一句。 “是你妈逼!我出来了,你咋地吧!”我站在台阶上皱眉喊道。 “唾!”强子低头吐了口唾沫,转身背着我们,说了一句:“看见台阶上说话那俩人了没?剁了!” “操你妈,干他!” 一瞬间六七个青年,从后背箱子掏出镐把子,直接奔着我和老仙冲了过来,喊杀声颇具气势。 “唰唰!” 我和老仙二话没说,一人从怀里掏出一把菜刀,站在原地停顿了一下,咬着牙,一起冲了下去,同时老仙喊道:“君儿,开干了!” “咣当!” 松花江面包的车门弹开,张君右手拎着一米多长扎枪,左手三菱军刺,一瞬间起跑,冲着第一波人群, 也就是拎着镐把子那几个青年,直愣愣冲了过去。 “呜呜!” 巨大的破风声在我脑袋上飘起,我一缩脖子,后背咕咚一声闷响,砸到身上的镐把子,差点没给我干趴下! “踏!” 老仙上前一步,冲着打我那小子脑门,“铛”的就是一刀,紧随其后,我咬着牙,猫腰一个垫步窜了上去,横抡着手臂,菜刀粗暴的砍在着人的脸蛋子上,刮下来的一小块皮肉,在他脸皮上停顿了不到一秒,掺杂着血液,直接落在了地上! “噼里啪啦!” 我和老仙砍了一个以后,镐把子犹如刨地一般,迎头落下,砸我身上第三下的时候,我后背已经没啥感觉了,腿肚子一软,直接倒在了地上。随后我看见老仙,扯着一个小子的脖领子,还没等砍,就被踹倒了! 第一拨人冲上来不到三秒,第二波人也冲了上来,这部分人拿刀的比较多! “蓬!” 一声闷响,站在人群外围,嚷着要给我脑袋砸憋了的一个青年,后膝盖一阵晃悠,噗咚一声单膝跪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冲到人群里的张君,抬手一刀扎在他的后背! “嗷!” 这人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直接蹦了起来,张君拔刀,根本没有任何瞄准,对着后背咣咣咣,往前送了三军刺,一刀扎偏,一刀干在屁股蛋子上,最后一刀划开了半拉大腿根子! “刷刷!” 正在围着我们殴打的,众人全部回头,扫向了张君! “操你妈!”一个青年瞪着眼珠子大骂,好像想用气势压倒张君。 “逼嘴真赛脸!” 张君舔着嘴唇说了一句,眉头一皱,拿着较长的扎枪,挥手就是一下子,刀尖直接给嘴划开,往前猛蹿了一步,紧随其后的一刀直奔脖子根! “蓬!” 横抡过来的钢管直接敲在张君的脑袋上,张君身体一阵摇晃,刀尖在那人脖子上,刮了个边,偏了! “嗡!” 空心钢管发出一阵好听的嗡鸣声,张君甩了一下脑袋,反攥着扎枪,直不楞登的冲着打他那人捅去,目标,全身供血系统,心脏! “噗!” 小年轻惊恐的一个侧步,扎枪刀尖惯入肩胛骨,透过骨头缝,直接从后背扎了出去! “嘎嘣!” 张君攥着扎 枪的右胳膊,使劲儿往上一抬,别在肩胛骨里的刀尖,撕裂着皮肉,摩擦着骨头,发出让人浑身毛孔炸开的嘎嘣之声,生硬的往上抬着! “啊!啊!” 被扎的青年,一阵惨嚎。 “操你妈,给我憋回去!”张君烦躁的呵斥了一句,间接性的往上抬着扎枪棍子。 被扎青年身体越往上,扎枪别在骨头里就越疼,只能惊恐的张嘴大叫,身体越来越低的往下蹲着。 桶人很常见,但这么捅的绝对不常见! 众人懵了,强哥懵了,刘东扔下刀,第一个跑了! “呸!” 我吐了口血沫子,脸上鲜红一片,眼睛已经被流下的鲜血,弄的啥也看不清。忍着疼痛窜了起来,双臂抡着菜刀,口中发出吼叫,也没个明确目标,配合着同样状态的老仙,站在人群中,左冲右撞,一顿瞎抡! “哄!” 人群瞬间散开,顺着街道,开始逃跑! “噗!” 张君拔出扎枪,冲着老仙喊道:“谁打你了?” “就他!” 老仙指着强哥说道。 “那就可他整!”张君拎着滴答血的扎枪,干脆的奔着强哥冲去。 强哥车都没开,掉头就跑,我和老仙跟在张君后面拎着菜刀,呈扇形围堵了过来。一百米后,强哥到路中间护栏的时候,裤腿子挂在护栏上面,大头冲下摔了下去。 张君穿着粗气,第一个翻过护栏,脚踩在强哥脸上,一句话没说,隔三秒踢一脚,连续整了强哥七八下。 “哥们……拿钱办事儿,留点余地!”强哥捂着脑袋大喊道。 “我认识你是你妈逼啊!整一帮孩子,纵横h市了呗?”张君咣咣踹着。 “起来,让我来!” 一声怒吼,从老仙嘴里传出,张君扭头看向一路跑偏的老仙,闭着眼睛冲过来,顿时一阵胆寒,本能让开了一步! “咣咣咣!” 老仙弯腰,抡着菜刀,对着强哥的脑袋,一顿暴砍! 张君插不上手,我他妈也插不上手,因为老仙打架动作极大,别人抡刀,就是能砍着人就行,而老仙抡刀,恨不得给胳膊来个一百八十度大旋转,气势极为惊人。我往前凑了两步,发现从哪个角度进攻,都有被他用刀刮住的可能,索性不上了。 “你要有点尿!咱就社会上扒拉扒拉!操你妈,要走法律程序,我出来,干你全家!”老仙拎着卷刃的菜刀,指着强子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强子躺在地上没吱声。 一分钟以后,我和老仙,相互搀扶着上了张君的面包车,车刚要开,安安直接拽开车门子,冲了上来。 “谁啊?”张君皱眉问道。 “南南前妻,仗就因为她干起来的!”老仙回答。 “呵呵,冲冠一怒为红颜呗?”张君一笑,开车走了。 我和老仙此时浑身剧痛,有一种要死了的感觉,而张君除了脑袋上挨了一铁棍子,啥伤都没受,为此我很费解,一直怀疑他会功夫。 “向南,你没事儿吧?!赶紧去医院吧!”安安俏脸焦急,大眼睛泛着泪花,快哭了。 “没事儿!” 我脑袋嗡嗡直响,有呕吐的感觉,多一句话都不想说。 “老仙,你天天鸡巴干这个,干那个的,等我走了,你咋整?!”张君抽着烟,皱眉问了一句。 “那我挨整了,你就回来呗!”老仙随口说道。 “你……轻点得瑟吧!”张君不善言辞,憋了半天,劝了一句。 “没事儿,我心里有数!”老仙认真回答。 “谢了君儿!”我看着张君背影,开口说了一句。 “呵呵!”张君一笑,从倒车镜里扫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二十分钟以后,安安家楼下,我和老仙,还有安安下车,张君坐在车里说道:“仙,我张君办事儿,唾口唾沫都是钉,答应你,我走之前给你掏钱,支个摊子!那这事儿就必须落实!你想想要干点啥,完了给我打电话!” “算了,你鸡巴一天过的也挺难,别考虑我这边,我自己研究吧!”老仙用t恤捂着脑袋,摇头说了一句。 “呵呵,你想想吧,回头给我来电话!走,我也得放心走!”张君淡淡的说了一句,随口开车离去。 “嘀铃铃!” 张君刚刚离去,我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是发哥的电话。 “喂,哥?” “在金色海洋跟人干起来了?”发哥开门见山地问道。 “嗯,咋啦?” “对伙陆涛的人,听说你跟我玩,就给我打电话了!”发哥沉默一下说道。 “他啥意思!”我问。 “原话是这样说的,让你掏十万块钱,少一分,要卸你条腿!”发哥一点没有隐瞒。 我听到这话一阵沉默,想了好久,开口说道:“那你告诉他,钱肯定没有,但我腿就在胯骨底下呢,你让他来卸吧!” 第56章 彻底翻脸 发哥听完我很坚决的话以后,又是一阵沉默,我也没吱声,静静的听着电话里的杂音。 “南,要缺钱,我给你拿三五万,你自己凑个三五万,把这事儿平了。陆涛位置在那儿摆着呢,你扒拉他的人,肯定不能白扒拉!”发哥再次说了一句。 “谢谢你,哥!但别说三五万,三五千,我现在都借不着。第二点,这事儿错不在我,都鸡巴干仗,我伤的也不轻,凭啥我就得给他掏钱?就凭他陆涛俩字么?操,我他妈向南也俩字,牛逼他就干死我,干不死我,我还是不服他,爱咋咋地!”我皱着眉头,干脆利落地说道。 “小南,你以前不这样!社会上玩,得有点敬畏之心,这里不光是谁更猛的事儿,你明白么?”发哥想了一下,继续说道。 “哥,几年前,我踏入社会开始,敬畏之心一直很澎湃,但到他妈现在,我向南还是向南,也没好到哪儿去。现在我发现社会大哥太多了,这个也是哥,那个也是哥,我实在叫不过来了!以后爱谁谁吧!”谨小慎微很多年的我,语气在这一刻有点豁出去的味道。 “南,这话你让我跟陆涛说么?”发哥语气中有点无奈,也有点埋怨,我是他弟弟,起码在外面的人看来是这样的。 有些东西,肯定连猜都不用猜,哪怕发哥因为是自己的事儿,那肯定也一万个不愿意跟陆涛碰上,更何况这事儿还因为我! “你把我电话给他吧!我跟他谈!这事儿跟你没多大关系哥!”我明白过来发哥的意思,心里没有不平衡,简单平淡的说了一句。 “你还是跟他好好聊,钱的事儿,我想想办法!”发哥说道。 “嗯,我明白!”我敷衍着冲发哥说了一句。 我相信他此刻绝对能借我钱,有一部分原因,是我向南当牛做马,跟他干了这么多年,那淡淡的情谊,还是值点分量;另一方面原因是,此事儿他确实很难置身事外,但估摸着五万块钱左右,他能拿,再多了,肯定够呛。 但我现在根本不想借,我要借了,三十岁之前这钱都还不完,发哥让我干啥我就得干啥。 随后,发哥挂断了电话,我和老仙,满身是血的站在安安家楼下的小区。 “有人找到你了?要钱,是么?”安安扶着我,小手按着我的额头,轻声问道。 她什么没见过?听我刚才的话,就把事情大概摸清楚了。 “嗯!”我点头答应了一声。 “我卡里有六万七,你拿去吧!”安安略微沉默了一下,干脆的张口说道。 “你这钱,都不知道攒多长时间,才攒下的,我能拿么?呵呵!”我无奈的笑了。 “这事儿因为我,我还能挣,六七万块钱,真想攒,也挺快的!”对于一个在夜场上班来说的姑娘,其实钱是没多大的概念的,在她们的思维模式里,只要还年轻,那就不会缺钱花。 “不用!” 我直接开口拒绝着,老仙看着我的眼神里,有点意外,在他印象里,我现在应该很慌张的在凑着钱。 “嘀铃铃!” 电话铃声响起,我喘了口粗气,抬手接起。 “向南是吧?我陆涛!”电话里传出不大不小的声音。 “啥事儿,涛哥?”我出口问道。 “十万块钱,能解决不?”陆涛简洁问道。 “我没钱!”我干脆拒绝道。 “呵呵,玩滚刀肉?”陆涛笑了。 “涛哥,我要说这事儿不怨我,你肯定骂我傻逼!所以我就不说了,不过这事儿跟发哥没关系,我也不跟他在一块玩了,而且钱,我肯定拿不出来,你看咋整吧?!”我脑中一股热血,让我面对成名很久的陆涛,反问了一句。 “回头我找找你!细聊!”陆涛沉默一下,淡淡地说道。 “咋地,你要杀我啊?” “呵呵,小逼崽子,你说话挺调皮啊!”陆涛愣了一下。 “你别骂我!” “骂你咋地?” “那我也骂你呗,操你妈的!”我冲着电话清晰的骂了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 另一头,天鹅宾馆,躺床上看电视的陆涛,拿着电话听着里面的声音,足足愣了半分钟,随后摇头说道:“呵呵,我操,现在这帮八零后,真整不了!” “发子,我给你那个弟弟打电话了!”陆涛拨通了发哥的手机。 “嗯!”发哥应了一声。 “呵呵,他给我骂了!”陆涛说道。 “一个孩子,咱别较真了行不?回头,我收拾他!” “哈哈,都不是事儿,我就打个电话说一声,行了,你忙吧!”说话间,陆涛又神经兮兮的把电话挂了。 游戏厅二楼里,发哥脑袋嗡嗡直响的伸手搓着 脸蛋子,上火的骂了一句:“这一天天的,到底可咋整,操!” …… 安安家楼下,老仙问我:“完了,你这一句操你妈,咱是消停不了!” “不骂他,也消停不了!”我低头回了一句。 “先别想了,咱是先去医院还是怎样?”安安问道。 “去什么医院,你家有消毒水啥的么?”我问道。 “没有!”安安摇头说道。 “你问的这个问题就很傻逼,她家要消毒水干啥,但卫生巾估计会有!”老仙拎着从张君车上拿下来的矿泉水,一直漱着嘴,但鲜血还是很浓,一点都没淡。他伸出两根手指,往嘴里一扣,嘎嘣一声,给已经活动的牙,生猛无比的掰了下来。 “泚泚!” 嘴里鲜血狂涌,瞬间止不住了! “南,南,你快看看我咋地了,嘴里咋跟喷泉似的呢!”老仙慌了。 “哎呀我操他妈的……我真服死你了!”我真拿他一点招都没有。 …… 十几分钟以后,安安买完简单的医疗用品以后,我和老仙跟着她,走进了一个门栋。她租的地方虽然不是高层,但楼龄应该也不长,楼道里很干净,没啥垃圾的气味。 503房门门口,安安掏出了钥匙,轻轻拧动钥匙门,探着小脑袋,先伸进门里听了一会,随后脸色微红的回头说道:“进来吧!” “你先伸个脖子,听一会是啥意思呢?”老仙求知欲特强地问道。 “这房子里,还有一个海洋的姑娘在这儿住,跟我是好朋友!”安安委婉的解释了一句。 “小姐?”本来一会就想走的老仙,眼睛瞬间亮了。 “我不喜欢这个称呼!”安安白了老仙一眼。 “哦,那我明白了,刚才你伸着脖子进门听了听,是怕那个姑娘正跟人在床上轱辘,被咱们撞上?”老仙非得把话挑的很赤裸。 “滚!”安安直接骂了一句,弯腰从鞋架上拿出两双拖鞋。 “咣当!” 我们刚进屋,走廊正对着的一个房间,门被推开,一个长发披肩,穿着纯白色睡袍的姑娘,小脸红扑扑的探出了头,樱桃小口咬着苹果问道:“谁啊?” “你是?!” 安安看见这个姑娘,竟然愣了一下,反应半天,才出言问道。 “我是圆圆的妹妹,今天在这儿住一晚!你是安安姐吧!”姑娘笑着打了声招呼,随后一扭头看向我和老仙,顿时吓了一跳,苹果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哦,圆圆呢?”安安点头问了一句。 “她……说公司加班!”姑娘还是很谨慎的看着我和老仙,冲安安解释了一句。 “姑娘摸怕,我叫老仙,哦不,是长江!你好哇!”老仙站在原地,木讷的摆着带着鲜血的手掌,黄豆眼里就一个意思,瞬间堕入爱河的意思。 “哎,哎!别这样,想想你嫂子,到啥时候别给嫂子忘了!”我咣叽踹他一脚说道。 “滚,别扯!”老仙羞涩的回了一句,就那么直愣愣的望着姑娘。 “现在他咋变的跟精神病似的呢?”安安看着老仙,不解的说了一句。 “别人是先叛逆后成人,他是先成人后叛逆!脑子长的跟咱们不一样!”我淡定的解释了一句。 “汗!” 安安无语的摇了摇头,指着客厅干净的酒红色沙发说道:“去那儿帮你俩弄弄伤口!” “我不用你弄!”老仙直接拒绝着说了一句,傲然补充道:“我不习惯,别的女人看我身体!” “我去,你以为你有多招人稀罕呢?!那你自己弄吧,没人管你!”安安撇嘴说了一句,拽着我就奔沙发走去。 …… 另一头,身上伤口传来的痛感,在老仙看见那个可爱姑娘以后,一瞬间就消失了,比神灵仙草,还他妈的好使! “嗨,你叫啥啊?”老仙走过去,尽量做了个善意的表情,冲姑娘问道。 “你……你脑袋好像淌血呢!”姑娘弱弱的指着老仙脑袋说道。 “不用管它!”老仙不以为意的说了一句,继续含笑问道:“我咋感觉咱们好像在哪儿见过呢!” “你脑袋真的在流血!” “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可是……你的头皮都翻起来了!” “嗯?”老仙眨了眨眼睛,伸手摸了一下头顶,直接拽下来一块带着头发的头皮,随后沉默半秒,嗷的一声窜了起来,冲着姑娘说道:“你快看看,我脑浆子是不是也干出来了!” 第57章 我们错过的曾经 “呕……!” 姑娘看着老仙手里,血渍呼啦的头皮,和上面略显飘逸的红头发丝,胃里一阵翻腾,低头干呕了两声。 “你快看看我脑袋,咋有一股吃薄荷糖的感觉呢?这小风咋嗖嗖滴呢?!”老仙松开捂着脑袋的手掌,继续问道。 我仔细分析过,老仙往前数三辈,绝对是有精神病祖先的,遗传病史,这玩应是有科学依据的! 本来他没受伤啥,但他自己治了一会,牙也掉了,头皮也干开了,估摸再捅咕一会,大动脉都得自己捅开! “你老弯腰吐啥,倒是快点给我看看呐!”老仙有点急地说道。 姑娘刚想抬头瞅一眼,看见老仙的脑袋上,有挺大一块都没皮了,鲜血沾的头发一绺一绺的,那叫一个埋汰! “呕……呕,不行了!” 姑娘扶着门框子说了一句,扭头跑进了屋里,对着垃圾桶哇哇一顿吐。 “你先别吐了,快帮我看看!”老仙这个臭不要脸的,直接追人家屋里去了,我估计他给自己头皮薅下来,绝对就是为了接近这个妹子的。 “你站住,别动!” 姑娘指着门口说了一句。 “怎么滴呢?!” “你等我缓缓!”姑娘的大眼睛哗哗流着眼泪,拿出纸抽擦了擦嘴,捂着鼻子走到老仙旁边,小声说道:“你低头我看看!” “喏!” 老仙乖巧的低头。 “你这……家里弄不了,得去缝针,要不肯定就感染了!”姑娘明显有强迫症,看不了老仙此刻的头皮,只是观察了一下,认真地说道。 “不用了吧!上点消毒水,不行吗?”老仙温柔地问道。 “一瓶消毒水,还没你脑袋上的血多呢,咋消毒?”姑娘无语地问道。 “那你陪我去吧!”老仙厚着脸皮说道。 “我为什么跟你一起去?” “因……因为,我不敢走夜路!”老仙吭哧了半天,找了个比路上怕碰见外星人的借口,还低劣的借口。 “你爱敢不敢!”姑娘说了一句,推着老仙说道:“你出去!” “你要不跟我去,我就死!”老仙恶狠狠的回了一句。 “……!”姑娘惊愕的张着小嘴,愣了半天,眨着略显迷茫的大眼睛问道:“你死不死跟我有关系么?” “有没有关系,我也死!” “滚!” “我就死!” “你能不能出去!” “我肯定是要死的!” “……!” 姑娘可能一辈子也没见过,长的这么难看,完了还这么不要脸的。墨迹了能有五分钟,老仙就掐住自己要死这句话,没完没了的墨迹,最后姑娘没办法,走出门冲着安安说道:“姐……他非要让我跟他去缝针!” “老仙,那是我朋友的妹妹,你别臭得瑟!”正在沙发上给我擦碘酒的安安,用雪白的胳膊,蹭了蹭脸颊的汗珠,大声冲老仙喊了一句。 “就是你的妹妹还能咋地?我就不信她这辈子,还不找汉子了!”老仙嘀咕着回了一句。 “找也不找你!”姑娘烦躁的回了一句。 “不找我,我就死!”老仙继续恶狠狠的说着。 “妹妹,你叫啥?”安安抬头笑着问道。 “我叫唐笑笑!”姑娘笑面如花,调皮地问道:“安安姐,你男朋友啊!?” “呵呵,我前夫!”安安愣了一下,迷人的眼睛像月牙儿一般,安静的回了一句。 “你都结婚啦?”姑娘挺惊讶。 “哎呀呀,你管他俩干啥!走,赶紧跟我缝针去!”老仙催促的说了一句。 “我不去!” “笑笑,他是我朋友!你要没事儿就跟他去一趟,要不他能墨迹一宿,万一真给脑袋弄感染了,就麻烦了!”安安思考了一下,冲着老仙说道。 “那好吧!” “旁边就是医院,老仙,机会给你了,妹妹给我安全带回来,别弄没用的!”安安皱着黛眉,冲着老仙说道。 “安妈妈吉祥!”老仙顿时激动的道谢。 “滚!” “安妈妈,你真美!”老仙说了一句,二话没说,拽着笑笑的小手就要走。 “你别拽我,我还没换衣服呢!” “哦,那我跟你进去换!”老仙火急火燎地说道。 “蓬!” 笑笑抬起穿着拖鞋的脚丫,一脚直接给他踹了出来,二十分钟以后,他们俩走出了家门。 “你怎么那么不老实,别乱动!”安安抬头冲我呵斥了一句,先用镊子夹起消毒棉,在我胳膊的伤口上,轻轻擦拭着。 我躺在沙发上,就穿着个裤子,浑身动弹一下都疼的不行,但我还是眯着眼睛,静静的望着她。 许久未见,她已褪去少女的青涩,昔日乌黑的秀发,染成了淡淡的酒红色,慵懒的束在脑后,皮肤保养的更好,身材也比那时穿着牛仔裤,帆布鞋的她,变得更为匀称…… 曾经,我们坐在江边台阶,看夕阳西垂,听水流潺潺发出悦耳声响,紧紧牵着靠在一起的两手,指天说着,它存在多久,那么我便爱你多久…… 而今,时间流转,曾经错过的我们再次相遇,她变成了一个ktv的销售经理,工作时受无尽委屈,而却只能在黑夜中,躺在床上独自宽慰,而我依旧是一个混子,一个还是混的很一般的混子…… 初恋,铭心而刻骨,那是因为青涩的回忆,我们每成长一岁,就会多留恋一分…… 她用一次性医用剪刀,将纱布剪成二十厘米左右的长条形,然后对折,叠成整齐的方块,摆在了医用袋上,可爱的抬头瞄了我一眼,笑吟吟地说道:“傻看什么呢?” “没……没什么,看你这手法,依旧专业,嘿嘿!”我咧嘴笑着说道。 “跟你恋爱那么久,我都快变成一个医生了!汗!”安安喘了口粗气,用小手在红润的脸蛋旁扇了扇,随后说道:“来吧,趴过去,后背得用消毒水洗洗!” 我乖巧的翻身,忍着疼痛趴在了沙发上。 “沙沙!” 沾着消毒水的酒精棉在我身上不停的擦拭着,除了这个声音,屋内空旷而安静! 此刻,我趴在沙发上,眼前场景更迭,好像突然回到了当初,在我家里,安安也是这样给我擦着受伤的身体。 “没……没想到你过的这么不好!”我大脑完全失去意识的说了一句。 “我过的不好么?我感觉还可以!”安安愣神了一下,捋了捋头发,随口说了一句。 “我一直以为,你找了个条件差不多的恋爱了呢!”我又说了一句。 “呵呵,你那意思是我应该傍大款呗?”安安笑眯眯地问道。 “没那个意思,只是感觉考虑现实一些,没什么不好的!”我目光闪烁的回了一句。 “小南南,你的话里有话哦!”安安目光泛着皎洁,柔声说道。 “我可没有,我就是为你考虑一下!”我心虚地说道。 “不用为我 考虑,说说你吧!” “说我什么?”我愣了一下。 “南南,当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别管年纪如何,她都会从心里,本能的崇拜她的男人!当初,咱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从没怀疑过,你的未来会不好!我死心塌地的相信,你有一天肯定会给我买最漂亮的衣服,最舒适的住房!过着所有闺蜜羡慕的生活!”安安声音平淡地说道。 “嗯!”我点了点头,沉默一下问道:“然后呢?” “然后当爱一点点被现实的琐事儿抵消,这种崇拜会慢慢减退……最后也就从不信任变成了质疑……!” “我进去以后,你看不到希望了?”我问。 “你进去没关系,我在乎的是你出来以后能干什么!”安安手中动作放缓,淡淡地说道。 “我还是像以前那样混当着!”我咬牙回了一句。 “那你以后呢?”安安看着我的后背问道。 “还没想好,但不会是现在这样!”我坚定的回了一句。 “我的钱借你吧,你干点什么,别瞎混了!”安安咬着红唇,冲我说道。 “扑棱!” 我猛然坐了起来,伸出酸疼的胳膊,捧着安安的小脸问道:“为什么要借我钱?一个混子,钱拿了也就拿了!” “我用青春买了钱,现在想用钱再买回一点青春!”安安眼眸如水,平静的望着我,继续说道:“南南,我们都不是富人家的孩子,我们要比那些混不好的人勤奋,要比那些接受高等教育的同龄人,付出更多的努力!你想要的生活,只能自己给自己!” “我只是你的回忆呗?”安安的后半句我没听清,我只听清楚了她的前半句。 “那你想怎样?” “咱们……和好吧!”我抿着嘴唇说道。 “……!” 安安坐在沙发上看着我,眨了眨眼睛,指着地上的瓢鞋说道:“南,一千五一双,我管你要,你买不起时,会很尴尬。我不管你要,自己又想穿,怎么办?” “你真是一点都不虚伪!”我瞬间颓废。 “感觉我很物质?”安安眼中闪着晶莹泪花,看着我问道。 “没有,只是感觉自己心里挺憋屈的!”我喘着粗气,抬头望着天花板说道。 “南南,我给你在心里画个目标吧!”安安想了一下,认真地说道。 “什么目标!” “今年年底,你要有三万块钱的存款,一份月薪不低于三千的工作,咱们就可以和好!”安安掐着我的脸蛋子,使劲儿捏了捏说道。 “……!”我听到这话顿时一愣,随即撇嘴说道:“我有三万块钱,就不要你了!” “不要就不要呗,你能挣三万块钱,我就挺开心了!”安安挺知足地说道。 “那现在能不能给点利息?”我弱弱地问道。 “神马利息?” “比如睡个觉啥的?”我心里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有了个目标,突然就不再茫然。 “就你这个觉悟,你挣不了三万块钱,还是死远点吧!” 第58章 陆涛的要求 安安家一共两个房间,一间房是笑笑的姐姐住,一间房是安安住。我缠完绷带,冲着安安问道:“我说,你这也不跟我睡觉,那我住哪儿啊?” “沙发呗!”安安收拾着垃圾,随口说了一句。 “那老仙一会回来怎么办?!”我不解地问道。 “什么意思?他也住这儿么?”安安愣了一下,扭头冲我问道。 “原本他是不会住这儿的,但现在你用炮轰他,他都不带走的!”我无语的回了一句。 “汗!就他埋在这儿,我估计笑笑都不能搭理他。女的看男的,首先得有眼缘!”安安摇头说了一句,将垃圾收拾好,扔在了门外。 “那你估计笑笑看老仙有眼缘么?”我问。 “有眼粑粑!”安安简洁的回答了一句,她一直抵触老仙的长相。 “来,你过来,咱俩相拥着唠会磕!”我贱贱的勾着手。 “好哇!” 安安欣然答应,优雅的迈步走了过来,瞬间把脸凑过来,坚挺的鼻尖,碰触在我的脸上,我闻着她身体散发的淡淡香味,顿时激动了,她是要亲我么? “聊什么?”她问。 “我感觉此刻造个小人会更好!”说话间我一把冲着她搂过去。 但就在我刚要楼住她的时候,一个四方形写着苏菲夜用的卫生巾,突然出现在了我和安安的眼前。 “你还是那么容易误会!” 安安轻飘飘地说道。 “安妈妈,大炮已经就位,不放会炸膛的!”我悲鸣了一声。 “晚安!我的铜锣湾南哥!”安安习惯性掐了一下我的脸蛋,随后摆着手臂,转身离去。 “安妈妈,你不是淫!” “记得喝水!” 安安头都没回一下,咣当一声关上门,直接走回了房间。 …… 疲惫的我,躺在沙发上,想着年底我挣到三万块钱以后的场景,咧着嘴,龇着大板牙,就要进入梦乡。 “咣当!” 房门响动,老仙和笑笑回来了。 “你说你姐咋还没回来呢?”老仙问。 “不知道!”笑笑皱眉回答。 “你说她今天晚上会不会回来!” “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别问了行么?” “你说她是不是出台了!”老仙脱口而出。 “咣!” 笑笑回头就是一脚,攥着小拳头骂道:“你马上在我眼前消失!” 说完的一瞬间,她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老仙站在门口愣了半天,挠了挠扣着网状布的脑袋,迷茫地说道:“我说错什么了么?” “……!” 我立马清醒了几分,但没张开眼睛,继续装睡,打着呼噜。 十分钟以后,老仙躺在另一个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随即冲我问道:“南南,你说笑笑是不是长的挺好看的!” “……!”我继续装睡。 “你说我追她有多大几率?”老仙继续不耻下问。 “南南,你别装,我知道你没睡着!” “南南,你说我偷我爸多少钱合适呢?” “南南,你说我是不是长的不是那么磕碜?” “南南,如果死乞白赖的去韩国整个容,得多少钱?” “我感觉我做个双眼皮,就挺美了!” “我他妈感觉你喝点敌敌畏会更美!”我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这觉根本没法睡了。 “我就知道你没睡!”老仙顿时激动。 “你要再墨迹,咱俩就掰了!”我认真地说道。 “好,那我不说话了!” 十分钟以后。 “南南,整容疼不疼!?” “噗咚!” 黑暗中我瞬间蹦了起来,冷冷的看了一眼老仙,拿着被褥和枕头,二话没说,先观察了一下地形,后来发现卫生间太小,最后一咬牙冲进了阳台,直接将门锁死。 “呼呼呼!” 露天阳台外面,阴风阵阵,还伴着小雨,我有点后悔,但想到老仙的破车嘴,立马躺在摇椅上,冻的直哆嗦,盖上了被子。 “南南,如果韩国太贵去不了,你感觉欧亚男科做的能怎样?!”门外老仙站在凳子上,脑袋从阳台透明玻璃门上的出气窗伸了进来,继续问道。 我惊愕的看着,这个如此执拗的男人,悲愤说道:“大哥!我都干阳台来了,你还想怎样?逼我跳楼么?你去欧亚男科干你奶奶逼,割包皮么?” “我不寻思他广告上说,动手术都是无痛的么?刀法能略微细致点!” 我顿时跪了。 …… 第二日一早,餐厅饭桌上。 “南南,你身上怎么跟拔火罐了似的,这么红?”安安围着花布的小围裙,一边舀着粥,一边冲我问道。 “我市空气质量良好,我昨晚碰见了一个集团军的蚊子在你家阳台上拉练!”我浑身又疼又痒,还他妈不敢挠。 “你去阳台干嘛!”安安更加疑惑。 “凉快,凉快行不?”我气急败坏地说道。 “少年有个性!”安安茫然的点头。 “笑笑,吃个包子,薄皮大馅的!”老仙说道。 “我不爱吃包子,谢谢!” “那来个鸡蛋吧!” “谢谢,我自己拿!”笑笑俏脸泛着僵硬的笑容,委婉的说了一句。 “我给你剥!” “你能不用,你那两厘米长的黑手指盖,扣那个鸡蛋么?都碎了!”笑笑彻底崩溃。 “哈哈!” 安安笑的花枝乱颤。 早上吃完饭,笑笑要出去投简历,老仙肯定是要陪同的,而安安说自己有事儿,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走了出去。 我看了一下手表,想着要去医院看看水水。洗漱完毕,我穿上新衣服,就奔着楼下走去,刚到楼下,我突然看见安安走进了小区旁边的建行。 我愣了一下,好奇心驱使下,就跟了过去。 建行门口。 “涛哥,好久不见呐,什么时候来海洋,捧捧我啊?”安安带着蛤蟆镜,也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一边排队,一边打着电话。 “海洋的安安?”还没睡醒,迷迷糊糊的陆涛出言问道。 “你问的我可真是挺伤心的!”安安继续扯着皮。 “有事儿?” “怎么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安安反问。 “没事儿,你就不是这个点给我打电话了,啥事儿你说吧!”陆涛直白地问道。 “你肯定知道!嘿嘿!”安安笑了。 “昨天海洋干仗,是因为你吧?”陆涛问道。 “对!” “你一个姑娘,我不找你麻烦!”陆涛以为安安是怕自己找麻烦,所以解释了一句。 “涛哥,我说的不是这个!” 安安说完,电话里沉默了一下 ,陆涛再次问道:“替那个什么向南求情?” “涛哥,他跟您肯定比不了,到了您这地位,跟他一样的,多跌份啊!我听说,你想让他赔点钱,对不?”安安咬着红唇问道。 “嗯,有这事儿,十万块钱!”陆涛承认地说道。 “能少点么?”安安停顿一下,出言问道。 “哈哈,你是要告诉我,你恋爱了么?完喽,我可真伤心了!”陆涛大笑着说道。 “你别逗我,涛哥,他也没什么钱,我准备了六万,你看这事儿能不能过去?”安安笑着问道。 “……!” 陆涛一阵沉默,想了半天直接说道:“你安安一句话,是个男人肯定受不了。我在天鹅1109,你过来找我,咱们谈谈这事儿!” “行,我领着向南去!”安安一口答应了下来。 “呵呵,你把他领来,这事儿还咋谈?”陆涛笑的挺暧昧。 “那涛哥什么意思呢?”安安皱着黛眉问道。 “少给四万,得有个值四万的理由啊!你安安在我眼里,值四万,这么说,能领悟不?”陆涛缓缓说道。 “涛哥,下午我去,砸锅卖铁,我给你十万!至于你说的那个事儿,咱们培养培养感情再说,哈哈!”安安顿时笑着说道。 “你很狡猾啊!” “我就知道,涛哥不会欺负我一个姑娘!您在夜场圈,口碑就跟唐伯虎在江南差不多!”安安捧着说道。 “你真会聊天,没事儿,涛哥有耐心,也不缺姑娘,卖你个面子,晚上我让一个弟弟,去你那儿一趟!”陆涛还是挺有风度地说道。 “感激不尽哦,涛哥!” “客气!以后我要弄个场子,还得求安姐帮我热热!”陆涛委婉的说了一句。 “放心涛哥!你要真弄夜场,多了不敢说,二十几个姑娘,还是没问题的!”安安听到陆涛这句话以后,顿时松了口气。 “回聊!” “您休息!” 说着二人挂断了电话,安安一抬头,正好看见排到自己的号了,一边想着一会管谁借四万块钱,一边走向取钱的窗口。 “啪!” 就在这时,一个大手从后面拉住了安安。 “嗯?” 安安疑惑的回头,看见面无表情的我,就站在她的身前。 “你怎么来了?”安安惊讶的冲我问道。 “陆涛,想让你陪他睡觉?”我阴着脸问道。 “可能就是一句玩笑,而且我没答应!”安安愣了半天,出言说道。 “他在哪儿!?”我冷冷地问道。 “你要干嘛?” “我他妈问你他在哪儿!?”我突然咆哮。 “南南,这事儿能通过别的办法解决!”安安语气有点急。 “我再问一遍,他在哪儿!”我瞪着眼珠子,一字一顿地问道。 第59章 千里独行! 安安听着我的吼声,眼眸中透着些许意外,在她印象里,我对她从未有过如此失态的叫喊。 “你喊什么,出来说!”安安偷瞄了一眼,大厅里其他人诧异的目光,随后拽着我走出了银行,站在台阶下面说道:“向南,我能拿出这个钱,不是怕你和陆涛掐起来,是想让你干点正事儿,别在这个圈子里,继续混当着,你明白么?” “你告诉我他在哪儿!”我脑袋嗡嗡直响,一直在幻想着,刚才陆涛跟安安对话之时,那种应该有的轻浮表情,和满嘴黄段子的调戏话语。 分手过后,是命运的安排,让我和安安再次走到了一起,之前我心里埋葬许久的遗憾和留恋,在昨晚的对话中,无声无息的迸发了出来! 那一刻我相信,我们还会走到一起! 而陆涛,不管是他开玩笑,还是真的那么想过,我都忍受不了! 很简单,因为我比他的资本要小的多,换句话说,如果我是h市首富,那我他妈还用在乎陆涛么?可能我听到他这样的话,只是淡淡一笑,随后一秒忘在脑后。 我现在的反应,好像是……自卑在作祟! “你是不是有病!消停两天不行么?” “你是不是不告诉我?”我咬牙问道。 “我不知道他在哪儿!”安安语气生硬的回了一句。她是不可能告诉我陆涛在哪儿的,那样事儿会越来越复杂。 “安安,我告诉你,你要把钱给他!咱俩……咱俩!”我手指哆嗦着,指着安安鼻尖,前所未有的严肃说着,但说到后半句突然卡壳了。 “咱俩怎样?”安安前胸往前一挺,挑着眉毛问道。 “咱俩就他妈当没认识过!”我坚决的说完,转身就要走。 “向南!你给我站住!”安安喊道。 我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走着。 “你什么时候能给你,那些没有用的自卑心理,往回收收?我告诉你,天天开车在海洋门口等我的男的多了!你能砍死几个?”安安攥着拳头喊道。 我听着安安的话,脚步顿了一下,随后继续大步向前走着。 十分钟以后,我拨通了发哥的手机。 “发哥,你知道陆涛在哪儿么?”我问。 “咋了?” “我借了点钱,想给他!”我简洁地说道。 “你想通了?”发哥 问道。 “嗯,想通了!” “那你来找我,我跟你一起去!” “哥,你最好别去了,这种场合,你去了反而不好,他要打我两下,你不也挺没面子么?”我心情不好,生硬的说了一句。 发哥顿时无言。 二十分钟以后,我回了一趟家,背上铁沙喷子,谁都没叫,包括老仙,门门,还有李浩等人,自己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天鹅饭店。 这一路上,我从来没想过,我面对陆涛以后,应该是个什么样的反应,只是一门心思的想快点到达目的地。 很快,我进了天鹅饭店大厅,按了一下电梯,等了几分钟,迈步就走了上去。 “叮铃!” 我刚刚上去,一个穿着纯白色t恤,橘黄色半截短裤的青年,带着鸭舌帽,跟着两个一起的朋友,慢悠悠的走了出来。 “呵呵,涛,听说你昨天晚上让人骂了?”一个胖子一边吃着德式甜筒,一边出言问道。 “嗯哪,就干游戏厅那个林恒发的弟弟,叫什么向南。昨天晚上在海洋,小强子让他砍的脑袋跟血葫芦似的!这小子挺猛,呵呵!”陆涛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小强子,是你让他去的海洋啊?”另一人问道。 “我让个鸡巴!我都告诉他一百八十遍了,别他妈谁给点钱,都帮他们办事儿,多丢人呐。他不听,非得想挣点外快,完了还挣不明白,到那儿就让人给干了,真他妈快愁死我了!”陆涛有点上火地说道。 “那你管他这事儿干啥,都不是我说你,你现在就有点抽冰,抽傻逼了,他自己愿意挣钱,那出事儿就自己平了,啥事儿都找大哥,还要他有啥用?”胖子撇嘴说了一句。 “哎,话不能这么说,强子跟我一回,昨天晚上在医院,眼泪在眼圈说,哥,我这儿没钱,你先帮我把医药费垫上,回头我慢慢还你,你说,他都这么说了,我能咋整?操!”陆涛心烦到不行。 “那对伙呢?就那个向南咋说?”胖子继续问道。 “我找人托话给他,让他赔十万块钱就拉倒了,你知道他咋说的么?”陆涛无语地问道。 “咋说的?” “他说,要操我妈!” “哈哈!” 另外两人顿时爆笑。 “现在的孩子太猛了!”胖子无奈地说道。 “猛个鸡巴,我刚开始听他这话,也以为这是个人中龙凤啥的呢!其实就是个傍着小姐的小崽子,今天他媳妇给我打电话了,同意赔钱了!”陆涛不屑地说道。 “他媳妇谁啊?” “海洋那个安安!手里有点女孩,不看她面子,这事儿我能拉倒么?!”陆涛淡淡的回了一句。 另外两人点头,随后三人走出了大厅。 天鹅饭店11层门口。 我找到了1109套间包房,站在门口,我调整了一下呼吸,右手伸进帆布包,将偷马小优的绿乌龟布娃娃,裹在枪口上,抬手按了一下门铃。 “谁啊?” 有人声传了出来! “找陆哥有事儿,开门!”我扫了一眼走廊过道,低头回了一句。 三秒以后,咣当一声,门被拽开。 “蓬!” 我抬腿就是一脚,门直接被粗暴的踹开,里面开门的人,直接被门磕在脑袋上,一下顶在了门口衣柜上! “踏踏踏!” 我抬腿迈着大步,一瞬间冲进了屋内,撞在衣柜上的人,愣了一下,随手拿起衣服架,直接抽在了我脸上,但我没理他,三四步直接到了套间大厅。 四个青年正光膀子在打麻将,我目光一扫直接忽略了过去,再次冲着旁边的卧室跑去,同时打麻将的四人反应过来,随手抄起椅子,就奔我冲来。 “咣!” 抬腿一脚踹开卧门。 “陆涛!” 我张嘴喊道。 “扑棱!” 一个躺在床上睡觉,雪白的脖子上,带着金链子的青年,一瞬间坐了起来。 “操你妈,你记住,崩你的,铁路街向南!”我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直接扣动了扳机。 “亢!” 枪口瞬间喷出火舌! “蓬!” 床上青年的右腿瞬间暴起一团血雾,一秒以后,他捂着鹅毛满天飞的被褥,在床上来回打滚,嗷嗷喊着! “嗡!” 屋内所有人耳朵一阵嗡鸣,我咬着牙,死死攥着已经没有子弹的铁沙喷子,扭头看着另外几人,红着眼珠子喝问道:“你妈了个逼,还有谁?” 众人本能后退一步。 “滚!” 我 骂了一句,拎着枪直接跑了。 自始至终我都不知道后面,有没有人追来,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跑出的天鹅饭店,脑袋里只有干完以后的忐忑和莫名的激动。我他妈也不知道我激动啥,反正就是手脚哆嗦,心脏嘭嘭直响。 其实,崩陆涛这个画面,我从昨天晚上砍完强子以后,就在脑袋中进行过无数的推演,只是这个行动,比我脑中的预想,来的更快一些,我干的也更冲动一些! 十分钟以后。 刚走没多远的陆涛,再次回到了天鹅饭店,车停下以后,他一路疾驰的奔着房间跑去,梳的一丝不苟的发型,随着身体摆动,颠簸的有点凌乱。到了电梯门口以后,啪啪的按了两下,电梯还在空中运行,而他已经转身从楼梯跑了上去。 “噗通!” 进了包房门的陆涛,由于太急促,一步滑在地上,后腰磕在衣柜上,大喊了一句:“林子呢!我弟咋样了!” “啊!疼,疼死我了!” 屋内传来喊声,陆涛站起来,冲进卧室,床上一大滩血迹,四五个人要抬林子,但面对使劲儿打滚的林子,却无处下手。 被崩的人叫陆林,陆涛亲弟弟! “都你妈逼滚!”陆涛大吼了一声,一步上前,伸手抓着陆林的脖领子,一把抱了起来。 “哥,我腿疼!没知觉了!” “没事儿,没事儿,别想他,马上去医院,马上!”陆涛费力的抱着,一百三十多斤的陆林,声音惶恐不安地说道。 “哥他是冲你来的!” “别……别说话弟!”陆涛再次说了一句,冲着其他人喊道:“快,快帮我抬着他!” 两个小时以后,骨伤科医院内。 “喂!”陆涛拨通了发哥的电话。 “咋了?涛?” “操你妈,你告诉向南,我和他,肯定没一个!”陆涛白t恤上全是血迹,简洁明了地说道。 “什么意思?” “发子,你要想玩,也带你一个!”陆涛沉默了一下,阴着脸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发哥看着挂断的电话,瞬间懵圈了。 第60章 安安做人的智慧! 发哥接完陆涛电话,心里非常烦躁,他从陆涛的语气中,完全听出了,陆涛已经认为这事儿,自己也在后面捅咕了! 而他心里这种烦躁,来源于两方面:第一,他不想跟陆涛有点啥摩擦;第二,对于我不听他的话,做事儿脱离他的掌控,他有些难以言明的不满。用白话说就是,我他妈翅膀硬了,自己想事儿,自己就干了,干的过程中,还把他装在里面了,因为我是从他口中得知的天鹅饭店地点。 一股怒火,充斥心头,他快速拨通了我的手机。 “你他妈要干什么?”电话接通,发哥问道。 “……!”我听着电话一阵沉默。 “向南,你玩我?拿我林恒发当傻逼呢?我告诉你地址,是让你干这个的么?想没想过我多难?”发哥继续咆哮。 “哥,我没想过坑你,你只要不说,没人知道,我的地址是从你那儿要回来的!”我坐在出租车里,语气平和地说道。 “但他妈外面都知道,你是我弟弟!”发哥一字一顿地说道。 “但事实上,你是我大哥么?”我突然爆发,掷地有声地问道。 发哥顿时愣住。 “哥,自始至终,我向南没在这事儿上求你一次吧?我骚扰过你么?强子让我砍了,陆涛二话不说,张口就要十万,哥,我也挨揍了,你管陆涛要十块钱了么?!”我没啥感情波动地问道。 “你什么意思,我这个大哥给你做的不满意呗?”发哥冷冷地问道。 “呼呼!” 我喘了口粗气,尽量让语气平和了许多,淡淡地说道:“哥,我和陆涛的事儿,你让道吧,我俩单独扒拉!” “呵呵!你真是长大了!”发哥笑了。 “哥,话我跟你明说!路就那么宽,但不能因为他陆涛是匹,披甲套鞍的骏马,就占着一条道,不让别人走了。起跑点都鸡巴一样,我还就不信这个邪,他在我面前,装什么社会大赤兔。拿地位说事儿,我他妈还真想在道儿上,跟他试试马力!”我眯着眼睛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愚昧,无知!操你妈!” 发哥直接将电话砸在了办公桌上。 …… 出租车上,我刚挂断发哥的电话,安安的号码就打了进来。 “喂?”我接起电话。 “陆涛给我打电话了,你告诉我,你弄他弟 弟干嘛?”安安平静的语气中,蕴含着不知深浅的怒气。 “你说什么?”我有点蒙。 “你开枪打的是他弟弟!”安安很明显的喘了口气,再次说道。 我听到这话一阵懊恼,但却没啥后悔之意,干早干晚都得干,但打的不是陆涛,我心里多少有点失望! “安安,最近你别上班了,陆涛肯定以为你是我对象!估计会找你!”我停顿了一下,缓缓说道。 “你发没发现,你一时冲动,连累了多少人?我一天两天不上班可以,但能一直躲着么?”安安冲我问道。 “……!”我静静沉默着,不想解释这事儿。站在安安的角度,她理解不了我当时的感受,她心里也不知道我怎么打算的。 “你不用管我,陆涛没报案,但你最好躲躲,你打陆涛一枪都能谈,但你打他弟弟,这事儿肯定没完!”安安说道。 “我也没想谈,怎么,你还准备回去上班?”我皱眉问道。 “你有你的办法,我有我的办法,先这样吧!”安安淡淡地说道。 就在要挂断电话的这一秒,我低着头,咬牙说道:“安安,年底的向南,不会再让你,想你的办法!” “有句话你听过么?”安安问。 “什么?”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你这是拿我当客户,忽悠了么?” “哈哈!”安安笑着,直接挂断了电话。 另一头,安安在一个朋友家的沙发上,盘着两条长腿,秀发披散着,张着小嘴,跟个饿极了的小白兔似的,咔嚓咔嚓的咬着苹果。 “逛街去啊,少女?”安安的朋友,穿着一件男士的衬衫,端着一杯鲜榨果汁,随意地问道。 “不逛,没钱!”安安随口嘀咕了一句。 “哎呦喂!大姐,你什么时候这么朴素了?”安安的朋友很惊讶地说道。 “不朴素不行啊,姐儿忙着倒贴呢!”安安不停的翻着电话本。 “我去!那你好幸福,哎,你也给我介绍一个呗,我这儿正愁不知道贴谁呢!?”安安的朋友,正捅咕着面膜呢。 “回头我贴完,借你贴贴!”安安笑眯眯的说了一句,随后将电话放在耳边,继续啃着苹果。 “喂,安安姐,何事?”电话里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 “你干嘛勒?”安安眨着眼睛问道。 “在和老公睡觉!肿么了?” “哦,通知你个事儿!” “怎么了?” “晚上你别上班了!” “咋了?又严打啊?”电话里的姑娘清醒了几分。 “没有,我私人通知的!”安安快速说道。 “是要换场么?”姑娘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 “你就别问了,告诉你别去,你就别去!” “行,明白了!” “你打电话,把咱组的人,该通知的都通知了!”安安补充了一句。 “报销电话费昂!”姑娘幽怨地说道。 “欧拉!”安安一口答应了下来。 这样的对话,每分钟都在上演着,一直到下午两点多,安安才打完电话。她的朋友躺在沙发上,不解地问道:“你这又唱哪一出啊?真想换场啊?” “糖糖姐!我怎么发现你又美了呢?”安安眨着大眼睛,很假的冲闺蜜说道。 “滚,你要干嘛!” “晚上,你也别让你那一组人去了呗!” “扯淡!不去老总不杀了我啊!” “你听我说……!”安安顿时犹如鸵鸟一般,蹦到了闺蜜旁边,一边给她剥着橘子,一边开始小声说道。 晚上六点半,金色海洋小姐组点名。 安安那一组,二十六个姑娘,一个没来,安安闺蜜那组,同样一个没来,金色海洋一共八十多个姑娘,四个休息室,这一下直接空了两个。 晚上七点,刚从外地回来的海洋老板,外号戴胖子的中年企业家,收到了她媳妇的电话。 “你咋得罪安安了?!”戴胖子媳妇开门见山地问道。 “你这话从何说起呢?”戴胖子懵了。 “今天她那一组的小姐,和小糖糖那一组的小姐,一个都没来!”戴胖子媳妇直接点题。 “操,你等我打个电话吧!”戴胖子愣了一下,直接挂断了手机。 二十分钟以后,他得到一个消息,安安的绯闻男友,给陆涛的弟弟崩了! 安安什么意思? 戴胖子一瞬间明白了过来。 …… 晚上,九点,金色海洋至尊1的包房里,陆涛坐在沙发中间, 松了松白衬衫的领口,自己一个人喝着芝华士,旁边坐着的十多个汉子,一言不发,也不唱歌,也没叫小姐。 “涛哥,你看还点点啥?”服务员问道。 “你让安安进来!”陆涛低头抽着烟,淡淡地说道。 “好好的!”服务员扫了一眼屋内的人,感觉气氛有点诡异,磕巴的答应了一声,直接退了出去。 十分钟以后,安安没来,戴胖子脸上挂着如沐春风的笑意,小短腿迈着大步,一把推开了包房门,大笑着说道:“哈哈,涛子,你咋过来了呢?” 陆涛抬头,看见戴胖子顿时一愣。 “哇塞!”戴胖子看见屋里的队形,语气调侃,学着赵本山的声调,惊讶的来了一嗓子以后,大大咧咧的坐在陆涛旁边,龇牙说道:“这么多人,干巴巴坐这儿啥意思,咋不叫几个姑娘呢?” “戴哥!我来这儿不是找小姐的,弟弟受委屈了!”陆涛拿起芝华士的瓶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口。 “哎,你刚才叫我啥?”戴胖子扣了一下耳朵,用胳膊肘捅了一下陆涛问道。 “那必须戴哥啊!”陆涛咬牙回了一句。 “哦,既然你认识我老戴,也管我叫一声戴哥,那戴哥就得和你说点事儿!”老戴龇着大板牙,跟个弥勒佛似地说道。 “戴哥你说!” “今天我这儿的姑娘,少来了五六十个啊!你看看现在有多少包房里的客人嚷着要小姐?做点生意难呐!”老戴好像挺他妈上火地说道。 陆涛顿时无言。 “涛,别影响我生意,我其实挺和蔼的,是不?哈哈!”戴胖子非常喜欢大笑,笑的还挺浪。 “哥,我明白了!”陆涛眼珠子凸着,再次举起瓶子,咣咣干了两口洋酒。 “哎呀呀,哎呀呀,谢谢,谢谢!做生意这玩应就靠人捧!你捧我戴胖子,那就是我朋友!感激不尽!”戴胖子立马伸出两手跟陆涛握了一下,随后扯脖子喊道:“安安,你寻思什么玩应呢!上酒哇!” 门口,安安笑着走了进来,手里拎着一瓶皇家礼炮。 “你看这姑娘傻的!傻笑啥啊?你涛哥都点头了,你不意思意思啊!”老戴怒斥了一句。 “咣!” 安安将皇家礼炮放在桌子上,无视周围十多个凶神恶煞的汉子,一边启开洋酒,一边冲陆涛说道:“涛哥,谢谢你不为难我一 个姑娘,我干了,你也消消气!” 咕咚,咕咚! 带点甜味和苦涩的洋酒,顺着安安的喉咙往下灌着,安安闭着眼睛,眉头轻皱,憋住一口气,站在陆涛旁边一动不动的喝着。 “腾!” 陆涛扫了一眼,正在低头猛吃果盘,没啥表情的戴胖子,突然站了起来,伸手攥住已经喝了半瓶的皇家礼炮,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告诉向南,别让我抓住他!” “戴哥,你坐着,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陆涛冲安安说完,冲着戴胖子招呼了一声,随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空旷的包房,充斥着常年不散的酒味。 “哇……哇!” 安安扶着大理石桌面,弯腰狂吐着,几分钟以后,她擦了擦由于呕吐,流出来的眼泪,强笑着冲戴胖子说道:“谢谢你,戴哥!” “你当一天海洋的经理,我老戴就是你一天老板,咱们相辅相成,一起把海洋做大!好好干,来年我给媳妇休了,让你当嫂子!哈哈!”老戴笑眯眯的说了一句,随后溜溜达达,背着手走了。 第61章 宁海的夫妻生活! 安安用自己积攒数年的资本,“冒险”的化解了来自陆涛的危险。没有哪个老板喜欢员工在底下搞小动作,尤其是在这种看似歌舞升平,大腿白花花直晃眼的夜场里,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为诡异和微妙。 这种招用一次两次没问题,但你要像是捡到宝一样,不停的拿这个说事儿,那我们的戴胖胖,绝对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他略显猥琐的笑容中,蕴藏的绝不是岁月风霜抽打下,留下的满脸褶子! 晚上,老仙知道我把陆林崩了,直接连续说了三句话。 “你知道你干的有多虎逼么?” “陆涛这回妥妥尥蹶子了!” “但我就纳闷,这么虎逼的事儿,你为什么不带我一个呢?” 我听着他的话相对无言。 “你等我,我给君儿打个电话,你去他那儿呆两天!”老仙沉思一下,紧随其后地说道。 “好!”我并没有拒绝。 在老仙家小区楼下,我等了一个多小时,张君才开着面包车和老仙一起过来,拉开车门,我坐了上去,随后和张君,老仙离去。 …… 鸭子圈看守所里,呆了14天的烧烤店老板宁海,今天因为出大勤,他打扫卫生干的卖力,而被提前释放。治安拘留活动性比较大,要不是他媳妇,因为他嫖娼,不管他,其实花钱点,他早都出去了。 星辰闪烁,晚上八点多,看守所门外。 宁海迈着四方步走了出来,放眼望去,竟然无人接驾,心里多少有点不是滋味,也暗骂了一句,饭店这帮小势利眼,没一个好东西,很显然,自己这个老板,已经被媳妇架空了。 走了能有两公里,宁海才看见街上有出租车经过,但一摸比脸还干净的裤兜,宁海想了一下,拦了一辆出租车,二话不说,拽开车门就坐了上去。 出租车行驶在路上,过了半个小时,停在了宁海的烧烤店外面。宁海迈步走下出租车,进了烧烤店,取了点零钱,付了车费,扫了一眼,小店外面搭建棚子下,已经坐满的顾客,随即龇牙说了一句:“操,今儿生意不错啊!” “海……海哥,你咋回来了?”吧台收银的姑娘,看见宁海一愣,僵硬的笑着问道。 “操!我不回来,还蹲死在里面呗?”宁海比较烦这个姑娘,因为她是自己媳妇的堂妹,算是后宫死忠一党的,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打个小报告啥的,嘴不是一般的 松。 “不是那个意思!”姑娘灿笑着说道。 “大玲子呢?”宁海走进吧台,拿着账本一边看着,一边随口问了一句。 大玲子是宁海的媳妇,虽然长的一般,但持家还算有道,如果没有她这么多年偷着攒了点钱,宁海是没钱开这个烧烤店的。 所以,一向追求性爱终极奥义的宁海,虽然在床上对大玲子已经没啥感觉了,但是也从未想过要离婚,毕竟俩人孩子都有了,而且生活本就平淡为真,天天哪有那么多激情可言。在宁海自己看来,十年的婚姻以后,一般的夫妻,都是在搭伙过日子,仅此而已。 “好像领冬冬吃饭去了!”吧台姑娘回了一句。 “这败家娘们,自己家就开饭店,上外面吃什么玩应去!”宁海随口骂了一句,看着账本上,这几天的收入挺稳定,顿时松了口气。 这十多天在看守所,宁海一直没睡好,所以在店里简单吃了一碗方便面,两个烤腰子,喝了瓶啤酒,他就感觉身体乏得很,跟店里的人打了声招呼,就准备回家睡觉。 就在这时,饭店门口突然停了一辆崭新的丰田霸道,车上下来俩人,领头一人晃悠了一下脖子,龇牙冲着刚出来的宁海笑了笑。 领头的人,叫霍勇,后道这块,他铲的挺硬,算是九几年那一拨混子里,为数不多几个,现在还没进去的。 “哎,勇子,你咋来了呢?”宁海愣了一下,走下台阶问道。 “呵呵,回来了啊?”霍勇长的挺鸡巴丑,满脸大疙瘩,剃着小平头,再配上一口焦黑的烟熏牙,离远了一瞅,就不像啥正经人。 “操,嫖个娼,整滴人尽皆知的!”宁海有点羞涩。 “哈哈,没事儿过来看看!”霍勇大笑了一下,掏出烟递给了宁海一根,一边点燃一边随口说道:“你这小店是越来越火了?” “还行吧,对付口饭吃!”宁海抽着烟,挺累的跟着霍勇扯着。 “上回,我跟你说那个事儿,你考虑的咋样了?”霍勇墨迹了一会,直接点题了。 宁海听到这话,心里顿时烦的不行。 后道这块被誉为h市的美食一条街,一到夏天,大排档,海鲜烧烤,砂锅坛肉,酸菜鱼,铁锅炖等饭店,就跟他妈租房子不花钱似的,一波接一波的冒出来。 别的不说,就光一个没有店面的四川拌菜,一天对付个五六百,也太正常不过 了! 霍勇确实还算有名,但手里没啥钱,所以一直混的很一般。前两年,后道部分房子拆迁,霍勇一次性拿到了五十多万的拆迁款,直接在后道边上,承包了一个废弃的停车场,稍微一改动,做成了啤酒广场,虽然只夏天营业,但一年时间,霍勇就从这片平民窟,掏了一百多万的纯利润。 今年五月份,他全款提了一台丰田霸道,彻底好起来了,但野心却更大了,边缘地带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他想进军后道街里,在这儿也弄个啤酒广场。 但是这事儿有难点,因为街里的买卖人,不管是租的房,还是自己本身就有房,总之都有自己的店面,霍勇弄个啤酒广场,摊位往外租的价格也偏高,一般干的稳定,有固定客户群的业主,根本没人愿意去。 这就造成了,想去的掏不起租赁费,能掏起的又不想去! 霍勇上火了,一天天瞎逼忙,也不挣钱,那是他绝对接受不了的。这时混子的本质显现出来了,他要用连打带吓唬的手段,先整一批业主进场,把啤酒广场烘起来。 所以,他也找到了宁海,可谈了两次,根本不想去的宁海,一直在跟他打太极,嘴上光说房子到期就搬去,但却迟迟没有动静。 “勇,啤酒广场的事儿,我再跟媳妇商量商量,但估计问题不大,就这两天,我给你信儿!”宁海认识霍勇都二十来年了,他是啥人,宁海心里太有数了,所以话说的滴水不漏。 “海子,咱是发小,你可别忽悠我!”霍勇笑着说道。 “你放心,就这几天!”宁海点头说道。 “哎,你知道那家滋味鱼的店不?”突然间霍勇指着远处的一家饭店说道。 “知道啊!咋了?” “他家那个老板太鸡巴死心眼,就这几天,我让他重新装修一遍,呵呵!”霍勇说完拍了拍宁海的肩膀,直接上车走了。 宁海看着远去的丰田霸道,唾了口唾沫,骂了一句:“这个损样的!也就扒拉扒拉这帮做买卖的,操你奶奶的,你咋不去布鲁斯圈块地整啤酒广场呢?脑袋不给干放屁了,我算你焊钢盔了!什么鸡巴玩应,操!” 骂了一句,宁海骑上锁在大树旁边的雅马哈踏板,一流烟奔着家里走去,而看见宁海走了的吧台小妹,急的满脑门是汗,一直拨打着自己堂姐的手机,但却一直关机。 …… 宁海家住的也是平房院子,这院子挺多人给高 价,他都没卖,一直等着拆迁,准备一次性换个好的。 “咣当,咣当!” 踏板一直在小路上颠簸,车灯闪亮,就在即将到家的时候,宁海眯着眼睛,看着前面有一个熟悉的人影,随即出口喊了一句。 “冬冬!” “唰!” 前面的人影回头,看见宁海愣了一下,随即撒欢的背着小书包跑过来,笑着喊道:“爸爸!” “你不跟你妈吃饭去了么?”宁海骑在摩托车上,目光疑惑地问道。 “没有哇,我在乐乐家打游戏机来着啊!”宁海的儿子,能有六七岁,虎头虎脑的很是可爱。 “哦!” 宁海目光有点发楞,点头答应了一声,却没再骑着摩托车,而是下来,一边和冬冬走着,一边推着车。 父子二人漫步在夜色下,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一路上冬冬都在喋喋不休的,跟爸爸说着他在学校,最近取得的一些荣誉,脸上笑容天真烂漫,期望着父亲能有一句表扬。 然而,此时他的父亲,却有点心不在焉,当走到自己家大门口的时候,他看见门口停着一辆蓝色的捷达。 “爸爸!赶紧回家,我给你看老湿在我作业本上的评语!” “冬冬,你去给爸爸买盒烟去呗!”宁海停下了摩托车,僵硬的笑着说道。 “那我买完你看我作业本,好不好!?”儿子问道。 “好!”宁海点头。 几分钟以后,冬冬拿着二十块钱走了,宁海面无表情踢开摩托车的车凳子,缓慢推开大门,正对着的房间里,昏暗的灯光亮着,挡着的窗帘上,影影绰绰,有两个交缠在一起的人影。 女人的叫声淫靡,而且激动,从影子上看,男人威武雄壮! “踏!” 宁海掉头走进了旁边的厨房,一把菜刀,放在案板上,泛着幽冷光芒,他静若鬼魅的走过去,抓起,掂了掂,分量十足,用于开颅非常正好! 第62章 聚散终有时 此时宁海,心里无比懊悔,自己怎么就那么欠,非得在出大勤中干的那么卖力,提前一天获得了自由! 回想14天看守所生涯,宁海突然想起,每天在里面无所事事,唱的一首歌! 我在遥望,月亮之上,有多少绿帽子自由地飘荡! 刚才院内的遥望,头顶溜圆的月亮,一顶适中的绿帽子! 三个因素,一瞬间齐活了! 一股是个男人就无法忍受的怒火,在胸中激荡,一个嘶吼的声音在脑中狂喊着,剁碎这对狗男女! 开颅,没说滴,必须开颅! 宁海伸手推开了厨房的木头门,脚步如风,菜刀映在月光下,不停的冒着寒光,一瞬间他到了房间门口,手掌啪的一声搭在了门把手上。 “爸爸!” 清脆的喊声从院门口响起。 “等等,我怎么听着像有声呢?”屋内一个女人突然说道。 “爸爸,你拎着菜刀干嘛?怎么不进屋呢?”小东东,一边吃着刚买的冰激凌,一边拿着烟盒,冲着站在门口的宁海喊道。 “嘎嘣!” 牙齿摩擦的声音,在宁海的口腔里响起,他左手就搭在门把手上,右手死死攥着菜刀把,站在门口,仿若雕塑! “我操……我操你老公咋干回来了!”一个声音颤抖的男人,惊慌失措地喊道。 “别吵吵,把灯闭了,从窗户走!”女人同样慌乱地说道。 “窗户锁死了,操他妈的!这不扯呢么?不行我跟他干吧!”屋内专注搞破鞋三十年的汉子,脾气也挺暴躁。 “呼呼!” 浓重的呼吸从宁海鼻子中喷出,他眼球凸着,咬牙就要推门。 “爸爸……你快来看我的作业本!”冬冬的小脸蛋上,抹着冰激凌的奶油,欢愉的叫了一声,随后奔着自己的房间跑去。 “咣当当!” 菜刀落在门口的水泥台阶上,宁海伸出钢筋一般的十根手指,死死拽了一下头发,随后果断转身,直接走进了儿子的房间,关上了门。 “滋啦啦!” 房子电线老化,供电接触不好,房顶的一百度灯泡子,时黑时亮的闪烁着,儿子坐在宁海的腿上,指着作业下面的评语,一页页的翻着。 宁海目光呆滞,嘴唇颤抖的叼着烟。 “ 轰!” 外面汽车发动机声音响起,随后再无声息。 “咣当!” 房门被推开,大玲子披着睡衣,头发散乱着冲进了儿子的房间,看见木然的宁海,表情略显慌乱,但却不知从何开口。 “我拿五千块钱,房子,存款,饭店,都给你!”宁海猛裹了口烟,木然的说了一句。 “大海,我!” “我撞见了,就不能当不知道,日子过不下去了,咱们……夫妻一场,好聚好散离婚吧!”宁海说完,腾的一下站了起来。 “噗通!” 大玲子双膝弯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咬着嘴唇说道:“大海,没有下一次,行么?” “玲子,咱们多长时间没做爱了?”宁海问道。 大玲子愣住。 “玲子,你跟着他不是一天两天了,饭店连穿串儿的都骂我是活王八!八九年夫妻,缘分尽了,我没啥可说的!咱俩是亲情,你和他是爱情,再整下去就是仇情,孩子也大了,就他妈这样吧!”宁海咬牙说完,转身就走。 懵懵懂懂的冬冬,捧着作业本,眨着灵动的大眼睛,呆坐在床上,像是知道了什么,又像是不太理解。 “啪!” 大玲子拽着宁海的胳膊,嗷的一声哭了,喊着说道:“我不想离婚!” “我也不想!”宁海咬牙说了一句,伸出手掌,使劲儿掰开大玲子的手指,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处平房的炕上。 张君病态白的脸,此时已经喝成了紫红色,老仙舌头梆硬的在唱黄梅绝句,其实就鸡巴是黄梅戏,但他非得说唱完这个曲,他就死,所以是绝句。 “你有点不一样了!”张君冲我说道。 “哪儿不一样了?”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问道。 “刚开始见你,我挺不喜欢你,感觉你这人太油!”张君如实说道。 “现在呢?”我问。 “有那么点朋友的感觉了!”张君似乎想了半天,随后认真地说道。 “我一直挺佩服你!感觉你好像啥都不怕似的,说实话,这段时间,我他妈有点受你影响!”我又闷了一口,五十六度散装白。 “呵呵,跟陆涛的事儿,你心里是啥打算?”张君笑了笑,没接我的话,岔开话题问道。 “走一步算一步呗! ”我皱起了眉头,不太想想这事儿。 “我帮帮你?”张君试探着问道。 我听到他的话,思绪良久,认真的在脑袋里想了几遍,随后摇头说道:“算了,你进来,事儿就大了!” 对于张君,我不想欠他太多人情,因为我还不起。第二,我的朋友不多,但老仙绝对算一个,而老仙和张君的关系,那是显而易见的,从这个关系链说,张君那也是我朋友,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让他搀和在这件事儿里。 “你心里有数就行,真过不去,你就吱声。”张君想了一下,一边倒酒,一边说道。 “行了,这事儿没啥可研究的!换个话题,你们帮我探索探索笑笑的内心,咋样?我肿么感觉,她有点看不上我呢?”老仙打了个酒嗝,兴奋的看着我和张君问道。 “你们聊着,我睡一会!”张君听到老仙又扯笑笑的事儿,顿时头大,转身就要走。 “哎哎,君儿,你从你那个角度好好看看我这张脸,真的就没有让姑娘尖叫的可能么?”老仙拽着张君,死皮赖脸地问道。 “我估算了一下,就你这张脸,如果混在惊悚片的圈子内,起码能拿个年度经典形象!片酬少两百万,我他妈都替你干死导演!”张君认真的说完,抱着被子,加快步伐走了。 “南!你告诉我,他说的是假的好么?”老仙泪眼朦胧。 “啪!” 我将白酒全从瓶子里倒出来,伸手就递给了老仙,另一只手指着脑袋说道:“来,你干死我吧!” “友尽!” 老仙咬牙说了一句,噗通一声躺在炕上,随后一动不动,眨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小声说道:“魔镜,魔镜,请你告诉我,陈长江长得不是磕碜,只是有特点好么?” “魔镜摊上你和白雪他妈这样的,算鸡巴倒八辈子血霉了!”我无语地说道。 “滚!” 第二日,上午十点。 发哥的游戏厅,正常开门营业,上分的林子刚开门,就有几个熟悉的面孔,勾肩搭背的走了过来。 “来了,李哥?”林子熟络的打着招呼。 “屋里有人么?”叫李哥的青年问道。 “刚开门,还没上人呢!”林子笑着回了一句。 “那你就别安排人了!把宝马那七台机器给我!今天我们几个包圆了!”李哥爽快地说道。 “好叻!” 早上就有生意,林子还挺开心,招呼着众人进屋,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的伺候着。李哥等人一人上了两千块钱的积分,开始一边兴高采烈的聊着,一边淡定的赌博。 发哥的游戏厅不算大,而奔驰,宝马的博彩机又比较新潮,算是游戏厅里的主力收入项目,所以林子一早上啥也没干,就伺候这帮送钱的爷来着。 李哥等人的包场,本来是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儿,但到了下午,林子就感觉有点不对劲了,因为中午的时候,其中有两个人把钱输没了,要求再次上分,但却没拿钱。其中李哥说了一句话,说这钱算他的,先让林子把分上了,下午取钱的时候,就把钱给林子结了。 林子刚开始也就信了,但这七个人中午吃饭走了以后,再就没回来过,一直到晚上七点多的时候,几个人才喝的迷迷糊糊的走了回来,而且进门就要求结账。林子一看游戏机上面的积分,有五个人的总共输了不到一百块钱,压根就没动! 林子想发火,但李哥又是这儿的常客,人家也没玩赖,自己也不占理,所以只能咬牙把钱给人结了。 没多一会,李哥等人溜溜达达的走了,林子拨通了发哥的手机。 “咋了?”发哥问道。 林子组织了一下语言,用了一分多钟,将事情原委解释了清楚,发哥一阵沉默,咬牙说道:“我知道谁捅咕的,你别管了!” “那明天他们再来,怎么办?”林子问道。 “你别吱声,该给他们上分就上分,剩下的我解决!”发哥说了一句,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发哥松开搂着媳妇的手,噗咚一声靠在沙发靠背上,使劲儿揉了揉脸蛋子,沉默了半天,拿起手机,给陆涛发了个短信。 “涛,你啥意思,我不太明白!”短信里这样写道。 过了能有不到十分钟,陆涛回了一条。 “发子,我正想问问你呢,向南,在哪儿呢,你知道不?” 第63章 合伙提议 在这件事儿上,发哥就像110米栏的运动员,他是竭尽全力的左躲右躲,但还是没躲过去,最终还是被牵扯进来了。 陆涛面对戴胖子虽然没有任何办法,但对于稍微比他还低一点的发哥,他直接给出了两个选择题。 要么,我天天找你麻烦,游戏厅你干脆就别干了! 要么,你赶紧给队友卖了,这事儿就跟你没关系了! 队友是谁? 很明显,那肯定是我。 发哥头疼欲裂,他心在犹豫着该怎么办,同时也有那么一丝丝对于陆涛的愤怒,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呐喊:“操你妈,都是社会上混的,你陆涛怎么就那么不讲道理呢?” …… 发现自己媳妇搞破鞋的第三天,宁海和大玲子领了迟来的离婚证,而宁海净身出户,从家里就拿了五千块钱。站在民政局的门口,宁海心里突然有一种,人生重新开始的感觉。 人活着就得吃饭,吃饭就得花钱,宁海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正考虑着,怎么弄点钱,再支个摊子。 但就在他刚要去找个朋友的时候,一点意外突然发生了。 大海烧烤店门口,霍勇来了,中午喝完酒,一个人来的。 “大玲子,海呢?”霍勇进门直不楞登地问道。 “不知道!” 刚拿完离婚证的大玲子,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搞破鞋其实就是床上一点风花雪月的破事儿,谁也不能拿这个当生活过,也不是一辈子的事儿,而且她的破鞋是有家的,是有媳妇的,压根不可能跟她结婚,从此以后,她要一个人带孩子,一个人扑腾。 一想到这里,大玲子就懊悔,很懊悔,不停的问自己,为啥就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呢? “别闹,我找他有事儿,你给他打个电话!”霍勇迷迷糊糊的开口说了一句。 “我跟他离婚了,我也找不到他!”大玲子泪眼朦胧地说道。 “净鸡巴扯淡!赶紧滴,我真有事儿!”霍勇是一个很粗鄙的人,两句话不对付就骂人。 大玲子冷冷的扫了一眼霍勇,没再说话。 “我说你俩这鸡巴样的,也真不够意思,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在哪儿干都是干,帮我热热场子能咋地?还他妈离婚了!为了躲我离的婚,是不?”霍勇喝点酒,嘴唇子发飘,话是越说越不上道。 “勇,你既然 说是一起从小长大的,那我也就跟你明说了。我这房子还有一年才到期,你那个地方一点人都没有,再养客又得赔一段时间钱。我这是小本生意,真折腾不起,要不,你看看再找找别人!”大玲子皱着眉头,直接开门见山。 “不给我霍勇面子?” “我想给你面子,但没钱咋整?要不你赊我一年摊位,挣钱了我再交租,行不?”大玲子语气也挺冲。 “你这个逼嘴,挺能巴巴啊?”霍勇咬牙往前走着。 “你还别跟我整社会那一套!法治社会,你能拿我咋地?”大玲子走出吧台问道。 “法你妈了个逼,我就是法!” 霍勇一声怒吼,情急之下,抓起桌子上一把穿羊肉串的铁钎子,猛然往前一捅! “嗷!” 大玲子发出一声惨叫,左侧的脸蛋子,顿时被捅出密密麻麻的小窟窿,鲜血带着哈喇子,从嘴里吐了出来! “啊!杀人啦!王八羔子,欺负我们孤儿寡女啊!” 大玲子捂着嘴,一屁股坐在地上,撕心裂肺+满地打滚的嚎了起来。 霍勇攥着铁钎子愣了一下,咬牙指着大玲子说了一句:“你不去么?行,我他妈还不让你去了!你房子有一年到期是不,这一年他妈的有一个顾客能上你家来吃饭,都算我霍勇混的狗篮子!” 说完,霍勇一路小跑走了。 下午,宁海赶到了医院,大玲子满脸缠着纱布,费力的冲着宁海说道:“完了,你这一走,我都活不下去了!” “饭店,你该干干你的,霍勇的事儿,我管!”宁海咬着牙,满脸净是疲惫之色,但说话之时,腰板挺直,咋看咋是个爷们。 …… 昨晚喝了一夜大酒,我一直睡到下午才转醒,刚想起来,给医院那边打个电话,问老向是不是该他妈出院了。 “嘀铃铃!” 掏出电话,我刚想拨号,一个陌生的号码就打了过来。 “喂,是向南么?” “你是?” “哈哈,你猜猜!” “猜个鸡巴,到底谁!”我以为是哪个时间长不联系的混子,所以说话挺冲的。 “我,宁海!” “……!”我顿时一愣,缓了一下,大笑着说道:“哦,海哥啊,你出来啦!” “早都出来 了,家里有点事儿,一直没联系你,今天闲着,你出来咱俩喝点啊?”宁海笑呵呵地说道。 “……!” 我听到宁海的话,皱了皱眉头,仔细思考了一下,他有没有跟陆涛联系的可能,后来一想我们在看守所认识的,陆涛应该不知道,所以快速说了一句:“行啊,你在哪儿呢?” “你来后道朱记板鸭!” “行,那你等我吧!” 我答应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翻身下了炕。我去洗漱,张君问我干嘛去,我说见个朋友,他和老仙顿时很不放心。 “啥朋友?不是特别重要,就先别见了,陆涛肯定满世界找你呢!”老仙说道。 “应该没啥事儿!”我一边洗脸,一边回了一句。 “想见明天见吧,今天我要办点事儿,不能跟你去!”张君想了一下说道。 “不用,真没事儿!”我摆手说道。 “老仙,那你跟他去!”张君看着老仙说道。 “我今天答应笑笑,陪她去面试!”老仙弱弱地说道。 “真他妈服你了,你咋那么贱呢!”张君没好气的骂了一句。 “我让大傻门陪他去!这行了吧!”老仙说着就给门门打了个电话。 而我想了一下,也拨通了一个号码是李浩的,他正在上班,但听说我找他出来,直接挂断电话,就跟领导请假去了。捅咕冰毒的事儿,他多少知道一点,在这件事儿上,他欠我很大的人情。 组织好了队伍,我和张君,还有老仙分开。 在建国北路等了一会,门门先到了,他的头型依然很潇洒,光瓢中间的那一撮毛,愈发闪亮。 “嗨!少年,可否想我!”门门说话很有礼貌,跟老仙完全不像亲兄弟。 “你鸡巴最近又上哪儿浪去了?”我斜眼看着他问道。 “我又堕入爱河了!我跟你说,就现在我处的这个娘们,我评估和暗中观察了好久,绝对没有搞破鞋的可能!这回绝对不带走眼的!”门门搂着我的脖子,很像那么回事儿地说道。 “祝你幸福!”我憋半天实在不忍心,说出老仙没事儿勾搭他媳妇的话。 “必须幸福!就跟拉屎能找到坑一样幸福!”门门很开心地说道。 “操!” 我扶额骂了一句。 “你最近整的挺欢 啊?听说给陆涛他弟弟都给干了?”门门冲我问道。 “嗯,哥现在一走一过都他妈杀人!”我随口敷衍。 “对,干他就算对了!小时候他还抢过我钱呢!操他母亲的!”门门恶狠狠地说道。 我俩站在原地扯了一会,李浩骑个摩托车就过来了。冲着门门简单介绍了一下,我和他上了李浩的摩托车,随后奔着后道赶去。 …… 半个小时以后,朱记板鸭里,我,宁海,还有门门,李浩四个人围着桌子坐了下来,稍微喝了一点,寒暄一阵,我感觉宁海有点心不在焉,好像有事儿跟我说。 “咋了,海哥,我看你这情绪不对啊?!”我笑着问道。 “我是想跟你说这个事儿!”宁海筹措了一下,点头说道。 “有啥事儿,你就说!咱这号子里的友情,必须嘎嘎铁!”我调侃着说道。 “哎,你想好干啥了么?”宁海剥着毛豆,冲我问道。 “还没呢,咋了?”我愣了一下,出言问道。 “那我就跟你明说了,我跟我媳妇离了,饭店给她了,现在手里也没啥事儿干,我想整个啤酒广场,你有兴趣没?”宁海抬头看着我问道。 我一时间被宁海整懵了,没想到他一下说出这么大个事儿,想了半天,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兴趣肯定有,但是钱没有!” “一点都没有?”宁海有点吃惊,在他的印象里,我应该混的不错,毕竟他知道我是正当防卫杀人进去的。 “几万块钱,也支不起个啤酒广场啊!”我羞涩地说道。 “这样老弟,你凑十万块钱,剩下的我掏,有利润咱俩一家一半,你看行不?”宁海想了半天,咬牙问道。 这时就连门门和李浩都是一愣,相互对视了一眼,看着我和宁海没吱声。 “哥,你不会想睡我吧!?”我眨着眼睛问道。 “睡你的事儿以后再谈,但我看上的地方,也有别人看上了,你看咋整吧!”宁海直接点题。 我恍然大悟,一瞬间明白了过来。 第64章 逐渐瓦解的心 宁海意思挺明显了,他负责出钱和经营,我武力入股,生抢下啤酒广场,然后两个目前情况都不怎么好的人,这是要放下矜持,一块脱光了合个体,上秤称一称到底是啥份量的节奏。 “那个也看上这个地方的人,是谁啊?”我面无表情地问道。 其实,宁海提出的建议,对我这堆干柴来说,那就是一股太上老君屁眼里,冒出来的三昧真火,轻微一燎,我就着了。因为我现在真是缺个实体干,要不得他妈啥时候荣升ceo,迎娶安安这个白富美? “霍勇!”宁海是个直性子,在这件事儿上他有私心,所以看我的目光有点闪烁。 “你跟他有那么一丢丢不愉快吧?”我皱眉问道。 “对!”宁海想了一下,补充了一句:“今天他给我媳妇捅了!哦,是前妻!” “他不好惹!”我笑着说道。 “兄弟,我感觉你现在别考虑霍勇的事儿,你先考虑考虑啤酒广场支起来,你会有啥变化的事儿!”宁海低头啃着板鸭,略微停顿一下,吐出骨头,脸上挂着笑意,继续说道:“公苍蝇操母苍蝇,机会一辈子就一次!南南,各个市场已经饱和,物流,ktv,租车库,办礼仪公司,现在哪个行业不是人挤人的情况,跟他妈霍勇一个段位的多了,你要见一个躲一个,你还有路走么?就因为一个易bay易趣,马云还不干阿里巴巴了么?” 宁海的话,虽然整的有点那么小偏激,但理却是这个理。现在你进哪个行业,都是抢别人饭碗,市场要再小点,那他妈肯定就算是结仇了,这怎么可能不得罪人? “海哥,我这儿钱确实有点紧,我凑凑吧,行不行,这两天我给你个准信!”我心里其实已经松动,但嘴上也没一口答应下来,有的时候矜持一下,能让自己变的值钱点。 “妥了,我等你信!来吧,整一口!”宁海笑着举起了杯。 我和李浩还有门门同时举起了杯,随后酒席继续进行,没人再提霍勇这两个字,但心里却都估摸着,这两个字在后道这块的能量! …… 某广告公司门口,笑笑带着太阳镜,手里拎着简历袋,整个人身体软绵绵的走了过来,离远了都能感受到她,浓浓的颓废气息。 如果h市,评选一个最贱男人标杆,那无疑老仙是冠军。他站在办公楼广场中央,顶着已经快要冒烟的太阳,足足站了四十多分钟,也就是小时候他爸给他喝的是哇哈哈 ,要他妈换一般饮料,一般的人,早他妈嗮休克了。 他手里掐了一瓶矿泉水,嘴唇已经快要风干了,但人家愣是一口没喝,用衣服挡着矿泉水,还怕太阳给里面的冰块晒化了。等看见笑笑一出来,他那让无数男同袍都悲愤的“太监贱步”,顿时显现,一路夹着裤裆跑到笑笑身边说道:“来,喝口水!我一直挡着,冰没化!” “你怎么那么死心眼啊?这么热,你怎么不会找个凉快的地方?”笑笑摘下眼镜,皱着黛眉问了一句。 “我不是怕你出来以后找不着我,没水喝么?没事儿,我本来就不白,晒一会还能褪层皮!”老仙随口说道,将手里的矿泉水递了出去。 笑笑看着眼前,这个长的略微有点恶劣的青年,一时间有些怔住。 他追女孩的方法,总是那么老土,那么没有新意! 他的思维很特别,好像什么都不在乎,但认准一件事儿,却又那么执拗! 他的家境似乎很好,但他从没有主动领自己去多么高档的餐厅,永远将全市最好吃,最实惠的地方介绍给自己! 宽阔马路,绿柳成荫,两人行走,他总是刻意的和自己保持一段距离,讲着笑话逗自己开心,却从未有过轻浮的举动! 连续几天,面试连连碰壁,陪在自己身边的,除了这个傻了吧唧的陈长江,似乎就只有那无人问津的简历。 这一刻,她的心,对老仙荡起了一丝好奇,想去主动了解的好奇! “怎么了?又没招你,是不?我跟你说,应聘这事儿,就像造小人,干的时候多,中标的时候少,别灰心,咱一步一步来,回头我帮你研究研究简历,实在不行,就说你在联合国干过!妥妥唬死他们!”老仙龇着牙,没正经的扯着。 “咕咚咕咚!” 笑笑终于接过了矿泉水瓶子,仰脖喝了小半瓶,扭头冲着老仙说道:“你渴不渴?” “没事儿,我勤咽两口唾沫就好了!”老仙随口说道。 “你要不嫌上面有我的唾液,你就喝吧!”笑笑眯着大眼睛递出了水瓶子。 “这不间接接吻了么?”老仙顿时激动了,裤裆夹的更紧了。 “你这人,就不能听你说话,一说话,我就不想搭理你了!”笑笑狂汗。 “嘿嘿!”老仙一笑,接过水瓶子,轻轻抿了一口。 “你怎么喝的那么少?”笑笑走在前面 问。 “我准备分两百次,把你留在水瓶子上面的口水舔干净!”老仙傲然说道。 “呕!” 笑笑顿时一阵反胃。 两人溜溜达达的功夫,就走出了挺远,又试了两家,都是回去等消息的托词,笑笑顿时没了力气,提议回家。但这次不同的是,她邀请老仙一起回家,尝尝她的拿手绝菜,酱爆土豆泥! 但二人刚上了出租车,笑笑手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姐!”笑笑小脑袋靠在老仙的肩膀上,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你在哪儿呢?”安安的室友,笑笑的堂姐圆圆,出言问道。 “第一万次被拒,正伤心的想喝二两三鹿!”笑笑瘪着嘴说了一句。 “哈哈,没事儿,不急,慢慢来!哎,你一会干嘛去啊?”圆圆问道。 “回家呗,还能干嘛?” “算了,看你这么可怜,晚上我给你举行个欢迎趴,咱一起乐呵乐呵!”圆圆爽快地说道。 “哇塞,你发财啦?”笑笑咬着芊芊玉指地问道。 “没有,一个土豪说他有钱没地方花,我就帮他想想办法呗!打扮的美美的,一会我发你地址!”圆圆快速说道。 “那好吧!”笑笑答应了一声,就要挂断电话。 “哎,对了,你把你新认识的那几个朋友也叫来,人多,一起热闹热闹!”圆圆补充了一句。 “我认识的哪个朋友?”笑笑皱眉,有点迷茫地问道。 “就疯狂追你,长的像澳大利亚霸王鳄似的,那个小伙子呗!哈哈!”圆圆笑着调侃。 “行吧,我问问。哦,对了,你别老拿仙仙开玩笑,其实他长的还是挺有男人味的!”笑笑挤咕着大眼睛,略显不满地说道。 “哈哈!”圆圆大笑着挂断了电话。 …… 下午宁海非得招待我们去浴池洗个澡,其实换个角度想,就他妈是性贿赂,奈何他碰见如钢铁一般意志的南哥,自然无功而返。我只是叫了个姑娘,跟她扯了俩小时,澳门赌王何鸿申死了以后,谁是真哭,谁是假哭的八卦新闻。 而李浩憋了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膀胱略显肿胀,到了这种场合,那肯定管不住混元一字枪,直接被两姑娘按床上,一顿霍霍。 门门对嫖娼兴趣不大,他专注于高质量恋爱,不调个三 年五年情,是不会和陌生人发生性关系的。没办法,小清新的世界,常人无法揣摩。 到了晚上六点多的时候,我们四个出了浴池,宁海感觉火候差不多了,也就点到为止,找了借口就走了。而无所事事的我们三个人,正准备去医院看一看李水水,老仙的电话就到了。 “喂!南南,你在哪儿呢?” “有事儿你就说,问我在哪儿干鸡巴啥!”我挺烦他地说道。 “哦,我这有个聚会,你过来坐坐呗!?”老仙出言问道。 “谁的啊?”我皱眉问道。 “笑笑她姐搞的,来了不少姑娘!”老仙大声说道。 “我不想去!”我对这事儿兴趣不大。 “哎,过来玩会呗,其他人我都不熟,也没啥可说的,你来咱俩还能研究研究,欧亚男科整形的事儿!”老仙磨磨唧唧地说道。 “操!我和李浩还有大傻门在一起呢!” “一起,一起,都叫过来吧!正好我跟浩子再喝点!”老仙不停的张罗着。 我叹了口气,捂着电话,扭头冲着门门和李浩问道:“有个聚会,你俩去不去?” “有姑娘么?”李浩问。 “好像有!” “那必须去!”李浩毫不犹豫地回道。 “我不能做对不起我媳妇的事儿,但是去扫两眼,也不算出轨,对吧?”大傻门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十分钟以后,我们打车奔着一家名为糖果伊人的小酒吧赶去。 第65章 门口被困 糖果伊人小酒吧门口,一台出租车缓缓停靠在路边。我付过车费以后,带着李浩和门门,推门走了下去,刚想进场,却看见老仙和笑笑,正站在门口聊天。 “嗨,老仙!”李浩笑着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李先生!”老仙看见李浩,略微愣了一下,随后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还他妈挺正式的伸出了手掌,好像要在酒吧门口,来一场国际洽谈似的。 “他咋地了?”李浩迷茫的和老仙握了一下手,随后看着门门,不解地问道。 “不用搭理他,据我多年经验来看,这是提醒你,他要装逼了!”门门撇嘴回了一句。 “请你说话不要带逼字,可以么?”老仙依然严肃地说道。 “远点滚着,一千五不还我,我弄死你!”门门斜眼回了一句。 “行了,都别扯了!”我烦躁的插了一句,随后冲着老仙问道:“你俩咋没进去呢?” “这不等你们一起呢么!”老仙一看我们这几个货,都不配合他,可能感觉自己装逼也没啥意思,所以兴致缺缺的说了一句。 “这都来了,那还等啥,赶紧进去吧!”我招呼了一声,点了根烟,就要往里走。 “哎,你们等一下,我给我姐打个电话!”笑笑突然叫着我们说道。 “我去,闹了半天,连包房都不知道呢?你们可真够专业的!”门门有点无语。 “嘿嘿,没想到你们来的这么快!”笑笑挺不好意思的撅了撅嘴,随后走到一旁,直接拨通了圆圆的手机。 而另一头,我,老仙,门门,还有李浩,站在酒吧门口的台阶下面,围成了一个圈,正在拿老仙的贱劲儿开玩笑,不时有大笑声传出,气氛相当愉悦。 “喂,姐,我们到了!”酒吧内传出震耳的音乐声,笑笑一根手指堵着耳朵,声音很大地说道。 “哦,你们到了啊?”圆圆出言问道。 “嗯,就在糖果伊人门口呢!”笑笑点头回答。 “那你往道对面这边走,我在这儿仓买买东西呢!” “哦,好!” 笑笑应了一声以后,也没多想,拎着小包包,按照圆圆的指使就往道对面走。走到一半的时候,她看见圆圆正在一家仓买门口冲她招手,笑笑加快脚步就要过街。 与此同时,我站在人群中央,单手插兜,随意向周围扫了一眼,正 好看见笑笑奔着道路对面走去,我这人疑心很重,看着笑笑往道对面走,疑惑的皱起了眉头,冲着老仙问道:“她咋走了呢?” 我的话说完,门门,李浩,还有老仙都抬头看向了笑笑,老仙还龇牙喊了一声:“笑笑,你干啥去啊?” “唰!” 刚走到道路对面的笑笑,本能的回头扫了我们一眼,摆着手说道:“我跟我姐买点东!” “蓬!” 还没等说完,圆圆直接从仓买跑出来,一把抓住了笑笑的胳膊,轻声喊道:“快走!” “嗯?怎么了?”笑笑胳膊还在举着,扭头一看圆圆,顿时吓了一跳。圆圆脸上全是淤青,嘴角的还挂着血渍,披头散发,而且衣衫有些凌乱。 “别问了,快走!”圆圆没回答笑笑的话,再次催促着说了一句,拽着笑笑就往道路对面的胡同里跑去。 这一幕,完完全全的被我们四个看到,老仙站在原地僵硬住,瞬间懵了。 “咣啷啷!” 李浩第一时间凑到摩托车旁边,从后座架子上,直接拽出一把砍刀,这是去见宁海的时候他准备的! “操!”门门本能退后骂了一句。 “跑!来人,堵咱们了!” 我抽出插在裤兜里的手,一把拽住门门,招呼一声众人,眼神快速扫了一眼四周。 “哗啦!” 一台别克子弹头的商务车车门,粗暴的被拉开,陆涛光着膀子,手里拎着一个一米多长的开山刀,刀尖一指,咬牙骂道:“都来了吧!操你妈,清场!开剁!” “咣当,咣当!” 车门弹开的声音急促的响起,街道拐角处,胡同里,停在路边的车里,我根本看不着有多少人,拎着刀,管叉,棒球棍子,蜂拥的冲出来,呈扇形围堵,直扑糖果门口的我们几个。 “进……进酒吧!” 我看着乌泱泱的人群,发现街道上根本已经冲不出去了,右手扣住腰带卡子,直接从腰上拽了下来,左手拽着门门,直接往台阶上跑去。 街头行人驻足,瞬间闪开一个真空地带,站在街边上,看着糖果伊人门口,瞬间聚齐的三十多号混子,骂声滔天,杀气腾腾的奔着台阶上的四个人冲了过去。 很快两伙人相遇,第一个挨干的是还在愣神的老仙! “蓬!” 从下 往上砸的棒球棍子,在第一时间干在老仙的下巴上,嘎嘣一声,他仰面直接倒在糖果伊人门口的台阶上,随后刚反应过来,要起身,六七个铁棍子掺杂着管叉,噼里啪啦直接将他砸倒。 李浩是个小偷,从小到大没打过什么架,虽然他肯定是会两下子,但第一次面对这种场景有点懵,拿着刀有点不知所措,连连后退,咣的一声,后背靠在糖果门口封死的侧门上,还没明白过咋回事儿,脑袋直接让人砍了一刀,鲜血喷涌,顿时模糊了视线。 “蓬!” 我居高临下,一脚踹开一个拿着卡簧,冲我捅来的青年,小腿被刀尖刮了一下,但没感觉到疼,用身体靠着门门,扯脖子喊道:“进去!快进去!” “老仙!老仙倒了!!” 门门疯狂嘶吼,眼睛通红,一步从我身后挤出来,情急之下一抬手,竟然奔着他妈一个小子砍下来的刀刃抓去。 “噗!” 这一下挨的十分结实,砍刀剁在手上,直接露出了骨头。 “我操你妈的!” 我回头一把抓过砍门门这人的脑袋,掐着皮带卡子,奔着太阳穴,连续抽了四五下。纯钢的腰带卡子,一抽就是一个口子,而且还不好缝,皮肉在脸上挂着,场面相当血腥。 同时门门低头,停顿不到0.1秒,脑门猛然往上一窜,一个仰头,粗暴的砸在他鼻子上,随后露出骨头的手掌抓着他拿着砍刀的手腕,连续掰了几下,极其生猛的抢了下来。 老仙被砍,直接导致门门战斗力一瞬间暴增,那是从小吃住都在一起的亲兄弟,他能不急眼么? 拎着砍刀,冲到老仙周围,两手握着刀把,根本不看人,疯狂的抡起了片刀! “呼啦啦!” 门口刚干了不到两分钟,糖果所有内保,全都不明所以的冲了出来,一看见外面这么多人,顿时懵了,也不知道谁刚大喊了一声:“住手,上一边打去!” “咣咣咣!” 陆涛连续三刀,直接剁在他脑袋上,直接干趴下,随后抬头看着糖果的内保喊道:“操你们妈,我叫陆涛!你们谁行,下来让我看看!” 内保站在门口,拿着胶皮棍子没动。 “没你们事儿,都滚你妈逼的!” 陆涛旁边一个青年,挑着眉毛喊了一句,人群中就他和陆涛,自始至终没冲我们动手。 人群被 门门冲散,老仙全身是血,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鲜血从台阶上往下流淌,殷红一片。 “蓬!” 门门伸手抓住老仙的胳膊,却发现老仙的胳膊,软趴趴的好像没有骨头一般! “仙,仙,弟弟!弟弟你起来!” 门门声音颤抖,连续大喊着,往上拽老仙。 “噗!” 就在这时,门门身后,砍刀突兀而来,他拽着老仙根本没反应过来,我看的真切,一步上前刚想伸出胳膊帮他挡一下,而砍刀已经倒了,一刀砍在我发际线的脑门上! 地上充斥着血液,有人躺在地上呻吟,有人全身数处伤口,衣衫褴褛的站在我们对面。 而我,李浩,门门,还有躺在地上的老仙,被围在人群中央,一共就两把刀,还是砍刀…… “崩我弟弟的是谁?”陆涛站在台阶下面,面无表情地问道。 我听着他的话,低头看了一眼,已经不能动的老仙,还有一声声叫喊的门门,犹豫了不到一秒,迈步说了一句:“我!” “你崩他干啥?”陆涛抬头冲我问道。 “我想崩你!”我简单回答。 “我这人讲理,他腿瘸了,你说这事儿咋整?!”陆涛冲我问道。 “你想咋整?” “我崩你一枪行么?”陆涛一回手说完,有人递上了一个帆布袋子,他没打开,手伸进包里,抬头冲我问道。 “行!但是我有话说!”我点头答应,死死攥着手掌,没一点怵他的意思。 “你说!” “陆涛,你玩的埋汰,我他妈不服你!”我直接开口说道。 “嗯,我知道了,还有呢?”陆涛说完,帆布包里哗啦一声,是撸动枪管子套筒的声音。 “辉煌时刻谁都有,别拿一是当永久,陆涛!今天你咋崩我的,明天我就能咋崩你!两条腿就在这儿呢,你选一个整吧!”我站在台阶上,挡在门门,老仙,李浩三人前面,声音嘶哑地说道。 “行,我等着你!”陆涛面无表情回了一句,手指缓慢扣动扳机。 我攥着拳头,死死盯着陆涛,口鼻中呼呼喘着粗气。 “吱嘎!” 就在这关键时刻,一台松花江面包,突然停在了路边。 第66章 袍泽! 周围看热闹的那些屏息着,跳脚观望的,糖果伊人的经理连同内保,堵在门口,愣是没敢跨出门槛子一步,眼睁睁的看着陆涛,即将在这里开枪。 松花江面包停在路边,坐在里面的张君,其实是被老仙硬叫来参加大趴的。本来他不想来,可今天,他已经提前把h市的事儿办完了,明天即将离去,他来这儿第一是给老仙送钱,第二是来告个别。 可到了这儿,他一抬头,第一眼看见的就是躺在血泊中老仙! 建国五十年,才出一个白宝山,h市数万混子,也他妈就出了一个杨磊,一个张君! 张君人生信条! 生当做人杰,死亦为鬼雄! 万里江山,玉玺在握,而不换美人在侧;千万浮财,横于眼前,而不敌三五袍泽! 谁是袍泽? 是那个在张君大冬天,穿着单衣,无家可归时,偷老爹三十块钱给他开个旅店住的人! 是那个上学时,每天午饭都省着不吃,饿着肚子,蹲在马路上,一边跟自己聊天,一边看着自己吃饭的那个人! 谁与我度过冰冷寒冬,那谁就是我的兄弟! 老仙是张君的袍泽,兄弟,到什么时候都必须是! …… “涛哥!” 一声叫喊,从面包车里传出。 “唰!” 陆涛拎着砍刀回头,看见破松花江面包顿时一愣,攥着手里的帆布袋子,眯着眼再次往前凑了凑。 “陆涛,记住糖果伊人的牌匾,烧头七,你就在这儿取钱花!”张君脸色煞白,舔着嘴唇回了一句,啪嗒一声,锯断的五连发,枪管子瞬间搭在了车窗上。 “啊?”陆涛一愣。 “亢!” “蓬!” 枪口火花乍现,陆涛胳膊顿时喷起一团血雾,身体趔趄着往后一退,本能就要举枪。 “哗啦!” 张君竖着枪口,撸动套筒,屁股自始至终没挪一下,面无表情,眯眼瞄准,扣动扳机。 “亢!” “噗通!” 不到十米远的陆涛再挨一枪,身体摇晃一下直接倒了下去。 “哗啦!” “亢!” 黑暗的面包车里,张军病态白的脸上,是笑着开的第三枪,躺 在地上的陆涛,全身一阵抽搐,鲜血从上半身喷涌,像喷泉一样散落在周围。 “嗡!” 淡定的拧了钥匙门,发动面包车,左手拉下手刹,张军扭头看了一眼,台阶上的我们四个,同时我和他对视,他冲我点了点头。而我,黑暗中只能清晰的看见他一口白牙,自始至终我们一句话都没说过。 “咣当!” 面包车压着马葫芦盖,缓慢起步,车身直接别上了直行道,快速离去。在场三十多人,没人阻拦,看热闹的围观群众本能给面包车闪过一条路来! 面包车往前开了一百米以后。 “亢!” 枪声再次炸响在天空。 “h市的社会人里,拿出来能立住的,没人了!!!!” 张君一手端枪,一手握着面包车的方向盘,临走之前的狂傲喊声,久久不绝! …… “涛,涛!” 我们这边站在陆涛旁边的青年,两手死死按住陆涛哗哗泚血的脖子,陆涛口中吐着血沫子,双腿缓慢的蹬着地面,胸口剧烈起伏着。 陆涛带来的人有一部分跑了,有一部分抬着陆涛上了车。 我们四个肯定不能再傻逼逼的追,李浩眼神有点发木,他不是胆小,而是一时间适应不了这种场面,我叫了他一声以后,他才反应过来,和我还有门门一起抬起了老仙就跑。 路上,霓虹闪亮,街头起码二百多人在驻足观望,我抱着好像已经没了呼吸的老仙,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我在想,我在想如果老仙就他妈死在我怀里,以后还有谁是我的朋友? 还有谁,是我怎么调侃,怎么嘲笑,都不生气的朋友…… “停车!操你妈!停车!” 门门伸出带血的大手,咣咣拍着一辆迈腾的车窗,前面就是红灯,迈腾的男司机,扭头扫了一眼外面的门门,一脚油门,一回舵,直接甩飞门门,闯着红灯就走了。 我们四个狂奔一条街,路上行人还没散,刚要转弯,两台警车直接停在我身边,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四五只大手粗暴的按在我脑袋上,使劲儿向后一拉,噗通一声,我抱着老仙,仰面躺在了地上。 “送我朋友去医院!他受伤了!”我扯着脖子冲警察喊道。 “蓬!” 不知道谁踢了我脸一脚,紧随其后呵斥声响起: “别他妈动!” “求求你们,先送我朋友去医院!他真不行了,大哥,你行行好!”我被压在底下根本看不见老仙的情况,只能极力的喊着。 “我他妈让你别动!” 又是一声呵斥,我的胳膊被掰的更疼了几分。 …… 一个小时以后,我们被送进公安医院,李浩脑袋上挨了一刀,缝了六针,其它伤势并不严重,而我脑门上挨了一刀,虽然在发际线下面,但只要一剃短头发,肯定就算是破相了。 门门手筋和手肌腱折了,医生上机器,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就冲着派出所的警察说道:“这妥妥够七级伤残了!以后手掌合握都是问题!” 老仙在抢救,同时陆涛也在抢救。 由于我的伤不重,拍完片子,就被刑警队的人来问话,来的是人,还是他妈米忠国。 “你这胆儿越来越大啊!”米忠国看着坐在长椅上的我,叼着烟,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这事儿跟我没关系!我是挨砍的!糖果门口有摄像头,你自己查一下,看一下!”我低着头,满脑子都是老仙,说话语气挺燥的。 “后来,开枪打陆涛那小子,你认不认识?”米忠国问道。 我咬着牙,停顿了一小下,摇头说道:“不认识!” “咋滴,玩仗义?我告诉你,陆涛要是死了,就你这句话,就能判你三年!”米忠国扒拉一下我脑袋,挺不满地问道。 我抬头看着他的脸,直接伸出了双手,一句话没说,意思就是,你要能抓,你赶紧就给我拷上,要不就别墨迹。 “我听说陆林让人崩了?呵呵,你等我好好查查!”米忠国冷眼看着我说了一句。 我低着头没搭理他。 “砰砰砰!” 走廊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笑笑满脸惊慌的跑了过来,拽着我的胳膊问道:“老仙呢?他怎么样了?” “啪!” 一个手掌直接拍在笑笑身后,她一回头。 “蓬!” 眼睛通红的门门,一拳直接砸了过去,笑笑身体瘦弱,整个身体都被打飞,直接撞在了墙上,门门伸出胳膊,直奔她脖子掐去! “操你妈,都是你!都是你!我弟弟要有事儿,我他妈杀你全家!”门门此刻的眼神非常疯狂,我一点不怀疑,他此刻绝对有能掐死笑笑 的冲动。 “哎,你松手!我他妈还在这儿呢,你干啥呢!”米忠国先是懵了一下,随后扯着脖子就给门门拽了过来。 “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姐跟陆涛联系了,我真的不知道……!”笑笑捂着通红的脸颊,嘴角泛着鲜血,大眼睛噼里啪啦的掉着泪水,一声声的解释着。 我和李浩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嘀铃铃!” 此刻,我兜里的电话响起,木然的掏出来,将听筒放在了耳边。 “你是向南么?” “嗯!”我呆愣的应了一声。 “有个朋友,托我给你送点东西!”电话里的声音淡淡说道。 “谁?” “下来说吧,我就在公安医院停车场呢!”他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坐在原地略微想了一下,已经猜出是谁找人过来的,扫了一眼米忠国,我一句话没说的起身直接就走。 十分钟以后,我到了楼下停车场。 一台虎头奔驰,就停在入口处,两个中年,抽着烟,在车灯前面聊着天。 “你们找我?”我走到跟前问道。 “哦,你是向南?”其中一个中年问道。 “对!” “你等我一下!”他说了一句,走到汽车旁边,从副驾驶里面拿出一个鼓鼓囊囊的牛皮包,直接递了过来。 “张君给老仙的?”我接过东西抬头问道。 “对!”中年点头。 “他去哪儿了?”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呵呵!”中年笑了笑,没回答我的话,拍了拍我肩膀,转身上了奔驰,随后按了一下喇叭,扬长而去。 远处,米忠国带着刑警队的两个人,眼睁睁看着奔驰走了。 “米队,肯定是崩陆涛那小子,找人来送的东西,咋不抓呢?”其中一个刑警问道。 “抓个鸡巴,抓了也得放!”米忠国吐了口唾沫,无语的回了一句。 “谁啊?门子那么硬?” “小黑家的子刚!”米忠国眯着眼睛淡淡的回了一句。 “他以前不是秦万天的人么?”刑警不解地问道。 “谁鸡巴知道他们咋回事儿,这里面东西乱着呢!”米忠国也傻傻解释不清楚的说了一句。 第67章 就这么死了! 往回走的路上,我打开了中年替张君转交给我的牛皮信封,里面有十二万现金,现金里夹着一张纸条,上面写到:“我再一次走了,也不知道会走到哪儿,缘起缘落,只希望有机会我们还能再聚。陆涛既然选择在糖果伊人门口堵你们,说明他没啥胆儿,如果他没死,那也废了,小心他身边跟着的那个郭浩,他跟陆涛,陆林哥俩关系很好,如果有急事儿找我,那就去hh市的东海龙宫,那里的人知道我的消息,最后,愿你们一些安好,张君,留字!” 我怔怔的看着纸条,久久无语。 “看啥呢?”身后突然传来米忠国的声音。 我拿着纸条扭头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的将纸条塞进嘴里,大口嚼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说道:“饿了!” “好吃么?” “嘴里有血,有点甜!”我咽下纸条,淡淡回了一句,不再搭理他们,转身就走了。 …… 等我交了住院费,回到手术室门前的时候,发现多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四十多岁,他们是h市建材市场最牛逼的夫妻档,也是门门和老仙的父母。 “叔叔,阿姨!” 我出言打了个招呼,女人率先回头,看见了我以后,抿着嘴唇,想说什么,又憋了回去,冷冷的扫了我一眼,不再吱声。 “南南,你也来了哈!”中年看见我以后,略显焦急的脸上,泛起僵硬的笑意,拍着我肩膀,打了声招呼。 “嗯!”我从未感觉如此愧疚的面对一件事情,脑袋低着,声音不大的应了一声。 “这里需要安静,你过来,叔跟你说两句!” 说完,老仙父亲走了,我筹措了一下,迈步跟着他进了楼梯间。门门此时在旁边的外科诊室,正躺在床上继续接受治疗,所以并没有看到我们。 …… 楼梯间内,这个白手起家的中年人,穿的低调朴素,并不像老仙说的那样,充斥着浓浓的暴发户气息,身上的衣服还是他们公司搬运工的工作服,只是看着干净很多。 “来,抽一支!”老仙父亲,从兜里掏出一盒四块钱的白灵芝,抽出一根递给了我。 我木然的接过,把烟叼在嘴上,用火机点燃香烟以后,我吸了一口,呛的直咳嗽。 “南南,我说一句,我看着你长大的,不夸张吧?”老仙父亲也抽了口烟,语气柔和地问道。 “嗯 !”我本能点了点头。 “小时候你们就挺闹腾,经常隔三差五给我弄点事儿出来,我记得我还揍过你,但我从来没真生气过。男孩子不调皮捣蛋点,还叫男孩子么?可现在不一样了,你明白么?”老仙父亲低头看着我问道。 “我明白!” 我咬牙点了点头。 “南南……要是你和我家俩孩子,想合伙做点生意,叔给你们掏钱都没问题,但要是像现在这么混当下去,那就!”老仙父亲把话说了一半。 我已经彻底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他是想告诉我,以后没什么事儿,尽量离门门和老仙远点。 老仙父亲说完,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拽门就走了出去。我靠着墙壁,身体缓缓下降,最后蹲在地上,眼神发直,也不知道心里啥滋味。 都是孩子,为啥我就得离门门和老仙远点! 难道,我就是那个带别人家孩子学坏的小地痞么? 我他妈想说,我自尊心受到了伤害,但回头一想,我也没啥自尊了。 半个小时以后,我走出了房间,将交完住院费剩下的钱,给了笑笑,让她转交给老仙。对于她,我还是比较理智的,晚上那事儿,明显跟她没关系,而且老仙出事儿,她第一时间就赶来了,这说明她并不是那么看不上老仙。 …… 另一头,市医院里,陆涛正在抢救。 陆林腿上打着钢板和石膏,孤身一人坐在手术室门前,直愣愣望着,手术正在进行的指示灯,旁边六七个警察,全都是米忠国大案队的。 今天跟陆涛在一起的那个郭浩已经躲起来了,因为陆涛拿的枪是他的,而且砍我们的人,也是他找的。现在米忠国已经抓了一部分人,经过简单的审讯,郭浩在米忠国那儿已经上线,抓住他肯定就刑拘了。 “咣当!” 突然之间,手术室门被推开,里面跑出一个举着双手的护士,清脆的喊了一声:“谁是病人家属!?” “我哥,怎么样?” 陆林立马问道。 “人不行了,他有话要说!你进来一下!” “噗通!” 陆林身体往前一窜,支着地面的瘸腿一阵钻心的疼痛,他立马趴在了地上,眼睛通红地喊道:“扶我进去,快点!” “踏踏踏!” 还没等陆林继续叫喊,警察 已经率先跑了进去,随后护士架着一条腿往前蹦的陆林,紧随其后的跟了进去。 屋内。 陆涛已经摘了呼吸机,胸口剧烈起伏,眼神已经涣散。 “开枪打你的人,你认不认识?”其中一个警察快速问道。 “我要我要和我弟弟说话!”陆涛声音虚弱,费力的扭头,看着已经冲进来的陆林。 “开枪打你的人,是不是跟向南一伙的?他们当时说没说话?”警察继续问道。 “林子……!”陆涛缓慢的抬起了胳膊,想抓刚到床边的陆林。 “哥!”陆林咬着嘴唇,目光惊愕,没有眼泪。 “家……家家里有钱……找份工工作好好生活……别别混了……告诉浩子……别找向南张君……敢杀他……!”陆涛声音断断续续,极力坚持着把话说完。 “救救我哥,求求你们,救救我哥!”陆林双手把着床沿,咣咣磕着响头,一声声祈求着。 “咱家没亲人好好照顾自!” 话说一半,陆涛手臂咣当一声垂下,眼珠子瞪着,脸色铁青,没了呼吸。 “哥!哥!你别这样!哥!” 心碎的嚎叫,久久回荡在手术室,抢救六个多小时的陆涛,还是死了…… …… 当晚,米忠国正常询问了陆林。 “天鹅饭店,开枪打你的是向南不?”米忠国问道。 陆林目光呆滞,躺在病床上,沉默许久,咬牙说道:“不是!” “你腿让人开枪打了,为什么没报案?”米忠国皱眉再问。 “流窜犯想抢钱,报案你们也抓不着,报他有啥用?”陆林烦躁的喊了一句。 “陆林,你记得你哥死之前跟你说啥了么?”米忠国想劝劝他。 “你们出去!” “你好好说,抓住向南,他起码判五年以上!” “我让你们出去!出去!”陆林歇斯底里的喊着。 米忠国冷冷的看着他,随后掐灭烟头,一言不发的领人走了。 “他傻逼啊?我就不明白他为啥不报案?”刑警队的人冲着米忠国问道。 “这还用想,他想通过别的途径,整死向南呗!”米忠国背手回了一句。 “那咋整?” “网上通缉那个叫张君的 ,这头盯死陆林!”米忠国淡淡的回答。 “网上通缉,我看够呛能抓到!到现在咱们区的旅店和宾馆都达不到,顾客入住,实名认证的地步!”刑警队的人摇头。 “你怎么一天那么多鬼话?让你干啥,你就干啥!操!”米忠国烦躁的回了一句。 05、06年左右,身份证实名认证还在公安系统最高部分,酝酿孵化阶段,破案的时候很少采用,那时候就连派出所的电脑都鸡巴配不全,更别提什么网上通缉了。 四川那个爆头哥,为啥八年都没抓着,归根结底,就是警察扯淡的时候多,真办事儿的时候少。 第68章 海洋飞舌哥! 陆涛死了,张君跑了。 一系列的恩恩怨怨似乎闪电般的开始,又闪电般的结束。一连半个月的时间,养伤的养伤,在逃的在逃,外面好像风平浪静了许多。 但我感觉,这件事儿好像只进行了一半,还有很多应该发生的事儿,却没有发生。我有点忐忑,睡觉的时候都搂着我那个铁砂喷子,我怕陆林和郭浩组织人,来我家掏我。 这期间发生了许多重要的事儿,李水水这边刚刚出院,老仙也脱离了危险期,浑身缝了二百多针。这回不光脸磕碜了,身上也跟正常人他妈的不一样了,一脱衣服,身上的疤痕都能当搓衣板了。 但我自始至终没去看过老仙,我心里惦记,但受不了他妈和他爸,两种不同,但是同一个意思的眼神。 朋友心有挂念就可以,没必须天天腻歪在一起。 还有一件大事儿,是关于发哥的。 陆涛死的第二天,他就知道信儿了。我相信他知道陆涛是张君干死的以后,肯定对我的人品更加质疑了,因为我一直跟他说,我跟张君仅仅是认识,关系并不是太热乎。 但现在在他眼里,张君就是替我干死的陆涛,这种关系,是他妈的不太热乎么?忽悠谁呢?这妥妥滴是君南恋了,“后庭强入式”肯定不止一次了。 陆涛死了的这个结局,总算让发哥不那么纠结了,不用徘徊在卖队友和跟陆涛碰一下的抉择中间了。 这天中午,发哥惯例去了游戏厅,一进门就看见,陆涛找的那几个托,占着七台宝马赌博机,在那儿有说有笑的拍着。发哥愣了一下,不明白这帮虎逼到底是啥意思。马勒个蛋的,陆涛都死了,他们为何还这么猖狂?难道是他们还不知道信儿? 其实,人就是这样,思维里想一个人猛是一回事儿,等跟他真正碰上了又是一回事儿。你比如有人打施瓦辛格一拳,施瓦辛格没还手,这个人就会认为,施瓦辛格也就这个损样,操他妈的,打他他都不敢还手,一有这样的想法以后,第二拳毫不犹豫就干上去了。 这几个陆涛找的逗逼,就有这样的思维,他们认为发哥的态度太和蔼了,这要不占点便宜,他们都对不起爹妈,给他们长了个这么聪明的脑瓜。 “来了啊?!”发哥夹着包,走进游戏厅,看着这几个逼,磨了磨牙,冲着领头的李哥说了一句。 “你这老板一天也不用功啊!这都几点了才来?”李哥笑着问了一句。 “呵呵,你来了就行呗,明儿我看着儿你就说的算了!”发哥冷笑着说了一句,迈步就往屋里走。 李哥一看发哥连个屁都没敢放,顿时来状态了,喊着上分员林子说道:“赶紧,上外面整两瓶啤酒!” 林子咬牙看着李哥的背影,转身就要出去买瓶酒。发哥走到吧台放下手包,伸手拦了一下林子,笑呵呵的从杂物柜里,拎出一个拧八号螺丝的大板子,转身又走了回去,拍了一下李哥肩膀。 “咋了?”李哥回头。 “来,你让一让!这机器有点毛病!”发哥一边说了一句,一边突然用力拽起了李哥。 “咣当!” 一声闷响,李哥连人带凳子,直接栽倒在地,摔的咕咚一声,那才响呢! “你他妈的……!” “蓬!哗啦!” 李哥还没等说完,发哥突然一板子,直接干在了游戏机显示器上,玻璃瞬间碎裂,到处迸溅,屋内众人顿时懵了! “操你妈,我让你们玩,我砸了,行不行?砸了你们还玩不?” 发哥红着眼睛,一顿大板子噼里啪啦的猛砸着游戏机,转眼间,一台八千多的游戏机,直接干零碎了。李哥带来的人都瞅傻了,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发哥到底想干啥。 “唰!” 发哥回头,当的一声,板子敲在李哥的脑袋上,指着鼻子说道:“小狗篮子,游戏厅我不干了,你还能咋折腾我?” “发子,你这是干啥?”李哥扶着地面往后退了退。 “你给我听好我的每一句话!一天之内,你把这两天欠我游戏厅的钱,还有这台机器的钱,连本带利,一毛不差的还回来。少一分,我保证你下辈子在家坐着轮椅,拍着其乐无穷的小霸王!”发哥皱着眉头,面无表情地说道。 “发子,我没别的意思!” “你他妈爱啥意思啥意思,滚!”发哥一脚踹在李哥的脸上,扔掉板子,转身就走了。 下午,发哥游戏厅门口,写出了四个字,此房出租。 我跟发哥在一起两年,他给我的印象就是,谨慎+稳重。比如斗地主,只要牌出了两轮,那他基本就能猜出你手里都有啥牌,任何一件小事儿,他都要在脑袋里斟酌好久,有十足把握,才去实施和执行。所以他这么干,绝对不是一时冲动,而是这么多年游戏厅他干够了,是时候找点别的事儿弄了。 …… 还有一件大事儿,是关于我的。 陆涛死的第十四天,金色海洋又打架了,但不是对外部打架,而是自己人和自己人干起来了。 海洋内保的头头叫张光远,外号叫飞舌,你要一听这个名字还挺霸气的,但你要一读,就感觉这名充满了猥琐。没错,他飞的不是“蛇”,而是“舌”! 外号的由来,是他酷爱品尝两腿之间桃花穴,这个事儿是怎么流传出来的呢?说起来也挺有意思,且容我慢慢道来! 此人,被政府拘押过六年,思维有点变态,出来以后,刚开始喝酒,后来就吸毒,整天醉生梦死的,也没个人生目标。但那时候毒品,哪有现在这么多的品种可供选择? 那时冰毒,麻古,大麻,摇头丸还都没流行起来,社会上吸毒的混子只扎杜冷丁,那玩应还便宜,几十块钱就一支,张光远就喜欢扎这玩应。 但扎完也不能白扎,总得干点啥吧?行了,侩马子,干活呗! 有一次,他和一个本市“著名破鞋”开了个房,俩人都是瘾君子,一起扎完以后,准备先调个情。张光远的调情方法单一,褪去破鞋裤衩,就准备上嘴,但连续猛嘬了几下,发现味有点不对,抬头一看,桃花穴隐有血迹出现,他愣了半天,顿时大怒。 “操你妈逼,你咋泚血了呢?”混子多少有点迷信,来事儿女人一般都不干,所以张光远有点怒了。 “你骂谁?什么有血?”破鞋没少跟大哥睡过,语气自然也挺生猛。 “你自己看看,我刚整两口就泚泚冒血,都他妈干我嘴里来了!”张光远有点癫狂。 “你是不是有病,我还没到来事儿的时候呢?你干不干,不干滚犊子!” “哎呀我操,你来事儿了你还不承认!” “滚他妈远点!我还说你牙龈出血了呢!”破鞋骂骂咧咧的说了一句,就要穿上衣服走。 “你再骂我一个?” “滚!” “啪!” 破鞋的话还没骂完,张光远右手食指和中指并拢,捏出六脉神剑的起手式,对准破鞋桃花穴,快,准,狠的猛然往下一捅! “嗷!” 破鞋疯了一样的窜了起来,在床上连续猛蹦达了几下,疼的冷汗直流! “操你妈的,让你拿血泚我!”张光远还骂了一句。 “你等着!” 破鞋也回了一句,随后此二人,竟然坐在一个房间里,开始打电话摇人,死活要干一下子。二人都有些能量,没多一会,楼下就来了不少朋友,但他妈一看,大家几乎都认识,而且这事情的起因,颇具无厘头气息,众人也不拿钱,就和稀泥的在中间调和了一下,当个笑话,就走了。 仗虽然没打起来,但张光远却他妈彻底出名了,破鞋为了报复他,逮谁跟谁说,张光远一做爱,就爱舔逼! 从此人送外号,飞舌! 我也听过此人事迹,一直想着有一天我要不混了,高低写本书,就叫:“那些年我们一起伸过的舌头!” 妥妥完爆各种兵王。 行了,不扯了,进入正题,张光远在海洋是有一点小股份的,这股份不是他出钱买的,而是戴胖子起家的时候,无偿给他的,目的是海洋有事儿,张光远能照应照应。 但随着海洋发展越来越好,也没人敢跟已经有钱有势的戴胖子得瑟,那么张光远的作用也就越来越小。不过如果他平时老实一点,每年那点分红钱,戴胖子也不在乎。 但偏偏这个张光远是个不知深浅的愣头青,嗯没错,年近四十的愣头青! 他喜欢睡小姐,而且还不愿意花钱,就在海洋侩,侩完就睡。这事儿本来就干的不上道,因为这里面涉及到一个尴尬问题。你比如张光远睡了一个,没几天不跟人家好了,那那个小姐肯定没脸再在这儿继续干,第一是张光远嘴不好,睡完可哪儿鸡巴炫耀,第二是小姐看见张光远再侩别人的时候尴尬。 如果单凭这个事儿,戴胖子也不能说他啥,毕竟你情我愿的事儿。但这逼还有个毛病,那就是愿意打人,不给干菊花也打人,不给口也打人,反正脾气焦躁到极点。 这不,今天张光远领了几个朋友来海洋玩,有个小姐因为在台上,张光远叫她两次她没来得及去,让张光远拽进男厕所,一顿大嘴巴子。姑娘当时打的鼻青脸肿,哭着拎包就走了,戴胖子听说这事儿以后,给张光远叫到了办公室。 “远啊,又因为啥啊?给人那孩子一顿揍!”戴胖子耐着心问道。 “不会来事儿,我那么多朋友,她跟我甩脸子,我能惯着她么?”张光远貌似很有道理地说道。 “……!”戴胖子坐在真皮座椅上,眯着眼睛,笑了笑,手指敲着桌面说道:“远啊!干啥事儿考虑点别人的感受,海洋是咱家的, 姑娘都跑了,咱还咋扎杜……冷丁,咋侩妹儿呢?” “戴哥,我明白,下回我注意!”张光远虽然虎,但绝对怕戴胖子,尤其怕戴胖子笑的时候。 “呵呵,早点找个媳妇吧,别一天天老在外面玩了!行,你回去吧!”戴胖子依旧不温不火地说道。 “那你别生气昂,大哥!” “小事儿,呵呵!”戴胖子点了点头。 张光远溜溜达达的走了,不到五分钟安安穿着制服走了进来,皱眉说道:“戴总,你这么说他根本没用,明天该怎样,还是怎样!” “海洋的今天,是大家打下来的,不能寒了其他人的心!他就那样,我心里有数!”戴胖子微笑着点了点头。 安安撇撇嘴,没吱声。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过后,戴胖子突然问了一句:“哎,你那个小男朋友,就叫向南的那个,他现在忙啥呢?” 第69章 戴胖子的橄榄枝 安安出了办公室以后,想了一下,拨通了我的手机。 “亲爱的安,五个小时没见我,小心脏又悸动了,是不?!”我正在家里的院子喝茶,接到安安的电话很开心。 “小南南,你还在家闭关呢?”安安语气调侃地问道。 “人生需要安静,需要思考,说了你也不懂!”我翻着白眼回了一句。 “呵呵,那我十分不好意思,得打断你的思考一下,一会有事儿没?没事儿来我店里一趟!”安安好像在吃着水果,小嘴一点没闲着。 “我的习惯,你过来找我!”我挺坚决地说道。 “别扯,有个机会,赶紧过来,到门口给我打电话!好了,不说了有电话进来!估计是订房的!”安安急促的说了一句,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我拿着电话眨了眨眼睛,弄不明白安安说的机会是啥意思,难道是今晚…… “啪!” 想到这里,我顿时裤裆支起来了,暗骂一句,最近净他妈的忙着砍人了,二哥都没喂包,我简直太没正事儿了! 一溜烟的跑回房间,换了一套干净的休闲装,穿着豆豆鞋,就准备出门。但刚走到院子,我就看到老向瘸着一条腿,偷偷摸摸的拿着个钱包,要往门外走。 “你又干啥去啊?”我一看到他好心情顿时没了,他自从出院,一句话没跟我说,拆线那天都没通知我,自己去的。 “唰!” 他回过头,站在大门口扫了我一眼,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我干啥,还用跟你打招呼么?” 我看着他,有一种看着,无家可归,只能睡在桥洞子底下的流浪汉的那种感觉,头发起码两个月没剪了,太阳穴的发丝已经扎在耳朵根子上,焦黄的脸颊也没洗。 穿的还是那套穿了不知道多久的深蓝色衬衫,下身的确良西裤,一双六十块钱的人造革皮鞋,他往那一站,是个人都有一种要世界末日,家家都他妈不过了的感觉。 “你干啥去我不管,但你最好别去推牌九!我话放在这儿,你再欠别人钱,他们给你打死在外面,我也当没看见!”我冷冷地说道。 “你放心,我死了都不用你帮我出殡!”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我喘了口粗气,调整了一下心情,刚要走,马小优的声音就从我后面传来。 “你怎么跟你爸,那么说话呢?” 我听着声音,转过了头,看见马小优今天打扮的也挺漂亮,淡黄色长裙,衬托的皮肤雪白,小脸上画了淡妆,借着不是特别明亮的月光,显得很是妩媚,而且就连拿的包包,好像都新买的,估计是为了搭配衣服准备的。 “你想好了?”我脸色古怪地问道。 “什么想好了?”马小优愣了一下,用小手捋了捋发梢,眨着明亮的大眼睛问道。 “卖化妆品终究还是满足不了你!坐台也好,起码不用天天站着,不过不累腿了,总得累点啥,估计你这打扮,应该是累胸!”我盯着马小优两胸之间的沟壑,恶狠狠的说了一句。 “你以为我去跟别人约会,所以吃醋了?”马小优略微停顿了一下,很直接地问道。 “再见!”我淡定的摆手,直接走了。 “向南,你今天穿的土爆了!姐很负责的告诉你,你今天相亲肯定没戏了!” 马小优神经质的站在我后面喊了一句。 我在前面很诧异的走着,第一种诧异,竟然是她说我穿衣服土?我擦,我能告诉她,ck曾经请我当男士裤衩首席设计师,我都没去么? 第二种诧异,是她怎么知道我见妹子去?会算?还是会看? 擦,现在的娘们,越来越精了…… …… 我和马小优分道扬镳以后,我打车直接去了金色海洋,到地方给安安打了个电话。不料到她出来看见我以后,第一句话就是:“我说南哥,咱什么时候品味能稍微提高那么一丢丢!你穿的这是什么啊?这么肥的牛仔裤,配个豆豆鞋,大哥,我想问问你,你低头能看见脚么?” “……看不着脚我愿意!就你穿的好,离远了一瞅,跟奥巴马来中国了似的!”我烦躁的回了一句,心里也略微有点质疑,自己的品味是不是真的有点另类。 “吼吼!”安安再次打量了我一眼,随后捂嘴笑了笑,摇头说道:“下回你再逛街,给我点时尚咨询费,你看看我是怎么给你搭配的!” “滚远点!” 我依旧不太高兴的骂了一句。 “蓬!” 安安跟爷们似的搂住我脖子,笑眯眯地说道:“哥们,就这点肚量,还肿么追你安姐姐啊?” “滚蛋,谁追你了?”我犟嘴地说道。 “嘿嘿,小狗追我了!” “……安妈妈,你说的机会, 是不是晚上你下班,咱俩有一点不能让人知道的活动哇?”我扭头看着她,色迷迷地问道。 “屁勒,是我们戴总找你。别说安姐不给你机会,一会好好聊,弄好了,说不定我给你的目标,提前就实现了!”安安小脸没有了嬉笑的表情,认真的冲我说了一句。 …… 十分钟左右,总经理办公室里。 我和安安走了进去,屋内就戴胖子一个人,他正在电脑上砍传奇,我用余光扫了一眼他的号,明晃晃的屠龙,象征着身份显赫。土豪,不管是在现实里,还是游戏里,都这么牛逼。 “来了哈!” 戴胖子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笑着打了个招呼,随后语气和蔼地说道:“安安,赶紧倒水,我这儿攻沙呢,还有五分钟结束!” “……戴总,咱天天能有点正事儿干么?楼下,来那么多朋友,你也不下去看一眼!”安安无语的回了一句,走到桌前熟练的摆弄起茶具。 “正事儿有你们干就行了呗,我这岁数,就负责抓点全面工作就行了!”戴胖子面向非常有福,耳垂起码二两沉,离远了一瞅,跟俩肿瘤似的挂在那儿。 我看着他打游戏,刚开始还有点拘谨,后来一看他,操作实在太烂,忍不住说了一句:“野蛮撞他啊!面对面的时候开交易,他能愣一秒!” “你会玩?”戴胖子抬头问了我一句。 “会玩谈不上,但青春全给他了!”我随口回了一句。 “哈哈!那你来!” 戴胖子大笑,直接让开了位置,我也没客气,一屁股就坐在了下面,在键盘上调了一下快捷键,操控着穿着天魔战甲,手拎屠龙,战神一套的战士型英雄,直接开始一顿狂干。 “你玩的不错啊!”戴胖子背手站在我旁边,感叹的说了一句:“年轻人,反应就是快!” “也不一定,分啥事儿!”我眼睛盯着屏幕,一边玩着,一边回了一句。 “哈哈,那你猜猜,我找你有啥事儿?”戴胖子再次大笑。 “戴哥,陆涛不是我干死的!”我略微停顿了一下,直接回了一句。 “但外面都知道,张君是你朋友,这就跟你干死的没啥区别!”戴胖子冲着安安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给我和他留点单独的空间。 “……我这是无意中出名了呗?”我挺无语的说了一句。 “来我这儿吧!当个内保副经理,工资按中层干部的开,一个月一万二!”戴胖子直接点题。 我舔着嘴唇,快速抖动鼠标走位,皱着眉头回了一句:“哥,一万二都够买我向南一条命了!” 戴胖子站在我后面,眼睛中闪过一丝讶异,他听我话里的意思,像是拒绝了他。 “戴哥,真挺感谢你,有这个位置能想到我。不过,我一直想着,自己干点啥!”攻沙已经结束,我站起来,看着戴胖子真诚地说道。 “我感觉你岁数有点小,水深水浅,应该找个地方试两年,再寻思单干的事儿!”戴胖子背手说完,脸上没有了笑意,在原地溜达了一圈,继续说道:“我明跟你说了吧,我这儿的内保头,有点不正经,一天净瞎鸡巴捅咕,好好的店,让他弄的乌烟瘴气。我寻思你过来了,能抓起这一摊了,我就把他清出去!” 我走到茶几旁边,帮刚坐下的戴胖子倒满茶,思考了一下说道:“戴哥!海洋干了这么多年,每一个坑,都有一个人蹲,我直不愣登的冲进来,找个坑就撅屁股,那别人往哪儿蹲?这事儿处理不好,那就是矛盾!我出名,那是借着君的劲儿,但现在君儿走了,我还能借谁的劲儿?” “哈哈!喝茶,喝茶!”戴胖子看着我,眨了眨眼睛,指着茶杯说了一句,没有再提让我进海洋的这一茬。 “戴哥,我有句话挺肉麻,不知道你爱听不爱听!”我顽皮地问道。 “你说!” “戴哥,我越看你,越觉得跟你投缘,如果你有一天有烦心事儿,我没皮没脸的冲上来,误打误撞的帮你解决了,你可别怪我多事儿昂!”我心里忐忑,但嘴上依旧不着调的说了一句。 戴胖子听完我这句话,脸上表情严肃,起码愣了五秒! 我屏住呼吸,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戴胖子。 “啪!” 突然之间,戴胖子一拍大腿,笑指我说到:“哈哈!我说心气高的安安咋能看上你呢?!你有点道行,再养几年,你能让不少人没饭吃!” 第70章 入个股吧骚年! 我跟戴胖子在他办公室里扯了一会,喝了两杯茶以后,然后我看时间差不多,就起身告辞了。 金色海洋门外,安安送我走了出来,从办公室走到这里,一共二百米远,但安安自始至终一句话都没跟我说,小脸一直绷着。 “为什么不留在这儿?留在这儿,你会稳定许多!起码不用像现在,三千两千的都要管别人借!”安安站在台阶上,语气平淡地问道。 她很不理解,这么好的机会,我为什么放弃。更不理解,为什么明明我们能在一起工作,而我没答应。在她感觉,我如果来了,把自己的工作抓好,一两年以后,我和她在这儿起码有一点点股份。 “亲爱的,谢谢你有啥好事儿还想着我!”我嬉皮笑脸的冲安安说了一句。 “别扯淡,说正题!”安安皱着黛眉,不依不饶的继续问道。 “行吧,你既然想以女朋友的身份,听听我是咋想的,那我就和你说说!” 我沉吟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看着安安说道:“有三点原因:第一,金色海洋里的内保已经满了,戴胖子不可能办一件事儿,花两份钱,我要来,势必得有人走。张光远的名儿,我多多少少听过一些,这人没啥大恼,也没啥度量,漂亮小姑娘他都说揍就揍,何况我一个长滴比他帅的小伙呢?!你说对吧?” 安安看着我,用脑袋想了一下,没吱声。 “第二点,他一个月给我一万二的工资,而我平时是没有事儿干的,就陪熟悉的客户,吃吃饭喝喝酒,但咱自己心里得有数,这一万二到底意味着什么?我告诉你,意味着戴胖子对于现在经济冷冻的我,给予了养育之恩!意味着我和戴胖子在一个桌上吃饭的时候,有人骂他,或者讽刺他,我得第一时间拿刀就冲上去!意味着他哪一天抽风,让我理你远点,我就得听!傻妞,什么事儿都有个性价比,我跟张光远不一样,人家是海洋三朝元老,他在这儿戴胖子多少会给面子,但我能跟人家一样么?换句话说,我要在这儿干,没事儿揍个小姐,戴胖子还会是现在这个反应么?我估计他第一时间,就得把嘴巴子呼在我脸上!明白么?”我认真的看着安安说道。 “你的意思是,戴胖子要清理点海洋的老人,找点好摆弄的?”安安非常聪明,想了一下直接说出了问题的关键。 “那是必须滴!江山已稳,还要这帮能力不足,但事儿却挺多的老臣干啥?换一批年轻的,有冲劲的,心里感恩的,你再想想过几 年海洋是啥样的!”我快速点头说道。 “如果这么说,那你要来,确实得罪不少人!”安安瞬间理解我的选择,不过想了一下,她依旧疑惑地问道:“那第三点呢?” “内保没啥前途呗!我给发哥当了两三年内保,不想他妈的再干这个了,想自己折腾折腾!”我双手插兜,喘了口粗气,凝望着安安的小脸,从未有过的认真,开口说道:“我得许你个未来……不管多难,我依旧勇往直前!” “呸,肉麻!”安安听到我的话,愣了半天,反应过来,顿时娇羞了。 “哎,你这儿怎么有个东西!”我皱着眉头,指着她的脸问道。 “什么?” “你往下点,我给你弄下去!”我勾了勾手指。 “嗯?” 安安乖巧的弯下腰,探着雪白的脖子,略微低下了头。 “啵!” 我脑袋轻轻往前一探,我们的嘴唇顿时碰触在了一起,许久未开荤的我,浑身顿时一阵酥麻。 “妈蛋的!你占我便宜!”安安伸手就要捶我。 “哈哈!小嘴冰凉!” 我大笑着,一溜烟跑了。 “这孩子除了色点,还是挺有上进心的!”安安站在台阶上,驻足远眺,望着我的背影,有点白痴地说道。 …… 从海洋离开了以后,我本来准备想回家,但半路上,却接到了宁海“突兀”的电话。 其实说老实话,这个电话一点他妈的都不突兀,而且我也已经等了半个月的时间,脑中无数次想过,宁海给我打电话时,我应该有的反应,和相对应该说的话。 他让我干啤酒广场,多少有点拿我当炮,跟霍勇来一发的意思。既然有那么点利用的心思,那我也不能鸡巴假矜持,该拿他的时候,还得稳稳拿他。 “喂?南南,你在哪儿呢?”宁海的语气里透着疲惫,缓缓问道。 “刚从海洋走!”我随口回了一句。 “你上那儿干啥去了?”宁海疑惑的问。 “戴胖子让我上他那儿当内保!找我谈谈!”我连懵带虎地说道。 “……!” 宁海一听这话顿时眯着了,起码愣神了半分钟,一拍大腿说道:“这不完了么?我还寻思咱俩国共合作一把,现在一看,兄弟你已经找好前途!这是完全不能扯 我的节奏了!” “哈哈!不能!到啥时候号子里的友情都抹杀不了!”我根本不唠正题。 “……不过,老哥得跟你说一句,咱俩合伙干,虽然不一定稳稳的挣钱,但绝对要比你在海洋呆的舒服,你信不?”宁海想了一下,还假模假式的劝了我一句。 “我心里有数!” “操,你出来,咱俩找地方喝点,我跟你详细聊聊这事儿!”宁海是真怕我跟戴胖子扯一起去,完了不搭理他这事儿了。 “今天不行,今天我得办点事儿,过两天,过两天我给你打电话!”我想了一下,语气认真地说道。 “哈哈,咋地,南南,我这一上杆子,还不值钱了呗?”宁海有点不乐意地问道。 “真有事儿!没骗你,我家来亲戚了!”我信口胡诌地说道。 “啊,是这样啊!” “嗯,就这一两天,我把他们送走!完了咱俩出来聊聊,行不?”我装的非常不好意思地说道。 “那……好吧!” 宁海无奈,只能答应。 说着我俩挂断了电话。 其实,我兜里现在连二百块钱都不到,就这钱,还是我没完没了墨迹马小优借的。但啤酒广场不是一天干起来的,我现在再饥渴,也得把前路铺好。 两家合伙做买卖,总得有一个稍微强一点,有一个稍微弱一点,要不,这买卖干两天就得黄。 …… 回去的路上,我拨通了两个电话,随后回家了。 我前脚到家没多久,李浩和李水水就一前一后到了我家,我热情招待了二人,沏了壶一块五二两的茶叶,逼的二人没办法,合资掏钱买了点啤酒,当饮料喝。 坐在柳树下面的石桌子旁边,我们三个扯了一会,就聊到了正题。 “找你们来呢,是有个事儿,好事儿!”我习惯性的说了一句开场白。 “哎呀,我操你亲妹妹的!第一回说有好事儿,咱跟老仙盗墓去了,完了掉坑里了;第二回说有好事儿,我莫名其妙卖的冰去了,完了还挨了一顿整,住了十多天的院!大哥,我给你跪下了,真的恳求你,以后有啥好事儿千万别想着我!……我怕死,真的!”李水水心里明显受了不小的创伤,眼泪在眼圈的冲我说道。 “……!” 我顿时无语。 “你们都是 克星!我自从遇见你们,就发现自己一天比一天倒霉!”李浩也插了一句。 “你们最近有点颓废啊?”我开口说道。 “不颓废咋整啊!卖冰的事儿,米忠国看你的面子上没追究,但也不可能给我这个算工伤!两万多的住院费,都我家自己掏的,我爸都在家磨三天刀了!说今年不杀猪了,哪天喝点小酒,要杀我!”李水水唉声叹气的回了一句。 “……操,哥是耶稣,哥完全能解决你现在的困境!”我拍着他的肩膀,像是在茫茫红尘业障中,传教的广法天尊。 “你咋解决!?”李水水斜眼问道。 “我要干个买卖,你掏点钱入股呗,年底一分红,你不啥问题都解决了?”我龇着牙,试探性的问了一句。 “再见吧,朋友!” 李水水听了我的话,淡定的喝了口啤酒,转身就要走。 “啪!” 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唾沫横飞地说道:“短线投资,风险小,利润大,无需挤压您太多资金,就可以换来丰厚的利润回报率。21世纪什么最赚钱?找向南理财最赚钱!21世纪什么最靠谱?找向南帮您投资最靠谱!同行业无竞争对手,三天之内投资,可回馈新客户,相思河畔大保健一套……!” 此时的我口若悬河,就这口才,生在西汉能气疯张良,活在三国敢说死诸葛! 必……必须滴! 第71章 筹钱! 我跟个传销组织十年骨干似的,不停的洗脑李浩和水水,足足一刻没停的说了半个小时后,俩人略微有点心动了。 李水水现在属于混吃等死型的,整天除了侩妹子,或者被妹子侩以外,基本没啥可干的,听我说的这么认真,也开始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李浩有本职工作,虽然听的挺认真,但我能看出来,他对这事儿不太感兴趣。 “你这事儿靠谱么?!”李水水谨慎的冲我问道。 “索罗斯曾经说过,没有哪一种投资是稳赚钱的,也没有哪种一投资是稳赔钱的!”我依旧在胡扯,索罗斯是谁我他妈都不知道,只觉得这个名字挺高大上,唬李水水这种人足够了。 “操,这句话说了等于没说!咱说啤酒广场的事儿,你扯索什么鸟螺丝!”李水水挺崩溃。 “就是说,干事儿的把握有,但能不能挣钱,谁也说不准!”我喝了一口啤酒,耐心的解释了一句。 “吧唧,吧唧!” 二人低头抽着烟,都在皱眉沉思着。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李浩突然张嘴说道:“入个股,得多少钱?” “看你心情!”我一听他这么说,顿时大喜过望。 “南南,做生意我不太懂,而且过程繁琐,没鸡巴我现在干的事儿来劲。一年我出去四趟,十万八万的,玩一样就挣了,但你吱声了,我咋地都得使使劲儿。我家里还有五万块钱,有两万不能动,剩下三万你拿走!这最后是挣是赔,都无所谓!”李浩抽着烟,扭头看着我说道。 我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他是独行侠,而且主业副业都有,原本没必要跟我扯这个。但卖冰毒的事儿,在他心里一直压着,我现在张回嘴,他不好意思拒绝。 最重要的一点,我也能感觉出来,他似乎有意跟我们这种人拉开一定距离。我猜想糖果伊人门口,张君崩死陆涛的画面,绝对让他有点害怕了,这种害怕不是普通意义的胆小,而是男人成熟之后必要的谨慎。 他在部队开枪打死一个逃犯,那是保疆卫国,但现在他用在部队学来的本领,在街头打死一个混子,那他妈是犯罪。两种都是杀人,但心里活动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行,谢谢!”我淡淡的回应了一句,伸手拍着他的肩膀,多余的话没说。 “我回家跟我爸商量商量,看能不能要出来点钱。这么多年,我也没上学,也没去技校学个手艺,遇到事儿从来 没跟家里张过嘴,我估计三五万应该能拿出来!”李水水犹豫了好久,终于下定了决心。 “不……能再多捅咕出来点啊?!”我羞涩地问道。 “那我想问问,你准备掏多少钱呢?”李水水斜眼看着我问道。 “理财的意思,就是我不用掏钱!”我弱弱地说道。 “我操,合着你这大哥,在这空手套白狼呢?”李水水顿时急眼了。 “我发现你说这话好像没长牙!你要自己干,三五万,你能支起来个啤酒广场么?你能引进来投资么?你能找一个懂行的股东么?最最最重要的一点,你有我这口才么?”我跟连珠炮似的,不停追问。 李水水看着我,顿时懵了。 “我属于全能型人才,技术入股,比你们这种掏钱的高级多了!跟我当回朋友,你就偷着乐吧!”我他妈有一种我越说越有道理的感觉,小嘴依旧喋喋不休。 “哥,我就想知道,你用嘴能不能把人家说得,不收咱租钱,就把地方租给咱们!”李水水一句话问出了事情的关键。 “呃……这个……!”我一时语塞。 “大哥,你别这个那个的了,现在钱肯定不够,你说咋整吧!你看你还能忽悠谁!”李水水继续问道。 “这个你们不用管了,剩下的钱我自己想办法!你们就把自己要凑的凑齐就行了!”我缓缓说道。 “我就不明白,这种事儿你怎么不叫老仙和门门,张君走以后给老仙留了不少钱,我估计你跟他说一声,他能全给你拿来!”李水水不解的冲我问道。 “不想找他们!这事儿你别跟老仙说,以后咱们尽量也少往一起凑!”我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句,心里却一直回想着,那天老仙他爸跟我说的话。 “你不想找谁啊?” 我的话音刚落,院子门口突然泛起一阵响动,我一抬头顿时愣住,门门穿着大背心,大裤衩子,踩着鞋拖,领着一个挺漂亮的姑娘走了进来。 “你咋来了呢?”我说完这句,有点不满的看了一眼李水水,不用问肯定他叫的门门,估计就在刚才他上厕所的时候。 “你这是要自己单玩,把我和老仙抛弃了呗!”门门大大咧咧的说了一句,随后指着漂亮的姑娘说道:“这是洋洋,我媳妇!左手起,湾仔向南哥,黑夜中的残影李浩先生,这个是……残联主席李水水!” “噗!” 姑娘一听到李水水的雅称,顿时笑美了。 我看了一眼自己就坐下的门门,烦躁的说了一句:“喝点酒你就走吧,这事儿肯定不能带你们!” “为啥啊?不就合伙做个买卖么?”门门皱着眉头问道。 “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事儿,宁海跟另外一个整啤酒广场的霍勇有点矛盾,这不是单纯做买卖,所以你们别跟着搀和!”我直白地说道。 “我爸是不是跟你说啥了?”门门看着我问道。 “没有!你别瞎扯!”我皱眉摆了摆手。 “操,他肯定说,不让你跟我和老仙玩了,是不?”门门就跟五岁小孩似的整了一句。 “真没有!” “我真服你了,这事儿也能往心里去。小时候这话他没少说吧?还动手打过你呢!你别告诉我,你认真了!”门门撇嘴点了根烟,让人看着就想拉屎的脑袋,还贱吧兮兮的靠在了洋洋肩膀上。 “小时候是小时候,大了是大了,不一样!”我喘着粗气摇了摇头,李水水和李浩谁都没吱声。 “南南!我这人有话直说昂!家里的事儿,我干预不了,我爸那么大岁数了,我也不能跟他因为这事儿吵架,他说的对与错,你笑一笑就完了!至于咱们之间,我不知道你咋想的,反正我拿你当朋友,好朋友!今天我拿十万来,八万是张君留给仙干买卖的,剩下两万,是我自己管我妈要的!”门门说着,就从洋洋包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拍在了石桌子上,随后用手一指说道:“钱就放在这儿,你要拿了,算我和老仙入股,你要不拿,你就鸡巴撕了!咱花钱买个乐呵!我跟洋洋去她家吃饭,你们聊着吧!” 说完,门门直接站起了身,转身就要走。 我坐在原位,被他整的一愣一愣的,心里一股说不明的情感在激荡!我突然发现,我最近总是有一种要热泪盈眶的感觉,妈的,这是一个无耻之徒该有的心理活动么? “年底我给你分红!”看着走到门口的门门和洋洋,我大喊了一声。 “唰!” 门门回头,咧嘴一笑,也大声回了一句:“没事儿去医院看看仙儿,他想你了!” 说完,门门走了。 那个背影,我一辈子都没忘过,得意的时候想过,失意的时候这个画面却更加深刻! …… 钱凑了一部分,老仙和门门出了十万,李浩三万 ,当晚李水水给我打来电话,他说他跟他爸商量完了,能拿五万,这一共是十八万! 我初步算了一下,弄个啤酒广场,要想整的像样点,起码要六十万的预算,因为租位置,一年可能就需要三十多万的租金。剩下的钱,我打算冬天把啤酒广场稍微改动一下,做个温室火锅城,毕竟租金这么多,你总不能冬天看着这么好的地方闲着吧! 如果按照投资入股一家一半来算,那我就要拿三十万的份额,现在还缺十二万,我上哪儿去整?! 给安安打个电话? 我脑子里冒出这个想法以后,顿时又很快的否决了,以后我是要娶她的,所以还是在她面前爷们点吧! 跟戴胖子借? 也不行,虽然他应该能借,但我要张嘴了,那不是在原地转了一圈,又绕回去了么!万一他再跟我谈去海洋当内保的事儿,我怎么拒绝? 妈的,似乎我总是逃脱不了,借钱这个怪圈。坐在柳树下面,思考了不知道多久也没个头绪,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我一直等待的一个电话,打来了! “喂,向南?”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声音。 “嗯!”我应了一声。 “这几天有点忙,找个地方,出来咱俩谈谈!”他沉默了一下,随后开门见山地说道。 “好!”我干脆的答应了一声。 二十分钟以后,一个普通小区外面的家常菜里,我和一个人相对而坐,互相看着彼此,一时间感觉命运这玩应还他妈真挺奇特,他总是能牵引着两个完全不搭噶的人,在时间的长河里,某一点相遇…… 第72章 利益捆绑! 饭店内,我和卧底老傅相对而坐,他现在的样子有点颓废,头发蓬松着,好像两个月没洗了似的,衣服明显很潮湿,泛着一股刺鼻的烟味,眼睛通红,一看就已经好几天没休息了。 “吧唧,吧唧!” 他吃饭吧唧嘴,而且很严重,尤其是像现在这样狼吞虎咽的时候,发出声的频率,更加吵闹。 我喝着一块钱一瓶的雪碧,静静看了他半天,忍不住问了一句:“傅哥,你这咋地了?嫂子,不给你饭吃啊?!” “呵呵,我这半个月都没好好吃饭了!今天有点饿了!”老傅头不抬眼不睁地说道。 “为啥呢?”我明知故问。 “前一个星期,我感觉钱太多,烫手,后一个星期,我感觉钱太少,不够花!”老傅说话的时候,旋风一般轮动的筷子,很明显停顿了一下。寥寥两句话,淋漓尽致的表现出了,一个人,前半生的人生观覆灭,新的人生观占领主导地位的过程。 让我们看看,老傅这脱胎换骨的十五天,究竟发生了怎样的变化。 抓捕人体器官倒卖组织的当天晚上,玉米地里的老傅,在脑子有点懵的情况下,鬼使神差的拿了那一百二万。做为一个前一秒还奋战在,捣毁犯罪团伙第一线的人民战士,老傅拿了钱以后,有没有后悔? 答案是,肯定后悔了! 他曾经无数次想张口,把这事儿跟米忠国说清楚,但有两个重要因素,让他又痛苦的把嘴闭上了。第一是,他跟米忠国提了调动的事儿,米忠国用非常诚实的话语告诉了他:“孩子,别傻了,这事儿根本不可能!” 真刀真枪拼的时候,是自己,差点让人崩了的也是自己,一个警校刚毕业的都能混在刑警队里,自己这个真正想为国家做点事儿的人民战士,怎么完成个梦想就这么难! 所以,老傅心里很不平衡!对米忠国失信于他的事儿不平衡,对这些年来自己得到的不公平待遇不平衡!总之,他就像一个抓住媳妇搞破鞋的忍者绿龟,刚要实施点报复,突然又发现,自己他妈手里掐这的俩叉子,也被抢走了。他怨恨,但又无处伸冤! 第二,拿了一百二十万,当时交给米忠国,那他肯定是经得起诱惑的功臣,但要晚五分钟再交,那意思完全不一样了。米忠国第一时间就会猜到,老傅对这黑钱,曾经动过心。 所以,这事儿越抹越黑,不能瞎鸡巴解释,要不很容易被弄进去。 由于上面所说的两点原因,老傅把这钱留下了,但也得了心病。他是警察,贪污价值或现金两千以上,就得承担刑事责任的条款,老傅在警校的时候,曾经背过无数次。 一百多万,什么概念? 如果法律可以有父子传承这一条,那么就因为这一百万,老傅得被判到孙子辈,估计能把刑期蹲满。 他害怕,越知道前面是万丈悬崖,而且自己还有可能掉下去,他就越害怕! 忐忑! 当时自己拿钱的时候,有没有人看到? 万一米忠国抓了上线,把自己供出来怎么办? 如果自己媳妇发现自己在家藏了这么多钱,会不会把自己供出去? 还有向南,就他知道这事儿,他会不会到处乱说,如果刑警队听到风声,那我就完了,我该怎么办?要不然做了他? 老傅,就在这几天,起码对我动过数次杀机! 人性薄弱,捅破了,光鲜外表下,那流出来的都是黑脓,别跟我说谁没有,谁无欲无求,我不信! 第五天,老傅家里发生了一点变故。 这马上九月初,学校要开学,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但我们这儿开学之前,班主任都会选一批“忠实”学生,进行开小灶式的补课。人家老师说了,不为挣钱,只为巩固学生上学期的课本内容! 老傅家的孩子叫亮亮,开学之前,他的很多同学,都进行了小灶式的培训,一时间他有些无聊,因为孩子们大部分都去补课了,没人陪他玩了。无奈之下,这孩子偷家里五十块钱,一连在网吧蹲了两天,钱花没了,回来了。 老傅媳妇急眼了,先是打了一顿亮亮,随后抽风式的冲老傅问道:“你咋不上班去呢?” “我请假了!”老傅还在纠结着钱的事儿,精神极度萎靡,一天也不怎么说话,吃的东西也很少,但这么反常的举动,跟他生活这么多年的媳妇,就像没看着似的,从没问过一句,老公,你咋滴了。 “请假?你年假不休完了么?这也没啥事儿,你请什么假?少去一天,扣双份钱,咱家还没门子,万一领导一怒,给你撸了咋整?”老傅媳妇一掐腰,顿时变身了。 “……你别操心我的事儿!”老傅皱着眉头回了一句。 “你爱他妈干啥干啥!”老傅媳妇粗鄙的骂了一句,咣当踹了一脚孩子,骂道:“就跟你爹学,一点出息没有!” “打两下得了呗,没完没了了?”心情不好的老傅,烦躁的喊了一句。 “怨我啊?你他妈傅明权要是能掏起补课的钱,我儿子用蹲网吧玩去么?我用打他么?”老傅媳妇有点疯癫地喊道。 这话,不是第一次说了,每到新学期开学,基本老傅媳妇都要磨叽一遍,这次也是脱口而出。 但老傅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听到这话,就感觉特别刺耳,满脑子里面崩的全是钱钱钱,以前没有他是不想,现在有,虽然不是他的,但他却不能不想! “咣当当!” 老傅一弯腰,直接从床底下拽出一个纸壳箱子,翻开上面铺满的书籍,掀开黑色塑料袋说道:“你妈了个逼,告诉告诉你啥叫钱,自己拿!” 老傅骂了一句,转身就走。他媳妇疑惑的低头看了一眼,里面一摞摞的红色钞票,好像散发着比黑洞还恐怖的吸力,只要陷进去,那就是长了两条独角兽的腿,也他妈拔不出来。 第二天晚上,故事有了转折,家里伙食变了,四菜一汤,两荤两素,让人看了非常有食欲。 媳妇温柔可人,孩子坐在台灯下abcd的念着英文字母。 困扰和逼迫自己数年的和谐夫妻生活,在钱的出现下,无声无息的消散了。 媳妇没问,老傅的钱是哪儿来的,但是个傻子都能猜出来,这钱肯定不干净。但老傅媳妇没有忐忑,有的只是老傅突然开窍的窃喜,她以为这钱是贿赂得来的,没什么不妥,因为现在大家都这样。 人生观一夜颠覆,第二日一早,老傅开始忙碌了起来,他联系到了一个,他上学时候警校的老师,去的时候拎了个塑料袋,回来的时候塑料袋没了,但老师是这么说的:“小傅,你天生就是干刑警的料,窝在派出所,没啥作为,我帮你问问,成不成还在你自己!” 妈的,六年前,为啥没发现我是干刑警的料? 回家的路上,老傅磨磨唧唧的问了自己,快一万遍这句话,但答案却有点讽刺。 行价,二十万。 刑警队正式编制,享受科级公务员应有待遇! 困扰老傅六年的事儿难么?我看一点都不难! 听着老傅愤世嫉俗的话,我心里没啥波动,我虽然岁数比他小,但我是活在社会里,而他是活在童话里,段位根本不一样。 …… 饭快吃饭了,心里已经活 泛的老傅,决定给我点类似投名状的条件,既然我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那他绝对不好意思一个人花! “外地朋友带回来的!我抽了,挺呛的,剩半条,给你吧!”老傅擦了擦满是油渍的嘴,伸手递过来一条,门口仓买就有卖的黄鹤楼。 “……本来,别人的烟我能拿,但你的烟我不能拿!可现在,我还真缺这口烟抽,算我借的,缓过劲儿,我还你!”我开口说了一句。 “都行!”老傅没啥表情的答应了一声。 “那结帐吧!”我出口说道。 “向南!只要我没有麻烦,你就能越来越好!低调点,做什么事儿,考虑一下我的位置,咱慢慢来,不急!”老傅说这句话像是劝勉,又像是恳求,因为只要我有事儿求他,他就很难拒绝。 “我明白!”我认真的点了点头。 “走吧!这几天没休息好,我也累了!”老傅说着站起了身。 十分钟以后,我和老傅分散在饭店门口,形同陌路。 回到家以后,我打开那条香烟,里面有二十万嘎嘎新的现金。 我从来没感觉老傅给我的钱少,因为但凡我有一点办法,这钱我是都不会接的!接了我和他是同谋,不接老傅永远忐忑,而我永远握着他的命根子! 和老傅对上眼的这个机会,是我自己硬生生创造出来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智者把握机会,圣者创造机会! 汗,冷不丁当了一把圣者,我这心里还略微有那么一点自得! …… 开大排档的钱够了,我手里一共筹了三十八万,可以放手一搏了! 第73章 这一巴掌的销魂! 宁海起码一天给我打一个电话,非得要跟我出去聊聊,但我一直没去,一边凑钱,一边钓了他三四天。就在他以为我俩合伙的事儿,就要告一段落的时候,我突然给他打了个电话,表示可以见面谈谈。 宁海当时就有一种拨云见日的感觉,因为他跟媳妇离婚,是净身出户的,干买卖的钱都是他借的,而且五分利息借的,如果我不跟他干,他还没开始干,就已经赔钱了…… 当天晚上,我,李水水,门门,还有李浩,在一家ktv跟宁海见面了。 除了还在医院跟笑笑扯犊子的老仙没到,我们“东方盛会”音乐啤酒广场的领导班子都已经到齐了。 哦,东方盛会这个名字是大家一起攒的,其实我们还都挺满意,但除了门门! 他一直想叫,“黑唇红丝”,“这一夜我醉了”,等富有文艺气息的名字。但奈何文化水平有限,起出来的名儿,略微有点白,而且还有错别字。擦,黑唇红丝?这尼玛服务员要真抹上黑嘴唇子,穿红色丝袜,得他妈吓死多少人呐? 去你妹的吧,还这一夜我醉了,他咋不起一个,“爱大了,喝多了,都吐了”的名字呢? 宁海出资三十万,我也出资三十万,正常来讲,我俩股份应该对等,但他之前答应过我,我不用出那么多钱,股份也可以对等。说实话,他也没想到我能整出来这么多钱,所以谈股份的时候,发生了点变化。 我要了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宁海想了半天,点头也答应了下来。他知道我为什么多要百分之十五,我也同样没感觉我是欺负他,因为只要摊子一支起来,我付出的肯定比他多。 股份最后划分,宁海百分之三十五,我百分之二十五,剩下的门门,老仙,水水,李浩,一人百分之十。其中李浩因为只掏了三万块钱,按理说分不上百分之十,但我从那多出的八万里,私自借了他两万,把股份弄平衡了。 这样弄来弄去,里里外外李浩还是欠我个人情,但我发誓绝对没有算计他,绝对滴是想让他跟我合伙一起干! 我们几人签了一份,简单的协议,重要的事儿基本已经商量完了,再往下继续,就是选地点,找进货渠道了。 我没干过大排档之类的东西,所以啤酒,肉源什么的,我都不知道在哪儿弄合适。最后宁海负责这事儿,而我们几个,明天准备先找找场地,把大本营定下来。 分工完毕以后,我们都挺开心,五个人喝了 一箱半的雪花大绿棒子,等到所有人都已经到了马上就要断片的状态后,才各自离去。 …… 另一头,我家附近。 马小优上半身穿了一件红白相间的紧身运动衣,下面穿着牛仔裤和瓢鞋,眨着大眼睛,小心翼翼的走在路上。 “宝贝,你说这个皮特·李,到底什么意思?我回家他非得要跟着,然后赖在我家里就不走了,我又不能撵他!但我跟他刚接触,俩人坐在屋内多尴尬啊!汗,我肿么办啊?”马小优小嘴滔滔不绝的冲着电话,另一头的闺蜜说道。 “切,你好象脑袋缺根弦!这多明显,妥妥滴是想跟你造小人!”闺蜜在另一头,鄙夷的回了一句。 “滚,皮特不是那样的人,人家是有素质的人,从来没动手动脚的!”马小优吐了吐粉嫩的舌头,傻天真的回了一句。 “我去,你快别捧他了,我都不爱说他!一个江北农村考出来的,还整个什么皮特·李!请问,他知道皮特是神马意思么?中国人,不好好叫中国名,装个什么盗版海龟!我跟你说,我一听你描述,就感觉他不是个好人!他是不是灌你酒了?”闺蜜炮火冲天地问道。 “喝了一丢丢!” “多少算一丢丢?” “半瓶洋酒,纯的!” “我去,号称身价千万,就请你喝的洋酒啊?”闺蜜崩溃地问道。 “你懂什么,人家低调内敛,知道不!”马小优没好气地说道。 “哈哈,低调内敛,那他咋不请你喝牛栏山二锅头呢!” “算了,不跟你聊了,没神马共同语言!”马小优顿时失去跟闺蜜谈话的兴趣。 “你真想失身给他?”闺蜜又问了一句。 “你死一边去,我跟他都不太熟,怎么可能!”马小优有一种交友不慎的感觉。 “那我教你一招,你找个地方坐一会,他给你打电话,你就说临时处理点事儿,他等一会,自己就明白什么意思了!”闺蜜快速说道。 “这样……不礼貌吧?” “大姐,你陪他睡一觉,就礼貌了,你快去吧!” “那还是不礼貌的好!”马小优弱弱的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随后怯生生的扫了一眼黑不隆冬的胡同,一溜烟跑到正街上,找能呆一会的地方去了。 “钟声响起归家的讯号,在他生命里,仿佛带点唏嘘 ,黑色肌肤给坑他的意义,是一生奉献,肤色斗争中!” 马小优走后两分钟左右,一个有点沙哑的声音,唱出嘹亮的歌声,激起无数大鹅,鸭子,恶犬的叫声,我身体摇摇晃晃的走了出来,腰间还系着腰带。 酒劲上涌,我还没彻底断片,加快了脚步,我心里想着,这他妈就是要死,也得死在家里! 一分钟以后,我咣当一声推开了家里大门,迷迷糊糊的往前走了两步。我晕头转向的看见虎子蹲在台阶上,冲他瞪眼叫了一声:“你系不系又蹲我门口拉屎了?” “嗷呜!” 虎子一看我回来,一个野狗窜天,直接蹦了起来,围着我身体转了一圈,使劲儿咬着我的裤腿子,就往屋里拽。 “啪!” 我抬腿就踢了他一脚,喝声骂道:“滚犊子,别犯贱,没吃的,饿了自己去食杂店赊,回头我结账!” “汪汪!” 虎子摇着尾巴,很亢奋的在前面领路,我暗骂了一句,这是一条多么没节操,但是会来事儿的狗哇! “呃……!” 打了个酒嗝,我伸手就推开了屋内的门,非常刺眼的吊灯,晃的我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用手臂挡了一下眼睛,我还嘀咕了一句:“怎么他妈的灯还亮了,这是老向又鸡巴带人,上我这屋打麻将来了!” 说完,我噗通一声趴在了床上,随手拽了一下被褥,脑袋晕晕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我旁边,不足十厘米远的位置,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双腿套着裤线绷直西裤的身躯,正背对着我,也昏昏欲睡。但就在我躺在床上那一刹那,他感受到了床榻的震颤,一瞬间清醒了许多。 “回来了?” 等了小半宿的皮特·李,语气有点颤抖的问了一句。 “啪!” 我听到有声音,迷迷糊糊的就是一巴掌,手臂直接拍在了他的腰上。 “嗯?……!” 这销魂的一巴掌,直接让皮特·李发出一声极致疑惑,但又带着无限惊喜的声音。 妈的,刚才还装呢,酒劲儿上来,你不也犯骚么? 皮特·李心里想着,伸出右胳膊,直接就拍灭了墙上的吊灯开关,他以为我刚才那一巴掌,是马小优给他熄灯的信号。 没办法,女孩要羞涩一点! “唰!” 屋内一片漆黑,蹲在门口观看的虎子顿时懵了。对于一只不太聪明狗的来说,它实在搞不明白,两个爷们躺在床上,关了灯以后会干什么,它很疑惑,很好奇,一动不动的盯着床上! “我爱你,优优……从第一面见你就爱,我不能没有你!真的!”砸炮也不能上来就砸,多少得有点对白,皮特·李深谙此道,所以自有一套真情独白。 我差不多已经要睡着了,听到他的话,没啥反应,娇躯略微一动,嘴里发出:“呃……呃噗泚……!” “嗯?” 皮特李,一听他妈的这动静,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心里更加疑惑,这他妈的咋还打呼噜了呢? 算了,别他妈告白了,还是直奔主题吧! “啪!” 皮特·李跪在床上,直接解起了裤腰带,随后脱掉裤子,直接扔在了地上。穿着大嘴猴的四角裤衩,露出黑了吧唧的腿毛,翻身就骑在了我身上,动作很灵敏! 我他妈喝酒,本来就上不来气儿,他这一压,我差点没休克,本能的回手就是一巴掌,直接拍在了他的裤裆! “嘿嘿,我就知道你是装睡!” 皮特·李不但没感觉到裤裆疼,反而有点兴奋,快速脱掉衬衫,扔在地上,一个虎跃就奔着我压过来,手掌粗暴的掰过来我下巴,撅起大嘴唇子,就奔着我的红唇亲来! “嗷呜!” 人生观瞬间崩溃的虎子,不忍下目的抬起爪子,捂上了眼睛,随后停顿一下,凌乱的迈着四条狗腿,十步之内摔了四个跟头,一溜烟跑了出去! “咣当!” 虎子刚跑,半敞开的房门,直接就被推开,小马优站在门口,手里掐着包里的电棍,弱弱地说道:“皮特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装,你还装是不?都脱成这样了,你让我上哪儿去!”刚要亲我的皮特,脸停在半空中说了一句,随后突然感觉事儿有点不对,这声音怎么好像从门口传出来的。 “喝,都往死喝!今儿就是高兴……!”我胡乱的摸了一把脸,张嘴就说了一句。 “嗯?” 马小优大眼睛里泛起一阵迷茫。 “啊?” 皮特李,身体僵硬的跪在床上,浑身瞬间哆嗦了起来。 第74章 两个男人的爱情! 皮特·李听到我的话以后,梆梆硬的裤裆,瞬间就趴趴了。他再虎逼,此时也知道下面躺着的肯定是个他的同类! 冷汗顺着脸颊哗哗直流,皮特后怕啊! 这刚才那一嘴要真整下去,后面的事儿想都不敢想了,万一这个醉鬼要是个壮汉,而且性欲极强的话,那他妈还指不定谁菊花不保呢! “啪!” 听到屋内有动静以后,马小优果断按了一下门灯的开关,瞬间漆黑的屋内,被灯光照亮,马小优一回头,看见了终生难忘的两个人影。 我撅着屁股,腰间盖着她粉红色的被子,隐约还能看见身体下面,压着已经解开的裤腰带,两只脚上,只有一只穿着运动鞋,另一只穿着性感的小白袜,似乎很羞涩的将脑袋插在了枕头里。 而皮特·李则是非常不要脸的把衣服全脱了,身上只穿了个裤衩子,平整的酥胸上,乳头泛着桃红,上面突兀长出的两根汗毛随风舞动,好像东京的麦田一样美轮美奂。他脸颊像个娘们似的,泛着红润,不时有汗水顺着鬓角滑落,别提多他妈的风骚了,一瞅这绝逼是个小受! “干……什么呢?”马小优张着小嘴,完全懵了地问道。 “嘿嘿我们玩玩呢!”皮特·李尴尬的跪在原地,完全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句。 “玩的略显高端哈!姐,一直听说过,但是没见过!你们……牛逼!”马小优瞪着闪亮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春色满园的床上,足足沉默了半分钟,随后伸出鲜嫩的小手,竖起大拇说了一句。 从未骂过人的马小优,由衷的说完以后,转身就走。 “优优!你要相信我!我家祖宗八辈,都没有扯这犊子的!我跟他都不认识,我也不知道咋就给他搂上了,你听我解释!”皮特·李情急之下,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随后就要追去。 “别他妈吵吵,回来,接着喝!”我一个翻身,随手往前拽了一把,皮特·李往前一跑,撕拉一声,裤衩子顿时两瓣了。 “啪!” 皮特·李两手第一时间捂住了裤裆,身体跟个虾米似的弯曲着,悲鸣地喊道:“大哥啊!咱处对象归处对象的,可不带操屁眼的啊!你他妈拽我裤衩子干啥!!” 十分钟以后,皮特·李,穿上衣服,跟做贼似的四周扫了一眼,随后站在马小优的桌子前面,收拾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型,然后跑了。他给马小优打了个电话,但显示正在通话中。 “喂,木子,我刚才回家了!”马小优阴着小脸说道。 “咋样?印证了我那句话吧?肯定是个禽兽,对你动手动脚了吧?”闺蜜木子貌似很懂地问道。 “呵呵,他可没对我动手动脚!” “咦,套路不对啊!怎么,他禽兽不如,你不乐意了?哈哈!”木子放荡的笑着。 “我说出来你都不信!”马小优磨着银牙,胸口起伏的说了一句。 “到底怎么了?” “妈妈的,他和我家那个房东搞一块去了!”马小优瞬间崩溃地说道。 “不对啊!你家房东不是个男的么?”木子不解地问道。 “以前是,但今天以后就不是了……你都没看见他那个袜子穿的有多么让人凌乱维尼熊滴粉边袜子……我勒个去……我真都不知道他那个四十二号的脚丫子,是怎么塞进三十八号最大的袜子里!”马小优抓着飘逸的秀发,有点精神失常了。 …… 第二天一早,家里。 我头疼欲裂的醒来,口干舌燥,本能的想抓起床头柜上的水杯喝一口,但蒙着被子来回摸了两下床头柜,却没抓到水杯。 “噗通!” 我重重的翻了个身,揉了揉快要爆炸的脑袋,就要找水喝,但一抬头就看见马小优穿着昨晚那套衣服,屁股靠在梳妆台上,面无表情的抱着肩膀看着我。 “你咋进来了?有事儿啊?”我愣了一下,暗骂了一句她没礼貌,进我屋也不知道敲门。 “你瞪着你那娘们唧唧的眼睛,好好看看,这是谁的房间!”马小优喘了口粗气,平复了一下心情,没啥语调的冲我说道。 我听着她的话,心里泛起疑惑,扭头扫了一眼屋内,顿时愣住。 “我怎么在你房间呢?”我皱眉问了一句。 “我还有半个小时就得上班,我想告诉你的是,晚上下班之前,你把我的床单被罩,全部换新的!最后,我警告你,你以后再接客,尽量别从姐身边挖人,这不道德,明白么?”马小优恶狠狠的说完,指着门口说道:“滚!” “你有病啊!大早上的发什么火,不就喝多了,在你房间睡了一下么?!至于跟疯了似的么?我就那么脏,还至于换套新的床单被罩?”我愣了半天,挺来气的骂了一句。 因为我一看马小优的妆容,和我自己所在的房间,就能猜出 来,她昨天晚上肯定没回来住,在我心里,马小优一直是作风严谨的女孩,没想到也他妈跟其它女孩一样,彻夜不归,家常便饭。 我也不知道,人家彻夜不归,跟我有啥关系,总之心里不太舒服,说了一句,我起身就走。临走到门口之前,我还回头补充了一句:“你放心,床单被罩肯定给你买新的,但有句话我要说一下,被褥脏了还能换,但人赃了,谁不能把皮扒了,没别的意思,算是朋友的劝勉!” “哈哈!”马小优楞了一下,看着我竟然神经病似的大笑了起来,连连点头说道:“你是个有感悟的人!谢谢你的劝勉,但我也想说一句!” “有屁你就放!” “勤换内裤,保持卫生!”马小优翻着白眼,说出了八字真言。 “二逼!” 我完全不懂她的意思,冷冷的骂了一句,转身奔着自己房间走去。 “浑身一股润滑油味,呸,恶心!”马小优看着乱糟糟的闺床,恶狠狠的骂了一句。 我根本没听见马小优恶俗的人身攻击,回到房间以后,我继续躺在床上补觉。 …… 啤酒广场,主要有两项收入,第一是收租,这项主要针对一些小商贩,比如开烧烤摊的,烤饼的,涮串的,烤冷面的商户,第二种收入就是啤酒这一块。 任何一个啤酒广场,都是不允许商户私自进货的,因为这中间会有很大一部分利润。啤酒广场出租人,也就是我们,负责联系相应的啤酒品牌供货商,随后在中间抽一部分缝子钱,然后再转卖给商贩。 这个利益链,看着是有毛病的,有人会问,商家傻啊,明知道啤酒广场的人在中间赚钱,还答应合约? 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平均一个摊位,一天能卖几箱啤酒?他们去找厂家谈,厂家有空扯他们么?直接就发给地区供货商了。 而我们就不一样了,收拢所有商家以后,我们的需求量还是很大的,完全可以绕开供货商直接在厂家拿货,这样一来,我们得到的价格自然要低很多。 所以就算商家知道我们在中间挣一笔,也还是很愿意答应的,因为他们从我们这儿拿货,比他们自己拿货,价格还要低一点,而且还不用上门取货,每天定时有人送来。 宁海做人比我勤快多了,昨天他喝的比我多,但今天一早起来,就开始跑厂家了。 一直到下午左右,宁海借着以前的圈 子,已经联系上了一个必须要有的牌子,那就是哈啤。 这个品牌,我们只能摸到地区性供货商那儿,跟厂家根本说不上话,因为我们这点量,在哈啤的起源地来说,连个小客户都不算。 但事儿坏就坏在这个哈啤上。 中午宁海跟供货商吃完饭以后,下午霍勇也约了这个供货商。 几杯酒下肚,众人闲聊起后道餐饮业的生意,供货商无意中说出,就在上午有个人,也要在后道开个啤酒广场。霍勇好奇之下,就问了一句:“谁啊?是后道的人么?” “你应该认识,就以前大海烧烤的那个宁海!”供货商随口回了一句。 “谁?” “宁海!操,他你又不认识了!” “……!” 霍勇顿时愣住,缓了半天继续问道:“这事儿准成么?” “都来我这儿谈进货了,你说准成么?” “……!”霍勇眯着眼睛点了点头,笑呵呵地说道:“没事儿,他干他的,我干我的,不犯冲!” 酒席结束以后,霍勇跟着两个朋友开车走了。 他已经躲了半个多月了,宁海媳妇是他自己捅的,他怕宁海报案,虽然自己有点关系,但因为这点小事儿,给上面添麻烦明显犯不上。 他想着过一段时间,等宁海消气了,他拿点钱给宁海,这事儿就算私聊了。至于加入自己啤酒广场的事儿,霍勇也不想勉强了,毕竟以前都认识,现在捅也捅了,人家就不愿意,自己也他妈不能把他全家杀了。 但现在情况有点变化,宁海竟然要重新支个摊子,也干啤酒广场! 这是给谁脸子看呢? 第75章 选地点! 那边宁海联系进货渠道的时候,差点失去贞操的我,直到下午水水和门门来找我的时候,我才睡醒。 我们三个人简单的,在我家附近小饭店吃了一口以后,直接打车去了后道。 由于这里有不少饭店,今天有新干的,明天就有新黄的,商贩破产率那是相当的高,所以间接的养活了不少房屋中介。我们来来回回逛了一下午,经过比对,终于筛选出一个还算看得上眼的地点。 后道中央位置有个教堂,是本市重点保护建筑,保存的极好,教堂旁边是个占地一千多平的广场,广场前面是百盛商场,后面连同夜市,位置四通八达。 这个广场边上挺宽敞,也有大概一千米左右的空地,以前是百盛商场的地上停车场,后来地下停车场挖通了以后,这里闲置了一段时间,但一到晚上五六点钟以后,后道的老头老太太,就爱上这儿放个嗨曲,整俩小时的最炫民族风。商场对这帮人略显头疼,撵也不能撵,说还没用,最后索性决定租出去。 房屋中介的小伙,带着我们去看了看场地,我第一眼见到这个地方,看到的不是满地烟头和黄痰的空地,而是乌泱泱从这路过的人群! “这个地方一个月多少钱?”我扭头看着房屋中介的小伙,淡淡地问道。 “三万五,但应该还能谈!”房屋中介的小伙,龇牙说了一句。 “一年四十二万?”我听到这个价格,感觉有点贵。 “商量商量能便宜点,但浮动应该也不大!”小伙再次解释了一句。 “你就整个最低限,让我听听能不能接受!”水水显然也挺满意,快速插了一句。 “三十八九万一年,应该是最低价了!”小伙翻开随身携带的小本本,扫了一眼,冲我们说道。 “你们呢?你们怎么收费?”门门也出言问道。 “当月房租一半!”小伙礼貌的看着门门说道。 “太鸡巴贵了!你就领我们转一圈,就拿一万多?”李水水嗜钱如命,光听着这个价格就挺头痛。 “问题是你不通过我,你租不到这样的地方!”小伙累了一天,看我们岁数也不大,不像能拿出几十万的人,所以说话也有一搭无一搭的。 “定金怎么交?”我沉思半晌,再次扫了一眼这边的位置,冲着小伙问道。 “留一万块钱,明天就能出合同!”他回了一句。 “ 来,你过来!”我冲他摆了摆手。 他愣了一下,皱眉往前走了一步,我手伸进裤兜,用拇指在兜里点了五百块钱,往前迈一步,直接揣进了他的裤兜,笑眯眯地说道:“五百,看看你那个小本!行不?” “这!” “这个鸡巴!操!”李水水粗鄙的骂了一句,一把抢过了小本,恶狠狠地说道:“别得瑟,扎你好啊!” “唰!” 门门直接掏出一把掰子,在旁边淡定的扣着手指甲,小伙摸了摸刚到裤兜里的五百块钱,挺尴尬的没吱声。 李水水翻开小本,粗略的扫了两眼,冲着我小声说道:“他这上面写的是,最低价36万一年!” “价格你能决定吧?”我面无表情的冲小伙问道。 “你都看了,那肯定能啊!”小伙有点无语。 “行,我打个电话!” 我随口说了一句,转身走到一边,直接拨通了宁海的手机。钱是两个人的,有些事儿我必须跟他打个招呼。 “喂,海哥,地方我找了两个,有一个我还挺满意,但价格有点贵,三十六万一年!”我开门见山地说道。 “三十六万,是有点贵,听说霍勇那个才三十万出头!”宁海沉默了一下,有点犹豫地说道。 “这个位置,跟他那个完全不一样,相信我,这地方要拿不下,咱得后悔死!”我坚持着说了一句。 “那你要认为不错,就看着整吧!”宁海再次停顿了半天,还是选择相信了我。 挂断电话以后,我招呼小伙和水水,还有门门,去了房屋中介交了一万块钱定金,随后房屋中介表示明天就可以签合同。 地点的事儿定下来,万里长征也算他妈走出了重要的一步,后面的事儿也就能推动下去,大家都挺开心,溜溜达达的准备再回要租的地方周围去转转。 …… 晚上,九点多,霍勇坐在大排档的铁皮房里,跟几个朋友在吃火锅。 “我打听了,跟宁海合伙的是个小孩,叫向南!”坐在霍勇旁边的一个胖子,一边吃着,一边说了一句。 “向南?干鸡巴啥的啊?”霍勇听到这个名字以后,琢磨了半天,也没想起来是谁。 “就前段时间崩死陆涛那一小帮里的!”胖子再次提醒了一句。 “操,净鸡巴扯淡,崩死陆涛的不是张君么 ?”霍勇更加疑惑。 “都说张君本身跟陆涛没啥仇,是因为向南才干死的陆涛!”胖子显然也属于江湖百晓生一类的,知道的还挺多。 “越说越鸡巴扯,咋滴,他俩处对象啦?你当杀人是杀鸡呐?张君凭啥帮这个向南?”霍勇有点不信。 “反正都这么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但他们这一小帮据说马力都挺足!”胖子委婉的提醒了一句。 “你快别听他们吹牛逼了,足个蛋足!也就张君是那么回事儿,其他人以前听都没听过!”还没等霍勇开口,另外一个瘦子,撇嘴说道。 “行了,别他妈犟犟了!不用考虑这帮小孩,咱先研究研究宁海的事儿!”霍勇烦躁的摆了摆手。 “咋研究?人家真想干,咱也没招啊!”胖子摸着油渍麻花的嘴唇,冲着霍勇说。 “这逼养的真不上道,大家认识这么多年,我本来都没再想折腾他了,现在倒好,他跟我抢饭吃了。别的店我摆弄不了,我就不信他一个从小到大鼻涕冒泡,踹一脚就找妈的宁海,我还整不了他了!”霍勇越说越来气,越说越咬牙。 “那你啥意思呢?” “你俩打听打听,他在哪儿租的地方!”霍勇说完,仰脖喝了一口啤酒,酒瓶子咣当一声放在桌子上,白花花的沫子顺着瓶嘴流了出来。 第76章 营销研讨会 一个刚刚组建的混子团伙,如果想在已经饱和的行业中起步,与老牌团伙抢饭吃,那难免会选择最直接的暴力手段为依托,强行打开市场,这是弱肉强食的体现。 我说的这是大部分混子的选择,而我的思维恰恰相反。我们的名声已经他妈的很操蛋了,如果碰到点难事儿就用片刀,军刺亮相,那用葛优的话说就是……打打杀杀不成熟! 眼光要远,跟我们合作的大多数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你整的太鸡巴血腥,那是会吓跑一批真正能帮你赚钱的人的!我喜欢戴胖子的为人处事儿,他混了这么多年,而且还是干夜场的,但据说却从未和谁真刀真枪的干过,也一次监狱没进过,这在九十年代初,大多数人都靠血腥起步的江湖,简直吊爆了。 但我这样想,别人却不这样看,总有一些整天拿着一把破刀,就敢骂天地不仁的虎逼,认为昊天玉帝就是个娘炮,孙悟空能干他,自己也能。 霍勇,就是一个这样的人,无法正视别人,也从未看清过自己。 他一直想找茬,一直…… 对于霍勇的态度,我此刻还不知道,一连三天,我都在忙着啤酒广场的事儿。 我们这一帮人,都没啥文化,只上过高中的我,已经被强迫的推到了军师的位置,为此刚刚出院的老仙,表现的很不满。他说像他这种钻研型人才,不当个现代版的诸葛,简直对不起,他小学一年级曾经当过学习委员的牛逼履历!他说完基本没人搭理他,因为大家都知道,他小学的班主任,是他亲二姨…… 第一次东方盛会音乐啤酒广场的股东会,在我家柳树下的石卓子旁边顺利召开。主要参与人员,有刚下班还没吃饭的李浩,连续几天没好好睡觉的宁海,跟媳妇调情的门门,伤未痊愈但并未阻挡自己追求幸福的老仙,铁路街第一阴损李水水,端茶倒水的笑笑,还有一直斜眼瞅着我菊花,坐在屋里化妆的马小优。 我负责发言,虎子旁听+记录,会议主要研讨内容,是围绕着如何打开啤酒广场销路的营销讨论会。 “咳咳,我说几句昂!后道的市场基本已经饱和,常规打法已经无法跟这帮老油子进行血拼,我阐述一下我的思路。第一,以一周免费,两周半价的形式进行招租,不管你是卖烤肠的,还是涮串的,只要你有自己工具,并且可以保持食物卫生,那就可以在我们这儿干活!两周以后进行收费,前五家店铺,享受八折优惠,啤酒赠送二十箱!”我早就把脑袋里想好的方法, 快速跟众人说了一下。 大家听到我的话,都陷入了沉思。 “南南!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两周生意不好,咱赔钱不说,那口碑也完了!”宁海冲我问道。 “没有人捧,哪来的口碑?!光靠你那两个干烧烤的朋友,场子肯定热不起来,这是一个对于前景和地点有没有信心的问题。我感觉就咱们这块,想赚点钱,应该不难,咱们旁边就是百盛商场,晚上五点以后,看电影的,逛街的,就开始进进出出,只要是步行,都路过咱们的地方。后面是夜市儿,廉价劳动力的天堂,搬砖的,蹬三轮的,晚上买点日用品,出来以后走的都是咱们这边!这些人都有消费的可能!”我认真的看着几人说道。 宁海听到我的话,忍不住点了点头,感觉我说的还真不是扯犊子。 “操,那么多鸡巴烤羊肉串的,为啥人家就上你家吃?”老仙撇了撇嘴,问出一个挺关键的话题。 “你人生稀里糊涂了二十来年,就他妈这时候明白一回!”我毫不吝啬的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随后说道:“知道为啥叫东方盛会‘音乐’啤酒广场么?” 众人听到我的问话,顿时一愣。 “蓬!” 我双手扶着桌面,目光如炬的扫了一眼众人,舔着嘴唇说道:“咱们的主要消费力,是以年轻人为主,接待完看电影的情侣,晚上就接待下班以后,跟客人出去开房的小姐!老仙问了,全市这么多干大排档的,人家凭啥就上你这儿来吃?我告诉你们,我要以露天酒吧,音乐啤酒节的形式为卖点,以本市小有名气的二人转歌星进行热场,把酒吧的气氛,烘托在东方盛会!做一个可以看着小雨,听着音乐的东方斯卡拉,做本市第一家文化啤酒广场!” “……我去,这个点子骚!斯卡拉为啥卖的东西跟其他酒吧一样,但就它每年营业额几千万?其实差就差在气氛上,音乐是带动气氛的,啤酒是刺激冲动消费的!两个挂在一起,那他妈就是钱!”宁海非常赞同我的想法。 “神州行,我看行!”门门认真的点头。 “那这个请歌手和演员的额外费用谁出?商户平摊,还是咱们自己来?”老仙今天真的有点小正经,问的话,也挺有水平的。 “咱们自己来呗!”我开口说道。 “二人转演员,不是腕的,串一个场,两小时四百,一天你要安排三场,这就一千二;歌手的价格比二人转演员贵点,一天要按三场算 ,最起码得一千五!这一天就是两千七,如果这钱咱们自己掏,一个月就是七八万,相当于一个小摊位,咱出租去一年的租金。如果按年算,咱们光这一项,一年就等于有十个摊位是不赚钱的!这压力小么?”老仙皱着眉头,淡淡的冲我问道。 “……你真鸡巴扫兴!”本来听的挺激动的门门,一听他这样说,顿时蔫了。 “我说的是事实啊!”老仙摊着手说了一句。 “前期咱们掏,如果有生意红火了,跟商铺征收一下演出赞助费,有没有可能?”李浩也插了一句。 “咱们现在差就差在,前期这儿的消耗,手里资金有限,这天儿马上就冷了,冬天肯定不能光用大棚,起码要做一些铁皮房子之类的,这到时候又是一笔钱,所以花钱心里要有数!”宁海开口回答着。 我听这几人叽叽喳喳的墨迹着,心里想了一下,直接开口说道:“我手里还有六万,前期顾演员的费用我承担,算是借给啤酒广场的,按五分利算,后期盈利我拿出来,如果赔了,那就赔了,我没怨言!你要想进这一行,就别前怕狼后怕虎的!这事儿不讨论了,就这么决定了!” “你就这么有信心?”老仙深知我对钱有多看重,这六万我能掏出来,让他很是意外。 “我没信心,我是想行不行,拼一把!”我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有魄力!” “南哥,我就喜欢你这个男人样!” “南哥,你省着点花,都知道你挣钱不容易,这都当老板了,昨天晚上还卖屁眼去了,谁有你敬业?!”老仙也他妈不知道听谁造的谣,有鼻子有眼地说道。 “这事儿我能证明,是真的!”马小优拎着小包包,从我们几个身边走过,挺贱的说了一句。 “我他妈强吻你!” 我一把冲着她抓去,奈何晚了一步,人家一溜烟就跑了。 基本策略已经订好,众人散会,各自离去。 …… 第二天一早,我和老仙去房屋中介和百盛的人签了合同,并交了一年租金,中午宁海联系的装修队已经来了,开始搭建演出用的棚子,还有挡雨的大棚。 另一头,水水和门门,去收购了一批,八成新桌椅板凳,找了个搬家公司,足足拉回了两大车。 一到下午两点左右,一天最热的时候到了,天上像在下着大火,闷热异常。 我和老仙坐在广场的台阶上,看着下面忙碌的人群,心里都挺激动。 无所事事这么多年,终于有点自己的事儿干了,别管赚钱与否,总之我们现在生活的踏实了许多,此刻,我更加没后悔拒绝了发哥和戴胖子的邀请!给谁干,也不如给自己干舒服。 “你和那个笑笑发展的咋样了?”今天我心情不错,主动的问了一下老仙的爱情。 “我总感觉,她因为糖果伊人门口的事儿对我有愧疚,所以才对我态度改变这么大!”老仙叹了口气,有点矫情地说道。 “你管她是不是愧疚干啥?能跟你就行呗!”我挺无语地说道。 “操,两人干柴遇烈火的睡一觉,跟你他妈的强奸别人睡一觉,感觉能一样么?”老仙对我不懂他的内心,有点急眼。 “……大哥,就你这长脸,咱能不能别想着干柴烈火的事儿了?我估计你上盲人学校,找个瞎妹子,她能跟你干柴一下,草!”我挺崩溃。 “你别说了,其实我都知道,你们就是嫉妒我……南南,咱们是兄弟,我就长的再帅,还能去泡安安么?我告诉你,你想多了……!”老仙拍着我的肩膀,无比认真地说道。 “……我决定了!我准备在啤酒广场进门的位置做一个鬼屋!你来当主演,就演周星驰鹿鼎记里的那个海大富!”我他妈实在忍受不了他了,直接站起来就要走。 “南哥,其实我想演多隆!”老仙拍拍屁股在我后面喊道。 “……操!” 我顿时加快了步伐,但刚要往前走,突然看见几个搭建舞台的工人,正在一辆丰田面包旁边,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 第77章 祸不单行 霍勇手下有两个铁杆,胖子叫高英丸,听名字有股莫名的喜感,好像还是朝鲜族人;瘦子叫麻杆,外号一丈瘸,此名由来好像是因为他从二楼跳下来,当时没事儿,一个小时以后,发现腿疼,去医院一检查瘸了,真他妈牛逼至极。 这俩人号称新一代的项羽和李元霸,据说猛的一塌糊涂,曾经有两个人砍跑四十人的记录。 霍勇知道宁海和我要弄啤酒广场以后,派出来找茬的就是这俩货。 我从台阶上跟老仙扯了一会犊子,实在受不了他无时无刻不在吹牛逼的性格,就准备下去检查一下舞台搭建进度,但刚走下去,就看见几个工人在施工地附近,跟几个年轻人吵了起来。 我加快步伐,一路小跑的冲了过去。 抬头一看,高英丸穿着一件橘黄的t恤,下面穿着白裤衩子,运动鞋,挺休闲的靠在一辆捷达附近,优哉游哉的抽着烟。这时追着我走过来的老仙,还有正在卸货,听见这边有吵闹声的门门和水水,也凑了过来,围在了我的身边。 “咋了?”我扫了一眼高英丸,出言冲着工人问道。 “我们正干活呢,他们开着两台车就停这儿了,地方就这么大,我让他挪挪地方,他就骂人!”一个领头的工人,回头冲我说了一句。 “操你妈,骂你咋地?”高英丸明显有点疯狗的意思,谁也没搭理他,他自己就犯病似的又骂了一句。 “哎呀我操,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这么牛逼?!”老仙听着一愣,手顿时非常刺挠,歪脖就往前走了一步。 “啪!” 我伸手拦了一下老仙,笑着冲高英丸问道:“哥们!手里是不是缺钱花了?” “你知道后道一年因为抢客,能出多少起伤害致死么?!干啤酒广场,你跟哪个前辈打招呼了?”高英丸斜眼冲着我问道。 “那你啥意思呢?”好心情顿时消散,我有点烦地问道。 “我大哥说话了!二十万,你把地方转租给他,咱下回见面,还能喝点酒!”高英丸挺直接的说了一句。 “我这地方三十多万租的!” “你一百万租的那是你的事儿,我告诉你事情严重性,那是我的事儿!车我就放这儿,刮花了,动弹一点,咱就片刀上说道说道!”高英丸说完,迈着小短腿,给两台车一锁,带着四五个人就走了。 “呵呵,我操你妈……来,咱俩好好谈谈,你 说的那个片刀的事儿!”李水水舔了舔嘴唇,随手抄起一个八号扳子,往前迈了一步,直愣愣就要追去。 “蓬!” 我使劲儿拽了他一下,烦躁地说道:“你鸡巴干啥?” “我操,南南,你感觉这事儿还能谈么?”李水水梗着脖子,瞪着眼睛冲我问道。 “你要给这个傻逼胖子干了,那就肯定不能谈了!”我脸色认真地说道。 “……见逼拔吊,遇缝插棍!新来个地方,你要不整两场硬仗,明天薅鸡毛的都敢往你门口泼水,我看水水说的没啥不对的,就得干他个逼养的!”张君一走,我们团伙明显老仙战斗力最高。 “真他妈烦死了!都该干啥干啥去!”我有点焦躁的摆了摆手,随后指着工人说道:“反正今天也不能开业,你们先搭另一边,别动他车!剩下的不用管了!” 说完,我双手插兜的走了,站在远处的宁海,亲眼看到了整件事情的过程,自始至终没啥表情,我走到他身边,挠了挠鼻尖,皱眉说了一句:“霍勇的人?” “嗯!”宁海点头应了一声。 “你跟他到底啥鸡巴矛盾啊?怎么没完没了呢?”我出口问了一句。 “没我,他也得找茬,他就这样,性格不是一般的独!”宁海喘着粗气,挺累的回了一句。 我点了根烟,再次扫了一眼宁海没吱声。 “你比我想象的成熟,刚来这儿,能不扯没用的,就别扯没用的!”宁海说这句的时候,明显想忍了。有个道理很简单,只要啤酒广场干好了,钱挣了,那他前妻花了的脸,到啥时候都能给皮植了,但要瞎鸡巴得瑟,前妻的脸该啥样还啥样,自己弄不好还得进去。 “现在的问题是,不是我想扯不扯的事儿!是霍勇现在不依不饶了!天天车停那儿,别说舞台搭不上,人走道都得绕开那块!生意还杂干?”我摊手说了一句。 “给他上点供?”宁海试探着问道。 “……一次,还是月月?”我挑眉问道。 宁海一听这话,顿时沉默了。 “啪!”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多一句话都没说,转身就走了。 五分钟以后,我直接去了百盛商场的经理办公室,与他们沟通关于高英丸违停车辆的事儿,但得到的答案几乎跟我想的一样。商城把地方租给我们了,那谁把车停那儿,跟他们就没关系了 ,人家压根不管。 我一听这个答复,直接就明白了过来,霍勇肯定跟商场的人打招呼了,因为他车堵的那个位置,也影响顾客的私家车往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开,这事儿也不归商场管么? 很明显,霍勇知道我们在哪儿干了以后,肯定也相中了这个地方,想给我们挤走,自己在这儿砸个摊子。现在已经不是他和宁海那点小仇了,而是利益之争了。 第一天,我们舞台没搭建完,但顾客去的大棚已经弄好了,现在工人开始发牢骚了,说我们拖延他们工期,明明一天就能干完的活,非得分两天干,人家要求加钱。 我也没说啥,承诺明天结束以后,多给付一天的钱。 这边的烂摊子还没处理完,另一头又出事儿了。 麻杆,哦,也就是一丈瘸出动了。 …… 宁海有个朋友,也是干大串烧烤的,他家生意也不错,主要是师傅手艺好,烤的串味道特别正,宁海墨迹了他好几天,他终于答应,有一搭没一搭的让服务员,推着烤炉,来我们啤酒广场试试生意。反正前两个星期也不用交钱,而且还有啤酒赠送。 但今天晚上,宁海的这个朋友,刚刚回到店里,就听见外面咣当一声,随后抬头一瞅,七八个青年,一台金杯面包车,直接粗暴的扎到台阶上,撞翻了烤炉。 “哗啦!” 车右侧拉门敞开,一行人拎着片刀跳了下来,有刚坐下的客人,顿时一愣,还没反应过来,麻杆一刀直接剁在铁盘子上,吊儿郎当的说了一句:“都别鸡巴吃了!我们要谈点影响世界格局的事情!” “呼啦啦!” 人群顿时轰散。 “砸了!” 麻杆一脚踹翻圆桌,后面跟着的几人,如狼似虎的抡起手中的片刀,疯狂打砸着外面廉价的桌椅,不到三秒钟,外面顿时狼藉一片。 “你们……你们他妈干啥呢!” 宁海朋友一看自己赖以生存的店铺被砸,眼睛通红抄起一个炉钩子,直愣愣的冲了出去。 “操!” 麻杆骂了一句,蹦起来对着宁海朋友的脑袋就是一刀,他向后躲了一下,麻杆没有砍到,刚要还手,又有两人冲上来,对着他的肋巴骨,左右各踹了一脚,直接将他蹬飞,摔在门口的台阶上。 “啪!” 麻杆一弯腰,刀尖扎在地上散落的 炭火上,变态的在脸前晃悠了一下,笑着说了一句:“还挺热乎哈!” 宁海朋友双手扶地,刚要站起来。 “滋拉!” 一阵让人汗毛竖立,只有在抗日战争片中,才能听到的皮肉烧焦之声,转瞬响起,宁海朋友大腿根顿时冒起一阵白烟,嗷的一声蹦了起来! “……你也算后道老人了,咋就看不明白事儿呢?啥能搀和,啥不能搀和,还用我教你么?!回去好好反思,为啥烫你,而不烫别人,回头写个书面检讨挂门上,抽空我过来看!”麻杆这人有点娘们唧唧的,说话轻声细语,有很多颤音,配上他跟老仙有一拼的脸,让人看了非常阴冷。 “……!” 宁海朋友彻底哆嗦了,这回没反抗,捂着烫焦了的大腿,连连后退。 “走了!” 麻杆拎着砍刀,摆手招呼了一声众人,摇头尾巴晃的上了金杯,扬长而去。 …… 十分钟以后,宁海接到了他朋友的电话。 “海子……不是我不帮你,是实在帮不起你,我就是个买卖人,不想得罪霍勇,也不想得罪你,真不好意思了……!”朋友开门见山的冲宁海说道。 “咋地?啥意思?他找你了?”宁海愣了半天,快速问道。 “给我店砸了,大腿也给烫了,服务员都害怕,给多少钱,也不在我这儿干了。海,哥干点买卖不容易,一家老小都指着这个店呢!你理解理解吧!”朋友解释了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喂……喂……!”宁海拧着眉头,连续冲着电话问了两声,但响起的只是忙音。 第78章 夜间行者 听说宁海朋友挨砍,我们几个顿时傻逼了。什么都想到了,但绝对没想到,霍勇这个愣逼,连这帮业主都敢扒拉! 我非常不理解这样的做法,他给人家业主砍了,就是我向南和宁海,不干啤酒广场了,人家还能去你那儿么?还敢去你那儿么? 这不明显脑瓜子让驴踢了,才能办出这种二逼的事儿么? “这逼就是个脑残,妥妥滴!”老仙有点头疼的说了一句,这么多年,真的很难,能遇到比他还虎的人。 “水水,一会你给我拿两万块钱,我和海哥去看看他的朋友!”我托着下巴,面无表情的说了一句。 “人都鸡巴砍了,你拿不拿钱,他都够呛能来了!”水水出言插了一句。 “不管他来不来,这看病的钱,都得咱们拿!先做人,才能做生意!”我开口回了一句。 “我发现你真变的挺多的!”水水一阵愕然,随后继续说道:“头一次看你给不相干的人拿钱!” “我拿钱买的是未来!”我挺现实的说了一句,随后站起了身。 …… 一个小时以后,我们一行人打车到了,宁海朋友看病的医院,消息是通过后道的人打听到的,所以宁海朋友见到我们以后挺意外。 “我一个小朋友,向南!啤酒广场我和他合伙干的!听说你出事儿了,来看看你!”宁海双手插兜介绍了一句。 “泰哥是吧?这事儿弄的挺不好意思,你受委屈了!”我点头冲着床上躺着的宁海朋友,尽量和善地说道。 “没关系,这就是该着我出事儿,那么多人都不去,就我想去,不整我整谁?”泰哥说话有点带刺,多少对我们有点埋怨。 “老泰,这是我朋友,好朋友!”宁海皱眉说了一句,意思在说,他跟我关系嘎嘎铁,你说话注意点。 泰哥扫了我们一眼,没再吱声。 我想了一下,走到床边,坐在凳子上看着泰哥,有点上火地说道:“泰哥,出了这事儿,我也不想着咱还能合作了,于情于理,你的店挨砸,我们都撇不开关系!但现在啤酒广场我们也摸索着刚整,手里的钱,都是哥几个一点一点凑的,真拿不出来太多。今天我就带来两万块钱,你务必收下,虽然不多,但拿出来,我心里更舒服一点虽然咱干不成买卖,但肯定能交个朋友!” 泰哥看着我,有点发懵,我掏出钱放在他枕头底下的时候,他才反 应过来,皱眉说了一句:“这……这不好吧!” “务必收下!务必收下!”我连说了两句,直接站了起来,躲开他递过钱的手。 “你这整的我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泰哥的为人还是很实在的,他本来想着,出了这事儿,我们躲还躲不急呢,怎么会主动过来看他,还掏了住院费。 “没啥不好意思的,一码归一码,霍勇找你麻烦,那是冲着我来的,我肯定跟他要个说法!”我单手插兜,低头说了一句。 “老弟,我看你也挺实在的,听哥一句劝,能忍一忍就忍一忍,霍勇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手里有点逼钱,不知道咋得瑟好了,哪天惹到茬子身上,他就不装了!”泰哥说到后半句,是咬牙切齿的表情。 “我就是茬子!”我抬起头,直视着泰哥,淡淡地说道。 听到我的话,泰哥没再吱声,倒是宁海插了一句:“前几天跟陆涛干的就是南南!” “哦!” 宁海非常多余的一句话,让泰哥顿时脸色一僵,语气明显有点变了。我回头的时候,皱着眉头冷冷的扫了他一眼,意思在说,你这句话说的真他妈没水平,刚拉起来的好形象,他这一句话顿时整没了。 宁海不是社会人,为人处事儿有点木讷,等我看他一眼以后,他才反应过来,笑的也挺僵硬。 又多掏出两万块钱,我们才离开医院。 出门以后,我,刚刚赶来的李浩,还有门门,水水,老仙,和宁海凑在了一堆。 “停车的事儿能忍,整我客户的事儿,高低忍不了!啤酒广场的工期先拖拖,目前主要任务,是跟霍勇较较劲!”我舔着嘴唇,看着众人,用已经决定的语气说了一句。 “……!”宁海低头猛裹着香烟,但没吱声,犹豫过后,他是默认了我的话。 而另外几人都是我的团队,肯定没啥说的,摩拳擦掌,就等着动手了。 …… 霍勇家里。 麻杆和高英丸已经凯旋归来,但气氛有点不对,霍勇脸色很不好看。 “大锅,你咋了嘛?”麻杆奶声奶气地问道,声音萌萌哒。 “来,你往前凑凑!”霍勇抬手勾了勾手指。 “啊?” 麻杆抻着脖子往前凑了一下。 “咣!” 霍勇抬腿就是一脚,随后一拳砸在 麻杆的脑袋上,破口大骂地说道:“我他妈让你找老泰谈谈,你打他干什么玩应?知不知道咱的名儿有他妈多臭?本来就整不上来人求租,你他妈还惹事儿?系不系让逼给脑袋夹了?” “大锅,你跟他谈,他不是不怕咱们么!”麻杆有点委屈。 “去去去,靠墙,立正,反思!”霍勇揉了揉脸蛋子,非常烦躁的摆了摆手,沉默了几秒,又冲着外表看着憨憨傻傻的高英丸问道:“睾丸,你说下一步咋整?” “大哥,你能在睾丸中间加个英字么?你这样叫,听着有点埋汰!”高英丸深沉的说着。 没错,他们这个团伙,真正的狗头军师,就是这个看着人畜无害的胖子。 “我一直感觉,你那个英字起的挺多余!”老霍笑呵呵地说道。 “咱的目的是给他们挤走,不是砍死谁,所以最好别跟他们逼急了。一丈瘸这事儿干的有点孟浪,我估摸着向南那边的底线是不碰客户,咋地都行,你这么一弄,他肯定急眼了!”高英丸不再跟霍勇纠结名字的问题,而是直奔主题的说了一句。 “那咱咋整呢?”霍勇问道。 “他进一步,咱就退一步呗!车提出来,让他先把买卖支起来,等他生意开始了,咱再走下一步。钱投的越多,他的顾虑越多,他有顾虑,咱就能整他!”高英丸不是一般损地说道。 “也行!”霍勇认真的点了点头。 “肯定行!”高英丸有一种权谋卧于心间的霸气。 …… 第二天一早,停在施工现场的两台车挪走了,高英丸整了两个小孩,一直关注着我们这边的动静。他以为车一挪走,我们这边肯定开工,毕竟每天一千多的费用在那儿摆着呢,我们耗不起。 谁知道盯了一天,我们也没有开工的意思,因为装修工已经让我遣散了,我不想店支起来再跟他们弄出个所以然! 我想的是,在店开起来之前,把所有麻烦一次性解决了! 高英丸感觉事儿有点不对,想给霍勇打个电话商量一下,谁知道霍勇这个不务正业的,晚上约了两个朋友,带着老婆孩子一起去吃饭,根本没管这边的事儿,让高英丸自己看着办。 而高英丸深知霍勇脾气秉性有点怪异,不敢私自拿主意,也就暂时把这事儿放下了,准备等明天在见面聊聊。 晚上,九点多。 霍勇媳妇的一个朋友窜了局 ,订在莲花港海鲜吃饭,霍勇怕宴席都是一帮老娘们叽叽喳喳的挺无聊,就约了金色海洋的飞舌哥一起过来。 霍勇一家三口,加上飞舌哥和他新侩的小妹,一共五个人坐在了包房里。菜都提前点好了,但摆齐了以后,霍勇媳妇的朋友,却迟迟未到。 “喂,你在哪儿呢?这都在这儿等着你呢!”霍勇媳妇是本市著名泼妇,要说前青龙后白虎,有点夸张,但乳房上实打实的纹了个紫玫瑰,几年前这也是社会上有名有号的狠淫。 “我这有点忙,暂时走不开,菜我不是都点完了么?你们先吃,我忙过这一块就过去!”电话里霍勇媳妇的朋友,挺不好意思地说道。 “局是你攒的,你咋还来的这么慢呢?”霍勇媳妇有点不开心。 “给人打工,不容易啊,体谅一下,马上我就过去!” “行吧,那你快点昂!” “好的!” 俩人说着就挂断电话,紫玫瑰挺温婉的冲霍勇眨了一下眼睛说道:“她得等会,咱们先吃吧!” “操,都啥鸡巴玩应,嘴跟屁眼子似的!”霍勇粗鄙的骂了一句,随后看着飞舌哥说道:“大舔啊……呃不对,光远,来咱俩喝点!” “整!”张光远并没有因为霍勇情急之下,叫出了他的真名而变脸,反而爽朗的举起了杯。 屋内几人有说有笑,气氛还挺融洽。 …… 另一头,本市某个小区的楼房里,第五层楼梯间缓台上,一个好像蜘蛛侠的人,身上挂着绳索,吊在半空之中,右手掐着玻璃刀,非常淡定的划着一家阳台的玻璃。 几秒以后,啪的一声,玻璃被划出一个圆形的印痕。 人影拿起吸盘,扣在圆形印痕的中间,往外一拽,嘎嘣嘎嘣轻微的声响泛起,一整块溜圆的玻璃被摘了下来,人影伸出手臂,顺着圆窟窿,摸到塑钢窗里面的开关上,轻轻一掰,窗户开了。 “嗖!” 人影一跃的功夫,左手一扫,直接解开腰间的活动锁,窜进了屋内,整个流程也就七八秒钟,可谓干净利索。 第79章 要么不吓你,要么吓死你! 莲花港饭店,3005包房内,一片欢声笑语,霍勇媳妇和飞舍哥的破鞋,虽然全程无交流,但飞舌哥和霍勇聊的挺好,俩人对着吹牛逼,一人一句,一点也不客气。 “听说,你跟那个向南整起来了?”飞舌哥吃着螃蟹,扭头问道。 “我跟他倒没啥仇,我是看上他那个地方了!”霍勇抽着烟,悠然自得地说道。 “整他算对了,我他妈也烦他。老戴以为我不知道他偷着联系过向南,海洋现在稳定了,我这种老混子,对他没啥用了!呵呵,想整一帮小崽子,给我挤出去!我可以装傻,但谁他妈要拿我真傻,那咱就都在背后捅咕捅咕呗!”飞舌哥撇着嘴,声音不大地说道。 “老戴对你不是不错么?”霍勇一愣皱着眉头问道。 “不错的条件得是我听话!勇,咱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能像小孩似的,他说啥,咱干啥么?”飞舌哥斜眼看着霍勇问道。 “这话说得对!”霍勇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操,啥也别说了!给谁干,都不如给自己干,你走这条道算对了,像我这种,退出又不甘心,但整个摊子,又无从下手,不知道多尴尬!”飞舌哥挺惆怅的说了一句,随后举起了酒杯,咬牙招呼一声:“来吧,整一杯!” “当!” 二人举杯,咕咚咕咚喝着啤酒。 门外,走进来四个人,我,门门,老仙,还有水水。 我单手插兜,迈着大步,不到三秒就走到3005包房门口,停顿一下,微笑着瞬间推开门,一步走了进去。老仙和水水紧随其后,而门门一把拽上了门,站在门口没动。 “唰!” 屋内的霍勇,飞舌哥,还有两个女的,一个四五岁的女孩,都抬头看向了我们。 “你谁啊?”飞舌哥皱眉问道。 “向南啊!你不认识了啊?!”我脸上挂着微笑,露出一个挺意外的表情看着飞舌哥。 我一说出名字,二人顿时一愣,随后不到一秒,霍勇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飞舌哥随手抄起了一个酒瓶子。 “唰!” 同一时间,李水水面无表情掏出八一军刺,扭头,竖着刀把,直接挂在了衣服挂上,刀尖来回冲着地面晃悠,泛着寒光。 “哗啦!” 老仙舔着嘴唇,直接端出了我那把铁砂喷子,枪口对准了那个五六岁的小女孩。 “滋拉!” 我拉开穿着的运动外套,一挺肚子,腰露出全是黄色胶布包裹的四方形,类似开山炸药的东西。 霍勇扫了一眼,老仙枪口指着的姑娘,手掌哆嗦着没说话,飞舌哥看着我们的装备,也他妈有点懵了。 “两位大哥!你们千万别动,千万别吓唬我!”我快速上前一步,一屁股坐在飞舌哥左侧那个破鞋旁边。 我慢慢悠悠的,掏出九块钱的白沙,点了一根,随后狠吸了一口,伸手拽过飞舌哥破鞋的小手,直接放在了我的腰后面,捋出一根捻线,握着她肉嘟嘟的小手,直接攥上,脸对脸的冲她说道:“握紧,一松,蓬!炸了!” “向南!你要干啥?”霍勇瞪着眼珠子,居高临下的冲我问道。 “你不找我呢么?”我瞬间抬头,同样盯着霍勇问道。 “咱们的事儿,你在我家庭聚会上说,这不合适吧?”霍勇额头青筋乍起。 “那你告诉我,在哪儿说合适?”我又问了一句。 “……啤酒广场的事儿,我不是冲你,我跟宁海有点私人恩怨!”霍勇明显言不由衷的说了一句。 “你弄宁海跟我没关系,但你整啤酒广场,伤害到我了!”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呵呵,你敢炸死我?” “半个月之前,你能想到,我敢弄死陆涛么?”我指着霍勇的鼻尖,一字一顿地问道。 霍勇顿时无言。 “来,勇哥,你坐下!”我伸手粗暴的拽了他一下,他摇晃着咣当一声坐在了凳子上。 “啪!” 我薅着他头发,指着满桌子的奢华菜肴说道:“勇哥,你看看你都什么伙食了!完全超过小康水准了,你说你还欺负我干啥?操他妈的,政府不让百姓吃饱,陈胜吴广,都敢喊一声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怎么?你比政府还牛逼?就那么肯定能吃死我?就那么确定,我长个鸡巴,肯定就不是种?” “……呵呵!”霍勇咬着牙,连连点头笑着,笑的很邪性。 “你姑娘四岁了吧?”我看着霍勇坑坑洼洼的脸颊,一口口冲着他连吐着烟雾。 “……!”霍勇冷眼看着我,没吱声。 “人从出生,那过一秒,就少一秒!你都自己三十多了,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家里人考虑考虑!你的钱够花了,是不是也得考虑考虑,眼巴巴蹲 下面,还没有钱花的南弟弟?”我再次问道。 屋内众人鸦雀无声,霍勇媳妇不停的冲他飞眼神,焦急的望着自己孩子。 “勇哥,不耽误我挣钱,我月月上你家门口磕头都行!但你要非得欺负死谁!那我就试试,能不能抱着你一家三口,从龙塔上跳下来!”我啪啪拍着霍勇的脖颈子,抓起桌上的酒瓶子,自己倒了半杯白酒,仰脖一口灌了下去,随后摸了一下飞舌哥破鞋的脸蛋子,笑着说道:“哈哈!和谐社会,上哪儿鸡巴整炸药去,假的,操!” 说完,我站起来,直接往前走了一步,破鞋攥着的捻线,直接拔了下来,但我身上貌似炸药的东西,一点动静都没有。 “操!” 飞舌哥顿时恼羞成怒,拎着啤酒瓶子,就要冲过来。 “亢!” “哗啦啦!” 老仙枪口调转,果断扣动扳机,无数铁砂直接崩飞一个铜盆,里面的老汤,瞬间迸溅了飞舌哥一身。 “傻逼,炸弹假的,枪是真的!”老仙皱眉骂了一句。 “……!” 飞舌哥攥着酒瓶子,满身油渍的站在原地,无比尴尬。 “呵呵,走了!” 我笑着说了一句,一把推开包房门,直接窜了出去,水水拿着刀,老仙端着已经没子弹的铁砂喷子,背对着门口,也退出了包房。 “噗通!” 看着我们离去,霍勇身体瞬间瘫软的靠在了椅子上,整条右臂哆嗦着,抓着桌上的烟。 “小勇,这人是谁啊!” 霍勇媳妇一把搂过,还坐在凳子上玩的孩子,孩子没啥事儿,她却哇的一声哭了,随后声音越来越大! “妈的,我找人整他!” 飞舌哥恶狠狠的掏出了电话,咬牙切齿的就要拨号。霍勇直愣愣的望着桌面,心脏还是嘭嘭嘭的跳着。 “喂……!”飞舌哥电话接通,刚想说话。 “咣当!” 包房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穿着便装的中年汉子走了进来。 “刚才这屋有人打架了?”中年汉子直不愣登的开口问道。 霍勇再次抬起了头,飞舌哥拿着手机问道:“你谁啊?” “你叫张光远?”中年扫了一眼屋内,面无表情地问道。 飞舌哥被问的一懵,皱眉问 道:“是啊,咋啦?” “轻点鸡巴得瑟,吃饭可以,整没用的,收拾你!”中年淡淡的说了一句,随手一提裤子,腰间明晃晃的警用六四,连着弯曲的纲线,就别在腰间。 说完,中年人走了。 “他谁啊?”飞舌哥拿着电话,不解的冲着霍勇问道。 “有这种配枪的,你说是谁?”霍勇捂着脸蛋子,非常烦躁的回答。 “刑警队的?” “那肯定的!” “谁找来的?向南?” “妥妥的!” 一场宴席,在中年走后,彻底散伙。 …… 门外,我们四个站在道对面,抬头看着莲花港海鲜,等了不到五分钟,老傅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他站在台阶上看了我们这边一眼,而我冲给他点了点头,他一摆手算是回应,骑着停在门口的摩托车,随后扬长而去。 自始至终,我们没啥交流。 …… 宴席散了以后,霍勇开车带着媳妇回家,一路上媳妇惊魂未定,脸上的泪痕还很明显,一直磨磨叨叨的说着什么。孩子一般睡的比较早,此时窝在妈妈的怀里,已经轻微的发出鼾声。 不到半个小时,三人回到了家。 从饭店出来,一句话都没说的霍勇,直奔洗手间走去。媳妇抱着孩子,放到了婴儿间的小床上,盖上了被子,随后她走到自己和霍勇的房间门口,推开了门,啪的一声按了放灯的开关! 五秒以后。 “啊!” 一声极致惊悚的叫声,似乎传遍了,已经进入沉睡,寂静又安详的小区。 “噗咚!” 刚想洗澡,穿着大裤衩子的霍勇,一步迈了出来,脚下一滑,直接摔在了地上,跌跌撞撞的爬起来,飞快的跑到自己卧室,抬头一看…… 媳妇吓的晕厥在门口,屋内床上,端端正正摆着三个崭新的骨灰盒,一个狗头剁下来,身体分成两半的哈士奇,还在缓缓流着鲜血…… 它染红了洁白的床单,染红了刚铺的地板…… “要你命,三千块!” 扭头,墙壁上血粼粼的大字,让人浑身毛孔张开,冷的直哆嗦。 第80章 难受就找安妈妈! 霍勇媳妇就是受到极度惊吓,短暂昏厥,身体并无大碍。 但她转醒的第一件事儿,就是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双手抓着霍勇的裤腿子,苦苦哀求地说道:“勇我求你了求求你了,咱家不缺钱了……你别折腾了你知道的,我怀这次孕有多难孩子要是出点意外,我还能活么?!” 霍勇嘴角肌肉抖动,看着跪在地上的媳妇,一时间不知道说啥好。 “勇,你还没看出来么?那个向南就是个小混子,做事儿不计后果的,跟你碰到的那些人不一样!他弄的啤酒广场,都不知道在外面借了多少钱……你惹急他,他给崩陆涛那个亡命徒叫回来怎么办?……你去跟他玩命么?”霍勇媳妇的每一个字,都敲在霍勇的心脏上。 “你起来,我心里有数!今天晚上,你带孩子回妈那儿住!我给家里收拾一下!”霍勇站在原地,伸手拉了一把媳妇,喘着粗气说道。 半个小时以后,霍勇媳妇脸上的泪痕还未干涸,就抱着孩子走了,又过了一会,高英丸和麻杆来了。 客厅沙发上,麻杆瞪着几乎占了半张脸的眼珠子,咬牙切齿地说道:“这逼崽子挺狠呐!哥,这事儿你别管我,我整整他!” 高英丸单手托着肉嘟嘟的下巴,眼睛看着霍勇,脚在桌子底下踢了一下麻杆。 “你鸡巴踢我干啥?”麻脸扭头看着高英丸骂道。 “唉,这个傻逼!”高英丸扶额无语。 “小胖,明天你把停在向南那儿的车整走吧!”霍勇低头直愣愣得抽着烟说道。 终于,他选择了妥协,但不是妥协我,而是妥协了刚刚圆满的家庭。 “哥,啥意思?就这么算了?你那个哈士奇养了六七年,说句难听的,你对它比对我都好!它让人整死了,你不心疼?”麻杆不可思议的愣了一下,一句无比粗鄙且脑残的话,却透出了许多让人哭笑不得的真理。 你对狗,比对我都好。 但是狗死了,你没管,那他妈有一天我死了,你能管么? 麻杆是个直性子,他话里的潜台词,其实就是这两句,不过此时脑袋乱糟糟的霍勇,根本没认真听,只是烦躁的摆了摆手说道:“按我说的做,这事儿我不想说第二遍了!行了,你俩回去吧,我收拾收拾屋子!” “操!” 麻杆骂了一句,抬屁股走了,高英丸也没多说啥,拍了拍霍勇的肩膀,也跟着麻杆走 了。 几分钟以后,一胖一瘦漫步在霍勇家的小区里。 “我操,我就不明白了!这么多人都整了,勇哥为啥这回就缩缩了!”麻杆还在碎碎念着。 “等你有一天开上霸道,住上这样的小区,你他妈也缩缩!明白不?”高英丸皱眉骂了一句,背着手,加快了步伐,不屑再跟麻杆扯下去。 …… 另一头,我遣散了老仙等人,自己一边抽着烟,一边蹲在铁路街街口位置等待着,这儿的旁边就是李浩家。 等了能有二十分钟,李浩骑着摩托回来了,他走下车的时候,我抬头看着他,他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办完了?”我问了一句。 “嗯!”李浩点了点头。 “那就好!”我站起来说了一句,递给他根烟,继续说道:“咱俩溜达溜达?” “走呗!”李浩点了点头。 干净宽敞的油板路上,我和李浩并肩走着,一段很长时间的沉默过后,李浩低头说了一句:“你让我整死的那个狗,死的时候基本没怎么叫,就那么看着我!” “浩子,有一种人是挨两个嘴巴子的量,你要心软,抬手只抽他一个,那还不如不抽呢,因为这会起反作用!之所以弄死霍勇的狗,是因为我不想有一天,真走到,弄死他姑娘的地步!”我声音沙哑的回了一句。 “你想过弄他姑娘?”李浩听到我的话,扭头看向了我,眼神是那样的明亮。 “凡事有因果,到目前为止,我从没主动招惹过霍勇!所以我和他能走到哪步,是他决定的!”我没直视李浩的问题,有点答非所问地说道。 李浩盯了我几秒,再次低下头说道:“回来的路上我在想,今天你让我杀的是狗,明天要是让我杀人,我怎么办?去不去?” 我顿时沉默。 “南南!那三万块钱算我借你的吧……啥时候有啥时候还我!”李浩咬着牙,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说道。 李浩的意思很明显,剩下的路,他不想跟我们一起往下走了,他要退出。 “行!”我没再挽留,点头答应了一声。 “但咱还是朋友,哥们!”李浩补充了一句。 “我有一种预感,我和你这辈子,可能会揪扯不清!”我看着李浩,莫名其妙的说了一句。 “操你还是和你家安安扯去吧我就上个班 ,饿不死就行!”李浩弱弱的说了一句。 李浩骑着摩托回家了,安慰来安慰去,我还是没能留住他。他服役这么多年,思维已经固化,不是跟我们呆两天就能变的,而且我也不想强迫他,非得跟我们绑在一起。 霍勇那边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李浩这又要退出,今天发生的事儿,也早都让我有点脱力,一时间我有点心烦,心情低落。 上哪儿找会儿乐子去呢?! 我双手插兜,顺着马路走着,不知不觉却走到了金色海洋。 回头一望,哥,起码徒步走了十公里! “操,早知道有这基因,就练竞走去了!” 我无语的骂了一句,看着金色海洋的牌匾,心里决定着说道:“算了,找安妈妈谈会情说段爱去吧!” 迈着步子,我就要往金色海洋里走,但刚上两节台阶,我突然发现旁边有一家花店还在开门,鬼使神差的愣了一下,我又贱吧兮兮的走了下去。 “有花么?”我站在门口问了一句。 “红玫瑰没了,其他的都有!一天天嫖娼的太多,花明显不够用了!”花店老板忙忙活活的收拾着屋内,准备下班。 “白玫瑰,怎么卖的?”我问。 “8块钱一支!” “我去,你这花在奥巴马脑瓜子上种出来的啊?!人家都两块,你为啥这么贵?”我挺惊讶的问一句,这不年不节的怎么可能卖到八块钱一支。 “擦,因为我这店是找小姐的必经之路,自然比别人家贵点,懂不?”老板理所当然地说道。 “不能便宜啦?” “六块最低,别墨迹!” “那你这花叶子咋卖的?”我好奇的问了一句。 “花叶子是衬托花用的,不要钱!”老板随口说道。 我听完这话,顿时虎躯一震,往前迈了一步,二话不说直接拽出白玫瑰,伸手薅了一把娇绿娇绿的花叶子,转身冲着老板说道:“谢了昂!” “……!”老板顿时懵了。 “在这儿卖两年你能成李嘉诚,我看好你呦!” 我说完直接跑了。 “操,就你这逼样的,能侩着妹,我就上吊去!”几个花叶子,老板也犯不上追,站在屋里骂了一句,继续收拾东西。 …… 我坐在金色海洋的包 房里,跟个精神病似的,傻笑着捋着皱皱巴巴,塑料做的花叶子,挺开心的听着歌。 足足过了半个小时,房门咣当发出一声声响,安安穿着黑色丝袜,紧身西服,一头秀发盘在脑后,小脸红扑扑的走了进来。 “你怎么这么闲着,来看我?”安安进屋以后,靠在门上,胸口起伏着,深呼吸了一口,想缓解一下喝的晕晕乎乎的脑袋。 “喏,送你的!” 我龇牙站起来,双手递了出去,手里的花叶子。 “啤酒广场没干成,现在捡破烂了?”安安愣了半天,大眼睛迷茫的看着我问道。 “玫瑰太贵,花叶子不要钱!你别说没用的,哥,送你,你要不要吧!”我直白地说道。 “有病!” 安安说着,随后接过了花叶子,捋着鬓角的发丝,低头一看桌面,有点惊讶地问道:“你还点酒了?” “嗯啊!我来这儿是消费的!”我点头说道。 “你有那钱帮我换个手机好不好何必落魄到送花叶子的地步呢?”安安有点崩溃的说了一句,随后从果盘里拿起一个葡萄,塞进红唇里说道。 “别一见面就提钱钱钱的!俗不可耐!”我笑呵呵的拽着她,坐在了我的旁边,不满地问道:“你咋这么长时间才进来!” “找我的人太多,档期比较满,这还是抽个上厕所的空,来看你一眼!”安安坐在我身边,侧着身子,伸出小手,皱着黛眉,摸着我的头发说道:“肿么弄的这么憔悴,明儿剪剪头发去!” “拉倒吧,就你长滴这么磕碜,谁找你干啥啊?”我撇嘴说了一句。 “我不好看,你还送我花叶子?”安安斜眼看着我,拉着长音说道。 “我不是傻逼么!” “来,傻逼,干杯!” “调皮!让我打一下屁股!” “信不信姐儿冲对讲机喊一嗓子,无数保安冲进来,给你做个马杀鸡?!”安安挥舞着小拳头,冲着我的两个脸蛋,气呼呼的按了一下。 第81章 分手之后,你可曾想我? 安安胃不好,我不喜欢让她喝酒,所以我就在包房里自斟自饮了点,她坐那儿吃了点水果,俩人闲着没事儿,就玩起了骰子。 “真心话大冒险吧,我想直抵你灵魂深处扫一眼!嘿嘿!”我拿着骰子龇牙说了一句。 “看在你今晚给我添了一房业绩上,姐儿陪你玩会!”安安点头,欣然答应。 “我告诉你昂,谁不说真心话,上帝诅咒他这辈子得不到爱情!”我恶狠狠的说了一句,随后哗啦哗啦开始摇着骰子。 “两个二!” “三个三!”我扫了一眼骰子龇牙说道。 “四个三!” “五个二!” “我开你!”安安小脸红扑扑的又看了一眼骰盅,随后向上摆着小手说道。 “你有几个!” “我就一个……!” “那你死啦死啦地,我正好四个!”我挺开心的打开骰盅,正好有四个二。 “狗屎运!行吧,那你问吧!”安安凶巴巴的骂了一句,洒脱的冲我问道。 “你胸罩里垫没垫内增高?”我想了一下,好奇地问道。 “我的习惯是裸胸,不戴胸罩,谢谢!”安安翻着白眼,挺鄙夷的看着我说道。 “汗,女侠好习惯!” “哗啦哗啦!” 骰盅一阵晃悠,连续叫了几次,我又赢了,妈的,今天真是人品爆棚。 “内裤在哪儿买?” “擦,没新意,优衣库!”安安回了一句,嘟着小嘴嘀咕道:“妈蛋的,今天肿么回事儿,怎么不在状态呢?再来!” “如果地球上只允许剩下俩人,一个是你,另一个你可以自由选择,你选谁?”我又赢了一把,委婉地问道。 “切,这还用问,吴彦祖!”安安干脆的回答。 “如果不带选吴彦祖的呢?”我厚颜无耻得继续追问。 “陈冠希!” “妈的,他有照相机,不适合你,再选一个!” “好吧,那我选罗家英!” “你妹啊!操!罗家英你都考虑了,难道就不能考虑考虑我么?”我他妈顿时崩溃了。 “人家不是明星嘛!”安安弱弱的回了一句。 “擦!” 我心碎的骂了一句,伸手擦了 擦脸上,由于屋内闷热造成的汗水,点了根烟,噗通一声靠在沙发上,嘎嘣嘎嘣扭动了一下脖子,仿若无意地问道:“哎,咱俩分手这一两年,你有想过我么?” 安安刚要抓着西瓜的小手,停顿了一下,随后举起杯说道:“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没意义,我喝酒吧!” “蓬!” 我伸手猛然拦了她一下,装作无所谓的笑着,龇牙说道:“没事儿,你说吧,说啥我都不伤心!” “工作太忙,回家就睡觉,没想过!”安安端着还在半空的酒杯,尴尬的笑着说道。 “你就不能撒一次谎么?”我咬牙问道。 “我怕撒谎,被上帝诅咒一辈子得不到爱情!”安安似乎很迷信地说道。 “行,算我嘴贱!下回不发这种重誓!”我洒脱的一笑,手掌略显颤抖的抓起酒瓶子,继续喝了起来。 我不知道我喝了多少,我只知道,我最后没意识的时候,最后一眼看见的就是,包房棚上刺眼的吊灯。 “安……安安十一月份,我争取还完饥荒,十二月份,我争取攒三万块钱……等我,很快!”我躺在沙发上,迷迷糊糊的独自呢喃着。 “三万块只是目标,当你达到这个目标,或者完成的更好,你还会回头看一看,我这个曾经在ktv上班的姑娘嘛……!”安安咬着红唇,双手抱着我的脑袋,抚摸着我的秀发,好像很调皮的笑着,轻声说道:“一张脸,万人醉,而只为你一人憔悴我们错过了,也就错过了!” …… 啤酒广场那边,高英丸把车都弄走了,我的埋汰做法,让霍勇妥协了。 大家没因为这事儿,干死干残几个,这就算皆大欢喜了。我不奢求赢了还得让人歌功颂德,结果是好的,过程脏一点,这都无所谓了。 啤酒广场推迟三天以后,正式开业,我那白送的两万块钱,也送出了效果,泰哥还是让服务员推着他那个烤炉,第一个入住了我们的啤酒广场。而宁海干这么多年烧烤,还是有一部分可以起带头作用的朋友,陆续有四五家都进场了。 剩下一部分散摊,其实都在观望。后道就这么大,有点屁事儿,左右邻居全知道。我们和霍勇的矛盾,肯定也都听说了,现在霍勇怂了,只要我们的啤酒广场有生意,陆续的客户不会断。 这几天我们很忙,我拖安安联系了几个驻唱歌手,和两班啥埋汰说啥的二人转演员,分批在 啤酒广场进行演出,效果不能说没有,而且还很大。 首先就是一帮遛弯的老头老太太疯了,他们对我们霸占这个民族舞场地十分不满,天天整两个大音响,在旁边放着最炫民族风。老仙天天听这个曲儿,听的非常糟心,发誓要找个机会给那几个破音响电线绞了。 而我则是挺喜欢的,这帮老年人在我们旁边跳自编自导的民族舞,还是挺热闹的,起码这里瞅着越来越像休闲避暑的好地方。 生意依旧在赔钱,但越来赔的越少,照这个趋势,再有一个星期,大家都知道了这个地方以后,就有盈利的可能。 既然摊子支起来,那就要整点人来干活了,因为这帮逼一个比一个懒。老仙说他是企业cfo,没有花钱的事儿,就别麻烦他,整天一有点时间就和笑笑腻歪,根本不干正事儿。 而门门和李水水扯犊子一个顶俩,干活的事儿想都别想,避孕套让人扔嘴上,都懒得骂一句,也不扔,直接就吃了。 “哎,南南,这几个逼又打斗地主呢!”宁海这人我算知道了,他就爱打小报告,而且专门冲我打。 “你跟我说有啥用,我一个人也干不过他们几个!”我闲着实在无聊,自己焊了个烤箱,整了个边边角角的小地方,支起了一个烤鱿鱼的摊子,你别说,还真挺火。 “问题是,这天天一到晚上收摊,咱们得点剩下的啤酒,还得帮业主把工具收起来,就他妈光咱俩干,胯骨不累碎了啊?”宁海特爱吃我烤的鱿鱼,平均二十分钟一串,完了吃完也不给钱,抹抹嘴还得说一声:“烤的有点咸!” “雇两个人呗!”我看着宁海询问道。 “雇人啊?我还真有个人选!”老仙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我的身边,跟幽灵似的说了一句。 “你不给你妈舔脚丫子呢么?咋这么有空呢?”我斜眼问道。 “笑笑今天洗脚了……!” “呵呵,给你嘴放个节假日呗?”宁海老不正经地说道。 “滚一边子去!”老仙烦躁地说道。 “哎,你手里真有人能干啊?咱这活可有点累,而且开的也不多,一个月九百!”我就像一个剥削奴隶劳动力的地主,不是一般的扣。 “九百有点少吧?” “但你得这么想,咱这儿啤酒管够,还能白吃鱿鱼,其实挺合适的!”我毫不犹豫地说道。 “操,都是农村的 小孩,钱少点倒没事儿,但你得给整个地方住啊!” “那不现成的么?就在那儿住呗!”我指着远处订做的大铁皮房子,龇牙说道。 “你他妈还能再黄世仁点么?!那他妈放货的地方,一到晚上全是蚊子和耗子,还不通风,夏天热死,冬天冻死!操!”老仙也吃了个鱿鱼,但吃法颇为特别,不咬,只舔,跟吃棒棒糖似的。我看着他的这个吃法,暗骂红颜祸水,一个娘们,可以改变多少个男人的生活习惯,汗…… “租房子太贵了,先将就一段吧,过一段我给服务员租个房子!”我随口说了一句。 “那行,我给他打个电话!”老仙无奈只能答应,要不过两天就得他自己干活了。 “我这儿也有一个,也是农村的,明儿我叫他过来!”宁海也插了一句。 …… 第二天,晚上六点多。 我在啤酒广场的铁皮房子里,面试了两个小伙子。 一个叫张奔。 一个叫胡圆圆。 “多大了?”我冲着一脑袋羊毛卷,身材有些瘦弱,而且一直低着头的张奔问道。 “二屎!”张奔依旧很羞涩,不敢抬头,一直扣着指甲,说话还带点口音。 “二十?”我翻译了半天,出言问道。 “嗯哪!” “你都会干啥啊?” “刨地!打苞米棒子,扒黄豆粒子,要是有地垄沟,我还会铲地!”张奔如实回答。 “呃咱们是现代化企业,没有你说的那些活,干点搬货送货的事儿,能干不?”我有点崩溃地问道。 “你教我,我就能干!” “不错,这孩子傻的实诚,可以忽悠!”老仙喝着茶水,趴在我耳边阴损地说道。 第82章 关公耍菜刀 张奔看着貌似有点纯洁,但现在的人太会伪装,你也不知道他是真纯,还是假纯,“日”后再观察观察吧。 “你呢,你多大?”我抬头看着胡圆圆问道。 他这个名字起的,绝对对得起他这个一百九十多斤的身材,常规的运动服已经满足不了他了,一身加肥加大的地摊货,才是他的归属。 他头发很短,看似质朴的脸颊,却透着那股小农民的皎洁,眼神有点怯,但是又有点兴奋,也不知道他看着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兴奋个毛。 “我二十一,家住旭日村!”胡圆圆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 “啊,以前都干过啥啊?”门门问道。 “ktv当过服务员!” “咦,你这个决定有点新颖昂!放着好好的服务员不干,跑这儿来搬啤酒,是为啥呢?”李水水很是疑惑。 “一天挣俩钱,全搭逼上了呗!”胡圆圆有点上火的嘬着牙花子。 “呵呵,你这是改邪归正了呗?”我有点哭笑不得。 “南哥,我知道你是干啥滴!反正我佩服你,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胡圆圆暧昧的冲我眨了眨眼睛。 “佩服我,你也得干活,知道不?!”我唬着脸找着老板的感觉说道。 “我懂,能让我吃饱就行!”胡圆圆连连点头。 我再次扫了一眼二人,感觉颇为满意,手指敲着桌面,缓缓说道:“你俩每月一人九百块钱!管吃住,我吃啥,你们就吃啥,住的地方就在这儿铁皮房子里,等天儿冷一冷,我再给你们换地方!” “行,我干了!”张奔挺兴奋的点了点头。 “我也没意见!”胡圆圆是一个怀揣社会梦的有为青年,他感觉大人物起步,都得有一段烧锅炉,住铁皮房子的经历,这是上天给的磨练,不能拒绝。 “嗯,那今天就留这儿吧,一会你们跟海哥熟悉熟悉环境,他让你们干啥,你们就干啥!”我随口说了一句。 “哥,那咱啥时候能砍上人啊?”胡圆圆眨眼冲我问了一句。 “嗯?”我顿时一愣,不解的看着他问道:“为什么要砍人呢?” “咱们不是以啤酒广场作掩护,有组织的黑社会犯罪团伙么?”胡圆圆弱弱地问道。 他这一问,我顿时扭头看向了老仙,胡圆圆是他找来的,话肯定都是他跟胡圆圆说的。 “呃!”我略微沉吟了一下,随后将嘴靠在他的耳边说道:“别吵吵,最近一批大买卖,晚上你下班以后,勤磨磨刀,就这一两天,我给你命令!” “呕拉!”胡圆圆立刻比划出一个ok的手势,胖脸上泛着童真的笑意。 “牛逼!”老仙端正的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哥……头一月的工资我就不要了,但海哥答应我的事儿……你得抓紧办了!”张奔站起身,撇着内八字的脚,依旧很羞涩的低头说道。 “海哥答应你什么了?”我再次娇躯一阵,有一股不好的预感。 “他说,我的处子之血,将会染红相思河畔洁白的床单!”张奔富有诗意地说道。 “啥意思呢?”我懵了。 “操,你还装傻呢,我都听明白了,他想让你带他做个大保健!”李水水淡定的补充了一句。 “是么?”我冲张奔问道。 “嗯……工资可以不要,娼却一定要嫖!”张奔乖巧的点了点头。 “外表坑人呐!” 我仰天长叹,暗骂自己瞎眼了,这俩货一个比一个浪,绝对纯……纯流氓的纯。 就这样,我们五个人的团伙,又增加了俩人,队伍越来越壮了,找谁拉开架势干一仗,试试火力呢? 咳咳,我也就是吹个牛逼,大家不要当真,目前主要任务,还是好好经营啤酒广场,钱有了,其他的也就不用愁了。 …… 晚上,九点多,张奔和胡圆圆基本熟悉了环境,再过两个小时就要收摊了,他们都没行李,我也不能看着他们晚上没被子盖。 让我给他们买套新的? 别傻了,那根本不可能! 我自己还盖上学时候的被子呢! 询问了几家业主的生意,还不错,有几家已经不赔钱了,一路上发了一盒烟,我带着张奔和胡圆圆准备打个三驴子回家取被褥。 一路无话,很快我们到家了。 “南哥,你住的地方真有格调!”胡圆圆龇牙拍着马屁,抢先一步,帮我把大门推开了。 “瞧把你机灵的!”我斜眼笑骂了一句,迈步走了进去。 “南哥,我也机灵!南哥,你夸夸我呗!”张奔跟我混熟了以后,开始展现没皮没脸的本色,一路上嘴就没停过。 “滚犊子!” 我们三人调侃着进了院内,我刚想进屋收拾收拾两双被子,就突然看见柳树下坐着一个熟悉的人影。为什么说熟悉呢? 因为我总好像在哪见过这人,但又怎么想都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他,也想不起来他叫啥! “优优,天是蓝的,还是深的,我对你的爱是纯真的。相信我,我是纯爷们,绝对不是老玻璃!”皮特·李头发根根站立,好像刺猬,啫喱水的味道离八百米远都能闻到,下身白色修身西服裤子,上半身杂花色衬衫,还套着一件粉红色的小马甲,啧啧……这个造型,你要说他不是玻璃,虎子都不信。 “嗅嗅!” 果然,虎子蹲在石头墩上,正好奇的闻着皮特·李的美臀,不时还试探的用前爪往前捅一捅。 “皮特·李,我正式通知你,我对gay不感兴趣,你要想找女盆友,哦,或者说是男朋友,扭头,往左看,正门住的那个是你滴灵魂归宿!”马小优正在屋内和蚊子奋战,有一搭没一搭的冲皮特·李说道。 “达令,我怎么说,你才相信我不是玻璃?”皮特·李快哭了。 “你不走,我报案了昂?!”马小优大喊。 “哥,咋回事儿啊?”张奔迷茫地问道。 “你傻逼啊,明显那个男的来泡嫂子来了!”胡圆圆略懂的骂了一句。 “别扯犊子,我媳妇可不是那个悍妇!”我回头呵斥了一句,挺客气的冲皮特·李喊道:“喂,哥们,别喊了,周围邻居都休息了,愿意来,明天白天来!” “唰!” 皮特·李猛然回头望向了我,随后裤裆一紧,忍不住用手捂了一下。 “汪汪!汪汪!” 虎子一看我俩四目相对,顿时激动了,摇着尾巴在院子乱窜,找了个最高的墙头,准备把那天晚上我和皮特,在马小优房间没放映完的“爱情”电影,继续看完。 “哥们!你的动作有点下流……!”我他妈看着皮特·李,一阵恶寒,总感觉他不像正常男人。 “妈的,我下流,还有你下流么?你那天晚上拽我裤衩子干啥?都碎了,你知道不?”皮特李后退了一步,羞怒地说道。 “……这人好像有病!” 我完全不知道说什么,转身就往屋里走。 “你个弯男!”皮特·李看着我走进屋内的背影,恶狠狠地说道。 “臭傻逼! ”我头也没回的骂了一句。 …… 黄橙橙的窗户上,马小优矫健的曼妙身影,被映射在玻璃上面,她手持苍蝇拍,在床上不停的蹦跶着,随后抓狂地喊道:“向南,我最后警告你一遍,你要不把蚊子问题解决了,我就让皮特·李,和你分手!” “他妈的,这院里怎么精神病越来越多,高低不能呆了!” 本来想睡一会的老向,听着院内的吵闹,拎着一个黑色皮包就走了出去,院子里就剩下张奔,胡圆圆,和皮特·李。 “喂,你说这个娘们唧唧的是不是小三?”胡圆圆问道。 “操,南哥不说他跟这女的没关系么!”张奔回了一句。 “没关系,那女的能住这儿?肯定是闹矛盾了!”胡圆圆自作聪明地说道。 “那咋整?” “我看咱俩给这个傻逼,干跑得了!” “南哥,肯定不让干啊!” “那就吓唬吓唬他!” “咋吓唬?” “咦,你看那是什么?”说着胡圆圆指着老向的房间说了一句。 …… “优优,放我进去!我帮你打蚊子,实在不行,你给屋里灯全点开,我脱光了进去站五个小时,蚊子就都吃饱了,然后就不咬你了!”皮特·李不是一般的有才,想法太他妈有新意了。 “仓啷啷啷啷啷啷啷啷!” 一声京剧的开腔在院子内响彻,皮特·李好奇的一回头,只见一个一百九十多斤的胖子,手持一把两米多长的关刀,正一手横握,一手在下巴下面比划着,捋胡须的手势。他身后跟着手持两把黑钢菜刀的张奔,二人出来以后,二话不说,抡起大刀就开始瞎砍。 “……哎……哎哎……你俩干啥呢?”皮特·李懵了。 “没事儿,好几天没上横店杀鬼子,我俩练练,你往边上靠靠,我这刀不结实,一会整不好容易飞出去!”胡圆圆说完,一刀奔着皮特·李抡过去,刀锋擦着他的头皮掠了过去。 “起来,看我独门秘笈,闭眼睛,飞菜刀!”张奔紧随其后地喊道。 “哎呀我操你妈,这一院疯子!” 皮特·李带着哭腔大吼一声,一流烟没影了。 第83章 郭浩归来! 皮特·李吓跑了,马小优也出来了,两条笔直的腿上,叮的全是红包,虎子欠欠的还用爪子挠了挠。 “喂,小南南,听说你弄了个啤酒广场?”马小优屋内刚喷完杀虫剂,只能在屋外面呆一会。 她的姿势有点撩人,只穿了一件薄纱的睡衣,慵懒的靠在门框子上,裙摆和束在脑后的秀发,随风舞动。如果这时候再抹个红嘴唇,嘴上叼根烟,妥妥民国时期窑子院的老鸨,嗯,就是那种钱多,也可以亲自干活的老鸨。 “你这穿的,还能再一宿五百块钱点么?”我裹着两双被褥,斜眼看着她问道。 “怎么?我坏了你和皮特·李的好事儿,你对我打击报复?!”马小优本来无聊,想跟我闲扯一会,但一看我又不好好唠嗑,顿时没了兴趣。 “我再强调一遍,我要真想拿肉挣钱,我他妈也是个鸭子,绝对不是卖菊花的大鹅,懂不?”我恶狠狠地说道。 “什么时候给我买被子?” “裸睡不挺好的么?” “滚,再不买,信不信我下点耗子药,药死你家这个狗中最贱的虎子!”马小优说着,就踢了一脚虎子,随手抄起窗台上放着的电棍,一按按钮,噼里啪啦的蓝色光芒闪起,吓的虎子五条腿在地上狂奔,不到两秒就钻进了它的狗窝。 “皮特·李,真他妈瞎眼了!就你这性格,要跟他那小体格处两天对象,还不给他霍霍零碎了!人呐,真是弯腰看不着屁眼,一天天也他妈不知道,哪款是适合自己的!”我无语的回了一句,夹着被子说道:“明儿有空给你买被子!” “我要大嘴猴的!”马小优在我后面喊了一句。 “你咧嘴照张相,然后贴被上,妥妥大嘴猴鼻祖!”我调侃着回了一句,拽着胡圆圆和张奔就跑了。 “不管是现在,还是遥远的未来……!”马小优故意跑调的唱了一句任静付笛生的知心爱人,随后恶趣味的模仿了一下,天朝最无节操广告里,那老外的经典台词说道:“南锅,工作不易,注意卫生……做干净女人,敷衍洁嘻嘻梗健康!” “南哥,嫂子为什么提醒你要洗一洗?!”张奔注意的事儿,保准是在裤裆左右徘徊,他就没考虑过裤裆往上的事儿。 “我再告诉你一遍,我和她不是对象!我就系撸到死,而她脱光了站我眼前,我都不带硬一下的!”我掷地有声地说道。 “哥,你要这样说的话,我不得不劝 你去看看病了……年纪轻轻的咋就不硬了呢?”胡圆圆有点二逼地问道。 “奔子,赶紧给这孩子掏二十块钱,让他打个倒骑驴,麻溜滚农村去!”我发现我越来越烦胡圆圆了,嗯,他总是无意中透出一些真理。 …… 时间转眼过了半个月,这段时间,是我唯一一段不用操心任何事儿的欢乐时光,心中一想着,我年底攒满三万块钱,然后和安安,手牵手重新堕入爱河的画面,我他妈一天就是烤鱿鱼,都能比别人多烤一点。 一天别管几点起来,只要一睁眼,那保管有活干,晚上,累了一天,听听歌,看着二人转演员扯会犊子,身边有朋友兄弟相伴,喝点小酒,吹会牛逼,日子过得充实而又舒服。 活了二十多年的我,头一回,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但为什么又有很多人,成天撕心裂肺的喊着,我愿褪去一切枷锁,追求平淡如真的生活。 我仔细品了品这话,还真他妈不是矫情,因为生活总是伴随着,这样的逆境,那样的麻烦,这么多年,不管贫与富,我没见过有任何一人,整天啥事儿没有,就是傻乐呵的。 平淡=死亡。 啥时候真两腿一蹬,嗝屁了,那就不糟心,不烦躁了。 很不幸,我才二十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也没得绝症,所以我要面对更大的麻烦,随后逆流而上! 其实在社会上玩,有一种人,谁都不愿意碰,那就是黑社会家族。说白点,就是这一家子都是混的,爹也是混的,大哥是混的,二弟是混的,回头往上一捋,二大爷曾经也砍过人,吸过粉,马路对面亲过嘴。 陆涛的家庭,虽然不至于像我说的那么夸张,但他和陆林确实是在外面折腾了不少年。 哥死了,弟弟又是职业干这个的,事儿能就这么完了么? 肯定不能,从陆林没想报案的那一刻就不能! 之所以等了这么长时间,一方面是在逃的那个郭浩,一直苦劝,另一方面是,陆林也怕自己在警察那儿太上线,所以迟迟没动静。 郭浩,相当于陆涛留给陆林的辅政大臣。 此人走的是阴损路线,跟我有一拼,一向反对用片刀解决问题。 等了将近一个月,警察那边也没啥动静,陆林的腿也好的差不多了,郭浩在三天前,无声无息的跑回了h市。 “浩哥,你整俩外地 的枪手!咱摸摸点,连向南带他那个死爹,都给干了!”陆林目光有点小阴狠,跟一个月之前的他有很大区别。 “林子,咱什么身板啊,就雇枪手?”郭浩皱眉说了一句。 “咋地,我掏不起那个钱呗?”陆林梗着脖子问道。 “不是说这个,是枪手干完了,你怎么安排?你能给起人家一次性就退休的钱么?如果不能,以后他们再瞎鸡巴得瑟,折在别的地方警察手里,把咱咬出来咋整!话再说回来,咱就鸡巴在这个区混的还行,跟差不多的一比,直接就比没了,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能接触上啥枪手?找来的人,可能还没我这两下子呢!万一干不明白,再出点事儿,那就麻烦了!”郭浩考虑的比较周全,话语里透着沉稳。 我猜测,他此时心里多少也有点抵触,毕竟这商量的是杀人,而且是杀了,自己却什么都得不到的人!陆涛已经死了,这已经是事实,郭浩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陆林照顾好,这他妈就算够朋友,仁至义尽了。 “那你的意思,是这事儿就算了呗?浩哥!我哥干的买卖,哪回没带你?哪回的钱没跟你一人一半?!”陆林有点急眼了。 “呵呵!” 郭浩似乎不屑于解释这个问题,笑了一下,拍着陆林肩膀说道:“我没说算了,而是有别的办法能解决这事儿!” “啥意思?” “还有十分钟,我等个电话!”郭浩扫了一眼手表,龇牙回了一句。 …… 另一头,某老式小区的入口处,一台丰田面包胡乱的停在路边,咣当一声,正驾驶车门推开,里面一个人影,迈步走了下来,撅着肥沃的大屁股,回头就要拿副驾驶上面放的包。 “吱嘎!” 一声急促的刹车声响起,拿包的人影身体一滞,猛然回过了头。 “哗啦!” 停在旁边的民意面包车,副驾驶车窗被摇了下来,里面一把五连发,直抵拿包人影的脑门。 “啥路子,哥几个!”人影靠在车门子上,有点懵的看着突如其来的面包车,和里面四五个拿着刀枪棍棒的青年。 “有人想找你聊聊!”拿枪的青年回了一句。 “包里有一万二,哥几个拿走,咱换个时间聊行不?”人影额头冒汗,心脏开始突突了起来。 “不是钱的事儿,别墨迹,上车!”拿枪的青年,再次把枪口往前顶了 顶。 “向南的人?但找我也犯不上啊!”人影狐疑的说了一句。 “操,谁跟你说我是向南的人?向南有这队伍么?有五连发么?!”端枪的青年,瞪着眼珠子一声声的叫着。 人影咬牙看着车内的几人,停顿了一下,没再做无谓的挣扎,直接迈步走上了车。 几分钟以后,面包车行驶在路上,坐在副驾驶的青年,拨通了郭浩的电话,接通以后说道:“哥,人我请来了!” “你带他去你那儿,我一会过去!”郭浩停顿了一下,直接说道。 “行!” 说着二人挂断了电话。 “你背后捅咕什么呢?”陆林看着郭浩,不解地问道。 “走吧,跟我去一趟,到了地方,你就明白了!”郭浩笑呵呵的说着。 陆林也没再多问,穿上衣服,一瘸一拐的跟着郭浩走了,二人出门以后,开着车,直奔一处平房。 …… 郭浩和陆林走进平房里的时候,被绑来的那个人,正在抽着烟,跟其他几人聊着。 “呵呵,相处的不错啊!”郭浩开口说了一句。 被绑来的人,扭过头一看郭浩和陆林,一点没有意外,反而龇牙说道:“我一猜,就是你俩找的我!” “你咋鸡巴那么会猜呢?”郭浩随口问道。 “除了向南,最近我没得罪谁!那找我的不是他自己,肯定就是陆涛那一伙的呗!”人影淡淡地说道。 “咋样,你和他不对付,我和他也不对付!咱绑一块,跟他玩玩?”郭浩简单明了地说道。 “我和向南是你打我一巴掌,我还你一脚的仇,你们和向南是死哥哥,苦弟弟的恨,不是一个路子,咋在一块玩?”人影抬头问道。 “啪啪!” 郭浩冲旁边站着的青年打了个指响,随后青年拎着个钱袋子,放在了地上,打开一看,里面有十五万整齐的钞票,就叠在那儿。 “有钱,是不是一个路子?”郭浩笑眯眯地问道。 人影看着钱袋子,脸上泛着,好像快要给十二指肠憋碎了的纠结之色,一动不动的坐在原地。 第84章 妇产科的体检 马小优隶属一家八流化妆品公司,这公司总部在沈阳,货就是国内产的,但运作流程是先出口,货运到法国以后,贴上标签和包装,镀个金,再运回天朝,这就是进口化妆品。回头广告一打,厚着脸皮就敢说:“戴安娜曾经用这保湿霜洗过脚,效果嘎嘎好,脸一擦,那比屁股都白!” 按理说就这种伎俩,你在柬埔寨打开市场都难,但他妈天朝偏偏是一个神奇的地方,能把好的祸害没了,同样能把坏的说成好的。 你要问买这化妆品的大部分阔太太,你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啥成分么? 她保管回一句,法国的东西,能有次品么? 自己国家经济实惠的“大宝”不用,国外两泡马屎做的润肤露,那都是仙水! 就是好,谁说都没用,你要好心劝一句,她得骂你不懂时尚。 马小优就是被迫在这样一个地方上班,每天接触的都是这号人。刚开始她还好心提醒两句,后来被一个顾客恶狠狠的揭发了一下,被扣了一个月的全勤奖以后,她再就没管过这事儿。 马小优的老板,叫陈世豪,听着这个名儿,好像还挺霸气的,其实就是一个猥琐的中年男人,一流化妆品加盟费太高,而且售后要求的非常严格,他干过一段时间没什么起色,就加盟了这个品牌,但也不光卖这一种,其它的杂牌子次品也卖。 “嘀铃铃!” 这天,陈世豪开着一台贷款买的z4低配跑,来到店里,准备归拢一下近一个月的账目,和扫一眼进货单,还没等进门电话就响了。 “喂,啥事儿啊,光远?”陈世豪停顿一下,站在店门口问了一句。 “我鸡巴找你能有啥事儿!还是上回那个事儿呗!”电话另一头的人,干脆利索地说道。 “哥,这回真没有了!我这生意不太好,好几个月都没整招聘了,家里的人,差不多你都见过了!”陈世豪推辞着说了一句。 “别扯没用的!你啥样我还没数么?!这回是个重要的朋友,不光我自己干,办好了,我再给你联系点便宜货!”电话对面的人跟陈世豪说话语气挺冲的,好像稳稳吃死他一样。 “那我试试吧,问题是你要的都太高端,我这儿也缺呢!”陈世豪为难地说道。 “不高端,我用找你么?也他妈不是不给你钱,咋那么多怪话呢?!事儿我跟你打招呼了,能不能整明白,你看着办吧!”电话里的人说完,直接挂断了 电话。 “操!” 陈世豪拿着手机,惆怅的直嘬牙花子,恶狠狠地骂道:“妈了个逼的,我一天让这帮流氓子,都整成妇科大夫了!” 在门口转了一圈,陈世豪拎着手机走进了屋内。 “陈总来了啊!”正在吧台开早会的马小优,礼貌性冲他打了个招呼。 “开会呢哈?”陈总和蔼地问道。 “嗯!” “哦,开完来我办公室一趟!”陈世豪轻飘飘扔了一句就走了。 回到办公室以后,陈世豪坐在老板椅上,一边挺正式的看着电脑上的财务报表,一边抽着烟。 十多分钟,马小优敲门走了进来。 陈世豪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并没有在青春靓丽,身材曼妙的马小优身上过多停留。 “怎么了?陈总?” 马小优问道。 “哦,卫生局和商场的人都打过招呼,让补办一个新的健康证明!下午,你们分两班去体检!”陈世豪从抽屉里的名片夹上拽出一张名片,扔在了桌上。 “哦,好,我下午让她们去,但我就不用了吧,我有健康证!”马小优拿起名片说了一句。 “听说是换新的,以前的作废,能去就去一趟吧,别让商场这帮人挑毛病!”陈世豪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马小优有点迷茫的点了点头,没说什么,打了个招呼就要出去。 “哎,小马,你那个住的地方解决了么?”陈世豪随意的问了一句。 马小优一愣,点头回答了一句:“嗯,早都解决完了!” “在哪儿,环境怎么样啊?”陈世豪非常体恤下属地问道。 “铁路街啊,怎么了?”马小优有点愣神地问道,他感觉今天陈世豪有点反常。 “没事儿!年底我准备配合总公司,搞个年度优秀员工奖,规定范围内,奖励一套住房的首付,我打算把你报上去,在这儿好好干,错不了!”陈世豪鼓励地说道。 “哦,呵呵,谢谢陈总!” 马小优似乎没有多大喜悦,轻轻一笑,点头说了一句。 “嗯,你出去吧!我在看看账本!” “好的!”马小优答应了一声,推门就走了出去。 …… 二十分钟以后,马小优跟十多个青春靓丽的女 性员工打了声招呼,要求午休以后,每一班抽出两个小时时间去做体检。 “我去,怎么又做体检……!”有一个脸上有雀斑的姑娘,崩溃的说了一句。 “还是上回那事儿呗,呵呵!”另一个一直绷着脸的姑娘,冷笑着说了一句。 “什么事儿啊?”马小优听着几人叽叽喳喳的说着,有点好奇的问了一句。 “你是店长,你能不知道?”绷着脸的姑娘,一直跟谁欠她八百万似的,鄙夷的回了一句。 “我是店长,我就一定要知道么?”马小优挺烦这个姑娘,感觉她一天不怎么卖货,一有点时间就化妆,洗了画,画了洗的穷折腾,还经常怪话连篇。 “你就装吧!”说完,绷着脸的姑娘,拎着化妆包,又进了卫生间。 “有病!”马小优嘀咕着说了一句。 “店长,你真不知道啊?”雀斑的姑娘,小声问了一句。 “知道什么?” “哦,没什么!”雀斑姑娘一笑,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了。 马小优更加疑惑了,但又问谁都不说,最后中午一忙,也就把事儿忘在脑后了。 下午两点多,马小优也去体检了,但让她崩溃的是,体检场所竟然是一家妇产医院。怀揣着无数疑惑,马小优跟几个同事进去检查了一遍,出来以后大呼现在的体检要求太严格,而且那个妇科检查的老娘们,看着有点小变态。 而其它同事都没啥反常,该聊聊,该卖货卖货,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她们这边体检一结束,陈世豪就接到了妇产医院电话,对方开口第一句就是:“就一个,叫马小优!” “确定么?”陈世豪追问了一句。 “是不是后补的,我一眼就扫出来!”老娘们非常专业地说道。 “行,我知道了!” 陈世豪挂断了手机以后,就给今早给他任务那人回了一个电话。 “光远啊!我这就一个,实在淘换不着了,真尽力了!”陈世豪带着哭腔说道。 “长滴咋样?” “你脑袋里回想一下二十岁时候的李嘉欣,她长啥样,我这个就长啥样!”陈世豪拍着胸脯子说道。 “那妥了,你等我电话!” 说着两人挂断了电话。 …… 张光远, 哦,也就是海洋的飞舌哥,明天要招待一个外地来的大哥,这人对他很重要,虽然人家跟他不熟,但他还是要死皮赖脸的争取一下。 这边联系完了陈世豪,最主要的已经敲定了,下面就是一些高质量作陪的。 但无奈,自己在姑娘圈子里的名声太差,几乎没人愿意跟他一块玩耍,所以他想来想去,只能求一下安妈妈。 “安安,哥,有个事儿求你!”飞舌哥给安安打了个电话。 “有事儿说事儿,别哥哥哥的,咱这心小,装不下那么多哥!”安安好像还没睡醒,而且她比较烦飞舌,感觉这人有点埋汰。 “你看你这话说的……还为我和你老公的事儿生气呢?”飞舌哥恬不知耻地问道。 “跟那个没关系,你有什么事儿说吧!”安安打了个哈欠,催促的问了一句。 “明天有个朋友过来!你找点能玩开的女孩呗?”飞舌哥自己也知道安安烦他,所以语气很柔和。 “可以啊,去场子里呗!”安安随口说道。 “安安,去场子里,我还用给你打电话么?!咱玩的,不是场子里能玩的,这你还不懂么?”飞舌哥眯眼说道。 “咱家姑娘你也不是不知道,能跟客人出去的,全看客人长的啥样,聊的好不好,真为钱的太少,能玩你那些的更是凤毛麟角。这事儿我帮不了你,你找别人吧!”安安语气厌恶的说了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对于戴胖子来讲,安安的重要性,完全碾压张光远,所以安安根本不用给张光远啥好脸子看。 “骚逼!你就装吧!” 张光远恶狠狠的骂了一句,揉了揉脑瓜子,舔着脸又给戴胖子打了个电话,因为自己在安安那儿根本不好使。 …… 十分钟以后,安安接到了戴胖子的电话。 “我去,老板,那个不要脸的真找你了?”安安有点崩溃。 “我也上火,但也没招,咱家就是干这个的,这点忙不帮他,那以后他在海洋还咋呆?你差不多,给他弄几个姑娘,实在不行,出台费,公司额外给每人补两千!”戴胖子很讲道理地说道。 “问题是,给多少钱,也没人愿意去啊!他们祸害人,你也不是不知道!” “就那么点事儿,还能咋祸害?!”戴胖子的经济头脑,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飞舌哥在床上的花样。 “非 得去啊?”安安也不好再拒绝。 “嗯,快点给他办吧,别让他烦我了。你说那个祸害人的事儿,回头我跟他打个招呼,行吧?”戴胖子也挺累地回道。 “戴总,海洋每一块,都是独立的!” “明白,没有下一次!”戴总笑着说道。 “那你让他跟我打电话吧!”安安回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第85章 重要客人 马小优体检过后的第二天,华旗酒店内,h市内消费最吓人的ktv里,飞舌哥已经开好了包房。他带着几个朋友,还有两个精明的小兄弟作陪,此刻重要客人还没到,他不停的在打着电话。 第一个是给陈世豪的。 “你鸡巴到哪儿了?!”飞舌哥舔了这么多年,小嘴略骚,一点素质没有,出口必带脏字。 “开车呢,马上,马上!”陈世豪快速回道。 “快点吧,一会人就到了!操!” 飞舌哥说着挂断了电话,随后又拨通了安安的手机,好一通催促,才忐忑不安的坐在包房里。瞅瞅果盘,看看摆放的三瓶皇家礼炮,感觉分量还是不够,招呼了一声服务员,又点了一瓶三千多的红酒,可谓出了大血了。 “芝华士还有好点的么?”飞舌哥冲服务员问。 “芝华士十五年!”服务员回了一句。 “都整十五年的,你给我整个三百六十年的行不?听着吉利!”飞舌哥粗鄙地问道。 “呃……三百六十年前芝华士还没建厂呢……!”服务员很崩溃。 “啥鸡巴玩应,老外这玩应就是坑人,一点文化底蕴没有,行,你出去吧!”飞舌哥挺不满意的回了一句。 服务员心里暗骂一句傻逼,转身走了。 又过了十多分钟,安安打来了电话,告诉飞舌哥人已经到了,都在楼下的车里补妆,飞舌哥让安安带着姑娘先等等,等客人到了,再领人上来。 …… “轰轰!” 宝马z4还在街道上狂奔,马小优坐在陈世豪的副驾驶上,心里很是烦躁。她不想跟陈世豪参加这种类型的聚会,但是又没办法。陈世豪对她不错,刚来就给了店长的位置,而且平时也很绅士,遇到经济难题,还能提前预支点工资。一系列的优厚条件,让刚开始人生第一份工作的马小优很珍惜,所以陈世豪说让她一起出来陪个客户,她想了想也没拒绝。 无非就是喝点酒,说点阿谀奉承的话,不然,还能怎样呢? “小马,放松点,咱的合作伙伴,都是身价几百万,有素质的人,要是弄一些其它的恶心事儿,我也不能带你来,知道不?”陈世豪一路上不停的在开导马小优。 “嗯,我知道,陈总!不是人的老板,我也不能来!嘿嘿!”马小优傻天真的笑着说道。 “那是,那是!”陈世豪 不停的点着头。 晚上八点多左右。 华旗饭店门口停车场,停下了一台奥迪a6,车上蹦下来两个风尘仆仆的青年。 其中一个,二十三岁左右,身材中等,竖着干净利落的小短头,身上穿着休闲装,脸颊长的略像吴彦祖,他身后还跟着一个正在吃烤冷面的青年。 此人打扮有些另类,上身穿着野性十足的豹纹t恤,下身非常卡哇伊的af运动长裤,一年四季穿着的鞋托,彰显他放荡不羁的性格。头型明显是在回忆童年,妥妥西瓜太郎的脑袋,狭长的三角眼透着淡淡的忧伤,一举一动,贵族范直扑面门。 “这张光远是谁啊?我咋没听过呢?”三角眼青年,冲着“吴彦祖”青年好奇地问道。 “为啥非得让你听过呢?!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得了!真他妈烦人,墨迹一道了!”吴彦祖烦躁的回了一句,然后斜眼看着他继续说道:“看见没,这是华旗,多么高档的地方,大哥,你能把那个烤冷面扔了么?” “操,我家皇族!啥山珍海味咱没尝过?这就跟你找女的做爱是一样的,不一定要好看,重要的是舒服,你滴明白?!”三角眼每一句话都像是,阐述着道法自然,粗俗的话语中,透着无限哲理。你要说他不装,他比谁都另类和反常,你要说他装,但人家低调的到五星级酒店,就吃个烤冷面,这他妈装么? “吃吧,吃吧!”吴彦祖顿时失去了与他交谈的兴趣,整理了一下衣衫,带着青年两人慢步走进了华旗。 …… 十分钟以后,两人出了电梯,还没等抬头,正在门口焦急等待的飞舌哥,突兀来了一嗓子:“哎呀我去,我可想死你们了!” “哎呀,我操,吓我一跳!”三角眼被这突然起来的一嗓子,差点没吓出心脏病。他不认识飞舌哥,狐疑的看着吴彦祖问道:“朋友?” “嗯,朋友!”吴彦祖也刚缓过神来,略显惊魂未定的点了点头,伸手冲着飞舌哥说道:“你好!” “好,好好!” 飞舌哥一把扒拉开,吴彦祖的手臂,貌似很亲昵的楼了他一下,茂密的胡茬子,碾压着在吴彦祖脸上蹭了一下,他有些意外的皱了皱眉头。 “走吧,走吧,来h市,就是回家了,我都安排完了,一块玩玩!”飞舌哥很欢快的张罗着,拽着吴彦祖和三角眼的胳膊就往包房里走。 “没事儿,我家就是这儿的,能找到地方 !”三角眼扔掉装烤冷面的塑料碗,擦了擦嘴,淡淡地说道。 “哎呀,可不咋的,你俩家就是这儿的,你不说我都忘了!主要你们这一家子,在hh市混的太行了!哈哈!”飞舌哥恍然大悟地说道。 “真他妈假到家了!”三角眼声音不大不小的说了一句,吴彦祖从后面咣叽锤了他一拳,意思你他妈说话婉转点。 三人寒暄着走进了包房,飞舌哥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带来的人,随后给安安发了个短信,酒刚启开倒满,敲门声就响了起来。 “进来!” 正在倒酒的飞舌哥,大手一挥,霸气十足的喊了一声。 “吱嘎!” 安安率先推开了门,她曼妙的身躯后面,跟进来十多个,个子一米七左右,打扮青春靓丽,一点夜场服装都没穿的姑娘。 这群姑娘代表着h市夜场,顶尖的水平,服装全是自己搭配的,比千篇一律的制服好太多了,在昏暗的灯光下,她们美艳异常。 “我操,还有这节目呢!”三角眼顿时兴奋了,他男女通吃,就好这口。 “来,站一排,跟老板们打个招呼!” 安安笑眯眯的招呼着。 “老板,晚上好!” 众美齐刷刷的弯腰,清脆的喊着口号。 “看看人家这素质,回去必须改革,没说的!”三角眼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根本没管屋里的众人,率先伸手说道:“那个,对就你,来,往这儿坐,还有那个!别浪笑,就说你呢!画滴跟林青霞似的,你就美了啊?过来,过来,上哥这儿,哥给你讲一个努尔哈赤老祖大战白骨精的故事!” 三角眼一点不客气,连点了三四个姑娘。 “悠着点整昂!想想家,家里还有媳妇呢!”吴彦祖小声提醒了一句。 “没事儿!我就唠会磕,啥都不干!”三角眼自己骗自己的回了一句。 “操!” 吴彦祖骂了一句,没再吱声,飞舌哥给他倒了杯酒,笑着说道:“老弟,不选一个?” “呵呵!……我哥说我家孩子都太骚,唯独我不喜欢这个,昨天刚给我颁了个最佳贞操男的奖,哈哈,不好破戒!”吴彦祖委婉的拒绝了一下。 “都是男的,谁不了解谁啊?!我知道你看不上这些,放心,老弟,一会哥给你安排一个好的!绝对处女!”飞舌哥小声趴在 吴彦祖耳边说道。 “呵呵!”吴彦祖笑了笑没说话,低头扫了一眼腕表,看了一眼时间,自己已经进来二十多分钟了,电话也该到了啊。 “咣当!” 就在他掏出手机看了看的时候,包房门突然被推开,陈世豪领着马小优走了进来。 “你看,来了!”飞舌哥一拍大腿,指着门口说道。 三角眼和吴彦祖同时一抬头,直接忽略过了陈世豪,定睛扫了一眼马小优,三角眼曾经冒过一次烟的裤裆,又迅速支了起来,而吴彦祖也略微流出了一点哈喇子,但是他很快就偷着擦了下去。 “咋样,不错吧?”飞舌哥看着马小优也双眼冒光,但还是忍住欲望,冲着吴彦祖问道。 而吴彦祖的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了两下,回想了一下家中背景彪悍的发妻,岔开话题说道:“呵呵,喝酒吧!” 飞舌哥看着吴彦祖,以为他是在哪儿装呢,也就没多说话,冲着陈世豪使了个眼色,指着吴彦祖旁边的空位,没说什么。 “喂,贱人x,这个真不错!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就破个戒,还能咋地?”三角眼贱吧兮兮地问道。 “没兴趣,你别勾搭我!”吴彦祖烦躁的回了一句。 “你不上,我上了啊?刚才我听说这还是个处女!妈的,掏上了!”三角眼终于说出了他想干嘛。 “人家是处女,你他妈还能再禽兽点吗!”吴彦祖心烦意乱地骂道,感觉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三角眼强行霸占了一样。 “禽兽个鸡巴,她能出来,不就是想要点钱么?一会你借我两万,我多给她点不就完了么!”三角眼振振有词地说道。 “没钱,滚鸡巴远点!” 吴彦祖推了他一把,兜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喂,你俩到了昂?”电话接通,戴胖子问道。 “嗯,在ktv呢!”吴彦祖回了一句。 “那儿有点乱,我就不下去了,我在楼上开了房,1149,你上来,咱俩聊会呗!”戴胖子笑着说道。 “谢谢你,救我于火热之中!永世难忘!”吴彦祖挺开心的说了一句,挂断电话就站了起来。 第86章 交易还是强迫? “吴彦祖”接完戴胖子的电话,扭头看了一下三角眼,趴在他耳边说道:“老戴来电话了,你怎么地?跟我上去?” “逢场作戏我没兴趣,一个人就能谈的事儿,我上去干啥?再说我真挺喜欢这个处的,长的太带劲了,我准备今晚小搞一下破鞋,你别可哪儿吵吵昂!”三角眼弱弱地说道。 “一点正事儿都他妈没有!”吴彦祖无语的骂了一句。 “我要是干正事儿,还怎么显出你是个有能力的人呢?!去吧,去吧!”三角眼烦躁的摆了摆手,推开吴彦祖,随后贱贱的挪了一下屁股,坐在正有些紧张的马小优身边,声音充斥着落魄贵族独有的沙哑,有些哀伤地说道:“忆往昔,青葱岁月,初恋如画,爱恋如诗。三年前,她就坐在你这个位置,而我就站在门口做服务生,三年后我再次归来,空空的行囊,已装满浮财,而……佳人却已不在……我的一切努力,好似梦中幻影,没有了意义!” 什么是贵族? 这他妈就是贵族!普通人泡个妞,贱吧兮兮的会问:“你多大啊,你家住哪儿啊,你为啥长的那么漂亮呢,咱俩能不能睡一觉啊?!” 这些话多俗啊,你看人家三角眼,三言两语就讲述了一个异常悲伤的故事,虽然是他自己杜撰的,但悲伤之情却宛若非典病毒一样,无可阻挡的在屋内蔓延开来…… 马小优看见了这个“怪物”,刚开始一愣,后来听他这话的时候一本正经,就有点好奇地问道:“你和你的初恋,是在这儿认识的么?” “嗯!”三角眼双目动情,隐约泪花闪现,缓慢的点了点头。 “分手了?”马小优又追问了一句。 “在我心里,我们从未分手!”三角眼非常有水平的回了一句。 “你挺爱她?” “刻骨铭心,为她诠释!”三角牙咬着钢牙,摆手说道:“不提了,咱俩喝点酒吧!” “好吧!”马小优看三角眼都他妈快哭了,也不好拒绝,就跟他喝了一杯。 “如果不能喝,抿一口意思意思就行!”三角眼始终保持着风度。 马小优感觉此人虽然打扮的有点像非主流,但说话彬彬有礼,聊天也很沉稳,所以对他的印象挺好,两人小声的交谈了起来。 “你先等等,我去上个厕所!” 三角眼冲着马小优轻点一下头,随后奔着包房内的厕所走去,步伐异常稳健, 但是他妈的到了厕所立马就变样了,猴急的掏出电话,拨了114,查到华旗酒店的ktv客服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先生你好!”接电话的是个男的。 “好个鸡巴,你马上派一个日行千里的汉子,去建设街把头第一家成人用品商店,给我买一盒特级冈本!要苹果味的,跑腿费算到包房里!”三角眼语速极快的说着。 客服懵了。 另一头,坐在外面的马小优,心里对陈世豪的印象再次好了几分,他还真没撒谎,这些合作伙伴的素质确实很好,跟一见面就往大腿上摸的中年色鬼,根本没法比。 但就在她欢快的哼着歌,准备出去回个电话的时候,一拽们,突然听到门外飞舌哥和陈世豪的肮脏对话。 “咋样,这小货,长得是不是挺带劲!”这是陈世豪的声音。 “嗯,挺带劲,这回你没吹牛逼!这是说好的五万块钱,明儿一早你给那个姑娘!老规矩,钱必须让她拿了!还有,你别在中间又扣钱!你的好处,咱在生意上说话!明白不?”飞舌哥从兜里掏出已经准备好的五万块钱,扔给了陈世豪。 处女这东西不好碰,更别提碰见一个,人家还愿意卖了的,所以一般这个行价都是三万块,但这个价格一般也很难找到,而且找来的人,质量也是参差不齐,像马小优这个姿色的,五万块钱一点都不多。 “行,我明白!”陈世豪点了点头。 “混社会的都迷信,睡个处女,说不定还能额外给点!走吧,进去吧!”飞舌哥拽着陈世豪,就要往屋内走。 马小优就是再天真,此时也听明白了,二人对话中的意思,她心脏瞬间嘭嘭嘭的跳了起来,心里暗骂三角眼太会伪装,自己还傻不拉几的信他说的鬼话。 一瞬间的无助感,充斥在了马小优心间,她步伐紊乱,直接退回去,坐到了沙发上,随后飞舌哥和陈世豪进来,她又仔细看了一眼飞舌哥,满脸横肉,裸漏的胳膊上,全是纵横交错的伤疤,这一瞅就不是个好人。 跑? 不行,被发现了,说不定现在他们就…… 找个借口走? 这也明显不可能的事儿…… 到底怎么办? 马小优急的馒头是汗,就在这时三角眼也回来了,他还装的一本正经的坐下,疑惑的冲着马小优问道:“你……怎么了?” “哦,没 事儿,你坐一下,我去趟厕所!”马小优现在心里极度排斥这个打扮另类的怪物,一分钟都不想跟他多呆,找了个借口就拎着包包进了厕所。 “咋样?哥们!”飞舌哥眼中冒着邪光,贱了吧唧的坐到三角眼身边,轻声问道。 “呵呵!”三角眼笑了一下,没说啥。 “晚上,就她了!行么?”飞舌哥已经看出来,吴彦祖并不好此道,所以私自决定把马小优许给了三角眼。 “呵呵!”三角眼再次矜持的一笑。 飞舌哥顿时明白了过来,扭头冲着陈世豪挤咕着眼睛说道:“麻溜滴!” 陈世豪一个箭步窜过来,从裤兜里掏出一个蓝色的小袋子撕开,往手心里一倒,一块类似冰糖的东西,在手掌中来回滚动了一下,他弯腰就要扔进马小优的酒里。 “啪!” 三角眼看到这一幕,瞬间伸手拦了一下,不解地问道:“啥意思?” “嘿嘿,遇水就溶,一会办事儿的时候,她还有知觉,浪的不行,这玩应一块两千多,第二天就是做尿检都查不出来啥!你放心吧,妥妥好货!”陈世豪丑恶的脸上泛着笑意,龇着大黄牙说道。 “不是金钱交易么?咋扯这个呢?”三角眼眉宇间有点厌恶地问道。 “不是给你助助兴么!” “玩归玩,钱我不差,但姑娘不愿意,咱不能扯这个!”三角眼认真地说道。 “呵呵,老弟,你信我的,该咋干咋干,啥事儿都没有,这姑娘我都摸好长时间了,她住铁路街,那他妈全是平房,但凡有点钱都不带住那儿的!完事儿给她扔五万块钱,再吓唬吓唬,也就认了!”陈世豪轻车熟路地说道。 “我干个鸡巴!你鸡巴四十来岁的人了,咋一句人话没有呢?!你姑娘多大?!你不怕遭报应啊!”三角眼翻脸非常快,语气突然冲了起来。 他刚开始以为,马小优是自愿来这儿挣钱的,如果是你情我愿的事儿,他不在乎,但这明显是他妈要迷奸的节奏,一向特别反感这事儿的三角眼,顿时忍不了了。 三角眼一骂完,气的伸手就推了一下陈世豪,随后冲着飞舌哥,冷冷地说道:“我家boss让我给你带个话,以前你帮过他一把,他心里有数,回头h市这边有活,怎么也能甩给你一点,但你们之间的这点交情,也就到此为止了,明白吧!” “谢谢,谢谢!”飞舌哥听着三角眼有 些不屑的话,脸上堆起笑容,连连点头。你别管人家啥态度,但这次请客的目的飞舌哥已经达到了,这时候就三角眼扇他两个嘴巴子,他也认了。 “我先上楼一趟!” 说完,三角眼直接推门走了。 “操,这逼让他装的!”陈世豪被数落了一顿,心里很不舒服,因为他家确实有个姑娘,也十五六岁了。 飞舌哥此时阴着脸,没吱声。 “那小娘们咋整?”陈世豪又问了一句,意思很明显在说,人我给你领来了,他们干不干我不管,反正五万块钱得放我这儿。 “钱都花了,能咋整?他不干,我干呗!”飞舌哥咬着牙回了一句。 厕所内。 马小优趴在门上,目睹了外面的一切,但唯一让她记忆深刻的就是,陈世豪要往自己酒杯里扔那块“冰糖”的动作。 “呼呼!” 红唇之中,不停喷着粗气,马小优手心全是汗水,她将厕所门反锁,情急之下,给我和皮特·李,一人发了一个短息。 内容:我被拐卖了,在华旗ktv0024包房! 另一头,吴彦祖和戴胖子正在套房里聊天。 “呵呵,听说你前段时间出去转了转?”戴胖子笑着问道。 “嗯,去了一趟杭州,刚回来就忙着东海龙宫开业!这刚开业没多长时间,又得上您这儿求点妹子,哈哈!”吴彦祖点头回了一句。 “你们现在在hh市咋样?”戴胖子随口问道。 “还行吧,我哥一个朋友说了,旭老爷家的战车,今年横碾各种不服!”“吴彦祖”笑眯眯地说道。 “哈哈!”戴胖子挺开心的放声大笑。 第87章 各方人马涌动! 东方盛会音乐啤酒广场,我穿着一点不透气,黑色的人造革围裙,站在烤箱面前,被油烟呛的哗哗直流眼泪。本来烤鱿鱼就是一件扯犊子的事儿,但我万万没想到,这两天我这小摊生意越来越火,显然已经有了可以开连锁的手艺,为此我无数次质问自己,我他妈是不是入错行了? 放下片刀,立地烤鱿鱼,这妥妥是,一年发家致富,两年集资上市,五年迎娶白富美的节奏…… “张奔,你在那儿虎逼逼望月呢?!加孜然啊!”我烦躁的喊了一句。 “哥,我现在有点困惑,有点事儿一直想不明白!”胡圆圆呲牙问道。 “说!” “我怎么感觉,咱们不是以实体为幌子的混子团伙!而是他妈的打着黑社会名号,暗中经营烤鱿鱼的呢?”胡圆圆真知灼见地问道。 “你他妈一天天知道的太多了,再这样我只能把你灭口了!”我咣叽踹了他一脚,指着烤箱说道:“你整一会,我歇会,抽根烟!” “哥,我是来混社会的!”胡圆圆不太情愿地说道。 “你今天卖出去五百块钱,晚上我请你上街,随便找个人砍,你觉得怎样?”我斜眼问道。 “你要这么说,那我不就烤了么!”胡圆圆二逼逼的扭着屁股,站在了摊子前面。 而我擦了擦手,从裤兜里掏烟,刚准备点一根,电话就震动了起来。打开一看,是马小优发的短信,说她被拐卖了,还发了地址,让我去救她。 “啊哈哈哈!” 我神经质的大笑了一下,扭头就问张奔:“今儿愚人节么?” “大哥,现在九月份!”张奔有点无语。 “这娘们,脑袋肯定长泡了!”我随口说了一句,没搭理她的短信,直接就合上了电话。 …… h市江南,某五星级酒店,餐饮区的走廊里。 “二狗子,你一天能有点正事儿么?!从晚上你就心不在焉,一直坐那儿捅咕手机!那玩应能看出钱来啊?你一天天脑袋里到底寻思什么呢?就你这熊样的,以后我怎么花三百万,给你买个村长当?”一个穿着吊腿西裤,金利来皮鞋,梦特娇t恤的五十多岁中年,背着手不停的呵斥着皮特·李。 “爸,我再提醒你一遍,小名回家叫,在外面,请称呼我皮特·李!”皮特·李脸色羞红地说道。 “啥里?” “皮特!” “哎呀我操你血奶奶的,上老毛子那儿,喝两天进口马尿,你连祖宗的姓都换了?”老人粗鄙地骂道。 “不跟你说了,一天天什么也不懂,还乡长呢!早晚让人撸了!”皮特·李嘀咕了一句,继续说道:“国内这种带有交易性质的饭局最他妈没意思,一个比一个假,你在这儿吧,我走了!” 皮特·李对于马小优频频拒绝他,心里一直非常不爽,吃饭的时候,一直盯着手机看,但女神从未给他发过短信。 “咣!” 老头瞪眼就是一脚,大骂一句:“完犊子玩应!一天就往逼上使劲儿,乡长干到我这一辈,算是传不下去了!” 皮特·李被骂的心情更加烦躁,转身就要奔着洗手间走,但刚走两步以后,兜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看了一眼马小优发来的信息,一股热血直顶脑门,二话没说一流烟奔着楼下跑去。 …… 华旗ktv包房里,马小优已经在洗手间呆了快半个小时了。 “她怎么回事儿?死里面啦?”正事儿已经办完,飞舌哥又恢复了不着调的本性,等了半天看马小优还没出来,就冲正在摇色子玩舌吻的陈世豪问道。 “不知道啊!” “你去看看!” 陈世豪拿了飞舌哥的钱,那肯定是要办事儿的,无奈之下站起身,奔着包房内的厕所走去,咣咣砸了两下房门,出言问道:“小马!在里面么!” 一听见砸门声,马小优娇躯打了个机灵,眨着美眸,出言喊道:“陈总,我在上厕所!” “你这粑粑都他妈快拉到公元前了!别拉了,赶紧出来!”陈世豪几杯纯的芝华士下肚,人已经有点飘了,无耻本色毕露,大喊着说道。 “马上就好!” “好个鸡巴!” 陈世豪抬腿就是一脚,粗暴的踹在了厕所门上。 马小优看着剧烈摇晃的实木门,小心脏都快从嘴里蹦出来了,情急之下,她掏出电话,直接拨通了我的手机。 “你是不是有病?!不就欠你个被子么?没完没了了啊?”几秒以后,我接通电话,烦躁地问道。 “呜呜……南南,我真被拐卖了你再不来,我就完蛋了!”马小优声音带着哭腔说道。 “装,装的再像点!” “王八蛋,我真没骗你!” “妈的,这娘们好像给别人打电话呢!”陈世豪狐疑的说了一句,咣咣又踹了两脚门,大喊着说道:“赶紧他妈的出来,要不我可破门而入了!” “你听见了吧,外面有个死变态!……呜呜呜!”马小优缩卷在卫生间一角,继续说道。 我一听电话里,嘈杂的声音和叫喊声,也是一愣,皱眉问道:“真的?” “蓬,咣当!” 连续猛踹,实木门锁直接零碎,陈世豪一步迈了进去,拽着跟受惊兔子似的马小优,直接把电话抢了过来,顺手扔进了马桶里。 “滋拉!” 电话发出一阵杂音,屏幕直接黑了。 …… 我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心里暗骂了一声,就算他妈的被拐卖了,那为啥不联系警察呢?!我无法理解当时马小优思维混乱的处境,心里也犹豫这事儿,我到底应不应该去! 打开手机,我又看了一眼马小优刚才发来的短信,沉默了能有半分钟,我咬牙骂了一句:“这人情帐,真是不好还!” 老向的事儿,马小优帮我过我,而且不是一次,如今有难,我能咋整? “来活了,圆圆,奔奔,走了!” 我招呼了一声哼哈二将,啤酒广场留给宁海看着,而老仙,门门,和水水已经不知道死哪儿去了,所以只有我们三个上了出租车,拿了两把军刺,直奔华旗。 另一头,皮特·李开着低调内敛的凯迪拉克suv,一边急速赶往华旗,一边不停拨打着马小优的手机,但里面传出的却是:“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日你妹妹!操!”娘们唧唧的皮特·李,莺声细语的骂了一句,随后继续猛踩油门。 三角眼气呼呼的离去以后,出门跟杭州捡来的便宜彪妹,打了一会电话,心情平复以后,上楼就找吴彦祖去了。 “咣当!” 三角眼敲开套房门,吴彦祖疑惑的问了一句:“你不嗨呢么?” “嗨个鸡巴,玩的太埋汰,不是一路人!”三角眼摆手走进套房,直接冲着戴胖子说道:“我说大哥,你什么身份,什么地位?手底下咋养张光远这种人呢?” “呵呵,你这小崽,说话真难听!”戴胖子尴尬的笑了笑。 “我说的是实话,咱们玩的地方是华旗,什么层次的消费?咋还能整迷奸的事儿呢?!”三角 眼皱眉说道。 “我看不行,明天你给裤衩穿外面,当超人去吧!哈哈!”戴胖子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这种事儿他没法管,也不想管。 “哎呀,操!不行!”三角眼听到这话,却顿时一愣,神经质的一拍脑袋,转身就要走。 “哎,你干啥去啊?”吴彦祖不解地问道。 “这个逼肯定把钱都花了,我要不上那个姑娘,他肯定不带惯着的,我得去给那个姑娘领出来,挺好一个人,不能让他们霍霍了!”三角眼火急火燎的说了一句,就跑出了门外。 “心真善!”戴胖子无语。 “嗯,我也整不了他,少女之友!你有啥招……?”吴彦祖话里虽然调侃,但并没拦着三角眼。 …… 楼下,ktv包房里,三角眼和吴彦祖走了以后,飞舌哥心疼已经点了的东西,和找来的小姐,这玩应都是钱呐,不能浪费,得叫点小兄弟来,以彰显大哥的仗义。 屋内人越来越多,玩的越来越开,飞舌哥就着啤酒,吃了一粒紫色药丸以后,等了一会,感觉药效顶的差不多了,伸手拽着坐在旁边,一直很局促不安的马小优,就要走。 “你要干嘛?” “别跟我扯没用的昂,钱我都给完了,麻溜滴!”飞舌哥简单粗暴的说了一句,粗糙的手掌抓着马小优的手腕,就往起拽。 “你松开我!我已经报警了!你这样犯法!”马小优吓的花容失色,这时候才想起警察这一茬。 “我他妈给钱了,报警咋地?嫖娼判我死刑啊?!”飞舌哥根本不讲任何道理,拽起挣扎的马小优,冲着众人打了个招呼,直接往门口走去。 …… 楼下。 “吱嘎!” 一台出租车,一台卡迪拉克车头对着停下,随后里面的人同时下车,正好打了个照面。 “这逼咋来了?我关刀呢?!”胡圆圆看着皮特·李,手就刺挠。 “你们也来了?小优给你们打电话了么?”皮特·李,看见我们愣了一下,随后焦急的冲我问道。 “没有!” “操!” 我刚回答完,皮特·李直接奔着门口冲了进去,我们三人停顿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第88章 一片混战 ktv包房门口。 马小优正伸着纤细的胳膊,推搡着飞舌哥。 “你别赛脸昂!削你个乌眼青好哇!”飞舌哥连续被推了几下,有点烦了,咬着牙胳臂一伸背过马小优的胳膊,粗暴的往外拽着。 而马小优此刻也有些狼狈,秀发散乱,手掌拽着门框子就是不松手,冲着飞舌连打带踢,前所未有的愤怒喊道:“松开我!要不,你绝对会后悔!” “后悔你妈了个逼!”飞舌抬腿就奔着马小优腹部踹去。 “蓬!” 就在飞舌哥的大脚丫子要踹到马小优身上之时,一个略显单薄的身体,拦在二人中央,随后抬手直接推开了飞舌。 “噗咚!” 飞舌哥脚下发飘,连续后退了几步,后背直接靠在了墙上。刚想骂人,但抬眼一瞅,来人正是三角眼。 “咋了,老弟?”飞舌不解地问道。 “你喝多了!人我看上了,你不用管了!”三角眼冷冷的冲飞舌说了一句。 而飞舌裤裆一股邪火正没处发,听到三角眼的话,心里有点烦躁,暗骂一句,刚才你他妈装的跟个人似的,这会又刺挠了! 但骂归骂,毕竟找来的这姑娘就是招待人家的,自己再难受那也得憋着,这点事儿飞舌哥还是心里有数的。 “呵呵!我以为……你,晚上安排好节目了呢!行,你领走吧!”飞舌哥脸色僵硬的一笑,有点尴尬。 三角眼没再跟他多说什么,扯着马小优的胳膊就要走。 但此刻马小优已经快要被气疯了,自己国内高等院校毕业,在家不说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也是掌上明珠一类。现在倒好,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几个粗鄙之人,竟然把自己当成货物一般来回推让…… 你妹的,人生观瞬间崩塌有木有! “你松开我!”马小优敢拿板子捶我的疯劲儿上来了,黛眉竖起,阴冷的冲三角眼说道。 “你别看不出好赖昂!赶紧跟我走!”三角眼回头呵斥了一句。 “这样,你让我打个电话,然后你再决定带我去哪儿,怎样?”马小优一时激动,心里瞬间决定,要打电话回家。 “你能不能先跟我走!我发现你这孩子,咋这么虎呢?我是啥人你看不出来啊?”三角眼冲马小优小声说了一句。 “我就太清楚你是什么人了!臭混子,你们混的 连向南都不如!” “你怎么骂人呢?” 说话间三角眼又和马小优拉扯了起来,就在这时,叮咚一声电梯门敞开,皮特·李第一个冲了出来,我带着胡圆圆和张奔紧随其后。 “操你妈,给我松开!”皮特·李看见马小优以后,抬腿飞奔,张口大骂了一句。 “向……南,皮特……呜呜呜……!”马小优猛然回头,看见我的一瞬间就哭了出来,她是真害怕了。 皮特·李定睛一看,这场拐卖案,主犯就他妈俩人,顿时来了状态,三步并一步,直接冲了过去,咣当一拳杵在三角眼的胸口上,斜眼问道:“梳个西瓜太郎的头型,你就牛逼了呗?” 三角眼看着他愣了半天,不可思议问道:“哥们,你知道怎么回事儿啊?你就动手?” “怎么你妈逼!”皮特·李大吼一声,一拳奔着三角眼砸去。 “踏!” 三角眼横移一步,直接灵巧的闪了过去。虽然他是远程法师类型的,但毕竟身边的人都没一个善茬,就算耳濡目染战斗力也不可能太低。 “哎呀,卧槽,你还敢躲?!”皮特·李抬腿对着三角眼就要再踹一脚。 “蓬!” 刚反应过来的飞舌哥,抡起胳膊就是一拳,直接给娘们唧唧的皮特·李,打的贴在了墙上。 “呼啦啦!” 包房里飞舌哥的人,瞬间冲出来十多个。 “腿干折,塞屁眼里!快快滴!” 飞舌哥打了一拳就没再动手,遥指着皮特·李,他的人瞬间拥了上去,随后你就听走廊里霹雳噗咚的震颤了起来,皮特·李连续发出惨叫。 “别打了!住手!”马小优死命拉扯着人群。 “你这朋友太不冷静,该揍!”三角眼也一肚子火的冲马小优说道。 “噗咚!” 拥挤的人群中,不知道谁回过身推了一下马小优,她顿时坐在了地上,而我本来看见走廊里冒出来这么多人,就有点犯怵,但看见马小优被粗暴的推倒在地以后,咬着牙还是冲了上去。 “咣!” 我蹦起来,弯曲右肘,回头就是一拐,直接顶走一个,伸出手掌,一把牵起马小优的手掌,直接将他拽了起来。 “向南?”飞舌哥惊愕的看着我,声音不大的说了一句。 我回头扫 了他一眼没吱声,拉着马小优说道:“走!” “皮特还在!” “我他妈让你走!”我冲着马小优大喊了一句,推开人群就要走。 “操你妈,你把手给我松开!”飞舌哥本来看我就不顺眼,此刻我又出来搅局,他脸瞬间挂不住了。 我没搭理他,使劲儿拽着还在回头,看着皮特·李的马小优,对着站在我前面的一个身影,直接杵了一拳,喊道:“让开!” “你走一个试试!”飞舌哥一步迈到了我的身前,嘴角肌肉抽搐地说道。 三角眼双手插兜,自始至终在看着热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 “你啥意思?”我抬头看着他问道,事已至此,无论如何我都得带走马小优。 “钱我给了,你说我啥意思!?”飞舌哥阴着脸冲我问道。 “你拿他钱了?”我面无表情的回头看着马小优问道。 “没有!……”马小优眼眸中透着惊恐,干脆的摇了摇头。 “她说没有!”我牵着马小优的小手,看着飞舌哥说道。 “但钱我掏了!” “那他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你给谁了,找谁要去!”我烦躁的回了一句。 “你有点赛脸,你知道么?” “张光远,我就问你我今天是不是过不去了!?”我干脆利落地问道,身子挡在了马小优的前面。 “踏踏踏……!” 走廊里突然泛起了脚步声,去ktv休息室的安安,头发有些凌乱的跑了出来,推开人群,刚想调节一下,就看到了我,牵着马小优的手。 “向南……!”她顿时愣住。 “唰!” 我扭头看向了她,也愣住了。 “……这是……?”安安眨着大眼睛,死死盯着马小优问道。 “啪!” 我本能的松开了马小优的手,脑袋有点乱的画蛇添足了一句:“我……朋友!” “哦!” 安安美眸中的异样情绪,一闪而逝,看着飞舌问道:“咋啦,远哥,你又玩的哪儿不开心啊?” “你起开,跟你没关系!”飞舌简单粗暴的回了一句,指着我鼻子说道:“操尼玛,霍勇家里聚会那天的事儿,咱以后说,今天你必须把人给我留这儿!” 我心烦意 乱的站在原地,一时间脑子有些懵,本能的回了一句:“你他妈嘴干净点!优优,我肯定带走!” “你是铁了心要跟我拼一把呗?”飞舌哥楞起了眼珠子。 “你是他妈皇太极啊!就拼你了,你还能咋地!操你妈的!” 突然之间,胡圆圆一声怒吼,掏着军刺,一刀就扎在了飞舌哥的小腹,鲜血顺着血槽流出来的同时,飞舌哥回头就是拳,直接顶开胡圆圆,大喊一声:“给我干他!” 这一嗓子过后,走廊瞬间乱套,我还没等怎么反应过来,脸上咣咣就挨了两拳,随后听到安安喊了几声:“别打了……都别打了……!” 我身上啥东西没有,连续挨了几拳以后,后背顶着马小优,被挤进了包房,噗咚一声靠在门上,我手臂往下一垂,正好摸到了一个酒瓶嘴,本能拽了起来,根本没有多想,直接冲我身前一人拍了下去。 “嘭!” 一声脆响,玻璃碴子四溅,而我是握着啤酒瓶子砸下去的,手掌瞬间划开两个大口子。 “哎呀我操!” 被我砸一酒瓶子的三角眼,后脖梗子被玻璃碴子扎的哗哗出血。他是被人群挤到门口,而我也是无意中打的他一酒瓶子。 这下事儿大了! 一片好心的三角眼,下楼先是惹了一肚子气,然后走廊拥堵,自己也回不去楼上,那就看会热闹吧,谁知道他妈的看热闹还挨了一酒瓶子。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可忍,大娘也他妈不忍了! “谁打我?” 三角眼捂着脑瓜子,猛然回头问道。 “我他妈捅死你!” 胡圆圆生猛无比,连续捅了两人,仗着身材高大直接堵到了门口,还没等三角眼骂完,一刀就奔着他左肋扎了下去,但刚抬手张奔乱捅着军刺,也挤到了门口,身体往后一拱胡圆圆胳膊,让军刺直接扎偏了。 “关门!” 我大喊了一句,胡圆圆冲着外面,右手连捅两刀,左手直接推上了门,就在包房门关上的前一秒钟,已经被踢的面目全非的皮特·李,血肉模糊的滚了进来。 “咣当!” 门被关上了。 …… “好,很好,砸一酒瓶子不行,还要捅死我?!”三角眼气的浑身直哆嗦,指着走廊里的保安和所有人说道:“操你妈,都给我听好了!今天谁要 是报案,咱就照十年有期徒刑,玩一玩!” 三角眼骂完,直接给吴彦祖打了个电话,开门见山地说道:“下楼,上车里取枪!有人喊着要捅死我!” 第89章 事儿越捅越大! “咣咣!” 不知道是谁,在外面疯狂的踹着门,胡圆圆和张奔用身体堵着门口,还把沙发挪过去了一个。 “咋……整啊?南哥!”张奔额头冒汗的冲我问道。 我他妈脑袋也懵了,看着一片狼藉的屋内,心情紧张又烦躁。张光远挨了一刀,肯定急眼了,而我们此刻又他妈出不去,情况非常尴尬,估摸着挨一顿片刀,那是最客气的了。 “呃……嘎!” 已经被踢的,背过了气的皮特·李,喉咙里发出古怪的抽气声,趴在地上,身体蠕动了几下。 “腰腰疼!” 他唾了一口血沫子,使劲儿摇了摇脑袋,呻吟着说了一句。 “你……你没……事儿吧?”马小优为自己的冒失举动,无比自责,咬着红唇,晶莹的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流着。 “没……没事儿,优优,我就是有点迷糊!”皮特·李还是没彻底缓过来,说话非常迟钝。 “我操,这要是不迷糊就怪了!不过哥们,二十来人踢你,愣没给你整死,我不得不说一句,你体格真好!”胡圆圆是那种屁眼子大能把心丢了的人,此刻非常敬佩的冲着皮特·李说道。 …… 门外,此刻已经翻天了。 首先,吴彦祖接到了三角眼的电话,他没认为这是开玩笑,因为三角眼从来不拿打架的事儿,跟他扯犊子。 他接完电话,二话没说,直奔楼下,到了停车场,打开后备箱,掀开随形车垫,伸手就从后备箱死角拽出一把仿六四。 “哗啦!” 他明晃晃的撸动了一下枪栓,一边冲着华旗继续赶去,一边拨通了自家boss的手机。 “哥,我在华旗,遇到点事儿,我俩吃亏了!”吴彦祖直接点题地说道。 “那你啥意思?”电话里的声音,停顿了半天,一句废话没有,直接问道。 “我刚拿完后备箱里的东西,调节不了,肯定是干了!”吴彦祖虽然根本没看三角眼的伤势,但这货轻易不会扯这个,能打电话让自己拿枪,这事儿肯定是过不去了。 “自己能解决么?”电话里的声音再问。 “应该能!” “我打几个电话,你们办完就回家!”电话里低沉的声音,严肃的嘱咐了一句。 “明白!” 说 着二人直接挂断了电话。 …… 坐在刚刚开业没多久,东海龙宫办公室里的壮汉,面无表情摸了摸下巴,翻了一下电话本,直接拨通了戴胖子的手机,接通以后第一句话就是:“老戴!我俩弟弟过去,你咋给我照顾的啊?!” “儿子撒谎,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在满世界找吴彦祖的戴胖子,无语的回了一句。 “对伙谁啊?”汉子再问。 “我也不知道啊!” “几个孩子刚从杭州风尘仆仆的回来,外面跑了这么长时间,我这心里本来就不得劲!说啥不能再出事儿了昂!”壮汉皱眉说道。 “放心,我明白!” “妥了!” 挂断和戴胖子的电话,汉子坐在转椅上,又思考了一下,直接拨通了华旗某本土股东之一的电话。 “刘哥,我亲弟弟在你那儿出点事儿,你照顾一下!”简单寒暄过后,汉子直接说道。 “你说句话肯定好使,咋算照顾?”股东问道。 “安全到家就算照顾!”汉子说道。 “老弟,华旗不是我一个人的,带响的让你弟弟上外面整,完了我给保卫处打个电话,咱不走官方就完了呗!你看,是这个意思不?”股东非常直接地问道。 “谢谢,谢谢!”汉子连声道谢。 “客气,那就先这样,我打个电话!” “麻烦了!” 两个电话打出去以后,汉子才稍微放心一点,揉着脑袋骂了一句:“接两个姑娘,也他妈能整出事儿,这俩孩子越来越不着调了!” 吴彦祖兜里踹着枪,就上了楼,ktv走廊已经被内保封死,他穿过人群,直奔事发地点,抬头看见三角眼满脸是血以后,棱着眼珠子问了一句:“咋回事儿?” “让人干了呗!” “人呢?”吴彦祖面无表情地问道。 “就在包房呢!” “唰!” 吴彦祖直接拔出了枪,打开保险,对着门锁就要搂火,刚跑过来的戴胖子,都鸡巴吓迷糊了,他不是没见过枪,是没见过这么开枪的。 “啪!” 安安一看枪都掏出来了,心脏砰砰砰直跳,本能的就拦住了吴彦祖的手臂,焦急的说了一句:“大哥,对不起,对不起,这真是个误会!” “滚!” 吴彦祖扭头,干净利索地说道。 “戴总,里面的是南南,你跟你朋友说句话,求你了,我们赔钱行么!”安安急的眼泪在眼圈,无比祈求的看着戴胖子。 戴胖子一听这话,脑袋瞬间嗡嗡直响,烦到不行,一边是自己朋友拖话让照顾的小兄弟,一边是自己的得力干将,这他妈的该得罪哪头啊! “蓬!” 吴彦祖心里火气生腾,此时的他,刚经历自己团伙的血腥积累阶段,还没学会用别的方式处理问题,遇到沟沟坎坎,选择的还是刀枪棍棒。 戴胖子短暂犹豫以后,还是伸手拦了一下吴彦祖,小声说道:“过十分以后,我就走,我走以后,你爱咋整咋整,现在给个面儿行不?” “行么?”吴彦祖扭头冲着三角眼问道。 “我从来没欺负过谁,但也没让别人欺负过!我要求的一点不多,你让他出来,他咋打我的,我就咋打他,这事儿就完了!”三角眼严肃认真地说道。 “完了?完个鸡巴,操他妈的,我还挨了一刀呢,这事儿过不去,斌子,门给我踹开!”脸色苍白,捂着伤口的飞舌哥,突然大喊了一句。 “你能不能消停点!”戴胖子猛然回头,咬牙问道。 “大哥,你瞅瞅!”飞舌哥咬牙指着自己伤口就要说道。 “我说你妈了个逼,你是不是缺心眼!我操你妈的!”戴胖子是真急眼了,就没见过这号的,说话完全不经过大脑,自己在这边一直压着,他像看不着似的,不停的拱火。 …… 屋内所有人都听到外面,不停的提起枪字,神经瞬间紧绷了。 事儿彻底大了。 “黑社会是不?!圈踢我是不?金色海洋张光远是不?行,很好!” 皮特·李缓过神来,坐在地上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掏出快要零碎的手机,翻了一下电话本,直接拨通了过去。 “喂,咋啦,二狗子!?”电话另一头,一个带有浓厚农村口音的人问道。 “二叔!我在华旗,让金色海洋的人给干了,门都出不去了,你看咋整吧?”皮特·李喘着粗气问道。 “哎呀我操?你等着我!” 皮特·李的二叔先是一愣,随后直接从犬类养殖基地的办公室蹦了起来,嘱咐着说了一句,就挂断了电话。 估摸着事情已经无法调节以后,我也彻底豁出去了,一个电话就打到老仙手机上。 “唤朕何事?”老仙调侃着问道。 “我跟飞舌干起来了!让他堵华旗ktv包房里了?” “啥?”老仙顿时一愣。 “别扯没用的,你就说你能不能来吧!”我喘着粗气,咬牙问道。 “你他妈不废话么!等我,最多十分钟,喷子你还放老地方是不?”老仙语气起伏很大地问道。 “对!” “你,我,门门,水水,咱就四个人!今天如果趴下仨,剩下一个也他妈能把枪管子,插飞舌大傻逼嘴里!”老仙咬牙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 门外,戴胖子双手,直接堵住了吴彦祖的枪口。 “戴哥,你松开!”吴彦祖脸色凝重地说道。 “要不,你崩我一枪,行么?”戴胖子激动的质问道。 “我崩你干啥,谁打的,我找谁!” “你咋就不能给你哥省点心呢?”戴胖子破马张飞地问道。 “你是真不了解我哥的脾气,他是没在,他在早他妈给门整开了,戴哥!你要不松手,我下去就打电话,hh市内离这儿撑死三个小时的距离!我兄弟六七个,但来了,就不是一把枪的事儿了!明白不?”吴彦祖咬牙问道。 “嘀铃铃!” 戴胖子的电话在兜里响起,他靠在门上,挡住吴彦祖,接起了电话。他乞求是吴彦祖大哥打来的,因为他已经快控制不住场面了,但电话还真不是他打的。 “喂,谁啊?”戴胖子问道。 “我齐瑞,我说老戴,你咋地了?咋还跟江北李氏家族掐起来了!”电话里的人问道。 “别他妈扯淡,我这儿有事儿呢!”戴胖子根本不知道对方说的是啥。 “不对啊,刚才李家老二给我打电话,打听你来着,你是不是在华旗呢?”电话里面的人问道。 “对啊!” “那就没错了,你手底下那个张光远,给人家亲侄子打了!人家急眼了,整了不少人过去了!” “我操!”戴胖子彻底崩溃了,这边的事儿还没整完,那边又他妈的冒出来个李氏家族,略微停顿了一下,他出言问道:“你能跟他们搭上话么?你帮我解释解释,这里面有误会!” “ 我试试吧!” 戴胖子的朋友,齐瑞挂断了电话以后,又拨通了皮特·李二叔的手机,来回扯了几句以后说道:“李哥啊!这事儿咱能不能调节一下,对伙那个张光远,戴胖子根本都不知道,再说人家身板也挺硬,而且咱都认识,动刀动枪的犯不上!你看让他们赔点钱行不?” “戴胖子多他妈了逼!你告诉他,我李家啥都差,就是不差钱!一两百万,我车里常年备着,剁了那个张光远,我他妈拿现金赔他钱!就这样!” 李家二叔,霸气绝伦的整了一句,直接挂断了手机。 第90章 和解! 老仙,门门,水水,离华旗的距离很近,取完铁砂喷子以后,三人打了个车,在门门焦急的催促下,出租车行驶了不到二十分钟,停在了华旗门口。 三个人背着帆布袋跑到了楼上,来到ktv一层以后,老仙趴在走廊拐角往前一看,里面堵满了人,就在几步远的地方还有穿着西服的内保,指着自己说道:“哥们,里面有人吵吵起来了,要玩,去楼下再开个包房!” “我找人!”老仙回了一句,就要往前走。 “哎,你找谁,打电话让他出去!”保安皱着眉头推了一把老仙。 “滚他妈远点!”老仙毫无征兆的用手扒拉一下内保,但手被内保攥住,两人靠在墙上撕扯了起来。 “哗啦!” 水水拉开帆布包,还没等其他保安一起动手,黑漆漆的枪管子,直接对准了众人。内保一愣神的功夫,水水拎着枪,门门掏出掰子,两人直接冲进了走廊。 走廊一共就二十多米的距离,两人大迈几步,就到了事发地点的包房门口,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水水直接冲进人群,举枪大喊一声:“南南!出来!” “你他妈……!” 飞舌还没看清来人是水水,抬头就要骂人。 “蓬!” 门门一步冲过去,左手掐着飞舌的脖领子,右手掐着掰子,刀尖顶在了他的肚子上,紧随其后李水水枪口也搭在了他额头上。 “你妈了个逼!看着你五大三粗的,咋一点风度没有呢?没完没了了是不?来吧,你现在告诉告诉我,你啥意思!”李水水恶狠狠的咬牙骂道。 “咣当!” 我听到外面的喊声,咬牙就带着马小优和胡圆圆,还有张奔冲了出来,吴彦祖根本没搭理已经被枪支上的飞舌哥,看见人出来,扭头冲着三角眼问道:“谁打的你!” “就他!”三角眼抬手一指我。 “亢!” 枪响,火药味弥漫,所有人同时一愣,随后天花板哗啦一声,掉下来无数碎屑。枪是吴彦祖开的,拦着的人是戴胖子和安安同时伸的手! 安安此时双手按着吴彦祖拿枪的手腕,大声喊道:“南南快跑!” 我也蒙圈了,我以为吴彦祖就是拿枪吓唬吓唬,没想到这逼一点都没犹豫,看见人直接就开枪了! “跑你妈逼!”吴彦祖一咬牙,使劲推了安安一下,三角眼 抬腿奔着我小腹就踹了过来。 “踏!” 戴胖子一步跨到两伙人中央,面无表情的看着吴彦祖问道:“我四十多岁了,你让我在这跟你们扯这个,合适么?” 吴彦祖看着他,咬牙回了一句:“戴哥,你要有事儿,你就先走!” “我操你妈,张远光!你整这么多人干啥啊?要杀人啊!” 老仙摆脱保安,大步冲了过来,他一喊吸引了众人目光。人和人有没有缘,主要看眼神,他抬头的一瞬间,就看到了三角眼,同时三角眼,也看见了他。 “主席?” “臭傻逼!” 二人娇躯一顿,随后同时怔住。 “你咋来了?” “你咋在这儿?” 沉默三四秒以后,二人又很有默契的同时一问。 二人通过张君见过一面,当初小黑家族和秦万天有点矛盾,小黑家找了七百民工,围了秦万天的皇朝富豪,当时张君带着老仙也到场过,但发现没什么事儿以后,二人扫了一眼就走了,但老仙也认识了三角眼。 “……你来干啥来了?”三角眼捂着哗哗淌血的后脖颈子,上前一步问道。 “我兄弟让人堵屋里了,我能不来么!”老仙好像看明白了什么。 “哦!走,咱俩下楼聊聊!”三角眼肯定也明白了过来,伸手搂着老仙的脖子,就要带他走。 老仙退后一步,躲过他的手臂,笑着说了一句:“我打个电话!” “……你也要搀和啊?”三角眼没啥表情地问道。 “呵呵,打个电话,打个电话再说!”老仙说完,直接走到人群中央,挡住了我的身躯,小声说道:“你先进去!” “你认识?”吴彦祖冲着三角眼问道。 “君的朋友!”三角眼烦躁的回了一句。 我看着老仙的背影,沉默了一下,退回了屋内,站在门口看着吴彦祖没吱声,戴胖子也没想到是这个剧情,缓缓松了口气。 …… 二十分钟以后,hh市东海龙宫办公室里那个壮汉,接到了张君的电话。 “哥,干啥腻?”张君问。 “……上火呢,咋了?” “华旗对伙的那几个是我发小……!”张君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操……!” 本来就挺上火的汉子,再次崩溃的骂了一句,揉了揉脸蛋子,烦躁的回了一句:“那咋整啊!” “从小一起长大的,真打起来,跟揍我有啥区别?”张君尴尬地说道。 “这事儿你别找我,谁挨打了,你找谁!”汉子喘着粗气说了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 张君解决完了上面的问题,又拨通了一个在hh市度假村,跟媳妇休闲的青年电话。 “干啥呢!大磊哥?”张君问道。 “能干啥……溜达玩呢呗!” “你真有闲心!”张君无语地说道。 “都鸡巴不带我玩,我自己玩呗,咋了,找我啥事儿?”杨磊问道。 “长话短说……!”张君把从老仙那里了解的事情经过,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随后补充道:“磊,我实在没招了,主席我也不太熟,只能求你了!” “……问题是……那个逼一点亏不吃,有时候我也整不了他!”磊磊听完事情经过,感觉不是多大的事儿。 “……帮帮忙,够意思!” “操,那我试试吧!”磊磊无奈只能答应。 …… “嘀铃铃!” 华旗ktv包房里,三角眼的电话响起,扫了一眼来电显示,他顿时明白磊磊给他打电话是啥意思,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你别他妈里外不分昂!”三角眼上来就整了一句。 “呃……君给我打电话了!都认识,你要没啥事儿,差不多就过去了呗!”磊磊委婉的说了一句。 “……我他妈脑袋都让人干放屁了,啥叫差不多?”三角眼间歇性狂躁地问道。 “差不多就是……算了……!”磊磊弱弱地说道。 “你和张君,比跟我还好是吧?”三角眼明显有点吃醋。 “……你别扯没用的,君一般不求人,我从看守所出来,一直在他那儿呆着,现在给我打电话了,我也没办法。大哥,你要给我个面子,回头我给你跪舔一个,行不?求你了,你别折腾了!”磊磊脸色通红地说道。 “那回头你跪舔的时候,咱俩带你媳妇一个……!” “恩,实在不行,鸡妈妈也带上!” “滚吧!” 说着二人挂断了电话,三角眼看着吴彦祖,有点尴尬地说道:“磊磊 的电话!” “操!”吴彦祖骂了一句。 “戴哥,不好意思啊!”三角眼顿时笑着冲戴胖子说了一句。 “操!”戴胖子也背手骂了一句。 当事人三角眼都已经说话了,吴彦祖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磊磊也打电话了,自己也没找,事已至此,三角眼这一酒瓶子,肯定是白挨了。 闹到这种程度,戴胖子心里肯定不舒服,毕竟他劝了这么长时间,自己都没给面,咋说也不过去,所以吴彦祖,没再搭理场上众人,拽着面无表情的戴胖子,就往楼下走。 而戴胖子背着手,自始至终没跟飞舌说过一句话,同时也没跟安安说话,跟着吴彦祖走了。 “臭傻逼!你和你那个二逼朋友,得好好谢谢君!”三角眼指着老仙胸口说道。 “我和君,不用说谢谢!”老仙笑着说道。 “你别老模仿我!”三角眼斜眼说了一句。 “呵呵,咱俩虎的不是一个方向!”老仙淡定的说了一句,高手过招永远都是云淡风轻的。 …… 三角眼,戴胖子,还有吴彦祖走了,走廊之中只剩下了我们和飞舌两伙,本来我以为我们得拼一下,但谁知道压根轮不到我们。 接到自己二叔电话的皮特·李,出门以后,指着飞舌说道:“操你妈!我在楼下等你!我给你讲一个普通老百姓,点操黑社会的故事!” “行,我肯定下去!”飞舌压根没在乎皮特·李,点头就答应了。 “别动昂!”李水水端着枪,就带着我们往后退。 我松开马小优的手,看着安安想说什么,但她扫了我俩一眼以后,面无表情地说道:“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我站在原地,无言以对。 “嘀铃铃!” 同时,老仙再次接到张君的电话。 “别人家说完事儿,就真完事儿了,晚上蹿个局,饭桌上聊聊,明白么?”张君嘱咐了一句。 “妥了。”老仙一口答应,随后二人挂断了电话。 有枪在,我们退出了华旗,只剩下飞舌哥还在华期内。 一到楼下,我们所有人都傻眼了,一辆路虎揽胜开道,三辆东风卡车,整齐的停在路边,皮特·李大喊了一声下车。 “呼啦啦!” 无数人头涌动,手 持镰刀,木头房子,铁锹,大搞,从东风卡车的车斗里崩了下来,那场面就跟农民起义军攻打下来一个县城的场面差不多。 第91章 最强村少 东北此地,自古民风彪悍,尤其是带有姓氏的村子,那更是油泼不进,针扎不下去的,因为这帮人大部分都有亲戚关系,一家有事儿,七大姑八大姨,姐夫小舅子的一大堆。 我记得95年左右,也是在h市周边的一个村子,有一户人家因为花了一千块钱,买了个拐来的孩子,被人外村人点了,随后警察去了四五个人,跟买孩子的村民发生了矛盾。争吵过程中警察言语有点侮辱,村民顿时急眼了,一嗓子喊来一百多人,警察慌了,鸣枪示警,朝天上开了两枪,本以为能给人震住,谁知道刚回头,头顶就挨了一镐,看好,是镐,不是镐把子,当时脑袋就他妈两半了。 剩下几人让人一顿圈踢,直接踢出两个重伤。事后这事儿在法院,扯了三年多,也没扯出个结果,死那个警察估计骨头渣子都烂了,但村民没有一个撂案的,口供不完整,你再牛逼,也不能把村子里的人全突突了吧。 孩子虽然还了回去,但死的警察,白死了! 这种带有老式家族的村子,就像一个村中之国,他们有着自己的一套行为准则,别人,要想跟他们得瑟一下,很是容易受伤! 很不幸,飞舌哥这次碰到的就是这样的村子,江北李家村! 我,门门,老仙,还有李水水,马小优,张奔,胡圆圆,亲眼目睹了,这场来自农民兄弟主导的战争,挺冷,还血腥! 飞舌哥看着皮特·李是跟我来的,而且岁数还不大,压根没拿他当回事儿,从华旗客厅里出来的时候,他给挨了一刀的腰,用t恤缠上了,手里拎着两个酒瓶子,风风火火的带着十多个人就冲了出来。 “二叔!就是拎酒瓶子那个!”皮特·李站在人群中大喊了一句。 “给我干他!” 皮特·李的二叔,抬手一指飞舌,你就听脚步声宛如千军万马在奔腾一样,震的耳朵发麻,飞舌哥一抬头,根本没看见别的东西,眼前全是乌央乌央的人群。 “操!”飞舌顿时懵了,咬牙骂了一句,举手喊道:“哥们,别动手,我有话说!” 飞舌哥刚喊完,眼前就出现了一个壮汉,打扮非常“随意”,脚踩懒汉鞋,上身套着跨栏背心,腿上的西裤,直接给裤腿子剪了一半,临时改成短裤,毛边都没他妈用针缝一缝,好多线头子正在随风舞动。 他手持镰刀,动作无比矫捷,起码二十多阶的台阶,他四五步就窜了上去,大吼一声:“我说你奶奶逼!看刀! ” “哥们,误会!”飞舌哥抬腿就往后一窜。 “呜呜!” 手臂挥动带着镰刀,镰刀逆风而上,带出诡异的破风声,直奔飞舌哥脑袋刨去! “咣!” 飞舌哥后背靠在了华旗的玻璃门上,本能一抬手,噗嗤一声,割苞米杆磨的雪亮的镰刀,直接搂进了飞舌哥的小臂上,刀尖瞬间贯穿,明晃晃的从皮肉之中扎了出来! 飞舌哥口中发出杀猪般的叫声,缩脖一躲,壮汉的姿势就真的跟,割地一模一样,一刀下去,习惯性的一拽镰刀把,撕拉一声,刀刃瞬间划开皮肉,简单粗暴的干了出来! “啪嗒!” 飞舌哥一收手臂,被刀刃割开的皮肉,起码有碗口那么大,一半被干开,另一半还连在胳膊上,他一动,皮肉就像扇子一样,在他胳膊上扇呼一下,鲜血泚泚往外冒。这个画面,简直就是官渡之战里面该有的! 就这一刀的效果,不亚于美国往小日本家里,扔的那两颗原子弹,飞舌哥后面的人,顿时轰散,全部往华旗大厅里跑,但奈何为时已晚,而且华旗是旋转门,一下子根本挤不进那些人。 将近七八十农民,挤上台阶,手中只有在农忙时候才能看见的工具,统一举起,就跟八十年代,生产队组织下田干活一样壮观! “玩的真尼玛不是人,哪有这么打仗的!”门门的嘴,此刻张的非常大,如果保持这个口型,去浴池专门做个深喉项目的话,起码能拿个年度最佳员工。 “操你妈的,给我往死了整!”皮特·李的二叔,站在人群下面压根没动手,扯脖子喊了一句。 随后你就看,高举的各种农用工具,锄头,镰刀,农用镐,木头方子等一系列作案武器,就跟太平洋正在酝酿的海啸,呈波浪形对着飞舌哥等人砸了下去。 “噗咚咚!” 站在街道对面的我,不忍下目的闭上了眼睛,浑身汗毛瞬间立起,听着宛若一万响鞭炮点燃之后,发出的闷响声之后,我感觉如果被打的是我,那大小便绝对瞬间就失禁了。 这种声势的集体攻击,起码持续了两拨,随后才停止。人群围着,我看不太清里面的状况,只能看见顺着台阶,鲜血好像阶梯喷泉一样缓缓流下。 “这妥妥干死了!”李水水打了个机灵,无语地说道。 农民兄弟人群散开,有一部分人,拎着武器,开始有秩序的, 奔着东风卡车撤退,而皮特·李浑身是血的冲上了台阶,对着已经看不出人样,瘫坐在玻璃门下面的飞舌哥,照脸就踹了一脚。 “操你妈你死没死呢?”皮特·李问道。 飞舌哥一动不动,眼睛睁着,也不知道是断气了还是咋的。 “做人别太招摇,操你妈的,混社会的咋地?路上的人这么多,你知道谁是龙,谁是凤啊?!”皮特·李指着飞舌骂道。 “哥……哥们……我长记性了给个机会!”飞舌哥歪着身子,躺在了华旗门口,本能求生的欲望,支撑着他说完这一句,随后直接腿一抻,闭上了眼睛。 “操!” 皮特·李骂了一句,转身和二叔,带着“李家军”开车走了。 “现在狠人太多!我看不行,明儿我还是去五台山躲两天吧!”老仙也牙齿打颤的说了一句。 “咱……咱们走吧!”马小优脸色煞白,完全看不出血色。 警察来之前,我们几个打车就跑了。 …… 暂且不提我们这边,先说说刚收到消息的李德才,也就是皮特·李的父亲,他听说这事儿以后,是什么反应。 “干完了?”李德才在电话里,冲皮特·李问道。 “嗯!” “你咋样啊?有没有事儿啊?”李德才没问被打的人,反而问了一下皮特·李。 “我没事儿,往医院走呢!”皮特·李开口回了一句。 “哦,那就好,你把电话给老二!”李德才松了口气,缓缓说道。 皮特·李,没废话,直接把电话给了二叔。 “那边啥情况啊?”李德才问道。 “谁鸡巴知道,反正一顿削,削的还不轻!”二叔张嘴说道。 “那死没死啊?” “真有意思,死了能鸡巴咋地!抓我啊?我他妈在信用社四千多万贷款!县长打的招呼,我进去,谁还这钱?!县长啊?!”二叔毫不在意地说道。 “……你一天天的稳当点!你说这事儿你去干啥,不给自己添麻烦吗!”李德才烦躁的说了一句,随后继续问道:“打的是谁啊?” “金色海洋,戴胖子的人!”二叔回了一句。 “哦,那还没事儿!哎,你有他电话么,我给他打个电话吧!”李德才问道。 “我也没有, 你等一会,我给你问问,一会给你发过去!” “妥了!” …… 二十分钟以后,正跟吴彦祖在医院,看着三角眼包扎的戴胖子,接到了李德才的电话。 “啥事儿啊?李乡长?!”戴胖子问道。 “找你能啥事儿,谈谈孩子们的事儿呗!”李德才开门见山地说道。 其实戴胖子,在那边打起来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消息,但他一声没吭,就好像不知道这事儿似的。 “啊!我跟朋友在医院的,具体情况,我这也不知道啊!”戴胖子笑呵呵地说道。 “别扯没用的,咱长话短说。这事儿肯定要经官了,死没死人,这也鸡巴不知道,我就寻思啥呢!咱虽然没见过,但都一个地方的,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真打官司,扯个三两年,谁脸上都不好看,而且结果你不一定能满意!这样,你问问下面,看这事儿,能不能私了,钱我们愿意赔,具体多少呢,你看着要,我也看着给,你看行不?”李德才直不愣登地问道。 “……要是死人了,这私了也没用啊!”戴胖子用手指挠了挠眉毛,低头说道。 “哦,法律程序,咱们正常走!这事儿你就不用管了,谁打的,谁判刑呗!”李德才随口说道。 “行,这事儿我帮你问问!但还得看看下面追不追究!”戴胖子点头答应了下来。 “呵呵,老戴我说句话,不是冲你昂!”李德才一笑。 “你说!” “说句难听的,追究能鸡巴咋地?七八十人都动手了!警察知道谁出手重了,谁打的轻了?我就这么告诉你,如果他们民事撤诉了,我还能愿意赔点钱,要非得没完没了,我他妈一分钱都不掏。说的再实在点!有赔出去的钱,我活动活动,给哪个办案人摆桌子上,他不乐呵乐呵?”李德才直接点题地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 “老戴,我真没冲你昂!咱都这岁数的人了,活的也挺好,没事儿你说我得罪你干啥?”李德才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是这个理!”老戴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下面干的火花四溅,人家上面两人,和和气气的就把事儿谈明白了,这就是他妈的差距! 第92章 正式介绍 我们打了两台出租车,开了一会,就到了我家门口。 我,胡圆圆,还有张奔,身体都受了点小伤,擦破了点皮,不过我都习惯了,本来想给他们拿点钱,让他们去医院把伤口处理一下,但二人都说不碍事儿。 站在我家门口,老仙在我耳边说了一句:“君说了!人家不追究了,但咱咋地也得表示表示!” “嗯,我明白!”我点头说了一句。 “南南,对不起,我不该给你添麻烦,我真的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你们要赔人家钱吧?不论多少,这钱我出!”马小优小脚撇着可爱的内八字,低着头,说了一句。 “你那儿也没钱吧?这样,我先从营业款里给你垫上!我欠你的扣出去,剩下的你慢慢还!”我也没装大头,说这钱她不用管了,我跟她只是朋友关系,她确实应该掏这钱。 “不用了吧!我想想办法,明天把这钱给你,一会你们谈完,告诉我一个具体数额,就可以!”马小优咬着红唇,坚定地说道。 “你上哪儿整钱去啊!还是慢慢还吧!”我不想逼她,因为此时大排档的活动资金里,还是能抽出一部分钱的。 “那你就不用管了,我凑一凑吧!”马小优执拗地说道。 “你看着办吧!”我随口说了一句,压根没想过她能凑出来这钱。 马小优点了点头,捋了捋鬓角的秀发,抬头看着我们几个,很是焦急,她很愧疚,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最后竟然很正式的鞠了一躬说道:“真的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起!” “没事儿,下回干啥事儿长点脑子就行!”李水水毫不客气地说道。 他这么一说,马小优顿时瘪起嘴,眼泪汪汪的,一副马上就要哭了的表情。 “我发现你这人,真小心眼!人家一个姑娘,你有啥可墨迹的!滚一边去!”老仙烦躁的踹了李水水一脚,很不满地说道。 “我跟你说老仙,这么多年,我之所以没拉下决心跟你好好干一仗,最大原因,就是因为你虎逼到让人摸不清路子,你知道么?!”李水水咬牙说了一句,挪了一步,没敢跟老仙正面交锋。 “呵呵!” 挺鸡巴悲壮一个气氛,愣让他俩整成喜剧了,众人一笑,心情松快了很多,我看着马小优说道:“你先回去吧,我们还得出去一趟!” “那好吧!”马小优乖乖的点头。 “ 走吧!” 我转身跟着几人就要离开,但就在我走出去,能有六七步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我转身回头一看,正是马小优。 老仙他们几个愣了一下,没搭理我俩,继续往前走去。 “呃那个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和帮你说情的那姑娘,解释一下!”马小优低头看着鞋尖,弱弱地说道。 “哦,没事儿,不用!”我愣了一下,心里烦躁,但还是笑着回了一句。 “真没事儿?”马小优眨着明亮的大眼睛,再次问道。 “嗯,绝对没事儿!”我点了点头。 “那好吧,我回去了!”马小优冲我摆了摆手。 我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再走。 “南南!”清脆的喊声,再次响起。 “又怎么了?”我有点不耐烦的回头,冲月光下的马小优问道。 “你今天堵着门口,攥着酒瓶的样子,很爷们!”马小优冲我竖起大拇指,露着一口洁白的牙齿,笑眯眯地说道。 “你想泡我?”我直接问道。 “当我没说!”马小优愣了半天,无语的回了一句,甩着一头秀发,二了吧唧的走了。 “傻缺!爷们过后,是要赔钱的!” 我心烦意乱的骂了一句,加快步伐,顺着凹凸不平的小路,去追赶老仙等人了。 …… 过了一会,我们赶到了啤酒广场,他们几个站在广场上,看着歌手演唱,而我进了铁皮房子,找到了正在自己扛啤酒的宁海。 “回来了啊!”宁海笑着冲我打了声招呼。 “嗯!”我伸手帮他抬起啤酒箱子,走路的过程中,酝酿了一下,出言说道:“海哥,一会给我拿点钱呗!” 宁海听到我的话,沉默了几秒,叼着烟问道:“又咋了?” “遇到点事儿!这钱算我分红里!”我低头说了一句。 “多少啊?”宁海再问。 “先拿两万吧!”我一直躲避着宁海的目光。 “行!”宁海再次沉默过后,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和他将啤酒抬出去以后,他领我走到,帐桌子前面,拿起藏在桌子下面,本来是老仙负责的装钱大皮包,从里面拿出了两万块钱,递给了我。 我接过钱,坐在床上,正酝酿着该说什么。 “南,老仙一天也挺忙,实在不行,这钱我管吧!”宁海一边低头做着账,一边说道。 我停顿了一下,点头说道:“行!” “南,我没别的意思!”宁海抬头笑着说道。 “没事儿,我先走了,海哥!” “行,你忙去吧!” 说着,我抬屁股走出了铁皮房子,但心里感觉有点不舒服,同时我也可以确信,此时的宁海心里也不舒服,只是我俩谁都没说! 生意是两家合伙一起干的,那么没分红之前的钱,就是两家人的,老仙,门门,李水水目前都没什么收入,他们每天扯犊子,泡妞的钱,几乎都是从总账里拿! 而总账的钱,那是维持啤酒广场基本运转用的,我们没事儿就从里面拿点,宁海心里能得劲么? 今天我又拿了两万,明天如果拿四万,宁海怎么办? 所以宁海现在心里有点不舒服。 同样,我心里也不舒服,啤酒广场能干起来,我出的力绝对比宁海多,我兄弟平时拿点零花钱,怎么了?那他妈也不是白拿,肯定是要从分红里扣的,你宁海有啥不满可以说,这都没问题,但你把老仙该干的事儿,抢过去,是什么意思? 我想的这些,其实也只能自己想想,绝对不能跟老仙等人说,要不刚有点好转的啤酒广场,内部是要出问题的。 不舒服归不舒服,但我从没否认,宁海是个实在的好人,这点从他对他前妻的态度就能看出来。我准备找个时间跟他聊聊,毕竟两家合伙,心里有隔阂是不行的。 走到水水他们那边以后,我冲着胡圆圆和张奔说道:“一会你俩别去了,咱这也没个服务员,海哥一个人忙不过来,晚上,我回来,咱们好好聊聊!” “行!”胡圆圆虽然眼神里,有点急迫想去的意思,但还是懂事儿的点了点头。 “吃饭就免了,咱还是晚上研究研究大保健的事儿吧!哥,我最近真有点憋的慌!”张奔直白地说道。 “好吧我考虑考虑!” 我忽悠着说了一句,随后跟老仙,门门,还有水水就走了。 在路上的时候,老仙从张君那里打听到了,三角眼等人去的医院,半个小时以后,我们找到了地方。 医院内,三角眼已经给脖子上的伤口处理好了,医生提醒他最好给脖子上缠个纱布啥的,以免感染,但人家三 角眼说,他脖子是最性感的部位,杜绝一切圆柱形物体,乱套东西的事情,所以干脆玩个裸脖。 “戴哥,今儿不好意思了昂!”吴彦祖站在走廊里,冲戴胖子说道。 “小老弟!我说一句话,你别不乐意!”戴胖子看着吴彦祖说道。 “你说!” “你现在让张旭养的有点飘,照这样下去,你得折一把!”戴胖子直接地说道。 “呵呵!”吴彦祖笑了笑,没接话茬。 “折的时候,你脸上保管挂着现在的笑容!”戴胖子又说了一句。 “再说我可生气了昂!”吴彦祖佯装不满地说道。 “哈哈!” 戴胖子拍了拍,吴彦祖的肩膀,岔开话题说道:“啥时候回去啊?” “一会归拢好姑娘,今晚就走,早回去,早省心!”吴彦祖说道。 “行,我答应借你们的姑娘,一会就处理好,到时候你去海洋接走就行!”戴胖子说道。 “谢了,戴哥!” “哈哈,旭子心里有数就行,我走了!”戴胖子张口说道。 “不吃口饭了?” “算了,有机会我去hh市的吧!”戴胖子摆了摆手,直接就走了。 吴彦祖对戴胖子说的话,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就出了,一点没往心里去。然而,不久以后,戴胖子的话,还真他妈应验了,吴彦祖果然折了一把,进去了一段时间。 你说,你不服这帮老江湖,能行么? 这帮人确实有一套! …… 戴胖子这边刚走,我们就到了楼上,并且找到了吴彦祖和三角眼。 几人见面挺尴尬,吴彦祖斜眼瞅着我,坐在长椅上抽烟也没吱声,三角眼跟媳妇打着电话,也像没看到我们似的,倒是老仙在极力的调节着气氛。 “介绍一下,这是我兄弟,向南,李水水!那个是我哥,陈黄河!”老仙拽着我们三个说了一句,随后又指着三角眼和吴彦祖,非常捧着地说道:“张旭家族两位红淫,孟飞,飞哥,王木木,人称王主席!” 第93章 主席哲学! “飞哥,主席!” 老仙介绍完,我们几人冲孟飞和王木木打了声招呼,他们扫了我们一眼,轻轻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但是个人都能从他们的表情里看出来,人家这是心里还有气呢。 不过这心里有气,表现在脸上,总比表现在心里更好,但这也怨不着人家,换了谁,好心见义勇为一把,谢谢没听到,反而挨了一酒瓶子,这心里都受不了。 “呃王主席是吧?我跟你道个歉,ktv门口的时候,我以为你和飞舌是一起的,所以才动手!不好意思!”我停顿了一下,冲着王木木态度诚恳的说了一句。 “我要不是小时候在木头庄子上,练过两天步伐,就那个虎逼胖子,捅我那一刀,妥妥能扎残我!知道不?”王木木心有余悸的同时,还不忘了吹一句牛逼。 “嗯哪,就当时你那个步伐,我一看就知道练过!!”我赶紧捧着说了一句。 “也没啥,都是皮毛!”王木木厚着脸皮,含糊着说了一句。 “吃点饭去吧!”我趁热招呼了一声。 “我们还有点事儿,吃饭就不去了,张君我们都认识,你既然也道歉了,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孟飞站起来冲我说了一句。 “别啊,这都到家了,怎么也得出去喝点!”老仙也劝了一句。 “真不用!” “不行,就一起吃口饭吧,我还真有点饿了!”孟飞还没等说完,王木木就插了一句。 “那姑娘咋整?”孟飞问道。 “这都几点了,咋地到家也得后半夜了!让她们等会呗!”王木木拽着孟飞的胳膊说道。 其实,我总结了,一个装逼犯的最大目标,那不是和普通人装逼,而是更愿意和等级差不多的装逼犯进行较量,很显然老仙也是此道中的高人,一看见他王木木就开心,还有些技痒,特别想切磋一下。 孟飞在老仙和王木木的劝说下,也没啥办法,只能跟着我们,一起出门找饭店。东北的晚上,就有一点不好,一过了九点以后,大部分的饭店都已经关门,营业的除了烧烤,就是烤肉。 来之前,我已经做好了出血的准备,死乞白赖就照一千块钱吃,找了一家韩国烤肉,我们几个就走了进去。 进了饭店,点菜的时候,我们相互推脱了几下,最后我冲着服务员说道:“来一箱雪花,一份蚬子,一份五花肉,酸菜,哦,再来两块黑椒牛排,羊 排来一份!” “差不多行了,都吃不了多少!”孟飞点了根烟,冲我说道。 “没事儿!我们贷款了,浪费了也不心疼!”老仙笑眯眯地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你这话里是充斥着对现在社会,大经济无法均摊到个人的状况,进行抨击,以彰显出你的特立独行,与忧国忧民的思想,对不?”王木木矜持的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语速缓慢,活脱脱一个中科院老教授的范儿。 “我操!这鸡巴又扯哪儿去了!”孟飞崩溃的扶额。 我点完菜,也像瞅着傻逼似的,瞅着二人。 “我贷款了!我属于大经济得到分摊的那部分人,我抨击别人,就是抨击自己,我傻啊我,我好好的骂自己干啥?”老仙虽然说他贷款了,其实就是扯犊子,不过还是云淡风轻的冲木木说道。 “你得到的分摊是暂时的!今天有,明天可能就没有!归根结底,你就还是贫农!”王木木言语中充斥着对老仙的不屑,就差没脱下外裤,露出套在裤裆上,印有五爪金龙的大花裤衩子,站在饭店中央转一圈,印证自己的皇族血统。 “我擦!你说我没钱?我爸搞建材的!我嫖过的小姐无数,你说我没钱?” “好,那么我给你个选择题。打个比方,现在你过的很贫穷,性生活基本靠撸,但有一天,你捡到了六千块现金,碰到了两个小姐,已知某模特出身的a小姐,长相漂亮,但价格稍贵,出台要三千元,包夜六千元,已知足道b小姐,虽然长相一般,但价格实惠,出台一百元,包夜三百元,如果让你选,你嫖哪个?!”王木木问道。 “操,这还用问,那必须嫖足道的啊!身体结构都差不多!一个只能嫖一次,一个能他妈嫖六十次!质量差距,用次数弥补,这还用考虑么?”老仙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看,你还是小农思想,但如果,我说我会嫖六千的,你肯定说我装逼,对不?”王木木随口喝着椰汁问道。 “那肯定是装逼啊!因为你说的是很贫穷的人啊!”老仙点头回应道。 “那你信不信,价格三千的小姐,我同样用六千块钱,能嫖她十次往上!”王木木淡笑着问道。 “不可能,就没有这么讲价的,人家不可能答应!”老仙完全不信。 “做个模拟,我用六千块钱,开个价格五百块钱以上的宾馆,随后同时叫了小姐a,也就是模特,和小姐b,足道的娘们。 小姐b和我先进去,一起脱光了,躺在床上,等小姐a进来,之后我们双飞,你此时想一想,这事儿发生了什么变化?”王木木三角眼冒着闪亮的光芒问道。 这时,不光老仙已经愣住,我们其他人也愣住了,都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似乎抓到了王木木想说什么。 “这时候两个身价不同的小姐,在价格上发生了变化,三千块的和一百块的,躺的是一张床,服务的是一个人,她们做的项目一样,也没什么不同,你可说她们值一百,也可以说值三千!两个人此时画的是等号!”王木木再次说道。 “我有点乱,你等我捋一捋!”老仙有点蒙。 “回头,我再用剩下的钱,专门嫖小姐b,起码还能嫖十次!但不同的是心里优势有了,我就可以认为,我嫖的小姐b,她就是三千块钱一夜的!”王木木补充了一句。 “哥们你总嫖一个,你不腻歪么?”门门眨着可爱的小眼神,清新无比地问道。 “不要在意会不会腻歪的事儿,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王木木斜眼看着他说道。 “可是我就想知道,一人嫖了十次,难道不会腻么?” “你上一边去,别跟我说话了!” “真的会腻!” “你能滚远点么?你难道听话,抓不到重点么?我他妈说的是会不会腻的事儿么?!”王木木有点急眼地说道。 “爱鸡巴啥意思啥意思呗,你喊啥啊!”门门弱弱的说了一句。 “服了!真心佩服,来,我敬你一杯,主席!” 我由衷佩服的站起来,端起酒杯冲着王木木说道。 “有时候,混的好与坏,就是一件衣服的事儿,换件衣服,或者干脆他妈脱了,其实大家都一样!”孟飞补充了一句,也站起来,端起了酒杯。 除了老仙还在纠结嫖哪个以外,我们几人撞杯,一饮而尽。 我和孟飞,就从打了王木木一瓶酒之后认识了,在深入交谈中,我发现我俩有很多对立的思想,他代表的是中产子弟,我代表的是草根。 喝了一会,我拿出早都准备好的两万块钱,他接过去以后,根本没看,也没拒绝,甚至连推脱一句都没有,直接就塞进了手包里。 我自己感觉,他是拿我当朋友以后才接的这钱,而且在他心里,这两万块钱,似乎就是不值一提的小事儿,他不会为了这点钱,而多费口舌,或者说几句 虚伪的客套话,他重注的是朋友之间的感觉,和兄弟之间的纯真情谊。 而我完全跟他相反,我注重的更现实,更实际一些。 从这点上看,我俩其实思想差距挺大的,但并不妨碍,我挺崇拜和仰慕,还有点嫉妒他的。 因为他跟我说:“我到现在除了最开始管家里要过一点钱,其他的都是自己挣的!” 这里面有一部分,是运气,而剩下的就是能力了。 “咦……我的电话!怎么在通着?” 就在我和孟飞聊的火热之时,王木木突然看着自己电话说了一句,随后眨巴眨巴三角眼,拿起电话放在耳边,弱弱的喂了一声。 “王木木,很好,六千的和一百的一起嫖,是不?还什么心里优势!少年,你很有一套!你等你回来的,咱俩深入研究一下这个话题!”电话另一头的姑娘,咬牙切齿的冲着电话说道。 “咳咳,彪妹……你可能听……!” “你赶紧给我滚,我半个小时了什么都没干,就听你在那儿白话呢!”姑娘再次骂了一句,恶狠狠的挂断了电话。 “嘟嘟!” 王木木眨巴着眼睛,扫了一圈,都在定睛盯着他看的我们,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说道。 “我跟你说昂,你别赛脸,我最后警告你一遍,不要在我心情低落的时候,跟我提出性要求!明白么?道歉?道什么歉?我让你道歉了么?!麻溜给冰箱里的鱼整干净了,我一会回去要吃,马鞭炖鲤鱼!”王木木眉头微皱,干脆利落地说道。 第94章 你是否爱过 一场大酒喝下来,我们几个年轻人的关系,迅速拉近。 虽然孟飞一再坚持,自己一会要开车,但我还是灌了他两瓶啤酒,他咬着牙也喝了,从这一点上来看,他没有少年得志的毛病,为人还真不怎么装,但前提是你别捅咕他身边的人。 “不鸡巴喝了,一会开不开车咱不说,主要我媳妇,不让我喝酒!”大飞哥连续去了好几趟厕所,估计是扣出去了。 “你挺怕你媳妇啊?”我好奇地问道。 “怕倒谈不上,但我挺爱她是真的!”大飞哥随口说道。 “我跟你说昂!我们大飞哥的鸡巴,这一辈子,就为那一两个人长的!完了更糟心的是,他媳妇还性冷淡,俩月能用他一回就不错了!其余二十八天自由活动……你们仔细看看他的脸,是不是可显老了?二十来岁,整滴跟他妈老头似的……走在街上,都有人说他是我二大爷!……你们说我当时什么心情?!唉!”王木木快哭了地说道。 “哈哈!” 众人一阵大笑。 大飞哥脸顿时紫了,淡定的裹了口烟,插在了烟灰缸里,貌似随意地说道:“我认识王木木这么多年,记忆最深的就是,他在相思河畔大战卖淫女的故事!” “哥……哥别介我不给你二百块钱,让你把这段故事,从记忆中抹去了么?!”王木木顿时乞求着说道。 “口爆,会么?”大飞哥笑问。 “给你啊?”王木木有点羞涩的回了一句。 “给我也行!”老仙弱弱的插了一句。 “滚,谁都别抢,我家虎子这两天还闲着呢!哈哈!”我大笑着说道。 “记得让你家虎子躺下之前,整个口罩带上,木爷,一直脚不好两天都没脱鞋了!”大飞哥喝了口芬达,挺贱地说道。我发现他这人跟门门有时候挺像,可小清新了呢。 “老仙!你又不跟木爷好好学本领了是不?”王木木斜眼看着老仙问道。 “呃这个就不麻烦你了,我争取‘虎’出自己的风格!”老仙龇牙说道。 “你他妈记住,我要有儿子那天,肯定起名就叫王老仙!”王木木恶狠狠地说道,他报复人的方式异常另类。 “哈哈!两岁的孩子,你叫王老仙!你家薛妮妮还不得,给你三角眼打成椭圆形啊!”飞哥笑的前仰后合。 “老仙这名,听着确实有点没水平,不行,就叫 王小仙吧,正好跟老仙当个兄弟!”我龇牙说道。 “滚,你们骂他别扯上我,我他妈喝了两杯酒,招谁惹谁了?凭啥就降一辈?!”躺着也中枪的门门,烦躁地说道。 “完了,这一家子彻底乱套了!”李水水摇头吹了吹茶水,充满担忧的整了一句。 众人扯着犊子的功夫,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进入了十二点多,这个饭店已经要收摊了,孟飞和王木木还有任务在身,今晚必须要赶回去,所以欢快的时光,只能短暂的进行到这儿了。 我买了单,随后跟着几人出了饭店,打了个车就回到了医院门口,因为奥迪还停在那儿。 “车不错啊!”老仙随口说了一句。 “我摊上个好哥!”孟飞淡淡的回了一句。 即将分别,我和孟飞相对而立。 “后会有期!”他伸出了手。 “一路顺风!”我跟他握了一下,笑着说道。 “一个团伙,经过了原始积累,到了已经开始发劲儿的时候,那这个队伍其实就稳定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位置,东海龙宫最难的时候已经过了,所以我就不邀请你来我这儿了,以免破坏咱们之间的感觉!”孟飞真诚地说道。 “我明白,你让我去,其实我也不能去!因为这些朋友,现在也都围在我身边,我想自己试试!谢谢你!”我点头说道。 “电话不给你了么,有事儿扣我!”孟飞简洁地说道。 “嗯,一定扣!”我笑着点头。 “走了!”孟飞转身上了车。 “回头你们一定要来hh市!那里是我的主场,没事儿,我还穿个虎皮裙跳根钢管啥的!”王木木连续跟着,老仙,门门,还有李水水告别。 “有时间,一定去!”水水笑呵呵地说道。 “木木,我觉得,今天我状态不好,回头咱俩打电话切磋一下,那个三千和一百的话题!”老仙还没缓过劲儿。 “去去去,滚一边去!”门门一把扒拉开他,拽着木木的手,郑重地说道:“你愿意虎,你一个人虎,别拉着我弟弟谢谢!” “哈哈!” 木木大笑,拽开车门上了车,我们几个站在原地,挥手致意,看着奥迪远去。 …… “你们去哪儿啊?”我冲着三人问道。 “操,你一这样问,就是要 自己走,你管我们上哪儿呢!”老仙无语的回了一句。 “再见南哥,不死别给我们打电话!” “南南,你今天堵在门口的样子,好爷们哦,人家的小心脏噗噗跳个不停哦!”李水水这个贱货,临走前还学了一句马小优说话。 我连头都没回的跟他们三个分开,走在街上,酒劲儿上涌,脑袋越来越迷糊,趁着清醒,我双手插兜,奔着安安家的方向走去。 我不知道该跟她解释什么,事实上我和马小优也确实没什么事儿,但我总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好像不跟安安解释两句,我永远在这事儿上存在忐忑。 这就是恋爱综合症,当你真爱一个人的时候,只要对方生气,不管是自己有没有做错什么,你都会极力的想把错误往自己身上揽,并且很贱的承认错误,露出一副,求打,求鞭笞的表情。 而且隔夜都不行,那样容易失眠,必须当晚把对方哄好。 没错,我此时就走在犯贱的道路上,一往无前。 “轰隆!” 一声炸雷声,在天空响起,我抬头一望,黄豆大的雨点子倾盆而落,我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猫着腰,奔着安安家小区跑去,因为此刻打车很难,而且距离也不远了。 沸城酒吧,大卡台中央。 “我去,这么抠门的安宝贝,今天这是肿么了?出大血了!”一个姑娘右手攥着锐澳预调酒,左手摇摆,纤细的食指,随着劲爆的音乐晃动,大长腿又白又嫩,很是可人。 “喝你的吧,哪那么多话!”安安坐在沙发上两腿交叠,而且脸上很奇怪的带着墨镜,小手里捧着瓶瓶装的牛奶,正兹兹的嘬着。 “咋了,宝贝?!受伤了昂?”安安闺蜜俏皮的伸出手臂,搂着她的脖子,吐气如兰地问道。 “没有,心情不好,出来乐呵乐呵!”安安一口气儿喝了半瓶牛奶,打了个饱嗝,摆手说道。 “来大姨妈了?” “我来大姨妈,没情绪!”安安随口回到。 “那肿么了?”闺蜜皱眉问道。 安安听到她的问话,缓缓低下了头,左手托着瓶子,右手拿着吸管,焦躁的在瓶嘴上狠戳。沉默了许久,扭头冲着闺蜜问道:“哎,宝贝!你干了这么多年,遇到这么多人,就没爱过谁么?” “噗!” 闺蜜捂嘴一笑,伸着大长腿搭在桌子上,眯 着眼睛问道:“你说的是,以现在妈妈桑这个身份么?” “……!”安安轻点了点头。 “爱过,咋没爱过呢!”闺蜜喘了口粗气,躺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来回闪烁,五彩斑斓的圆灯,继续说道:“我在人人坐台的时候,爱上一个服务生,认识我以后,他就没干过活,两年,我俩花了十三万,后来某一天,他拿着我的五万块钱存折跑了……你说这人哈,多他妈傻逼,我他妈人都跟他睡两年了他真要这五万块钱,我能不给么?还至于跑了……还有一个客人,整天冲我墨迹,亲爱的,哪怕地球毁灭的最后一秒,我临闭上眼睛的时候,也会喊着我爱你……啧啧你说这话假不?但当时姐儿天真萌萌哒啊!莫名其妙的就信了!他倒没花我钱,但我俩睡了几次,你猜他说什么?” “说什么?”安安红唇颤抖地问道。 “人家老先生起床以后,挺深沉的点了根烟,从钱包里拿出五千块钱,留给我一个悲伤的背影,忧愁的说着,艾艾啊!我觉得我们应该认真的考虑一下,我们的关系,你不觉得我们进展的有点快了么?还是都冷静一段时间吧……我次奥……咱还能再假点么?说嫖娼就完了呗,还跟我整个冷静冷静太有文艺范了!”闺蜜躺在沙发上喝着锐澳,撇着小嘴,云淡风轻地说道。 “你拿那五千块钱了?”安安问。 “拿了,凭什么不拿啊!从那时候我就想开了,咱们这行,卖的就是色相,你想以这个身份展开一段恋情,那可太天真了!你看昂,咱们虽然现在是妈咪!但哪个没坐过台?你说你没跟别人出过台,谁信呐?看开点吧……挣点钱就算了,别谈感情,伤肝,伤肺,伤内脏的,真没什么意思……过个几年,钱攒够了,不想干了,找个差不多能看过眼的一嫁,人生就算功德圆满了!”闺蜜洒脱快意的说着。 墨镜之下,安安两行热泪滑落,但嘴角却泛起迷人的微笑,拍着小手说道:“呦,姐们阅历挺丰富啊!” “还行,还行!”闺蜜小手一摆,笑眯眯的回了一句。 “服务生,帮我点个歌呗!”安安冲着站在远处的服务生说道。 “什么歌?”服务生走过来问道。 第95章 第一次! 闺蜜讲述的故事和话里给出的答案,其实早已埋在安安心里,在这个圈子,她每天都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似乎每个在夜场工作的姑娘,都要有一回当“孙悟空”的经历。 她们纯真过,叛逆过,坐在充斥着烟味和喧嚣的包房里,用手端起酒杯,嬉笑着往口中灌酒的同时,她们表面大大咧咧,一谈到爱情总是很不屑,言语尖锐无比。 可是一旦陷入某份感情之中,她们比谁都认真,比谁都更愿意付出,哪怕到最后,明知这是个骗局,也愿粉身碎骨于此…… 她们这种叛逆,其实就跟孙悟空一样,对某件事儿的定律有看法以后,不听人劝,非得要亲身尝试,非得要亲手打破这种定律。 随后佛祖绝情一掌,很现实的告诉了她们,什么东西,是碰了以后会疼的,又是什么事情,会让你需要五百年的光阴,调整心态,好好反思和顿悟…… 什么事儿都是相对立的,都说“戏子”无情,而这份无情是人家从娘胎里带来的么?我认为,这所谓无情就鸡巴是男人自己给的,怨人家戏子干啥,说这话的多找找自己原因。 如果非得要骂,请骂我们嫖娼界的各种先烈,都是他们坏了规矩…… “嗡!” 很快,点歌部分轮到了安安的时间,服务员站在台下,冲安安挥了挥手。 “我去,高歌一曲?”闺蜜艾艾贱贱的拍手问道。 “这帮人唱的太难听,我忍不住了!”安安可爱的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仰着雪白的脖颈,像高傲的公主一样,走向了舞台。 “安妈妈,我爱你哦!” “呦吼,本人倒贴五千,求带走!” “矜持,矜持!” 安安的朋友们,站在卡台的护栏旁边,挥着手臂,一阵起哄。 “什么歌!”乐队冲着刚刚走上台的安安问道。 “第一次!”安安接过麦克风,笑着说道。 “这又让哪个小伙给祸害了,唉!”乐队鼓手摇了摇头,用鼓棒扒拉了一下麦克风,笑着冲台下说道:“98台的安安姑娘,一首《第一次》,献给大家……我们回味曾经的同时,也是在忘掉那些曾经的曾经,好,让我们随着这首歌的旋律,一起回忆一下,第一次恋爱,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湿身随后冲这些过去,说一句再见拜拜……音乐走起,大家……挥手!酒瓶子敲起来!呕吼!” “ 当!” 鼓槌再敲金属盘上,音乐响起。 安安身体僵硬的矗立在舞台中央,灯光落下,她低头攥着麦克风,静静凝望着脚尖。 “当你看着我,我没有开口已被你猜透!” 声音颤抖着响起,安安躲在墨镜下的眼睛,缓缓闭上,似乎有一张张画面,在闪过,在碎裂,在消散! “向南,你能不能不天天总在学校门口堵我!”一个穿帆布鞋,梳着马尾辫的姑娘,瞪着大眼睛,烦躁的指着蹲在马路牙子上的青年说道。 “呃我没等你!”青年似乎有点羞涩。 “那你放学天天跟着我干嘛?” “我也走这条路!” “有病!”姑娘转身离去。 “安安……我想和你处对象!”青年叼着烟,脸上涨红的突然站起,攥着拳头,忐忑的冲着已经走远的背影喊道。 “唰!” 姑娘背着单肩包回头,就站在那明媚的阳光之下,扬起骄傲的脸颊问道:“小破胆儿吧!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我刚挣了二百块钱……你要答应我,今天我能请得起你吃饭!”青年抬着头,很认真地说道。 “噗!” “你滴过来,拎包!” 青年咧嘴一溜小跑的走过去,毫不犹豫的抢下姑娘的单肩包,而姑娘伸出小手,主动牵起了青年的手掌,青年偷偷从兜里拿出一枚银戒指,不动声色的插在了姑娘的无名指。 …… “还是没把握,还是没有符合你的要求,是我自己想得太多,还是你也在闪躲,如果真的选择是我,我鼓起勇气去接受,不知不觉让实现开始闪烁……!” 模糊,碎裂的记忆,仿佛如被风扬起的黄沙,飘散,坠落。 “喔~第一次你说爱我的时候,呼吸难受,心不停的在颤抖,喔~第一次你牵起我的双手,失去方向,不知该往哪儿走,那是一起相爱的理由,那是一起厮守!” 泪腺崩塌,她的声音已经走调,哽咽的发音,让麦克风响起兹兹的杂音。 …… 安安家的楼道里,我坐在她家门口的台阶之上,晕晕沉沉的脑袋,靠在污水迸溅过的墙壁上,一动不动,宛若雕塑…… 敲过门,没人开,我在冰冷雨夜,等待着。 …… “喔,第一次你吻我深深的酒窝,想要清醒却冲昏了头,喔~第一次我躺在你的胸口,二十四小时没有分开过……那是第一次知道天长地久!” 舞台之下,听着这不算好听的歌声,寂静无比。 …… 我浑身湿透,雨水从头顶和脸颊滑落,一滴一滴的坠落在地上,我缩卷着,呆愣愣的望着手表…… “嗡!” 一曲结束,麦克风再次泛起绵长的杂音,安安泪水湿了妆容,低头沉默好久,突兀大声喊道:“我他妈不爱了!我忘了,该往的都忘了……!” 台下掌声如雷,安安不知怎么走下台阶,随后没有回卡台,而是直愣愣的走出了酒吧,她裹着单薄的外衣,宿醉着在雨夜之中,后面有人抓她,是艾艾。 “宝贝,你怎么了!”艾艾与她一起站在暴雨之下,小手拖着安安煞白的脸颊,皱眉问道。 “我不知道……!” “你真快急死我了!不就一个爷们么?咱们缺这个么?你要死要活的傻不傻啊!”艾艾激动的直跺脚。 “那我有什么办法!我也不知道我在乎他什么!我就不该给他打电话参加同学聚会,真的不应该!”安安头发披散着吼道。 “那你跟他说啊!你去争取啊!你在这儿端着有什么用?他知道么?” “可他身边已经有女孩了!我已经看见了!该看见的都看见了!”安安奋力的嘶喊着。 “妈的!就他一个小混混,他有什么啊?还脚踩两只船!”艾艾咬着牙,恶狠狠地骂道。 “或许他还真没把脚伸到我这艘船上我能给他的作用,只是介绍一些人认识,只能他在有点困难的时候,帮他整理一下人际关系,仅此而已……你回去吧,艾艾,我要回家了!”安安低着脑袋,轻声说道。 “我送你!” “呵呵,我是不是应该说,我想一个人静静……回去吧,不用担心我,我很难受,真的!”安安强笑着说道。 雨水哗哗的洗刷着这座城市的灰尘,我不知道我等了多久,只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冷的不行,已经两点多了,她还是没回来,可能……今天压根就不会回来了。 酒醒了,身上的雨水也有些干了,我不准备再等了。 说不等,那就一分钟都不等,我出了楼梯间,疯狂的在雨夜中跑着,我困了,我现在就想回家睡觉,可偏偏出租车从我眼前 开过,我却忘记了阻拦。 “噗通!” 安安走在漆黑的台阶上,被绊倒在地,浑身沾染着泥土,咬牙站了起来,打开了楼梯间的门,拖着疲乏沉重的身躯,她走到了楼上,掏出钥匙刚要开门,低头一看,却是满地烟头。 愣了一下,她毅然走进房间。 “回来了啊?” 新来的室友出言问道。 “嗯!” “怎么浇湿了?”室友站在门口,手掌背到后面,快速的冲着躺在床上的一个中年汉子,比划了一下。 “没事儿!”安安淡淡的回了一句,直接走进了房间。 …… 跑了不知多久的我,竟然转了一圈,又回到了这个小区,我咬牙大步走着,心里想着,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事儿说清楚。 “唰!” 突然,我的脚下一阵明亮,抬头一看,安安所住屋内,放灯竟然亮了起来,我欣喜无比,抬脚就往楼梯间冲。 “踏踏踏!” 楼上,脚步声传来,我抬头一看,一个男人关上了安安家的防盗门,我顿时愣住。圆圆已经因为卖我们的事儿离开了安安家,这个男人怎么会从这个房间里走出来。 “我操!哥们……你这挺有瘾呐!下这么大雨还来?太他妈有样了!”中年看见我也愣了一下,随后从我身边,一边穿着外套,一边快速离去。 我直愣愣的站在这里,沉寂了数秒以后,转身离去。 第96章 寻找大手! 被雨淋了一夜,我回家以后就开始发烧,一连两天我都没怎么出门,只要一动弹,浑身好像都要散架了一般。 我总以为,马小优看见我这个死样以后,能心善的照顾照顾我,谁知道人家就像没看到一样,一直忙着找新工作,早出晚归,我都很难见到她。 我周围的人,都是大老粗,照顾人根本不会,我都这样了,老仙还拎着啤酒,要找我喝点呢,你说这人得缺德到什么地步? 啤酒广场依旧走在可持续发展的道路上,生意虽然越来越好,但最近天儿也有点凉了,估计旺季要过去了,真想挣钱,还得提前研究冬天弄火锅的事儿。 飞舌哥挨干了以后,我们这边也消停了,听说他是没死,但具体伤的啥样,我也没打听。而老仙和门门,三人一直商量着,是不是找个机会,弄两个人去医院,再给飞舌补两刀,可他们发现飞舌住的是公安医院以后,顿时眯着了。 另一头,游戏厅不干了的发哥,最近一直在跑关系,通过朋友介绍,认识了一个三泉镇的土大哥,叫刘洪江! 这个刘洪江,垄断了不少郊区跑线的客车,目前这个年代,混子可经营的项目比较少,客车线算是项目中的“金坷垃”了,属于牛逼人才能干的。 而发哥联系这个刘洪江的目的,其实就想整点钱,和刘洪江一起开发一条新线,养点客车跑跑。 俩人见面是在一家,三流浴池的vip包房里,这倒不是刘洪江混的次,主要是三泉镇,确实也没什么好地方可以去。 我从游戏厅不干了以后,发哥开始着力培养以前上分的那个林子,走到哪儿都带着他,今天会面,自然也带了他。 林子端茶倒水,刘洪江穿着浴袍,盘腿坐在沙发上,正在吞云吐雾。 “老弟啊!你的意思,我听明白了!想跟哥合伙整条线干干,对不?”刘洪江龇着大黄牙问道。 “刘哥,您玩的比较早,路子也广,弟儿这也没啥干的,真的求您带带我!”发哥态度很谦虚地说道。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要弄一条线,那必须就得使‘银子’。我这手里倒是有几条线,但手下小兄弟也多,一个萝卜一个坑,这都干着呢,你要让我现在一次性拿出一大笔钱,再整一条新线,还真就挺费劲!”刘洪江上火的直嘬牙花子。 “呵呵!” 发哥一笑,直接明白过来,刘洪江是啥意思,停顿了一下说道:“ 哥,一块土地一个庙,三泉镇这块,那你就是庙里的真神,我来这儿呢,就是想在您这儿拿个‘许可证’,您点头了,我就能干,你说是不?” “哈哈,操,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刘洪江感觉发哥处事儿还可以,顿时大笑了起来。 “哥,钱我有一部分,虽然还缺点,但我有个朋友在银行,实在不行我就贷点款!所以钱的事儿,您不用管,您就帮我把三泉镇这帮牛鬼蛇神打点好,线跑起来,我给您一年拿两成纯利润!”发哥感觉火候差不多,直接开口说道。 刘洪江听着发哥的话,吧唧吧唧裹着烟,沉默了半天,扭头突然问道:“哎,发子,你手底下,有干扒活的小兄弟么?” 发哥听他这么一问,顿时愣住,缓了半天问道:“要干扒活的干啥啊?” “我操,你没听说啊?”刘洪江惊讶地问道。 “听说啥啊?”发哥有点迷茫。 “我跟我媳妇正闹离婚呢,你不知道啊?!”刘洪江不可思议地问道。 卧槽,发哥一听这话,顿时猛拍额头,心里想着,刘洪江,你妈了个逼的,你真当你是明星呢,你和你媳妇离婚,还得比“艳照门”还轰动呗? “呃听过一点,咋了?!”发哥硬着头皮问了一句。 “这不嘛!我外面养了个姑娘,都六七年了,一直没啥事儿,但前段时间人家给我生了个儿子,落户口有点麻烦,但花点钱也能解决。不过我合计着,我跟我媳妇也没啥感情,我仨月俩月也不回一趟家,老这么吊着也不是个事儿,还不如趁着这个机会,就把婚离了。但我这边还没啥动作呢,也不知道,她怎么就知道了我要和她离婚,人家整了两个婚庆公司的小孩,一声没响的给我拍了不少和情妇‘那啥’的照片,还在医院拍了我儿子的照片,连他妈的头发都给偷去了!”刘洪江皱着眉头,和发哥说着事情经过。 发哥托着下巴,心里有点烦,但还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后来,我给我媳妇打电话,承诺她只要离婚,我家里把房子过户给她,还有一台别克君威,再给她一百万现金,不过这个虎娘们刚把钱收了,就玩个翻脸不认人,也不知道谁在后面给她支招,咋说都不行,死活要走法律程序,说我是婚内搞破鞋,上了法庭,我是过错方,真打起官司,我妥妥净身出户!”刘洪江继续说道。 “那您是啥意思?”发哥问道。 说到这里,刘洪江往前凑了凑 ,脖子伸的跟个长颈鹿似地说道:“我知道她把东西藏哪儿了,你看你能整个‘高手’把东西和钱拿回来!” “这……这!”发哥狂汗,有点无语。 “老弟,我这也是真没办法了,我俩怎么也过十来年了,你说我是能砍她还是咋滴?再说这毕竟不是啥光彩事儿,本地人我还不想找,你帮帮忙,整个人给东西拿回来,她没啥证据,也就老实了!”刘洪江柔声说了一句。 “唉……这事儿,你让我咋说!”发哥有点犹豫。 “老弟,你放心,我刘洪江唾口唾沫那都是个钉,东西的事儿你要办妥了,整条公交线,那就是手拿把掐的事儿!”刘洪江掷地有声地说道。 “那我试试吧!”发哥喘了口粗气,点头应了下来。 “谢了,真谢谢了!”刘洪江抱拳施礼。 “呵呵,互相帮忙呗!”发哥有点上火,心里正合计找谁干这事儿呢。 “老弟,这事儿……别往外说昂!”刘洪江还眨巴着眼睛,小声嘱咐了一句。 “嗯哪!”发哥敷衍着答应了下来,心里想着,我他妈倒想跟别人说,但别人也得信才行啊,这事儿太鸡巴奇葩! 发哥跟刘洪江谈完,随后就跟林子开车往回走了,一路上发哥都没怎么说话,一直在想着找谁。 “哥,这鸡巴刘洪江,我咋看着这么不着调呢?!”林子开着车,有点不理解地问道。 “有钱了,开始扯犊子了呗!”发哥也挺崩溃,低头嘀咕了一句:“我他妈也不认识干扒活的啊,这找谁去啊?” “嗯,这事儿确实难整!光会偷不行,嘴一定要严,要不传出去,刘洪江还不得急眼啊!你说我也不认识个美国人啥的,要不给蜘蛛侠请来,顺手就把这活儿干了!”林子也为君忧愁地说道。 “别他妈扯犊子,说点正经的!”发哥托腮呵斥了一句。 “哎,哥,我突然想到了个人!”林子正开着车,猛踩一脚油门,一惊一乍地说道。 “谁啊?”发哥皱眉问道。 “这人你应该见过,就前段时间跟向南在一起的那个,听说他是这行的大手!”林子回头说道。 发哥听完这个名儿,皱眉深思了起来。 市郊乳品厂。 穿着工作服的李浩,刚刚接到了一个临时通知,他已经从一线的倒罐车间,调到了包装车间,这个倒罐 车间以体力活为主,而包装车间,就他妈是老娘们聊八卦,扯犊子的聚集地,几乎没一个男淫。 李浩很不解,风风火火的拎着通知,就去了乳品厂主任的办公室。 “咣当!” 李浩情急之下,粗暴的推开了门,抬头一看,主任正在和几个干部开会,听到声响,都回过了头。 “干什么小李?怎么进办公室不敲门?”主任皱眉说道。 “我!” “你先出去,有事儿等一会说!”主任虎着脸呵斥了一句。 李浩咬着牙拽上了门,足足站在门口等了一个多小时才进去。办公桌前,李浩笔直的站着,将通知书拍在桌面上问道:“主任,这咋回事儿啊?好好的,咋给我调包装那儿去了?” “啥咋回事?正常工作调动有问题么?”主任皱眉问道。 “咋没问题?倒罐是按件结算工资,包装一个月就一千三百块钱,这中间差多少啊?你说我要做啥错事儿了也行,但我也没惹祸啊?因为啥就给我调走了?”李浩语气里有点怒气,挺激动。 “小李啊,工作调动,是厂里领导班子决定的,你也没得罪我,我没事儿给你穿小鞋干啥?你说是不?这事儿不用聊了,通知书都下了,你交接一下工作,就执行吧!”主任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嘎嘣!” 李浩咬着钢牙,看着眼前的主任,真他妈想说一句,老子不干了,但最终还是没能说出,拿着通知令,攥着拳头就走了。 “小李!在大厂子里,干活是一部分,做人也是一部分!”主任看着李浩的背影喊道。 李浩停顿一下,推门走了。 第97章 拒绝发哥! 当一个村子,或者一个城市,又或者是一个国家,最高政权发展到冰点,要进行更迭的时候,准保会发生很多看似巧合,但又是历史推动,必然会发生的天灾人祸,随后逐渐压断某政权的最后一棵稻草。 隋末,东汉末年,元末,等等一系列改朝换代的时期,都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其实人也一样,当一个人的普通生活轨迹,即将发生转变的时候,那他保管会先进入人生的最低谷,李浩就是这样! 从倒罐车间,调进了包装车间只是开始,原先,他每个月如果不请假,怎么也能挣个三千元左右,现在一调动,一个月就是再勤奋,给裤衩带都累折了,也他妈就一千三百块钱的死工资。 李浩是乳品厂的正式职工,就算是开除,也得先进劳资,而且必须有重要错误,才能进行开除。现在人家玩个正常工作调动,其实就是让他自己想明白以后,主动提出辞职,然后赶紧滚蛋。 其实,李浩不缺这点工资钱,一年挣三万和挣一万三,对他来说区别不大,干一趟活啥都出来了,但他心里咽不下这口气,而且也没法跟自己家里交代,只能继续在厂子里耗着。 下班以后,心情极度不爽的李浩,骑着摩托车,买了两瓶啤酒,回到了家。 他父亲得了癌症,脾气暴躁,李浩每天晚上回来都得陪老人聊会,爷俩还得喝点,母亲正在做饭,李浩收拾了一下饭桌子,摆上了啤酒,就准备吃饭。 “吱嘎!” 一台捷达停在了门口,发哥领着林子,从车上走了下来,俩人拎着点礼物,就走进了大门。 “喝着呢!”发哥笑着说了一句。 “嗯?” 李浩回头看见这两个人,顿时一愣,站起来问道:“你们找谁?” “呵呵,我南南朋友,路过这儿,过来看看你!”发哥随口说了一句。 “哦!” 李浩再次一愣,冲着老头说道:“爸,你先吃着,我朋友来了!” 老头斜眼瞅了瞅发哥和林子,吧唧给筷子拍在桌子上没吱声,李浩冲着两人指了指自己的房间,出口说道:“屋里坐吧!” “哦,行!” 发哥答应了一声,将礼物放在饭桌上说道:“壮骨粉,给你买的大爷!” 老头活了半辈子,啥没见过,一看发哥和林子的打扮装束,就感觉这俩人不是啥好人,耸达着 眼皮,回手把东西扒拉到了地上,淡淡地说道:“没事儿要你东西干啥,拿走!” 发哥顿时很尴尬。 “我爸脾气不好,你们别忘心里去!”李浩弯腰给东西收拾起来,整齐的摆在地上以后,领着二人就进了房间。 …… 屋内。 “发哥,是吧,我听南南提过你!”李浩掏出烟盒,递给二人一人一根。 发哥扫了一眼屋内的陈设,感觉李浩日子过的可能并不太好,接过烟,点着以后,低头抽了两口。 “发哥,有南南这层关系,咱也不算外人,找我有啥事儿,您明说就行!”李浩紧跟着说了一句。 发哥伸出小拇指挠了挠鼻子,笑着说道:“还真有点事儿!” “你说!” “听说,你会干点扒活?”发哥停顿了一下,还是很直接地说道。 “……!” 李浩听完这话,脑袋嗡的一声,眉头皱成了个疙瘩,心里有点慌地问道:“呵呵,这事儿听谁说的?” “你别管我听谁说的,你就说是不是吧!呵呵!”发哥龇牙问道。 “不瞒你说,以前确实干过,但现在不干了,发哥,你不会闲着没事儿,上我家破案来了吧?”李浩知道人家找来,肯定就是心里有数了,这时候再撒谎也没用,所以干脆承认了。 “那能不能为我破个例呢??”发哥没纠结李浩到底现在还干不干扒活,而是顺着李浩的话问道。 李浩心里很焦躁,低头沉默了半天,干脆地说道:“发哥,我真不干了……别的事儿都好说,这事儿,我帮不了你!” “操!一个鸡巴溜门盗锁的,你还玩个金盆洗手呗?干也不他妈让你白干!你墨迹啥?”林子皱眉呵斥了一句。 李浩抬头扫了他一眼,面无表情,也没吱声。 “你要干,我给你拿一万块钱红包!真是急事儿,帮帮忙呗兄弟!”发哥柔声说道。 “发哥,这不是钱的事儿!我爸身体越来越不好!这到冬天了,活一分就少一分,我这要出点事儿,你说他死了,谁给他办丧事儿?!”李浩低着头,还是坚持着说了一句。 “行,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难为你了!”发哥舔了舔嘴唇,就没有再劝,在屋内转了一圈,一声没吭推门就走了出去。 “咣!” 发哥刚走,林子直不愣登的就在李浩肩膀上,杵了一拳。 “挺有性格呗?”林子斜眼说了一句。 李浩冷冷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嘶哑地问道:“喝了?” “操!” 林子骂人慷锵有力,把一个操字表现的淋漓尽致以后,背着手也走了,走路姿势一点也不比,去国外考察的各种领导差啥,那是相当有派了。 发哥跟老头打了一声招呼,领着林子走了,李浩站在房间门口,思考了一下,就拨通了我的电话。 …… 我这边接完了李浩的电话以后,过了不到十分钟,发哥就开车到了我家,这时李浩已经把事情经过跟我说完了,他是什么态度,也跟我说完了。 “呵呵,我操,这咋还打上吊瓶了呢?!让人给煮啦?”发哥还没等说话,林子就好像跟我很熟似的整了一句。 “我发现你这个逼嘴,真是得尖锐湿疣了!跟谁说话操操的呢?有点大小没?”老仙对发哥家族的人,一向看不上眼,发哥进来他连个招呼都没打,听完林子说话,直接顶了一句。 林子被老仙噎的老脸通红,但奈何惧怕老仙恶名,也没敢得瑟。 “呵呵,发烧来着!”我扶着床板,往上坐了坐,笑着冲发哥问道:“你咋来了呢,哥?” “有事儿求你呗!” “你快别磕碜我了,啥事儿你就吩咐呗!”其实我已经知道他要说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和发哥说话,也开始走上了社会那一套,假,非常假。 发哥也没客气,坐在椅子上,就将他想找李浩干扒活的事情经过,简单的说了一下,只不过隐去了刘洪江的部分。 我听完以后,露出一个挺上火的表情,沉默了半天,抬头说道:“哥啊!我跟李浩虽然认识,关系也不错,但人家不干,我也没招啊!” “操,你别跟我整事儿,谁不知道他前段时间和你玩,你帮我打个招呼,赶紧让他帮我把这事儿办了。再说,我他妈也不白用他,该给他多少钱,给多少钱呗!”发哥跟我说话,就随意了很多,而且语气不是商量,而是命令。 “哥,人家要想要钱,不就自己干了么?!”我低头回了一句。 发哥听到我的话明显一愣,搓了搓手掌,皱眉问道:“咋地?南南,这段时间没咋联系,把我忘了呗?” “哥,你看你说哪儿去了,跟那个 没关系!” “那你啥意思?” “我不说了么,人家不去,我也不能拿刀逼着他去啊!?”我摊手冲着发哥说道。 “我跟你说话,不好使了呗?” “哥!你别老拿话整我!咱彼此体谅一下!李浩也不是我小弟,我能让人家干啥,人家就干啥么?”我皱眉,一语双关的回了一句。 “你是想告诉我,你管我叫哥的事情,已经是过去式了呗?”发哥脸色有点阴地问道。 “哥,我现在有自己的事儿干了!”我答非所问的回了一句。 “呵呵!” 发哥顿时笑了,多一句话都没说,直接站了起来,就往外走。 “向南,你他妈……!” “啪!” 林子指着我刚要开骂,老仙回手就是一巴掌,直接给林子的手拍走,随后一把抓起,我枕头下的铁沙喷子,顶在林子的厚嘴唇子上问道:“咋地?干一下啊?” “你……!” “我他妈就问你,是不是要干一下!”老仙根本不让林子说话。 “……你牛逼!”林子咬牙就走了。 “什么他妈玩应,连干扒活的都欺负,越混越篮子!”老仙一步走出我的房间,随手就把明晃晃的铁砂喷子,立在了门口,随后声音不大地喊道。 发哥阴着脸,走在最前面,一下头都没回。 …… 晚上十点,李浩家已经熄灯,该睡着的都睡着了。 “是这家不?” “对!” 黑暗中,胡同里窜出几个人影,站在墙外,商量了几句,捡起四五块砖头子,直接冲着院内扔了出去。 “嗖,嗖嗖!” “蓬,哗啦!哗啦!” 正在睡梦中的李浩,突然一个机灵窜起,打灯一看,两扇窗户玻璃一块没剩下,全给干碎了,地上全是射进来的玻璃碴子。 “啊!” 与此同时,母亲的尖叫声响起。 第98章 李水水的病 “妈,没事儿吧?” 李浩光着脚丫子,只穿了一件跨栏背心,就跑到了父母那屋,抬头一看,这屋和自己那屋的情况是一样一样的,玻璃全碎了,玻璃碴子迸溅到炕上,有些慌神的母亲一翻身,还给后背划了个口子。 “没事儿,没事儿,这肯定是隔壁那个酒魔子老张干的,中午我就和他绊了两句嘴!”善良的母亲,还没等李浩说话,直接就把话封死了。 “……!”李浩咬着牙没说话。 “小浩,看病花了你不少钱,如果你朋友要得急,不行,你就联系联系中介,把房子卖了,一部分还钱,一部分你弄个首付,我这撑不了几天了,死守着这个大院子,也没意思!”父亲以为李浩在外面借了不该借的钱,所以心里有点急。 “我心里有数,爸,能解决,你放心养病就行了!”李浩没啥表情的抬头说了一句,转身进了厨房,拿起工具,开始收拾着玻璃碴子。 当晚,父母在冷风嗖嗖刮的屋里睡了一夜,而李浩则是盘腿坐在自己的炕上,抽了两盒烟,腿边放着一把“战俘刀”。何为战俘刀?顾名思义,如有战斗,最后一批退出战场的士兵,负责解决不能带走的俘虏的专用冷兵器! 三尺寒刃,冶炼而成,那就是为了杀人! 刀身简洁大方,手柄下方刻有“忠魂永驻”四字,这是李浩戎马生涯的最高荣誉。 李浩一夜未睡,第二日早上八点多,母亲已经煮完早饭,李浩吃了一口,穿上衣服就准备走,是揣着战俘刀走的。 走在路上,他给发哥打了个电话,这个电话是发哥用纸条,插在壮骨粉里面的,二人约在了发哥以前的游戏厅门口,他到的时候,却发现发哥根本就没来,领队的是林子。 两台面包车,十多个二十岁多的青年,正站在车下面抽着烟。 “你这是不打不成材啊?!求你不行,非得让你求我们?”林子站在游戏厅门口,粗鄙的掏出明晃晃滴鸡巴,一边撒尿,一边斜眼冲着李浩说道。 “发哥呢?”李浩面无表情地问道。 “这点事儿,还用他来么?”林子撇嘴回了一句。 “呼呼!” 李浩喘着粗气,脑中在反复的演练着,自己拔刀的姿势,但那并不算重的战俘刀,好似吸铁石一般,不停与自己的手掌排斥着。 “你知道娱乐圈那帮逼养的,因为啥今天宣布退出歌坛,退 出影坛,都过不了一年,就贱逼兮兮的复出么?”林子走到李浩旁边,低头一边点着烟,一边随口问道。 李浩还在犹豫着拔不拔刀的事儿,根本没听清林子说啥。 “这他妈就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进了这行,你想让别人快点忘了你,这不是扯呢么?”林子逐渐找到上位者的状态,他想把这话说的再深奥点,奈何词汇量有限,只能整的俗点了。 “我要干完,是不是就到此为止了?!”李浩犹豫了许久,终于向这帮难缠的小鬼妥协了。 “操,我们也鸡巴不是开小偷公司的!不到此为止,还咋地?”林子撇嘴说了一句,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条,塞进了李浩的手中,像前辈一样,拍了拍李浩的肩膀,专业地说道:“详细信息在纸上,干完给我打电话!?” 说完,李浩亲眼看着十多个二逼青年,摇头晃尾巴的走了。 他来之前,想过一万种方式报复这群人,但真到了这个地方的时候,也看见了这群人,但刀却始终没掏出来,因为捅出这一刀的分量太过沉重,他负担不起,也不想负担。 活接了,今晚就干。 …… 另一头,我的病快好了,但李水水却病了。 今天他上厕所时候发现的,很严重。 “水水,你走路为啥矜持了许多?老夹着裤裆是啥意思呢?”老仙观察能力非常强,尤其对裤裆等敏感地带,那是隔三差五就要扫两眼的。 “操,有点疼……!”李水水脸色有点发白,也不敢坐下,就站在我屋里的门口说道。 “咋地,没憋住,让虎子给你口了?”老仙贱了吧唧地问道。 “滚,别他妈闹,真难受!”李水水烦躁的回了一句。 “那你咋地了?”我也好奇地问道。 “我特么好像中招了,尿尿疼,还流脓……可白可白的脓了呢!”李水水犹豫半天,脸色微红支吾着说道。 “我操……得艾滋啦?”老仙震惊地问道。 “你会不会说话?不会说就滚远点,告诉你心烦着呢,还瞎逼逼!”李水水有点急眼了。 “你这又是跟谁扯了?你他妈不有媳妇么?别告诉我是你媳妇传染的呢?”我挺不理解的冲他问道。 “操,肯定跟我媳妇没关系!前天……前天……我和张奔去相思河畔了……!”李水水认真地说道。 “真的假的啊?”我有点不信地问道。 “对,你给裤子脱下来,我和南南给你分析分析!”老仙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操,你俩会看啥啊?就分析?”李水水有点不好意思。 “这玩应人多一起研究研究行,要不你自己也不知道啥症状。脱吧,快脱吧,仙哥扫一眼,就能知道个大概了!”老仙非常急迫的想看一眼李水水的私处,也不知道看个男的,他有啥可兴奋的。 “真脱啊?” “快点吧,别墨迹!” 我关上门,催促的说了一句,李水水也是真难受,咬牙就给裤腰带解开了,往下一脱裤子,指着那玩应说道:“你看,都肿了!” “赫,这啥味啊?都他妈呛眼睛!”老仙离的最近,差点没熏个跟头。 我离挺老远瞅了一眼,感觉李水水病的非常严重,不光肿,确实流脓了,而且脓里面还有血丝儿。 “你不说,你他妈不嫖娼么?再说你就是嫖,你也得有点措施啊!整的真埋汰!”我烦躁的说了一句。 “不他妈你弟弟张奔,强烈要求大保健么?我一寻思这孩子也憋的够呛,就带他去了,谁能想到能出这事儿!”李水水很懊悔地说道。 “你快别找借口了,你还是犯骚,要真正经,你领着去,你倒是别嫖啊!这可倒好,不光嫖了,还他妈玩了个裸泳!”我不爱搭理他地说道。 “那我不寻思,他也没嫖过,我就给他打个样么?”李水水弱弱的说完,一边提裤子,一边说道:“这咋整啊?怪疼的,我现在尿尿都不敢尿!” “去医院呗!打几针肌肉针,吃点口服的药!几天就好了!”我像个老妈子似地说道。 “那你估摸着,我这个是啥病?不会是梅毒吧?”李水水后怕地问道。 “应该不是,梅毒是先烂我目测顶多也就是个淋病!”我像个老中医似的诊断到。 “哎卧槽,以后说啥可不扯这蛋了……你说这要真烂了,我可咋整,我还没结婚呢!”李水水有点碎碎念地说道。 “向南!我给你带了点……!” “吱嘎!” 门外先是传来了清脆的喊声,随后还没等我们反应过来,门就被推开了,马小优手里捧着个煲汤的罐子,泛着笑容的小脸顿时僵住,第一时间看见了正在提裤子,系裤腰带的李水水。 “呃我 们玩呢!”老仙有点懵圈地说道。 “又玩呢是不?”马小优习惯性的冷笑了一下,目光鄙夷的看向了我。 “真玩呢!”我低头狂汗着说道。 “小伙,体格真棒!”马小优面无表情的冲我竖起了大拇指。 “亲,你听我说……!” “带病都挣着钱,也真是没谁了!再见!”马小优端着装着鸡汤的罐子,直接放到了我的门口,冲着狗窝喊道:“虎子开饭了!” “嗷呜!” 虎子一个飞跃,第一时间从狗窝窜了出来,两步干到台阶上,伸着大红舌头,完全没意识这是主人的饭碗,直接开始猛舔起来。 “是不是特羡慕虎子?不行,明天我教你咋四条腿走道吧!”老仙淡定的在我身后说道。 “我现在主要想练,咋他妈一条腿走道!”我看着马小优的背影,恶狠狠的回了老仙一句。 …… 下午一点多,我强忍着脑袋的迷糊劲儿,跟老仙一起,带着李水水去看病。 我们去的是正规医院,交完挂号费,排完队以后,我们进了诊室。 “来,把裤子脱了,站灯下面!”起码五十多岁的医生,戴着口罩说了一句。 李水水脱了裤子,站在了强光灯底下,我和老仙站在旁边,静静参观着。 “发现多长时间了?”医生问。 “就两天!” “那这可挺严重,都流脓血了!” “不严重能找你么?” “嗯,你撸一撸,整出点脓血来,沾试纸上,我化验一下!”医生从柜里拿出一盒试纸,递给了李水水。 而李水水拿着试纸,则是有点懵了。 “整啊!”医生催促了一句。 “啥意思?看个病,还得先导一管子呗??”李水水惊愕地问道。 “哎呀我操……还有这流程呢?哎,大夫你忙不?不忙给我也看看吧!这灯一照,我咋感觉也有点不得劲儿呢?”老仙眼睛瞬间明亮地问道。 医生也他妈挺不是人,沉默了半天,非常经典的整了一句:“一点也不忙!你要是愿意掏钱,我在这儿给你环切一个都行!” 第99章 专业的大手 无奈之下,李水水忍着疼痛挤了挤“那啥”,整出了脓血以后,粘在了试纸上,过了不到五秒,医生扫了一眼试纸,指着发蓝的试纸头说道:“黄色是正常,绿色是轻微感染,深绿是重度感染,蓝色就必须得扎针了!” “行吧,那就整一针吧!”李水水只能点头说道。 “一针?一针肯定不行,起码连打三针!”医生摇头说道。 “行,扎吧,扎吧!”李水水心烦到不行,这三秒钟的愉快,背后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他都想了,如果能度过此劫,他一定在门框子上刻几个大字:“远离张奔,珍爱生命!” “交下费吧,三针,一针六百五,算上口服药,一共两千四!”医生随口说道。 我们三个顿时愣住。 “多少钱?”李水水还没等说话,老仙就不可思议地问道。 “两千四!”医生皱眉重复了一句。 “我勒个操啊!那技师的逼,是会用五毒掌么?!啥毒啊?就他妈两千四?”老仙疯了一样问道。 “我发现你这孩子,咋就怪话多呢?爱鸡巴看不看,不看你就继续淌血呗?你急啥眼啊?”医生挺粗鄙的回了一句。 “淌血肯定淌不了,我这会明显感觉有点贫血了!”李水水好像马上要死了,喝了口矿泉水,他扭头看着大夫说道:“哎,大夫,你便宜点呗!?我知道,你这诊室都是个人承包的!价格你就能定!” “零头抹了,别墨迹了,赶紧交费去!”医生烦躁的摆手说道。 “妥了!” 李水水答应了一声以后,拽着我和老仙走出了诊室门口,随后小声说道:“我就一千二,你俩帮我凑凑呗!” “水水,如果治它的代价是要花两千块钱的话,我建议,这钱你最好找你媳妇凑,毕竟以后她用的时候多,我用的时候少!” “滚他妈远点,你快点的吧,赶紧有多少掏多少!” 我就没老仙那么多废话,我虽然挺烦李水水,但总不能看着他贫血不是?钱肯定是要掏,说多了也没用,所以我赶紧划拉划拉兜里的二十多块钱,双手奉上,干脆地说道:“别客气,赶紧拿去,治病要紧!” “滚,我不认识你!” “哎,你别客气,你看我这儿还有五毛钢镚呢!”我追着李水水屁股后面喊道。 我他妈一屁股饥荒,上哪儿整钱去,能掏出来 二十多就不错了,最后实在没办法,老仙借了李水水八百,才把病看了。 我们这边穷作乐子的时候,李浩已经到了某高层小区楼下,他没骑摩托车,叼着烟在小区院外来回走了两圈,随后飘然离去。 晚上八点半。 李浩背着个单肩包,一边重新往小区那边走,一边拨通了林子的电话。 “喂?啥事儿?”林子张口问道。 “你来地址上的小区外面等我,东西拿完,我直接扔给你!”李浩没啥情感波动地说道。 “这还没干呢,你咋就知道你肯定能拿来!”林子撇嘴问道。 “你因为啥找我,我就因为啥能拿来!快点吧!”李浩催促着说了一句,直接挂断了电话。 …… 二十分钟以后,李浩到了的时候,林子已经开着面包车,带着一个同伴在小区附近等待了。他看见李浩按了一下喇叭,李浩扫了他一眼,随后走到了小区门口,直接掏出了手机。 小区a栋,顶层2201房间内。 一个身材有些臃肿的妇人,正在啃着苹果,拿着电话滔滔不绝。 “我跟你说昂,我和刘洪江肯定离了,但不能他随便拿点钱,就能给我打发了。这么多年,我虽然没给他生过孩子,但也从一个小姑娘跟他耗到了老太太吧?现在他养了个小的,说踹就给我踹了!我心里能平衡么?你放心,我都按你说的做了,他要不平分家产,我肯定起诉他!恩恩,你放心,证据我都按你说的准备好了,律师我也咨询完了,只要上法庭,我肯定胜诉!……毽子,咱俩都这么大岁数了,我也不想着结婚了……你要觉得行,等我离婚,咱俩就先这么过着吧……!”刘洪江媳妇,滔滔不绝的冲着电话说道。 “嘀铃铃!” 就在这时,座机的电话响了起来,刘洪江媳妇一听,着急忙慌的冲着电话说道:“我先不跟你说了,我接个电话,估计可能是刘洪江打来的!” “喂,哪位?”刘洪江媳妇挂断了电话,冲着座机话筒说道。 “我中通快递的!您有邮件要到!”李浩站在小区门口,看着迎面过来的快递专用电动车,面无表情地说道。 “中通快递?也没人给我寄东西啊!?” “写的收件人是你!发件的就写了个刘字,我也看不清,你下来收一下吧!”李浩好像挺忙似地说道。 “那你就送 上来呗!” “大姐,我这还有一车货呢,我上去,货要丢了咋整?你帮帮忙,下来取一趟吧!就在小区门口这儿呢!”李浩皱眉说道。 “行吧,那我现在下去!”刘洪江媳妇也没多想,正好要买点吃的,所以就答应了下来。 李浩随手挂断手机,往前窜了一步,直接冲着刚赶过来的快递员问道:“收件的吧?” “刘先生是吧?”快递员问道。 “对!” 李浩点了点头,随手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打包好的快件说道:“这个件,明天你送过来就行!” “我去,这个地址不就是这个小区么?”快递员不解地问道。 “我给我妈买的东西,买早了,她明天生日,你明天帮我送来正好!”李浩敷衍着解释了一句。 “行,本市件九块!”快递员也没多问,点头应了一声。 李浩付完钱,直接迈着大步走进了小区,他的思维缜密到一定程度,任何一个环节,在他脑子里起码要繁衍无数遍! “发哥”虽然想让自己把东西拿回来,但最大限度上,肯定又不想让事主知道,那么李浩就要缜密一点去办这事儿。他以快递的借口,把刘洪江媳妇调出来了,那就必须要有头有尾才行,比如真的快递一样东西。 “林哥,他鸡巴给快递整来干啥?”远处坐在面包车里,林子的同伴不解地问道。 “高手,总是让人琢磨不透的!”林子就他妈0.5的脑容量,怎么可能想明白,所以深沉的解释了一句。 …… 刘洪江媳妇领着一条吉娃娃下了楼,等待了能有一两分钟的李浩,直接拽门就和她擦肩而过,还笑着问了一句:“这狗的毛剃的真有性格!” “你也看出来了是不?贝克汉姆的头型!”刘洪江媳妇整了一句,牵着狗就走了。 李浩是一个很安静的人,干什么事情永远不急不躁的,他进了楼栋子,没走电梯,而是从楼梯间走的。一边爬着楼梯,他一边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可以耐高温的高筒杯,还有五金市场随处可见的,二十七块钱一把的无线高温焊枪。 杯子挂在了腰间,他从书包边角抠出几块铝片,随手塞进了高筒杯,拿出火机燃点高温焊枪,枪头瞬间喷出蓝色火苗,停顿了一下,小心的插进了高筒杯子里。 “滋啦啦!” 火苗在杯子里乱窜 ,铝的熔点是660°,而高温焊枪的稳定高温是1100°,所以火焰碰触薄薄铝纸,不到五秒直接泚成了铝水,摇晃着流淌在高杯里。 就这样,李浩保持着二十秒,用焊枪泚一下的节奏,持续用高温保证铝的液体形态,没用了三分钟,爬到了刘洪江媳妇家。 到了门口,他放下书包,直奔房门走去,高温焊枪继续喷火,李浩拿出兜里早都准备好的陶瓷纤维,用手对折成不到一厘米宽的长方形,直接插进了锁眼。 陶瓷纤维非常柔软,但最高可承受1500°的高温,只要铝达不到沸点,那就烫不化陶瓷纤维的纸张。 将陶瓷纤维插进了锁眼以后,李浩用焊枪,第一次持续性的连泚了几下铝水,当银色液体有冒泡的趋势之时,他放下焊枪,抓起挂在腰间的高杯,右手不停的晃着,左手扒拉开已经插在门锁里的陶瓷纤维,在劈开折叠处,整出了一个缝隙。 他右手一点没抖,非常稳的倾斜高杯,铝的液体缓缓流下,顺着缝隙流进了陶瓷纤维里面。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动作,一旦液体流到李浩裸漏在外的手指上,那冒一股白烟以后,皮肉直接就花了,骨头剩不剩,那都不一定。 “咕!” 插在门锁里的陶瓷纤维,被液体挤压,瞬间胀开,顺着门锁的无数个齿牙开始变化。 十秒以后,高筒杯里的银色液体流尽,李浩小心喷射着冷却水,对着门锁孔,连续猛喷。 滋拉一声,门锁里冒出一股白烟,铝水凝固,李浩缓慢拔出,低头一看凝固的铝,此时那就是个钥匙形状。低头继续收拾了杯,焊枪,等一系列工具。 拿出战俘刀,顺着铝钥匙的齿痕,清理了一下边角,四周扫了一眼,再次把它插进钥匙孔,轻轻一转! “嘎嘣!” 锁开了…… 第100章 被浮华蒙了眼睛的林子! 过了十五分钟左右。 刘洪江媳妇买了点楼下的小吃,扫了一眼手表,嘀咕着给李浩打了个电话。 “喂?我都下来了?怎么没看到你啊?”刘洪江媳妇问道。 “实在不好意思,大姐,我看你下来的太慢,而且还有客户催,我就先送别人家的了!”李浩非常抱歉地说道。 “你这人怎么这样?送别人家的了,你倒是告诉我一声啊!”刘洪江媳妇皱眉说道。 “不好意思,我电话欠费了大姐,这转一圈还得一个多小时,您看我明天给你送过去,行不行?”李浩商量着问道。 “行吧,行吧!”刘洪江媳妇不耐的挂断了电话。 …… 另一头,李浩走出刘洪江媳妇家,出门以后脱了一次性鞋套,四周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留下什么东西以后,随后再次从楼梯间走下了楼。 很快,李浩到了楼下,在小区门口看见了林子的面包车以后,指了指远处,林子开着车,缓慢往前行驶,足足走过了两条街道,李浩才拽开车门坐了上去。 “东西呢?”林子坐在副驾驶回头问道。 李浩抬头看了他一眼,将手里的很小的旅行包,递了出去。 “这钱你就这么拿出来的?”林子皱起了眉头。 “旅行包是我提前准备好的!”李浩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 “专业!” 林子赞叹了一句,随后打开旅行包,定睛一看,里面放着不少钱,粗略一数起码百十来万,还有一个文件夹。 “东西给你了,我走了!”李浩扫都没扫一眼旅行包,把东西交给林子以后,一分钟都不想多呆,拽开车门就要下车。 “哎,李浩,你知道盗窃一百万,能判多少年么?” 林子看着李浩的背影,邪笑着问道。 李浩听着林子的话,身体一僵,缓慢的回过了身,冷冷的看着林子一句话没说。 “呵呵,开个玩笑,行,你走吧!”林子小眼神暧昧的看着李浩,随意的摆了摆手。 李浩没再搭理他,下车就走了。 …… 另一头,面包车正在行驶,林子坐在副驾驶上,眼神发直,身体僵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咋了?”开车的朋友问道。 “呵呵,你说李浩有这 手艺,活的咋跟孙子似的呢?”林子笑眯眯的扭头问道。 “你啥意思?”朋友皱眉问道。 “咱俩要摸个点,让他给咱俩干一把,你说一次得整多少钱??”林子舔着嘴唇问道。 “让发哥知道了,不给你皮扒了啊?”朋友沉默许久,有点胆怯地问道。 “为啥非得让他知道呢?!你不说,我不说,再把李浩整明白了,这事儿就算妥了!”林子小声说道。 朋友开着车,一根接一根的抽烟,陷入了沉思。 半个小时以后,林子和同伴,将东西交给了发哥,发哥还挺高兴,一人给了一千块的跑腿费,但本以为这事儿就结束了,哪里想到,这烦心事儿才刚刚开始。 …… 第二日下午,都到四点多了,刘洪江给发哥打了个电话。 “喂,刘哥!”发哥笑着打了声招呼。 “呵呵,干啥呢?”刘哥随口问道。 “没事儿,呆着呢!” “啊!跑线的事儿,我给你联系了,这几天能有信!”刘洪江给了发哥一个定心丸。 “哎呀,刘哥办事儿就是利索,谢谢,谢谢!”发哥顿时喜出望外。 “这都小事儿,哎,你找的那个,帮我拿‘东西’的小子,是不是生活条件不太好啊?”刘洪江随意地问道。 “这怎么说呢?”发哥有点懵。 “呵呵,我说一句,你别想多了啊!” “你说!” “资料倒没啥问题,但钱少了五万!”刘洪江淡淡地说道。 “刘哥,是不是……你媳妇花了点呢?”发哥委婉地问道。 “呵呵,我给我媳妇这钱的时候,我留了心眼,立了个字据,这是协商离婚的补偿,如果有一天我俩走法律程序的时候,这钱她得拿出来,所以她应该不能动这钱,而且钱都是从中间扣的,一摞里扣点,今天我要不让财务点一遍,还真没看出来!”刘洪江不以为意的笑着说道。 “刘哥,你放心,钱的问题要出在我这边,我肯定给你个说法!”发哥阴着脸说道。 “呵呵,没事儿,我就是和你说一声,现在干啥不得给点劳务费,五万块也不算多,你别太放在心上!”刘洪江依旧不咸不淡地说道。 “你等我电话!” “呵呵!” 说着 俩人挂断了电话,发哥眯着眼睛,站在斌哥家的客厅,来回转悠了两圈,给林子打了个电话。 半个小时以后,林子赶到了。 “钱少了五万,肿么回事儿呢?”发哥动作缓慢的倒着茶水,连头都没抬的冲林子问道。 “……!” 林子顿时一愣,他表情变化从惊愕,到疑惑,最后到怒火冲天,转变的非常自然,足足呆立了四五秒,直接炸了地说道:“妈了个逼的,我去找李浩问问咋回事儿!” “钱怎么拿的,赶紧怎么给我拿回来!明白么?”发哥依旧没抬头地说道。 “我这就去要!”林子咬牙说了一句,转身就往外面走,发哥没有阻拦,斌哥端着茶水杯,脸上一直挂着笑意。 “咣当!” 关门声响起,林子走了。 “这林子可赶不上向南,我怎么看着他有点心术不正呢!”斌哥喝了口茶水,皱眉说道。 “钱就是他拿的!” 自始至终,没看过林子一眼的发哥,果断而又干脆的说了一句。 “这钱我看够呛能追回来,弄不好都他妈花了!”斌哥摇头说道。 “哗啦啦!” 发哥倒着茶水,淡淡地说道:“我也没想过能要回来,钱花了无所谓,人在我这就行了!” 斌哥点了点头,没在说话。 …… 林子大步流星的走出了楼道,出门就上了面包车。 “发哥,找你干啥啊?”他那个朋友问道。 “谈那五万块钱的事儿呗!”林子舔着嘴唇回了一句。 “他发现了?”朋友有点慌神。 “你他妈别一惊一乍的!你只要拿了,那早晚得发现啊!有什么可激动的?”林子不满的呵斥了一句。 “我操,那我赶紧给这一万块钱给你,别到时候弄出事儿!”朋友说着就从车座子底下要拿钱。 “你慌个鸡巴!这钱不能还,还了不就是跟发哥,承认是咱俩干的了么?”林子皱眉说道。 “那咋整?” “我就告诉你,这钱你该花花,发哥过两天肯定不带提这个事儿的了。你想想,公交线整起来,谁上那儿蹲着去,那肯定是我啊!遇到点事儿,谁冲一第一个?能是发哥自己拿着片刀往前冲么?也肯定是我啊!操,我他妈命都卖他了,拿 五万块钱,多么?”林子连续反问着。 他那个朋友,听着这话点了点头,但随后又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问道:“你拿发哥五万,是把命卖他了,那我拿你一万,是啥钱呢?” “你说呢?!”林子斜眼问道。 “操,也是卖命的钱呗?因为啥我就比你便宜呢?”朋友弱弱地问道。 “哈哈!”林子大笑。 二人一边聊着,一边开车走了。 …… 发哥的地位快速提高之时,跟着他的林子,也处于水涨船高的趋势,只要公交线弄起来,那林子妥妥开国元老,奔个小康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林子分给了朋友一万块钱,其余四万给媳妇和自己,一人买了块表,花了一万多,一条八十多克的大金链子两万多,剩下拿点逼钱,祸害两天以后一分都没剩。 发哥自然看见了林子的变化,但自始至终没吱声,自己拿出了五万块钱,直接把刘洪江的钱顶上了。 人,不怕你一直有钱,怕的是你突然有钱,然后又突然没钱的事情。林子过了两天“奢华”的日子以后,突然感觉,房子住的也不习惯了,吃的也不顺口了,媳妇看着也他妈不顺眼了,完全比不了海洋那帮坐台的大长腿。 花钱的同时,他心里一直有个计划,发哥能找到李浩办这事儿,自己就不能找么? 操他妹妹的,李浩要再干一把,自己不啥都有了么?!如果钱多,把发哥的五万还了,自己出去单干,不也是有可行性的么? 说着,他翻身下床,穿上衣服以后,给朋友打了个电话,找了八九个人,给李浩打了个电话。 “什么事儿?”许久以后,李浩的声音响起。 “有点重要事儿,咱见面说吧!” “我在上班!”李浩咬牙回到。 “上个鸡巴,你赶紧出来,出大事儿了!”林子一点没客气的回了一句。 “你们到底啥意思?”李浩感觉自己胸闷,上不来气儿。 “你别墨迹,我上你家等你去!” “我再告诉你一遍,你别去我家!!!!”李浩一字一顿地说道。 “呵呵!” 林子一笑,直接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