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夫人每天想和离》 第1章 穿书·南靖三公主 “南语依,你该死!” 一道尖锐的女声在暗牢中回响,四处静悄悄,怪渗人的。 一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女子被绑在铁柱上,早已看不出容貌,唯有一双清白的眸子还尚能分辨。 “为什么……是你!” 女子嘶哑的嗓子粗鄙难听,像是乌鸦的哀鸣声。 手脚处被生了锈的铁钉刺穿,十根手指头的指缝间扎着粗大的纳鞋底的针。 背部无一处好肉,皆被烧红了的铁柱烫成了焦肉,胸口处被烙上了一个“妓”字。 谁能想到,她曾经是南靖帝最宠爱的三公主——南语依。 “南语依,你可真够傻的,父皇没有皇子,帝位只能在我们几个公主里挑选,谁都知道父皇最宠爱你,偏偏你还锋芒毕露。 我亲爱的妹妹啊,要是你做了南靖的帝王,我的锦尘哥哥可就不能跟我在一起了,所以我只好设计你和那头脑简单的慕君迟有私情,让你嫁给他了。” 南烟拿着匕首,走近南语依,看着她的眼睛像是淬了毒一般,“你放心,父皇和母后马上会下去陪你的。南靖国的王只能是我,锦尘哥哥也只能是我的!” 说着,她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将匕首没入南语依的胸口,鲜血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襟。 南语依的意识逐渐丧失,可是她恨啊,恨自己识人不清,南靖国眼看着要灭了,可她却无能为力,她又怎么能死? 不,她还不能死—— * “礼成!” 南语依突然惊醒,自己正被簇拥着送至一处,怎么回事,她这是在哪? “公主殿下,您好生歇息,奴婢们先告退了。” 听着下人们关门的声音,南语依掀开了盖头,走到铜镜前,大红嫁衣穿在身上,大气尊贵的绣纹,随着光线流动,在精致的牡丹中若隐若现。 墨玉一般的长发上梳着精美的发髻,宝石点缀的流苏步摇在在烛光下轻轻摇曳着,让端庄贵气的大红嫁衣平添了一份华丽。 一套黄金掐丝牡丹镶红宝石的流苏步摇,几只点缀的宝石金簪。 弯弯的柳眉,一双明眸勾魂慑魄,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樱唇,嫩滑的雪肌如冰似雪,身材绝美,妩媚含情,宜喜宜嗔。 是,这是她的脸,可她不是在家看小说吗? 刚好她翻到一本小说的女配角与她名字一样,就有了兴趣,不过她在小说里被骂的很惨,什么恶毒女配,倒追……而且结局也很悲剧。 南语依记得,她看着看着就困了,后来应该睡过去了,现在这是在哪? 她看着周围古典的摆设,有些傻眼,赶忙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 “哎呦!”真疼,这不是梦……那她这是穿越了? 正想着,记忆如潮水般向她大脑涌来,现在是南靖三十六年,正是她嫁给大将军慕君迟的那年。 书上写,南靖三十六年三公主嫁与大将军为妻;南靖三十九年,三公主薨殁,同年南靖帝驾崩,二公主南烟继位;南靖四十二年,慕君迟归,攻下南靖,统一武州。 改武纪年,武州元年,慕君迟称武皇,立渭川国嫡公主紫衿为后。 而紫衿就是那本小说中的女主人公,不仅才貌双全,还有勇有谋,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第2章 唯独好美色 她,南语依是慕君迟的原配,虽然臭名昭着,也是被追封为武君皇后。 再后面,武州在慕君迟与紫衿的打理下井井有条,秩序井然,繁荣昌盛……全文完。 南语依依稀记得还有几章番外,但是她没有看到,大抵是慕君迟和紫衿的孩子如何,因为武州统一的时候,紫衿怀孕了。 总之,整本书看下来,南语依多多少少觉得与自己同名的这位三公主有些不知好歹了。 可现在,她能怎么办? 穿都穿过来了,她可不想三年之后再遭受一遍那些刑罚,光看刑罚的名字就已经起鸡皮疙瘩了。 既然慕君迟是属于女主角的,那她还是尽早和他和离的好。 书中前期对慕君迟的描写不多,对三公主基本上是不闻不问,从理论上看,他对南语依是没有感情的。 也不知怎的,她的心口处突然刺痛起来,灼烧之感裹挟着她的心脏。 是真正的三公主回来了? 她伸手贴着自己的胸口,缓慢的开口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南烟动你父母的,我会帮你拿回帝位,然后回到自己的世界。” 说到这,灼烧之感才逐渐减轻,直至消失。 那位真正的三公主应该走了吧。 南语依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里默念:罪过,罪过,三公主都重生回来报仇了,结果被她这个穿书之人占了身体。 没有躯体,她只能入黄泉了。 南语依,本人f大大四学生,父亲世代为医,母亲生于书香门第,他们二人的结合被外人称为佳话。 可他们这个女儿在他们眼里极为不争气,从小就懒,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唯独好美色。 母亲见她这混蛋玩意,逼着她学琴棋书画,希望她有点淑女样,结果她倒好,学了一个礼拜,书都飞到天边去了! 然后用自己漂亮的小脸蛋过去和母亲撒个娇,这事也就过去了,母亲头疼,把她丢给父亲管。 老父亲又太慈祥了,平常教教她药理,打点打点药材,学学针灸,也就放任她不管了。 高考那会还是压线进的f大经济学,一进大学,就三天两头的出去玩,母亲都怀疑她是怎么过的学业测试,居然没有让她重修。 * 饿了一天的南语依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好歹她也是个公主,怎么连顿饭都不给她吃!!! 姑奶奶的,姐还没会会二公主,就要被饿死了。 “吱呀——” 这时,门开了,从门口到床边,南语依都感觉到了一股浓浓的低气压,还带着杀气。 “???将军府居然有刺客。” 就在男子走向床边,即将拿出武器准备杀害南语依时,南语依突然跳起来,抱住男子大腿,大哭起来:“哎呦,大哥你行行好,小女子跟你无冤无仇的,你何必呢! 而且传闻大婚之日让新娘子血溅当场,定会变成厉鬼来寻你的!大哥,你看你明天杀我行不行?” 南语依觉得这还不够,看来得使出她的看家本领了。 她抬起楚楚可怜的脸蛋,眸子对上男子的脸庞,愣住了,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美人? 第3章 英年早婚的慕将军 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面如桃瓣,目若秋波。 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眼睛里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风情万种。 南语依舔了舔嘴唇,开口:“美人……你叫什么名字?芳龄几许?可有婚配?”全然不记得她还抱着男子的大腿。 “慕君迟,二十,已有婚配。” “哎,可惜了,年纪轻轻就结婚了。” 慕君迟:“……” 南语依还沉浸在自己的嘀嘀咕咕中,慕君迟抬了抬腿,神色暗了几分。 前几日宫里传言,三公主不愿意嫁给他,自己从墙檐上摔了下来,好像脑子出了点问题。 现在看来,传言确真无疑了,“南语依,你当真不认识我这个奸夫了?” 慕君迟俯身,捏住南语依的下巴,迫使她看着他的眼睛。 “呸呸呸,今日我大婚,你居然敢跑来装我奸夫,居心何在?” 三公主虽然对那头脑简单的将军没兴趣,可最起码没做过什么绿他的事。 哦不,书上写婚后的南语依与温锦尘依然纠缠不清…… 不过眼前这男的长得也太对她的胃口了,南语依压下眼中喜欢,清了清嗓子,道:“小心我夫君来了,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南语依气哄哄的,两个腮帮子鼓鼓的,一双装满了星辰的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他,怪可爱的。 慕君迟心下一软,问一句:“饿不饿。” “不饿,你走!” 南语依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推慕君迟,可是慕君迟居然纹丝不动,好气哦。 就在这时,肚子还特别不争气的“咕噜咕噜”了两声,南语依想拿块豆腐撞晕自己的想法都有了。 “来人,送饭来。” 慕君迟松开南语依,径自走到桌前,下人立马送了一些饭菜进来,对慕君迟十分恭敬。 南语依一拍脑门,她可真是饿傻了,将军的本名不就是叫慕君迟嘛。 害,谁叫他不穿喜袍,就穿着一身刺客才喜欢穿着黑袍。 “你,那你拿着凶器做什么?”南语依似乎挑不出慕君迟的错来。 “什么凶器?” 慕君迟将手中的喜秤放到桌边,一脸无辜。 好家伙,哪有什么凶器,那是挑盖头用的喜秤…… 思索片刻,南语依觉得自己还是别说话了,怪丢人的。 连忙狼吞虎咽地吃起饭来,毫无形象可言。 半盏茶后,“嗝——”南语依打了一个饱嗝,摸上自己的肚子,好像吃撑了…… “夫人,吃好了?” “嗯。” 南语依十分享受的点了点头,伸了个懒腰,准备卸妆睡觉。 慕君迟颇为无奈的拉住南语依的衣角,“夫人的房间在隔壁,这是我的房间。” 南语依这会儿还清醒着,要是明早的嬷嬷来送枣汤,发现她与将军不在一屋睡。 那传到父皇母后那里,怕是不妥,要是再被她那二姐知道了,那她的面子往哪搁。 “不行,今晚我要睡这。” 见慕君迟不理解,南语依拉着他到窗口,往窗纸上糊了一个洞,向外看去,两三个老嬷嬷就站在不远处,要听房里的动静。 南语依拉着慕君迟的衣袖叫他过去看,可慕君迟跟块木头似的,一动不动,保持要请她离开的动作。 第4章 好狗的男人 南语依扶额,她这夫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怎么搞,她将手搭在慕君迟的腰间,勾住他的腰带,用力往前一扯。 “夫君啊,你过来看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慕君迟脚下一个踩空,向前酿跄了一下,头磕在南语依的凤冠上,不由得吃痛一声。 迫于南语依的淫威之下,慕君迟向窗外一望,然后转过头来,脸上波澜不惊,淡淡开口:“然后呢?” 南语依凑近他,细看他额间的伤,“你该不会是撞傻了吧?” 慕君迟:“……”到底是谁傻。 “咳咳,”南语依清了清嗓子,道:“你放心,我对你绝对没有非分之想,要不然这样,我们先说好,今晚你不赶我走,日后我绝对不干涉你任何事。 你要纳妾纳妾,要做官做官,我绝不阻拦。要……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还能有我帮你瞒着! 同理,你也不能干涉我,懂?” 虽然慕君迟长得真的很对南语依的胃口,可他是女主角的,南语依只好割爱了。 “好。” 也不知道是哪个点说动了慕君迟,居然答应的如此爽快。 “嗯,甚好,来来来,你站这头,等会儿听我指挥。” 南语依将他撑在床头,自己则坐到梳妆台前,“我数一,二,三,你要把这床摇起来。” 外面站着的都是老嬷嬷了,怕是聪明的很,光慕君迟摇个床恐怕还不够,自己还得想个法子才行。 “哎呦,夫君你轻一点儿!” 慕君迟:“……” “疼啊……” 南语依看着慕君迟的翘?(?ˊ?ˋ)?臀,又动了个坏心思,拔了自己头上最后一个发钗,悄悄地走到慕君迟身后,猛地向他臀部扎了一下。 “啊!” 慕君迟低吼一声,转头瞪着南语依,南语依略带歉意的吐了吐舌头,低着眉,不敢看他。 慕君迟一把捞起南语依,将她丢到床上。 “嘶,疼疼疼,你别拽了,要断了。” 慕君迟无语的看着她,好好的扎他屁股干嘛,他半跪在床上,把南语依拉过来,毫不留情地扯开她的婚服。 “嘶啦——”布料被撕碎的声音格外清楚。 “慕君迟,你干嘛,你混蛋!” “呜呜呜……你放开我!” 南语依就一弱女子,又不会武,哪里能挣脱慕君迟的禁锢。 站在屋外的几个嬷嬷相互对视几眼,眼里都看得十分欣慰,纷纷离去。 慕君迟听着外面的动静,确定人都走了,才松开南语依。 “别哭了,人都走了。” 慕君迟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站起来,“这种事情你可以直说,我有这个义务帮你。” “义务?” 这种新兴词汇居然会从一个古人的口中蹦出来? 南语依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就露出一双红红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慕君迟,“那你还是不许走。” “知道了,我不走,你睡吧。” 得到了慕君迟肯定的答复,南语依终于支撑不住,死死的睡了过去,一夜无梦—— 翌日 南语依睁眼,见慕君迟还穿着昨晚的衣服,坐在桌前看着书。 呵,还挺好学的,狗男人! 第5章 ok.他悟了 她果断钻进被窝里找衣服穿,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了慕君迟。 慕君迟放下书,漫步到床边,捡起掉在地上的白喜帕,拿到南语依眼前。 “你割,还是我割?” 南语依拿被子捂着脸,弱弱的说出:“我怕疼!” 慕君迟:ok,他悟了 他十分冷静的往自己左手手心割了一刀,鲜血滴在喜帕上,开出朵朵梅花。 半个时辰后,南靖皇后身边的老嬷嬷过来送枣汤,顺便将白喜帕收走。 老嬷嬷瞧见落红,喜笑吟吟的将枣汤递到慕君迟手里,“祝将军和公主早生贵子,百年好合。” 慕君迟右手接过汤碗,转头看向南语依,南语依立马会意,自己端起碗将汤喝完了。 “那奴婢就先回去复命了。” 老嬷嬷看着这两个人眉目传情的,是自己多余了,赶紧回去复命。 老嬷嬷走后,南语依看着慕君迟的手有些呆,“要不我再帮你包扎一下?” 明明她已经处理好了,怎么又渗血了。 “不用了,外头那两个丫头是你带过来的,平常要是无聊可以出府逛逛,我习惯待在军营,夫人不必挂念。” 语罢,慕君迟起身出门,霜雪和霜歌两个人立马进屋找南语依。 “公主,你还好吧?” 南语依观察着两个人从进门到开口,霜雪有些沉默,而霜歌则是关心她的紧。 不过,这两个人里必有一个人有问题,虽然那本书中没有详写,可她贵为南靖的公主,又是将军的正妃。 按理来说,守卫森严,南语依再怎么傻白甜,也不会被南烟轻易知道动向,定是有人向她汇报了。 “梳妆吧!” “好,语依姐姐昨天可真好看,今天咱们梳个简单一点的吧。” 霜歌亲昵的挽上南语依的胳膊,给她梳妆。 “接下来几天有什么安排吗?” “后日要和慕将军一起回宫,下月初有花朝节要参加。” 霜雪汇报,南语依估摸出来,霜歌主内,霜雪主外。 那么她的行程也就是霜雪知道的一清二楚了,现在还不好下定论。 南语依命霜歌将她的衣物都搬到偏房去,可霜歌死活不肯给,“语依姐姐,从前你可不让我做这些的。” “现在不是在皇宫,你不做,难道我做?” 不可能的好吗,南语依的惰性已经是救不回来的那种。 霜歌十分不情愿的搬着东西。 “霜雪,你过来,我问问你对接下来行程安排。” 霜雪与南语依到慕君迟的书房后,霜雪开口:“后日回宫是宫中妃嫔对公主的问候,公主需要交代好将军别鲁莽行事就好。 十月上旬的花朝节是南靖最盛大的节日,第一名会拿到不少好处。公主该小心霜歌。” 霜雪讲的从容有序,颇有军师之范。 南语依默了半晌,试探性地开口:“你怎么看出来的?” “三公主殿下心里只有温锦尘,温公子一人,不会轻易变心的。” “那你知道我被人推下房檐的事情吗?” “公主……” 霜雪连忙下跪,请求南语依的原谅。 “你家公主被人暗害,若是再不做出点改变,他日,你效忠的只能是一具尸体了。” 第6章 打听大公主 南语依的眸子里哪里还有什么单纯,已经被血色所浸染,三分孤独,三分仇恨,余下几分是怀念。 “属下知错,公主,隔墙有耳。” “我明白,你多盯着她。” 回到偏房,霜歌已经将东西都整理好,平常不怎么干活,现下十个手指头都被磨破了。 “去上点药吧。” 刚给慕君迟包扎完伤口,她手里还剩下一些伤药。 “谢公主。”霜歌拿了药就退下。 “讲讲南靖。” 南语依押了一口茶,拿出纸笔,做记录: “南靖处大州之北,物产富饶,交通便利,基本上可以做到自给自足。” “商业如何?” “政策开放,有专门的官员定时管理,但从商者多为男性。” 南语依往本子上勾勾圈圈,这不是和宋朝差不多嘛。 既然这样,那小商贩经济也是可以经营的,“霜雪,你会画南靖的地图吗?我需要详细的。” 如果想赢过南烟,除了南靖帝的宠爱可不够,还要钱、要权、要情报; 要能够让朝臣信任,让百姓信服。 之前的南语依鲜少打理自己的羽翼,一心扑在儿女情长上,已经有不少朝臣站队南烟了,她需要快些成长起来。 “怎么从不听到大姐的消息?” “大公主身子弱,一出门必得重病,极少有人见过她。” 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南语依打算在后日回宫之时去见见她的大姐。 “公主,地图好了。” 霜雪将一张油墨未干的纸递到南语依面前。 “这么快!” 而且还不是简笔画,霜雪将各个街道上有哪些店铺的名字都写了出来。 南语依大吃一惊,霜雪远比她想象的厉害的多。 这样一来,她还差三样东西:一是启动资金;二是人手;三是官府文书。 “霜雪,你明天去招揽几个信得过的手下。” 刚好她自己去街道上看看形势。 “公主,你曾经创立过一支暗卫,反正他们也是闲着,不如让他们光明正大的伺候公主吧。” 南语依:“???”暗卫,不是,三公主这么优秀的吗? 不过,肯定不是死士,不然她脑袋不够砍。 许是看出了南语依的疑惑,霜雪解释道:“我们都曾经是被贩卖的奴仆,要不是得到公主相救,我们早就没命了。所以,我们一生效忠于公主殿下!” “好,晚些你给我一份名单,现在我要设计店铺的规划。” 回宫前夜—— 南语依屁颠屁颠的捧着饭盒到慕君迟屋里,要与他一起吃饭。 “夫人,有事可以直说。” 前日,慕君迟回到军营,结果被下属们赶了出来。 说是南靖帝下令给他放了一个月的假,要他好好生陪着公主,他只好回府待着。 也还好,南语依说话算话,这几日里都没有找过他,若是这样,他也可以对她做到相敬如宾。 “明日回宫,我们是分开谈话的,我希望夫君到时候说话别露馅。” 南语依觉得习武之人向来喜欢直白大方,不喜欢那些弯弯绕绕,所以她也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第7章 夫妻本是一体 慕君迟挑了挑眉,原来是交代他这个,“好。” “另外,我在家无聊,打算开一家饭馆,不过缺点钱,夫君愿意资助我一些吗? 我们可以写借条的,以后绝对连本带息还给你。” 南语依话语中诚恳,叫慕君迟看着心里喜欢。 “借条就不用了,夫妻本是一体,夫人缺钱直接拿就好,不用和我说。另外,我也想让夫人帮我一个忙。” 南语依摆了摆手,居然也有可以她帮得上的地方,“你说。” “我想让父皇收回成命,让我回军营。” 南语依听下来,大概是知道了:慕君迟想回军营,可是南靖帝他不同意啊。 “好,我明天会和父皇说的。” * 回宫之日。 “公主,今日我们应该好好打扮一番啊,为什么不要这些金钗?” 霜歌给南语依戴头饰的时候被拦了下来,不理解为什么公主不同意。 南语依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随意札着流苏髪,发际斜插芙蓉暖玉步摇。 肌肤胜雪,双目犹似一泓清水,顾盼之际,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自惭形秽、不敢亵渎。 已经有高贵清冷之气了,何必要再戴着金钗来加几分俗气。 “我觉得太沉了,不带了吧。” “可是……” 霜歌还想再争取一下,被南语依打断,“你快去看看东西都备好了没,别等会上了车发现少了什么。” 都是一些达官贵族在她成婚之日送的贺礼,今天回宫,她要带些去分给姐妹们。 “是。” 待霜歌走后,霜雪替南语依更衣,“公主,我今日应该做什么?” “文书我已经拟好了,你今天拿去官府,让他们同意给我一块地就行。” 南语依神色暗着,有些冷,周身带着冷傲与慵懒。 南靖皇宫—— “霜歌,等会你去把东西都分了,我去……如个厕。” 是这样说的吗,南语依表示她学的太浅,别被发现才好。 “是,奴婢知道了。” 进了内廷,南语依可真真是相信了书上的描写。 金黄色的琉璃瓦顶在碧蓝的天空下闪闪发光,红色的宫墙,立柱鲜艳夺目; 南靖皇宫不仅是整体上气魄宏大,在细节装饰上也非常精致。 “大公主的寝宫在哪?” 南语依路上随便扯了一个宫女问道,只见宫女神色慌张,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往这条路过去,到底就是。” 果然不出南语依所料,宫女回答她问题之后,匆匆忙忙的跑开了,过去时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漂浮在空气中。 那是南靖国的禁药,南语依自幼跟着父亲辨药材,闻药香,对味道极为敏感,就是不知道这小宫女拿着这药是要去做什么。 南语依一路往里,到头了是一座荒废了,落了漆的朱红色大门,枯黄的爬山虎沿着门墙弯弯曲曲的攀爬着,缠绕着。 她神色不变的推开大门,苑里倒还是打理的干净整洁,不过刺鼻的腐木味和浓烈的药味深深的侵扰着南语依的嗅觉。 南语依皱了皱眉头,轻轻喊了一声:“大姐在吗?” 推开房门,那些味道就更大了,她咳了几声,继续往前走。 “谁啊?” 第8章 大公主·寒毒 躺在床上的人问了一句,帷幔不仅遮住了外人来看望病人的情况,也遮住了病人发现有外人来访的可能。 “大姐,是我,我是南语依。” 南语依试图撩开帷幔,可是这帷幔数不尽似的,怎么拉都还有好几层。 “语依怎么来了,姐姐病了,你还是快走吧,免得传染给你。咳咳……” 大公主的嗓子哑得不能再哑了,常年的生病吃药,这身子骨肯定是虚弱。 不过她都来了好一会了,怎么不见大公主身边的人。 “姐姐,语依前日大婚,都不见姐姐道喜,那我只好亲自过来讨个喜了。” 南语依终于找着帷幔的破口,走到大公主身边:大公主形容枯槁,面色蜡黄,瞳孔还有几分涣散,这是……快不行了。 “语依!咳咳……你怎么进来了,快些出去,姐姐抱恙之身实在出席不了你的婚礼,这样吧,我这皇祖母赏的血玉手镯就当做给妹妹的贺礼好不好。” 大公主身边也没有什么可以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只有这镯子确实是漂亮的很,通体红润的。 南语依摸上她的脉,细细看诊了片刻,眉心愈发紧了,“姐姐,你身中寒毒,毒素不清,这身体每况愈下,你就不担心……活不了多久吗?” “我知道自己的身体,也没想过能活多久,咳咳……就是担心皇祖母,她得了风寒,一直不见好。”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大公主是从小身子不好,但是皇祖母……嘶,书中没有写过皇祖母啊,希望风寒并没有很严重,她改日去看看皇祖母吧。 “我经常生病倒是真的,但咳咳……体内这寒毒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太医院来了好多人了,都说治不好的,咳咳……” 南语依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塞到大公主手中,“这是治愈普通伤寒的药,姐姐不仅身中寒毒,还感染了风寒,不管这病能不能治得好,人活着一天都应该好好对自己。” 南曦娴看着南语依,眼中说不出的感激,“妹妹说的对,是我不该轻易放弃自己的。”说着就吞了南语依给她的药丸。 “你住的这地方寒气太重,木头都已经腐烂了,根本不能住人,必须换地方,你身边的下人呢?” “没人管我的,除了每日的汤药,就不会有人来,都怕被我的病气传染上。” 南语依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可以带南曦娴出去治疗,也许南靖的太医对这寒毒没有办法。 但是她那个时代在医书上就已经记载了治疗寒毒的方法,她也是闲着无聊,翻着翻着就正好看到了。 南语依扫视了眼大公主所处的环境,完全不利于身体健康,看来带走她,得尽快才行。 “大姐,我先去跟父皇母后请安,晚些时候来看你。” “别,”南曦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紧紧的拽住了南语依的手腕,说道,“好妹妹,你今日不能来了,听话。” 纵然南曦娴一副病殃殃的样子,可劝说南语依时全然是威严长辈的模样。 第9章 还是自家夫人可爱啊 不知道南曦娴在身体健康的情况下会是怎样的仪容,可惜书中对她这位大姐的描述太少,南语依还有些期待。 “那我过几日,天气马上冷了,大姐多注意保暖。” 过几日她再去配点药,这个病得慢慢来,慢慢调养一番才行。 咦,不对,她啥时候这么勤快了。 * 南语依刚从大公主寝宫出来,往大殿方向走几步,就听见有人在唤她。 “公主,您去哪了,陛下可都生气了。” 霜歌赶紧扯上南语依的衣袖,语气间十分迫切,“原本公主出嫁都是九日之后再回宫,好好庆祝一番,没想到居然如此寒渗,真是委屈公主了,公主今日可莫要使小性子。” 大抵是霜歌在南靖帝面前说了些什么,才叫南靖帝生气了,比如:她面子上过不去,所以故意迟到。 “那你还不快带路?”她身上怎么也有那药的味道…… 霜歌内心一抖,看着南语依,南语依还是往常温温和和的样子,为什么在刚才的那一刹那,她却感到脊背发凉,无法动弹。 “是。” 南语依一到门口,就有人向她行礼问好,她不敢乱了辈分,提脚先叩拜了南靖帝和皇后:“儿臣参见父皇母后,后花园逗留了一番,来晚了,还请父皇母后恕罪。” “快起来吧,你父皇他使小性子呢。” 皇后看着自己的女儿,出落的愈发落落大方了,心里欢喜的紧。 “哼,谁说的,三公主如此不知礼数,难道不应该罚吗?” 南靖帝眉心一蹙,皇后怎么说话的,这么多人呢! “父皇,儿臣是闻着那桂花香的很,就想着要是做成桂花糕一定好吃,我一馋就走不了了,难道父皇不想尝尝吗?” 南语依向南靖帝眨了两下眼睛,灵活的眼眸慧黠地转动,几分调皮,几分淘气。 南靖帝可是对桂花糕垂涎三尺,每年都要吩咐御膳房在桂花开的季节做上几盘,一人独享! “罢了罢了,你坐着去吧。” 南靖帝对南语依的宠爱众人皆知,不过是这次南语依来迟了,还有人故意挑拨,他这才端起了架子,叫南语依给他个台阶。 “你们都起来吧。” 南语依挥了挥长袖,坐到座位上,云淡风轻道。 “妹妹和妹夫相处如何?将军府住的可还习惯啊?” 大朵牡丹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身披金丝薄烟翠绿纱,面上带着笑,还真有点粉腻酥融娇欲滴的味道。 这便是那位二公主——南烟。 “二姐放心,我一切都好。” 可不嘛,暗算她嫁给将军,不就是想看她笑话,她当然要气上南烟一番。 “妹妹啊,有什么不开心的都可与我们说,别自己一个人心里藏着,我可是听说将军他成亲第二日就想回军营里呢。” 慕君迟原本好好的坐着喝茶,听听一群女的在那虚与委蛇,听完发现还是他夫人可爱,就一直没开口。 不过夫人的这位二姐姐还真的是有点麻烦,话真多…… “三公主,此事可是真的啊?” 第10章 小小的人儿,大大的抱负 开口是那美艳动人的宁贵妃,她一直都很得圣心,时常想与南语依比比谁更受南靖帝宠爱,可这哪有什么可比性。 现下两个人唱起了母女调。 “二姐自己也说了这是听来的,这听来的东西怎么能当真呢?” “宁母妃,流言蜚语止于耳。” 说着,南语依还朝慕君迟那挑了挑眉,那神情好像在说:“看,我能一挑俩!” 慕君迟看懂了南语依的眼神,就一瞥又转开了:这丫头目光太亮了。 这一副眉目传情的场面落入在场所有人的眼中,纷纷低眉浅笑,想不到三公主真的和冷血无情的将军相处的很好。 “父皇,刚才二姐说我夫君想回军营这事,您有什么想法?” 南靖帝不明南语依的意思,问道:“语依想如何?” 既然主动权被她拿住了,那可要好好把握一番——南语依起身走到南靖帝身前跪下,“还请父皇恕罪,儿臣认为慕君迟先是南靖的大将军,而后才是儿臣的夫君。 不论何时,儿臣都应该以南靖的安危为主,所以想请父皇准许,让慕将军尽早回营操练,好护我南靖万里锦绣。” 慕君迟一愣,他好像都没有认识过自己的夫人一般,小小的人儿,大大的抱负。 南靖帝也是十分诧异,没想到南语依这一嫁竟然想通了,不再只执着于儿女私情,能为他南靖着想了。 “好,很好,那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父皇允了便是。慕君迟啊,朕让你回军营,但也不能冷落了我家语依啊。” 南靖帝提及“我家”一词时,一时间竟生出些失落来,明明前两天还是自己身边的小丫头,结果今天就变成别人家的了。 “多谢陛下,臣……儿臣遵旨。” 而后皇后就开始了她对南语依和慕君迟的絮叨,讲了也不知道多久,反正南靖帝是已经喝了三盅茶了。 “行了行了,又不是不再回来了,讲那么多做什么?朕乏了,你们各自己玩吧。” 南靖帝语罢率先起身向门外走去,在路过慕君迟时,发出了“哼”的一声,弄得慕君迟不明所以。 “那既然这样,母后,儿臣就先和夫君回去了。”南语依微微一笑,淡声道。 “去吧。” 皇后说完,目光转向宁贵妃和二公主:这对母女一向觉着语依好欺负,若不是南语依和慕君迟两人关系不错,都不知道会被她们怎么编排。 南靖帝也就几十个妃子,而诞下了子嗣的却只有皇后和宁贵妃两个人。 尤其是皇后生三公主的时候,大家都以为皇后会难产而死,想不到三公主命硬,最后母女平安,所以南语依额外得宠一些。 而后十五年,后宫各妃嫔都没有喜讯传来,也很是奇怪。 将军府—— 南语依解了外袍,大大咧咧地往慕君迟身边一坐,抢他杯子里的水喝,“歪,我嘴巴都快冒烟了,你也不知道给我分口水喝!” “公主,将军他不喜欢别人喝他的杯子,奴才给你再倒一杯就是了。” 说话的是慕君迟身边的人——付桢,一个模样乖巧,清秀的小生。 第11章 狐狸精——慕将军 “无妨。”慕君迟目光微深,凝向一处,不知在想什么。 不过南语依没有了要喝慕君迟水的想法了,径自倒了杯水解解渴。 “夫人……” 慕君迟突然开口,南语依“嗯?”了声,转头时,两人离得近的缘故,她差点亲慕君迟脸上。 南语依立马坐开点,压着心头狂喜,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了?” “你真的是南语依吗?” 慕君迟把头故意凑过来些,想细看南语依神情中的破绽,可惜她竟然没有一分迟疑。 “对啊,我不是南语依那还能是鬼啊?” 南语依皱了皱眉头,怎么这厮发现了吗?不过她确实是南语依,只不过并非南靖的南语依罢了。 “怎么会,夫人长得这么好看,怎么会是鬼,是为夫多疑了,抱歉。” 慕君迟敛着笑,勾了勾唇角,眼神温柔的仿佛能掐出水来。 看得南语依不敢直视他,只好恶狠狠地骂一句:“狐狸精!”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回房里。 慕君迟一愣,问身边的付桢,“本座明明夸她好看,她为什么骂本座是狐狸精啊?”语气还奶奶的,这谁受得了啊。 付桢慌忙解释:“许是夫人夸将军您好看,想用……可爱的狐狸来……做形容。” 也是,狐狸都成精了,能不好看吗? “营里怎么样了?” “有御大人在,一切顺利。” “嗯,”慕君迟捏着南语依刚才抢走的杯子,若有所思,冷冷的说道,“本座在等几日回去,免得有些人夜长梦多。” “是。” …… * 入夜 “啊!——” 声音是从南语依房里传来的,还没上床的慕君迟听到动静,立马赶到偏房。 只见南语依一脸平静的站在门口,这才舒了一口气,走到她身边,轻声问道:“夫人怎么了?” “霜歌在给我铺床的时候发现我的床上有三条蛇,吓坏了。” 付桢接到慕君迟的眼神,连忙进到房里,只见霜雪蹲在床边看着三条蛇游动,他正要出手去抓,被霜雪吓住:“歪,那可是眼镜王蛇,不想被毒死还是别去抓了。” “眼镜王蛇?”这不是应该生活在南方吗?怎么会出现在南靖,而且还是如此毒蛇,居然在将军府上出现三条。 “对啊,很奇怪吧,而且它们互相吞食同类的样子好像是被下药了,才这么凶残。” 霜雪依着南语依吩咐的,看完三条毒蛇最后的结局,要去跟她汇报。 付桢没有再乱动,就站在霜雪身边静静地看着,门外的慕君迟却急了:怎么付桢抓条蛇都这么慢。 “付桢!你干嘛呢?” “将军,已经清理好啦,不过今晚这房间恐怕是不能睡了,血腥味太重。” 付桢拎着麻袋出来,麻袋下端被染红了,像是随时会滴下血来。 慕君迟紧皱眉头,往南语依身边又挨近了几分,十分嫌弃地说着:“还不去丢了!” “是是是。”付桢立马跑开,将军平日里最爱干净了,他刚才真是犯浑了。 “公主,不如您今晚委屈一下和奴婢挤一挤吧。” “行……” 第12章 自相残杀 南语依话还没说完,慕君迟就给拒绝了,“夫人自己房间不能睡了,还有我的房间,你倒不如去安慰安慰那个吓坏了的丫头。” 要不是看在南语依宠爱霜雪的份上,慕君迟估计要说狠话了。 “是,奴婢知错。” 霜雪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依然看向南语依,问她的意思:公主,您要是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是……那个,夫君说的对,霜雪,你去看看霜歌的情况吧。” 南语依眨了眨眼睛,身边的男人挨得她紧紧的,不太自在,挥了挥手叫霜雪先下去了。 “这丫头还挺忠心的。” 慕君迟笑了笑,温润的嗓音在月光下格外的动听,像是要与月色相融在一起。 “夫人安心睡吧,我去书房,对了你的院子我叫人给修缮好了,明日就搬到南院吧,这偏房住着太委屈你了。” “多谢夫君,有心了。” 南语依露着齿,给慕君迟一个灿烂的笑容,惹得他耳朵有些发热。 这丫头,目光怎么能这么亮,像是能看穿他的心一般。 一定是最近没去军营的原因,一定是…… 慕君迟来到书房,付桢就已经换了身衣服等他了。 “怎么说?” “是只有北凉才会有的眼镜王蛇,三条蛇像是中了药,无比凶残的撕咬在一起,相互吞食自己的同类。” 慕君迟一听,心下已经了然,“去查查谁放的,来源是哪。” “是。” 付桢退下后,慕君迟捧起兵书看,但基本心不在焉:今天晚上都有谁掺和进起来了,居然还敢牵扯到他的将军府。 若是将那三条蛇比作南靖国的三位公主,那么相互吞食就指的是三姐妹会为了帝位,最后相互残杀,都无法独善其身。 大公主?对了,南语依今天是去见了大公主了,不知道大公主身体到底如何,那个人给她下了蛊,恐怕生活难过。 罢了,反正跟他无关,他只需要好好的做好他的事就行。 …… “公主!” “最后什么结果啊?” 南语依一手研磨着药,一手翻看着医书,有些漫不经心的。 “都死了?”这好像并不是她要的结果啊。 南语依诧异了,不同于刚开始的慵懒,她停下手中的活,看着霜雪,“你细说一番。” “原本是那第二长的王蛇奄奄一息的活下来了,不过须臾之后它就自己毒发身亡了,奴婢看着这三条蛇今晚上撕杀的如此激烈,应该是被人喂了药。” 这个南语依猜到了,当付桢拿着麻袋出来的时候,除了血腥味,空气中还漂浮着几分特殊的味道,与她今日在皇宫闻到的一模一样。 “公主,我刚才回房里没看到霜歌……” 霜雪本来不想说的,有可能是人家上茅房什么的,她这样就显得在挑拨离间了,可是不知怎的就说了出来。 “估计吹风去了,你不用管她。”等身上味道吹没了就回来了。 “对了,今天叫你去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现在资金,人手都有了,就差官府文书了。 第13章 有钱就是香 “那大人不高兴给奴婢签。” 霜雪气的撅起了嘴,好像很不满官府的行事。 “本宫不是把私印都给你了吗?” 南语依使劲回想那官府的人叫啥,可丝毫没有记忆了,就且当他无名氏吧。 “对啊,那老东西说肯定是仿制的,怎么说都不愿意,最后还想找人把我打出去,要不是我跑得快……哼!” 霜雪龇了龇牙,圆鼓鼓的腮帮子,委实可爱,南语依没忍住掐了一把,笑着道:“行了,明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快回去睡。” “是。” 南语依看着霜雪离开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在这里做什么都要自食其力啊。 她有些想家了,不知道爸爸今天晚上有没有加班配药啊,他的偏头痛最近又要发作了,以前她在这几天都是她来配药的,现在…… * 翌日 马上快要月底了,街道上都陆陆续续忙起来了,开始准备花朝节的布置,毕竟这是南靖最盛大的节日。 书上形容说: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期一半秋。红紫万千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 不知道届时该是怎样一番盛景—— “夫人今天要出去?” 在前厅用餐的慕君迟看见南语依带着霜雪正要出门,开口问了一句。 “是啊,出去买点东西。” 南语依今日穿了件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 真是娇媚无骨入艳三分,天生的衣架子。 “付桢,把我钱袋拿来。” 付桢立马把鼓鼓的钱袋递到慕君迟手里,慕君迟迈出长腿走到南语依身前,将钱袋给她。 “我有钱的。” 说着南语依拍了拍自己的口袋,就是没有慕君迟那钱袋子鼓,于是接过慕君迟的钱袋,马上改口,“谢谢夫君,你真好!” 虽然这钱袋有点丑,但是有钱啊! 这么多银子,不拿白不拿。 “早去早回。” 南语依回应了慕君迟一个腼腆的笑容,真的是人畜无害,杀男无数。 “走走走,霜雪,本公主变成富婆了,可以包养你了!”反正傻瓜夫君也听不懂,她想咋说咋说。 霜雪不懂南语依的意思,不过看南语依笑的这么开心,那就一定是好事,乖乖的被南语依拉着走,“公主,什么意思啊?” “唔……就是跟着本公主,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 霜雪“哇哦!”的激动一声,这真的是好事啊。 两个人渐行渐远,直到淡出了慕君迟的视线,他才回到饭桌上。 “将军,您为什么把……” 那个钱袋是军营所有的兄弟们一人一针缝上去的,将军一直珍惜的很,任哪个强盗贩子都不敢对这钱袋打歪主意。 “她今天要去官府,若是见到那钱袋多少也要给本座些面子。” 南靖官府当家的李大人是二公主提拔上去的人,怎么说都是向着二公主的,难保他不会刁难南语依。 “哦,将军对这位三公主可真上心。” 付桢耷拉下脑袋,少年身上透出几分落寞。 第14章 白月光——温锦尘 “自己的妻子都不宠,那应该宠谁?” * 南语依一边看街道上的人流量,一边观察哪个地段的行人是最多的,直到将将军府周围的街道都逛了个遍,才准备前往官府。 “公主……您慢点……” 饶是学过武艺的霜雪都吃力走不动了,可南语依还是十分有精神的状态,步伐轻快,丝毫看不出疲惫。 “再不快点他们都要吃午饭去了,霜雪,你怎么比我还废啊。” 南语依转过身发现霜雪落了她几十米远,只好折回去,“有这么累吗?” 那她在她那个世界,逛街购物的时候比这还要走得多多了,走了近一整天,还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也觉得还行啊。 “真的,我不行了公主,歇会吧!” 霜雪发现公主真乃神人也,能不动的时候就懒得不行,可是一旦行动起来,那真的是谁都比不上。 “算了,反正也不急这一两天,花朝节在即,我就算拿到了文书也要等上半个月才能修缮饭馆,走走走,先吃饭吧,瞧把你折腾的满脸通红。” 反观南语依,肌肤洁白如玉,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好一个绝色佳人。 等进了饭馆,点好菜后,南语依察觉到有一双眸子一直在盯着她们这一桌,她“嗤”了声,“觉得本姑娘好看就大大方方的过来看,别躲着啊。” “哈哈哈——”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只见身着白色锦衣,腰系玉带,手持象牙折扇的翩翩公子走上前来。 高挑秀雅的身材,姿态闲雅,尚余孤瘦雪霜姿,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状的眼睛中间,星河灿烂的璀璨,像极了白月光般的人物。 南语依看见后,这眼神突然就走不开了,这什么情况啊,怎么这里的男人个个都这么俊的。 先是合她胃口的慕君迟,再是秀才付桢,现在又一个白月光,不说假话,要是可以她想开个后宫,一妻多夫! “咳咳……”霜雪在一旁赶紧提醒南语依,赶紧把眼神收一收吧。 “我好看吗?” 公子开了扇子,一下一下的扇着,嗓音温柔,一种光亮至美的气息从他的面庞冲出来,充满着诱惑。 “好看啊,敢问公子姓名。” “语依,这才几日没见,就把我忘了?” 公子有些不满,合了扇子正想往南语依头上敲一下,但发现似乎有些不合时宜了。 白月光……那不是温景尘吗? 南语依醒悟,能够让她用这个词来形容的男人,恐怕也就只有温景尘了,一个她得不到的男人,但一直喜欢着。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这个男人一直都是三公主南语依的白月光。 南语依笑了笑,已经恢复正常,淡定的说道:“原来是温哥哥啊,真巧啊。” 温景尘瞥见南语依腰间系着的钱袋,神色黯了黯,淡淡道:“是,挺巧的。”才几日不见,你就成了他人的妻子了。 …… “哎,客官,饭菜来咯!” 小二及时打断了这一尴尬的场面,“慢用啊,客官。” 第15章 美人将军 “我先走了,你慢吃。” 温景尘今日回来还有事情要做,只是路过饭馆看见了南语依,这才停了下来,看到她平安无事,他也放心了。 “好。” 南语依头也不抬,光顾着吃饭,让人以为她是真的饿坏了。 温景尘自嘲的笑了笑,小姑娘懂事了,知道避嫌了,于是快步离去。 待温景尘离开后,霜雪弱弱地开口,“公主,这么绝情吗?” 南语依看着霜雪,想了一会,最终还是没有回答:“白月光”好看是真的好看,可她已经有美人将军了。 这顿饭吃的南语依是毫无滋味,菜品成色不行就容易影响胃口,又加之不入味,该辣的地方不辣,该清汤寡水的时候弄得极咸。 不行,日后她开家饭馆一定得改改这些问题,不过在这之前她还应该把南靖都城其它饭馆的饭菜都尝一尝。 这就叫深入打探敌人内部。 “公……” 霜雪的话还没出口,南语依轻飘飘的眼神就飞过来了,仿佛在说:叫啥呢,小丫头是不是欠揍? “龚……小姐,我们现在去哪?” “官府。” 南语依有种想买把折扇装装翩翩女子样子的想法,不过显然不适合现在。 两个人说走就走,径自朝官府门前走去…… “来者何人?” 刚到门口就被几个长相魁梧的壮士拦下,霜雪出示令牌,冷声道:“这是三公主殿下,你们也敢拦?” 壮士立马收起兵刃,向南语依道歉,“参见三公主殿下,我等不知是您大驾光临,抱歉。” 南语依微笑的让他们起来,没了旁人的阻拦,她进去之后直接可以到李大人桌前。 “呦,三公主殿下,这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李大人好像知道南语依要来,一点都不慌张,从容不迫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南语依身前,向她拜了拜,“微臣参加三公主殿下。” 南语依平静地略过他,朝他桌前看去,案台上哪有什么堆积如山的文书,多的是笔墨纸砚,还有每日作画的闲情逸致。 李大人就这么一直屈着身,态度端正,令霜雪也不能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南语依转身敲了敲李大人的案台,说道:“起来吧,李大人,本宫昨日吩咐自家丫头来你这办文书,你怎么不同意?” 李大人立马脸上惨白,眼神飘忽不定,十分紧张的回答:“启禀公主,微臣不知道那是您的丫头啊。” “哦?” 南语依勾了勾唇,眼底划过一丝暗芒,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反而叫在场的人都脊背发凉,不敢直视她。 “是……是啊。” “咚——” 一块上好的砚台就这么脆生生的砸在了李大人的脚边,干净利落。 “扑通——” 李大人也十分争气,立马就给跪下了,面带委曲,“公主殿下恕罪,微臣是真的不知道啊。” 南语依就淡淡的敲着手心,一点都不在意对方的态度。 良久,李大人都快跪麻了,南语依才开口叫他起来,“罢了,你文书给本公主签了,此事本宫就不计较了。” 毕竟她懒…… 第16章 签文书 “公主殿下,您是金贵之躯,若是开了饭馆,这不是降低您的身份吗?” 见李大人还在抵抗,南语依笑了,看着笑得好像没有杀伤力,但李大人的小心脏已经承受不住了。 “看到这个了吗?” 南语依指了指挂在自己腰间的钱袋,说道:“这是南靖将士们一人一针亲手缝制的钱袋,本宫自嫁给慕将军之后,就日日想着要为我南靖还有这些将士们做些什么,好回报他们的戍国之情。 李大人您这样再三阻挠,是不是希望本公主直接向父皇请示,先革了您的官职再说呢?” 她看见慕君迟把钱袋拿出来的那一刻就知道了这个钱袋的来历,虽然丑兮兮的,但小说中对这钱袋的描写可不少,足以看得出慕君迟对这钱袋的重视程度。 不论什么时候,慕君迟出门都是带着它的。 现在刚好拿它做做文章,谅这位李大人也不敢不给慕君迟的面子。 “微臣不敢,微臣不敢,我这就给公主签。” 李大人连忙将批准文书写好,油墨还没干就拿到南语依面前让她过目。 南语依看过之后,没有问题,霜雪自觉的将文书拿走。 “多谢李大人了。” “不敢当,不敢当,公主殿下慢走。” 李大人赔着笑,点头哈腰的送南语依出去,送完还不忘擦擦额头的汗。 这绝对是他当上这个官以来最憋屈的一次。 “大人,二公主殿下那边怎么办?” 奴才清楚的知道李大人受二公主的命令,不论如何都不能叫三公主这么快就拿到文书。 “能怎么办?两边咱们都不能得罪。” 现在来看,这位三公主并没有传闻中那么不上道,现在谁胜谁负还不好说呢。 李大人微眯起双眼,一双苍老眼睛里闪着几分精明 * 将军府 “你主子回来了,去找她吧。” 南语依一进入大厅就看见,慕君迟一手捏着青花瓷杯子,一手握着兵书,十分悠闲,而霜歌跪在地上,抽噎声可谓是一直没断过。 霜歌也算是有几分姿色了,如此,慕君迟都不为所动,果然经历多了。 “公主,呜呜呜,您去哪了,不要丢下霜歌啊。” 霜歌像是饿狼扑食一般,往南语依身上扑过去,正当霜雪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拦下霜歌时,她自己倒是不动了。 原来是南语依点了她的几个穴道,她开始庆幸自己跟着父亲学过一点中医了。 “怎么哭成这样?快去擦擦干净。” 南语依一般不太喜欢哭哭啼啼的人,觉得烦,尤其是矫情哭的那种,所以霜歌这样并不能激起她的同情心,只会让她更加厌恶。 “夫人,午饭吃了吗?” 慕君迟微微抿了一口茶,随口问道。 刚看见过白月光温景尘,见到慕君迟这美人,南语依一下子又激动起来,美人果然是极美的。 “吃过了,那妾身先回屋了。” 南语依微微欠了一个身,一步三回头的从慕君迟的正脸瞥到侧脸,再到后脑勺…… “啧,这么漂亮,没想到是上阵杀敌的壮汉。” …… “公主,午后休息会吧,奴婢已经把房间收拾好了。” 平常都是霜歌整理南语依的房间,这会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所以霜雪就整理了。 第17章 见色忘友 “知道了,你先帮我研墨吧。”她叫霜歌去擦擦脸,也不知道她去哪擦了。 南语依叹了口气,怎么说好像都是霜歌陪着她的时间长一些,现在反倒是她先背叛的她。 “我想选将军府出去往北三百米处的那块地,你觉得如何?” 南语依自己定好了位置,一般很难改变自己想法,这么一问也就是随口…… “往北……奴婢不懂,公主决定就好。” 往北不是离丞相府近了吗?霜雪印象中是这样的,不过她来将军府也没几天,说不准……记差了。 “嗯,那就那边了,你去问问老板出价多少,能卖给我们,算了,改天去吧。” 反正不是她再跑一趟就行,她是真的不想动了。 * 书房 “老慕,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军营啊,不至于成个亲就真的见色忘友了吧?” 敢当着慕君迟说这种话的也就只有北军的副统领,御风将军了。 慕君迟与御风是有过生死之交的朋友,两个人的才能先后受到南靖帝的赏识,成为了南靖北军的将领。 “我夫人确实很美。” 慕君迟站在桌前,大笔一挥,磅礴的气势从他身上发出来,行云流水的字跃然纸上。 要不是知道他是个大将军,还真的被他这一副修身养性,大家风范的模样给骗了。 御风:“……”还真的是见色忘友,干脆打一架吧。 “慕将军,御风将军,” 付桢朝慕君迟和御风拜了拜,眉头有些微蹙,接着说道:“二公主身边的殷悦姑娘求见。” “二公主?传闻好像说她手段很高……” 御风把玩起慕君迟放在案台上的北星剑来,随口一说道。 “叫她进来吧。” …… “奴婢殷悦参加二位将军。” 一位模样还算可以的丫头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向慕君迟和御风请安。 御风回头瞥了一眼:啧,太规矩了,都没乐趣了。 “起来吧。” 慕君迟将纸放到一边,双手背到后腰上,一双清冷的凤眸朝殷悦扫去。 “奴婢是奉二公主的令,前来向慕将军说一些关于三公主殿下的事情。” 慕君迟不语,面上一成不变:哦,来挑拨离间的,那没事了。 他还以为那个几公主是要叫夫人去聚会的。 “三公主殿下昨日在芝蓝饭馆与温景尘公子私会,现场有不少人看见了。 虽说三公主殿下倾慕温公子的事情人尽皆知,可是她现在毕竟成亲了,将军应该好好管教才是。” 殷悦姑娘的不卑不亢的态度还真的容易让人信以为真,不过慕将军有时候不是人……是gou “你是在教本座做事?” 慕君迟的五官散发着冰冷的气息,薄薄的嘴唇好看的抿着,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睛则正射着刀锋。 御风也是在旁边嗤笑一声,这姑娘还真敢啊,干脆打一架吧! 二公主手段高就高在这?就这? “不,奴婢不敢。” 殷悦不敢看慕君迟的眼睛,实在吓人的很,感觉是要用眼神杀了她。 “那就滚。” “是……” 殷悦不敢违抗命令,只得先行告退。 第18章 客人真多 “老慕,你这有没有什么美人啊?要不我也去找南靖帝许个婚配,放放假。” 慕君迟指尖微动,放在北星剑上的那只手被震了开,连人一起后退三步。 “那做你的夫人是不是要先跟你打上一架才行?”慕君迟漫不经心的开口说着。 “对,还要打赢我才行!” “那你干脆说要我做你的夫人就行了。” “……” 天下之大,唯有慕君迟的武功是可以不靠任何技巧就战胜御风的。 传闻御风将军一个人就能将数十位高手刺客,一招毙命,他的武器是玄铁寒链,随时都带在身上,就是不清楚他缠在了哪里。 可偏偏他这人喜欢打架,开心了要找人打一架,生气了也要找人打架解气。 慕君迟是不愿打,所以御风只好找军营里的兄弟。 如果现在去军营问问,基本上都被御风打过…… 所以御风刚才说要打赢了他就能做他妻子的人选也就只有慕君迟了。 “你都名花有主了,怎么想纳妾了?那我可不要做偏房,我要做平妻的!” 御风一副傲娇的模样,清秀的眉目,狭长的眼,一身素衣,嘴角弯起来的弧度恰到好处,冷峻而不失温柔。 慕君迟颇为无语的看着这个少年,真是不正经,也就打架的时候帅点,“滚” “将军,府外诗薇小姐求见夫人。” 付桢刚送殷悦出去,没过一会诗薇就来了,今天还真是客人挺多的。 “诗薇……这名字没听过啊。” 御风也就知道一些名气大的,像别的小姐公子的他都不认识。 “回御风将军,诗薇小姐是国师之女,年芳16” ……谁问你年龄了? “哦,慕将军,她也喜欢温公子。” 这个“也”字就很迷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付桢要加这么一个字。 “情敌相见啊哈哈哈!” 御风没忍住笑出了声,慕君迟一记眼刀飞到御风脸上,他立马噤声。 “去请夫人,这种事以后不用过问我了。” 慕君迟接着又把御风赶了出去,自己关上门继续练字。 * “你!要不要点脸,都成亲了还勾搭我温哥哥,简直不守妇道。” 前厅里南语依坐在高座,自己并不认识诗薇,不过从她的话语中听得出来,这个姑娘喜欢温景尘。 “大胆,你不先向公主请安,倒先骂起来了,信不信我把你打出去!” 霜雪站在南语依身边,公主不说话的时候她就应该见机行事。 “你敢!一个奴婢也能这么跟我说话,小心我……找人砍了你的脑袋!” “一个国师之女也敢在本朝公主面前这么放肆,诗薇,你信不信我也砍了你的脑袋?” 南语依仰了仰头,眼神轻蔑的看向诗薇,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叫诗薇心下颤了颤。 御风一走到前厅就听见这么一句话,委实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不是说三公主好吃懒做,一心扑在追男人上面吗,她也有这气魄……要是她这样子遇上个刺客,估计刺客也会被吓到一会。 第19章 道歉啊 “那你跟我温哥哥私会干嘛?你敢这么做,还怕被别人说吗?” 南语依皱起了眉头,谁他喵跟你温哥哥私会了,明明他过来搭讪,我给拒绝了好不好。 本公主天生丽质,还差没有好男人吗?温景尘他也就顶多脸可以看看了。 “放肆,诗薇小姐,你还没向我们公主请安。” 御风瞥见站在南语依身边的小丫头,袖口里藏着一枚银针:呦,是个狠角色。 “我就是不跪了,你能拿我怎么样?” 找死……霜雪袖口中的银针随着她的内力一动,直直的往诗薇腿上刺去。 就在银针要扎到诗薇身上时,银针突然被一股内力弹开了。 “将军!” 众人纷纷低头拜见慕君迟,就南语依痴痴的看着她的美人夫君,她那瑞凤眼是眼有眼光流而不动,迷人的要死。 慕君迟向南语依身上看了一眼匆匆转开了,他早说过这丫头的眼睛是会吃人的。 “慕将军,您来的正好,可要为民女做主啊。三公主殿下都和你成亲了,还到处勾搭男人,真是不要脸。” 诗薇直跺着脚,敢情把将军府当成她家里一样放肆了。 “不要脸骂谁?”南语依淡淡的吐出一句,毫不讳言。 “不要脸骂你!” “哦~原来是不要脸在骂我。” 诗薇头脑一热,等她话说出口才发现自己被南语依算计了,面色涨红,手指着南语依的脸,“你!慕将军,您不说两句?” 慕君迟没好气的看着南语依,这姑娘真是太合他胃口了,够腹黑的。 那他就评评理好了,清了清嗓子,开口:“道歉!” 诗薇心中一喜,果然男人都是会吃醋的,南语依今天这么对慕君迟,肯定有她好受的,“听到没,慕将军让你跟我道歉!” 慕君迟:“……”是不是除了他夫人以外,其他人脑子都有点毛病。 “我叫你跟我夫人道歉。” 慕君迟平常看着温和,但当他收起所有表情的时候还是很吓人的。 “什么?”诗薇眼神慌乱,捏紧了放在两侧的手,有些不知所措。 “行了,诗薇,你是听了谁的话,说本公主和温景尘私会的?” 南语依悄悄靠到慕君迟背后打了个哈欠,还想今天睡个懒觉的,结果倒好,直接叫她起了个大早。 慕君迟注意到南语依的小动作,轻轻捂嘴笑了笑,还特地挨近她一些,给她挡着。 “大家都在传,南语依,你还有什么可以狡辩的!” 诗薇心里也有些没底了,为什么慕君迟和南语依两个人之间看起来这么……恩爱,按理说妻子红杏出墙,丈夫都会毅然决然的休妻的嘛,为什么和她看的那些画本子不太一样。 难道慕君迟是演出来的?慕君迟肯定是演出来了,对,没错。 “谁敢传?诗薇,带点脑子,非议公主可是死罪,何况本宫与慕将军成亲了,传言等同于辱慕将军的名誉,你若是不愿意说,本宫将你交到大理寺可好?” “不要,我错了,南……公主殿下,民女知错,求饶恕民女……年幼无知之罪。” 诗薇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看样子是真的怕了。 第20章 动情了 若是交到官府还好一点,结果南语依直接扬言要把她交到大理寺,这诗薇就不敢放肆了。 大理寺可不是开玩笑的,就算二公主权力再大也不能插手,到时候倒霉的也还是她。 “那本宫罚你抄南靖律法十遍,在花朝节那天将你抄完的书卷交给皇后娘娘可好?” 南靖律法含盖大陆各国的禁忌原则,也可以小到日常生活中的琐事,要真的抄起来,没个半天功夫哪能抄的完。 南语依罚诗薇抄十遍南靖律法,应该是不打算让诗薇在花朝节前这段时间闲下来了,日日坐在书桌前罚抄就可以了。 “是,民女遵旨。” 诗薇虽不情不愿,但也没法拒绝南语依的命令,谁让南语依是南靖最尊贵的三公主,而且最得宠。 “回去吧。” 南语依实在是不想再说话了,见应付的差不多了,逮着机会自己先开溜了。 “哎,美人……” 御风才开了口,就被慕君迟一个眼神给憋了回去,向霜雪面前走了几步,“喂,你们家将军可真凶,小美人,你说是不是!” 真是,护妻护的这么紧,他以后还能光明正大的来将军府了吗,不过眼前这个姑娘模样生的也算是可以,要不然他还真不好编。 霜雪刚跟着南语依走了几步,看见御风突然走到她面前,被惊了一下,心里冷笑:哪里来的泼皮,赶紧让开。 “哎,我说小美人,你别不理我嘛,很让我下不来台的!”尤其是慕君迟这厮还在一边看着呢。 南语依目光轻轻扫过御风,最后落到慕君迟身上,轻声说道:“夫君这是有客人来?那就好好招待,我的侍女还是跟我一块回去吧。” 慕君迟轻咳了一声,将御风喊了过来,“御风,回你军营去。” 御风:“……”敢情我就是看你们夫妻秀恩爱的那个gou? …… 南院。 屋内清香阵阵,微风徐徐,透着几分秋意。 “公主要再睡会吗?” 霜雪刚才看南语依一直在打哈欠,不过在前厅她不太好说,现在回了自己的院子,当然是想做什么做什么,管将军凶不凶的,反正也各过各的。 “罢了,你去账房拿些钱,把那铺子买下来吧,等花朝节一过再装潢。” 南语依喝了杯水,思绪不知道又往哪处飘去了:是不是要她帮助三公主登上帝位才能回去,那她就不应该对这个地方留太多的情感才是,不然以后离别的时候,她又怎么舍得。 “夫人在看什么?” 视线前一抹黑色的身影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如此喜欢身着黑色衣袍的也就只有慕君迟了吧,南语依笑了笑,道:“你怎么来了,不去跟御风将军再叙叙旧?” 慕君迟在自己都不曾发现的情况下,眉宇间多了好几分的温柔,好像在这里他就不需要担心什么尔虞我诈,什么惊心动魄,什么厮杀拼搏。 这是他向往的,但再也拿不回来的东西了。 “御风么,都认识多少年了,不过就是几日没见他,怎么还有叙旧一说。” 第21章 抱佛脚 南语依好笑的勾了勾唇,“那你总不能来找我叙旧的吧?我的夫君大人啊,我可是有些困了。” 她平常应付应付都是没问题的,可是在情绪不好的时候就想把自己藏起来,自己一个人冷静完了,第二天还是活蹦乱跳的小姑娘。 现在她心情就不大好,所以这是在赶人了。 “再过几日就是花朝节了,夫人是南靖的三公主,又与我刚刚成亲,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吗?” 两人离得近了,连身上的气息都杂在了一起,慕君迟细细的盯着南语依的眼,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南语依起先没明白慕君迟的意思,直到看见慕君迟眼里的玩味,反应过来,“那我应该表演个什么节目?” 她的饭馆就要在花朝节之后开始置办起来,所以花朝节上她要是能大出风头,还能为她的饭馆打响个名头。 不过,这慕君迟不是个带兵杀敌的将军吗,这简单的大脑居然转的比她还快,真是厉害。 “反正天家儿女都是文武双全,夫人表演个拿手的不就行了。” 若不是还有礼仪在,南语依差点一个白眼翻过去,都说了是天家儿女,她不过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大学生好吧。 不过到了这她才觉得当初妈妈一个劲的逼她去学什么琴棋书画,那是真的有用了,放她那个时代,除了文化艺术节可以露两手以外,平常都没什么功夫,她还大四了,要准备实习和毕业论文,这不是更没有时间了。 现在叫她表演节目,那可能真的要点时间练练,她可以不表演,但是上台了就应该呈现一个无差错的曲目。 “那……夫君可能需要再给我些钱了,我这两天请个先生来教教我,临时抱个佛脚。” “抱佛脚?那去万佛寺不就好了。” “……” 南语依还真的不知道这句话该咋接,不是,慕君迟连“义务”这种词都能说得出来,“抱佛脚”他会不知道? 关键是慕君迟还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好像在说:夫人,我难道说的不对吗? “抱佛脚就是一个……对,但是去万佛寺不是耗费我练习的时间了吗,所以我决定在心里抱佛,诚意到了,佛祖自然也能保佑我了,你说对吧。” 慕君迟很正经的点了点头,还是夫人比较会,“那钱……” “必须给!” 慕君迟短短的笑了笑,他这夫人还真是个小财迷,看来没点家底是骗不走这小公主了,“自己去账房拿,有事来书房找我,等花朝节一过,我就回军营了。” “哦,哦!对了,”南语依走到床边拿起拿昨天慕君迟给她的荷包,递还给慕君迟,“这个,还给你,下次我也给你绣一个。” 绣一个好看些的,虽然比不得这荷包分量来的重,但也算是留给你的一份纪念。 不是,人家本来就是女主角的,给他留什么纪念? 南语依一个懊恼,怎么看到慕君迟这美色,就恍了神了? “一言为定。” 第22章 遇上个难缠的老板 嘶……行吧,“一言为定。” ※ “驾——” 御风得了慕君迟的教育,在赶往军营的路上刚好遇见将军府被他喊住的小美人。 这小美人好像还与人起了什么冲突,他本来就是喜欢看热闹,多管闲事的人,这会直接翻身下马,跑过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我说,这个铺子我都开了十几年了,你们说要就要,那我一家老小可怎么办。” 霜雪有些皱眉,这是怎么回事,前几天这家店的老板明明不是这个人,怎么今天她一过来就换了一个人了。 “我又没说不给你钱了,你可以随意开价,只要你开价,我都给得起。” “哎呀,这还有没有王法了,有钱就了不起啊,官府文书随便就可以拿到,现在又要拿钱让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老百姓滚,大伙快来看看啊,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老板一个劲的大喊,把周围路上的百姓都喊了过来,纷纷看这出没有结果就不能走的闹剧。 “这丫头怎么回事啊,没看见这老板上有老下有小的,还这么不懂事的要抢他店铺。” “别说,这小姑娘穿的还挺好的,说不定是哪个大户人家的丫鬟,过来替主子办事的。” “那也不能欺负我们这些老实人啊,有钱怎么了,她主子还能是天子不成?” “胡说,南靖帝除了太溺爱三公主一点,对我们百姓都是极好的,连每年的纳税都减了不少。” 老板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冷笑,你们说的那位三公主不就是这丫头的主子吗,二公主说了今天就是要把事情闹大。 最好能逼着她自己说出自己的主子是谁,这样在花朝节上,就算三公主再怎么风华绝代,美艳动人,大伙都不会喜欢的。 “哎呀,大伙可要为我做主啊,她这小丫头刚刚还自称是公主殿下身边的丫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哪有公主会抢老百姓的店铺的呀!” “你!” 霜雪气的手里的钱袋都捏的不成样子了,这老板也忒会哄骗人了,她什么时候说过自己是公主的丫头了,她分明说的是小姐好不好。 不过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她的身份,还处处阻拦她。 “哎,别打我,别打我啊!” 霜雪手一举起来,老板还以为是要动手,连忙动口喊道。 “刚才这姑娘不是说老板开多少价,她都能给得起吗,莫非她真是哪个公主的丫鬟?” “可是大公主一向体弱多病,二公主又政务繁多,三公主……” “我知道了,小丫头,你是三公主的丫鬟吧。” “也就只有三公主如此刁蛮任性了,现在居然连老百姓都欺负了。” “是吗?” 御风一席白衣走入人群中央,最终抵达霜雪身边。 而这一刻,周围的一众人都不敢开口说话,从眼神到全身都散发着崇拜之意。 场面就这样诡异了起来,老板一看大事不妙,连忙想逃跑。 御风的寒链一出,将老板重重的砸向地面,嗤笑一声,道:“我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原来是你这个流氓啊,当众调戏二公主而被打入大牢,怎么谁把你放出来了?” 第23章 桃花来了? 老板红着鼻子从地上爬起来,面红耳赤的说着:“休要胡说,我什么时候调戏二公主了?我不过一介草民,能见上公主一面都是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又怎么可能会……” “是啊,你不是用了你的半辈子换了一个调戏二公主的机会吗,你不应该在大牢里被关到知天命的岁数才能被放出来吗,怎么,本将军还能冤枉了你不成?就算本将军冤枉了你,那你也得给我受着。” 御风捻了捻手指,目光犀利,不给老板继续编话的机会。 不过可惜这是南靖都城,而且还是繁华街区,城中规定不能擅自动武。 要不然,他哪里还需要废这么多口舌,直接上去打一顿不就老实了。 “是御风将军啊!” “御风将军何时会欺骗我们,该不会真是这个老板刚才在说谎吧!” “对了,这好像不是这家店铺的老板啊,我记得店铺老板分明是个白发老爷爷的,他这也不过而立的年纪嘛!” 霜雪直接翻了一个白眼,到现在你才记起来,可真是会跟风啊。 御风对着霜雪浅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既然这样大家就散了吧,剩下的交给在下处理就好了。” 众人纷纷有些不舍的离去,那可是御风将军啊,唯一可以与慕将军媲美的将军了,虽说有时候喜欢用武力解决事情,可那也是战功累累,功成名就的大将军。 这好不容易见一面还是他见义勇为呢。 但总不能叫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吧,南靖的治安一向很好的。 “还不快滚回你主子那去,真的希望本将军把你抓进大牢里吗?” 老板连忙摸滚带爬的逃走了,这店铺经过一打听就知道是刚才那厮今天刚刚从老爷爷手里抢来的。 霜雪看见御风刚才的出招,对这个人有些改观了,看来这泼皮还是有撒泼的资本的。 “那个,谢谢你。” “那个?哪个啊,小美人,你不会连我名字都不屑于说出口吧,那我这将军做的可太失败了。” 御风摸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霜雪嫌弃的看着他表演,心想着:这泼皮要是不做将军,铁定是个戏子。 不过心上这么想着,嘴里倒还是感谢他的。 “御风,谢谢你。刚才那个真的调戏过二公主吗?” 不过二公主身边不是高手云集,这人恐怕还没有靠近二公主就被打跑了吧,还能光明正大的调戏? “他?有那心没那胆,江湖上管他叫一枝花,那张嘴最是会能说会道,以前是跑阵地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就被二公主收入麾下了,二公主这些在民间的名声可不就是他吹出来的,而且还喜欢易容,这不是刚才你见到的老实的老板现象就是他易容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这泼皮懂得还挺多,算了,先买下这店铺要紧,“御风将军慢走,下回等公主的店铺开了,我定邀请您来品尝一番。” “那可是说定了啊,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霜雪。” “秀眉霜雪颜桃花,骨青髓绿长美好,可真是个好名字,这白衣也很衬你。” 第24章 温海峰·真相了 霜雪:“……”还是个泼皮,还是个会念诗的泼皮。 还好御风没有读心术,看见霜雪并没有理他,还以为是霜雪害羞了,转头骑上马,跟她道别:“霜雪,你请我吃饭,那我下次请你打架,让你三招!” 霜雪:“???”快让他滚吧。 ※ “跪下!” 温海峰手里拿着棍子,声严厉色的要温锦尘下跪,再拿教棍重重的打他。 “知不知错!” 温海峰手里一下一下的抽打着,温锦尘就一直这么跪着,也不吭声,实在是脾气倔得很。 周围的下人都低着头,不敢看,上回丞相大人这么生气还是在三公主成亲那日上。 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好像是二公主身边的宫女传了句话来,丞相就开始责罚温公子了。 “何错之有?” 温锦尘强忍着后背上的疼痛,冷冷开口,一双幽深漆黑的眸子里藏着一股倔强,正在反抗着,不满父亲此番行为。 “温锦尘!你……是不是要气死我啊你!” 温海峰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叫温夫人在一边都开始劝温锦尘了:“锦尘啊,你莫要惹你父亲生气了,快些和你父亲道个歉,说你以后绝对不会再去找三公主了,快说呀。” 有了温夫人这一番话,温海峰本也想给温锦尘留一个台阶下,谁知道温锦尘下一秒叫他更是恼火。 “我与公主本就是好友,偶然遇见,怎么就不能说几句话了?” “你!”温海峰将教棍丢给下人,叫他们接着打,像是最好打到温锦尘起不来,没力气再去找那三公主为止。 “之前皇上问你愿不愿意娶三公主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说‘臣不愿意’,这句话你是不是自己忘了? 既然不愿意娶,那何必还要再去和她纠缠不清? 你是不是希望三公主的在成亲之后都还要跟你有些什么!” “我何时不愿意娶了,父亲,您这句话可真是好笑。” 温锦尘苦笑了几声,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倒地昏迷,耳边就嗡嗡的听见几句快请大夫之类的话。 “你这又是何必,锦尘自小喜欢三公主,不还真是你逼着他不能娶的吗,现在不过是二公主的丫鬟来了几句话,就要把自己的亲儿子打成这样,你还是个当爹的吗!” 温夫人皱眉,数落了温海峰几句,被温海峰嫌烦赶走,“你真是妇人之仁,好好看着你儿子去!” “那难道不是你儿子?” ※ “公主,已经处理好了,不过二公主插手了此事。” 霜雪将房契拿到南语依手中,心想着是详细说一番,还是简单描述一下就好了,就是不知道公主现在有没有心情听。 “没事,你处理好了就行,对了,再去帮我请一个擅长画画的老师来,要越快越好。” “这,奴婢去哪找啊?” 霜雪摸了摸脑袋,她这可是一点都不懂的,没找个写字的来就不错了。 南语依看了霜雪好一会,还是摇了摇头,“刚刚想起来你也会画,不过你都是重在细节,我要个意境就行了,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寻吧。” “那公主这是要出门吗?” 第25章 天下居一日游 “看不出来吗?” 她可是连荷包都准备好了,这不是要出门还能干嘛?南语依微微蹙了蹙眉,话说她该去哪找一个画画好的老师呢。 她对这南靖人生地不熟的,唯有皇宫和将军府,她是认识的。 “霜雪,你去把将军身边的付桢叫过来,叫他带我们去外头逛逛。” “是,我这就去。” 南语依细看了一番这房契,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将这份房契放入梳妆台前的收纳柜中。 又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觉得身上这件锦缎是否太过华贵了,要将它换下来。 “公主,付桢已经在外头候着了。” 南语依淡淡应了一声,取了件披风穿上,带上了白色的面纱,缓缓走出房门。 墨黑的发丝就单单绑了一束,垂落在肩膀上,没有任何多余的发饰修饰。 反倒是衬托了她超凡脱俗的气质,给人一种不可以亵渎的意味。 南语依手里握着一柄折扇,走出门时提醒了霜雪一番,“这回可别忘了要怎么称呼我,要是再叫错,回来罚你不准吃饭。” 南语依抄起折扇,往霜雪肩头上轻轻拍了一下。 “是是是,龚小姐,我知道了。” 付桢负手站在将军府门口,手里牵着一辆马车,他见南语依走到了门口,低声叫了一句:“公主,霜雪姑娘。” “你可知道哪里最有文人墨客聚集吗?” 南语依上车,掀开帘子,转身向付桢问了一句。 “天下居吧,那里经常有对诗作画的先生们,不过那里的先生们脾气都有些不太正常。” 付桢低着头,仔细看他这脖子都红了大半圈了。 霜雪拉住南语依,笑了笑,回答道:“那就去天下居吧” 两人刚一钻进马车中就放声笑了起来,没想到将军身边这个如此的清纯可爱,还真是想逗一逗他。 “公主,这付桢也太好玩了吧!” “人家是可爱……” 付桢在外听着,这脸上就更红了,真是后悔了听霜雪姑娘的话,来送公主去外头逛逛的说辞。 天下居。 一走进这看似书斋的地方,从整体上看宏伟大气,古风蔚然。 中轴对称的造型,烘托出其稳重而严谨的大家风范。 在沉静的色彩的烘托下彰显着为学者洁身自好、儒雅宁静之风。 翠竹屏风的通透明快与茶香完美结合,让不知多少文人墨客驻留,不想离去了。 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南语依觉着自己这披风算是穿对了,越是典雅的地方就越应该遮贵显才。 “这位姑娘是新第一次来吗?” 男子一头暗红色长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缎。 秀气似女子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魄的墨蓝色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风情。 朱唇轻抿,似笑非笑地看着南语依。 南语依眼睛弯了弯,目光流转中透出几分迟疑,心想着:这男人谁啊,还真是奇形怪状。 “是第一次来,不知道这的规矩,公子是要提点我一二吗?” 南语依打开折扇,遮住自己半张本就被面纱遮住的脸,眼露好奇。 第26章 红发小疯子 “不不不,提点算不上,我不过是在那边跟人对诗,刚才对不上来了,正好瞧见姑娘你的身形,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肩若削成,腰如约素;云髻峨峨,修眉联娟; 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瓌姿艳逸,仪静体闲。” 南语依:“……” 这男人大概是把一整篇的洛神赋都背下来了,要不是南语依知道点,还真的被他的才识给震惊到了。 “公子过奖了,那我就陪公子去对对诗,如果对上了,公子教我画这山水画可好。” 南语依勾了勾唇,这是不是太巧合了一点,刚过来就遇上了一个会画画的,而且还这么有个性,虽看上去骚里骚气的,却不乏阳刚之气。 “嘶,小美人,你怎么知道我会画山水画的?我们难道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卿澜自己都纳闷了,他明明表现的这么放荡不羁了,居然还能有人一眼看出他精通绘画,莫不是他这才华太满了,怎么掩盖都掩盖不了? 就在卿澜还在纳闷的时候,南语依笑吟吟的开口了。 “你不是穿着吗?” 南语依走过卿澜身侧,上下看了眼他衣服上这随性洒脱的画作,又是一声嬉笑。 “而且你也不用反驳我,说是同别人买来的,因为我听说啊,喜欢画画的疯子们都是不扎头发的。 哪天画笔不见了,直接拿头发往颜料盘子里一放,就可以在纸上画画了,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红发公子?” 起初遇见的时候,南语依就注意到了他的发色。 明明不是先天生的这个颜色,可就是衔接的毫无违和感。 再加上这能经常混在天下居,还不被主人赶出去的小疯子,必定是有才华傍身的。 “这是……独特,本公子只是……只是!” 卿澜支支吾吾的,对着南语依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这位公子,你还同不同我家小姐对诗了?” “对对对,走走走,姑娘跟我去船舫上,那个老头可真是个老牛脾气,死活不让我回家。” 卿澜这手刚想去拉南语依的手,却被霜雪一把按住,神情严肃,“你干嘛!” “我……” 卿澜见南语依身边除了这位小侍女,还有一位书生似的随从,从他们的打扮上来看,这位女子应该是位贵人家的小姐。 在南靖和渭川,这些贵人家的女子最讲究礼仪了,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啊…… 卿澜讪讪的收回手,向南语依抱了抱拳,“抱歉,抱歉。” “走吧。”别耽误时间了,南语依心里发愁,希望能快点搞定那位牛脾气老头,然后把这个红发小疯子绑回家。 * “老头,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卿澜吊儿郎当的绕过康迦先生,坐到先生的身侧,正想要抓一把先生刚留长的胡子,被先生惊慌失措的躲过。 “这位小师友要跟我对什么?” 南语依还以为真是个普通的老头,结果见着了才发现竟是一位白发的老者,穿着寺庙里的袍子。 神色清透,面目慈祥,像是参透了许多人生体悟的样子,看着也挺像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师。 “不敢,大师喜欢什么。” 南语依摘下面纱,端正的在康迦面前坐好,眼神诚挚不带隐瞒。 她就是在学校里拍宣传片都没坐这么端正过,可偏偏在眼前这位大师面前,心里是崇敬的,所以她也就不自觉的坐的这么端正。 “咱们对字吧,敢问小师友的名字?” 第27章 对诗 “南语依,东南西北的南,千言万语的语,依依不舍的依。” “南、语、依,不错,是个好名字。” 康迦倒是愣了愣,这个姓氏在南靖可不常见,尤其是在南靖都城这里,非是皇室血脉恐怕取不得这个姓氏。 卿澜倒是不甚在意,悄悄记下了南语依的名字,唇角微微上扬了不少。 康迦看向自家小公子,摇了摇头,这孩子恐怕根本不在意这些。 “不如用姑娘名字中的依字如何,就限于五言、七言的诗句。” 这丫头看着年纪也轻,也不知道能对上几句,康迦看着南语依从容不迫的样子,倒是有些满意。 现在的年轻人不外乎在意输赢或是过于自大、自卑的,鲜少有见到像是南语依这样子的了,到真的像是不在意一般。 “等等,大师,古往今来,作诗者这么多,诗句也这么多,若是我说出一些您不曾听到过的,这是算我对还是算我错呢。” 南语依一向是个慢性子,哪怕在她面前说一句天塌下来了,她也是淡定的不行。 但是来了这个世界,她却屡屡破了记录,真是难为她了。 “人外有人,我不曾听过但不代表没有,既然南姑娘能说出口,那必然是可以存在的。” 南语依放心的点了点头,她也就是担心她说出来的诗句,南靖都不一定有,这才在开始前将规则都讲清楚。 “女子优先,南姑娘先。” “啊?” 南语依惊了,‘女士优先’这是不是太先进了。 “白日依山尽。” “接汉疑星落,依楼似月悬。” “……离乱生涯尽,依刘是见机。”好个傲娇的小老头,居然这么玩。 南语依还以为自己开头就错了,结果是大师自己说了两句,游戏场上不分长幼,她也不过是二十来岁的人,心里给人家编排几句不能算过。 “江帆自落鸟飞外,月观静依春色边。” …… “咳咳,咳” 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对了多少个来回了,卿澜已经是坐不住了,赶紧的向康迦大师使眼色:喂喂喂,老头,差不多得了啊,多大人了,还欺负个小姑娘。 南语依倒是听出康迦刚才那句里话音的颤抖,怕是快接不上来了,故作沉思的样子,良久才缓缓说道:“抱歉了大师,我对不上来了,您实在学识渊博,我日后定好好学习。” “啊,小美人,你对不上来了吗,我可以帮你接一句。” 要是卿澜真的帮南语依接上一句,那还了得,那直接就换康迦对不出来了。 康迦忙挡着自己的胡须,破口凶道:“哎,你这浑小子,平日跟我对几句就不行了,现在倒好,我们来了这么多回合,你还偏偏能对的出来!” “那是当然,我可是才华横溢,竖溢,哪都溢的疯子卿澜啊。” 南语依暗暗感叹,没想到被她叫做的小疯子的红发少年居然真的把自己称作疯子啊,连忙阻拦下他们二人即将开始的争斗,“对诗怎么能请旁人帮忙,大师,这局我认输了。” “浑小子,人家姑娘都已经认输了,你就别热脸贴冷屁股了。” 康迦一边说,一边谨慎的注意着卿澜的动作,生怕这小子一个激动就要来扯他胡子。 “老头,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第28章 怼红毛小疯子的一天 清凉的秋风吹过船舫,阳光洒在河面上,粼粼波光,静谧而安逸,此番美景,平常还真不曾注意到。 南语依眼神飘向远处,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起身朝康迦福了福身,道:“大师,我有事求于这位公子,希望您可以准许他离开。” 卿澜一听,便立马傲娇起来了,双手叉腰,站姿十分狂野不羁,好像在说:老头,你不放我走也不行了。 康迦无奈的对着卿澜摇了摇头,看着南语依回答道:“姑娘,凡事都不会是偶然发生的,它一定是想告诉你什么或是教你什么,一场因果,都是必然。” 说完便向南语依鞠了个躬。 南语依心中一颤,莫不是这位大师看出了什么:是以她从不同的世界过来,来体验点什么…… 话又说回来,康迦可拦不住卿澜这小子的,跟他对对诗,明明是他卿澜自己跑掉了,偏偏还说是他不让,真是个浑小子。 “谢谢大师提点,那我就带这位公子先走了,改日有机会再来找您对诗。” 南语依微微笑了笑,眼神向霜雪看了看,示意她先下去。 “去吧,赶紧把这浑小子带走。” 康迦大师没好气的看着卿澜,虽然是厌烦的感觉,但这眼神却一直留在卿澜身上。 卿澜怒了努嘴,留给了卿澜大师一个安心的眼神。 南语依戴回面纱,走下船舫,不知怎么回事,总觉得远处有道视线向她这打过来,不明来意。 这躲在暗处的人似乎已经跟了她一路了,也没有什么行动,倒不似敌人,南语依没有理会过多,转身上了马车。 “南姐姐,你这是带我回你家吗?” 卿澜等南语依一上来就立马凑过来,笑得贱兮兮的环顾了眼马车内部的布置:还真是有钱的大户人家。 “姐……?” 南语依寻思着他们俩还不一定谁比谁大呢,他这自来熟还真是张口就来啊。 “对啊,带你回去吃饭,好不好。” 她伸手掀起马车的帘布,眼睛一直看向四周的店面的装潢上,虽是走马观花的欣赏一番,但总归在心里留个印象。 “好哦好哦,吃饭饭,南姐姐,你的眉眼真好看啊。” 好像一个人,不过他不太记得了,总之觉得在哪里见到过。 “你……能不能少说几句!” 霜雪瞪了卿澜一眼,心想着这男人怎么能这么啰嗦,从进了天下居开始就听着他一个嘴巴使劲‘叭叭叭’,烦都烦死了。 “行行行,哎,这位小姐姐你这丝链挺好看的啊。” 卿澜扫了眼霜雪,笑了笑,指着她手腕上缠着的细丝链子,夸了一……句。 不过这链子有点像是武器,奇奇怪怪的,不仔细看便是和衣服融于一体,难于发觉。 “什么?” 南语依一听有新奇玩意立马扭过头来,看向霜雪,抬了抬下巴,表示: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看看。 霜雪随即将丝链取下,递给南语依看,然后又白了卿澜一眼。 南语依拿手里把玩了一番就又还回霜雪了,不过是个防身的武器罢了,红毛小疯子什么眼光。 第29章 别说话了 将军府。 “夫人,您回来了,将军已经在等您用膳了。” 一名小厮连忙为南语依搬板凳,等南语依下马车,结果等来了…… “夫人?用膳?什么跟什么?” 卿澜搭上小厮的手,一蹦就安全落地了,顺便还拍了拍小厮的肩膀,接着说道:“谢了啊,小兄弟,哪里用膳啊?” “不是,你是……” 小厮满脸晦气的上下扫了眼卿澜,这是个什么奇形怪状的人啊,怎么会有红色的头发啊。 “前厅用膳。” 南语依探出头朝卿澜说了一句,等自己下了马车了,就一个低头、抬头的功夫,卿澜已经跑得没影了。 “哇,好多菜,快快,给上个碗啊。” 卿澜一说完话就后悔了,怎么在美食面前还坐着一尊气压这么强的大佛啊。 慕君迟倒是没理卿澜,甚至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哥,我……是南姐姐请来吃饭的,你介不介意我蹭个饭啊?” 卿澜朝慕君迟乖巧的招了招手,慕君迟抬眼……看向姗姗来迟的南语依,眼神里带着点审视。 南语依原本小跑着进门,在看到慕君迟这么冷不丁的一眼,瞬间这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不会她又惹了什么吧。 上午才出的丫鬟举报事件,这中午再来一个……这换哪个丈夫开心啊。 “咳,是,是我请来的……” 南语依暗搓搓的往慕君迟身边坐下,看着这位身处古代却染着红色头发的少年,委实有点……难以想象古人的接受能力。 不过从刚才进门的小厮反应来看,恐怕是不太能接受的。 “他挺有个性的,我觉得他绘画天赋一定极高,他要是能帮我,这样不是可以使我作画更加大气,更能体现出我们南靖的万好河山啊?” 南语依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这一穿越就直接跳过了找男朋友、谈恋爱的环节,就多了个夫君。 更可怕的是,她可是一个母胎solo了二十三年的单身狗。 她晓得个pi啊。 主要是慕君迟也不喜欢她啊,她需要解释清楚吗? “我不是让你去账房拿钱了吗?没给够,怎么还要给他包吃包住啊。去把账房的人遣走吧。” 慕君迟晃了晃南语依扒拉着他衣袖的爪子,颇是无奈的把‘没拿够’改成了‘没给够’。 生怕伤了这位小财迷的心。 “不不不,我们先吃饭行不行,我可是跑了一上午了,真的很饿了。” 南语依委屈的眨了眨眼睛,赶紧招手叫卿澜自己坐吧。 真心希望这位小祖宗别再说出什么疯人疯语了。 “真的饿了,真的饿了,谢谢姐……谢谢哥。” “……” “……” * 书房。 屋内沉郁的木香漂浮在空气中,整个屋子内部的摆设就已经如此沉闷的情况下,与香味的结合就更加压抑了。 而此时此刻,慕君迟和南语依两个人正盯着坐在书桌前连握毛笔手势都不正确的卿澜,需要卿澜给他们露一手。 一是为了证明他绘画水平确实可以; 二是南语依刚才在慕君迟面前都已经夸下海口了,说卿澜绘画天赋一定极高,可他不能让南语依下不来台啊。 第30章 书房毁了,将军怒 “不是,你们看着我,我下不去笔呀……” 卿澜唯唯诺诺的瞥了眼慕君迟,又立马收回视线,投向南语依:姐,你通融通融啊! “这点自信都没有?那我把你送回大师那吧?” 南语依哪敢在慕君迟面前再帮他说话,吃饭那会的气压已经快压死她了好吗。 她无奈的朝慕君迟偏下头,手指轻轻点着额间,脸上的表情十分的勉强。 卿澜长舒了一口气,算了,靠姐是靠不住了,还是靠自己吧。 “啊——” 他大叫一声,撸起袖子,大笔蘸满了墨水,却迟迟没下笔。 卿澜望向慕君迟,面目逐渐狰狞,嘴巴眯成一条线,吸了两下鼻子,好像希望让面部表情给自己助威似的。 低下头,看着这限制了他发挥的书桌,大笔一挥,画作即成。 慕君迟那向来淡定的神情在卿澜结束画作的刹那,松动了…… 他往南语依肩膀上拍了一下,似乎在强忍着脾气朝屋外走,看得出他每走一步都在抓狂边缘徘徊。 南语依环顾着慕君迟的书房,咽了咽口水。 “弟,你可以啊,我先看看你的画。” 卿澜不是很懂南语依话语中的意思,但还是乖乖的应了一声。 “哦。” 他背过手,将黑兮兮的手爪往背后藏,有点不太好意思。 “一空荡荡的小舟,重峦叠嶂的山,无际的河流,大气啊,”但也孤独。 无语,无悔,无惧,让自己成舟,渡谁呢? 也许谁也渡不了。 南语依觉得自己没看错人,但是她的境界肯定是到不了的,能够学个半吊子就差不多了。 “行了,你这两天就教教我一些注意的点就行了,我之前学过一些,有些生疏了。” “我怎么知道你学过一些,到底是个什么程度,你现在就给我画一幅,笔给你。” 卿澜将满是墨水的笔拿给南语依,这个时候的他倒是一脸严肃的,俨然一副老师的形象。 南语依笑着接过,之后将笔放到一边,“你先出去,我给你换个地方,这里你以后还是别进来了。” 不然,小命可就不保了。 “啊?” 卿澜还没震惊完,就已经让付桢给拽走了。 “找人过来赶紧打扫,” 南语依实在无法想象慕君迟亲眼看着自己的屋子被逐渐糟蹋的感受如何,毕竟他之前看着装死蛇的麻袋都厌恶,现在脏的可是他最喜爱的书房。 “付桢,你家将军呢?” “夫人,你的将军应该去军营了,估计要到花朝节这天才会回来了。” 付桢看着将军的书房被折腾成这样,大概是知道了将军上马的时候为什么会是……那个样子了。 “走了?” 南语依抚了抚额,走了就走了吧,反正小疯子在一天,就能气死慕君迟一天。 “夫人,您先出去吧,这里我找人打扫。” 付桢向南语依摆了一个“请”的手势,还请给他们下人留条活路。 * 西院。 “这里修缮好了,你就先住一段时间吧,平时别乱走动听到没,等花朝节以后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第31章 压榨打工人 “原来南姐姐请我来是为了花朝节上的表演啊,那我可要好好教。” 卿澜心中对南语依的身份有了个大概的猜测。 “嗯,我先画一幅给你瞧瞧,你再分析分析我怎么改。” 南语依拿起桌上的画笔,往画纸上描,所到之处墨浓渗纸,虽有点形状,但没有重点。 就像是为了完成作业而画,并不是为自己的喜欢而画。 “手没劲啊?南靖的山水你没见过多少吧?” 卿澜说话一针见血,虽然每句话都带了反问的语气,但每句话在他眼里都是肯定的答案。 “是没见过多少。” 南语依对南靖的河山就仅在书中的描写,哪里真正亲眼见过。 至于说她手没劲……她都已经把纸都渗墨了好不好。 不过南语依没有反驳,这个时候了还是效率要紧。 “离花朝节还有七天,带你游山玩水去领略南靖的山水是来不及了,但是练练手劲还是来得及的。” 卿澜装模作样的摸了摸自己并不存在的胡子,接着说道:“你最近可以看看书上怎么写你们南靖的,或者看看别人怎么画的。” “那我今天要做什么?” 卿澜思考了番:南语依她并不是手劲太小,而是不知道怎么控制笔下的力道,该重的时候重,该轻的时候还是重的。 可能是浓墨重彩这个词影响到她了,他要纠正一下。 “炒豆子吧!” “啊?” …… “不行,不行,你这样炒豆子全跑完了!” “不行,你得翻炒懂不懂,光这样搅拌几下小孩都会。” “你能不能控制一下你的手啊?咋好好的一个姑娘,四肢这么不协调呢?”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压根就没下过厨,不过也是。” …… “接着炒哈,我这边又准备了一袋,今天全部炒完,我去歇会。” 说着卿澜摸了把炒的还算是可以的豆子,往手里掂了掂,哼着小曲就走了。 “公主,他这不是……”为难你嘛。 霜雪有点气愤,公主的金贵之躯,别说是做饭了,还要她炒菜,他怎么好让公主做这些。 “他这是劳役!压榨打工人!这小疯子,过分!” 南语依虽然在家还是做过饭的,但仅限于把米放进电饭煲。 现在这个……还真的是不会了。 “要不,公主多放点盐?” 霜雪眨了眨眼睛,狡黠的眸子里闪着光。 “有道理,咸死他!” 说着,南语依往锅子里倒了一大把盐,也许觉得还不够咸,又整整加了一大勺子才算满意。 * “哟,这不是在家陪夫人嘛,说好了花朝节之后再回来,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啊?” 御风坐在桌前,抬着头,一脸挑衅的看着慕君迟,手里还擦着他的铁链。 “打架?” 御风一听,高兴的差点跳起来,“打呀,场子随时有,走!” 武器也不擦了,随手丢在桌上,走下来勾上慕君迟的肩膀,向营帐外走去。 “慕将军回来了!” “恭喜慕将军啊,慕将军成亲这么大的喜事,弟兄们都没能来参加。” 第32章 和亲? “是啊,将军,要不你下次把嫂子也带过来吧!” “带过来再成一次亲!” “小六,说什么呢?” 木一虽然瞪了木六一眼,但脸上的笑意倒是不掩。 “木一,去把前面的地空出来,你们慕将军一回来就要单挑我,我可要好好打一场,看看你们将军有没有娶了媳妇忘了武功了。” 御风又搭上木一的肩膀,对他说道。 军营内的弟兄十分迅速的将场子空了出来,留给慕君迟和御风两个人。 “不拿武器,就这样打!你也不许玩赖!” 御风浑身都是蛮劲,不玩赖很难挑的过他。 所以上了场子,御风每每第一句话不是“点到为止”或者“不能放水”。 而是“不许玩赖”,不过慕君迟也不会用这些小动作。 两个人刚见面那会,就打在了一起,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 …… “炒完了?” 卿澜笑眯眯的盯着一盘色相并不是很好的豆子,起了个坏心思。 对着南语依说:“忙了半天,辛苦啦,这些你就全部吃完吧,我出去逛逛,不用留饭了。” 南语依:“……” 她加了这么多把盐,叫她吃完,不是要咸死她嘛。 “公主,他该不会是发现了吧?” “应该,没有吧。” 南语依说的也不是很确定,总不能他鼻子灵成这样吧! “那要不要找人跟着啊,万一跑了怎么办?” “不用,会回来的。” 她已经炒了老半天的豆子了,现在委实手酸的很。 “哈~”南语依轻轻拍了拍嘴巴,“睡觉去了,你们先吃饭吧。” 睡眼惺忪的眸子里泛着红血丝,耷拉着眼皮,脚下的步子一会轻一会重。 “公主?”真的不派人跟着卿澜了吗? 派人跟着了又能跟得上吗?卿澜这会已经躺在某处的大树干子上了。 “好景啊,真不想回去了,就留在这……倒也不是不行。” …… 宁贵妃寝殿。 “花朝节在即,你不去准备准备,来本宫这做什么?” “母妃,我听说北凉想要和亲?父皇该不会打算……” 南烟自是消息灵通,想要知道些政事也是轻轻松松。 毕竟现在谁也不知道这皇位会传给谁。 南烟见宁贵妃不答话,一副不关己的模样,跪下扯上她的裙摆。 “母妃,北凉大皇子不见踪影,北凉二皇子身有残缺,而北凉皇帝都可以做我父皇了。 我不能去北凉啊,皇位只有我和南语依两个人有机会,我一去北凉,这不是朝局已定。” 宁贵妃瞥了瞥跪在地上的南烟,满脸讽刺道:“谁叫你害南曦娴了?活该啊南烟,你亏得还是我女儿,不然我可绝对不会帮你。” 南曦娴本就有病,还让她染了风寒,不给治病,这样怎么可能被选上。 南语依又嫁了人,能和亲的只有南烟。 不过这一切都是南烟自己咎由自取。 “我,不是我害的,明明是她自己,为什么母妃你也不信我!” 南烟捏紧了拳头,努力让含在眼中的泪水不落下来。 第33章 美男出浴 “很晚了,你回去吧,这件事还早着呢,你父皇也不过是随口一说。 再说了,南曦娴拿不到皇位,她南语依现在也没这本事当,你父皇会好好考虑的。 你现在准备好花朝节的事情就可以了,别让我失望。” 宁贵妃在南烟小的时候就就不喜欢她了,要是南烟是男孩,这南靖早就是她儿子的了。 结果,长女不是她生的,嫡女也当不了,要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女儿来干嘛。 “是,儿臣告退,母妃……早点休息。” 南烟抿着唇,脸上不带任何表情,清冷的眸子里没有波澜。 可越是如此,她内心深藏的委屈便越是汹涌。 “真是养大了的白眼狼,一点都不知道我的苦心。” 宁贵妃在南烟走后还继续说着,身边的侍女不敢劝,瑟瑟的站在角落里,让自己的存在感尽量低一些。 “公主,三公主那边好像请了个先生,不知道在忙什么。” 宋书是南烟身边的侍女,经常帮南烟打探些消息。 “能忙什么,左右不过是花朝节的东西,不用管她了。还剩七天,你去天下居那种地方找一下渭川的三皇子,要是能把他请过来也算是花朝节的一大看点了。” 南烟拿帕子擦着手,脸上的表情还是很冷,没有从刚才的事情里走出来。 “渭川三皇子?不是一个成天花天酒地的人嘛,把他请来做什么。” 宋书不能理解南烟的做法,开口问道。 “外界说他花天酒地,他就真这么做了,你不用知道很多,去办吧,要是找不着也没事。” 南烟拿着今天父皇批改好的奏折参考,她必须想办法尽快拿到皇位,不去和亲。 * “舒服啊,好久没这样痛痛快快的打过一架了,哎哥,你和嫂子吵架了?” 御风赤裸着身子,站在慕君迟的浴桶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慕君迟没好气的瞥了眼御风,“别喊我哥,去穿衣服。” “呦呵,怎么了,你没成亲之前我们不都是这样的吗,还不能喊哥了,” 御风转念一想,突然脑中灵光一闪,“我知道了,你家里来了个小白脸是吧,然后还叫你哥,可是你也不至于生气啊……” 慕君迟突然从浴桶中站起来,露出修长精瘦的身体,给人视觉上最大的冲击——好一副美男出浴图。 见御风还不走开,死亡凝视着御风,冷声道:“出去。” “干嘛,我的床,要出去也是你出去,哦我知道了,是不是嫂子把人带到你府上的,长得还不错,还管你叫哥,是不是!一定是这样。” 慕君迟嗤笑了一声,还不错,猜的倒准,不过还是他好看,就是南语依她不知道好歹,没错。 还是算了,早点睡吧,说不准没钱了明天一大早就会来找他了。 于是对御风说道:“睡吧,明天还操练呢。” 不提了,都一天了,也不知道来找他。 御风好笑的舔了圈嘴唇,他居然还有幸看到慕君迟无奈又憋屈的一天,还真挺想笑的。 翌日。 慕君迟清晨刚醒,一转头就看见蹲在他旁边的御风,一脸贱兮兮的笑着。 很是嫌弃道:“你做什么?” 御风意味深长的说出两个字:“嫂子……” 慕君迟“嗖”的一下就下了床,结果跑到军营口子时,得知南语依并没有过来,不过是御风忽悠他的。 “对不住,对不住,是霜雪姑娘传了消息过来,说嫂子最近都在炒豆子什么的,是不是准备等你回去了做顿饭给你……我猜的,所以想等你醒了就告诉你,谁曾想到……” 堂堂南靖国最年轻、最英勇善战的慕君迟大将军竟然如此沉不住气。 “你什么时候还结识她身边的人了,打得什么主意?” 第34章 左右逃不过 翌日。 慕君迟清晨刚醒,一转头就看见蹲在他旁边的御风,一脸贱兮兮的笑着。 很是嫌弃道:“你做什么?” 御风意味深长的说出两个字:“嫂子……” 慕君迟“嗖”的一下就下了床,结果跑到军营口子时,得知南语依并没有过来,不过是御风忽悠他的。 “对不住,对不住,是霜雪姑娘传了消息过来,说嫂子最近都在炒豆子什么的,是不是准备等你回去了做顿饭给你……我猜的,所以想等你醒了就告诉你,谁曾想到……” 堂堂南靖国最年轻、最英勇善战的慕君迟大将军竟然有如此沉不住气的时候。 “你什么时候还结识她身边的人了,打得什么主意?” 御风叉着腰,咬唇想了想,道:“哦,前些日子我帮了这小丫头一个忙,也算是认识了吧,不过这话确实是你府上传过来的。” 这话其实并不是霜雪或者南语依派人来传话的,而是打扫了一天卫生的付桢传来的消息。 御风极少见慕君迟对什么在意过,但自从去他府上见到南语依的那刻,便知道慕君迟怕是没得跑了。 “皇帝怎么安排,年底前训练进度要到多少。” 慕君迟这话题跳的御风有点猝不及防,他连忙想了想,回道:“忘了……” “……” * 将军府。 已过巳时三刻,饶是成天睡懒觉的南语依这会也已经起身,梳妆打扮好了,坐在书桌之前临摹几幅有名的画作。 可怎么画都有些静不下心来,总有点心慌,两条手臂也因为昨天炒了半天的豆子而酸痛无比,落笔歪歪扭扭,着实不太好看,比没让卿澜教那会还要差。 “公主,那位先生还没回来呢,他不会是拿着钱跑了吧。” 霜雪看得出南语依状态不太好,连忙开解,替她打抱不平道。 “夫人,卿澜公子来了,说是想先用午膳……” 付桢不知道霜雪之前说了些什么,只是将卿澜的原话复述了一遍。 南语依淡淡回应了一声:“也罢,我也有些饿了,用膳吧。” 付桢弯了弯腰,回道:“是。” 大厅桌上,有一红发的少年毫无吃相的扫荡着桌上的饭菜,全然将这里当作自己家有一样,想怎么坐就怎么坐。 说实话,南语依看着卿澜这么个吃法和坐法还挺向往的,毕竟以前在家也都是随意惯了,现在连吃个饭都束手束脚的,着实难受。 “南姐姐,你昨天的豆子都炒完了吗?” 卿澜吃得差不多了,瘫在椅子上,打了个饱嗝。 “没……” 还剩下一大半呢,南语依并不喜欢撒谎,但这句话说的也是十分的没底气,怕卿澜叫她再炒一整天的豆子。 不过南语依有些疑惑真不知道他昨天说的那些豆子都是他剥的是不是真的,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剥完这么多。 “那挺好的,今天我带你出去走走,那些豆子等你回来再炒吧,记得一定要炒完然后自己尝过,每次的手劲可把握好。” 第35章 渭川三皇子——卿澜 南语依捏了捏眉头,看来左右是逃不过炒豆子的结局了。 “去哪啊。” “天下居的后院有一条小道,小道的尽头是一泉流,泉流顺势而下会见着一片群山,我觉得你可以试着去画画,若是画的好了,就可以给你当花朝节的作品了。” 卿澜是觉着南语依想在短时间内画出极为雄伟的南靖风光实在不太可能,像她这样的还是乖乖画画小泉小山就够了。 “我怎么没听说过天下居后面有小泉啊?” 付桢挠了挠头皮,眼神里带着疑惑。 霜雪连忙挡在南语依身前,佯怒道:“你该不会是要把我们骗过去,然后……然后,”她似乎想不出来卿澜要抓他们做什么了。 “看你们将军府有钱,我打劫吗?看你们家将军英勇善战,我下战书吗?看你们家公主长得好看,我劫色吗?” 卿澜一连问了三个问句,直接将霜雪和付桢问的哑口无言,好像确实是这个理。 不论是将军还是三公主,卿澜都惹不起啊,换言之,在这南靖国里也是没小贼敢把主题打到将军府上的。 “快点备车啊,不然等回来都要晚上了。” 卿澜不耐烦的瞥了瞥付桢,这小孩怎么就木鱼脑袋,没点眼力见呢,难怪只能是个小仆从,入不了军营。 付桢只敢道一声“你……”便立马去备好马车,再一次前往天下居。 * “温公子,公主她好像带卿澜去天下居了。” “慕将军这几天都不在府上?” 温锦尘抿了口茶,稍微动一动身子,背上的伤口就被牵动了,又一次裂开,血染红了衣襟。 “是的,公主将卿澜带回府上那刻,慕将军就回军营了。” 温锦尘笑了笑,挥退了仆从,嘴里冷冷吐出几个字,“渭川三皇子,那是不是你姐姐也来了……” 他冷哼一声,接着坐在床上看书,花朝节之前一定要把身上的伤养好,语依会出席,他怎么可以错过……已经错过了她的婚礼。 * 三淮河。 一伙人跟着卿澜来了天下居后院,才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小泉流,分明就是波涛汹涌的南靖、渭川分界河。 “你管这叫小泉流?” 这比激流勇进还勇好吗,别给她突然垂直冲下去,还没被南烟整死就被这“小泉流”给整没了,然后等来年的南靖史册上就会写下:南靖三公主被泉水冲没了…… 南语依有些慌乱,扯着霜雪的衣角,让付桢划慢些。 “南姐姐,你这么怕怎么行,来来来,我拉你起来,你要好好想象一下啊,这难道不符合你脑海里的山水画吗?” 卿澜站在船头,一副淡定自若的样子,面对这激进的泉流毫不在意。 “不想起来。” 要是脚底一软,翻下船去,还有小命活吗,纵然是天选之女,女主光环也不在她身上好吗! “那你还要画那些你根本不可能完成的惊天巨作吗?” 卿澜倒也不是全盘否定南语依画不出来,只是现在短时间内,叫他教会她画那些,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第36章 有惊无险 “有什么冲突吗,不一定要这么凶猛的吧!” 南语依颤抖的语气足以看出她是真的害怕了,但她还是缓慢放开霜雪的衣袖,让自己保持稳定,然后站起来。 卿澜仔细的盯着南语依脚下的步子,回答道:“可我看你画的那副画,你貌似也想象不出来什么吧,全凭那些所谓的大师的神作,靠着临摹出来的,到了关键时刻能有半分用处……” 卿澜的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从山坡上射来一支羽箭,那箭飞快无比,直冲着卿南语依来。 他微微皱眉,迅速飞身到空中将那羽箭击落。 霜雪也连忙站起来,将南语依护在身侧,划桨的付桢也立马进入戒备状态。 小船上统共就带了四个人,只有南语依一个是不会武功的,要是这时候来什么刺客,恐怕真难对付了。 “小心!” 卿澜转过头,一把将南语依推开,手里丢出一支毛笔,将第二支羽箭击落,朝着付桢说道:“快往回划,你家夫人我看着呢。” 霜雪用着手腕上的丝链将河上被卿澜打落的羽箭带了上来,看了看羽箭的制造,拿给南语依:“公主,是……将军?!” 那羽箭上明明白白的刻着慕君迟的印章,叫人不相信都难,可怎么可能会是他。 “你说什么?” 南语依连忙接过羽箭,摸着羽箭尾上印上去的章,确实是慕君迟的。 可奇怪的是躲在山坡处的人只射了两箭,之后就没有动静了,卿澜猜测应该是走了。 “你家将军的箭?奇了,这箭可是对准了你的,要是你家将军吃醋,也应该射我啊,总不至于会对你下手。” 卿澜说话悠闲的很,好像就没经历过刚才那件事一样。 但是他的话却确实让南语依有所怀疑,一来她根本不相信慕君迟会杀她,他们做到相敬如宾就够了,二来,他昨日就回了军营,军营驻扎在南靖城外,消息没有那么灵通。 所以,会是谁呢,敢冒充慕君迟的名,来对她下手。 “霜歌呢,最近几天都没怎么出现,去哪了?” 南语依对霜雪问了一句,哪怕是她懒,但记性是不差的,最近这段时间见到霜歌的次数是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要是换作平常,她可是天天往她眼前凑的人。 霜雪回想了番,回道:“她最近都挺正常的,办完自己的事就回房绣绣花什么的,没去哪啊。” 南语依又问道:“那她会武功吗?” 且说霜雪是她救下来的,所以会武功,那么霜歌可是在宫里长大的,按理是不可能会武功的。 霜雪答:“看她的手并不像是会武功的,做点粗活就冒水泡了。” 卿澜在一旁听着,大概猜到南语依在怀疑自己身边的另一个侍女,于是反问了霜雪一句:“那要是她易容一下呢?” “公子是说一枝花?” 她被公主救走之后对外头的事情也都不怎么知道了,一枝花还是御风告诉她的。 “原来你也知道啊,不过一枝花好像有主子了,之前见到的时候还是个街边乞讨的老爷爷呢,现在听闻都已经貌比潘安了。” 第37章 理解 卿澜摇了摇头,感叹会易容就是好啊。 “可是一枝花的主子是……是二公主啊。” 霜雪后半句话的声音明显低了,有些不太敢说出口。 “不管了,总之先回去再说吧。” 南语依将羽箭收在腰间,对付桢说道。 卿澜挑了挑眉,拉了一下南语依的衣袖,笑着道:“一点小刺激就害怕了,你看你不是站的很稳吗,尽快的欣赏欣赏这番美景,以后可就没机会喽。” 霜雪立马出声反驳道:“胡说八道,怎么会没机会,大不了以后叫将军一起。” 卿澜笑了起来,顺着霜雪的话接下去:“那就是以后可没有机会再和我这么好看的男人一起出来喽,不得要好好珍惜吗?南姐姐,你说是不是?” 南语依没有回话,环顾着四周的山水,心中左右是:确实,下次可就不一定碰得到这么另类的少年了。 三淮河间,轻风拂过河面,卷出几圈波纹,树叶的叶片在这个季节也都纷纷落下,河边浮堆着不少掉落的树叶,林中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似乎在问:“你是谁?从哪里来,来做什么……诸如此类的话罢了。” 这番景色说不上很美,但很有意境,就好比卿澜最初画的那副,明明平平无奇,却让人一下子就掉入了他的陷阱中,与他能有共鸣。 看似平淡无奇,却也胜在这平淡无奇之上。 画画,不需要一股脑的把所有的东西都画进去,而且有时候不是画满了才算是佳作,反倒一舟一叶便已经满了。 南语依之前便总想着要画得多么宏伟,多么壮观才算好。 但卿澜是反对她的想法的,所以今天带她过来也是想告诉她这个道理吧,只是不巧遇上了点意外。 “公主,那好像是大公主啊!” 出了天下居,南语依便又察觉到了上次来的时候的那道视线。 霜雪这次瞧见了,南语依就叫她去看看,自己也慢慢跟上。 “站住!” 那人似乎也是察觉到了霜雪的动作,立马跑走了。 霜雪跟在她后面,等到时机差不多的时候,将手腕上的丝链甩出,勾住那女子的脚踝,将女子拉倒在地。 南语依一路小跑,总算是追上了霜雪。 那名一直躲在暗处看着他们的女子并不是大公主,但她身上确实穿着大公主的衣服。 莫非是偷来的,可是不可能啊,敢这么大胆的穿着上街,也不怕被人举报送到官府。 南语依蹲下身子,靠近那名女子,见那女子在颤抖,出声安抚道:“别怕,我不会杀你的,但是你要告诉我,为什么你穿着南靖大公主的衣服,好吗?” 卿澜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还以为是抓到刺客了,结果跟上来发现并不是,于是耸了耸肩,“喝酒去了,晚膳给我准备好。” “你怎么了?是不是大公主她出什么事了。” “三公主,” 那名女子突然朝南语依跪下,疯狂磕头,嘴里一直说着:“三公主,求求你救救我家公主,救救她!” 第38章 大公主危 “什么?” 霜雪本是想将丝链收回来,结果这丝链刚从女子脚踝上卸下来,她便晕了过去。 “公主,奴婢不是……”不是故意的,她也不知道会发生这个结果啊。 南语依拧了拧眉,说道:“算了,先带回府上再说吧。” 三人回到将军府上,就叫人去请了大夫过来。 趁着大夫还没来,南语依先给那女子把了把脉,发现她脉象微弱,时有时无,还发着高烧,若是再不治病,恐怕就…… 对了,南曦娴,天啊,她好像把大公主给忘记了。 上次回宫后给她看过一次,说好了要将她带出皇宫的,怎么给忘记了。 现在都过了大半个月了,希望南曦娴别出什么事吧,不然她也很自责的。 “大夫,怎么样?” 南语依见看诊的大夫面露难色,该不会真的治不了了吧。 “我先开些退烧的药吧,至于这位姑娘为什么脉象如此奇怪,我也不知道,如果退了烧还是没有醒过来,那我也没辙了。” 大夫摇了摇头,他从医这么多年,遇到这种情况的极少,但凡是遇上了,也该告知家人准备后事了。 不过这里是将军府,眼前这位问话的又是公主,他思索再三,还是决定不能实话实说。 南语依的医术并没有很好,一些疑难杂症和小难小病是能诊出来的,要是超过了她的能力范围,那她铁定是看不出来的。 “大夫,那她大概是因为什么原因才变成了这样的,你看得出来吗?” 脉象时微时强,面上昏迷不醒,但是气色却看不出哪里不太好。 大夫向南语依微微欠了欠身,说道:“以我看有点像是长期吸入,或是吃食之中的,但具体的我也看不出来,请公主恕罪。” 南语依自然也不会怪罪大夫不治之过,说道:“无事,霜雪,送大夫去取药吧。” “这边请……” 待屋内只剩下南语依和那个女孩时,周围莫名一点动静都没有,没有鸟鸣,没有风声,四处静悄悄的。 “救救公主……救救……” 不知道是不是南语依的错觉,她好像听见女孩在说话。 “你在说话吗?” 南语依走近女子,看见她的嘴巴有细微的蠕动,贴近她的脸庞,倾听她在说什么。 “救救……公主……” “谁?哪位公主,你是大公主身边的侍女吗?” 女子的身材也十分瘦小,躺在床上被子都是扁扁的,没有鼓出来。 “大公主……和亲……不要……” 南语依诧异,转头看向窗外的风景:和亲?是要大公主和亲吗,可是以她的身体经不住路途颠簸的。 “来人!” 南语依向屋外唤了一声,霜歌走了进来,向南语依福了福身,道:“公主,怎么了?” “备马,我要回趟宫里。” 南语依看着霜歌的动作,说不上不合规矩,可就是哪里怪怪的,生分了不少。 “公主,宫门都快落锁了,现在要进宫吗?” 南语依一拧眉,现在风风火火的进了皇宫也不一定能问出什么事来,可是现在不进宫,若霜歌真的是南烟的人,那明日他们肯定会有戒备。 ” 第39章 她面前这位是谁? 思索再三,她还是道:“我……将军不在府上,本宫实在无聊,想进宫陪陪母后,去准备吧。” 霜歌点了点头,道了一声“是”,转身出去。 …… “公主,药好了。” 霜雪将药碗端了进来,问南语依是否现在要把药给那女子喝下去。 “霜雪,我现在进一趟宫,你就看着她吧,不用担心我,若是将军回来了,你也好向他说明情况。” 霜雪连忙摇头,说道:“不可以啊公主,刚刚还遇上……”刺客。 她的话还没说完,霜歌便推门而入,眼神望了望霜雪,又转向南语依,开口:“公主,马车备好了,可以随时出发。” 南语依点了点头,说道:“好,霜歌,还是你陪我进宫,霜雪留下。” 她眼神示意霜雪别出声,一切按她说的办,她决定好的事情,别让她动摇。 “是。” 两人都向南语依欠身,南语依接着说:“既然大夫也诊不出她得了什么病,霜雪,你还是好好看着,别出什么意外。” 将军府上守卫也该森严,她倒是放心,就是怕这女子自己跑了。 交代完一切,南语依坐上马车,向宫里出发。 马车上。 “霜歌,这些日子都没怎么瞧见你,是不是我冷落你了,叫你不开心了?” 南语依突然问霜歌,让她吓了一跳,连忙说话不清的回答:“没有,奴婢是奴婢,公主是公主,奴婢怎敢生公主的气。” 南语依轻声说:“是吗,曾经我们可不是这么生分的,我记得你是我母后身边嬷嬷的女儿,自小侍奉在我身边,咱们俩的情分怎么说也应该是极好的。” 霜歌两眼有些放空,像是在回忆什么,“是……” 南语依垂眸,却不小心瞧见霜歌脖颈间有细微的擦伤,又看了看她的手,不过霜歌的手拽得紧,也看不出什么。 “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告诉我,不用担心。” 霜歌抬眼,眼中有些惊讶,嘴上说道:“是……” 不对,很奇怪,这不是霜歌,霜歌是孤儿,是母后身边的嬷嬷领养的孩子,她面对别人是有些自卑的,但是在她的面前不会如此。 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谁,真正的霜歌哪里去了,还活着吗? 南语依心中也有些害怕了,她身上一点武功都没有,要是她在车上对她动手,挟持她,她是逃不了的。 树林里射箭的是不是她呢。 南语依后来问过付桢,确认了一件事。 那就是将军的书房里是否放着羽箭,并且有将军的印章在上面。 付桢回答是有的,卿澜将慕君迟的书房弄得一团脏之后,他们打扫卫生定是把东西都换一遍新的。 要是霜歌想拿到慕君迟的羽箭,根本不是一件难事。 “公主,到了。” 马车是没法再往里了,南语依让赶车的先生回府,一个人走入皇宫。 身后的霜歌一直紧跟着她,步子迈得极轻,有时候南语依都没有听见。 “霜歌,我去看母后,你要不要去看看嬷嬷?” 第40章 进宫 “等奴婢先陪公主去见皇后娘娘吧。” 霜歌是语气听不出别的情绪,也许是南语依自己太过紧张了。 也是,这里是皇宫,多少双眼睛,她要是想做什么也不会在这里做的。 坤宁宫—— “儿臣参见母后,没有提前告知母后一声,是儿臣的错。” 皇后直接不管什么礼数了,见到南语依,整个人都开心坏了,往她脑袋上摸摸,拉她起来。 “你们去将偏殿收拾一下,不用在这伺候我了,三公主陪着我就可以了。” “是。” 南语依也示意霜歌离开,然后一把抱住皇后,像个小孩子一样。 “瘦了,语依,委屈你了,叫你这么早就嫁人了,是……” 南语依见皇后又要煽情了,连忙打住她:“母后,儿臣不委屈,将军待我很好的,不过花朝节在即,他回军营去看看罢了。” 皇后白了南语依一眼,“你这孩子,真是什么委屈都往心里憋,那你说说今天这是怎么了?” 南语依一噎,她还真没有把委屈藏在心里,但今天确实是借了将军去军营,丢下她一人在将军府为由进宫的。 见南语依不答话,皇后觉得自己是说中了,遂继续说道:“我已经叫你父皇过来了,让你父皇再给慕君迟放几个月假。” “……” 对不住啊慕君迟,江湖救急啊,你远在军营,也一定不会怪我的对不对! 南语依皱着眉,开口问皇后:“母后,儿臣听闻……和亲?” “你听谁说的?” 皇后脸上瞬间严肃了。 南语依总不能说是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说的吧,关键是还说中了,连忙道:“当真有这回事啊,我也不知道是哪里听来的了,反正知道的人也不多,都是宫里的。” “这件事,你父皇只和本宫说过,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宁贵妃也知道了,你二姐姐自然也应该知道了,不然最近几日怎么会如此勤奋。” “什么意思啊?” “大公主身子一直不好,夏天染上的风寒至今未愈,而你又出嫁了,这和亲唯一合适的人选就是她了。” 南语依似懂非懂,“一定要是公主吗,是跟哪个国家和亲啊?” “北凉……” 皇后这句话里有些无奈的声音,好像还有后话,但是她不说下去了。 “北凉大皇子失踪,北凉二皇子身有残陷,这……” “陛下驾到——” 随着太监的一声高鸣,皇后连忙拉住南语依向皇帝请安。 “臣妾参加陛下。” “儿臣参见父皇。” 南靖帝一脸喜悦,拉起皇后和南语依,说道:“快起来,在这里还要遵守那么多规矩做什么,哎呀我们一家三个人真是许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来来来,上菜上菜。” 宁贵妃虽然得宠,但南靖帝一直对皇后很信任,后宫的管理权也都是皇后一人,宁贵妃之前求也没求到。 而南语依就更为得宠了,要不是她太花痴,这皇位也早就可以定下了。 也难怪,前世的南语依会带着这么大的仇恨想重生,父皇疼爱,母后怜爱,她怎么可能看着他们被南烟害死呢。 第41章 实话实说 饭后—— “语依,听你母后说慕君迟回军营了?” 南靖帝批阅着奏折,南语依安安静静的坐在旁边,颇是无趣。 “是。” 南靖帝放下奏折,瞥了瞥南语依这幅没精打采的样子,笑道:“可朕怎么瞧着你不是为他而来的?” 南语依放下托腮的手,一脸笑吟吟的看着南靖帝,说道:“父皇,儿臣……这不是想在花朝节之后开个饭馆吗,原意就是希望给士兵们免费享用。 可是我这一算,士兵们都在城外驻扎,若是为了一顿饭跑那么远,还不如不吃,所以特地想问问父皇,该怎么办才好?” 军营里可都是全年无休的,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来城里吃饭的。 “这么说倒是如此,这件事让朕再想想。还有别的事吗?” 南靖帝也不知道在等南语依说哪件事,他就这么悠哉悠哉的看着南语依。 南语依笑得有些许勉强,“父皇,那儿臣实话实说,你可不能怪罪我!” 她不怎么撒谎,想来南靖帝浸淫朝堂这么多年,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小心思。 南靖帝说道:“说罢,朕何时怪过你言辞不当之罪?” 南语依全盘托出,道:“父皇,儿臣听说北凉想与我们和亲,您是打算让大姐去吗?” 母后这边觉得是二公主的可能性大,而她府上那位又说是大公主。 总之不会是她就对了…… 南靖帝挑了挑眉,好奇的问道:“皇后说的?” 南语依连忙摆手,回道:“不不不,要是母后告诉我的,我也不会来得这么火急火燎罢,这宫门都落锁了我还过来。” “这么说,这件事情都已经传到宫外去了?” “也不是,但知道的人绝对不多。” 南靖帝押了口茶,良久才开口,说道:“确实是北凉希望跟我们和亲,只不过实在没有合适的人选。 你大姐姐的身子一直不见好,你皇额娘传话叫你大姐姐留宫里。 而你又已经嫁为人妻,这样下来就只剩你二姐姐了。” 南语依倒是没考虑谁去的问题,而是考虑跟谁和亲,继续问道:“那是北凉的大皇子?” “二皇子。” 大皇子失踪好些年了,北凉那边似乎也没有多找找。 但二皇子身有残陷,具体如何也都不清楚。 “你高兴帮父皇批阅些奏折吗?父皇有点想休息了。” 南语依:“???” 这句话……不是吧,南靖帝勤政,怎么可能没批完奏折,就要去休息了。 “哝,就这么两三本,明早朕要过目。” 南靖帝说完便是起身,将南语依要批的奏折点了点,笑着离开了养心殿。 南语依:“……” 南靖帝都这么表示了,她也不能不答应了,于是坐上椅子,翻开第一本奏折。 “克蒙月初逢旱灾,月中又逢风灾,粮食储备少,极度缺水,临近月底强盗作乱,抢水抢粮,百姓苦,望京中遣使。” 南语依眼神中透着无奈,克蒙这块还真不好搞,又是缺水又是缺粮。 “公公,国库可还充盈?” 第42章 批奏折 “这个月的赋税,,陛下改到花朝节之后再交上交了,现下只能说是刚刚好。” 南语依舔了舔嘴唇,完了,她的学科理论学哪里去了。 “借、还、用、取……要是借给他们钱,其实根据克蒙现在的情况来看,他们根本无力偿还贷款,而且他们现在最缺的也不是钱,钱在他们那的价值一点都不大。 还就更没有了吧,京城有向克蒙借钱的时候吗?那这个先放放。 用,用水用粮,克蒙现下最缺的是这个,治安问题在等前面两个问题解决之后,治安问题也会迎刃而解了吧。 取,正所谓君子爱财有道,取之有理,人家现在有难帮帮忙是应该的,何况是自家的领土,可也不能无限制的借贷,这样只会让克蒙愈发贫乏。 取回贷款的时候也要合理,利息不能取多,他们都是以畜牧为主,利息也可以收收牛羊之类的。 其实还有一点,这个利息有利于她饭馆的成本降低哈哈哈。” 南语依喃喃自语道,也不知等在旁边的公公是作何感想。 “研磨!” 南语依正思考该怎么样用比较官方的语言写出来,总不能像写论文一样,长篇大论。 南靖帝肯定想要的是最明了,最直接的解决方法。 “公公,我出去走走,你把下一本奏折放着就行了。” 南语依看着这个时间也差不多挺晚的了,再晚一些怕都睡熟了,不好打扰。 大公主寝宫—— “大姐!我,语依,我可以进来吗?” 这次过来的路上倒是干净些了,气味也好上了不少,但依然……腐臭。 “进来吧,”南曦娴咳了两声,接着道:“这么晚了过来?” “姐姐,我在宫外碰上了穿着你衣服的女子,但是她现在昏迷不醒,嘴里一直念着姐姐的名字,我担心你出事,赶紧过来看看。” 南曦娴微微一笑,拍了拍南语依的手,说道:“我听说宫门都落锁了你还过来,我还以为是将军府出了什么事了,没想到居然是为了我!” 南语依吐了吐舌头,俏皮道:“那可不,我之前就说了要回来看看姐姐,谁知道隔了大半个月,是我的错,姐姐,我再给你诊一次脉吧。” “好。” 南语依抚上南曦娴的脉搏——心脉跳动的频率好慢,风寒反复不断,肺部似乎感染了。 “姐姐,你……”南语依刚要说话,却瞥见墙角的一盆草,开得胜是翠绿,奇怪的很。 她连忙走过去,捧起那盆草,放在鼻下闻了闻,神色凝重。 “怎么了?” 南语依望向南曦娴,将草拿到屋外,再回到南曦娴身边,说道:“可算是知道为什么姐姐说风寒一直不见好了,原来是人为。” 南曦娴似懂非懂的说道:“是那盆草吗?” 南语依点了点头,说道:“是,不过我上一次来它好像并没有在,也就是这段时间才放着的,姐姐可以想想有谁送过东西来吗?” 如果上次就在了,她不会没有注意到的。 第43章 准假 南曦娴想了片刻,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人,除了太后娘娘来过一次,可是不可能是太后放的。” “皇额娘的风寒可好了?” 南语依记得之前说太后娘娘也是风寒,一直不见好,不知道现在怎么样。 “好了,我担心把病气传给太后娘娘,最近都不叫她老人家过来了。” “现在东西拿走了,姐姐的病也应该会好的快些,总不至于一直这样。” 病殃殃的,看着也是心疼。 “语依,”南曦娴唤了一声南语依,又沉默了半晌,拽着她的左手不放。 “姐姐?这是……” 南语依看着南曦娴将她手上的红包血玉般的镯子戴到了她的手上。 莫非,这个镯子并不是普通的东西? “拿着吧,你处处帮我,我却没有办法帮到你,连你成亲这么重要的事,姐姐都没有来,这个就当作姐姐给你的嫁妆了。” 南语依只好收下,问道:“那它有名字吗?” “羽魂。” “羽魂?这名字有什么由来吗?” 南语依看着通体血亮的镯子,总觉得这不是一个普通的饰品。 “没什么,就是随便取的,你戴着就好。” 南曦娴笑着,面上一直是大姐姐的从容与微笑。 南语依说道:“那就谢谢大姐了,你这几天继续吃太医院开的药吧,等花朝节之后我再来给你施针。” “快回去吧。” 在南语依走后,南曦娴脸上的神情也有了些变化,似严肃似舒缓,总之是凝重中带着几分放松。 公公见南语依终于回来了,连忙走上去前,笑着说道:“三公主,您去哪了,老奴快担心坏了。” 南语依咳了两声,说道:“哦,看着这些奏折有些憋得慌,我出去走走,来来来第二本拿过来吧。” 公公将奏折递给南语依,并且提醒道:“三公主是头一次批阅奏折,难免吃力一些,不过陛下的量可是要比公主的多得多啊。” “城内夜里常有游牧人夜袭,不抢东西不放火杀人,但行为甚是怪异,请查明实情。”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夜袭不放火杀人?又为什么强调是游牧人? 南语依有几分不解,朝身边的公公问明原因。 公公将自己从南靖帝嘴里听得到如数告知南语依。 南语依听后,心里大概有了几分推测,但又有别的方向可以寻迹。 于是,她将自己想到的不同方面一起写到了奏折上,语言也都尽量简单。 “三公主速度很快啊,还有一本是陛下特地嘱咐过要公主自己想的。” 公公将最后一本奏折拿到南语依面前。 南语依翻开,草草一阅,嘴角上扬了起来:难怪要她自己想,南靖帝可真的很宠三公主啊。 她吃完饭后刚刚提起的南靖士兵的事情,结果现在就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了。 “南靖将士常年驻扎城外,守护南靖百姓的安全,察之思家心切,特许……” 后面就是留给她来填的了。 怎么个休息日可以呢,想一周双休是不可能的,按她那里的情况,士兵都差不多得半年或者一年才休息一次吧。 第44章 称赞 一季度休息一次?可是士兵们一旦离开军营,那要是有人趁这个时候来搞偷袭,那可就抵挡不住了。 “每三个月允许军营中一半的士兵归家三日,如本季度军营中一半士兵归家,则另一半留在军营看守,等到下个月双方换一换,以此类推,每位士兵一年里都可以有六天的休息日。” 就是这样,南语依一字一句的斟酌,写完后拿给公公,说道:“我去休息了,你把这些都理好吧。” “是。” —— 翌日。 南靖帝知道昨天自己交给了南语依一个大任务,所以今天特地起了个大早。 “昨日朕叫三公主批阅的奏折呢?” 公公立马将三本奏折拿到南靖帝的面前,等他发话。 南靖帝打开第一本,就笑出了声,公公还以为是南语依写的小孩子过家家,想替她圆场来着。 “三公主毕竟是第一次批这些,写的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陛下要不先不看了吧。” 南靖帝将奏折放在今天上朝要商讨的奏折里一起,说道:“正是因为三公主第一次批奏折啊,不然我也不会这么震惊,走吧,上朝。” 第一次写就写的这么到位,而且不放过各种角落,有理有据,合情合理,叫人不信服都难。 她很适合管理,是不是之前对她有点误解了,还觉得她是小孩子呢。 南靖帝带着对自己的怀疑上朝,在各官员汇报完自己的情况之后,南靖帝将南语依批阅好的奏折分下去,叫他们传阅观看。 “陛下,这是谁写的?写的很好啊。” “陛下,可是二公主写的?进步不少啊。” “确实进步不少,看这里,用的简直大胆啊,陛下登基以来碰到救灾的情况,向来是直接放粮,这边却是要叫还,还要收取牛羊为利,要在克蒙的可偿还能力范围。” “还有这个,要给咱们南靖的将士们放假,这也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他们及冠就参军,一直到死也都不一定能归家,这安排的很好,我同意。” “陛下,二公主确实是个可塑之才啊,您要是将皇位传给二公主,二公主一定会让我们南靖更加辉煌的。” 南靖帝神色凝重,听着底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但是都以为是南烟批完的奏折。 于是他开口证词:“谁说这是二公主写的?” 南烟虽然经常批阅奏折,但是她的能力,南靖帝也看在眼里,并没有到可以独当一面的程度,更别说现在将皇位传给她。 “不是二公主?那是谁?” “莫非是温锦尘公子?温锦尘也是从政的好人选,他对三公主无感,那陛下若是看重,大可以让温锦尘与二公主成婚。” “是啊,二公主懂事,定然会愿意的,断不会像三公主那般……” 大臣们素来知道南靖帝宠爱南语依,这会看重南靖帝的脸色愈发阴沉,也不敢说下去了。 “各位有所不知,这三本奏折都是三公主昨晚批阅的,老奴当时就守在旁边。” 公公替南靖帝说出了实话。 可是朝堂中的大臣却不信了,纷纷开始怀疑公公这话说的真实性; 第45章 澄清 “公公,你该不会骗我们的吧?” “我猜真的是三公主写的,你们看这奏折上的字迹,既不是二公主的,也不是温锦尘公子的啊。” “那就算是三公主写的,也有可能是公公你给她说的吧,三公主,她怎么可能会批奏折!” 不少人嘴里都带着嗤笑,全然不敢相信是南语依自己写出来的。 毕竟她的前科案例摆在前面,众人现在对她的信服度基本为…… “怎么不可能?” 南靖帝坐正了身子,一脸严肃看向朝堂下的大臣,怒道:“二公主是朕的孩子,三公主也是朕的孩子,你们为何对三公主的态度如此极端?” 他知道南语依之前是有些小孩子模样了,但那都是她顽皮,性子野,现在嫁了人这些脾气早就收回去了。 也该将自己的实力展示出来了,南靖帝就是这么想的。 就拿刚才有人怀疑的是公公指导的三公主写出来的这些词,他更是不会相信了。 公公要是会,那是不是又要来一个宦官参政,国破家亡的局面了。 “陛下息怒,微臣们只是……只是……” 南靖帝打断那支支吾吾的文官,“只是什么只是!你平常不是很能说会道的吗?你就是对三公主意见太深。” “陛下,不是我们对三公主成见太深,只是三公主殿下她,做事太没规矩了,没大没小的,堂堂一个公主缠着温公子也就算了,现在嫁给了慕将军还……臣还听说近几日三公主又去了什么天下居,带了个混混回来,这下好了,把慕将军都气回军营里去了。” “还有这事?” “那可不是,你没看慕将军最近都没有来上朝,肯定就是这样啊。” 南靖帝看向身边的公公,眼神问着:“还有这事?” 公公也不敢肯定回答这个问题,只能弯了弯腰,向南靖帝望了几眼,眼神中透露着迟疑,好像在说:“好像是这样的。” “咳咳咳,诸位,但这奏折确实是三公主批阅的没错,你们就事论事,不要论人,要真的论起人来,你们这几个脸皮可真是厚的很啊。” 大臣都是难掩羞愧的神色,纷纷低下了头。 “既然都觉得这几本奏折批阅的不错,那就按照上面的执行了。” 南靖帝拍了拍龙椅,起得早了,早朝又延长了不少时间,现下倒是有些饿了。 “可以执行……” “我觉得还有点不够,要不再放放,日后再议。” “我也觉得还可以再商议商议,三公主毕竟没有参过政,对朝堂之事还不够了解。” “对,还有给将士们放假这件事,一旦将士们都回来了,那还有谁来守着南靖皇城,着实不妥。” “三公主还是太年轻了些,这些事还是再商议商议,陛下……” 原先那些同意的声音愈发见微,直到最后都没有同意的声音了。 南靖帝摇头,怎么刚才以为是二公主所批阅的奏折的时候都是纷纷答应,到了三公主的时候就都是反对了。 第46章 谈论 “不用了,你们这些人都没点自己的主见,别人说些什么,你们就听之顺之。 这件事就先这样吧,我同意执行了,何况克蒙的事情已经拖了好久了,再推迟下去,民心怨恨,到时候反抗起来,你们还来得及跑?” 南靖帝说完,起身往回走,众人拜。 坤宁宫—— “皇上驾到——” “皇上,今日怎么来的迟了?” 皇后给南靖帝解下帽子和外袍,盛粥给皇帝。 “三公主呢?怎么还没过来。” 南靖帝来本就想着见南语依的,聊聊她是怎么想到的那些。 皇后答道:“还睡着呢,今早她房里的丫头来回话,说是昨晚陛下罚她写字,写的太晚了,今天起不来了。” 南靖帝一听,鼻尖“哼”了一声,笑着说道:“这丫头,嘴贫的很。” “还不是被你给惯得。” 南靖帝喝完粥之后,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皇后,问道:“我今日在朝中听见有人说三公主去什么天下居带回来个男人,把慕君迟气回军营去了,你可知道这件事?” 皇后夹菜的手抖了一下,她昨天倒是问过霜歌了,还真的有这回事。 哎,语依这真是的,成了亲不好好待在府上,相夫教子,早日诞下子嗣,还跑去天下居做什么。 “啊,父皇,母后,你们都吃完了?” 南语依姗姗来迟,并不知道刚才他们俩聊了什么话题。 “起得这么晚,下次别吃了,是不是慕君迟太惯着你了,叫你在皇宫里都敢这么随意了。” 南靖帝嘴上气恼的很,觉得南语依不守规矩,但嘴上一直不停的吃着,没有要罚南语依的意思。 “知错了,知错了,父皇,等花朝节的时候我一定给您多做些桂花糕来。” 南语依坐到南靖帝的身边,乖乖的用膳。 皇后见父女两个好像有事情要说,很自觉的先退下了。 南靖帝吃的差不多了,朝南语依问道:“那三本奏折上的东西,都是你自己想的?” 南语依想了想,书上学的,学以致用应该算是自己想出来的吧,于是回道:“是啊,父皇乖乖下了早朝,可是我哪里写错了吗?” “错倒是没错,只是朕从前不知咱们语依还有这么大的才华,叫父皇刮目相看啊。” “谦虚谦虚,不不不,父皇你这是太看得起我了。” 南语依上学业课的时候也是这样,啥也不想写,啥也不想动,可是到教授叫她做的时候,也是做的极好的。 这也不能怪她妈妈总是好奇她是怎么过的学业测试,毕竟她自己学会了以后,也就不想去做别的题了,全部到了考场临场发挥。 南语依听见南靖帝对她的夸奖,就像是听见之前她有个一开始很欣赏她的,但是后来她总是逃课,不做学课,也就对她失了心,直到后面她考完试之后,那位教授这样夸奖她。 “朕叫慕君迟回来,你也回府上?” 南语依“啊”了一声,南靖帝这话题转变的也太快了吧,说道:“不不不,我今天回府就是了,父皇不必叫他回来了,他这么久没回军营,肯定是想念军营里的将士了。” 第47章 两姐妹相遇 “那朕怎么听说,是你把慕君迟气跑了呢?” 南靖帝看着南语依,一脸想听解释的问道。 南语依低头,什么叫她气跑了,分明是卿澜气跑的,怎么怪她头上了呢。 南靖帝看南语依不回答,以为是默认了,说道:“那看来确有此事啊。” 南语依连忙反驳道:“不不不,不是我,是……是一位画画的先生,慕君迟叫他画一幅画看看,结果先生不小心把他的书房给弄乱了……然后慕君迟就,就走了。” 原来外界传言是她把慕君迟气跑了啊。 “哦,人家走了,你不追去看看啊。” 南靖帝押了口茶,劝解南语依。 南语依吃了一惊,“父皇,你?” 这真的是古人的思想吗,南语依当真是大为震惊,连手里的粥都不知道喝进嘴里还是放下。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好好过着,别有事没事一吵架就跑回娘家来,多大人了。” 南语依抿了抿唇,一副受教育的模样,最终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了,那我等会就回去。” “好了,朕先回养心殿了,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南语依用完早膳,去向皇后道了别,准备离宫。 “公主,现在就要回去了吗?” 霜歌这句话问起来让南语依有些奇怪,怎么好端端的会这么问。 霜歌接着说道:“公主,现在后花园的花都开的不错,要不我们去看看吧。” 南语依看着霜歌话里明显有别的目的,但也不揭穿她,说道:“走吧。” 两人走过后花园,没想到会遇见南烟,原来这就是霜歌的目的啊。 “二姐。” 南烟俯身看着花园里开得正艳的芍药,倒是没有注意到南语依,于是南语依率先走出一步,叫了声南烟。 “语依,你也来看花了?花朝节在即,这南靖四处的花都开得美丽,不过我还是最喜欢这皇宫中被娇养过的花,鲜艳也易折。” 南烟朝南语依笑了笑,手中果断的折下了那枝芍药,举到南语依眼前,像是要送给她。 南语依接下花,也是以微微一笑回应南烟。 “你们都下去吧,我有事和三公主说。” 南烟挥退了下人们,南语依也让霜歌先下去了。 “二姐,你……” “妹妹今早的奏折都批的不错啊,姐姐该好好向你学习学习。” 南烟拉上南语依的手,将她往静亭中带去。 “没有,就是想到什么写什么。” 南语依这番实话实说却让南烟觉得她这是在炫耀。 “那也是你的本事,想到的都这么详细,让父皇好一番夸赞。” 南语依实在有点尴尬,笑得一脸勉强,说道:“哈哈哈,谢谢。” 南烟:“……”还真不谦虚。 南语依见南烟半天不讲话,于是问道:“二姐,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可要回府了。” 南烟依旧没有说话,南语依正要离开时,南烟在背后说了一句。 “大姐可不是你想象中那么简单。” 南语依转过身,眼神中带着疑惑,完全不理解南烟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第48章 军营接慕将军 “妹妹,她体内真的是寒毒吗,你没有诊错?” 南语依内心慌乱了,怎么回事,这件事不是只有她和南曦娴说过吗,而且当时在场的也就她们两个。 不对,当时她进宫的时候也是带的霜歌一起的,而且她出了南曦娴的寝宫之后也是霜歌找着的。 现在这么一回想,南语依也不管自己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了,反正鸡皮疙瘩都已经快要起来了。 她一直觉得皇宫里的斗争是很激烈的,没想到她从一开始就在别人的监视范围内了吗! “那二姐认为大姐体内的是什么?” 南烟故意凑近南语依,悄声靠在她耳边说道:“心率缓慢确实也可能是寒毒,但也有可能是别的,比如……” 南语依也在等南烟后面的话,结果南烟不说了,直接把她给急的。 “比如什么?” 南烟哼笑了声,看向南语依的眼神总算是少了几分试探。 “这难道不应该妹妹自己去打探了吗?其实大姐自己是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的,你这样好心好意的帮她,可是她连最基本的信任都不给你啊。” 这不是挑拨离间嘛……南语依眼睛提溜提溜的转,也不知道把话听进去了多少。 “二姐,要不咱们说说一枝花吧?” “什么?” “我听说他是你手底下的人,还听说他擅长易容,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啊。” 南烟眼神飘向远处,说道:“妹妹可是说了两件事啊,怎么到最后只问我一件事呢,不过应该是假的吧,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嘛。” “哈哈,那好吧,那我就先走了。二姐再见。” “慢走。” 回府的路上,南语依一直反复想着南烟跟她说的话,什么叫南曦娴根本就没有得寒毒,而且还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 还有一枝花,她也不承认,到底南烟说的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啊。 “不去府上,先去军营吧,半天应该可以赶到,辛苦你们了,午膳咱们往后推一推。” 南语依跟车夫喊话,霜歌陪在南语依身边,眼睛的视线往南语依手腕上瞧。 不过南语依遮得好,霜歌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对。 军营—— “哈——哈——哈——” 南语依进到军营里,就听见将士们操练的火热朝天的,势气盛大。 “这位就是将军的夫人吗?” “一看就是三公主啊,这也太好看了。” “快去通知将军啊,将军呢?” “好像又和御风将军打起来了。” “……” 南语依下马车之后也不知道该找谁问慕君迟,一脸迷茫的看向付桢,“你家将军呢?去问问他们,快。” “哦哦哦,好的。” 没过一会,付桢又跑了回来,朝南语依回道:“夫人,慕将军和御风将军在后面……切磋,夫人,你要不去营帐中等慕将军吧。” 付桢被士兵带到后面的时候,看到慕君迟和御风打得十分激烈,谁都不让谁,御风将军好像脸上还挂了彩。 这怎么敢叫南语依去后面看啊,这不是会让夫人心态坏的吗。 第49章 做顿饭道歉 “那将军他用过午膳了吗?” 南语依觉得打了这么久,估计是没时间吃饭的。 付桢回道:“还没呢,慕将军和御风将军都还没用午膳。夫人要不要给将军做顿饭?” 南语依想了想,觉得这个主意还行,就当是给慕君迟……的书房道歉了。 “好嘞,夫人,这边走,厨房在这边。” 南语依跟着付桢走的路上,看着将士们井井有条的方阵,和操练了很久的队形,走势,不愧是慕君迟带的。 到了厨房,南语依才意识到一个严肃的问题,不管是现代还是这里,她根本就没下过厨房,也不知道这第一次做会是怎么样。 当然炒豆子除外,就只是炒,也不用什么技巧。 “公主,要不我帮你做吧,你去休息就好了。” “不了不了,我亲自下厨给我夫君吃,霜歌,你自己玩去吧。” 南语依让霜歌出去之后,脸上就更加愁眉苦脸了,好像她确实需要一个教她下厨的人啊。 不管了,动手再说,她炒豆子都可以,炒几个菜会不行? 先生火,南语依一股脑往里头塞了不少的稻草,可就是怎么点都点不着。 就在她快要急坏了的时候,这火可算是点着了,不过浓烟四起,直直熏得南语依眼睛直流眼泪。 “咳咳咳——咳咳咳。” “加油,油呢?水,加多少啊,一勺够了吧应该……肉好像没切,嘶——先下锅吧,等会切……哎呦,好香。把锅盖上,葱呢?” 南语依盖上锅盖,自认为第一道菜做的还不错,又紧接着下一道菜。 “哎哟,盐在这,嗯?火灭了,再塞点木柴……我靠,别糊别糊。” 南语依将一整块肉盛出锅,放到砧板上,撸了撸袖子,拿起刀就干—— 半个时辰之后,一道糖醋炒肉,一道盐巴青菜,一道蛋壳菜汤摆上了桌,米饭有些过于黏稠,但在南语依的解释下,得知这样吃饭更容易消化。 御风和慕君迟洗完澡,换好衣服就闻到很香的饭菜味,还以为是哪位大厨来了。 “哇,好香啊,慕君迟,今天可有口福了!” 御风先一步慕君迟跑进营帐,看见南语依把大桌子合在了一起,正在摆碗筷。 “嫂子?你怎么来了,这些都是你做的?” 御风一脸震惊,停在营帐口,脚步不敢向前了,还是等一等慕君迟吧。 “干什么等在门口,过去啊……” 慕君迟拉开营帐的帘子,看见御风坚实的背,推了他一把,说道。 御风赶紧让开,侧身让慕君迟看见南语依,说道:“哥,嫂子。” “慕将军!你来了,饿了吗,我……做了顿饭,要不来尝尝?” 南语依咽了咽口水,双手有些无措的交叉在前,看似是在邀请,实际上内心也在发虚。 慕君迟大步流星的走上去,正要伸手想抱一下南语依的时候,南语依却向后退了几步。 “你别生气啊,我我我,我又没哄过人,也不知道你怎么样才会原谅我。” 她这是以为慕君迟上去就要给她来一拳的下意识后退吧,真是很紧张,毕竟这么大只。 第50章 歪瓜裂枣? “嫂子,好厉害啊,都是你做……做的啊。” 御风本想缓解一下这幅尴尬的场面,结果一看到桌上摆的菜,嘴巴和大脑都已经不受控制了。 南语依尴尬一笑,说道:“是啊,第一次做。” 慕君迟收回手,坐到座位上,看了看这三道菜,好像确实有点……歪瓜裂枣了? “御风,坐下吃饭。” 慕君迟一发话,御风立马乖乖坐下,不管前脚跟慕君迟打架打的多凶,但他不能不给嫂子面子吧。 “快尝尝吧。” 南语依自己都还没吃过,十根手指里有八根都缠上了绷带,要么是切的时候不小心切到了,要么是起锅放油的时候烫着了,要么就是不知道哪里扎破了。 反正这三道菜做完之后,她的手就已经惨不忍睹了,不过一直忍着没提,想看看她这第一次做菜的成果怎么样。 “咳咳,水,快快快!!!” 御风刚夹了颗看起来还不错的小青菜,放进嘴里一嚼,差点没被咸死。 霜歌连忙倒了杯水给御风,御风喝完一杯也不管慕君迟的脸色了,直接跑到营帐外吐了起来。 “嫂子,你这是盐放了多少啊。” 御风吐完又回到座位上,十分受伤的表情问南语依。 南语依比了比一根手指,没说话。 御风看着南语依的一根手指,自然而然的代入一勺盐,于是感叹道:“才一勺啊,那不至于这么咸吧。” 南语依抿了抿唇,说道:“不是,我倒盐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盐死活不出来,我就用力一泼,结果……全给倒进去了。” “不是吧,那你怎么怎么不重新炒一盆啊?” 慕君迟没顾上御风的问题,拉住南语依的手腕,问道:“手怎么了?” “哦,没事,就是不小心弄得,一点都不疼,真的。” 慕君迟眼中还是紧张,像是随时要起身带走南语依似的。 南语依连忙按住慕君迟,说道:“你别走啊,你还没吃呢,我都不知道另外两道菜到底怎么样呢,你们得给我点意见啊,我后面可是要开饭馆的。” 御风无意识的蹦出一句:“那嫂子千万别进厨房。” 慕君迟动手夹了块炒肉,在御风和南语依的注视下,依旧慢条斯理的嚼着肉,脸上十分的平静,没有很大的变化。 南语依心想:难道这是成功了? 御风也跟着夹了一块,然后又跑去营帐外吐了起来。 南语依:“……”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啊。 “嫂子!” 这是来自御风歇斯底里的咆哮,他再一次回到座位上,看向南语依,眼睛红红的,问道:“嫂子,你这是放了多少油?” “这次真的是一勺。” 南语依点着头,确认自己是只加了一勺油的。 “我怎么觉得你加的是一锅底的油呢?不是,油多了也就算了,还……” “你能不能吃饭,少说话。” 慕君迟在桌下踢了御风一脚,瞪着他,表示着:你给我小心点。 “好好好,还有汤,我喝汤还不行吗?” 第51章 喝酒 这汤总不会还能出错了吧,御风舀了一勺,端着碗喝进嘴里,结果刚到嘴里过了一遍,立马“噗”一下喷了出来。 南语依瘪着嘴,眼睛暗搓搓的看向慕君迟,好奇他怎么吃的这么淡定。 “嫂子,我怀疑你敲蛋把蛋黄蛋白都丢了,把蛋壳下锅子里了。” 御风猛的往嘴里又灌了几口水,实在熬不住了,向慕君迟和南语依请罪,说道:“我我去再打点水,哥,你也饿了一上午了,你吃完吧。” 说罢,御风跟阵风似的,一溜烟就闪人了。 “奴婢去看看御风将军。” “我也去!” 付桢和霜歌也互使眼色,向南语依告退了。 南语依自己动了动筷,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还没等她嚼,就已经想吐出来了。 她勉强镇定的看向慕君迟,说道:“我再叫他们做点饭菜进来,你别吃了吧。” 谁知,慕君迟不以为然,继续动筷,好像没有味觉一样,细细品味着。 顺便还带了一句,问南语依:“为什么要重做?” 南语依吃惊,怀疑慕君迟是不是舌头坏掉了,说道:“这也太难以入口了,你怎么吃得下去啊。” 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原想着是赔礼道歉的,这下好了,直接搞砸。 “你不是亲自做饭来让我原谅你吗?” 南语依一噎,确实是这个理,但也不用这么牵强的,这样吃可不得拉肚子,“不不不,你把饭菜吃完了才是不原谅我,不希望我下次再做……反正我叫人去重做,你别吃了,付桢你打点水来。” “是。” 在等待慕君迟吃饭的时间里,南语依环顾了这顶营帐,布置的虽不精致但足够干净,虽没有府上那么好但该有的一样都不缺。 想来慕君迟在这过的还算不错。 “这是我的营帐,没有允许是不会有人进来的,你可以待在这里,等明天一早我陪你回府。” 慕君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两壶酒来,起了盖搁在桌上,那酒香味直钩南语依的鼻子。 南语依被酒味牵着鼻子走到桌前,好奇的问道:“你们军营不禁酒的吗?” 慕君迟言简意赅的说:“禁。” 南语依凑上去闻了闻酒香,心想:禁酒还偷喝,身为大将军,怎么不以身作则,树立好榜样呢! “这是你父皇赏的,每个人都有两坛,不用担心什么。” 慕君迟看出南语依想喝又不敢喝的样子,笑了笑,给她拿了个杯子,倒上少许,说道:“这酒后劲很大,你少喝点。” “嘿嘿,谢谢。” 南语依听慕君迟的话,小小的,一口一口抿着,还是像个孩子。 但慕君迟这边今天却是不知道怎么了,一杯一杯喝的不停,还是看着南语依抿一口,给自己也灌一口。 两壶酒片刻就见了底,南语依的脸颊上开始浮现出红晕,眼神有轻微的迷离。 指着慕君迟的脸,说道:“夫君,你真的好好看,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美人将军。” 慕君迟笑道:“别装醉壮胆。” 第52章 醉酒 南语依嘟嘟囔囔的站起身,走到慕君迟身边,一把捏住慕君迟的脸,说道:“不,我没骗你,真的好看。” 慕君迟不动,挑了挑眉,问道:“那温锦尘呢?卿澜呢?” “温锦尘好看,卿澜也好看,都好看,嘿嘿。” 慕君迟的脸瞬间阴沉了下来,黑的吓人,好像要把南语依生吞了一样。 “但是美人将军最好看,乖。” 南语依的手扒拉着慕君迟的衣领,脚下像是有块石头一样,站不稳。 “站好。” 慕君迟伸手拉住南语依的手,不料瞥见那鲜艳的血玉镯子。 他皱了皱眉,想仔细看看那镯子是不是他心里猜测的那个。 可是南语依偏不让慕君迟得逞,没有拉住她,她就撒欢了,各种调戏慕君迟。 “撒手!腿!放下去!南语依!别逼我打你!” 正要送水的付桢在营帐口听见慕君迟这语气,已经可以想象到里面是如何的咬牙切齿,不敢再向前走了,把水往地上一放就赶紧走。 将军上次这么生气,把御风将军打的可惨了,没想到将军不仅打男人,还打女人。 还是自己的夫人,还是公主啊! 他仿佛是偷听到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逃跑的路上一直捂着嘴,叫士兵们看着很奇怪。 营帐内—— 一直神色平静,就连吃死亡午膳都面不改色的慕君迟在南语依抓乱他头发的时候,破防了。 南语依抓着慕君迟的头发也不知道心里是觉得抓住了个什么好玩的玩意,一直不撒手。 不撒手也就算了,还一直拽,抓的慕君迟头皮发疼,伸手去拉南语依也无济于事。 这小丫头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了。 最终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你真是干啥啥不行,撒泼第一名。” 做饭不行,喝酒不行,武功不行,眼光……也就那样吧,能说出温锦尘、卿澜好看,真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慕君迟实在忍不下去了,一把捏住南语依的两只手腕,反手一拽,将她的手反剪到身后。 可是这样一来就更加折磨他了,南语依想要挣扎,身前的风景就愈发吸引人。 慕君迟眯了眯眼,将南语依扛到床榻上,不知道又从何处找出根绳子来,在她的手和脚都绑了起来。 总算是得了安静,慕君迟掀开她左手的袖子,在确认了自己要确认的东西之后,眼神骤然缩紧,冰冷的不像话。 “美人将军,抱抱!” 南语依嘴巴鼓的跟小金鱼似的,眼睛都已经闭上了,还那么诱惑人,慕君迟别开脸去,将被子往上拉了拉。 做完一切之后,起身头也不回的大步流星向营帐外走去。 “哥,你这么快就结束了?” 御风手里拉着付桢,眼睛睁的大大的,有点不太相信。 “什么?” “嫂子呢?” “睡了。” “哦。哦?哦!哦哦哦——” 慕君迟踹了御风一脚,一脸嫌弃道:“滚!” “哥,你这也太快了吧,嫂子会不满意的!” 慕君迟:“???满意什么满意,带新兵去,要不然再去打一架。” 第53章 见机行事 御风赶紧摇了摇手,表示不愿意再和慕君迟打架了,额头上已经破相了,再打一架可不得躺床上十天半个月了。 “付桢,你去把她侍女叫过来,进去服侍她家公主。” 慕君迟拍了拍衣袖,这才发觉自己的衣领开了一大半,难怪御风这家伙刚才说话神秘兮兮的,看样子是误会什么了。 入夜—— 一轮圆月挂在天际,星光稀疏,今天的夜晚十分的安静,整个大地好似昏睡过去了一样。 慕君迟端着饭菜走进自己的营帐,南语依已经酒醒过来,坐在书桌前画画。 他便没有打扰,将饭菜摆齐之后,悄无声息的走到南语依的身边,欣赏着她描摹的画卷。 南语依圈勒完最后一笔,伸了个懒腰,视线的余光突然瞥见身旁有一抹黑色的身影。 连忙趁其不注意,掂脚挪开两步,倒是叫慕君迟有点不知所以。 “将军?你什么时候过来的。” 南语依放下笔,一双清澈而明亮的眼眸一眨不眨的盯着慕君迟,好像一只是在卖萌,求主人宠爱的小猫。 慕君迟淡淡的回应道:“吃饭。” 南语依乖乖点了点头,坐到位置上,动筷—— 吃到快结束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她今天睡哪? “饭菜不合胃口?” 慕君迟见她突然不吃了,还以为是饭菜的问题。 “不是,将军,我今天睡哪啊?” “你觉得?” 南语依:“……” 得了,看样子是睡在这里了,成亲那晚她睡得熟,不过慕君迟应该是没过来跟她一起睡。 今天……见机行事吧。 南语依岔开话题,想起北凉和亲的事,慕君迟常年征战,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北凉大皇子和二皇子的事情。 “慕君迟,我问你啊,你见过北凉的大皇子吗?” 慕君迟的手一顿,眼底划过一抹诧异,转瞬即逝,没有让南语依发觉。 “没有,怎么了?” “哦,只是一直说北凉大皇子失踪、不见踪影,二皇子身有残陷,而你之前经常征战在外,就想问问你,这传闻是不是真的啊?” 南语依有点颓,说话恹恹的,没什么力气。 慕君迟夹了块肉放进南语依碗里,半晌才回话:“朽株难免蠹,空穴易来风。” “那就是真的了?那那那,你见过北凉的二皇子吗?他是怎么……是……算了,当我没问。” 慕君迟笑了笑,说道:“你想问他是天生残陷还是后天造成的?” 南语依点点头,她确实很想问这个问题,毕竟涉及到和亲的事情,到现在也不知道主角是谁。 “先天有,后天也有,对了,你是不是也会点医术来着?” 南语依睁大了眼睛,撒娇似的说道:“嗯呐,我会呀,但真是一点。” 委屈巴巴,她要真的连寒毒都诊错了,她就是庸医了,以后还怎么在别人面前说自己跟爸爸学过中医啊。 “那你知道寒毒,这个你听过吗?” “what?咳咳……” 南语依惊讶的直接飙出一句英语,他该不会是有读心术吧,为什么连她心里想的什么都知道。 第54章 千里追夫成佳话 “慢点吃,喝酒呛到也就算了,吃个饭还能呛到。” 慕君迟也是有点无奈的拍拍南语依的背,觉得自己问的可能太复杂了,她并不知道也很正常。 “寒毒还算好治,就是草药比较难找,我吃饱了啊,去洗漱了。” 慕君迟还没回过神来,南语依已经先一步跑了。 但从慕君迟的眼神里读到了惊喜:她说什么,好治?就是草药的问题。 —— 南语依洗漱完,坐到床上,正要脱衣准备睡觉的时候,慕君迟却走了上来,也坐到了床上。 这一举动把南语依吓到了,连忙缩到床榻里面,伸出一条腿,朝着慕君迟。 大声问道:“你!想干嘛?” 慕君迟勾了勾唇,笑道:“睡觉啊,还能干嘛。” 南语依警惕的看着慕君迟下一步动作,说道:“你睡这那我睡哪?” 慕君迟扯过被子,说道:“这是我的营帐,我不睡这睡哪。你嘛,我勉为其难让你睡在这里一晚。” “慕!君!迟!你找打吧!” 随后慕君迟的营帐内就传出了令人容易误会的声音,而实际上,慕君迟和南语依是真的为了床位打了起来。 “错了,不打了,睡觉睡觉!” “真睡觉了?” “嗯嗯嗯嗯,难道你没看出来我的头已经点的跟木鱼一样了吗。” “唔……” “嘶——哥,嫂子,求求你们俩做个人吧,大晚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翌日清晨。 御风顶着浓浓的黑眼圈走出营帐,正准备去闯慕君迟的营帐,脚都到帘子口了又自觉收了回来。 “要不是嫂子在……我我我,找你晨跑,去不去啊。” 慕君迟走出营帐,一本正经的盯着御风的眼睛,从冷酷傲慢的气势上压了御风一筹。 “我怎么看你是想找我打架,嗯?” 御风被口水呛到了,说道:“咳,哥,嫂子还在睡觉吧,你别站在门口啊,我们……晨跑去。” “去备马车,回府。” 御风:“???你这才来三天就走了,不是,你这……” 慕君迟按着御风的肩膀,说道:“花朝节就在后天了,你不去?” “那必须去。” * 南靖皇城。 “听说了吗,三公主居然去军营接慕将军回府,好甜啊。” “早就听说了,慕将军的马车这会已经到将军府了,我简直都不敢相信。” “之前还听说三公主带回一个男人,把慕将军气走了,但是她现在亲自去哄慕将军回来,这是什么神仙夫妻啊,我简直太爱三公主的性格了,够直接啊。” “三公主太幸福了,能让冷酷无情,杀伐果决的慕将军安定下来,变得如此温柔。” “三公主是不是要参加花朝节的比赛啊,我们赶紧去抢座吧!!!” 皇宫—— 南靖帝早朝时得知慕君迟回府的消息,脸上的笑容也收不住了,朝中的大臣们也对南语依的意见少了一些。 “陛下,之前说的要给南靖将士们放假的消息,不知您什么时候公布啊?” 南靖帝大手一挥,一副傲娇样,说道:“花朝节吧,好好布置,都明白了?” “明白!” 第60章 情侣装 转眼就是花朝节这天—— 清晨,一向巳时才起身的南语依今天竟是起了个大早。 梳妆打扮好来到前厅,见到慕君迟的衣着时不由得心头一喜。 没想到两人这么投缘的穿了情侣装呢。 南语依一身白色长裙,袖口上绣着淡淡的黄色的牡丹,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衣裙的下裙摆密密麻麻的一排浅黄色的花蕊。 胸前是宽片白色锦缎裹胸,步子轻巧,长裙随风微微散开,举手投足之间如风拂杨柳那般婀娜多姿。 慕君迟还是穿着自己一贯穿着的颜色——黑衣。 一拢黑衣,玄纹云袖,他微微仰着头,看向一步一步走近他的南语依。 嘴角不经意下弯成微笑的弧度,一只手搭在桌子上,另一只手轻轻抚着自己的唇瓣,动作自然而邪魅,优雅而温柔。 御风就陪在慕君迟身边,眼神在两人之间游移,内心感叹着:还真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啊。 “今天怎么起这么早,不困?” 慕君迟帮南语依将粥碗的盖子掀开,因为南语依向来起得晚,有时候直接不用早膳,所以慕君迟特地吩咐的小厨房要给她的粥碗上加个盖,防止凉的太快。 “还好,我等会要上朝花台的,不能去的太晚。” 南语依嘴上是这么说,但从西院走到前厅这段路上已经打了n个哈欠了。 “嫂子,你到时候是表演什么呢?我听说二公主好像要跳舞,那个谁要刺绣还有什么吟唱、写对联什么的。” 御风跟着慕君迟回南靖皇城之后的两天可没少逛街,他这些消息全都是旁听来的,自己也没法确定真假。 “画画吧,反正重在参与嘛。” 南靖帝是下了命令要皇家的儿女必须参加花朝节,还需要准备节目。 不然像这种节日待在家里睡觉它不香吗? 这两天南语依去天下居又找卿澜学了学,慕君迟看在眼里也没有说什么,但每次两人遇上的气氛怪怪的。 南语依也是能避就避,免得刚哄回来又生气跑了。 “画画啊,那很好啊,嫂子我到时候一定给你投票!” 御风乐呵呵的说道,他一带兵打仗的将军怎么会懂这种,不过活跃活跃气氛他拿手。 南语依用完早膳,见御风有些发呆,问道:“你好像对花朝节并不感兴趣,要不你说说你喜欢什么节目?” “比试!切磋武艺,一对一或者五对五都可以,我喜欢这个。” 南语依:“……”算了,当她没问吧。 “御风将军要是这么喜欢打架,要不花朝节之后奴婢和您比试一番?” 霜雪在一边笑着说道。 御风眼睛一亮,立马回道:“好啊好啊,说定了,你不能反悔。” 霜雪爽快道:“当然。”就当是报他之前街上帮她那回了。 不过能和御风将军比试一番也算是无比荣光了。 慕君迟适时打断御风被激发起来的兴趣,说道:“差不多了,我们坐马车过去。” “不行,慕将军,哪有你这样的!女孩子们坐马车当然没问题,你一个大男人还要跟她们抢马车啊,你跟我一块骑马吧。” 第61章 候场中 花朝节人多,骑马上路恐怕会影响到别人。 南语依皱了皱眉,但见慕君迟已经点头答应了,也就没有开口。 * 朝花台—— “那个摆到前面去,那些都不要了,这些是彩头,都别搞错了!” 南靖帝之前将花朝节的布置全权交给了南烟负责,之前都没有那么隆重过,今年也不知道谁要来,忙的南烟焦头烂额的。 南语依到的时候,南烟刚好得了半点空,上前打了个招呼:“妹妹来了,到二楼坐吧,花朝节还有一个时辰才开始呢。” 南语依点了点头,带着慕君迟和御风到二楼最好的观景点,正要坐的时候有人拦住了她。 “三公主,这是留给陛下的。” 南语依吃了一惊,问道:“父皇也要来?” 不应该啊,这就是平民百姓过的节日,只是花朝节是要比一年里除了春节之外第二重要的节日,但这样算南靖帝也不用亲自过来的。 “嫂子,我们到那边吧,那边的位置也很好啊。” 南语依再次看向丫鬟,问道:“等一下,就算是父皇也要过来,也不需要这么多座椅吧,而且我身为公主,坐在父皇身边也不为过啊,今天还有谁要来吗?” “听二公主说是渭川国的皇子要来,其他奴婢也不知道。” 渭川?是谁呢,既然说皇子,那属于慕君迟的女主角应该没有来吧。 怎么这么快,不应该还有两年嘛。 南语依带着好奇和疑惑走到了另一边,等着丫鬟口中的渭川皇子的到来。 “嫂子,你看什么呢?” 看得这么入迷,没见到哥已经黑脸了吗! 御风提醒道。 南语依转过身,拿起果盘里的零食,心不在焉的吃着。 “三皇子吧,没有谁。” 慕君迟出声吸引了南语依的注意,接着道:“渭川的三皇子向来喜欢钻研这些,诗书琴画,礼乐棋术,二公主应该请了很久才把他请到的。” 南语依听着,想到了一个点,问道:“你是说南烟把渭川三皇子请过来做评委的?” 可是传闻中,渭川三皇子不是不学无术,整日游山玩水的狂徒吗,没想到实力这么强啊。 慕君迟微微点了点头,神情有些淡,好像对这渭川三皇子有些排斥。 半个时辰之后,朝花台上开始热闹起来了,人们三三两两的,成群结伴的往这里赶。 推搡着、嬉闹着、期待着…… “我今天好看吧!快夸我!” “好看好看,我好不好看?” “你今天漂亮死了。” “好期待啊,陛下也要过来,据说评委组还请了那个……” “渭川三皇子!” “对对对,是他,听说还未婚配呢!” “……” 南语依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听慕君迟和御风两个人一块给她讲故事。 “嫂子,你是不知道那三皇子多么奇怪,他的头发是彩色的!渭川国很多人称呼他是文学怪人。” 南语依适时发出一些感叹词,让御风一个人讲得这么起劲的时候,不冷场。 慕君迟看着书,在南语依对渭川三皇子头发是彩色的这句话发出惊叹时,抬头看了她好些眼。 第62章 还真是震惊 御风当然是浑然不觉,继续讲着:“嫂子,等会你看到他头发的时候千万别太震惊,要不然他可能会把你迷住的。” 南语依嗤笑一声,回应御风这句话:“还有人能比我家将军更迷人?” 御风:“……” 慕君迟心头一跳,将书举到自己面前,遮住逐渐红了的脸庞。 这丫头撩起人来真是招呼都不打一声。 他知道了,南语依不是干啥啥不行,她的外在已经盖住了她的内在了。 经常看得他别开眼,经常说句话就能撩动他,经常一个举动就能影响到他。 所以做饭不好,武功不好这些都可以统统忽略掉。 南语依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也不多说别的,笑着问:“如果我太震惊了,他怎么迷倒我呢?我不应该是被他的造型吓到吗?” 御风伸出一根手指,在南语依眼前左右摇了摇,努着嘴,一脸严肃的说道:“不不不,他会……下蛊!” “得了吧,你真是……张口就来。” 南语依显然是不相信的,偏头看看慕君迟如何了,还是面不改色的看书,真是个读书人啊。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太监尖锐的嗓音几乎穿破云霄,让百姓们瞬间安静下来,拜见南靖帝。 “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参加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 几句话之后,花朝节比赛正式开始,评委组分别由皇后,上书房大学士,民间绣娘和渭川三皇子四人组成。 南烟在台下重新梳妆,她把自己安排在了第一组,这会换好衣服正准备上场,却听说渭川三皇子迟迟不出现,可把她急坏了。 “这第一组都快上场了,渭川三皇子怎么还不出现?” “奴婢也不知道。” 南烟气急,上去就给了宋书一巴掌,怒道:“你不知道?本宫不是叫你去请的渭川三皇子,你现在说你不知道?” 给南烟穿衣服的殷悦手一抖,扯到了南烟的头发,南烟立马转过身来,瞪着殷悦,“干什么?这个节骨眼上还要惹我?” 宋书捂着脸,说道:“公主别担心,奴婢真的将邀请函亲自送到三皇子手里的,他也点头了,可能是路上耽误了。” “公主公主,渭川三皇子来了。” 南烟松了一口气,才让跪在地上的宋书和殷悦起身,叫她们继续梳妆。 * “哟,我好像来晚了,不好意思——” 卿澜穿着华丽的深紫,随性的红发拢了一束披在身后。 一张比女人还妖媚的俊脸,痞痞的勾着唇,一双漆黑而冷漠的眼神,仿佛将任何人都不看在眼里。 吊儿郎当的入场,抓着朝花台上垂挂下来的绳帘,一个轻功,稳稳当当的落在二楼自己的席位前,向南靖帝和皇后请了个安。 南语依“腾”一下站了起来,惹了不少人的眼光,卿澜也朝南语依看过来,微微一笑,装作并不认识的模样。 御风连忙叫唤南语依,“嫂子,嫂子,你快坐下啊,别真的迷倒了吧!” 第63章 心头悸动 南语依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于激动了,连忙扶着慕君迟的肩膀坐下,喝口茶缓解自己内心的震惊。 卿澜居然就是渭川的三皇子? 他不就是一个在天下居玩的红发小疯子吗,不过就是放荡不羁了点吗,不是为了生计才答应教她画画的吗? 这都什么情况,南语依看向慕君迟,他脸上十分的淡定,好像一早就知道了卿澜的身份。 那他刚才提到渭川三皇子时带的排斥也应该是因为她未经同意,擅自带……男人回家而生气造成的吧。 “你早就知道了?” 南语依猜到也要问一下慕君迟,证实自己心中的猜想,不直接下定论。 慕君迟瞥了眼南语依,冷冷的“嗯。”了一声。 南语依理亏,只好继续跟慕君迟认错,卖萌…… “第一组表演开始——” 只见第一个上场的就是南烟,她换了一身鲜艳的红色薄纱,脸上带着珍珠面帘,画着勾人心魄的眼妆,呼之欲出的曲线,赤着脚,脚踝处挂着两串银铃。 曲响——舞起——惊鸿艳影、香浮玉软…… 她一上来便是炸台吗? 可是南语依却有些皱眉,以南烟的身材其实不适合跳这个舞。 她一颜控,看到这场面突然觉得有些许……辣眼。 这舞要是舞得好了便是花神临世,福泽天下;可若是舞得不好便像是……吸引人眼球的。 南语依挪开视线,却不料落入一双漆黑无比的眼眸里,那双黑眸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盯着她了,虽无情绪波动,但依旧让南语依心跳加速。 “将军,你怎么不看表演啊。”一直看她做什么,该不会她嗑瓜子的时候,瓜子壳粘脸上了? 慕君迟望了望周围,都痴痴的看着台上的表演,于是将身子向南语依身边挪近了一些,两个人几乎肩碰肩,膝碰膝。 他靠在南语依耳边,轻轻呼出一句:“夫人更好看。” …… …… …… 南语依的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炸开了一样,一片空白、不知所措。 慕君迟乐弯了眉眼,看着南语依一动不动的样子,享受极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没忍住上去轻轻吻了一下南语依的耳垂,蜻蜓点水一般,一下便转开了,没人发觉。 一直都是她惹他悸动,总算是让他也逮着一次机会。 南语依万年佛系脸在顷刻间崩裂了—— “霜雪,我们去候场吧,马上……将军,不是,要到我了。” 到最后,南语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楼下的,自然也就没有关心刚才南烟和整个第一组的成绩。 …… 一曲舞罢,南烟半卧在台上,手中托着一朵芍药,修长的腿交叠着,直直的放在地上。 台下的不少男子没忍住吹起口哨来了,谁能想到二公主第一场这么得劲。 皇后看向南靖帝,又看向台下观众的表现,抬了口气,无奈写下了八分,细声说道:“南烟,以后别这样穿。” 南烟从地上站起来,弯下腰,低下了头,糯糯道:“烟儿知道了。” 第55章 南烟·一分 上书房大学士直接是没眼看,南烟跳了多久,他就闭了多久的眼睛。 但是一想到她又是二公主殿下,又是第一个上场不能给低分啊。 大学士说服了自己:其一,她是二公主,身份尊贵;其二,公主殿下在百姓中的地位算高的,朝中也是不少官员支持的;其三,她是第一个上场,也许是紧张,担心自己没办法将花朝节办好,于是才这么跳的。 而且舞蹈的名字不就是花神降世吗,就这样,大学士违心的在评分板上打了个九分。 民间的那位绣娘倒是没有过多的思考,直接亮出了自己的分数:10分。 南烟抿唇一笑,将视线落在了卿澜身上,同时百姓的目光也都聚焦在了卿澜身上,等待着这位奇异少年会给出一个怎样的分数。 卿澜勾了勾唇角,一双眼眸里波光流转,似桃花般灵动,看得人容易脸红。 卿澜很快的写下了一个分数,在亮出分数板之前,说道:“漂亮!” 南烟一激动,以为卿澜会给她很高的分数了。 正要鞠躬道谢的时候,那曾想到卿澜竟然只打了个一分!? “公子,你是不是一中间少了一竖啊。” “是啊,是不是漏掉了?” 百姓也是疑惑,明明上一秒夸人家漂亮,下一秒竟然只给了一分。 这换谁能够接受这个结果啊。 南靖帝也偏过头去,看向卿澜的评分板,问道:“卿澜,你打几分?” 卿澜拿笔戳了戳评分板,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不是写着吗?一分啊,陛下,您是不是坐的远,看不清啊?” 卿澜对南靖帝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冷意,旁人许是听不出来,但要是南语依这会在,绝对能听出卿澜话中是对南靖帝抱有偏见的。 “卿公子,你不是……说好看的吗?”为什么只打了个一分啊。 南烟自己也不能接受这种结果,自己开口问道。 “编舞的人厉害,给这支舞的原舞者一分,漂亮指的是原舞蹈对花神展现的干净利落,俯瞰众生,无比荣光。 至于姑娘你,一分都及不上,而且你并不适合跳舞,所以我这一分也不是给你的,要是你今天跳的别的舞,说不定我一分也不会有,懂了吗?” 南烟脸上瞬间惨白无比,像是玻璃珠失了光泽,就是一颗普普通通的玻璃珠,比不上钻石的耀眼。 “下一位!” 公证员见气氛不对,连忙打理场面,找人将二公主先拉下去,让下一个上来表演。 一个一个表演过去,花样虽然是层出不穷,但在卿澜手里没有一个超过五分的,给到四分已经是非常高了。 这时,有人便忍不住了,问道:“卿澜公子,您喜欢怎么样的表演呢?您的分数一直这么低,该不会是……故意如此吧?” 台下的百姓也开始议论纷纷,甚至开始质疑起卿澜的能力了。 “原创最好,如果是借鉴前人,那就必须先学会尊重,在此基础上加入自己的东西没有问题。 不管上来是舞蹈、绘画、乐器、朗诵、刺绣等等。另外,我不喜欢抄袭或者融一些别人的元素。 第56章 严格的评委 很难理解吗?哪怕就是一个人穿着一身麻布粗衣上台,给我们介绍一下自己,这我都会愿意接受,当然举个例子,别你们听完以后把自己的节目换了。 开心就好,我的分数不过是参考罢了,还有前面的三位呢。” 而南烟则是踩了不尊重原创这个雷区,所以打一分也算是在卿澜的给分范围之内。 “下一位——” “各位评委好,大家好,我叫诗薇。 是题诗留万古,绿字锦苔生的诗;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的薇。 年芳17,尚未婚配,心中有一所属,却从未启口过。 在很多人眼里,我就是一个刁蛮任性的小丫头,但我知道,我有刁蛮任性的资格。 ……” 卿澜挑了挑眉,刚才随口讲得自我介绍,还真是……这么听话吗。 “谢谢大家的聆听,我介绍完了。” 诗薇朝评委席鞠了个躬,又向台下的观众鞠了个躬,目光期待。 皇后向来仁慈,分数也都是出奇的一致:8分。 上书房大学士则是先看身份、地位,然后再看表演的影响度,综合考虑下给出的分数。 诗薇,国师之女……见另外两位评委在等自己了,大学士连忙慌慌忙忙的亮出了评分板:8分。 绣娘给出了7分,自南烟的表演之后,她就没再打过满分。 又一次轮到万众瞩目的卿澜,这次诗薇算是碰上他看好的范围之内,众人有些期待卿澜这次会不会给的高一点。 然而并没有,卿澜依旧是我行我素,随自己打分,但总能有足够恰当的理由来说明打这个分数的原因。 久而久之,百姓也不再问了,会显得自己什么都不懂。 “六分,加油。” 卿澜抬了抬手,表示自己已经很给面子了。 “下一位——” 南语依缓缓走上台,宫女们将书桌摆好,铺了一大张宣纸在桌上,墨都是还没有研过的。 “总算到嫂子了,我去喊加油。” 御风打了个哈欠,前面的得是多无聊,能让他这么睡眼朦胧。 慕君迟拦住御风伸出去的腿,说道:“不用,看着就好了。” 御风努了努嘴,“啊~”了一声,不太能接受。 南语依卷起袖子,开始研磨,一直盯着她面前的东西,没有关注别的地方。 卿澜好整以暇的看着南语依的动作,这么几天,心境能转变的这么大,倒也很厉害了。 “哥,你说这个卿澜今天打出的最高分会是几分啊?要不咱们打个赌?” 慕君迟对上御风的视线,说道:“十分。” 御风:“???” “不是,他到现在最高也就六分,慕大将军,你可别开玩笑了,这怎么可能呢?我赌最高8分。” 慕君迟挑了挑眉,继续说:“赌注呢?” “赌注……我要是赢了,你再陪我打一场,我要是输了,也听你吩咐,如何?” “就任我夫人调遣一个月。” 慕君迟记得南语依想开饭馆,都差不多准备好了,在花朝节之后就开始装修店面了,不多时应该就正式营业了。 第57章 花开万世 到时候府上的人也不知道够不够她用,要是不够,这里正好有个苦力。 “好,今天你必须输!” 御风有点咬牙切齿了,如此光明正大的秀恩爱,他真想揍一顿。 可是一个是他上司,一个是他嫂子;一个是打不过,一个是不能打; 真是气死他了。 慕君迟抿嘴一笑,视线回到南语依身上。 只见南语依已经备好了她要用的东西,提笔下手。 看似是无意的落笔,墨水一到纸上就有了它自己的想法,淡淡的晕染开来,逐渐有了花朵的雏形。 “三公主是想画出乱花渐欲迷人眼的感觉吗?可是就用墨会不会太单调了。” “变了,后面又出现了……城池?” 是城池啊,乍一看很像是南靖的城池。 又过了一会,整幅画作大致画完之后,有眼尖的人不禁感叹道:“这才是花神临世吧,福泽深厚,南靖辉煌,锦绣江山。” “是啊,就是这个感觉。” “三公主好厉害!” 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惹得坐在后台的南烟十分不满。 她唤来殷悦,对她说道:“你去告诉绣娘,不许给南语依高分,像这种百花争艳的日子,画作都应该是鲜艳的,她就用墨水,明显是在偷懒,快去。” 她虽没有看到南语依画的到底怎么样,但她决不能允许南语依太出彩,否则她就真的要被送去和亲了。 殷悦去找绣娘说完,但见绣娘有些为难,又将南烟的话重复了一遍,绣娘才只好答应下来。 在回来的途中瞥了眼南语依的画,她觉得就算不说,也恐怕改变不了结局了。 “公主,说好了。” 南烟吃着果盘的水果,没理殷悦。 殷悦又说道:“公主,要不我们也去前面吧。” 去看看三公主的画吧,不然结束之后先挨骂的是绣娘,然后估计就是她了。 “去干什么?就在这里等着吧,我的分数就算不高也不至于直接淘汰的,要是运气好,遇上了跟我分数一样的,说不定还能让我再比一轮。” 每年花朝节的前三名都能拿到极多的赏赐,她是公主,要是她可以拿到,说不定就可以跟父皇说别让她去和亲了。 “可是,诗薇小姐她的分数……啊——” 南烟直接往殷悦小腿上踹了一脚,怒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还要你来提醒我?我又不是非要那个第一。” 但好像只有第一才有这个资格跟南靖帝提要求吧,南烟发不出气,只好将所有的脾气全部发在下人身上。 朝花台上,南语依已经完成自己的作品,等着评委们的打分。 一幅百花齐放图,轻描淡写的晕染,将整个南靖国含盖在图中,百花为国盛开。 寓意在花开一世,国昌一世;花开万世,国盛万世。 百姓们惊叹,贵族子弟们惊艳,皇族人震惊,无一不称赞这幅作品极美的。 但是皇后碍于身份,打得高了会被说不公正,打低了又会被说不合民意。 她望了一眼南靖帝,两个人眼神交流之后,皇后给出了一个端水大师的分数——8分。 第58章 奖励 南语依自然也是清楚皇后的为难,向皇后递了个没事的眼神,叫她别有心理压力。 上书房的大学士当真是被南语依这幅作品惊艳到了,但是他依旧在心里开始估分。 南靖三公主,身份尊贵,唯一的嫡出,备受宠爱。 慕将军的正妻,夫妻和睦,南靖将士们拥护。 作品很有心意,一看就是自己临场发挥出来的,百姓也特别满意。 他认为自己分析的特别有理,随即在评分板上写下了9分。 没有人打过满分,他可不能先打一个。 绣娘得到了二公主的指示,当然是不敢给南语依打很高的分,但又怕别人看出什么,于是她还是往高了打分的——6分。 “啊,才六分吗?好低啊。” “皇后娘娘也只给三公主八分啊,自己的母亲都给前面一样的分数,说不定三公主真的画的没那么好。” “她该不会是画过更好的,但是这次画的并没有到公主的真实水平,所以皇后娘娘心里有些生气?” “似乎有点道理哎。” “快快块,到卿澜公子了,有点好奇他会给几分。” “盲猜五分哈哈哈,他永远不会给高分的。” “可是这幅作品好像没有人画过吧,这是三公主自己原创的吧。” 御风磕着瓜子,也在等待着卿澜的给分,“哥,你怕是要输了。” 卿澜松了口气,还好作为南语依七天的师父,她也没有给自己丢脸。 “九分。” 卿澜向南语依晃了晃评分板,邪笑着。 御风磕到嘴边的瓜子啪嗒一下掉在的地上,脸上是无语且震惊的表情。 慕君迟瞟了眼付桢,问道:“后面还有人吗?” “还有两三个似乎。” “不是,啥?哥,你也输了啊,他没给过10分。” 虽然他没猜对,但是慕君迟也没对啊,这下他心里也平衡了不少。 见慕君迟没有理他,御风继续说着:“哥,没事,咱们的那些惩罚可以不作数的,你看好不好。” 慕君迟依旧没回话,等到了最后一个表演结束,卿澜也没再给过九分以上。 两个人打赌是赌卿澜给的最高分,御风猜的最高分是六分,然而南语依已经拿到了九分,所以他绝对输了。 但是慕君迟也没能赌对,他赌的是十分啊。 慕君迟冷静的说道:“不好,我陪你打一场,你卖我夫人一个月的苦力。” 御风:“……” 那还真是他亏了,他不过是让慕君迟陪他打一架罢了,慕君迟却要他卖一个月的苦力。 “三公主赢了啊,她的分数最高。” “是的,没有比她高的了。” 等所有人都表演结束之后,分数也都知道了,群众们也都纷纷算出了结果,得出南语依的得分是最高的。 “那我们就请三公主上来吧,让我们来恭喜她吧。” “好——” 南语依再一次上台之前,南靖帝身边的太监递给了她一道圣旨,让她宣读。 这也是南靖帝交给第一名的奖励,而这份奖励一开始也就是南语依所求的。 第59章 百君 南语依先打开圣旨,大致扫了一眼,带着笑意走上台,向南靖帝拜礼。 “三公主,您要不说点什么?” 主持的也只是个当官的,对待南语依自然是客客气气的。 “我宣布一件事,自今日起,南靖的将士们每年可以有三天的时间回家探亲。 当然,时间和人员数额都会经过官府的商定,总之每个人都会回家一趟,至于哪天,哪些人就不能确定了。 为此也是感谢南靖的将士们一生守护着南靖国土的辛苦。” 南语依顿了顿,看台下已经有人啜啜的哭了起来,应该都是感动和喜悦吧。 将士们便是如此,成年了就离家报效朝廷,有些人可能到死都没法回来了。 南靖帝的这道圣旨无疑是笼络了民心,使南靖国上下更加团结一心。 “另外,我身为南靖的三公主,理应为我的子民们做些什么,所以我已经商定好,要在南靖城内开一家饭馆,面对南靖将士们都是免费的,面对我们自己就像是当作在自家一样,想吃什么就点什么,饭馆我还没修缮好,等我修缮好了,请大家一定来光顾啊。” 南语依合起圣旨放到主持人的手里,主持人瞬间觉得自己是接了一个滚烫的山芋一样,拿着也不是,放下更不是。 “三公主,那你的饭馆叫什么名字啊?” “是啊,告诉我们名字吧,好找一点啊。” “三公主,你的意思是会亲自下厨吗?” “咚——” 御风直接从座椅上摔了下来,一脸震惊的表情,朝慕君迟说道:“哥,我做苦力还不行吗,你去跟嫂子商量商量,叫她千万别亲自下厨了,求求了。” 他是真的想多活几年。 御风的眼神是十分的真诚且无助,叫付桢和霜雪不禁好奇:公主做的饭很不好吃吗?可是他们看公主炒豆子的时候还可以啊,就是针对卿澜公子多放了几勺盐罢了。 慕君迟笑了笑,就算是他不说,南语依估计也不会再动手了。 毕竟见过御风的狼狈样,自己也尝过自己的手艺。 卿澜一手撑脸,歪着头,不经意间哼笑出了声:她不把厨房炸了就不错了。 “我……去学,学会了自然给你们下厨!” 南语依已经是满满的求生欲了,拒绝不好,都是她的子民。 可是说实话也不好,会伤了他们幼小的心灵的。 “哇哦!” “吃吃!” 台下的人纷纷激动起来,比见到南烟跳舞时还要激动,怕不是都已经忘记了南靖帝和皇后还在场上。 口哨吹得满天飞,城管都拦不住这些人。 能吃到公主做的饭菜,此生无憾啊。 只有御风拿衣袖挡着脸,表示:放心,吃完就可能挂了,还真的一生无憾。 “打鼓看来君不见,百花春至为谁开,饭馆的名字就叫百君阁吧。众君千里来相会,一定好好招待!” 南语依见气氛这么高,脑海中正好跳出一句符合当下场景的语句,顺势就脱口而出了。 “百君阁?” 第64章 严肃 慕君迟重复了一遍南语依口中的饭馆的名字,不知在想什么。 “慕将军,卿澜公子好像一直往我们这边看。” 付桢提醒道。 慕君迟刚好是跟卿澜反过来,背对着他的,所以看不到背后的情况。 听到付桢这么一说,他转过头去看卿澜的位置,发现他虽慵慵懒懒的坐在位置上,没有半点规矩。 但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慕君迟,甚至让慕君迟有种嫌恶感。 卿澜先是起身,看似整理了一番衣服,然后又挑了挑眉,向楼下走了。 慕君迟眉头皱了皱,但也很快站了起来,说道:“我过去一趟,等会你们先走。” “哎,将军……” 付桢还想着要不要跟着,结果御风叫住了他,说道:“别去了,去了你也被赶回来。” —— 卿澜停住脚步,回过身,一席红衣回眸十分惊艳。 只见他淡淡的开口,说道:“哟,慕将军,好威风。” 慕君迟也停住身子,笑道:“这次不喊哥了?” 卿澜向慕君迟的方向又走了几步,回应道:“嫂子确实很单纯啊,慕将军,嗯?” 慕将军神色严肃起来,冷声道:“你想如何?” “不如何,我只是给你报个讯,北凉要向南靖和亲,我不希望我姐姐伤心,慕将军你可以做到的吧。” 慕君迟疑惑,为什么这件事他不知道,“和亲?” 卿澜嗤笑一声,说道:“慕将军这是学会装傻了?嫂子恐怕都知道,你却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 “不想说,您自个打听去,我先走了。” 卿澜看着好脾气,什么都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知道的人都知道他有个逆鳞,绝对触碰不得。 慕君迟黑下了脸,回到原位置上,见活动都已经结束,人群推推挤挤的上前要赏赐。 南语依见他忧心忡忡的来,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问道:“你怎么了?” “你之前问我北凉皇子的事情是因为和亲?” 慕君迟也是不喜欢弯弯绕绕,看着周围都走的差不多了,也就开口问了。 御风坐在一边自然是听见了,连忙端起瓜子盘,逃离现场。 南语依咳了两声,淡定道:“夫君向来知道的多,问问你呗,确实是有和亲这回事,但是并不知到底和谁,而且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我就没告诉你。” “我没生气,多久了。” 慕君迟揉了揉南语依的头发,看着小丫头的表情,感觉自己是洪水猛兽一样,会吃人。 “啊?”什么多久了。 慕君迟为什么要笑着摸她的头,该不会想要打死她吧,好吓人啊。 这该不会就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和亲,这件事多久之前了?” “我也就这两天知道的,估计也就一周的时间吧。” 慕君迟并没有放松下来,脸上还是严肃着,这大概是南语依自从来到这里以来,见到过慕君迟最严肃的一次。 “回府吧,没事。” 慕君迟拉着南语依的手,上了马车。 第65章 交战? 花朝节中午之前的活动都已经结束了,下午还有一些民间自己的小活动,到了晚上花会算是正式开始。 南语依被慕君迟带回府之后就待在自己屋里,慕君迟也没有再找过她。 书房—— “怎么说,卿澜找你干嘛?” 御风摸着慕君迟的北星剑,眼神中带着些许怀旧。 慕君迟眼睛盯了会北星剑,又转回御风眼前,冷冷道:“北凉想与南靖和亲。” 御风手一顿,北星剑的锋芒划破了他的手指,指尖沁出的鲜血倒是让人有种久违的快感。 “南靖帝恐怕很苦恼吧,大公主没法嫁,三公主没法嫁,这二公主呢还常常搞些小动作,让大臣们夸夸她,也不能嫁。南靖帝总共就这么三个宝贝女儿,全都嫁不了。” 御风灵机一动,调皮的看向慕君迟,笑道:“该不会是想两国交战吧?” 这三个国都已经平静好多年了,私底下怕都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北凉和南靖交战?” 慕君迟这句话既是在对御风说的,也是在对自己说的。 口中喃喃,心中却是万分不情愿,真的交战,他必定要参战。 “是啊,要真的交战,苦的还不是百姓们,咱们也就只能看着,没法做什么。” “咚咚咚——” 御风和慕君迟纷纷禁言,看向门外,慕君迟问道:“谁?” “将军,府上太无聊,我能不能出去逛逛啊?” 外头的南语依是克服了可大的心理压力才过来敲慕君迟的房门的,这会她待在门口,脸上满满的委屈劲。 慕君迟不知南语依靠在门上,将门一拉开,南语依一个不察直接摔在了慕君迟坚硬的胸膛上。 “咳……” 慕君迟推了南语依一把,将两人的身子往屋外带出去,关上房门,留御风一个人在里面。 南语依还以为慕君迟还在生自己的气,连忙站直身子,暗暗庆幸自己没往头上插什么簪子,要不然就刚才这一撞,必定破相。 “疼了?” 南语依连忙摆手,脸上笑得跟蜜桃一样,说道:“不疼不疼,将军,我能不能出府啊,我真的有些无聊嘛。” “早点回来,我在家等你。” 慕君迟想伸手将自己的钱袋拿给南语依,却不想南语依反应还要快,在他抬手的那刻,南语依就退开了几步。 “好嘞好嘞,将军你们慢慢聊。” 南语依眨了眨眼,一溜烟的跑没了。 “慢点……我只是拿个钱袋怕什么。” 慕君迟无奈回到屋里,见御风笑得一脸痴汉样,不明所以。 “没想到我们慕大将军碰到自己的媳妇居然如此狼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慕君迟:“……”怎么觉得这句话这么熟悉。 “你这手还是去包扎一下吧。” “一点小伤口,慌啥。” 御风随意的捻了捻自己的手指,血迹早就凝固了,完全没有什么感觉。 慕君迟说道:“我看着难受。” 御风:“……”忘了这家伙有点洁癖来着。 御风起身出门,没走几步就碰见南语依身边的霜雪。 第66章 有猫饼 他看着霜雪,向她眨了两下眼睛,而霜雪不知什么情况,也回了御风两下。 两人好像在对什么暗号似的,搞得别的下人都纷纷绕道而行,生怕惊扰了这两个。 “御风将军,你有什么事吗?” 御风轻咳了两声,问道:“你家公主去外面玩了,你怎么没跟着一起啊?” 霜雪弯着眉,看着御风这欠欠的小表情,还真是想给他来一巴掌。 “公主出去玩,又不是我出去玩,我当然还要留在府上干活啊。” 御风左一步,右一步,就是拦在霜雪面前,不让她过去。 霜雪佯怒道:“御风将军,你到底想干什么?” 御风收起轻浮的神情,颇是惊讶,说道:“小姐姐怕是忘记了一件事吧,是谁在花朝节那天说的,要在花朝节之后与我比试一番,小姐姐莫不是忘记了?” 霜雪瘪了瘪嘴,她还真是说过这句话来着。 “怎么样,说不出话来了?” 御风抢过霜雪手中的饭盒子,直接搭上霜雪的肩膀,完全不顾半点礼数。 “你手怎么了?” 霜雪本想拉下御风的手来,结果发现她自己的手上竟染了血迹。 御风哭丧着脸,装的跟真的似的,说道:“你家将军家暴,他,他欺负我。” 霜雪:“……”他想跟她表达什么? “霜雪姐姐,要不你帮我呼呼?哎哎哎别走别走,你帮我包扎一下吧。” 御风扯着霜雪的衣袖,委屈巴巴的眼神十分的欠扁。 不少下人都低头快速走过,嘴角都不怀好意的带着笑,嘀嘀咕咕的议论着什么。 霜雪皱了皱眉头,一把拽过御风的胳膊,将他拖走。 “嘶,疼啊,你咋掐人啊,过分了。” 御风一路高语,简直跟个二百五一样,自己都没觉得有哪里不好。 * 南语依得了可以出府的令之后,喊付桢拉上马车就走了,没有带侍女,毕竟逛街她是可以把所有人逛到腿软的一个地步。 “夫人,我们去哪啊?” 付桢一脸害羞,没想到南语依没带慕君迟,却把他给带上了。 南语依掀开两边的车帘,漫不经心道:“随便吧,爱去哪去哪,你就带我整个皇城兜一圈吧,到了那些饭馆前稍稍停一会就行了。” 花朝节一过,她就要开始忙起来了,除了缺人手去修缮饭馆以外,她还要定菜品,菜价,安排服务生什么的。 南语依学业上就求着合格就行了,可是没想到运用到实践的时候居然是这么的麻烦。 她揪着头发,看着车外熙熙攘攘的南靖大街,有些无趣得紧。 “付桢,到时候你随便找一家饭馆坐下吃饭,别挑什么很有名气的,就普通的就行。” “夫人这么早就要用晚膳了吗?那我需要去叫将军吗?” 南语依一脸苦笑,笑道:“你家夫人胃口大,用两次午膳怎么了?而且吃个饭还要去叫将军来,你是不是有猫饼啊。” 只见付桢阿巴阿巴,支支吾吾道:“不去把将军叫来,咱们有钱吃饭吗?夫人是不是想赊账啊?” 第67章 钱呢? 南语依一惊,自己出门似乎也没有带钱…… 往常出门不都是一个手机的事情吗,再不济也有小姐妹先垫上。 今日倒好,自己没带钱也就算了,小侍卫也没带,这出门逛街逛得真叫一个…… 南语依摇了摇头,说道:“赊账不行,从这里到将军府怕是有段距离了,要不你把我放这,然后你骑马回去取吧。” “是,那夫人小心些。” 付桢听话,将马车停到空旷不影响到百姓的地方,将马解开,骑马回将军府。 南语依走了一小段路见到一个小饭馆,还没走进饭馆呢就看见了温锦尘也在,正犹豫要不要进,身后不知是谁推了她一把。 “挡在门口做什么,快进去啊。” 门口是熟悉的声音传来,南语依让了路,径自走向一边的饭桌上。 诗薇一走进门就直接冲着温锦尘而去,全然没发觉前面推的是南语依。 不过想来也是,美男在眼前,怎么能不激动的。 要是南语依穿到书中没那么高的身份,估计那些酒楼,鸦馆都要被她跑遍了,也就是看看美男,过过眼瘾。 “锦尘哥哥,好巧啊,你也在这。” 诗薇见温锦尘身边没有人,甚至连个丫鬟、侍从都没有,连忙走过去,想坐在他边上。 却被温锦尘拦住了,沉声道:“不巧,诗小姐,我约了人,不太方便。” 早在南语依进门的刹那,温锦尘就注意到她了,但是见她身边没带一个侍女的,也不能确定她来这做什么。 于是先看看情况再说。 “锦尘哥哥,你真的约了人吗,我怎么感觉你就是不喜欢我呀。” 诗薇委屈巴巴道,看着温锦尘没有理她,心中十分难过。 温锦尘没有说话,由着诗薇坐在他边上。 南语依点了几道寻常的菜,并向小二打听道:“像你们这种菜名如此……文艺,客人们点的多吗?” 小二接过南语依点好的菜单,说道:“很少,都看着名字不知道是什么菜,经常要问东问西的,一般的客人都是点一些家常小菜的,价格实惠而且好吃,不过也有些财大气粗的客官,一点就是整个菜单子。” 南语依点了点头,没有继续问,也是怕小二察觉出她的动机不纯。 等菜上了,将附近的小二叫过来,接着问:“这个价格会不会高了,一盘小青菜就要我二两银子?” 这一百文钱是一两银子,二两银子不就是两百文钱,老百姓的一斤大米才不过两三文钱,这一盘小青菜怕是一百袋的大米吧。 这普通老板姓怎么吃得起? 南语依点的还只是一些素食,还没有点肉呢,刚刚算出来都已经快二十两银子了。 她都快怀疑这是不是在抢钱啊。 “哟,客官别误会啊,这里可是南靖皇城啊,您要是觉得贵那可真是误会大了,我们的饭馆的菜价已经是皇城最便宜的了。” 皇城里能待的是什么人呐,那可都是达官贵人们,都是非富即贵的人,就算是小户人家,出了皇城外那也是有钱人,可是那些乡下人家及不上的。 久而久之,贫的人就越贫,富的人就越富,两级分化也就会越来越大。 第68章 无中生有 南语依回想起之前父皇让她批阅的那些奏折时,说克蒙贫穷,加逢自然灾害,所以希望皇帝能够用国库的钱去赈灾。 可是赈灾也只能解一时的用,救不了一世,二世,万世。 这菜价如此之高,南语依也是苦恼,这么多年了都已经形成一个不成文的规定了,就是贫穷之人不该来皇城自取其辱,什么东西都买不起,光是看看。 这种事情想要破解它,凭南语依现在的能力根本做不到,或是她穷其一生也没法办到。 等级划分一直是各个时代最大的难题,不管主君想方设法的去打破等级差异,但始终做不到十全十美。 南语依挥了挥手,让小二先下去吧。 “付桢真是慢啊,我这菜都快上齐了,还没拿着钱过来。” “哟,这位公子里边请。” “有约了,不用管我。” 门口有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南语依抬头看去,没想到在这还遇见了卿澜,她这是什么运气。 “我约的人到了,诗小姐是不是可以先离开了?” 诗薇在这待了半天,一道菜也没点,就是看着温锦尘,然后有一句没一句的跟他搭话。 “温锦尘,好久不见啊,你怎么没找个好地方,这里的熟人也太多了点吧。” 卿澜眼睛瞥向南语依的桌上,南语依见被发现了,看着卿澜投来的目光十分犀利,心中蓦地一愣。 “小嫂子,你那桌上的菜哪是公主吃的啊,过来我们这吧。” “公主???” 饭馆里众人纷纷扭头看向南语依,一脸惊呆样。 “啊,三公主,我记得她的画。” “天,三公主如此亲民啊。” 小二和店家看着南语依的眼神也变得极为炽热。 南语依捂着脸,跑上楼,坐到卿澜和温锦尘的对面去。 她有种预感,在她的饭馆没有正式开张之前,这家饭馆马上要变成网红饭馆了。 “小嫂子这是怕我们两个大男人吃了你不成?坐那么远做什么。” 南语依抿了抿唇,不是她怕两个大男人,是怕慕君迟又生气离家出走,哄一次就费一个御风,算了吧。 “温锦尘,你看我教的不错吧,能够让你的……三公主在今天这么大出风头,风光无限啊,你得好好感谢我。” “那你只给9分?” 温锦尘冷声道。 卿澜拿起温锦尘的扇子,打开闻了闻,说道:“多一分怕她骄傲嘛。” “你们认识?” 南语依看这两人说话如此随性,是很熟悉的,可是什么叫卿澜把她教的不错,要温锦尘感谢卿澜啊。 难道不是她自己去天下居请来的卿澜,而是温锦尘出手帮忙的? 卿澜对她前后的态度为什么变化很快,之前还是骚骚的,现在怎么冷冰冰的,还带着几分讽刺。 “不熟。” “嗯,不熟,也就是一起睡过的关系。” 卿澜说的一本正经,南语依差点一口口水呛死,她庆幸自己没有喝水。 “无中生有。” 温锦尘脸色不太好,看上去确实生气了。 “行了行了,就是有几分投缘罢了,小嫂子别误会。” 卿澜拿了杯酒拿给温锦尘赔礼道歉。 第69章 等谁? 南语依待了会,一直张望着饭馆门口,可是付桢这小子就是迟迟没有出现,可把她急坏了。 “在等谁?” 温锦尘原本就是和卿澜有约,不知道卿澜为什么要把南语依叫上来,现在他事情也说不了。 南语依说道:“我没带钱,叫车夫回府去取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温锦尘连忙从口袋中拿出银两递给南语依,说道:“给,不用还我。” 南语依其实有些不明白,为什么温锦尘拒绝了和她成亲,可却还是对她这么好。 能做她前世今生的白月光也是有理由的吧,她在书中是没有看到什么吗,还有和亲这件事,她在书中也并没有读到过。 是因为她的原因吗,她没有按照书中的导向走,而造成了现在的情况。 南语依没有接温锦尘的钱袋,礼貌的回道:“我再等等吧,我还有菜没吃完,你们慢慢聊,我不打扰你们了。” “哎,就走了啊。” 卿澜嬉笑着在南语依背后招了招手,被温锦尘压下,说道:“别过,北凉和亲的事情你告诉慕君迟了?” “说了。” 温锦尘见卿澜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说话的声音放得温和了些。 “他什么反应?” 卿澜嗤笑一声,说道:“完全不知情,没想到南靖帝把事情瞒的这么紧,即使这样我也不能让我姐姐受委屈,北凉皇帝可真是年纪大了,怎么雄心吃了豹子胆了。” 还是一如既往的护着自己的姐姐啊,温锦尘微微笑了笑,喝下一盅酒。 卿澜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道:“那个女人什么情况了。” 温锦尘起先是迷茫了片刻,但在卿澜各种不愿意提那个人的名字下,他大概是猜到那位了。 “你可别忘了她从小就被称作神医,你最好别做的太绝,到最后你也没有好下场。” 卿澜见门口有熟人来了,跟温锦尘道了个别,先行从饭馆的后门离开了。 “是她先动了我姐姐喜欢的人,以后再说,我先走了。” 温锦尘看向楼下,眼底是道不尽冷意与无奈。 “你怎么来了?” 南语依刚坐下扒拉两口饭,慕君迟就匆匆赶到,还是一进门就找到了南语依的。 “怕你赊账被打出来,丢人。” 南语依一噎,饭粒直接卡在喉咙里了,上不去下不来,脸都涨红了,弄得她很难受。 “你……小二,加菜。” 慕君迟坐到了南语依身边,轻轻帮她顺着背,心中颇为无奈,自己媳妇还是只能宠着吧。 饶是他今天心情太差,也不该对媳妇板脸的。 现在好了,把人给呛上了,也不知道拍拍能不能稍微缓解一些。 可是慕君迟这一个大老爷们,还经常带兵操练的,手里哪里来的轻重,拍得南语依那叫一个……上头。 “不不不,别拍了,我就是被呛死也好过被你拍死。” 南语依连忙趁着空隙制止慕君迟的大力手掌。 慕君迟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会改的。 “客官,您要加点什么?” 小二得知南语依的身份后,见到来人是慕大将军,对慕君迟也是毕恭毕敬的。 第70章 话题引导 慕君迟看着菜单,随便又说了几道菜,就将菜单拿给了南语依,问道:“再吃点?” “不了,吃不下了。” “那就先这样吧。” 慕君迟又把本子拿给小二,在静等上菜的时间里,南语依足足看遍了整个饭馆的各个角落。 “你能借我多少资金啊?就是我用来修缮饭馆的。” 南语依怕慕君迟不理解资金的意思,于是后面还给他解释了一遍。 “夫人需要多少就拿多少,不用在意。” 南语依手一抖,面对这位现下、此刻如此从容的慕将军,实在只能说出四个字:财大气粗。 “那人手呢?” 慕君迟勾了勾唇,说道:“御风,你找他安排,需要多少跟他拿多少,也不用在意,他欠的债,我让他给你做苦力抵债。” “那……” “将军府上上下下全凭夫人做主。” 南语依:“……” 她好像不是想说这个事,但也跟这个事有关,慕将军也算是将军府上的一员啊。 “不是,将军,我是说,那个和亲的事情,我瞒着你了,对不起啊。你这次别生气了,别离家出走了好不好。” 慕将军,你不可怜我,也可怜可怜御风将军吧,你出走一次,废一个御风啊。 这回换成慕君迟语塞了,“……”敢情他的生气或是吃味,在媳妇眼里就那么小孩子的吗,还离家出走这么幼稚。 “不生气了,你别这样,不是,我……本来就没生气。” 慕君迟瞧见南语依正用撒娇一般的目光看着自己,说话瞬间就紧张了,立马转开视线。 他也是奇怪,南语依的眼睛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为什么对他百试百灵。 其实不然,南语依这撒娇的眼神原本是对着现代的母亲使的,练得很是得心应手了。 任是谁见了南语依,都对她这楚楚动人的模样给浇了火气。 不过她也只对关系熟的,要是叫她对温锦尘或是卿澜这样,南语依必定是做不到的。 “客官,菜来了,慢用啊。” 小二十分热情,这端上来的菜都比别的桌上的量要大,如此这就叫人觉得不公平了。 “小二,凭什么给他们这么多,给我们的就这么点啊,这也太欺人太甚了。” 也不知道是谁带头这么一引导,饭馆里顿时闹开了花。 “对啊,凭什么我们的菜这么点,都是出同样的价钱,买不到同样的物品。” “小声点,那可是三公主。” “三公主怎么了,三公主就可以仗着自己的身份让店家区别对待了吗?” “就是啊,不就是投了一个好胎吗,没了这个身份她还能怎么样。” “连我们这些普通人都不如吧,仗着自己有张漂亮脸蛋,倒是可以去红苑里捞一把钱。” “哈哈哈哈……” 后面的话愈发污秽不堪,慕君迟几次想动手,都被南语依拉住,她说道:“我好像觉得有人故意往这样的话题引导,你先别插手。” 慕君迟低头看着南语依拉上自己的手掌,突然就不想说出他已经知道是谁搞得鬼了。 第71章 一枝花现身 “一枝花,你这喜欢操控人心的爱好是愈发有长进了,胆子也大了不少嗯?” 温锦尘确认卿澜已经离开之后自己也下了楼,刚走到楼梯口就发现下面热闹起来了,于是听了一会。 发现竟全是说南语依不好的,他在人群中见到了很熟悉的面孔,确认是一枝花无疑。 “一枝花?谁是一枝花。” “我们这里有一枝花吗?” “这位公子你是不是看错人了,一枝花这么敢侮辱公主啊。” 温锦尘冷着脸,眼睛的余光处瞧见南语依的手与慕君迟相握在一起,心中蓦地一痛,冷声道:“你们也知道侮辱的是公主?南靖的律法不需要我再说一遍了吧。” 众人纷纷垂下头,诋毁、侮辱公主那是死罪,毕竟南靖就那么三位公主,三公主还是最受宠的。 “可是凭什么公主就能被优待,我们在这吃饭也是花了钱的,结果菜量却不是一样的。” “是啊,公主我们也不是有意要说你的,只是……觉得不公平。” 南语依可从未拿自己的身份去压过店家,更没有逼迫店家要给她多点的菜量。 这归根到底,这问题是出在了店家的身上了。 “小二,你过来,”南语依招呼了一个站在附近的服务员过来,问道:“给我们上菜的是你吧,是厨师给得菜量多了,还是你的要求?” 小二一听,那还怎么得了,要是自己的要求,他可就不用待了。 他支支吾吾道:“是店主说的,要给公主和将军多些菜量,毕竟是贵客。” 店主也有些慌乱,没想到自己这一出竟然让别人不满了,他原本还希望南语依和慕君迟两个人以后常来,这样他的店也必定生意兴隆。 “公主恕罪,是我考虑不周了,各位也别怪公主了,是我的主意,我向各位道歉,今天在座的全部免单作为补偿,希望大家吃的尽兴,花朝节过得愉快。” 店主立马向店内的顾客道歉,并且给出了解决方法。 效率之高,人品之善,商机之妙,店主的这番操作让店内原本叫嚣的气焰瞬间化为乌有,大家纷纷拍手叫好。 “谢谢老板。” “好,老板真客气。” “我以后常来,谢谢老板。” “三公主对不起,之前是我们误会你了。” “哦,对对对,三公主抱歉啊,您心地善良,饶我们这一回吧。” “你们慢慢吃,这件事与你们无关。” 南语依看向了人群中一开始喊得最凶的,现在一句话不发打算从门口溜走的男人,猜测这个人就是温锦尘口中的一枝花了。 还真是巧,她刚好也要找他。 “这位公子留步,我有事情想向你讨教。” 南语依走上前,站到那位长相平平无奇的男子前,这种人放到人群里绝对是一眼就忘记了的那种,可不能放他走。 慕君迟跟南语依的手相握在一起,南语依上前时,慕君迟也很自然的跟着她向前几步。 温锦尘打开折扇,神色不变的走到南语依面前,向她道了个别。 “我先走了,二位花朝节玩的开心。” 第72章 花灯 “嗯你也是。” 南语依想着慕君迟会不会生气,说完话还回头看了慕君迟一眼,见他也神色正常,遂猜测他没有生气。 “哈哈……”你跟他在一起,我怎么开心呢。 温锦尘的视线离开南语依,向她身旁的慕君迟看了几眼,淡笑着离去。 “一枝花?你就没有真名吗,被别人天天叫着绰号你还很乐意?” 一枝花,她还一颗草呢,这绰号完全不适合这位平平无奇的舆论小绿茶好不好。 “公主有话就问,草民回不回答那是草民的事。” 花劦冷眼对上南语依开着玩笑的脸,确实是有被南语依的容颜惊艳到。 慕君迟沉声说道:“花劦,过来。” 他们三个站在饭馆的中间终归是不合适的,人来人往的容易影响到店家的生意。 花劦面对慕君迟的视线,霎时间就没了狠劲,乖乖的跟着慕君迟来到他们的饭桌前。 “坐。” “一枝花的本名叫花劦,很多人不知道第二个字怎么读,又加上姓花,还是那么喜欢舌战的男人,给他一枝花的戏称。” 慕君迟向南语依解释一枝花的由来,坐在一边的花劦有些不太自在。 “我问你几个问题,问完你就走吧,我不会抓你的。” 南语依将话说在前面,也希望让花劦放下心来,能够正确的回答她的问题。 “公主说便是,”回不回答是我的事。 花劦在心里默默嘀咕着。 南语依说道:“你会易容术?” 花劦:“……会。” 他还以为是什么致命的问题,没想到尽是问这种人尽皆知的事情。 看来还是他高估这位三公主了。 二公主完全不需要担心三公主会跟她抢皇位好不好,根本就没有资格。 南语依又问道:“你现在是二公主的人?” 花劦答:“是。” 南语依到第三个问题的前停了几秒,再次说道:“你用易容术做过坏事。” 花劦笑道:“是,不过要看公主说的是哪些坏事了。” “最后一个问题了,问完我就该走了。” 南语依问道:“我身边有一位侍女是你用了易容术改变了她原有的容貌,我现在身边的这位并不是真正的我的侍女。” “是是是,全部正确,公主我先走了。” 南语依觉得花劦对最后一个问题在逃避什么,可是她又说不上来。 “走的这么急,是怕宫里的门禁吗?” 慕君迟轻声说道。 南语依也是这么认为,他既然跟在南烟身边,那自然是留在宫里的。 “不管他了,花朝节的灯会要开始了,我们过去吧。” “好——” 花朝节的灯会都是以各种花朵的形状或是名字命名的灯,将它放在河流上,顺着灯漂流的方向许愿,花神听到就会祝福你的。 一般许愿要么是来年金榜题名,要么是早生贵子,夫妻和睦,要么是官仕顺利,荣华富贵,反正都是图个彩头,热闹一些。 南语依跟在慕君迟的身边,愈往河边过去,人越多,两个人很容易走散。 第73章 爱上 终于在南语依被人群冲撞了两次之后,慕君迟向她伸出了手,说道:“给你。” 一个空空如也的手掌心,南语依纳闷的看着慕君迟,他这是什么意思。 慕君迟叹了口气,将南语依的小手拉住,将她拉近自己身边,靠在她的耳畔说道:“人多,别走散了。” “哦,我还以为你要变魔术。” “笨蛋。” “你说谁笨蛋?” “我。” “这还差不多。” 南语依和慕君迟一路吵吵闹闹的走到河边卖花灯的小摊位上,看着摊位上花花绿绿的花灯,一时不知道买哪个了。 “那个粉色的,”南语依挣脱慕君迟的手,伸向前方的一只花灯,粉粉嫩嫩的,递给慕君迟,说道:“好看,你放这个。” 猛男就应该用粉红色,身为大将军一定很喜欢。 慕君迟:“……” 他也扫了眼整个摊位,从众多花灯中挑了一盏黑色的花灯拿给南语依。 “黑色的?”这么多颜色,慕君迟还是最钟爱黑色吗。 南语依捧着花灯,乐呵呵的看着,她身上一分钱都没有。 老板看向他们两个,喜笑颜开的说着:“二位是刚成婚吧,我看人眼光可准了,这位公子绝对是温柔贤惠的,这位姑娘是……倾国倾城啊。” 不对啊,怎么好像形容的这么怪异。 “噗,慕君迟快给钱,笑死了没人赔。” 说的不就是慕君迟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又要主内又要主外吗。 而南语依只需要负责貌美就好了。 慕君迟从钱袋里拿出一锭银子给老板,老板连忙惊恐的问道:“公子,我这十文钱就够了,不需要这么多,反正大家开心就好了。” “没事,他钱多。” 南语依这么说是因为刚才饭馆走的时候,结账直接把饭馆内所有人的帐都给付掉了,这钱还不多,腰缠万贯吧。 “嗯,是不知道哪里花,你收着吧。” 慕君迟看着南语依笑得这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也很高兴,也许是笑容感染吧。 反正娶南语依之前他就一直待在军营或者回家也是上个朝,府上的开支他完全用不着,之前将军府就没几个人待着,可是他每年的年响和南靖帝给他的赏钱却很多。 多了没地方花就屯着呗,屯了几年越屯越多,慕君迟觉得自己死都花不完这些钱了。 现在南语依来了,刚好她开心,那就随她花。 “那谢谢二位了,姑娘你手里的这朵是黑玫瑰,虽然不是本国生长的但一直被人说是爱情中的忠诚之花,而公子您手中的这朵是月季,也是美好的寓意,小的在这里祝福二位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南语依看向慕君迟,脸上有点发烫,虽是夫妻但却从未有过夫妻之实,怎么来早生贵子。 白头偕老也是更不可能了,慕君迟是属于女主角的,而她在三年后也会离开这里…… 想到这里,南语依的心情开始低落了。 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是心里头难受,她这是怎么了。 第74章 触碰 “怎么了?” 慕君迟察觉出南语依情绪的不对,问道。 南语依摇了摇头,说道:“没事,我就是觉得人好多要不要换个地方。” 慕君迟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拉着南语依往另一处人少的河边走去。 南语依将花灯点着,轻轻放入水中,微风吹过河面,花灯静静流向远处。 南语依低头,闭眼祈愿:“愿早日回去,愿这里的世界恢复原来。” 她没有很大的舍己为人的价值观,她愿这一生平安顺遂就足矣了。 “慕君迟,你许愿了吗?” 南语依睁开眼,见慕君迟正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不由得问道。 慕君迟笑了笑,他没许愿什么,只是来这个世界许久了,也想着回去了,没想到还能再遇上一个跟他一个世界的人。 “嗷,你有秘密不告诉我。” “什么?” 南语依偷笑了会,朝慕君迟摆摆手,表示她开玩笑的。 慕君迟突然唤道:“南语依。” 南语依疑惑的看向慕君迟,说道:“啊?” “闭眼——” 南语依刚乖乖闭上眼,慕君迟的唇就落到了她的唇瓣上,轻轻的带着柔软的触感。 河上耀眼的花灯衬托着岸上的景色,周遭突然响起了嘈杂的人声,皎洁而明亮的月光变得极为安静。 慕君迟也只是轻轻的碰触了一会,怕南语依太过紧张而松开了她,他明媚的眼眸中倒映出她俊美的脸庞。 南语依睁眼的刹那,慕君迟又贴了上来,轻轻啃咬上她的耳垂,说道:“你这模样是希望我就地办了吗?” 南语依脸一红,伸手用力推开了臭不要脸的慕君迟,一个人往回跑去。 慕君迟闷哼了一声,被南语依推了个不察,半个身子倒在地面上,看着南语依从他身前跑走了。 回到府上向下人打听过后,确认南语依已经回到自己屋休息了,慕君迟也回书房看书。 “将军,我……” 一进门就见到付桢站在书房的墙角,畏畏缩缩的,在等着暴风雨的降临。 慕君迟坐到座位上,说道:“下次夫人出门前,你先往马车上放袋银子,这次就不罚你了。” 也亏得是你们俩都忘记了带钱,不然他还真没什么借口去找南语依。 慕君迟念在付桢这次有功的份上就不惩罚了。 “你先下去吧,有事我叫你。” “是。” 待付桢走后,慕君迟从书桌上拿出一张信纸,提笔写上了些字,将信纸卷成了一个卷。 走到窗口,轻轻吹了个口哨。 一只黑色的信鸽飞到慕君迟的窗前,慕君迟将卷纸塞进信鸽脚上的卷筒中,往信鸽脑袋上摸了摸。 一番动作下来,信鸽飞速的飞走了,谁也没注意到从将军府飞出了一只信鸽,直接飞进了北凉皇宫…… 慕君迟望向熄掉了烛火的西院,严肃的脸上流露出了几分温柔。 翌日—— 花朝节一过,南靖又恢复了正常的作息,南语依也依旧睡到巳时三刻才起了身。 等南语依一切搞定走到前厅的时候,发现御风带着一大帮小青年坐在大厅里,而慕君迟悠闲的品着茶。 第75章 和亲取消 南语依坐到慕君迟身边,指着对面那一群小青年,问道:“这些人干嘛?” 慕君迟看了眼等了半天的御风和他的小伙伴们,淡定的说道:“等你安排。” 南语依吃惊,没想到慕君迟效率这么高啊,她昨天刚说完要修缮饭馆了,今天就已经把人叫过来了。 “你们等了很久了吧,不好意思啊。” 南语依立马就站了起来,说道。 “没事……” 起头的一个刚一说完,就被身边的人捶了一拳,“说什么呢。” 御风看了眼南语依身边的慕君迟,说道:“嫂子,我们什么时候帮忙,要不你下次定个时间?” 一大早上的就被慕君迟叫过来,然后还在府上等了两个时辰,又被告知南语依没有起床,让他们在这里等着。 “嗷,我那个,不知道你们今天要过来,这样从明天开始你们都在辰时过来,我一定起得来,你们放心,今天我们用完午膳再去饭馆。” “是。” 南靖皇宫—— “皇后娘娘到——” 太监尖锐的嗓音传来,南靖帝放下奏折,起身上前扶起正要请安的皇后。 “不必多礼,跟你说过几回了,没有旁人的时候就不用行礼了。” 南靖帝拉着皇后走到书桌前,拿着他刚看完的奏折递给皇后,说道:“真是奇怪了,北凉突然又说不想和亲了,为了此事还给我们送了些赔礼过来,我这两天还发愁现在突然就好了。” 南靖帝经常跟皇后聊一些朝政之事,但是皇后一直都不议政,就静静的听着南靖帝讲话,适时说道:“那这是好事,陛下还担心什么?” 南靖帝拉过皇后的手,往自己身边带了几分,说道:“就是很奇怪,也不是担心什么,对了,语依那边如何了,是不是在修她那饭馆了。” 皇后笑着点头,说道:“是啊,今天将军府去了不少帮手,结果语依睡到日上三竿,可着急人了。” “慕君迟啊,他……”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但只有他对南语依好,也就不管他了。 南靖帝的话说一半,这让皇后有些疑惑,问道:“怎么了,不会是又要回军营了吧?” “哦不是,我们之前见他的时候整个人都冷冰冰的,也不知道语依跟着他会不会被冷落。” 皇后给南靖帝捏着肩,柔声道:“慕君迟虽然对旁人冷冷冰冰的,但是他看着咱们语依的眼神可不是这样的,那天不是也看见了,心里头可担心着呢,你呀就别操心了,谁还不知道咱们语依的脾气,要是真的受了什么气,早就跑回宫里来找自己最亲爱的父皇了。” “真是被咱们宠坏了。” …… 百君阁 “都报一下需要些什么材料,我记着,霜雪你去拿笔墨纸砚。” 人手虽多但是材料都没准备,南语依看着一个空壳子有些犯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修缮完成。 “牌匾,可以请大师亲自给写一块。” “饭馆肯定的桌椅不能少,还有收账的,最好在二楼开几个房间,要是商讨一些要事不想被别人听到。” “哎,这中央可以搭个台子,表演曲目啊。” 第76章 谁要来了? “……” 南语依记的头都大了,手下的笔“刷刷刷”的动个不停,还好庆幸自己学过点书法,要不然可真是干啥啥不行了。 “厨房啥都没有,凡是那些餐具啊、菜刀什么的全部要买。” 南语依咬着笔,回头看向霜雪,说道:“你来记厨房要用到的东西吧,我不知道有哪些。” 她连盐和糖都搞混了,还是别叫她记厨房要用到的东西了吧,到时候全乱套。 “公主,全部都要买这预算会不会不够。” 他们出门之前跟账房那边只拿了几百两银子,一下子要买那么多东西,也不知道够不够。 “没事,不够再去取,反正将军最近不回军营。” “夫人,绿植这些要买吗?” 南语依看了看饭馆的四周,摆放绿植是肯定要的,但是现在还是别买了,装修的时候弄得全是灰,绿植变成灰植了。 “不不不,先别买了,以后再买。” “御风,你把……”古代的油漆工叫什么来着??? 南语依思索了很久也没有想起来油漆工的古代称法,于是道:“颜料知道吗?” “什么?” “就是画画那些材料,你也去买一些来,把这个墙上画些画来。” 南语依这会想着要是卿澜过来帮她画上一副画就好了,绝对能吸引很多闲客雅士。 不过只怕卿澜不会同意了,他之前是因为温锦尘才帮她的吗。 这之间到底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画画的?嫂子你要这些来做什么?不是修缮饭馆吗?” 南语依说道:“先把墙面重新粉刷一遍,然后再去请画师画上些名画。” “行这就去。” 将军府—— “将军,有传信。” 付桢将黑鸽子脚上绑的信纸拿下来,交到慕君迟手里。 慕君迟展开粗粗浏览一遍,折上纸放到身边烛火台上烧了纸,跟付桢说道:“你去把南院收拾出来吧。” 南院也是最近才修缮完成的,没想到这么快又要搬人进来住下了。 付桢挠头道:“将军,我是按照夫人的西院那般布置吗?” 慕君迟回道:“不用,就简单修缮一番,长辈喜欢什么就安排些什么吧。” 付桢捂着嘴,惊讶道:“是……” 慕君迟知道付桢这话后面的词,点了点头,深呼吸了一口气,怕是来看南语依如何的。 “是,将军,属下这就去,夫人什么时候来啊。” “七天之后。” 付桢走后,慕君迟放下书,抬眼看着尘封了许多年的北星剑,眼底划过几道锋芒。 丞相府—— 温锦尘一如往日,不喜热闹,一人待在屋中看书,偶尔自己与自己下会棋。 不过此刻房中又是多出了一人——卿澜。 “果然啊,你看我跟慕君迟一提,北凉立马就不和亲了,比南靖帝可有用的多了。” 卿澜把玩着手里的毛笔,头上的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变了一种颜色,整个人看着有些清冷了。 温锦尘看着卿澜一直玩弄着他书桌上的东西,无奈道:“你少动动,难怪慕君迟当初还能因为你的一幅画而气回军营。” “南靖的军营,哈哈哈,哦我姐姐要最近也要来南靖了,不过不会以渭川公主的身份去见南靖帝,好像是来南靖看看而已,你找她有什么事吗?” 第77章 霜歌在禁室 “没什么,她到南靖了,你记得和我说一声,我去找她。” 温锦尘将一张写了字的纸拿给卿澜,狭长的眼睛中无数的苍凉。 卿澜接过信纸,还没看就知道是什么了,收入怀中,振振有词的说道:“你该不会是想把我姐拐走吧?那是不可能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打我姐的主意,我把你按在地上揍。” 温锦尘推开挡在他眼前的那抹红色的身影,略带嫌弃的说道:“你还是红发好看一点。” 现在这一头绿毛再配上这件花里胡哨的红衣服,他实在没法接受。 “是吗?那我哪天再画画的时候用红颜料抹一抹吧,南烟那边知道北凉中止和亲的事情没有,她好像每天都在鼓舞大臣们把皇位继承权给她,要是再不让她知道,你那心尖尖可要出事了。” 卿澜摸着自己的头发,漫不经心道。 温锦尘又道:“知道,她的消息也很快。” 确实是知道了——南靖皇宫。 南烟的寝宫里暗香微浮,秋季的凉爽并没有让皇宫里降了热,宫人们做事昏昏欲睡,都提不起兴致来。 南烟靠在软塌上,手中滚着一个圆形的靠枕,漫无目的的看着前方的地毯,有些出神。 “公主,你怎么了?” 殷悦斗胆上前去问问南烟的情况,平常没见过公主这般样子。 南烟扶额,颇是无奈的语气说道:“霜歌在哪,带我去见她。” 殷悦诧异,霜歌自从上次三公主回宫就被抓了以后就一直关在禁室里,除了送饭送水以外,二公主也没有要审问霜歌的意思。 今天这是要审问了吗? 殷悦连忙上前扶南烟走下来,说道:“在禁室,公主可是要过去?要不奴婢去把人领过来吧,禁室那地方不干净。” 南烟摇了摇头,说道:“不必,带我过去吧。” “是。” 殷悦不再多话,直接领着南烟去了禁室。 禁室—— 阴冷的地面,潮湿的环境,令人作呕的空气,没有什么能让人待得住脚的地方,到处是污水、浑水。 “公主,小心脚下。” “公主,要不奴婢先走过去,您跟在奴婢身后吧。” “公主,还是奴婢去把她带过来吧,禁室那种地方是没有解手的地方的,要是想解手只能就地……解决了,我们关了她这么久,那地方恐怕是……” 南烟刚下禁室的台阶,心头就升起浓浓的嫌恶感,一可也不想待在这。 要是南语依在,她应该会记得这个地方,那是她前世最后命丧黄泉的地方。 南烟最终没法忍受禁室的恶心,说道:“你去把她带出来吧,切记别让人看见,我回宫等你们。” “是,公主先回去吧。” 殷悦紧张了一路,还好是二公主自己放弃了去,她赶紧跑向霜歌所在的禁室,拿出钥匙,打开门—— 只见一个浑身赤裸的女子被绑在铁柱之上,后背是通红的没有一块好肉,被烧的滚烫的铁柱烧给烫坏了。 女子这会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奄奄一息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手臂上缠绕着粗粗的铁链,原本还算细嫩的皮肤青一块紫一块,下体肮脏不堪,流淌着泛黄的液体。 第78章 带过来 殷悦上前去解霜歌身上的铁链,招呼一边的宋书一起帮忙,宋书倒是第一次看见霜歌这幅样子,惊讶的问道:“怎么回事?公主不是没说用刑吗?” 宋书看着殷悦躲闪的眼神,心下大概猜到了几分,霜歌自小就跟在三公主身边,比她们这些宫女可过得好多了,怕是殷悦对她有几分不满,于是私下里动了手。 “先把她带出去吧,从禁室上去有一条小道,小道尽头就是我们住的地方,先给她换身衣服,收拾收拾。” 殷悦也不想解释很多了,怕二公主等得及了看出什么端倪来。 “那你下手是不是……”太狠了,居然叫那些个不是男人的人去强奸她! 宋书还没说完,殷悦已经扶起污秽不堪的霜歌走出了禁室,回到自己的住所。 宋书见殷悦正在翻着衣柜,开口提醒道:“她的衣服可跟我们的不一样,你……” 只见着殷悦还真的从她的衣柜里拿出了霜歌的衣服,一边给霜歌穿上衣服,一边跟宋书说道:“我,霜歌,徐慧三个人原本是好朋友,小时候经常在一块玩,还约定好谁要是拜了个好的主子,一定要帮另外两位。 结果霜歌她这白眼狼,趁着徐慧生病了,顶替她去做了的三公主的侍女,把我和徐慧两个人丢在永巷里自生自灭。 要不是二公主看中我们和霜歌有点渊源,恐怕到现在我们还在永巷里待着。 “等一下,那你这么说的话,那三公主身边的那个霜歌就是徐慧?可是霜歌自小跟在三公主身边了,这三公主居然没有发现?” 殷悦点了点头,说道:“是,徐慧跟霜歌的性格是挺像的,但是三公主应该也不至于发现不了,不过徐慧说她到现在都能近三公主的身,她也很纳闷。” 她们不知道南语依是穿书过来的,要是之前的南语依一下子就是能发现的,但是现在的南语依对霜歌可不了解。 这么久了,她也有所察觉霜歌的不对劲了,已经在找南烟打探消息了。 “快些扶她去见二公主吧,给她喂了点药,应该能撑住。” 殷悦还帮霜歌脸上抹了点脂粉,让她的脸色看起来不至于那么苍白。 “公主,人带到了。” 殷悦两只手都是扶着霜歌的,生怕她倒下去。 结果南烟却说道:“你们都下去吧,我有话问她。” 殷悦连忙道:“公主,霜歌她被关了太久,恐怕站不住脚。” 南烟冷声道:“下去。” “是。” 殷悦只好将霜歌放下,颇为担忧的一步三回头离去。 南烟看着躺在地上的霜歌,起身走到她身边,问道:“我记得你之前跟在南语依身边,她是不是跟你讲过大公主的病情?” 实在太奇怪了,她第一次得知大公主的病情有异常还是从南语依口中听来的,那会她对自己知无不言,完完全全相信她。 可是自从北凉提出要和亲开始,一切都变得很不一样,先是大公主突然风寒加重,宫里不知道多少人怀疑是她做的。 第79章 两个选择 就连她的亲生母亲都猜测是她做的。 可她分明没有做过,也不知道是谁暗中诬陷她。 然后就是南语依,在御花园的谈话中,她居然对大公主得了寒毒的事情如此认定,之前太医说寒毒的时候不认同的人可是她自己。 她那次御花园不过是试探,也不知道是南语依在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 要是真的不知道,那么她的这位妹妹究竟是不是南靖三公主还不好说。 一枝花虽然在她手里做事,但是外面的那些小勾当,小手段多了去了,她也是管不住的。 要是南语依也是一枝花易容出来的人物,那真正的南语依去哪了。 南烟捏住霜歌的下巴,冷冷的问道。 把她抓回来这么久,自己也没有对她动过什么刑罚。 没想到就这样关了一段时间,居然就变成这样了。 “奴婢不知道,二公主殿下……要杀要剐,奴婢都无所谓,请二公主殿下高抬贵手,别伤害我家三公主。” “伤害?没准你家公主早就被掉包了,我这不过是确认她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妹妹罢了。” 南烟松开手,鼻尖问道股恶臭的气味,不知道是不是从霜歌身上散发出来的,想起殷悦之前说什么解手是就地的,那岂不是也不能弄干净。 赶紧离霜歌远了一点,接着道:“你不想说也没有关系,南语依那边我自己查,不过现在还不能放你回她身边,我给你两个选择,一回禁室待着,二去大公主身边服侍,好好的看看她到底得了什么病,能病倒这么多年。” 霜歌自然是不想再回禁室了,想也不想就回道:“奴婢去大公主身边服侍。” “好,”南烟开口,将门外的宋书和殷悦唤了进来,对她们说道:“去给霜歌好好调养一番,过些时日送去大公主身边。” “是。” 宋书一把拉起躺在地上的霜歌,背上她向屋外走去。 南烟叫住了跟在后面的殷悦,说道:“别搞那些小动作,要是再有下次你不用再在我身边服侍了。” 殷悦惊恐的回身,跪下朝南烟求饶,说道:“公主恕罪,奴婢不敢了。” “下去。” 南烟懒得看殷悦,之前叫她去跟绣娘打招呼,别给南语依高分,结果还是给的高了。 卿澜连一分都给的出来,一个绣娘居然敢不听她的。 大公主寝殿—— 一道黑色的身影出现在她的寝殿内,压着很低的声音说道:“和亲取消。” 南曦娴一边咳,一边口齿不清的说道:“谢谢你。” “这次你怕是要谢谢卿澜了。” 南曦娴听到这个名字咳得更大声了,像是连肺都要咳出来了,拿手帕捂着自己的嘴,眼中带着惊慌。 问道:“他来南靖了?那卿尘是不是,是不是也……” 男子果断的回道:“没有,你好好休息吧。” 待男子走后,南曦娴稍微回过些神,看着窗外,自己这常年卧病在床的躯体,不禁嘲讽一通。 “南曦娴啊南曦娴,你可真是,痴心妄想什么呢。” 第80章 饭馆开张筹备 “自己还苟延残喘着做什么呢,就是为了再见他一眼吗?” 南曦娴瞥见自己身侧摆放着的那株绿植,嘲讽似的笑了笑。 是啊,那就是被南语依认为会加重病情的东西,被后宫的人怀疑是南烟做的手脚的东西。 殊不知,那就是南曦娴自己做的,她对医术上的造诣远不及此…… 七天之后,南语依的饭馆总算是把所有的东西都购置齐全了。 南语依不好意思一直叫御风的人帮忙,想着之前记得霜雪跟她说自己有暗卫什么的,于是把那些所谓的暗卫给召了过来,给她的百君客当服务员。 而实际上来的也都是那些普通的杂役,除了霜雪会武功以外,那些人没有一个会的。 “你们……二十个人,有谁会做饭,有点基础的,往前走一步。” 南语依站在最前方,一眼望过去,有点脸盲症犯了。 只见六七个人站了出来,为首的那个朝南语依说道:“公主,我叫王宇,跟我一块的这些兄弟们都是之前做厨子的,后来为了逃难又幸好被您所救,已经很久没有再动过手了,不知道这手艺会不会生疏了。” 南语依摸了摸并不存在的胡子,说道:“你们几个先去厨房,用现有的食材做一桌菜,一个一道菜,自己拿手的就行,先做好再说,去吧。” 锅子似乎是够的,但是食材还真的不一定,担心会坏,就买了一点点。 “剩下的,想要洗盘子的往前走一步,三个人就够了,男女都可以。”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只走上前来了三个女子,看面相都是文文静静的,是很会做活的人。 南语依让霜雪上去记下她们三个的名字,登记到书册上,并且说道:“我一个月结一次你们的酬劳,你们一个月我给三千五百文,有没有觉得我给低了要加点的?” 三名女子那吓傻了的表情一度让南语依以为她给低了,可是按照同行的标准看,她给的不低啊,折算一下也就三点五两的银子。 那三名女子哪里是觉得太少,反而是太多了好吗,同行三百文到五百文之间,哪家饭馆的老板能给到五百文都已经是天价了,结果南语依直接三千多文,这要是让同行知道了,不都得纷纷跳槽。 “没有没有,公主您给的太多了,我们怕承受不起。” 三民女子纷纷跪地,又是感激又是担心。 南语依笑道:“三千五百文不算多,你们一个月洗多少盘子都不知道呢,要是真的嫌多那我把每天打扫的工作也交给你们好了,报酬也会随你们的工作时长增加的。 不过我还有个条件,摔坏一个盘子扣三百文,我会安排人看着的,就给你们扣着,到月底结算的时候会一并给你们看清楚明细,确保没有纰漏。” “多谢公主,我们一定尽心办事。” 等霜雪记完名字之后,南语依让她们三个先回到原位,喊下一个职位需要的,“店小二,这都是男人来干的,两层楼我需要十个左右。” 第81章 小命重要 “这个我有要求,要觉得自己五官端正,能说会道,会一些江湖中的切口,行动利索的。” 简而言之:年轻,好看,善交际,懂人事,腿脚麻利。 现场还剩下是十一个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觉得对方好看,或是会说话,或是跑得方便的,没有一个人敢先站出来。 “报酬大概是五千文一个月。”南语依加了句话,又等了一会,但还是没有人敢站出来。 不过好的是已经有人暗搓搓怂恿别人一起上前了,估计是觉得自己一个人上前有些尴尬。 南语依一个一个看过去,觉得剩下的这十一个人长得都还是不错的,第一眼看过去没有那么忧郁低沉的。 “那这样,一个一个介绍一下自己,每个人三句话,第一句介绍自己的为人,第二句说一句江湖中惯用的切口,第三句——夸我!” “???” 御风和霜雪就站在南语依身后,听到最后那句话瞬间表情变得好看了起来。 公主这是一番什么操作啊。 “我是一个……我知道胡子是土匪的意思,然后公主你真是美若天仙,倾国倾城。” “我是……切口嘛我会这个:眩里圆和捏子攒,是吃了和没吃的意思,可以用来日常和客人们打招呼,公主啊我看到你我,怕将军揍死我……” 人话还没说完,慕君迟就从他的身边踱步而过,眼神斜视带着杀气。 御风直接拉着霜雪一起大笑了起来,说道:“哎呀,哥你这个时候来干嘛,我们正乐着,你来搞坏气氛了。” “我怎么觉得我来了,你们更开心?” 慕君迟声音有些冷,直接往御风的方向走去。 “你想干嘛?嫂子你管管他。” “不是打架吗?走啊。” “不走,我要听完。哥,我跟你说他们这些人也太可爱了,他们……走吧,找场子。” 最终御风被带走了,临走时还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块手帕,哭着在空中挥了挥。 霜雪瞪了转头的御风一眼:混蛋,为什么要拿她的手帕,她那是不得已帮他包扎伤口的时候给的。 “好了,你们继续说吧,要是夸我夸不出来就夸自己,或者夸你旁边的人。 最后留下的那一个人要打扫饭馆的卫生,在她们三个洗盘子的时候的卫生就全部包给一个人了。” “我叫……人送外号……土了点儿是死人啦的意思,清了是杀了对方的意思,叫鞭子是打死人啦的意思,公主你长得真的很好看,但是我这不是在夸你哦……我这是在提醒你。” “……” “……” “……” 后面的都回答的差不多,但说得都算流利,南语依视线回到第二个身上,这个就是说“将军揍死我”的那个。 南语依笑道:“就你了,你没夸我也没跨别人,那你就来打扫卫生吧。” 那个第二位有些欲哭无泪,在小命和钱财面前还是小命重要。 他那会要是还继续说下去,他的小命恐怕真的会没有了的。 第82章 安排 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所有的厨子们已经做好了菜品,等着南语依挑选。 吃饭先看卖相,这菜烧的好吃是第二的。 先看这成色好不好,要是黑乎乎的一片谁会愿意吃,或者绿油油、白毛毛的,要不是烧糊了就是菜过期了,长毛了,这一看不就倒胃口了,哪还有食欲。 于是十道菜摆上桌来一看,一下子就可以淘汰七七八八。 南语依手里捏着筷子,内心瑟瑟发抖:有没有人先给她试个毒? “公主,要不我帮你……” 正当南语依以为霜雪要帮她吃的时候,她一下子就感动了,抿着唇,“咚咚咚”的疯狂点头。 结果霜雪接着说道:“挑菜吧。” 南语依:“……”不说了,心灰意冷了。 要求是她的提出来的,自然要她做个榜样,不过到时候正式的厨子可以不用这么多,选五六个就够了,剩下的就自己安排,可以切菜、洗菜什么的。 南语依看向桌面上那盘成色还算不错的油焖茄子,夹了一小条放进嘴里—— 实际上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吃,反而还算不错的,至少比她昨天那家饭馆做的好一些。 “油焖茄子谁做的?” 一个瘦瘦高高的男子往前走了一步,南语依的神色看不出变化,因此众人也猜不到她心中所想。 “做的不错,可以转正。” 南语依让霜雪记录,自己喝了水漱口,再尝下一道菜。 在接下来的半盏茶功夫里,南语依品尝完了所有的菜品,有好有坏,有咸有淡,有酸有甜,有苦有辣。 还真的是酸甜苦辣全被她尝遍了,南语依不禁心中感叹。 后续她又点了四五个左右做的还不错的转正,另外的三四个人就是待转正了。 “刚才我确定好的几位师傅,你们从明天开始去各大饭馆品尝他们的菜品,要是有机会可以跟他们的厨子学一学,回来之后就练手,做完你们相互评价,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 而没有确定,等待转正的师傅们,你们同样有机会,但是我不能给你们提供练手的用具和材料,你们也是在半个月之后跟他们再比一次,那一次我会确定最终的结果。” “洗盘子,打扫卫生的几位,你们也是跟着师傅们一起,他们做完的饭菜交给你们清洗,我会有时间来抽查。 要求是盘子至少洗过五遍以上,如果盘子脏或者破碎的,我要追究到个人头上。 地面,每个角落都要每天打扫至少三遍,要记住饭馆的干净是吸引顾客的第一步,试问谁愿意在一个干净舒适的环境下去选择一个脏乱差的环境? 桌椅有损坏及时上报,饭馆里摆放的供人观赏的物品缺失或是损毁、绿植枯败或是过于繁盛都要及时上报。这是我对你们四位的要求。” “店小二,你们从今天开始,我会进行定期的辅导,要会招揽顾客进店用餐,要能用简洁的语言概括出饭馆的独特之处。 你们随时都要保持十二分的精神,面对顾客要面带微笑,热情待人,要会聊天,在顾客等菜烦躁的时候给他们放松,切记不要起冲突,起了冲突要先道歉。 第83章 来自婆婆的刁难 要是不甘心的时候想想,他们是来消费的,是来给你钱的,你们每个月的工资就是从他们身上来的,想想,忍忍就过去了。 天大的事情有赚钱重要?除非小命都要没了。 你们呢我也会定期有一个考核,不合格的要回炉重造哦。” 南语依想了想,应该没有什么了等她想到别的再说吧。 “公主,回府吗?”霜雪问道,今天是真的快忙活一天了,现在这个时辰回去不知道府上还有没有午膳。 “那个你们要是饿了可以把桌上的菜解决掉,也可以叫师傅们再做一些,放心,我包你们一日三餐。” “回府吧,将军他们两个跑哪里打架去了?” 南语依起身走的时候脚下有点虚浮了,她这不干活的天天宅家里的,这七天忙下来还真是累坏了。 全程让霜雪搀扶着南语依上了马车,回将军府。 将军府—— 马车刚到门口停下,南语依掀开车帘,突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 走进前厅发现慕君迟坐在椅子上喝茶,御风亦然,南语依一看御风绝对是在装。 偏头又看见一位年长的夫人,保养的很好,一点没看出岁月在她脸上留下的痕迹,衣着华丽,甚至南语依有种错觉,这位夫人头戴凤冠? 但是夫人不怒自威,眼角显然是带着火气的,就这么正眼坐着,就算是南语依进来,也没有给她一个眼神。 南语依有瞧见这位夫人的身边还站着一位生的十分好看的女子,身穿一袭浅紫色繁华长裙,身披轻薄的外纱。 那若如雪的肌肤透亮,三千青丝松松的挽着,没有任何多余的发饰,只是戴了许多繁花,繁花衬托着那张雪白透晰的脸庞,显得十分迷人。 有种像是处在紫竹林之中,在近黄昏的时候,坐在竹林的石凳上,带着几分忧郁,令人怜惜的感觉。 南语依脑海中确认了好几遍,她不管前世今生都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会是谁呢? “咳咳,夫人,这是我的母亲。” 母亲?这是多惊人的消息,她这什么准备都没有啊。 “去端茶。” 南语依轻声跟霜雪说了一声,于是走到慕君迟生母身前,向她跪下,行礼。 “儿臣……女儿见过母亲,母亲请用茶。” 南语依贵为南靖公主,但该给自己夫君父母的礼数是不能少的,成亲那日没有给他的父母奉茶,她现在应该补上。 “不敢当,堂堂公主,怎么能跪我呢,快起来。” 夫人说话前半句还带着冷嘲热讽,后面半句又清淡无比,愣是不接南语依手中的茶碗。 南语依忙了一天,还没用膳,回来的路上肚子都跟她叫嚣好几回了,现在端茶的手都在发颤。 “母亲,请用茶,女儿知错,未在成亲那日给您奉茶。” “错什么,你们两成亲,我又没过来,我就明确和你说吧,我心里的儿媳妇只有一个人选,你要是想讨好我,还是省省心吧,我是不会接纳你的。” 第84章 紫衿 慕君迟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看向跪在地上的南语依,眼神十分骇人。 南语依轻讽的扯了扯唇角,心中自然清楚慕君迟母亲所指的那位儿媳妇是谁,可是偏生她不想让了。 “那我就先告退了。” 南语依将茶盏搁置到江华身旁的桌子上,向慕君迟看了一眼,眼中很是疲惫。 “果然还是公主架子啊,先不说我这母亲还在,就是你的夫君也还在,怎么就先走了,南靖的皇族就这么没有规矩吗?” 江华话语中十足的讽刺着,南语依不明白说她就说她,为什么要提到南靖皇族,难道她不是南靖人吗。 慕君迟还是南靖的大将军,身为母亲不应该会对南靖抱有轻视和讽刺吧。 “没事,你先回去吧。” 慕君迟起身,走到江华面前。 母子二人之间仿佛隔了一条偌大的鸿沟,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南语依也不想继续在这待下去,带着霜雪先行离开。 御风见形势不太妙,又是慕君迟的家事,也准备开溜,却听见慕君迟说道:“我们还没打完,走了做什么?” “我……喝茶。” 御风放下那本令他头疼的文书,装模作样的抿了口茶。 那位紫色长裙的女子便是紫衿,紫衿向慕君迟欠了欠身,说道:“不好意思,不请自来了。” “紫衿,与你无关,是我拉你过来的。慕君迟,我说过多少遍,紫衿才是我心中唯一的儿媳妇的人选,你倒好,娶一个南靖公主。 若是普通的公主也就算了,偏偏还是一个臭名昭着的公主,你这是要把我的脸都丢光了你。” 江华站起身,处处数落着慕君迟的种种不是,从头到脚。 可慕君迟就静静的看着自己的这位名义上的母亲,一言不发,江华——生他却从未养过他。 江华感觉自己的脾气就像是发在了一团棉花上,任由她说什么,她越想越气,面色涨红。 骂到最后捂住胸口,向后坐在座椅上大口喘气。 “你这个不孝子,你真是要气死我,要是我今日不来找你,你是不是就打算跟那个女的在这南靖过一辈子了?你还记不记得你是谁!” 紫衿看着慕君迟毫不动容的神情,想:也许他确实是不打算再回来了。 可是她不能说,紫衿拍拍江华的背,帮她顺顺气,顺便安慰道:“江夫人,您别生气,慕哥哥肯定不是这样的人,只是我们今日刚来,你们还没有说上话呢,您就给慕姐姐这么大的下马威,慕哥哥一定不会开心的。” “慕姐姐?紫衿,我是不是说了我就承认你这么一个儿媳妇,你管那个女的叫慕姐姐,你是不是也想气死我你?” 江华挥开紫衿的手,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付桢,送江夫人和紫衿小姐回屋休息。” 也不知道南语依刚才有没有伤心,他是不是应该去哄哄她。 没有提前告诉她这件事,就是代表着不重要,他不在意,所以她没必要这样受辱,可是她做了,因为江华是他的母亲。 “君迟,你快去哄哄她吧,我会帮你安抚江夫人的。” 第85章 高级语言艺术 紫衿走到慕君迟身边,将手中的一个小瓶子递给慕君迟,说道:“我进不了宫,她是公主,可以请她帮帮忙吗。” “不能。” 慕君迟直接略过紫衿,出了前厅便往西院走去。 紫衿捏紧了瓶子,看向御风,问道:“她叫什么?” 突然被点到名的御风一愣,不确定的问道:“嫂子吗?她叫南语依,好听吧。” 紫衿冷笑了一声,回道:“挺好听的,人如其名。” 心里难过了跟慕君迟撒下娇,说几句好听的话,让慕君迟做自己的依靠,或者小鸟依人。 这是紫衿对今日所见到的南语依的一个看法。 御风一个粗人听不懂紫衿话里的意思,但看到她前面的冷笑,便觉得紫衿对南语依不太友好,但也没有再说什么,道了别之后也先离开了。 西院—— “公主,你真的不生气吗?” 霜雪看着南语依大口大口的吃着饭,完全没有半点不开心的表情。 但公主平常吃饭都是乐呵乐呵的,气氛也很好,今天要么真的是饿惨了,手上的筷子没停下来过。 “生气什么?” 南语依嘴里有空闲的地方插了一句话,之后又立马填充上了粮食。 “就是江夫人她……”羞辱您啊。 公主殿下自小就被南靖帝和皇后娘娘宠在手心里,要不是有奸人设计,陛下和娘娘才不会这么早就将公主嫁人的。 到了将军府之后,慕将军脾气也倒还好,对待公主也尊敬。 没想到慕将军的母亲却对公主的意见这么大,还当面羞辱公主,羞辱南靖。 霜雪作为一个下人都有些接受不了,何况是当事人。 南语依含糊不清的说道:“生气个锤子,她骂几句她心里爽了,我不听进去,就当是听了段高级的语言艺术,我也不亏啊,双赢!” 慕君迟刚踏入南语依的房门便完完整整的听见了这段话,嘴角不自觉的向上勾了勾。 抬脚踏入屋子里,屋子干净,东西都摆放的规矩,只是好像很少见南语依自己添置过什么首饰,是不喜吗。 “慕将军。” 霜雪见到慕君迟立马问好,又回头向南语依笑了笑,说道:“奴婢先告退,将军和公主慢慢聊。” “嗯。” 慕君迟走到南语依的身边,就近一个座椅坐下,南语依依旧在扒饭,注意到身边的人,吃相稍微规矩了一点。 “很饿?” 慕君迟怕南语依一口气吃这么多,容易噎着,亲手给她盛了碗汤。 “还好,你跟你母亲……是不是不和啊。” 书上好像从来就没有提到过慕君迟的生母,今天之前,南语依都还一直认为慕君迟是个孤儿呢。 而且加上今天慕君迟的表现,南语依猜测慕君迟和他母亲之间的关系估计不太好。 “不熟。”不是不和,不和最起码两个人之前关系是融洽的或是相熟的,只是后来出现了分歧,而不熟就完全不用在意了。 南语依正要开口劝一劝,又想着她自己又不知道他们两个人之间发生过什么,干嘛要用“孝敬”一词去束缚慕君迟呢。 第86章 羽魂的由来 “你不用理会她,过几日她自己会离开的。” 慕君迟依然担心南语依会心里有些膈应,于是向她解释的道。 桌上的饭菜被南语依悉数吃完,可见今日是真的饿惨了。 就快入冬了,南语依估算着时间,等到她的饭馆正式开张也差不多得九月底了。 她的生日也快到了啊,不知道小姐妹们今年会给她准备什么,可惜她是看不到了。 南语依看向慕君迟,问道:“对了,北凉和亲的事情进展如何了,父皇有什么想法吗?” 慕君迟松了口气,看着南语依没有将刚才发生的事情放在心上,也就安心多了。 “你父皇的想法我怎么知道,不过北凉那边自己放弃和亲了。” “自己放弃了?”这是为什么。 南语依有点和尚摸不着头脑,北凉君主的这神操作不是戏耍了一番南靖吗,那不得赔上些东西以表歉意。 慕君迟看出南语依眼神中的疑惑,也没有为她做下一步的解释,而是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的左手手腕上那血玉色的镯子颇为显眼,要是被知道的人看见,一定会起怀疑。 “这是谁给你的?” 慕君迟的神色过于冷静,于是南语依也实话实说道:“我大姐给我的,怎么了?” “大公主?” “嗯,是啊。” 慕君迟看着南语依镇静且认真的眼神,猜测到大概是因为南语依不清楚这个镯子到底是何物。 南语依顺便再转动了几下这个镯子,说道:“它名字叫羽魂,虽说听起来有点怪怪的,但好看是很好看的。” 而且她的肤色本身就白皙,这血玉镯子更能衬托她皮肤的白嫩,反正是个好物就对了。 又不似别的,碰着了冷的或是热的东西就随着温度变化了,这镯子它还自己有温度,天气冷了,它自己散热,天气热了,它又会变得冰冰凉凉的,极有灵性,因此南语依也就一直戴着。 “那你知道它为什么叫羽魂吗?” 慕君迟给自己倒了杯水,准备继续说下去。 南语依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啊,取名字的缘由得它的原主人才知道吧。” 慕君迟顿了片刻,不知南语依这番时而聪明,时而又蠢笨的情况究竟是怎么回事。 “南靖的军队被叫做羽军。” 南语依:“???” 羽军,羽魂,这不是很巧合吗?难道这个镯子还能控制军队吗? 慕君迟单单一句话,南语依也已经猜到了七八分,那后面的就好办了。 “你这镯子与我手上的兵符有相等的用处,不过现在大多是用兵符,很少有人认为羽魂还存在于世上了。” 羽魂本是太后所有,后来听说转赠了旁人,那看来这个旁人就是大公主了。 “可是大姐她……”先不说南曦娴不受重用,光光是身子就不行,常年病着,为什么能够拥有兵符? 而且为什么又要将羽魂交给她,大公主身上还藏着多少秘密。 “之前南烟有跟我说,大公主身上不是寒毒,那是什么?” 第87章 你乖 不知道为什么南语依就是觉得慕君迟他知道,不仅知道,还知道大公主的病是从何而来。 “蛊毒。” 慕君迟知道第一次进宫南语依就去了大公主那,后来他去军营的那次也是因为大公主,南语依对大公主的事情很上心。 可……终究是他错付了,呜呜呜。 “蛊毒?” 南语依从未想过会是这种结果,究竟是谁做的,大公主久处深宫,不应该招惹到这种人的。 “这是大公主自己的私事,别插手了,她要是想好,不需要你就她。” 南曦娴的医术从来都是一骑绝尘的,天底下还没有她解不了的毒,治不了的病。 慕君迟看着自家夫人被大公主骗了,还这么天真的相信,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才好。 于是还是伸手刮了刮南语依的鼻子,没好气的说道:“你呀,看好你的饭馆就好了,她的事情,就……能不掺和就别掺和了。” 南语依讪讪的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 既然这样,她还是注意一些好了,但又是什么蛊毒,能让她诊错脉。 “将军,江夫人找你。” 付桢朝慕君迟和南语依拜了拜,说道。 慕君迟淡淡的“嗯”了一声,转开了身子,但没动。 南语依好奇的转向慕君迟那边,看他的表情有点傲娇,也不知怎么了。 “你不去?好歹是母亲吧,你不去不行啊。” 慕君迟依旧偏着头,视线往门框上看着,游走不定。 南语依又看向付桢,指了指慕君迟,无声的说道:“你家将军咋了?” 付桢眼睛睁的老大了,一脸茫然,两手一摊表示混不知情。 慕君迟咳了两声,叫付桢先退下,“你先下去吧,我马上就去。” “是,将军。” 付桢连忙转身出门,顺带还把南语依的房门也关上了。 南语依一脸懵,起身走到慕君迟面前,扳正他的脸,认真的问道:“你今天想干嘛?” “不想去。” 慕君迟这句话中甚至还带了点娇气的鼻音,这俊脸上出现如此反差的一幕,叫南语依一下愣了。 南语依笑着伸手揉了揉慕君迟的头发,心想道:“这么大了还想当个宝宝呢,来,娘给你顺顺毛,别生气了,乖宝宝。” 慕君迟拉住南语依搭在他头上乱摸的手,将她的手放到自己的面前,眼神对上南语依那清澈而带着戏谑的眼睛,差点就想把她按在自己怀里,也揉搓一番。 “你乖。” 慕君迟大抵是不知道他此刻的声音有多么好听且磁性,声音荡在南语依的耳畔,实在折磨个人。 慕君迟将自己的钱袋放到南语依手里,表示:拿着钱出去玩吧。 南语依接过丑怪丑怪的钱袋,心底有些发暖,这可是慕君迟最最珍惜之物啊,在最后他的登基大典上都戴着它。 慕君迟交出自己的钱袋之后就出门去见江夫人去了。 南语依又低头看了几眼自己手腕上的手镯,心想:南曦娴就算有事情瞒着她,但也没有带着恶意,更何况她还将自己的可以操控羽军的重要物品给了她。 第88章 北凉大皇子——慕君迟 南语依右手覆上左手的手腕,脑中有点混乱,但好像有按照规律一步一步在发展。 年底了,第一年就要过去了,还有两年,不知道她命中那劫能不能因她而改变。 —— 北院。 江华手里捻着佛珠,嘴里念着什么,但这心却不在身上,有些心不在焉的。 “江夫人,你休息会吧。已经派人去请了,君迟很快就会过来的,要是他看见你午膳都不用,一定很心疼的。” 紫衿蹲在江华的身边,好心的劝导着,可江华却一点没动。 好不容易给点反应了,又是唉声叹气的,对紫衿说道:“紫衿啊,我也是为了他好,为什么他总是要与我作对呢,我是没有养育过他,但他到底是我的孩子,血浓于水啊。 现在倒好,为了一个外人,居然要顶撞我,敢给我脸色看。 那个什么公主的,也就是仗着自己的脸好看一点,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好的,说不准是给我二子下了什么迷魂药了,我看慕君迟是连魂都给勾没了。” 紫衿扯了扯唇角,又说道:“南姑娘确实长得很好看,古人都曾说过: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爱美人而不要江山的君王。可见君迟这次也是动了情了。” “动情?毁了自己是吗,爱美人不爱江山,还真是,祸国殃民,这种女人留不得。紫衿,你跟君迟说说,你劝劝他啊。” “劝我什么?” 慕君迟刚走到门口,就听见江华在数落南语依,“祸国殃民”都用在了她的身上,他不禁好奇,江华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南语依吗,为什么意见这么大。 “君迟!你来的正好,你跟江夫人好好聊聊,我先出去吧。” 紫衿向慕君迟欠了欠身,起身出门,将门关上,又遣令屋外候着的那些下人先退下。 紫衿刚走开一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到房门口,听起屋内二人的讲话来。 屋内—— “慕君迟,你是不是想要气死我,你。好好的放着自己的国家不回,要到南靖来当什么大将军,竟还带领着南靖的将士攻打北凉,残杀北凉的将士,你要知道那些将来都是你的子民。” “我的子民?还有二皇子不是吗,何必非要我去接任这些。” 慕君迟冷笑道,也不是责怪自己的二弟,只是二弟没有腿疾之时,多少人阿谀谄媚,多少人器重他,结果一朝出了事情,却纷纷都转到他的身上来。 “你二弟他身体不好你不知道吗,别说他能不能有这个福气活到那个时候,就算是他能挨到那个时候,就他这样的,如何能担此大任。” 江华语气中带着嫌弃,好像二皇子便不是自己亲生的一样。 附在门外听的紫衿攥紧了自己的手,神色尤为震惊,她没再继续听下去,转身离开了。 慕君迟没有继续回答江华的话,这些话大概江华也原模原样的跟慕君归这么说过吧。 他的这位母亲向来如此,但说到底了也是为了北凉的后世,他又如何去反驳她的自私。 第89章 考核 “慕君迟,我告诉你,你绝对不能喜欢上那个南什么公主的,她终归与你不是一路人,要是你再执迷不悟,我可不介意禀告你父皇,将你带回北凉。” “您确定要这样吗,我一个的南靖的将军,杀害了不知多少的北凉士兵,甚至还有无辜百姓,你却要北凉皇帝将我以北凉皇子的身份接回宫里,你让你们守护的子民如何想?你要天下人如何接受一个南靖的将军成为他们的君王。 先不说我不会什么治国之策,只会带兵打仗,就算我本事再高,也没有人愿意信服于我,因为我曾经杀害了他们的亲人,侵占了他们的土地。” 慕君迟不愿再与江华多说什么,最后只留下一句话,便转身离开了,“早点回去,别让南靖的人起疑。” 不过几日江华确实是离开了,但是却没有见到紫衿一起陪同,将军府上对紫衿的印象不深,也就没有觉得哪里不对。 半个月之后,南语依说的考核也正式开始,一大早她就被霜雪拉起来梳妆打扮,坐上马车前往百君客。 “公主,你今天怎么还带了这么多人去啊。” 霜雪不解南语依为什么会带了将军府上这么多的下人一起前往,搞得声势浩大的不行。 “评委喽,他们的看法才是真实的懂不懂,光我一个人觉得好吃可不行,每个人对口味的要求都不一样,这一次要公正一些。” 也实在是之前的那次给她的味蕾造成了不小的阴影,所以这次大家一块。 “原来是这样啊,公主殿下想的可真全,今天奴婢可有口福了。” 练了半个月了,又是原先就有天赋的,学起来容易的很。 百君客—— 此番下了马车,南语依觉得她的饭馆才是真正有了可以吃饭的样子。 打扫的干净整洁,一进门就有店小二来接应,不是将她当作公主,或者老板的那种看待,而是将她当作顾客。 “客官里面请,请问多少人?” 南语依大致算了算,说道:“十五六个左右。” 店小二一愣,有点吃惊道:“好的客官,那请随我来。” 店小二甩了甩自己的毛巾,伸手带南语依他们入座,并且将菜单递给南语依,问道:“客官看看吃点什么。” 这菜单是南语依之前提过,因为不知道每位厨师会做什么菜,于是她要求每个人会做的两道菜写上去,到时候她会随即抽取的。 南语依看着菜单,自己勾了五六道菜,将菜单往桌子前,从左到右传了一圈,让大家自己选要什么菜。 “客官请稍等,小的这就去叫人准备,各位客官可以先吃点瓜子或是果脯或是茶水什么的,饭菜马上就好。” “喂,有什么好酒吗?” 付桢壮了胆,向小二问了一句,自己的眼睛看向南语依,有点害怕。 南语依笑了笑,点了点头,表示: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 “今日的账全部记在我头上,你们吃的开心就好。” 第90章 喝醉 “好!” 众人欢呼,出将军府之前还担心着公主殿下叫他们去做什么,原来竟是要请他们吃饭,那这也太幸福了。 “来各位客官,上好的女儿红……” “青椒炒肉。” “麻婆豆腐。” “红烧肉。” “……” 菜陆陆续续都上齐了,众人纷纷都等着南语依先动了筷子,他们再动。 南语依无奈的笑道:“你们吃你们的,别管我,吃的自在一点,等会我要你们评出哪道菜是最好吃的。” “是。” 得到了南语依这次的命令,众人也都放开了吃起来。 到饭席之间时,付桢先给南语依倒了一碗酒,敬她,说道:“公主殿下,原先就一直有人说你不好,说你刁蛮任性,肆意妄为,所以当听说你要嫁给将军的时候,我也是极其的讨厌你。 但是自从你嫁给将军之后,我发现将军变得亲和起来,越来越有人情味了,而且你也没有别人说的那么不好,哦不不不,相反,我觉得公主殿下你人很好很好,我要敬你一杯,表示我之前心里对你的不满。” “哈哈哈哈。” “公主,我也敬你一杯,我们这些做下人的都能感觉到自从你嫁给将军之后,将军的变化,他以前真的冷冰冰的不行,我每次见到将军,都觉得要被他的眼神给杀死。” “公主,我也要敬你一杯,感谢你来了,将军越来越温柔了。” “公主……” 见南语依喝得爽快,敬南语依的人也越来越多,感觉是要将人给灌醉了一样的往死里敬酒。 “你们够了啊,要是真将公主喝醉了,将军不得罚死你们。公主,你快别喝了。” 霜雪劝不住南语依,连忙喊着叫大家别再敬酒了。 可这会所有人的气氛都起来了,喝得正火热,哪有几句话就能劝得住的。 霜雪劝着劝着反倒被别人敬起酒来了,“来,霜雪姑娘,我也要敬你一杯,你可知道之前御风将军来将军府上的时候,那可真是一言不合就开打的,要不是你能拦得住御风将军,我们这些下人可要被打惨了。” “对对对,御风将军真的是……一言不合啊。” “哪里是一言不合,分明是开心了要找人打架,不开心了也要打架,都不知道他的体力怎么这么好啊。” “那还是我们霜雪姑娘厉害!” 不过半个时辰,一大桌子上的人倒的倒,醉的醉,几乎没有一个清醒的人,店小二突然觉得有些罪过大了,怎么拿了几瓶最烈的酒给公主他们吃,现在全都醉了,厨房还有厨子等着评选的结果呢。 “公主殿下,您还好吗?” “霜雪姑娘,你怎么样啊?” “付桢公子,你醒醒啊!” 几位店小二都纷纷着急起来,有人提议再等等,有人提议直接去将军府禀告,派人来接他们。 “算了,我们还是再等等吧。” 但南语依却是醉的已经双颊酡红了,咕噜咕噜的嘴里吹着泡泡,甚是可爱。 “爸、妈……我没有那么不上进的,我……” 第91章 蛊毒何解 * 天下居。 一间幽静的厢房内萦绕着淡淡的檀木香气,女子一席紫色衣衫,端正优雅的坐在一侧,而另一侧则是一向面色自若的翩翩公子温锦尘。 要说卿澜为何不在,大抵是被天下居内的名人雅士给拉走了。 “温公子,不知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紫衿的目光流转在他的那把折扇上,扇上是卿澜画的一副侠侣图,没有什么鲜艳的色彩,但画的却是十分精致。 温锦尘淡淡的抿了口茶,顿了片刻,似乎在思索该将哪件事情放在前面才显得尤为重要,思索一番之后,开口道:“你有什么计划我不会干预,但我也希望你的计划里没有她,否则我恐怕不会袖手旁观了。” “她?” 紫衿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缓缓启口道:“你把她护在心尖上,可她什么时候在意过,甚至她根本就不知道那些事情的原委,因为不想……也不屑。” “我在意她就够了,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偏爱于她。” 只见温锦尘目光如炬,神色坚定不带任何的迟疑,紫衿口中哽咽了几分,终于还是点下了头。 得到紫衿的答复后,温锦尘手中握着的折扇都松了几分,像是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一样。 “难道这就是你今日找我来的原因?”儿女私情吗,什么时候温锦尘会以这种事情为先了。 就连慕君迟也是,从前除了带兵打仗以外,他也没有为任何事情有过大的情绪波动过。 他们这一个两个皆是为了那臭名昭着的三公主而改变吗,凭什么。 “还有另一件事,蛊毒,如何解?” 提到这件事,温锦尘的神色便冷了下来,虽一本正经的说话但言辞之间却是道不尽的冷冽。 “下蛊之人身死,你不是知道吗?” 紫衿回应道,偏头看向窗外船舫上正和人对诗火热的卿澜,不禁勾了勾唇角,她这个弟弟啊,还是没长大。 温锦尘嗤笑一声,说道:“你没有别的办法,那中了你的蛊的人会不会有解法呢?” “就算有,她也不会这么做。” 紫衿的表情也冷了下来,话语间不再像开始那般漫不经心了,像是蛇蝎美人般冷艳也残忍。 温锦尘淡淡一笑,似是有些嘲讽道:“是啊,你不过是笃定了她不会这样做,但你也别忘了,我也可以笃定她会解了那蛊毒,你信不信?” “温锦尘!你最好别逼我。” “那你最好也别逼我,做你自己该做的事情,不该管得事情也最好别插手。” 两个人谈到最后还是不欢而散,温锦尘率先拿着扇子离开了,卿澜见到之后立马退散了身边的诗友,奔向紫衿身边。 “姐,他怎么走了?他是不是把你惹生气了,怎么脸色这么差,我去找他算账。” 卿澜说完便要走,紫衿一把拉住他,说道:“没有,不过是说了几句南语依的事情,他似乎很在意她啊。” “废话啊,居然叫我去教那个小废物……” 卿澜看向紫衿的脸色,想起自己的姐姐对她好像很不满,还是不提了吧。 第92章 醒了? 虽然那个小废物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废,但跟他比绝对是废材一个。 卿澜自己大概是察觉到对南语依评价的时候,他内心是温柔的,并没有恨意。 “离她远点,她可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 光是能让冰块似的慕君迟动心,这就已经代表着南语依没有那么好骗了。 卿澜努了努嘴,漫不经心道:“知道啦姐,你别总这么担心你的弟弟很容易被别人忽悠好不好。” 然后紫衿的下一句话直接打了卿澜这句话的脸,“那你还不是被温锦尘忽悠了?” 卿澜:“……”亲姐姐。 “北凉皇后早些日子已经回北凉了,过几天我也会去渭川了,你跟不跟我一起回?” “不回,我还要看着那个人呢,伤了君归哥哥,别想好过。” 卿澜打开折扇,似乎想要扇灭自己的火气,这举动让紫衿微微勾唇笑了笑,上前摸了摸他的脑袋,安抚道:“那你自己万事小心,这里不是渭川,别使小性子。” “知道了,姐姐你从天下居的后院走吧,安全一些。” 三淮河就是直接通往渭川的水路,渭川处南,山多水多,这条三淮河却很少有人知道。 因为运输不行,不能做商用;过于隐蔽,除了一些闲人雅客会坐船去观赏观赏风景之外,几乎没什么人会去。 但是那日带南语依去的时候为什么就遇上刺客了,这么巧,南语依这位公主当的也不是那么自在啊。 跟他是同类人啊,表面上是臭名昭着,纨绔子弟,可是实际上可都是深藏不露啊,难怪自己会看南语依这么顺眼。 可是姐姐不喜欢她。 “唔——” 这是哪儿啊,头好痛,嘶…… 南语依缓缓挣开沉重的眼皮,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怎么手上缠着纱布?她这是在哪,难道……回到现代了? 要真的是那可真是太好了,南语依刷的一下坐起身,开心的表情整张脸上都藏不住了。 结果一个侧身,就看见坐的十分端正的慕君迟正一只手里拿着茶盏,一只手上捧着书册,见到她醒了,启口轻轻说道:“醒了?” “醒……醒了。”呜呜呜,这叫什么事啊,她还以为是回去了,白高兴她几秒。 “还记得昨天的事情吗?” 南语依一脸懵b的看着慕君迟说的轻飘飘的语气,再结合自己手上缠着的纱布,不禁刮了刮鼻头,不好意思的说道:“不记得了。” 但应该很激烈吧,她该不会打坏了不少东西吧。 “呵,下次再喝酒,我就把你腿打断算了,你那饭馆没事,府上有事,可以放心开张。” “腿打断?别别别,我手不是也伤了吗,别再打断我腿了,我错了我错了,我去看看被我打坏的……东西?”古董? 南语依下床,身上单单一件白色里衣,就打算出门了。 慕君迟差点瞳孔地震,连忙一把拽过南语依的手,也是不小心将南语依带到自己的怀里。 两人对视都愣了几分,南语依先推开慕君迟,理了理头发。 第93章 问题摸不着头脑 “你就打算这样出门?” 慕君迟的声音很冷,上下扫了眼南语依身上的衣着,实在想不通她怎么能这么随意。 万一他是淫贼,她出门刚好穿成这样,然后被他看见,那她今天还想不想要小命了。 慕君迟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南语依连忙跑回床边,将衣袍披在身上,说道:“我这不是……爱惜将军你的财产。” “饭馆什么时候开张?” 慕君迟突然打断了刚才的那个话题,叫南语依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南语依摸了摸头皮,思考了一番,说道:“十月初吧。” 那样她还可以做一些传单,请人画一点宣传画,在饭馆开张之前先发出去。 花朝节的时候就已经吸引了一波人气,但是时隔两个月,应该有不少人都快淡忘了,所以在她的饭馆开张之前,她还要再宣传最后一次。 “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南语依:“???” 为什么慕君迟今天的话题跳转的这么快啊,她脑子已经快接不上了。 “十月十五,早着呢,将军你的生辰呢?” 南语依的右手上缠着纱布,不好喝水、吃东西。 于是只好放弃了用手的念头,坐在慕君迟身边的椅子上,等着他继续说话。 她发现就这样坐着,说说话也挺不错的,毕竟夫君人美心善,除了傲娇一些之外,其他也不差呀。 “正月十九,也早着呢。” 啊,摩羯座,难怪高冷,眼神里好像看不上任何人一样。 “慕君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南语依有些发愁,关键是书中的女主角已经出现了,她也应该撮合这对,可是她现在还占着慕君迟正妻的名头呢。 慕君迟看着南语依突然正经的语气,也跟着严肃起来。 “就是你的母亲,她是不是并不是南靖的人啊?” 紫衿是渭川的公主,而慕君迟最后能够成为三国的君主,单单靠着渭川的势力应该不可能这么轻松。 先不说南靖国不可能帮忙了,就连北凉国这喜欢靠着武力说服人的国家也不像是这么容易就会信服的啊。 渭川国富饶,但乡民都是淳朴的,并不不善战,渭川的国君总不会因为宠爱自己的女儿,而将自己的国家拱手相送吧。 慕君迟善战,谋略上应该也不差,却应该不屑于求别人吧,而且他脸上也看不出什么野心啊。 慕君迟手中的书籍放在了桌上,看着南语依一脸淡定的神情,想来她是心中的答案是肯定的。 既然如此,他也不该再隐瞒下去自己的身世,以免以后两个人之间生些隔阂。 “嗯,她是北凉的……皇后,我便是世人口中那位不见踪影的北凉大皇子,北凉与南靖交战好多年了,我因为一些原因,流落至南靖,被御风所救。 他见我武功不错,所以将我招进羽军,后来他十分放心的将军中的大权都交给我了。 当时我对北凉心灰意冷,率兵打了几仗,皆是大获全胜,赢得了南靖帝的欣赏,却再也不能回北凉了。 我二弟的腿伤是我来了南靖之后才发生的事情,北凉无人可以治疗二弟的腿伤,父皇和母后担心无人可以继承皇位,所以母亲来南靖寻我了。” 第94章 知道了 南语依突然愣住了,这么大的信息量她需要时间缓缓,想过各种武力征服,才智掠夺,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个。 “等等等,你等等等,让我缓缓,我我我我,去做顿饭先!” 慕君迟:“……” 缓缓可以,做顿饭是为什么? 南语依穿好衣服,跑到府中花苑里歇息,眼神恍然,还没有从刚才慕君迟的话语中回过神来。 刚才说着要做顿饭缓缓那定然是框慕君迟的,先不说她的右手伤了,就是她做了饭也不敢吃啊。 慕君迟是北凉的大皇子,而她是南靖的三公主,这不是……造孽啊。 北凉和南靖是表面上和睦,可实际上却暗斗过好几番。 “难怪书中的南语依必须死啊,就算不死也不能留在慕君迟的身边…… 慕君迟能够拿到兵力,想必是跟自己的父皇和母后示弱了,这样高傲的一个人,又是为了什么才会示弱呢,为了什么才会在三年内平定三国。 对了,南烟最后的下场是如何……” 她真的读完书了吗??? 可是好惨啊,她现在知道了慕君迟的身份,那后面的路该怎么办。 慕君迟会不会要她的小命啊,她对慕君迟还挺好的吧,应该不会落得一个死无全尸的下场吧。 左右躲不过,横竖一死,死了就可以回去了是吧。 不不不,要先把婚离了,撮合好慕君迟和紫衿,她的主线任务才算完成了。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你在这啊,天气凉了,快穿上披风吧,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霜雪找到南语依的时候,南语依已经蹲坐在花草边半个时辰之久,双腿已经蹲得发麻了。 南语依拉着霜雪的胳膊,嘟囔道:“霜雪,你可算来了,快快,我腿麻了,你能不能扶我起来。” 霜雪一听,手连忙缩了回去。 正在南语依发蒙的时候,只见霜雪侧了身,身后露出一个宽大的背影来。 “霜雪你先回去,三公主,我来照顾就行。” 慕君迟一脸正色,南语依想着霜雪最重她,肯定是不会让步的。 却不想霜雪真让开了道,还朝她弯了弯腰,眼睛里流露出一副:公主殿下饶命,公主殿下加油的神情。 南语依眼巴巴的看着霜雪走远,直到不见身影,眼前被一身黑衣挡住,看不到别的花花色色。 “慕君迟,你干嘛,我做饭呢!” 慕君迟好笑的陪着南语依身边,笑道:“兔子啊你,用花草做菜,起来了。” 慕君迟怕南语依着凉又身体不舒服,于是将她抱了起来,一路抱回了他的主屋里。 “昨天醉了酒,今天好不容易才醒了过来,要是再着了凉,后面半个月有你好受的。” “哦,对对对,昨天跟我一起喝醉的下人们呢?他们怎么样了,我怎么回来的?” 南语依拉着慕君迟的胳膊就“得得得”的说个不停,慕君迟将她的身子放正,说道:“都好,是你饭馆里的仆从来府上找我的,看你吃醉了酒还不消停,还要砸东西,接回了府上也还是砸,没有办法,我只能一直守着你了。” 第95章 捉弄 南语依吃惊道:“你一直守着我?” “那不然看着你把府拆了?”这个主意也不错,拆了再建一座,这将军府太暗沉了,不像是夫妻居住的。 慕君迟暗暗想着,结果不料被南语依敲了个正着。 “咚——” “慕君迟,我饿~” “慕君迟,我手伤了~” “慕君迟,你喂我呗~” 接下来的几天慕君迟就被南语依缠住了,想去军营都没法。 当然,主要是慕君迟自己不想。 民间开始逐渐传啊:三公主魅力太大,就连慕将军都被迷的不务正业了。 南靖皇宫—— “哎呀,慕君迟真的连军营都不去了。” 南靖帝笑着跟皇后打趣道。 皇后剥着橘子,分一半给皇帝,一半自己尝着,笑道:“语依这性子你还不知道吗?她撒个娇,你连天上的星星都能摘给她了。你宠成这样也就算了,偏生慕君迟也这样宠,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她当初还担心照语依这个性子,不会有人喜欢呢。 毕竟真的是闹腾—— 南靖帝宠溺的瞥了眼皇后这感到惊叹的小眼神,说道:“那你不也是一样,从小国父国母宠着,现在朕没有宠着你吗?不过是语依出生之后,朕对她更加偏爱了些。” “那最起码慕君迟他没有三妻四妾吧,我要去把语依叫进宫来,她皇祖母也好些日子没有见她了。” “去吧。” 南靖帝手里还有几份奏折没有批完,于是让皇后先回去了。 只不过手里的这几份奏折皆是跟上次南语依批阅完的那几份有关,倒也不是坏事,呈上来的都是些许赞赏的话。 可是克蒙那边却只字不提归还欠款的事情,南靖帝倒是有些难办了。 作为国君,自己的国家内部即使欠了款,延期就延期吧,可是于百姓之间却没有了信用。 语依之前是怎么说的来着,那奏折他都已经发过去了,居然忘记再看一下了。 还好皇后刚才说要去把语依叫回来了,到时候再跟她讨论一番。 …… 几日后,南语依接到皇后的手谕,奉命来了皇宫。 “公主,你今日怎么叫霜歌跟着一起来了。” 霜雪悄悄跟南语依问道,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公主会叫已经识破了那女子的身份,却还是要把她带进皇宫里。 “没事,带进皇宫了才不会跑了啊。” 南语依笑着回头看了眼跟在她不远处的霜歌,就远远的跟着,不敢靠的太近。 想必也是自己都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被人识破了吧。 这样也好,谁派过来的人,就在今日都还回去吧。 坤宁宫—— 南语依直接走到皇后身边,软软道:“母后~” 皇后白了南语依一眼,赶紧叫宫里不是很要紧的人出去了。 南语依叫霜雪也出去,盯着霜歌,别叫她乱走。 “母后,你叫儿臣进宫不是为了儿臣来叫您一声母后吧。” 今天要进宫,她的手也已经好了,所以将军就先回军营了。 还真是不太好的一件事,好不容易抓找机会捉弄一番慕君迟, 第96章 商议 却不想被叫进皇宫来了,将军也回了军营,真是无趣。 “你呀,原本是想你了,借了个见你皇祖母的由头叫你进宫来,结果不料你父皇找你有事了。” 皇后连好好看看自己的孩子的时间都没有,不过见着语依现在愈发成熟了,自己心里也是颇为满意的。 “父皇找儿臣?”该不会又是批阅奏折这种事情吧。 南语依摸了摸自己挂在身边的钱袋,将军这会是不是已经在军营里开始带兵了。 皇后看出了南语依心中有别的想法,问道:“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快去吧,你父皇在养心殿等你。” “是。” 南语依得到皇后的口令前往南靖帝的养心殿,养心殿里一贯是谈论国家大事的,怎么会叫她这一介女流去商议什么。 南语依猜测莫不是跟上次她批阅的奏折有关,莫不是她的意见出了什么差错。 养心殿—— 南语依刚到门口就有公公带领着她进去,中间也没有任何的只言片语。 殿内檀香四溢,南靖帝看着奏折,见到南语依过来,连忙叫她过来坐下。 说道:“语依来了,快来跟朕讲讲克蒙的法子。” 哦,是不愿意还款吧。 南语依一听便猜测到,不过克蒙不愿意还款,她也没办法呀。 “父皇,可是为了克蒙还债之事?” 南语依还是按照礼仪向南靖帝行了礼,见南靖帝点了点头,确为此事烦忧,于是说道:“父皇,我那日批的奏折上写了此法何用,父皇是已经颁布下去了吗?” 南靖帝让南语依先起来,感叹道:“朕都勤政这么多年了,你的法子确为朕第一次所用,用的时候大臣们就已经反对,不过朕还是采用了,现下事情是克蒙不愿意还款。这才是让朕最头疼的事情。” 这也确实是南语依所料到的事情,但是为解一时之急,她也就这样用了。 “父皇不用担心,马上临近年底,克蒙向来以牛羊为生,年底自然也是想要用这些来当作年底的收成,您要是现在收取,人家自然是不愿意的,不如父皇这样,为了显示您的宽容,准许他们年后再还。 而且您想着您这道圣旨颁下去了,克蒙的人民也会知晓此事,他们心里也会过意不去一直拖欠着国家钱款的事情,一人施压没有用,那么万人血书求他们的国王还款呢?” 南语依接过南靖帝递过来的奏折,翻看几眼就知道上面都是一些文臣对她的批评以及对南靖帝行事的不满。 力求要惩罚南语依的行事轻浮也要让慕君迟率兵武力让克蒙还款。 文臣就是这般,只能嘴上说着如何治国,如何平定叛乱,有好处的时候争着抢着,出了事甩起锅来比谁都快。 南语依笑着翻完了全部的奏折,也大概看出了南靖帝因为此事很生气了。 他生气不是因为克蒙不还款的事情,而是他们觉得皇帝的决定错了,南语依的做法就是胡作非为的。 南靖帝宠爱三公主,若是三公主真的哪天务正业起来,他早就将皇位都传给三公主了。 第97章 接大公主去府上 只是三公主不愿意,而且也是希望自己的父皇能够万福金安,不需要她来操心国事,她只需要做好她自己就够了。 南语依将这些奏折捧到一边,对南靖帝说道:“父皇,别想了,不如把那些文臣的奏折交给儿臣吧?” 南语依觉着这些东西不太有用,看多了心烦,交给她,一把火当作她饭菜的养料了。 “这些还要返还下去,你可别去丢了啊,还是朕自己看吧。” 南靖帝深知自己小女的性子,还是别给她了,万一最后还给他的是黑焦炭,那才是真的叫他头疼了。 “没事,儿臣不会丢的,儿臣……帮您批阅可好?您现在赶紧将克蒙的事情都处理好再说。” 南语依拿起毛笔,站在南靖帝的身侧,还真的有模有样的批阅起奏折来。 南靖帝一瞧,眼睛有些发颤:汝恃老而娇…… 这还是一个老东西呈上来的奏折,南语依这般写下去可不得把人气个半死不活。 罢了罢了,由她去吧,反正这天下以后也都是她的。 该承受的总归还是要她自己来承受。 南靖帝也就不再管南语依接下来写的有多……生动形象,绘声绘色,自己将克蒙的事情先捋一捋,然后听从南语依的意见写下了圣旨。 南语依停笔看向南靖帝,又想起慕君迟并非她国之人,若是以后被揭穿出来,父皇该当如何。 不过慕君迟即使为北凉大皇子,实则却为南靖效力多年,不曾有过二心。 “父皇,你眼中的慕君迟,他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啊?” 南靖帝没好气的瞥了眼南语依,笑道:“在朕眼中啊,不近女色、不苟言笑、做事严谨、是个心细之人,值得你托付。” 比那个温锦尘可好上不少,温锦尘这小子生的虽然好看,可就是吊着他女儿的胃口,问他愿不愿意娶的时候也给拒绝了,一点担当都没有。 南靖帝现在是越来越同意当初把语依许配给慕君迟了。 南语依:“……”说的都没错,但好像没有听到她想要的。 又是她帮南靖帝研起墨来,继续问道:“那父皇可知他的身份,为何我与他成亲这么久了,却连他的父母都不曾见过。” 南靖帝想了许久,最后还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年少有为,许是家中道落,父母怕是早已经不在人世了。” 若是还在,那慕君迟也并非池中之人,他不想见自己的父母,自然有他自己的理由。 “原来如此,难怪府上一直是冷冷清清的,父皇可不可以让儿臣将大姐姐接过去住几日啊。” 南靖帝一向不会拒绝南语依的请求,可是听到南语依要将南曦娴接走的时候,神情严肃了起来,问道:“为何是你大姐姐?” “大姐姐常年病着,我想该不会是宫里太过乏闷,所以才这样说的,父皇可是不希望大姐姐好起来吗?” 南靖帝像是在点头一般,这就让南语依更加疑惑了。 之前就说要让南曦娴换间好一点的屋子,可是上个月去的时候依旧是那潮湿腐烂的宫殿,南语依这才想着要不要把南曦娴接到她府上调养。 第98章 下药暗害大公主 一来防止宫里再有人暗害她,二来也是可以更加方便的诊治。 只不过南曦娴尚未婚配,要是住进了将军府上难免不被人笑话。 怕是谣言四起,说二女侍一夫的都要传出来了。 这对南曦娴的名声倒也是不小的影响。 南靖帝沉吟片刻,对南语依说道:“若是你大姐姐愿意,那你就把她接走吧,好好照顾她便是了。” “谢谢父皇,那儿臣继续将奏折批阅完成。” 南语依笑开了花,父皇还是心疼她的紧。 她的前世难道不是因为父皇过于溺爱,南烟因此也会嫉妒吧,所爱之人、所属之位、所求之物。 她没有的东西,她都有,这也不怪南烟最后会对南语依如此行为。 也不怪她最后不留情面,要将自己的父皇和皇后一并杀之。 大公主寝殿—— “咳咳咳,霜歌,你去把窗户关一下,有些凉了。” 南曦娴还是病恹恹的躺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本医书,眼睛里那丝星光逐渐微弱。 霜歌的身子恢复的差不多的时候,南烟就叫她过来服侍南曦娴了,而且还用的是南语依的名义。 名义是照顾,实则监视。 看看这位大公主到底是不是像传闻中那般弱不禁风,还是装模作样,博取同情的。 霜歌要做的是看看南曦娴每日服用的药膳里都有些什么东西,有时候南烟还会叫她再加几味药进去。 她端给南曦娴的时候,南曦娴甚至眉头都没皱一下,一口气灌进嘴里。 这让霜歌都有点自责和纠结了。 这位大公主根本就是完全信任霜歌的,说穿了就是信任三公主。 可是霜歌现在却在为南烟卖命,还毒害大公主。 这叫霜歌怎么能接受,三公主不可以背上一个杀亲的罪名啊。 “大公主,奴婢再给您换个床单吧,这床单的边角又开始生霉了,怪不好的。” 霜歌也是奇了,她来大公主的寝殿时就觉得这里潮湿昏暗,可是这床单怎么天天都会这样。 她天天都要换反倒是给了她出寝殿去给二公主汇报情报的机会。 “等会吧,我现在想睡会,你去备一下药膳吧。” 南曦娴将手中的医书放到床头边上,手指捻了捻被角,不过呼吸间,她就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霜歌不知道这是不是药膳的原因,她来的时候,大公主还没有那么嗜睡的,怎么加了那些药之后,就变得如此嗜睡了。 而且还叫都叫不醒,霜歌有些发慌,将自己衣袖里藏着的药捏紧了,似乎是要做个选择:今晚的药膳里加不加。 “三公主到——” 一声尖锐的公公呼喊声叫霜歌的身形猛然一怔,自己手里的药包险些掉下去。 回过头看向南曦娴,还好,还睡着,否则铁定是暴露了。 三公主……三公主来了吗,她要是见到自己在这,会不会对现在扮演她的徐慧吃苦头,被揭穿了。 霜歌想来想去,也许确实是自己对不住徐慧了,所以听到南语依过来的动静,连忙往后门走了出去,直接绕道去南烟宫里熬药去了。 第99章 将人带回府上 “大姐!” 南语依一进门扑鼻而来的药气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南曦娴指尖微动,像是在很远的地方听到了声音,这声音动听悦耳,叫她忍不住想剥开迷雾看看是谁在说话。 “大姐!大姐?” 南语依抚上南曦娴的手,把向脉,气息微弱,脉象是虚浮着,像是在苟延残喘。 她来不及多等,连忙差霜雪去汇报了皇后,先带着南曦娴回自己府上去。 而皇祖母念叨了半天,却得知南语依将南曦娴带走了,都没有来和她请安。 叫她实在生气,“把我的曦娴带走了作甚?” 太后身边的老嬷嬷说道:“也许是三公主觉着大公主身子一直好不了,想带回府上去诊治。” 太后一听也是原谅了南语依的不敬之责,说道:“如此,好吧。” 而霜歌煎好了药端回来时,大公主寝宫里早已人去楼空,叫她害怕。 * 将军府。 南语依将南曦娴安排在自己西院的偏殿里,先请了大夫帮南曦娴看病。 再去叫人多备一些药材,像是南曦娴的身子恐怕要调养很久也不一定能好了。 “夫人,大公主这……怎么”给带到将军府来了。 付桢一脸惊讶,要知道大公主可还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怎么能带回将军府上呢。 南语依还叫他去请大夫,不知道的怕是会误会上了。 “我已经跟父皇请示过了,你不用担心,将军最近也不在,就让我大姐在这住上一段时间吧。” 要是等慕君迟回来,他不希望南曦娴待在这,那她再给南曦娴另寻地方吧。 “是。” 付桢知将军不在时,一切都以南语依的话为主,所以他也没再多说什么。 大夫为南曦娴把脉过后立马跪在地上向南语依请他能力不足之罪。 南语依皱着眉头,问道:“难道醒都醒不过来吗?” 大夫小心的回道:“醒是可以醒,只是姑娘这病实在古怪,我治不好姑娘身上的病。” “那就先让人醒过来再说,一直昏迷着可不是什么好事。” 南语依冷声,她前面去的时候南曦娴只是风寒,现在这身上又是多了什么。 她的这位大姐身上到底藏了多少东西,会让这么多人都对她赶尽杀绝吗。 还有她手上的这个,她需要问清楚:南曦娴为什么会把控制兵力的重要物品给她。 这东西完全可以成为她自己的庇护,叫人轻易伤害不得。 大夫写好药方,南语依接过一看,并无特别之处,她想起在现代时治疗这种昏迷还会加一些薄荷草。 于是跟大夫问道是否可以加这种。 大夫却直言不可,又以南曦娴为例,南曦娴身子太弱,加了虽能短时间无事,但却伤身,影响甚远。 南语依不再多询问,先叫人赶紧将药煎出来,让南曦娴醒过来再说。 “劳烦大夫先等等,等我姐姐醒了,您再把个脉再走。” 大夫来的时候就知道这里是将军府,也知道南语依是谁,自然不敢拒绝南语依的请求。 第100章 识破*得知 给南曦娴喂下药之后,不过半个时辰她就苏醒过来。 大夫把完脉,还是跟之前一样的说法,只是人是已经醒过来了,他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付桢,送一送大夫。” 南语依不再留着大夫了,叫人送大夫出去。 南曦娴的神情微淡,看到南语依处理好事情回身的时候才勉强对她扯出了一个笑容。 南语依干咳一声,叫屋内的人先全部出去吧,她确实要和大公主聊聊了。 南曦娴也是早有准备一般,说道:“三妹妹可算是长大了,可以独当一面了。” 南语依看了南曦娴一眼,拖了一把椅子到她床边坐下,然后冰冷地含沙射影道:“不及大姐姐才识过人。” 枉她担心这么久,从穿越过来最担心的就是她了,不第二是大公主,第一是自己。 可是现在……她在欺骗她。 “语依这是生姐姐的气了?是姐姐错了,不该欺瞒,可是难道你就对我没有欺瞒吗?我的三妹生性单纯,却也机敏伶俐,不似姑娘这般好亲近的。” 南语依疑惑,这句话为什么怪怪的,分明是在夸自己的妹妹,可是为什么在见到她的时候才将羽军的信物交给她呢? 这难道不是因为信任她吗? “大公主这是不想演了?” 三公主生性单纯都不如她这样好亲近,那岂不是在说她更加单纯。 单纯是高情商的说法,换一种说法就是:傻。 “并不是,我是很看好你。慕君迟的身份他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但是他没有告诉你关于他弟弟的事情吧?” “愿闻其详。” 南语依确实感兴趣,她已经不止一次听说北凉二皇子身体有缺陷了,也不止一次听说大公主医术高超。 她的病她自己可以治,除非她故意不想好。 那么现在这幅样子,怕不是自己在惩罚自己吧。 “当年我可以治好他,北凉二皇子慕君归的腿疾并不是什么大病,只是被人暗算,害得他终身残疾了,我难辞其咎,自知躲不过,倒不想是慕君归和卿尘一并护下了我,为我解释我不是有意谋害。 但我终究犯下了大错,是我自己过于自信自己的医术了,若不是我这幅自负清高的样子,当年要是留个心眼,他也不至于落的现在这样。” 现在她这样子倒也挺好,苟延残喘、了却余生。算是自己对自己的惩罚吧。 南语依眉头微凝,卿尘、卿澜,他们是兄弟吗?渭川国? 怎么事事都牵扯上了,这个大陆总共就这么三个国家,现在还都牵扯到了一起。 那南烟之前说的就并不是骗她的,她对南语依也还没有敌意? 南语依开口,问道:“你的寒毒是北凉二皇子慕君归身上的?也就是当年你们二人被人暗算,他的终身残疾,就是寒毒?” 南曦娴哼笑了一声,笑道:“如此神奇?这病还能转移啊,好妹妹,姐姐已经将羽军的信物交给你了,待我离世,好好护着南靖,好好照顾太后娘娘,剩下的,你就别管了。” 第101章 心疼 南语依本身就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唯有对自己感兴趣的事物才会上心。 如今这件事分明已经叫她上心了,可她偏偏见到大公主这样,她狠不下心。 “我可以不管,但你这么信任我,要不等到我坐上皇位,将南靖发展得更加好之后,你再走……好不好?” 她不是没经历过生离死别,眼前这人更是和她没有半分血缘关系,可是她就是不希望她死。 有些是无法挽回,是上天要收走的性命,她没法改变。 可是现在,南曦娴分明可以活,却要为当年意气风发的自己赎罪,甘愿为真正的凶手抵罪。 试问那会才几岁啊,意气风发又怎么了?就有罪了吗,还是说任何人都应该收敛锋芒,韬光养晦。 为什么?活的招摇一些碍着谁了? 南语依垂下了眸,自嘲似的笑了笑,原来她不是在心疼南曦娴,而是在…… 她如今这般收起自己的性格,遮掩掉自己的能力,难道不是跟她一样吗? 她锋芒毕露,却被区别对待,被冷暴力,好不容易逃离了一个地方,她不想再经历一遍罢了。 于是她开始变得和常人一样,吃喝玩乐,再拿多余的时间去学习,考得过是本事,考不过就……不可能考不过。 “你知道凶手是谁,可是你还是选择隐瞒?如此只能是叫你关怀之人了。” 南语依冷声,站起身,双手背到身后,接着说道:“自己都不原谅自己,如何再去为慕君归治伤?你说你医术高超,可是现在治不好他,那不是很可笑吗。被人算计了一下就治不好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可不信你一点长进都没有。” 说完,她转身出门,留下南曦娴一个人在屋里回味着南语依说完的那句话。 她眼尾滑下一行泪水:不是治不好,是她所关怀之人不希望,她不愿意忤逆她的意思。 南语依走出房门之后,就向霜雪问了藏书阁的位置,叫人前去将藏书阁里有关转移病症的医书都去借过来。 霜雪虽不明白公主殿下为何如此着急,但还是赶紧找家仆一起前往。 “付桢,百君客那边所有的修缮都已经完成了,你现在去天下居,拉几个你觉得画画好看的,要生动形象的,去吧。” 南语依还想着要不要先付钱什么的,但是转念一想,付桢说不定比她还有钱。 她身上的钱袋还都是慕君迟给她的,不行不行,她要存着,等她哪天闲下来了再去逛街好了。 最好慕君迟也要有时间,拉慕将军一起去,看看两个人逛街,谁更加厉害一些。 藏书阁去取书是因为南曦娴不会说,所以她也就不想问了,还不如自己查阅。 这些可都是古书啊,她的父亲不是刚好喜欢,要是她可以背一些残本回去,那爸爸不是要乐开花了。 自己查阅增长的是自己的阅历,别人告诉她加的不过是别人的东西。 而且这跟三国都扯上关系,她日后还是要查清的,所以她现在查也无妨。 第102章 “夫人,是请到府上画吗?还是就让他们在天下居画完,我拿回来就行了?” 付桢摸了摸脑袋,有点没有理解南语依的意思。 南语依瞥了几眼付桢这憨憨的模样,说道:“你看着办,怎么样都可以,只要我给你的任务完成就行。” “是。” “藏书阁谁过去了?” 南语依正问着,霜雪走过来说道:“公主,将军好像快回来了。” “回来干嘛?” 霜雪:“……”这她也不知道啊。 * 南靖皇宫—— ”所以说大公主已经被南语依带走了是吗?而你并没有跟上。” 南烟坐在软塌上,眼神犀利,看着跪在地上的霜歌,她的脸已经换成了别人的脸,不过只是普通的易容之术。 普普通通的一张脸,放在人群里绝对是最容易被忽视的一个。 “是的,还请二公主殿下恕罪。” 霜歌跪在地上,身上被泼了一整碗的汤药,整个人很憔悴,衣服上的颜色也是极为难看。 南烟一拍桌子,身边的殷悦立马会意,上前直接直接抽霜歌的耳光。 “公主殿下恕罪啊,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 霜歌虽不想背叛南语依,可是现在她连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 为今之计,只能先跟南烟服软,保住自己的命再说。 “恕罪?大公主被你看丢了,你还恕什么罪?现在要是叫南语依把人治好了,你可是没命活,你现在的脸,真的觉得南语依会认得出来吗?” “她非但不会怜惜你,还会亲自处死你。” 霜歌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她来经历这些东西,先是被人侮辱,现在又这样。 “罢了,将军府你就不用去了,去皇后宫里伺候着吧,她不是将你安排给南语依的吗,现在你用这张脸回去伺候她,你要是敢告诉皇后些什么东西,我可不会轻饶你。” 将军府上的那个霜歌就是她的人,再去一个霜歌不就会出事了吗。 南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起来,说道:“殷悦,你把她带下去,我再吩咐你们事情。” “是。” “南语依不是有个饭馆要开张吗,你们先去打探一下,另外我也想开一个,你们去准备一下,装的要好。” 南烟轻捻着指尖,说的有些淡,可见她对开饭馆这件事并无兴趣,只是见南语依开了一个,所以她也要效仿一下罢了。 “公主,您也要开吗?可是这未免也太辛苦了,公主殿下千金之躯,实在不应该做这些的。” 殷悦劝说道,眼神暗示着身边之人,也赶紧劝说劝说公主殿下啊。 二公主肯定是一时兴起,千万别浪费钱啊。 “去做事,还敢反抗我?” 南烟冷声,这几个丫头怎么就一点都不伶俐呢,要是她有几个聪明点的丫头,说不准她还能比得过南语依。 看看南语依身边这个霜歌,一心护主,不想她伤害南语依,愿意去伤害大公主。 还有她身边那个霜雪,居然还会武功。 南烟看着身边这两个,越想越气。 第103章 书信 “少废话,我的话只是命令你们,你们没资格跟我反对。” 南烟说着就砸了一个水杯出去,她这脾气其实和她的母妃还是很相似的。 殷悦二人自然也就不敢多言了,诺诺的道了一声:“是。”便出去做事了。 南烟走到书桌前,抽出最下面的那本书,书中夹着一封书信,上面是有人要同她合作的事情。 只要她杀了大公主,那么南靖的江山就会归她所有,南语依也没有什么用了。 她不知道想跟她合作的那个人是谁,反正一直躲在暗处,她当时不敢做,毕竟南曦娴的医术她还是知道的,下毒谋害根本行不通。 偏偏跟她合作的那个人还给了她一袋毒药,说是服用完才会死,否则最多也就一直昏迷。 这封信也不过没多久之前到达她的手上,拿到的时候还觉得奇怪,为什么偏偏会找她。 信中也说了原因,是因为她们有共同的敌人。 南烟好奇,什么叫共同的敌人,她虽然不喜欢南语依,也讨厌南曦娴,但都没有把她们当作过敌人。 信中这个人的说话和行为都过于诡异,还隔着信纸透露出满满的一股绿茶味。 南烟本不屑于合作,但南语依上次入宫为父皇提出该如何化解克蒙不还债的问题之后,南烟的危机感莫名的提升了。 先是朝中的大臣,已经有一小部分开始动摇了,还有几个文官也是,开始天天在朝堂上抨击南语依了起来。 要知道,南烟宁可他们都不提南语依的名字,不要让那些武官和旁的人多听到南语依的名字。 朝堂之上能够议论多次某个人的名字,那必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南烟那会特地找人去暗访了一下那几个天天在朝堂上抨击南语依的文臣,后来才得知,原来南语依胆大包天,居然在奏折上写了辱骂文臣的话。 文臣文臣,自然是文书、礼教,南语依这番侮辱他们,他们的心中实在难平,所以在朝堂之上,一旦没有什么特别的大事的时候,他们皆以抨击南语依为主要。 南语依怕是听了要震惊坏了,她不过是骂了几句,竟将自己在朝堂上骂出了名。 要知道,这要是放在现代,她这会虽然还没有从政,但是政界怕是都已经知道了她的名号了。 武官那边对南语依向来是尊敬的,毕竟大将军慕君迟的夫人,也是他们所有武官们的嫂子呀。 旁的人,比如说国师,他前些日子还在说克蒙将要反了,要南靖帝快些做好准备,结果事实上,人家非但没有反南靖,还对南靖客客气气,说了一个明确的还款日期。 南靖帝都快开心到飞起来了,克蒙如此的大难题,被自己的女儿南语依三三两两几个句子就就解决了。 南烟这才决定跟那个人合作,但是最后一次两人有书信来往已经是半个月前了。 那个人估计这会应该传出南曦娴的死讯了,偏没有料到的是南语依竟然私自将人给带走了。 南烟将这最后一封信烧掉,走到桌前,将最后放了那剂药的药碗端了起来。 第104章 宣传画 她得知之后就将药都泼到了霜歌的身上,她知道汤药滚烫,可是毫不在意霜歌的情况。 在她的眼里,宫女,不过是下贱坯子,想如何便如何。 —— 将军府。 南语依交给付桢的任务全部让付桢自己做打算,是将画画的师父请回府上还是叫他在天下居画完带回来。 她本是要求要不同的画作,到时候选出好的作为她饭馆的宣传画,然后大量的仿制出图,也就是现代俗称的传单。 到了黄昏时分,南语依坐在前厅用膳,这是她进将军府之后,第一次一个人在前厅用膳,本是在自己的小苑里用膳的,但是今天的情况不同。 今天先是说将军慕君迟会回来,然后又是付桢,又是大公主的情况,她今天还真的是事挺多的。 没到这之前,她在大学里,学生会过来找她时,她想的是一身轻松不好吗,非要把自己整得这么累。 现在到了这,反而觉得一天没有事情做就十分的无聊,虽然她确实可以一躺躺一天,可是如今越来越想着找点事情做了。 “夫人,我到现在就拿到了三张,有些人不为钱财,说要我对出了诗才能给我画,还有些人是果断就拒绝了,说一幅画收了钱那就是脏的了,画是不能用钱财衡量的。” 付桢抓着脑袋,尽力回想着他今天半天在天下居得到的内容。 南语依接过付桢手上的三幅画,有点吃惊,半天功夫就已经画完了? 不过那些说画是不能用钱财衡量的,要么真的是清高,要么就是家中十分的富裕,否则这么可能说得出这种话。 先有国内清朝时期郑板桥、华岩等人卖画为生,是“扬州八怪”的代表人物,后有1913年的希特勒街头卖画为生,最后成了**的元首。 画怎么不被金钱所衡量了? 他们如果真的只爱画画,不想做别的,那想活着不就是只能靠卖画为生了么? 画不是被金钱所禁锢,而是推出了画的价值。 所以对于付桢说的后面的内容,南语依并不在意,他们不想画那便不画。 南语依看了看那三张画,怎么看都是太烟火乡村气味了,不是说不好,只能说跟她的饭馆毫不相关吧。 “夫人,他们说不知道您的饭馆是怎么样的,他们就只能凭着自己的想象随便而作了,我不会画画,更别说去欣赏了,所以就不知道这样的算是好还是不好。” 不懂欣赏?对啊,不是学过画画的,南靖城内都是勤劳的老百姓,或是皇亲国戚或是富甲商人,里面懂画画的并不多。 “我在花朝节上画的那幅画现在在哪里?” 南语依看向付桢无辜而又迷茫的眼神,他该是并不知道的。 那是谁可以拿走这幅画?花朝节是南烟负责的,上台后的表演或是这些画、诗、文都应也是她来负责。 罢了,她已经不想再进宫一趟了,于是叫霜雪去拿了笔墨纸砚,她再作一幅画就是了。 既然别人画不出,她怎么会画不出呢,她学过画画,只是当时是为了学而学,并不是自己想,于是乎她的画画水平仅停留于普通画手的水平。 第105章 图片仅供参考 不过卿澜教过她几次之后,画工虽然不能说增长迅速吧,但也可以比得上现在她手里的这些画的水平了。 南语依想了片刻,决定将之前的画改一改,毕竟那会是为了突出南靖的大好江山,所以和她现在所要的宣传画并不符合。 南语依经历的回想百君客内的布局和地理位置,话说传单不都是联系方式加重点吗。 她的饭馆,食料新鲜、环境整洁、地理位置极其优越、交通便利,还有一点——实惠。 她定好的菜价都不贵,每个月的盈利也就一点点,相比较于某些黑心饭馆来说,她的饭馆的菜价是真的很划算了。 南语依咬了咬笔,想到她还可以把那些菜给画出来,这不就是:图片仅供参考。 付桢站在一边,表情逐渐惊讶,早知道夫人能自己画,怎么还找他去天下居,去找那些老头子画画呢。 脾气大还个个傲娇,真是难为死他了。 “付桢,你……”可恶啊,没有复印机,该不会要她画完全部吧。 南语依皱了皱眉,接着说道:“你去找一张很大很大的宣纸给我,记住,要很大很大。” 大的放在南靖最大的告示栏上做宣传,其他的都纷纷发出去,提前一周可以预热起来,到时候刚开张给大家免费。 先试运营,然后老顾客优惠,vip优惠,后面等差不多了,再正式运营。 “霜雪,我记得春节的时候会有礼花什么的,那些是哪里买啊,为什么我都没有看到过这种店铺。” 开张这放鞭炮要有的吧,也算是图个好彩头。 霜雪抿了抿唇,一脸疑惑的看向南语依,南语依还以为是自己搞错了,南靖并没有这种东西,正想要说话。 霜雪说道:“公主,这些都是国库里收着呢,等到了春节的那会才能拿出来售卖的。像平常的开张,都是挂个红绸子就好了,再好一点的会鸣个喇叭。” 哇,烟花爆竹居然是收归国有,还堆放在国库里,这胆子是真大啊。 南语依点了点头,那就只好想别的了。 她自己想开的饭馆,不能因为她是公主就特立独行啊,叫父皇专门给她一点礼花。 虽然南靖帝真的可能会同意,毕竟她是他最宠爱的女儿,没有之一。 奏乐这就罢了吧,怪吵的,别给她奏跑了客人,挂红绸大晚上有点渗人,她还是有些迷信的。 “那乐师那些请好了吗,我不是专门留了一个大舞台给乐师们的,你去准备一下,尽量我们的饭馆开张之前全部万全,不要等开张之后再去准备这准备那的,霜雪,这个饭馆的管理权我会放一半在你这看,你要给我看好啊。” 南语依拿毛笔戳了戳霜雪的胳膊,霜雪连忙点头,那些饭馆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是跟她认识的,所以南语依将管理权给霜雪。 “公主,那个藏书阁的书已经搬回来了,你晚上要看吗?” 霜雪不知道那些书要放到哪里,反正都是为了大公主的病的,公主她也太心善了。 南语依眯了眯眼,晚上不睡觉,看书这就过分了啊,说道:“搬一半到书房,一半的一半到我屋里,剩下的一半的一半给我……给我堆将军的书房里去吧。” 第106章 医书 她要是哪天有空读那也是来不及读完的,除非真的逼着她读。 “你们抱了多少书回来?” 南语依随口一说,原想着应该不会很多,毕竟总共就去了三个人。 只听霜雪回道:“公主,我们一共搬了三趟,一趟抱了50本回来,所以还蛮多的。” 南语依:“……”好吧,是她想错了,不过咋拿那么多回来。 她难道不是要的专门形容疑难杂症的医书吗,光光南靖国能有这么多疑难杂症吗? 那这里的医术该是有多落后啊。 许是霜雪看出了南语依的无语且吃惊,于是回道:“公主,我们南靖人擅长赚钱,是三个国家里最富足的。 而渭川国才是擅长医术和一些巫术的。” “巫术?” 既然不是寒毒,但是却有寒毒的特征,那也许还有一种可能——病症转移。 这是一种巫术,她在慕君迟的书房里好像看到过一本什么杂录。 “那你们从藏书阁过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过渭川国的医术的讲解?” 霜雪乖乖的回道:“所有的医书都已经搬过来了,公主不用担心。” 南语依:“……”她没担心,是你们太用心了。 一百五十本,叫她什么时候能看得完! “公主,大公主醒了,说有事情还要问问你。” [霜歌]迈步到屋内,见霜雪和南语依似乎还有事情没有说完,有点不知所措。 “知道了,你下去吧。” 南语依挥了挥手,叫[霜歌]下去,这个人她到现在都还没有还给南烟。 而真正的霜歌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过,南语依担心跟[霜歌]一样,被人易了容,也许就在她的身边,但是她发现不了。 “大公主她……公主,她是不是猜出了你。” 霜雪支吾两声也没继续说下去。 但是南语依知道她要说什么,于是点了点头,停下手中的笔,说道:“你去把药拿给我,我给她拿过去。” “是。” 霜雪连忙走出屋子,发现霜歌还等在门口,于是冷声说道:“你怎么还在这?” “我等公主殿下不行吗?” [霜歌]抬了抬眼皮,表情些许狰狞许是觉得阳光刺眼还是什么。 不过也近黄昏了,这太阳也不刺眼了呀,霜雪有些奇怪。 大公主所居—— 南语依端着药碗走到南曦娴身边,将药碗轻轻放下。 见南曦娴还在看医书,好奇的问道:“大姐的医书是哪里拿来的?” 南曦娴被她接过来的时候分明什么都没有带,怎么现在她手上莫名多出了本医书来? 难道连将军府上还有什么人是听命于南曦娴的嘛? “别担心,我看见有人在搬这些书,顺手牵了一本回来。” 南曦娴模样很苍白,看着不过大病初愈的时候,只是她的样子生得好,看不出哪里有伤病。 “姐姐已经走出过院子了?” 南语依心中有些吃惊,没想到南曦娴这个样子了还能下床走动。 到底是她小瞧了南曦娴了,她本就是很惊艳出色的一个人,因为一件事情,将自己折磨成这样了。 第107章 南曦娴轻笑,说道:“那倒是,实在是待的无聊了,在宫里我也没有地方可以去,也没法走动,刚好被你接了回来,这里的环境可比宫里的要好,还自由,所以我就走了几圈。” 南语依也没法猜测,南曦娴口中所说的几圈到底是多少,可能是这个院子,甚至可能是整个将军府。 她来到这里之后,最开始关心,或者说上心的那就是南曦娴了。 可她自己都万万没想到,这位传说中体弱多病的大姐竟然会是一个大大boss,真是把她整傻了。 但也庆幸自己并没有与她交恶,否则她可能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的饭馆马上就要开张了,这段时间忙的很,所以不常会有时间来看大姐,大姐你好好吃药,过去的事情何不放下? 你要是还能回到过去改变,那我当然无话口说,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请大姐你别只停留在过去了。 而且我猜测,大姐现在的这般是因为皇祖母吧?你最喜欢找皇祖母了,当日我来的时候你还在担心太后娘娘的风寒。 而据我所知,你给我的这个羽魂,最初是在太后娘娘的手里,是她把这个给了你,而你现在又给了我,是吧?” 南语依说着说着,就露出了自己的手腕。 纤细又白净的手腕上多出了一个血玉红镯,实在是很好看的,这是南语依当时不知,这么好看的东西,也是愈发的可怕。 能够操控羽军是个什么概念,大抵是慕君迟那般这种做将军的。 而慕君迟是凭借着自己的武功,和战功赫赫的功绩赢得了将士们的喜爱。 南语依要是就戴着这么个镯子,想叫羽军的人都信服于她恐怕还要些时间。 “是的,但是并不是我不愿意走出过去,而是我不想走出过去。” 不过和不想是有区别的,不愿意是可以出去也不愿意出去,不想出去那才是真正的不出去。 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那么南曦娴应该不会继续被困住了,她还有什么不说出来呢,还是这么的不相信她。 南曦娴眼神飘向远处,说道:“此为蛊毒,想要解开此毒,除非下蛊之人身死。听过这句话吗?” 会是谁下的蛊?那么多年了,到现在都没有出来过? 善于蛊毒的还是渭川国,那么是渭川国的人这么做的? 南语依向南曦娴鞠了个躬,转身向屋外走去,她不知道的事情,那就等她以后自己再明面接口上去查一查吧。 现在她又要忙着新店开张,先忙着画宣传画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有时间再去考虑这些事情呢。 话说,大公主会不会画画,南语依突然动了个主意,她记得大公主当年不是从小就被人关注,也是极为聪明的一个。 这么乖的,估计都是琴棋书画都会的,现在她都已经快忙死了,叫南曦娴帮个忙,可以省去她不少时间呢。 “大姐,你帮我画画吧,就当是我给你把从宫里带了出来的事情。哦,对了,本来是要叫我做什么?” 第108章 如实相告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你身边的那个霜歌是真的吗?” 就连大公主都已经猜到了霜歌的身份了,可见这个霜歌实在伪装的太差劲了。 南语依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自然不是真的,我留在身边,就是叫她时常去通风报信的,大姐可是觉得哪里有什么问题吗。” 南曦娴抿了抿唇,嗓子有些哑,回道:“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前段时间,我宫里突然来了一个脸生的宫女,她手里端的药就是要我性命的药,我倒是没有揭穿她,只是悄悄跟着去看过几眼,发现她是南烟宫里的。 我还听见南烟的侍女叫她霜歌,所以就很奇怪,霜歌我自然是知道的,自小跟着你了,对你都是极好的,今天看见将军府上的霜歌时,便真觉得在我宫里的那个小宫女是真正的霜歌了,只是她要是被南烟操控着,那我今天离开了皇宫,她怕是要被罚了。” 毕竟她今天端过来的是最后的药剂,就差那一碗,她就不用再留在这个世上了。 只可惜……南曦娴眼神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她就算不是真正的南语依,不是她的亲妹妹,但她都是真心为她好的。 就像她第一次闯进她的宫里来,说是要为她治病,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所以她才会把羽魂那么重要的东西给她。 真正的南语依与她的关系好是好,但不会多管她,这点她从那日南语依出嫁之后回宫的第一次就已经识破了。 她还想着该不是真正的南语依闹了脾气,不愿意嫁给慕君迟,所以找了个人来代替她的。 现在看来,她的三妹妹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霜歌……要是真的在南烟宫里,我现在贸然过去,她也断不会给我,我只能等着我府上的这个霜歌自己露出破绽来。” 南语依喃喃自语道。 南曦娴看了看窗外,问道:“你可以实话告诉我,南语依,我真正的三妹去哪了吗?” 南语依:“……”她可以说她也不知道吗。 “也许是已经不在了,我并不是来自这个世界的,但我知道的是南语依最终会被南烟暗算,被凌辱至死,而整个南靖都被毁于南烟之手。 南烟杀害了父皇和母后,包括太后也不能幸免,我来到这就是改变这个事情的发生。 大公主,我不管你信或者是不信,我现在说的每个字都请你当作没有听过,也请不要告诉任何人。” 南语依是相信南曦娴不会说出去的,所以她才会如实相告。 再者,她也确实占着了她三妹的身子,还是要尊重一下的。 而南曦娴浑身上下都在颤抖,好像是紧张又好像是生气,总之她的拳头已经捏紧了,时刻准备着要杀人似的。 南语依吓得缩回了刚要伸出去的手,想了想,她刚才说的话里:估计是她提到了“太后”那两个字吧。 南曦娴本就是为了太后,才把自己弄成这样的,现在听到太后被南烟杀害,怕是想现在就杀了南烟的心都有了。 第109章 “我知道南烟野心很大,只是她的母亲向来待她不好,我也就一直帮衬着她,没想到她居然想拿下整个南靖,还要弑母杀父,简直不可饶恕。” 怎么可以动太后呢,她护了终身,到最后还是惨死于他人之手吗? 南曦娴都已经觉得自己当初的做法会不会是错的了。 太后想对慕君归下手,她拦下了全责,但是至此以后,她也不再与人交好,太后一直有开导她,还将自己的羽魂给了她。 慕君归的腿疾,南曦娴并非治不了,直到现在,慕君归现在的身体,她依然可以救治。 只是太后不喜,北凉国君也怕是不会再愿意了。 南语依现在是慕君迟的妻子,她迟早要知道这件事情,如果北凉的国君为此迁怒于南语依,那她死后,怕也是不会安心的。 “慕君归的腿疾是他本身就有的,原本调息一段时间就好了,但是太后娘娘吩咐了与我一起随行的煎药宫女,她下了药。 就算是慕君归的腿伤痊愈,也还是会落下寒毒,还是无法行走。 你也没有猜错,我身上的就是一种蛊毒,将慕君归身上的痛楚都转移到我的身上来,终年寒冷无比,到最后寒毒不治,我就会代替慕君归身亡。” 南语依静静的听着,她倒是想问:那要是治好了慕君归,她身上的寒毒会自行消失吗。 南曦娴看出了南语依的疑惑,说道:“就算解开了寒毒,我还是身中蛊毒,这蛊毒我解不了。” “能下蛊,那也一定会有解法,谁给你下的毒?” 南语依不相信南曦娴会不知道下蛊的人,她还是知道的,只是她又隐瞒了起来。 南语依也不强求了,南曦娴想说,当然会和她说的。 要是不想说,那就只能打哑谜了,说不定还会跑偏方向。 “渭川二皇子——卿澜。” 南语依:“???”卿澜,那个红发小疯子,怎么会是他。 她都难以相信,卿澜虽然放浪不羁,轻浮的很,但是也不至于如此狠毒啊。 再说,明明是北凉的慕君归出了事,他是渭川的皇子,理应不该插手的。 莫非,卿澜和慕君归还有什么私情? 书上曾写,卿澜最爱戴的是他的姐姐——紫衿,该不会是为了紫衿? 因为紫衿喜欢慕君迟,所以慕君归的腿伤加剧,紫衿看不得慕君迟难过,于是跟卿澜诉苦,卿澜便对南曦娴下蛊? 不得不说,南语依的脑回路还真的不是一般的清奇。 当然,这其中确实有被她猜中的一部分。 南曦娴笑了笑,不想再多说什么,只道:“慕君迟应该回来了。你倒不如去问他。” 反正都是一样的,慕君迟也知道所有事情的原委,他就算是告诉了南语依如何解开她身上的蛊毒,南语依也不一定会这么做的。 “那大姐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对了,大姐记得帮我画几幅画呀。我也是一样的,明天过来拿哦。” 南语依笑嘻嘻的快步离去,留南曦娴在寝内有些清冷。 第110章 慕君迟从军营回来之后,自然发现这将军府与平日里有些不太一样了,先不说满屋子的药香味,就是南语依在前厅用膳这一点就不对。 “怎么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吃了。”平常不都是喜欢吃完了就赖在床上的吗。 慕君迟脱下被汗水浸湿过的衣衫,坐到南语依身边来,看着她面前的菜,不由得挑了挑眉,这食肉动物什么时候改成素食动物了。 “没什么,我就是今日进宫的时候,将大姐接了回来,如果我不接她回来,她真的可能死在皇宫里了,悄无声息。” 南语依托着自己的脑袋,拿手指戳了戳慕君迟的脸蛋,还没有等她戳上去,慕君迟就已经拉住了她的手。 柔声的说道:“脏,等会我沐浴好了,你随意碰。” 南语依脑袋里突然想到了不太好的画面,凑近慕君迟的面前,调皮的问道:“碰哪里都可以吗?” 慕君迟见小丫头眼里透着几抹狡黠,果断起身先回自己的房间,喊人打水沐浴了。 南语依继续吃着饭,她心想:慕君迟好像对她说南曦娴的事情不甚在意,是因为他自己知道南曦娴在皇宫里的处境吧。 好像很多人都知道的,只有她并不知道。 南语依有些吃味了,到底是她太懒了,以后要再多管管这些闲事才好。 慕君迟泡在浴桶里,回想起他在军营里收到的那封信,所以才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 信是他的母后寄过来的,信上写:临近年底,北凉国的收成不好,希望他能跟南靖帝求个情,叫南靖帝帮帮忙,帮帮北凉的事情。 慕君迟自己也在纠结,先不说他现在属于南靖国的大将军,一切都应该以南靖的事情为重。 但是怎么说,他也是自北凉出生,那里始终都会是他的故乡,就算是遭到冷待,但至少北凉没有对他起过杀意。 “慕君迟,你洗好了吗,我想给你看点东西。” “咚咚咚……” 南语依站在慕君迟的门口,手里捧着几幅画,其中就有她自己画的两幅,主要是想叫慕君迟选一选,用哪张贴在南靖皇城的告示下最好看。 慕君迟连忙从浴桶里站起来,擦了擦身子,披上一件单薄的白色里衣,将房门打开。 南语依全身上下扫了慕君迟一眼,怎么说呢,她的好色程度好像又一次的增加了。 “咳,将军,你要不先吃饭?”然后先穿个衣服,不然你这样,我很怕自己把持不住的。 南语依笑容甜甜的,但是眼中露着一丝勉强,慕君迟低头看了看自己。 他不是都穿的好好的吗,干什么这种眼神,还是说他这样的身材都吸引不到她。 南语依哪里知道她跟慕君迟的想法完全反了过来了。 一个是希望对方穿好衣服,一个是想要脱了衣服,展示自己的身材。 两者这南辕北辙的想法着实有点叫气氛变得奇怪了起来。 慕君迟一把将南语依拉进房内,将她抵在门上,俊脸瞬间的靠近南语依的脸庞。 第111章 没开车 炽热的鼻息喷洒在南语依的脸上,痒痒的,着实叫她难受的紧。 “行了,不吃就不吃,我来是想问问你,这两张画,你更喜欢哪个?” 一张是饭馆的外部景观图,配上如何寻找饭馆的路线,引导大家过来,也是防止会走错路。 一张是介绍饭馆的美食以及馆内的布置,也是配上如何寻找饭馆的路线,为的就是告知大家伙路线的。 “可是我饿了!” 慕君迟将两张画往桌上一摆,一脸委屈巴巴的看着南语依。 声音淡淡的,但很低醇,很好听。 南语依眨了眨眼睛,说道:“饿了?那我叫人送饭过来。” 慕君迟拉回就要走的南语依,一脸无奈的看着她, 南语依:“……” “蹭”的一下,脸都红的快烧起来了,这些少儿不宜的话怎么可以说的如此直白呢! 大白天的怎么能淫宣? “慕君迟,你别搞啊,我跟你说的是正事。” 慕君迟挑了挑眉,说道:“难道我说的不是正事吗?” 南语依咽了口口水:sos救命,谁来救救她。 “慕君迟,你别别别……” 慕君迟:“……”原本只是想挑逗她一番,结果怎么自己真的差点就把持不住了。 怕疼?算了,还是不欺负了,怕是会哭鼻子的。 “什么画。” 慕君迟拿回那两张画纸,看了看,他虽然就一个粗人,但还是看得出这是出自自己娘子之手的。 既然如此,那得一起夸。 “都好看。” 南语依抿了抿唇,说道:“哥,我选择纠结症。” 还二选一呢,她怎么可能选的出来。 “哥?” 慕君迟满脸黑线,好好的夫君改叫哥哥了,他受不住。 “夫君,快快快,帮我选选,我先回自己的房间整理剩下的宣传图。” 南语依向慕君迟挥了挥手,转身就逃,生怕慕君迟再发点什么神经。 慕君迟拿着这两幅画,叫他来选,还不如叫付桢去选。 有道理! “付桢,进来。” 慕君迟朝门口喊了一声,付桢就麻溜的跑了进来。 向慕君迟问道:“将军,怎么了?” 慕君迟将画往付桢手上一揣,说道:“选一张。” 说完便自顾自的走进里屋去穿衣服,刚才为了调戏一下南语依,所以衣服都没有穿完整。 但是付桢又不是他的媳妇,他还是乖乖把衣服穿起来吧。 “将军,这是夫人画的吧?我是看着夫人画的,她就是纠结不知道该选哪个,这我也选不出来啊。” 付桢抓来抓头皮,无辜的说道。 实际上,他当时就觉得要是真的想不好,那就干脆两幅画放在一起,一起贴又没事,还更加全面的展示了饭馆的面貌。 咦,将军呢,刚才还在这的啊,怎么就不见了。 付桢摇头找了找,这是什么情况啊,难道还是他刚才看错了不成? 第112章 北凉遇灾 “那就拼在一起吧,去找夫人说。” 慕君迟穿好衣服的突然出现,将付桢吓了一跳。 “呀!”付桢往后退了两步,向慕君迟说道:“王爷。” “大公主是怎么回事,你说与我听。” 他今天晚上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还要想着如何帮北凉开口要帮助,两国交战多年,好不容易停息也是这几年的,关系还僵着不说。 上次的突然和亲叫人都感到尴尬。 慕君迟有预感,就算是南靖帝同意,那些文官都不会同意的。 “三公主今日被皇后娘娘召进宫了,好像是聊了一会,然后三公主跟陛下请求,将大公主带回来休养。 陛下说若是大公主愿意来,那便同意,巧的是,三公主过去,刚好见到大公主昏迷了,这才二话不说就将人给带了回来。” 付桢将自己知道的大概一并讲给慕君迟听,先不说大公主尚未出嫁,这般住进将军府实在是不妥。 但是三公主不以为意,这不是叫将军为难吗。 付桢还以为慕君迟会生气的,却不料慕君迟听完以后没有任何的感想,就淡淡的“哦”了一声,然后将他赶了出去。 被赶出门之后的付桢一脸懵,怎么了,他说错什么了,为什么将军要赶他走? 想着想着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上还拿着三公主的两张画,连忙赶到西院,将将军和他的意见说给南语依听。 南语依听过之后觉得没有问题,也同意了将两幅画拼一拼的做法。 翌日。 早朝—— “临近年底,边关来报,说北凉不少的难民因为没有食物而逃亡到我们南靖城里来了,流民日益增多,陛下要早做决定才好。” 一文臣上前便是请求南靖帝对这些流民下圣旨,禁止他们进入南靖城内,以防止为祸城内的百姓。 “陛下,流民越禁止越多,倒不如我们乘着北凉现在出于弱势,叫慕将军出兵,拿下北凉,这样一来,陛下再施以皇恩,北凉百姓定会奉您为主。” “陛下,臣认为不妥,我们如此趁人之危,实为小人的做法,这样会被人嗤笑的。” “嗤笑什么?胜者为尊,到时候谁敢嗤笑,都是赞扬陛下的英明好不好。” 南靖帝看向一言不发的慕君迟,问道:“慕将军,你觉得呢?” 他又不是看不出来,慕君迟应该也是为了这件事过来的,不然好好的兵营不待,突然跑了过来做什么? 要是因为大公主的事情,也没见他多管什么,将军府上的事情一切都是以语依的话为主,他这丈夫当的还算不错。 南靖帝一想,这不就如同他将后宫的事情全部交给皇后管一样吗。 不管皇后做出什么决定,他也不会插手,先不提皇后为人善良,从不亏待过任何人,做起事来也是稳重大方,讲求公正的,也还因为信任啊。 他只需要管好朝堂的事情,皇后管好后宫的事情,他们这样轻轻松松,实在是满足。 “臣以为,临近年底,当初您宣布的圣旨允许士兵回家探亲的,在这个时候也陆陆续续的叫他们回去了,这个时候选择开战。 南靖的百姓会不满,北凉的百姓也会更加的凄苦,就算拿下了北凉,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救得回来的。 而北凉那边的气候,民风,习惯,我们都不知道,拿下了北凉,我们还是要请一个北凉人来管北凉,所以,臣觉得不应该开战,相反,我们可以帮助北凉。” 第113章 “慕将军为何要帮北凉说话?北凉不过是个蛮荒之国,根本不足为惧。” “臣觉得慕将军说的没错啊?陛下不能趁人之危啊。” “什么叫趁人之危?陛下乃是天子,自然是顺应天命,降服了北凉,该是他们的荣幸。” “陛下,下半年的时候我们已经帮了克蒙不少,现在如果真的和北凉开战,不一定讨得了好的。” “叫克蒙还钱!” “……” 文臣和武官吵得愈发的激烈,南靖帝听着也是愈发的头疼。 这群人什么时候要是可以统一战线了,他也就不用掉这么多的头发了。 “罢了,那这件事暂且放一放,还有临近年底了,你们手上的工作抓紧完成,别等朕一个一个催。到时候阻碍了你们的团圆饭别怪朕。” 南靖帝又讲了一些别的事情,然后将克蒙一事又重新与大家说了一通,确定他们会在新年之后,上交欠款。 慕君迟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他之前的那番话已经有人反对了,虽然不曾质疑什么,但他作为武官,又是骁勇善战的将军。 什么时候喜欢解甲归田一说了,难道不就应该乘胜追击吗。 果然,下了早朝之后,就有个别官员找上他,问道:“慕将军,我们之前还就觉得你是个粗人,只懂得打打杀杀的,却不想,您也心怀天下啊。” 慕君迟连忙摆手,回道:“不敢,心怀天下一词还是陛下适合,微臣只是考虑过后,觉得开战不妥而已。” “那也了不得啊,要不是您开口,朝堂上反对开战的人数才不会那么多呢,都是因为您啊。” 慕君迟笑了笑,选择不说话了,他也说不过这些文臣的三寸不烂之舌。 “各位,我的夫人还在府上等我,就不奉陪了。” 慕君迟一句话秒杀在场的所有人—— 不知道是因为南语依的名气太大,还是因为狗粮撒的欢,反正大家都是一致的沉默了。 纷纷大眼瞪小眼,有人小心翼翼的向慕君迟问道:“慕君迟,听说三公主她趁着您在军营的时候,将大公主都带回府上了,这大公主毕竟尚未婚配,要是传了出去,总归是不好的。” “对对对,慕将军,这不仅影响你和公主的感情,还对大公主的名声有不小的影响,慕将军还是好好劝劝三公主吧。” “三公主她脾气大,但是慕将军的话,三公主应该会听的。” 慕君迟只好一一谢过他们的好意,回府的路上想着:他怎么可能劝得住,他恐怕早就被劝降了。 “将军,皇后娘娘来信,说是今年的新年,要来南靖过。那应该是要住将军府上的吧。” 付桢一早知道慕君迟的身份,但是他的命都是将军给的,他有什么理由去出卖将军。 在拿到皇后娘娘的来信的时候,他暗想着不妙。 因为当时皇后娘娘来过一次,跟三公主处的并不太愉快,好在三公主那会有事忙着,而没有去理会皇后娘娘,要不然以三公主的脾气,恐怕还真的可以吵起来。 第114章 “大公主也在府上过新年吗?” 慕君迟暗想不好,要是被他母亲看见了大公主,会不会直接绑走,给慕君归报仇了。 毕竟大公主是危害了慕君归的直接凶手。 他现在赶紧回去找南语依说明一下,将大公主先安排到别的地方去。 赶车的付桢:“……”将军,属下担心的是三公主和皇后娘娘,而不是说大公主啊,您是怎么想到大公主的。 “这个时辰,你觉得夫人醒了吗?” 帮帮北凉不是口头上答应的,既然说了帮,那就真的是帮。 但是他现在不太好劝南靖帝,容易被人怀疑,武官就应该不插嘴的,他给南靖帝提的意见都已经超过要求了。 所以,他想请南语依来帮帮忙,她受宠,之前克蒙的事情也是她劝说的南靖帝。 当时不知道多少文官说武力拿回克蒙的欠债,结果南语依一去,就解决了,还给那些文官上写着:“……”一些优美的语言。 现在叫她帮帮忙不是因为她最受宠,而是因为她有这个权利跟南靖帝讨论国事,且站在公平的角度。 现在回去先劝说一番,要是直接同意了,他也好松一口气;要是不同意,他还得找一些理由,但是那个时候,南语依肯定会起疑心的。 好在早就坦白了自己的身份,这样夫妻间的隔阂就会少了不少。 北凉啊北凉,这样对他了,他还是没有完全舍弃掉,毕竟那里是自己的故乡。 “夫人,可能还在……睡着吧。” 付桢说话是有间断的,但是说话的语气倒是坚定的,他如此确定,当然是因为南语依经常在一个点起床,昨天那个是意外,被皇后娘娘召进了皇宫的。 “好吧,那就别去吵夫人休息了,等她睡醒了,过来跟我汇报。” 慕君迟揉了揉眉头,咋这么能睡呢,婴儿都没有这么能吧。 “是,将军,那你回书房吧,我去端茶水过来。” 两个人回到将军府之后,恰恰是震惊了,南语依不仅已经起来了,而且听别人说的,南语依还醒的特别早。 真是叫人傻了,还以为一个懒家伙,突然改邪归正,变得勤快起来了。 等慕君迟看到南语依的动作,为了自己的事业,能够起的那么早。 放在现代,南语依这肯定要升职加薪啊,老板也会满意的。 “将军,您回来了?三公主说了,等你回来,叫你再出去一趟,将这两张画去贴在南靖皇城的告示栏上,谢谢将军了。” 霜雪跑到慕君迟的面前,将他和付桢两人昨天晚上想得如何运用这个,南语依是速度更快,能省工钱就省工钱。 慕君迟和付桢这两个人可是活生生的免费劳动力啊。 慕君迟:“……”十分无语的接过那张画,又小心翼翼的收好,放回马车上,叫付桢赶路去告示栏那边。 毕竟是南语依画了时间和精力的,又是人家的心血,还是要尊重的。 “将军,你这要是去告示栏那边,等会午膳估计来不及回将军府吃的。” 第115章 “走吧。” 夫人说的,他怎么能不答应呢,一顿饭怎么能跟老婆比得上,付桢这厮绝对单身狗八百年。 慕君迟心里想着,在路过丞相府时,突然想起温锦尘这厮来,他好像好久没有出来在南语依面前蹦蹦跳跳过了,该不是在憋什么大招吧。 “将军,这是夫人的饭馆。” 付桢猜想慕君迟估计是不知道的,所以特地给他指了一下,下次带着将士们过来吃饭,不会不知道自己娘子的饭馆开在哪里。 而付桢又是跟慕君迟的思想发生了偏差,慕君迟心里想着:我靠,这饭馆为什么和丞相府这么近,这是不是有奸情! “付桢,这饭馆一开始是定在这里了吗?” 他没有去管南语依开饭馆的位置,但是这银子他是花了很多的,这位置选的也太不和他心意了。 付桢挠了挠头皮,当时夫人这么说的时候,他也没有问啊,他只负责打杂和充当跑腿的工作。 “这属下还真不太知道,要不我去问问霜雪姑娘?” 夫人跟霜雪的关系是最好的,什么事情都是交给霜雪姑娘去办的,说不定霜雪姑娘就是负责定这个位置的人。 慕君迟冷冷脸色,说道:“不必了。” 去问了,要是问出来,人家就是故意选的那个位置,那最后还是自己生气。 北凉皇室—— 紫衿没有回渭川,反倒是跟着北凉皇后来到了北凉。 北凉皇后一直希望紫衿可以成为自己的儿媳妇,从小就把紫衿当作自己的女儿看待。 逢年过节还要亲自去渭川将紫衿接回来。 也许是自己没有生女儿,加上北凉皇帝总共就两个儿子,后宫也不多妃子。 北凉皇后才对紫衿如此的好。 就连渭川的皇帝都已经准备好将自己的女儿嫁给北凉了,反正双方都是很满意的。 但是一个地方两家都搞错了。 北凉皇后之前是属意紫衿嫁给慕君归的,但是现在慕君归身上带着旧疾,能不能好都是个问题。 而慕君迟的名气愈发的大了,就连三国都已经知道了,他慕君迟是名扬天下的大将军,是凯旋的勇士。 她担心再撮合紫衿和慕君归会给紫衿的下半辈子造成很大的影响,所以只好舍弃了自己最心爱的儿子,将紫衿撮合给慕君迟。 而慕君迟却已然有了妻子,还对他那个妻子爱戴有加,真真是叫她气死了。 渭川的皇帝和皇后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女儿嫁给慕君迟的,而不是慕君归,所以两家搞错了对象。 因为,紫衿自己就是喜欢的慕君归,慕君归也是对紫衿有爱慕。 慕君迟与紫衿根本是不可能的,紫衿打从心底里就是对慕君迟只有哥哥的意思。 现在跟着北凉皇后一直对慕君迟示好,只是在打一个掩护罢了。 这也是南语依所看的小说里为什么慕君迟会娶了紫衿,最后又拥立刚满周岁的皇子为太子,在太子懂事之后,便将自己的皇位让出来了。 而慕君迟自己则退隐山林。 第116章 去南靖? “紫衿啊,我都已经跟慕君迟说过了,今年的新年我们去南靖过啊,你就陪我一起吧,我一个人的,到时候慕君迟万一帮着那个公主,而那个公主对我又不好。 那我一个人在那里,不是要被他们欺负死吗。” 北凉皇后扭捏着,说实话,她这年纪是已经不合适做些举动了。 看着别扭,也挺不符合她这个一国皇后的仪态的。 但是紫衿一如既往的微笑着,说道:“那我就陪着皇后娘娘去吧。” “嗯,还是紫衿你好,可是你这次别在帮那个公主说话了,我可是一点都不喜欢她的,我一直希望你做我的儿媳妇的,听到了没有。” 紫衿眨了眨眼睛,垂下眼眸,轻轻说了一句:“可是,皇后娘娘还有一个孩子啊。” “你说什么?” 北凉皇后没有听清楚紫衿说的话,她还以为是紫衿害羞了,拉住她的说,说道:“别害羞,没事的,以后就等你改口叫母后了。” “好。” 紫衿笑道,她恐怕是不会喊了,如果最后真的逼着她嫁给慕君迟,她是不会愿意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了。 以为他们伤害了最好的君归哥哥,也同时伤害了她。 受了伤怎么了,不代表就不能成婚了。 凭什么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就不能选择自己喜欢的吗。 慕君迟是好,但是他爱的是南语依,这一点紫衿在上次去南靖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如果真的因为她拆散了两对人,她大抵也是过意不去的吧。 “去收拾衣服呀,怎么傻愣着了?” 北凉皇后以为是紫衿开心坏了,所以愣在那里了,赶紧推了她一把,笑着说道。 却不料紫衿一转身就碰见了坐在轮椅上,缓缓过来的慕君归。 两个人正面一碰上,紫衿差点眼泪就要流下来了。 北凉这边为了不让她见到慕君归,不想让她和慕君归之间再有什么联系,就从来没有放她去见过慕君归。 她不会武,都不知道慕君归被这偌大的皇宫困在了哪里,也没有办法去看看他。 他肯定是要生她的气了吧。 “君归……” “母后,儿臣今日觉得身子好一些了,想出去看看,希望母后允许。” 慕君归及时打住紫衿,免得被北凉皇后听去了要责怪她了。 北凉皇后脸拉了下来,忘记叫守卫管住他了,现在紫衿还在这,这不是叫她难办吗。 “你去吧,小心些。” 总归是自己的儿子,还是要关心些的,虽然吧,他跟紫衿是不可能了,但是北凉这么多的千金里,总能再挑出一个合适的。 “紫衿啊,你快去收拾吧,咱们就要出发了。” 北凉皇后朝紫衿说道,自己也回身去整理东西了,两个人说不说话,她还是听得到的。 紫衿果然是要开口的,但是慕君归连忙眼神示意了她,叫她不要说话。 等慕君归先推着车离开之后,紫衿也只好回自己的屋子去收拾衣服。 —— “去南靖?” 慕君归突然出现在紫衿的房内,差点紫衿还以为是有刺客。 第117章 只是慕君归实在清瘦了太多,叫紫衿一时之间有点不敢相认。 “君归,他们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为什么会几年不见,他们两个人早就是天差地别的模样了。 “女大十八变,我的小紫衿变得愈发灵动了,该不会有许多的公子青睐吧?” 慕君归苦笑着,他的腿已经成了这样,往后余生都要在轮椅上度过了,还是不该毁了紫衿的未来的。 他该听母后的,好好待着才是,不该出来的。 以前是睹物思人,可是现在,他见到了,却反而不敢靠近了。 “才没有,我的心里只有你,你要是丢下我了,我可不愿意的。” 紫衿眼眶一红,扑进慕君归的怀里,轻轻说了好几遍:“我好想你。” 慕君归闭上了眼,伸手放在紫衿的头顶,迟迟不敢下手,他怕碰了,就再也不想将他的女孩让出去了。 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的回应她:“是啊,我也好想你。” 为什么这样的事情要发生在他的身上呢,为什么上天如此的不公啊。 “君归,我这次去南靖是要住在慕君归的府上,你的母后有意撮合我和你哥哥,但是我看得出来,你哥哥很爱他现在的妻子。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想和我在一起,那请你不要怪我会做出伤害你哥哥的事情,好吗?” 慕君归淡淡的一笑,说道:“傻丫头,我怎么舍得责怪你,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其他的事情,我都不会怪你的。” 哪怕是欺骗他,哪怕是要他的命。 “谢谢你,君归,你母后还等着我,我要先走了。” “好,去吧。” 慕君归等紫衿走后,自己也慢慢摇着轮椅离开了,不过这一幕还是被北凉皇后的侍女看见了。 回去之后立马就禀明了北凉皇后,说道:“皇后娘娘,二皇子在紫衿姑娘的房里待了一会才出去的,您果然没有猜错,他还是对紫衿姑娘恋恋不忘。” 北凉皇后自己在心中劝着自己,说道:“不是你太狠心,你也是想到了两个人的将来不会有好结果的。” 这样的一番劝说,叫她心里就好受一些了。 她告诉侍女,说道:“多多留意一下城内的那些及笄了的姑娘,觉得合适的,择日就嫁给二皇子为妃吧,此事不用告知二皇子。” 她的儿子就那么两个,一个不行了,还有另一个。 慕君迟这个儿子她是一定要想办法带回来了,否则北凉皇帝后继无人,要是落到了别的人手里,到时候遭殃的人是她。 她在做皇后的期间,不知道做了多少打压的事情。 连自己的亲儿子可都没有放过,更别说别人了。 所以要真的最后是别人成了北凉帝,那她可就糟了,肯定是被处罚死。 撮合慕君迟也只是因为紫衿对她很好,所以到时候慕君迟对她再不满,看着紫衿的面子,肯定不会怪她的。 她都当了这么多年的皇后了,以后也是要当太后的,可不能变成个平民。 第118章 “对了,你再去拿我梳妆台下的那盒药粉来,一并带去。” 那药当初还是她的额娘给她的,说是闺房最好的秘药,她还不知道是什么好东西,直到她给北凉帝用过一次之后才知道。 这可真真是个好东西啊,就算慕君迟再怎么跟她犟,要是跟紫衿有了肌肤之亲,也只能娶了吧。 先是个侍妾不要紧,等他回到了北凉,掌管北凉之后,这皇后之位还是紫衿的,想必紫衿也不会怪自己的。 北凉皇后十分的自信,拿上了药就要出发了。 至于刚才慕君归和紫衿的事情,那不过是一个小插曲罢了,无需太在意。 “娘娘,要是到时候大皇子和你离了心了,可怎么办?” 大皇子一直都是我行我素的,否则当初也不会毅然的离开北凉了。 那些要刺杀大皇子的人,不过是娘娘派去吓吓他的而已,娘娘又怎么会伤害自己的亲儿子呢。 只能说是大皇子太不信任自己的母后了。 “记得那个南靖的三公主吧,我们留她一命,等慕君迟乖乖的回到北凉,我们拿这个女人威胁他,我就不信了,他还不愿意。 南靖有一个被人称‘一枝花’的,最擅易容,我们到时候再找一个人去模仿三公主,等模仿好了,将三公主杀了,慕君迟这一辈子都别想从我的手里翻出去。 那‘一枝花’好像是二公主的人,二公主跟三公主不和,我们可以拉拢一下。” 侍女笑道:“娘娘高明。” “走吧,别叫紫衿等急了。” 北凉皇后和紫衿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北凉国启程到南靖国,去找慕君迟。 —— 而在南靖国此时,南语依的饭馆正式开张了,首日便是全饭馆满客,弄得厨子师傅们都来不及了,还好南语依当时喝醉了,没有让那几个输掉的厨子干别的去,否则今日肯定是人手不够的。 现在又是十天半个月的训练,他们的厨艺是已经十分的好了。 对于小二们,南语依后来又给他们训练了一下,他们的工作态度也十分的认真,所以顾客的评价都很是满意。 开张的第一天,南语依自然是到场的,除此以外还有将军和御风这几个,都一并过来给她捧场了。 不过他们是待在一间包厢里吃饭,聊聊天什么的,顺便听一听路过的那些的评价。 南语依专门整了一个考核本,记录小二,厨子,还有打扫卫生的。 然后他们要随即询问顾客们对今日这个的评价,不得谎报,必须是真实的回复。 一来是改正那些顾客们觉得不好的地方,二来是给她的员工们发奖金。 今日的净盈利,南语依估计都上百的银子了。 而且还是在她的定价都不贵的情况下,别人小青菜就要三两银子了,她这才五十文而已,真的很划算了。 她还担心会亏本的,不过从现在的顾客量来看,她只会赚,不会赔的。 “这么开心啊,嫂子,饭馆顺利开张,你是不是激动坏了。” 第119章 赚钱快乐 “那可不是,赚钱使我快乐!” 南语依说的一脸满意,顺带着给了慕君迟一个飞吻,感谢她夫君的鼎力相助。 御风:“……”他的刀呢!杀了这对狗男女吧。 “公主,有客人问什么是vip卡,他说在告示栏上看到了,觉得新奇,所以特地过来问的。” 霜雪走上前来问道,却见御风将军一脸拉垮着,好像有人欠了他钱一样。 南语依一噎,回道:“你就说是可以省钱的,但是现在还没有推出来,要等到我们这个饭馆开张的第三日以后才会发放这个卡。” 待霜雪离开后,御风纳闷的问道:“嫂子,为什么要三日啊?” 御风不理解,但是看慕君迟这大冰块肯定是不会回答他的,还是厚着脸皮问嫂子吧。 慕君迟:“……”这兔崽子还真是不担心被他揍一顿啊。 “因为这三日的价格本身就是优惠啦,要是现在发这个卡,那对他们来说根本没有省多少。” “而三日之后我新店的优惠就正式的结束,到时候推上这个卡,又是新的一轮优惠活动。” “反正我不会亏就是了。” 南语依笑得十分灿烂,叫慕君迟也微微扬起了唇角。 御风:“……” 明明是他问的,为什么还要杀狗? “嫂子,你们慢吃,我去楼下帮忙!” 他宁愿下去端盘子,都不愿意待在这里了。 南语依刚啃起一个大鸡腿,朝出门的御风说道:“那你别给我摔了啊,摔了一个赔我三百文!” 待御风走后,这个包厢的气氛莫名低了下来,一是慕君迟不讲话,二是南语依这个话痨也找不到和慕君迟的共同话题。 害,纵容南语依看脸,但是这连共同话题都没有,这以后还怎么过下去。 这不是要憋死她吗,她一开心就喜欢“得得得”的说个不停。 结果慕君迟是个不说话的,就容易搞得她很尴尬了。 “想法不错,什么时候想到这些的?” 慕君迟喝了口茶,看着吃相十分粗鲁的南语依,倒也没有嫌弃的意思。 “啊?”南语依想了想,说道:“开店的时候就全想好了啊。” 只是无奈她拖了这么久才开张。 “北凉今年的收成不好。” 南语依:“???”这b到底要说什么,为什么她已经糊涂了。 “你觉得南靖是应该乘胜追击,一举拿下北凉,还是应该对北凉施以援手?” 慕君迟淡淡的说道,他是想帮,如果南语依真是不肯,那也无妨。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啊,还能……” 等一下,慕君迟是北凉的大皇子,靠,她把这事给忘了。 罪过罪过,她自罚一个烤蹄髈吃。 “其实我觉得还是帮一帮的好,你看啊,临近年底了,老百姓都是想团团圆圆的,谁想在年底过新年的时候打仗啊。 还有,这个时候出手那不叫乘胜追击,那叫落井下石,是小人的行为,我觉得父皇不会这么做的。 再者北凉和南靖的关系本就紧张,此时南靖要是帮了北凉,说不准能够缓和两国关系。 何乐不为呢?” 第120章 一波套路 南语依一脸得意洋洋的,那脸上的表情好像在说:你看我说的好不好! 慕君迟微微一笑,漫不经心道:“那你愿意去向父皇谈论此事吗?就用你刚才的话。” 南语依恍然大悟,怪不得慕君迟今天说话怪怪的,原来是冲着这个来的啊, 果然是只大猪蹄子啊,娶了媳妇……嫁给媳妇,慕君迟这是入赘到她南靖啊,不得了了,就算别人不知道,但是南语依知道的啊。 慕君迟现在表面上是娶她,但实际作为一个北凉的大皇子,这不就是妥妥的入赘吗。 夫君本就是一个人在妻家,这人熟地也熟的,她不可是要满足一下慕君迟这一小小的要求吗。 于是放下大蹄髈,朝慕君迟拍拍胸脯,说道:“没问题,我明天就去。” 慕君迟:“……”他低下头刚好就看见了南语依的那件沾上了不明液体的衣衫。 南语依察觉慕君迟的目光,低下头一看。 衣衫上大片的酱汁色,还充满着诱人的味道。 这上好的一件新衣就这样被毁在了大蹄髈的酱汁上。 南语依轻咳一声,想掩盖这件事,“吃饭,多吃点,就我们这件包厢的菜是最齐全的,还是免费,你不是要多吃点,给我个面子啊。” 南语依想叫慕君迟也跟着她一起吃,好掩盖过去她的某些不雅行为。 然而,不知道慕君迟是有意还是故意,竟也抓了一个大蹄髈吃,还吃相相当的优雅,跟她那胸前的一片现成鲜明的对比。 慕君迟欲言又止,接着说他还要劲爆的消息。 “我母亲说要来府上一起过新年。” 南语依一皱眉,这事不对,北凉皇后加戏啊。 没有跟着小说的剧情走啊,难道是她先擅自改了小说剧情的原因? “那我是称呼额娘、母后还是皇后娘娘啊?” 因为她自己的母后就是皇后,现在她夫君的母后也是皇后,这就很有意思了。 “都行,我先打个招呼,她有点难缠。” 慕君迟对这位生母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更没有任何感情而言。 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刚好是他逃亡到南靖的时候,身上伤口众多,他不知道是这么回事,好在被守在南靖城外的御风相救了。 现在对北凉的照拂只是出于情面,他在现代是个商人,商人讲求利益,北凉属于他自己的领域,他理应扶持一把。 但要是哪天北凉敢对他倒打一耙,他也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 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了,好在遇见了她,虽然古灵精怪,但也甚为可爱。 南语依被慕君迟的话一噎,真是个孝子啊。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说实话,她吃得也差不多饱了,但是看着自己胸前这一片,又十分尴尬的看向慕君迟,这该咋办呐。 慕君迟:“……” 他起身出门,对着南语依留下一句:“等着。” 南语依原来想着是慕君迟飞奔附近的服装店,给她买一件披风回来的。 哪曾想……南语依等来的却是…… 第121章 热火朝天 慕君迟身上已然穿上了御风的衣服,而他手里拿着的正是他自己的衣服。 南语依:“……”她可以问问御风现在身上还穿着衣服吗。 “去穿着,现在饭馆前已经被围堵的水泄不通了,马车过不来,你最好再戴个面纱。” 刚开张的第一天,前面的宣传又做的这么足,今天可不是要人满为患了吗。 南语依笑得没什么良心,她就是个小财迷,其他的事情都能放则放。 “哦对,我可以等下就进宫,一边跟父皇母后汇报一下饭馆的情况,一边再去帮你问问北凉的事情好不好。” 现在难道是走回府上去更衣吗,要是她真的穿着慕君迟的衣服进宫,那可真是叫一个刺激了。 “今天别去了,回府上休息吧。” 慕君迟也是心疼媳妇的啊,从一大早上就开始忙活了,别看刚才吃的那么不挑,那也是忙忙碌碌了一上午的。 这饭馆的布置也是,他大早上的赶到,就已经看见南语依在重新布置了,来来回回的不怎么满意,最后全部自己亲力亲为。 要不是不知道南语依有没有大学毕业,慕君迟都要以为她是学设计的处女座了。 现在他就挑明了一个北凉大皇子的身份,估计南语依还在消化中,要是再告诉她自己也是从一个世界过来的,不知道她该怎么办。 还是先缓个一段时间再慢慢告诉她吧。 南语依眼神暗暗瞥了慕君迟一眼,示意他先出去,不然她没法换衣服。 慕君迟点了点头,抬脚走了出去,等在门口处。 楼下的饭桌上聊的那是一个火热朝天。 有聊八卦的,有聊政事的,也有聊今天的天气的。 但是绝大一部分都是在点评百君客的菜品如何,环境如何以及服务态度如何。 这些都被南语依一并划入了考核的范围,见到小二们如此卖力,见到厨房的大师傅们都人手不够,把御风都拉了过去掂菜了。 慕君迟笑了笑,他家娘子还是很有自己的想法的。 “你们的这道雪菜笋丝如何?在下认为清爽干脆,作为开胃小菜实在是合适不过了。” “何止,别的饭馆一两道开胃菜就差不多了,三公主这家直接就是十几个,还能够自己挑选,今天刚开张,开胃菜连钱都不算了,当白送的。 刚刚有几个耍无赖的,一连点了五个开胃小菜都没事,人家的服务态度太好了,一顿下来就付了一些酒水钱,其他什么都没算。” “不得不说,三公主是真的很体恤了,我点了五个小菜才几两银子,要是换作别的饭馆,我点这五个小菜都要上百两了。” “还有一些饭后的水果,点心,也是不花钱的,简直太周到了。” “希望别只是第一天这样,后面要是一直能保持,那我以后就只来百君客了,还去别的饭馆做什么? 赔了钱还要等很久,店小二也都不是好说话的,连点小事都不知道。” 有些人一听,有点明白了那人说话的意思,连忙继续追问道:“难不成这里的小二知道很多?” 第122章 他家的 “也不是很多,但最起码能说,而且这些江湖里的切口,他们都是知道的,这就非常的适合聊天,要不然问的什么东西全被旁人听去了。” “对对对,我刚刚还试图看看这里的小二如何,没想到特别的周到啊。” “而且你们再想想三公主是谁啊,就算平常刁蛮任性了一点,但是陛下宠得紧啊,说不准咱们日后……” “说不得,说不得了,快快住口!” …… 南语依换好慕君迟的衣服,发现他的衣服委实大了太多,这衣裙穿上以后就变成了曳地长裙了,还挺霸气的那种。 有点像某些电视剧里那些大女主们穿的,但是她这样又有点怪异,因为前面的那一部分也是拖到地上的。 这就导致了……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 南语依没有去打开包厢的门,而是敲了敲,示意慕君迟还是进来吧。 慕君迟推开门见到南语依之后,嘴角的笑意差点就藏不住了,简直是逗死他了。 为什么南语依穿上他的衣服以后这么好笑。 “你笑pi,我还是去换下来吧,太大了,唱戏都没我这么大的衣服。” 南语依是长得不矮的,而且也没有很瘦,但是骨架子不大,所以慕君迟的衣服穿上去,没有经过专门合身的体裁,显得特别的宽松且庞大。 “别换了,我觉得还行啊。” 穿着他的衣服呢,他家的。 南语依一个白眼翻过去,说道:“这样我步行回府?你想我被大家笑死还是被你笑死?” 这是巨大的大型社死现场好吧,南语依表示她一点都不想经历。 慕君迟一把捞过南语依的身子,将她横抱起来,笑道:“谁说你走回去了。” 当然也不是他抱回去,他也害羞的好吧。 主要是南靖的百姓都认识他,今天看见他大街上抱着一个姑娘,明天估计直接传到南靖帝的耳朵里了。 要是这个姑娘是南语依,那明天传到南靖帝的耳朵里的大概会是:“慕将军大街上秀恩爱,抱着三公主一路回府。” 他刚才叫小二去通知了付桢,叫他将马车推到百君客的后门去,他们从后门走,虽然会兜一个大圈子,但是总比社死要好啊。 “慕君迟,你稳点啊,要是摔了……” 紧接着慕君迟还特地使坏的给南语依颠了一下,嘴角上扬着,就等着找骂呢。 南语依之前怎么没有发现慕君迟这厮如此的过分,还敢这样对她? 算了,马上就要出门了,这就不是骂慕君迟一顿的事情了,这是要她见机行事了。 果真,门外的顾客还真如潮水般,源源不断的涌进来,从还没到饭点的时候就来顾客了,到现在已经过了午饭的饭店,还是人满为患的。 南语依立刻将自己的脸埋入慕君迟的胸膛里,有美人的抱抱以外,还能蹭到他的胸肌,这不是很妙哉。 “就快要入冬的国宴了,你也该准备准备到时候出席的衣服了,我可不是没给你钱花吧。” 第123章 正常的叫法 慕君迟心想着:他连那一整个随身携带的钱袋子都交出去了,南语依怎么还是穿之前的衣服,虽说好看吧,但一直没有见她去买过新衣,更没有裁制过。 怎么说都是他府上的女主人,不能懒得连自己的衣服都忘记买吧。 “入冬国宴不是还早着吗,不急啊。” 南语依皱眉,她对国宴这种事情不太感兴趣。 这就跟现代的过年一样嘛,还好已经成亲了,放在现代,那些七大姑八大姨的每到一次都要催个婚,或者拿别的事情打趣她,还挺烦的。 她现在作为南靖的三公主,这个国宴对她来说无所谓,但是对旁人来说这是十分重要的。 因为这是她出嫁之后,第一次带着夫君回到皇宫来用膳。 作为大众眼中刁蛮任性、骄傲金贵的三公主殿下,这是那些下人们的担忧之处。 不过还好现在的南语依不挑,也不是不挑,是对不打紧的事情不挑而已。 就拿今天饭馆开张一事来说就知道了,南语依一个平常睡到午膳才会起床的人,今天居然起得比慕君迟还早。 “一个月,哪里不急了,赶制衣服没有那么快的,而且年底的时候定制衣服的人本来就多,你都不一定排的上队。” 别想着去走后门什么的,就算是拿身份压他们,他们也未必就肯了,毕竟人实在太多了,不缺你这一个。 将军府上往年都是提前两三个月就定制好了,今年倒是迟迟不见新衣,要不是付桢和御风两个人都给他提了一句,他还真忘了。 说是把将军府上的大权都交给南语依一个人来,也就是大总管自己主动卸任了。 “将军,夫人,请上马车,是直接回府吗?” 付桢又问了一遍慕君迟,他怎么觉得将军今天怪怪的,怪爱笑的。 “嗯。” 慕君迟点了点头,带着南语依坐进了车子里。 因为空间的缩小,南语依对慕君迟身上的衣服和御风身上是否还穿着衣服充满了好奇。 于是故作轻松的问道:“慕将军。” 靠,慕君迟这厮还傲娇上了,不理她。 “慕将军~” “将军!!” “夫君啊~” 艹 “慕君迟!” “嗯?”慕君迟偏头看了南语依一眼,从南语依即将暴走的情绪下,说道:“你这样叫我才正常,刚才叫的我不敢应声,觉得你有事要害我。” 南语依:“……”牛了,慕君迟真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 “你为什么不就近去买件衣服给我,偏偏去抢御风的衣服啊,那他现在穿着什么?” 正如南语依所料,御风当时得知慕君迟要扒拉他的衣服的时候也是满心拒绝的,但是最终抵不过慕君迟的淫威之下,妥协了。 但是御风将自己的衣服给了慕君迟之后,却发现慕君迟这家伙丝毫没有打算将自己的衣服给御风穿。 御风当场就急了,这么多人都在外面,他这样出去,肯定被当作色狼处理好吧。 哪知慕君迟淡淡的说道:“你等等。” 第124章 南烟的嫉妒 等什么?自然是等慕君迟将南语依送回去之后,要是能想得起来还有御风这个人,自己脱光了留在百君客里,那他再去送个衣服给他吧。 不过慕君迟一向觉得,御风是可以自力更生的。 “啊,好惨。” 南语依听完慕君迟的描述,也是口头上心疼了御风三秒,随后抱着慕君迟的胳膊当枕头,准备小憩一会。 回府绕一个圈子本身就慢了,又加上今天这周围的人实在太多了,就算是付桢从后门走的,也边走边停,速度慢的可比龟速了。 —— 二公主寝殿。 “听说大公主的身子越来越好了,该不会到时候真的没事了吧。” “那岂不是入冬国宴大公主可以出席了?” 一般国宴上皇嗣就只安排两个席位,一个是给长女,另一个是给嫡女的。 而剩下的就只能安排到别的席位上去,公主的席位安排也对应着自己日后的婚姻大事。 南烟本想趁着大公主生病,而准备买通下人们,给她安排个席位在上面的。 否则她日后不是和亲也就是一些家族低微里的公子。 南靖国统共三位公主,南曦娴是长女,南语依是嫡女;她们两个自出生起就被大家记着,饶是南曦娴几年没有踏出过一步自己的寝殿,民间依旧有着关于她的事情。 南语依就更不用说了,得了南靖帝所有的宠爱不说,还嫁给了南靖的盖世英雄。 当时设计南语依跟慕君迟的计谋确实出自南烟之手,她只是想搅黄了南语依和温锦尘的事情。 却不想阴差阳错的将南语依嫁给了慕君迟,现在夫妻之间还过的如胶似漆,恩爱非常。 而她就不一样了,母妃受宠是受宠的,但是母妃从来就没有为她考虑过,一直是为了她自己的荣华和家族的荣华。 她的生死,富贵,权势,尊荣与母妃都无关似的。 要不是她自己不敢这样被人遗忘,拼了命的往上爬,拼了命的学习兵法,学习如何处理朝政事物。 就连当初教她的师傅都觉得她不是适合这些的,叫她别做无用功了。 但是她没有,她坚持下来了,终于近年来在朝堂上有了她的一席之地,此后她的布局便越来越大,大到想要南靖帝的皇位了。 原本朝堂上都已经一边倒了,因为南曦娴生病,南语依不理这些。 三位公主里只有南烟一个人走出来了,大臣们自然觉得日后,南烟可以胜任南靖帝的位置。 却不想,南语依突然对这些又有了兴趣,而且对这些政事上面的领悟比她学了好几年的还要高明。 对文臣的弹劾敢于拒绝的果断,提笔就给他们批阅。 南语依果然是容易叫人嫉妒的,南烟曾不止一次这么想。 毕竟南靖帝当时提出叫她来批阅奏折的时候,一直都是不敢不敢,只敢批阅一些小事的奏折上书。 南语依一上来就解决了影响南靖好几年之久的克蒙的问题。 这叫她的名字怎么不在朝堂上打响了。 第125章 嫉妒 “听说今天三公主的饭馆刚刚开张第一天,结果人满为患,所有的饭馆今天都没有接到一个客人,全部往百君客里跑了。 真是厉害啊,可惜我是想不出那么好的宣传方式的。” 南语依先借花朝节通知大家,再以宣传单和贴告示的方式,向百姓告知关于百君客的事情,是吸引还是增加大家的记忆。 南烟认为二者皆有。 她的三妹妹可真是愈发的大胆了,如此锋芒毕露,就不担心有人对她下手吗。 然后又是今天的首日开张,不仅饭菜的价格低,而且还十分的好吃。 那些凉菜吃起来爽口又酥脆,引得不少人都去买酒来配这些凉菜了。 店里的小二服务周到不说,还十分的能言善道,将那些顾客啊是夸到天上去了,但是又叫人发现不了这是在拍马屁。 不过她南语依有这本事,不花在父皇交代的政务上,反而做起平民百姓才会干的商业买卖。 南烟将手握成一个拳,对南语依今日的风光是无比的嫉妒。 凭什么,南语依可以办到的事情,她就办不到。 南语依那么懒的一个人,她估计也撑不了多少天的,到时候要是她还在坚持着,说不准也可以收拢一波民心。 于是南烟大手一伸,将自己的令牌交给随身的宫女,说道:“去,我也要一家……酒馆,你快速速去官府拿文书。” 官府那个是她的人,大抵是知道南语依当初的做法,所以南烟也不掩埋了,直接暴露那官府的大人是自己的人。 既然南语依开的是饭馆,那南烟就开一家酒馆。 南靖的酒鬼也很多的好吧,毕竟都是有钱人家,怎么可能不会寻花问柳呢。 一个大人的府上四五个侍妾都算是正常的。 南靖帝知道,但是他不会管大臣们的私事,只要大臣们别为了一己私利而毁了自己一生的仕途就好。 南靖帝也非是痴情男儿,他在对皇后的同时,对贵妃也是极大的宠幸。 后宫其他的妃子基本很少有机会可以见到南靖帝的。 “可是,二公主殿下,这酒馆的管理条例更严啊,要是您开了,出了什么事该怎么办?” 话不多说,这位宫女的说法是正确的,但这已经是后话了。 即使南靖帝不管,但是他对酒馆的经营要求更加的复杂。 要是不了解的,都是先选择开一家饭馆来探探开酒馆的路。 君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南烟仅仅是个公主而已。 “别乌鸦嘴,快些去。” 另一个宫女连忙上前斥责道,她待在南烟身边这么多年了,怎么会看不出公主刚才那样的冷静是生气了。 二公主喜怒无常,但是对自己衷心耿耿的宫人一向是宽容的。 她遭受过生母的冷眼相待,遭受过大臣们的指责,遭受过父皇的抛之脑后。 所以她对待那些对她好的人都是宽待的,一般情况下都不会重罚。 她对于南语依一开始只是羡慕,也从未有过伤害她的想法,只是现在,她愈发的抢了自己的风头了。 第126章 蜜酒当茶喝 第二日—— 南语依清晨依旧起了个大早,准备等会去饭馆看着。 而且等会的早朝,她又不能去,南烟是得了南靖帝的准许,可以让她上早朝了,但是她却没有被准许,所以要等早朝之后才能去面见南靖帝了。 南语依将自己狠狠的打扮了一番,确定今天肯定是艳压的一个之后,跑去前厅,对着还在吃早饭的慕君迟‘么’了一个飞吻,说道:“夫君~我走了嗷!” 当场将付桢和其他的侍卫吓得转过身去,眼睛都没敢乱瞟一下。 坐着用餐的慕君迟有点懵了,大早上的这是:没睡醒? 肯定是没有睡醒吧,平常要睡到午膳才能起床的,今天一看就是睡迷糊了。 “早饭不吃,去哪?” “我去见小哥哥!” 南语依伸出一只拳头,嘴巴嘟嘟的,神情实在迷醉,尤其是那要醒不醒的眼睛,真是胡话满天飞,脑子都追不上了。 慕君迟一把放下汤勺,上前抓过南语依的手,看着平常素颜朝天的夫人,今天还真的画了一个完完整整的精致的妆。 该不是真的要背着他去看小哥哥的?哪个小哥哥,他怎么没有注意到还有比他长得好看的? “不许去。” 慕君迟冷冷的拒绝了南语依,结果南语依迷糊中还是将这句话听懂了,一巴掌拍在慕君迟的胸口,嘴巴叭叭的撅着,听不清在嘀咕些什么。 慕君迟不顾早朝的时间还有多久,现在他只想好好教训一下这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小娘子。 “将军……” 付桢想提醒一下慕君迟,差不多该走了,但是看着夫人几乎整个人都赖到来了将军身上之后,于是乖乖的闭嘴了。 西院—— “臭男人,为什么要拦着我去找小哥哥!” “臭男人,你还绑我!还他喵拿腰带绑我,你给我松开!” “艹,臭男人干嘛离我这么近,长得倒是怪好看的。” 慕君迟手一顿,贴近南语依的耳边问道:“那有你说的小哥哥好看吗?” “没有,小哥哥比你小,还奶!” 慕君迟:“……”小有什么好的,真是奇了怪了,上次发疯是因为喝了酒,他也就算了,今天是什么毛病,起床气也不是这样的啊。 “将军……公主她今早将早茶喝错了,将昨天饭馆里抱回来的花蜜酒当成早茶喝了!” 霜雪得知了南语依在前厅做的事情之后,匆匆赶到向将军解释。 慕君迟:“……” “知道了,你下去吧。” 慕君迟只好无奈的将南语依抱到床上,劝说道:“小哥哥没有你夫君好看,看夫君不好吗,为什么还要找小哥哥?” “小哥哥可以抱抱,夫君只会嗷呜嗷呜!” 慕君迟觉得,跟一个喝醉了的娘们是讲不通的,这种时候分明就应该…… 罢了,叫她的侍女照顾吧,他要去早朝了,否则今日都不知道北凉的情况如何。 慕君迟想去拿自己的腰带的时候,发现南语依竟将它拽的死紧,他拿一下,她就抢一分,最后将整个腰带都抱在自己怀里了。 第127章 闹金銮殿 慕君迟:干嘛用自己的腰带绑! “霜雪,你进来照顾你家公主。” 慕君迟只能重新回到自己的房内,再找出一根与自己衣服颜色相近的腰带绑上了,只是这样还是太扎眼了。 头疼……下次还是换别的东西……为什么要说下次! —— “陛下,慕将军到了。” 离早朝的时间早已过去半盏茶的时间了,慕君迟这个时候才赶到,简直是无法无天。 文官们都已经找好理由怎么说慕君迟的不是了。 结果等慕君迟一进来,无数双的眼睛全部都看向了慕君迟的腰带上。 “咳——” 南靖帝轻咳一声,叫众人的视线都转回来,怎么了怎么了,他之前上早朝的时候,也有过这种情况,怎么你们当时没这么惊讶。 众人:因为不敢看呐。 慕君迟连忙向南靖帝请罪,说道:“微臣来晚了,还请陛下恕罪。” “无妨,无妨,快,慕君迟,你来的正好,朕有意想问问你,新年期间有多少的士兵要回去?” “半数左右。” 这只是一个估计的值,还没有确定的数,但应该只会多,不会少。 不过南靖帝这么问他的原因莫非是要开战? 南靖帝摸了摸自己的龙椅,继续说道:“好了,你们提议的事情,容朕再想想,明日会给你们答复的。” “另外,三公主的饭馆一事你们也不要再说旁的了,那都是她自己有本事,你们要是再敢多言,朕可不会轻饶的。” 想来是因为昨天南语依饭馆刚开张的事情,别的饭馆都没有了顾客,于是朝臣都有些不满,想让南靖帝出面打压一下。 但是世人皆知南语依是南靖帝捧在心尖上的公主,怎么可能会同意这种无理的要求。 “父皇!抱抱!” 慕君迟:“???”不是叫霜雪照顾着吗,为什么还能跑到这里来。 “父皇!” “何人擅闯……三公主……三公主万福金安,可是这里也不是您该来的地方啊。” 有一性子急的文臣怒气冲冲的,但在见到南语依之后,立马换了一种态度。 “是啊,三公主真是太不懂规矩了。” 南靖帝一脸疑惑的看向慕君迟,那眼神好像在说:怎么回事? 从将军府跑到金銮殿来,这是多厉害啊。 “父皇,儿臣有事要说!” 南语依推开一旁拦着的守卫,但是自己也没能站稳,直接头朝前倒了下去。 慕君迟连忙跑过去,将南语依拉在自己的怀里,说道:“公主她今天用早膳的时候,错将酒当成茶喝了,这会是醉了,还请各位担待一些,我这就带三公主回去。” “不回去!你个臭男人,还绑我!还给你。” 南语依手里多出了一条与慕君迟衣服颜色一样的腰带,一把扔到慕君迟的手里。 慕君迟:“……” 众人:“……” 南靖帝:“……” 好啊,他们刚才的想法果然是没有错的,三公主和慕将军真的是真爱啊。 “父皇,儿臣有事情要说,你能不能让儿臣到母后那里等你啊。” 第128章 慕将军付出了很多 南语依虽然醉着,但是说话还是轻轻柔柔的,听着不会叫人有厌恶之感。 但是她对慕君迟是真的凶,这下在场的所有人都确定了。 以致于后面,民间流传起一句话:“慕将军为南靖付出了很多啊” 将骄纵跋扈的三公主收下之后,自己默默承受了三公主所有的暴脾气,不愧是为民除害……保家卫国的好将军啊。 “慕君迟,快带三公主过去吧。” 南靖帝实在想象不到,要是叫南语依再在这殿上待一会,等会会是怎么样的结果。 “是。” 慕君迟也正有此意,反正先把人带走就行了。 经过前面几次的试验,南语依喝醉酒了,光靠拉是不可能拉动的,说不定还会再揍一巴掌在他身上。 于是慕君迟果断的抱起南语依,走出了金銮殿,往南语依自己的寝殿里走去,一路上问路,最终找到了她的寝殿。 好在就算是她出嫁之后,她的寝殿也一直都有人打扫,顶多是没有水,要叫人再去打。 “将军恕罪,奴婢就是去帮公主打盆水过来洗脸的功夫,公主殿下就已经不见了。等奴婢追到,她已经到城门口了,守卫看到是三公主,都没有拦着,是奴婢到了之后,才进去想拦下公主的,只是公主实在是……” 太暴力了,真的打人! “你去倒水来,这里我看着就行了。” 慕君迟听完后,不仅感叹这人是兔子吗?跑得这么快。 还有,跑得快就跑得快吧,为什么还要把他的腰带都带上?知不知道他刚才有多尴尬! 南语依这会倒是不闹了,捂着肚子又开始喊起疼来。 慕君迟一拳打在她床榻上,说道:“疼死你,早饭还没吃就起来晨跑,发酒疯了。” 但是看着南语依一脸委屈的小表情,还一直瘪着嘴,他心底又是心疼了。 伸出手帮她揉了揉,赶紧找了别的宫人去端点早膳来。 “嘶……我怎么了!” 南语依不知是被痛醒了还是酒醒了,但是自己刚醒过来就看见慕君迟温柔的帮她揉着肚子,小脸一红,静静的盯着他。 慕君迟专心帮忙揉着肚子,当真是没有看到南语依已经清醒了。 等宫人将早膳送过来时,他去拉南语依,才发现的南语依已经醒过来了,而且还盯着他看好久了。 慕君迟一脸宠溺且无奈的说道:“好了,吃饭了才不饿。” 南语依伸出双手,示意要慕君迟将她拉起来,否则自己起不来。 当慕君迟将她拉起来之后,发现床上竟多了抹血迹,连忙又回头看向南语依身后的衣裙上,也是染了一大块的红。 “你怎么了?怎么身后……” 南语依迷茫道:“啊?” 霜雪连忙走上前,看到慕君迟所谓的疑惑之后,连忙替公主遮掩道:“还请将军先出去一下,奴婢给公主换身衣服。” “哪里受伤了?我去请太医过来?你换身衣服就好了?快让开。” 慕君迟的怒气三连问叫霜雪赶紧说出实话来:“将军,这是月事……公主没有受伤。” 第129章 小产? 慕君迟:“……” 这一天究竟要他尴尬多少次,怕是一个月都没有今天这么多吧。 南语依也是有几分尴尬,连忙叫慕君迟先出去吧,让霜雪赶紧为自己更衣先。 “公主殿下,她们女子出嫁不过数月就有了身孕的,你却半年了都没有动静,该不是身子生了什么病吧,要不回将军府之后,奴婢去请个太医过来看看?” 霜雪有点担心,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南语依这根本就不是什么病,只是跟慕君迟没有过夫妻之实罢了。 现在大家是都知道他们夫妻之间很恩爱了,但是三公主的肚子倒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该不是要逼慕君迟纳妾吧。 这不行!她可管不住二房三房四房的。 以前是催婚,催完婚了又催生,真是……一点时间都不能让人停歇的。 “无事,你忘了你家公主也是会点医术的?现在我的饭馆刚刚开张,这种时候怎么能怀孕呢。” 南语依将霜雪糊弄过去之后,将早膳先吃了些,只是自己来了月事,等到明天恐怕连床都爬不起来了。 “那奴婢叫人去把床单换了吧,落了血在上面是不详的。” 一宫女前来换好了床单,表情不太对劲的走了出去,直接到皇后的寝殿去,说道:“娘娘,奴婢刚刚看见三公主的床单上落红了,而且三公主一直捂着肚子,看起来很是悲伤的样子,该不会是小产了?” 原来谣言就是这么来的。 皇后还在梳妆,结果听到宫女的话之后,梳妆都不梳了,连忙摆驾去三公主的寝殿。 等在门外的慕君迟见到皇后突然过来,有些不明是以,但连忙请安。 “你的妻子都小产了,还不在她身边陪着,你这夫君怎么当的!” 慕君迟:“???” 谁小产?南语依?怎么可能? 但是看着皇后这么急匆匆的样子,也赶紧走到殿内看看情况。 见南语依已经用完早膳,衣服也换好了,正在将自己脸上的妆容都擦洗干净。 慕君迟舒了口气,这是恢复正常了。 但是皇后并不是这样觉得的,她以为是南语依不想活了,连妆都给擦干净了。 “语依,你别吓母后啊!” 皇后连忙冲上前,打断南语依的动作,哭喊道:“你要是走了,叫母后该怎么办啊。” 南语依一脸懵逼,怎么了,不就是喝了个酒,大闹了一场,但是她也没有被尴尬的要去寻死啊。 “小产不过是件小事,你和慕君迟还年轻,孩子以后还会有的,你就不要担心了,把心态调整过来就好,母后什么都不求,只求你健健康康的就行了。” 南语依求救似的看向慕君迟,“救命!这是什么情况啊。” 慕君迟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 但是皇后之前确实有过要催南语依生个孩子的想法,但是现在,想生就生吧,别把自己的身子弄坏了。 “霜雪和霜歌怎么都没有管好你,叫你从将军府跑到宫里来的,本宫一定要好好罚她们。” 第130章 父皇抱抱? “母后!” 南语依连忙打住皇后的话,觉得皇后说的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母后,儿臣觉得您肯定是误会了什么,要不您把知道的跟儿臣说说,看看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解的地方。” “误解什么误解!那你说说,你那床单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皇后说完,自己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但是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她又怎么能退缩呢。 她还是坚持自己的初心,相信南语依就是小产了,别跟她找什么理由。 “母后,那是月事啊。” 南语依看了眼周围,还好都是女的,不打紧,说就说吧。 慕君迟:“???”这种话题都已经可以摆到明面上来说了吗,这里还是古代好吧,他印象中的古代都是思想很保守的。 像南语依刚才那种话一说出来,是个女儿家都觉得是丢人的。 更别说是大家闺秀了,怕是可能会想不开的。 果然猛还是媳妇生猛,难怪自己会动心。 皇后:“……” 果然,一切如她心中所料,她这也太冲动了点。 对了,既然这样…… “好了,是母后太着急了些,但是我说你和慕君迟都已经成婚半年了,怎么没有让母后抱个皇孙?” “慕君迟,你也是,天天跑军营做什么,自己的媳妇都不知道宠着,军营里一群大男人你就很喜欢是吧。 真是,放着自己的媳妇不要,跑去军营去找男人是什么意思?本宫不管,你这几天给本宫留下来,好好在府上待着,怎么说明年的这个时候,本宫的皇孙也可以说话了吧。” 南语依:“……” 慕君迟:“……” 早知道还是承认了小产的好,现在好了,直接催生了。 会还是皇后会啊。 “母后,父皇这会已经下了早朝了,儿臣找父皇有事,就先走了哈。” 南语依笑着跟皇后挥手道别,然后迅速的跑出寝殿。 皇后一脸无奈道:“难怪陛下说今日不去贵妃宫里用早膳了,原来是要等语依,哎,罢了,先回宫吧。” 南靖帝宠爱贵妃宫里的小厨房,所以经常要到贵妃宫里用膳的,今天听说贵妃准备了好东西,结果被南语依这下给搅黄了。 贵妃那边生气还来不及呢,皇后倒是开心了不少。 没想到自己的宠爱是争不过贵妃,但是自己的女儿却是被陛下捧在了心尖上了。 皇后怕是很早就怀疑,南语依该不会真是陛下前世的美娇妾,所以这世宠成这样。 还好,嫁了人之后,这脾气倒是改了不少了,她也省的天天为她担心这,担心那了。 养心殿—— “父皇!儿臣来了。” 南靖帝的手一抖,笔下的字不出所料的写歪了。 跟他上早朝时一样的心情,那会南语依说啥来着——“父皇?抱抱?” 可是把他吓坏了,那不是小时候才说的话,长大了就没有再说过了,没想到居然还能叫他再听见一次。 “南语依,你多大的人了,还要抱抱,成何体统!” 南靖帝看着养心殿里还要不少宫人,警告着南语依千万别给他乱来。 第131章 对慕君迟的衷心起疑 南语依:“???” 抱抱?抱什么,为什么她听不懂。 这就比皇后说的话还要离谱好吧,最起码皇后说的话,她还能理解,毕竟确实是她月事的问题,但是南靖帝这到底是什么啊,恕她真的是不知道了。 “陛下,公主早朝的时候不是喝醉酒了吗,说不定这会酒醒了,公主殿下不记得了呢。” 南靖帝身边的太监劝解道,当然他也不是在帮南语依,而是在缓解一下这尴尬的场面。 毕竟是南靖帝自己先想多了的。 “对对对,父皇,儿臣早上的时候不小心喝错了,下次一定不会了,还请父皇恕罪!” 南语依顺着太监的话接下去,她也好赶紧完成自己的任务。 “啊,”南靖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语气底划过一丝的落寞,接着说道:“那你今天这么着急找朕是要做什么?” “父皇,儿臣想着不是临近年底了吗,我都不会裁制新衣什么的,所以想到宫里来跟母后学习学习,但是进宫这还是要父皇准许的。” 要不是昨天回来之后,慕君迟又悄悄的转告她说北凉的皇后要过来,她倒是不至于先将这句话放在前面。 南语依不等南靖帝说话,她接着说道:“父皇,您看啊,都说过年要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才好,所以你可不可以准许我新年的时候回宫啊?” “这自然是可以的,你就是为了这个?真是,这些朕当然允许,谁敢拦着你不让你进宫,怕是早就不知道几个脑袋够砍了吧。” 南靖帝说着,南语依心里倒也真在频频点头,说的没错,这南靖的皇宫,还真的没有人可以拦着她。 “对了,父皇,儿臣这次前来是为了一件要紧的事情。” 南语依故作紧张,引起南靖帝自己内心的疑惑。 南靖帝问道:“何事?” “北凉一事。” 说到这,南靖帝的脸色却是冷下几分,这叫看得懂脸色的南语依先止住了口,观察一下情况再继续说。 “可是慕君迟告诉你的?” 南靖帝冷冷的向南语依说道,他在心里有个疑惑,好像这几年慕君迟越来越不愿意跟北凉或是渭川开战了。 先不说现在的南靖国力强大,兵力,财力,人力,哪一点比不过另外的几个国家。 但是自己国家内部的人员反而有了厌战的心理,这是叫他不能接受的。 南语依心想:慕君迟?这厮怕是早已经在朝堂上提过不愿意与北凉开战,而是希望资助北凉了吧。 看南靖帝这表情,这是对慕君迟的衷心有怀疑了啊。 “哪有,慕君迟天天待在军营里,才回来没几天,昨天才陪的儿臣一起去的饭馆,儿臣冤枉! 儿臣这么说是因为,昨日饭馆开张,人气大爆,父皇你知道有多少人吗!儿臣真的是想都不敢想的。” “但是就是在昨日的饭馆上,儿臣听到有人在议论北凉的事情,好像是希望开战,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第132章 大公主的往事 “但是就是在昨日的饭馆上,儿臣听到有人在议论北凉的事情,好像是希望开战,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什么坐收渔翁之利,你倒是好好的给朕说一说。” 南靖帝又感兴趣了,南语依扬起了嘴角,腿脚往旁边的座位上一坐,接着说。 这一动作直接把旁边的太监吓了一跳,要知道这陛下还没有允许呢,这谁敢擅自坐下的啊。 哎,偏偏南语依就是敢,但是南靖帝也还是宠着啊。 “他们说,北凉之人擅用武力解决事情,要是真的和我们南靖打起来,那就只能拿拳头硬碰硬。 但是我们南靖人有智商啊,而且又加上北凉今年的收成不好,所以他们可以将南靖的粮食高价拿到北凉去卖,这样就算是北凉最后灭亡了,那他们也是帮了忙的,最后他们也赚了钱,这不是两全!” “父皇,你听听,这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能这么说呢,拿我们南靖的粮食到北凉去卖也就算了,但是还要高价卖啊,这就是……还不如我们大方一点去援助人家呢,说不定以后人家还会感恩的。” 南靖帝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朕心中是想援助北凉国的,但是他们是绝对不会感谢我们的。” 这就要牵扯到一件陈年往事了,南语依这风风火火的性子不知道想不想听。 南靖帝看向南语依,问道:“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当然!”八卦啊,南语依最爱好吧,而且南靖帝刚才自己也说了,心中是想援助北凉的,那既然都这么说了,自己今日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 “你还记不记得你的大姐经常生病?她早年的时候比你的名气可还要大呢,世人都要称她是‘小神医’,因为啊,她的医术实在是太好了,天赋过人不说,还一学就会。 八岁那年南靖的所有医者都已经不是你大姐的对手了,于是邻国的就想来看看这位天才的小神医,将她邀请去他们的国家挑战。 你大姐姐那会是真的很让父皇欢喜的,觉得她就是这南靖国皇位的继承人了,当然语依,父皇宠你,但是父皇从来不希望你会坐上这个位置,因为这个位置要承受的东西太多了。 父皇宁可培养南烟,也不希望你来当这南靖的君王,做君王,每日要想很多的事情,就连情情爱爱都不能是自己自由的。 南曦娴是很厉害,父皇之前将希望全部都寄托在她的身上,但是她并没有让父皇实现。 北凉国的二皇子一直身有残陷你知道的吧,他的腿疾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了,那会没有人说可以治好的,就算有那也是有很大的风险的,而且弄不好北凉二皇子也会死。 所以没有人敢去尝试,但是你大姐姐却去了,应该是渭川的大皇子希望的吧,当初他们俩的婚事都已经定好了,只是现在都已经不能实现了。 你大姐姐去了以后,她说了三个字‘我能治’。” 第133章 原来真相 “这三个字就叫整个北凉国举国欢庆,觉得这位小神医真的是天上的神仙吧,根本没有人敢治的病她居然敢,当时父皇和你母后也劝过她,但是她执意如此,我们也只好让她去了。 再后来,听说不仅是没治好,还反而给人治坏了,南曦娴一个人被遣送回到南靖来,毕竟是公主,而且北凉的二皇子也没有真的死…… 所以两国都不能闹得太僵,但是此后南曦娴就一蹶不振了,再也没有用过她的医术,她每日的生病什么的,父皇和母后都不是不管她,而是她自己在惩罚自己。 父皇当你是知道的,结果那日你却来跟父皇说要接你大姐姐出去治疗,父皇都有点看不透你了,只好说‘若是你大姐姐愿意,那就让你带出去吧。’ 她是很骄傲的一个人,但是真的很有实力,你二姐姐就算是再努力都比不上她的,其实语依你也是,父皇也看出来了你在政治和经营方面的厉害之处,但是父皇依旧想保持最初自己的想法,这皇位不管是到了谁的手里,父皇都不希望是你,你大姐姐肯定会疼你的,你二姐姐就算是关系不怎么好,但最起码不会伤害你。 父皇不立继承人的原因也在于此,大姐姐到现在还没有走出来,而南烟却一直太过功利了,她们二人谁都不能满足朕的标准。” 南靖帝轻笑一声,好像现在符合他标准的竟然就是他这个被宠坏的三公主了。 南语依自己也有点惊,原来父皇从来就没有过将皇位给她的打算。 但是小说里却无一处不体现南靖帝属意三公主为继承人,所以最后导致了南烟对南语依痛下杀手。 南靖帝是宠三公主啊,但是太宠了,竟是带着要将南语依宠废的想法。 不知道这件事皇后,太后或是贵妃看得出来吗。 真正手段高明的不是南烟,也不是南曦娴,而是最疼她的父皇啊。 南语依笑了,没想到她这一生到最后竟是被南靖帝算计了一道。 也许真正的南语依早已经知道,但是她选择了为父皇遮掩,她自己也不愿意这继承人的位置,但是甘愿如此。 要不是她穿越过来的时候看过了故事的结局,还以为有这样的一个父皇,有这样的一个母后,是真的很好呢。 帮父皇、母后报仇什么的,要跟慕君迟和离什么的,闹到最后,小丑竟是她自己? 前世的南语依也肯定不是什么爱犯花痴,骄傲任性之人,只是故意装出来的。 哪有皇家的儿女会是生成这样的,不,准确来说,在这样的环境下,不可能有皇家的儿女会任性的。 总共只有三个公主,但是其他的国家都有皇子,南靖从这里就已经比其他的国家难上一些了。 要是公主再有什么怜悯之心,什么爱慕之意,南靖不就是直接毁了。 南语依前世故意装成那样,是因为她被所有扣上一顶‘继承人’的帽子之后,但是自己知道自己并不是,所以借这些坏名声来告诉别人,自己根本不会是南靖的君王的。 第134章 见太后 “好了,既然你是希望父皇不对北凉用兵,那朕明日的旨意自然是援助北凉走出困境。但是语依,你从前都是看得很透的,都不会管这些事情的,是不是慕君迟的缘故?” 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样子,当爹的还能不清楚吗,尤其还是他最宠爱的一个孩子。 “父皇,真的和慕君迟没有关系,当然,他应该也会跟儿臣一样不希望两国开战的。虽然是南靖的大将军,但是父皇,江山永固,百姓安康,这难道不是您最想看到的吗?你真的会希望两国开战,最后民不聊生的情况吗?” 南语依知道今日是有些叫南靖帝起疑了,但是也无妨,南靖帝今日肯将自己的心里话说给她听,证明了就算是对她有疑,也还是会站在她这一边的。 这就够了。 南语依向南靖帝欠了欠身,出养心殿前还不忘提醒南靖帝一句“记得用早膳。” —— 皇后寝殿。 南语依从养心殿出来就直走皇后的宫中,也不知道慕君迟这会跑哪里去了,她需要去见一眼自己的皇祖母。 “母后!” 南语依唤了一声皇后,小跑到她的身边,甜甜的冲皇后笑道。 皇后一喜,问道:“怎么了,怎么这么开心?” 该不是自己父皇那里又得了什么好处吧,也是,三公主哪次进宫没有得到好处。 皇后都觉得还不如不叫她嫁出去了,这嫁出去了回趟宫,还要准备不少的好东西给她。 “不是,母后,儿臣是想去见见皇祖母了,前面一直说要去拜见,但是至今都没有去请过安,是语依太不懂规矩了,成了婚,怎么能连皇祖母都忘记了呢。” 南语依始终觉得南曦娴至今的模样以及当年的事情与太后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她今天要是可以在太后的口中得知什么倒也还好,要是问不出什么,那也无事。 最起码,大公主如今模样一直想等死了,总算是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了。 上次的医书搬了这么多,刚好她的饭馆开张,她都没有时间看了,到不如叫本身就喜欢这个医术研究的大公主看看呢。 “皇祖母?这会你皇祖母恐怕才刚刚起身呢,我们晚些过去请安吧,不过,你快和母后说说,在将军府上,慕君迟可有没有欺负你?” 皇后看着南语依脸上的表情,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来。 刚才“小产”这种假消息她都信以为真了,但是两个当事人的表现反倒是叫她有点疑惑,该不会是根本就没有过夫妻之实吧。 “怎么可能,他欺负我?那我就欺负回去的,母后,你担心我做什么?应该担心他啊。” 南语依翻了白眼,对慕君迟这三个字倒是不太敏感。 表现的应该也算是可以的,皇后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好吧,那你先在内殿等母后一会,等会各宫的妃嫔还要过来和母后一起协商入冬宫宴的事情,你看看,母后最近都要忙死了,你怎么不知道来帮帮母后。” 第135章 姐姐行个方便 “你天天看着你什么饭馆的,一个公主,怎么能整日搞那些东西玩呢?” 皇后昨日就听说了南语依新开张的饭馆的事情,刚好就是南靖帝在的时候,他亲口笑出声的一件事。 说三公主不仅长得好看,这能力也是很绝的,别看开饭馆是简简单单的,但是所有的流程走下来,也是很累的。 三公主又是新手,但是开张的第一天就创下了南靖最好的成绩,你说南靖帝高不高兴。 昨天那些一直看不惯南语依的大臣,难得的昨天一整天都没有人在早朝的时候说南语依的不是,而是在夸奖南语依的经济手段厉害。 皇后这心里听了也是满意极了,自己唯一的女儿,从来都是臭名昭着的不说,还常常各种的脏水往她身上泼,什么事情都先联想到她。 好的事别人做了,别人认领了;坏的事别人做了,不认领的,就扣在南语依的头上。 你说这做母亲的能不难受吗。 “怎么不可以了?谁说女子不如男啊,母后,入冬宫宴就只是国宴吧,不会有别的国家的人来拜访的吧?” 皇后扯了扯唇角,勉强的说道:“除了渭川的三皇子对我们没有敌意之外,北凉和渭川早就对我们南靖怀恨在心了,怎么可能愿意来拜访啊,好了,母后要出去了。” 南语依知道怀恨在心的原因,这种场面其实也是酿成三国最终合并的必然之一,三国要是鼎力,那正如现在,但是各国的关系如履薄冰。 三国合并反倒是更加困难了,那慕君迟当初的三年怕是过的也十分的艰难吧。 “是,那儿臣就在这等母后回来了。” 南语依向皇后点了点头,目送皇后离去。 皇后离开一会,南语依就看向寝殿内的其他宫女,说道:“我出去御花园逛逛,你们不用跟着了,我等会就回来了,要是母后回来了,就叫她稍等我一会。” “是。” 宫女们哪里敢不听南语依的话,而且南语依也只是去御花园逛逛,所以没有一个宫女管着。 南语依出了皇后的寝殿,直往太后的寝殿走去。 她要是等到皇后带着她去太后那,那到时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问太后当年的事了,所以还是自己去吧。 南语依走到太后的宫门口就被别的宫女拦下了,道:“三公主殿下请稍后,太后娘娘还刚起身,不便见公主殿下。” 南语依笑道:“各位姐姐行个方便,我就去里面坐坐,不会打扰到我皇祖母的,再说了皇祖母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我了,难道她心里没有挂念过我吗?” 南语依好奇,她这皇祖母都半年没见了,总不至于真的就不怎么关心的吧。 太后为什么对南曦娴如此的上心,但是对她和南烟倒是向来不问的。 原先还以为是南曦娴没有生母,所以太后多照顾一些,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啊。 太后好像就是纯粹的对南曦娴好,而且是带着愧疚的好。 第136章 我去北凉? 就像羽魂,那分明是南靖的心,但是太后却用它来给南曦娴防身用的。 这就有点像是担心南曦娴被别的两个国家报复,所以才这样做,为了保证南曦娴的安全。 “太后娘娘!” 南语依进到殿内待了会,正想着事情,思绪被宫女的呼喊给拉了回来。 “皇祖母!” 她开心惯了,但是在联想到如此可怕的皇室背景之后,只是觉得心凉。 不要怪皇宫之中都是凉薄之人,本就没有什么情意可谈啊。 南语依甜甜的唤了一声太后,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走过去,拉着太后的衣袖,乐呵呵的看着她。 “呀,三公主都已经嫁人了呢,皇祖母都好久没有见到三公主了,怎么今日得空了?” 太后看向自己身边的宫女,轻轻一笑,继续说道:“哀家听说三公主很早就进宫了,今天是特地来找皇祖母的吗?” “嗯!”南语依点了点头,看着周围服侍着的宫女,不在怕的,继续说着:“皇祖母,大姐姐已经被我接到府上去了。” “大公主啊,她的病如何了?她这个孩子啊,脾气太倔了,这个病能不能好还是要等她自己啊。” 是啊,太后分明是知道的,那这件事跟太后到底有没有直接或是间接的联系呢?? 南语依抿了抿唇,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问道:“皇祖母,大姐姐说她对慕君归的事情还是很有记忆的。” “三公主,”太后叫停了南语依接下来的话,朝周围的宫女说道:“你们都先下去吧。” “是。” “你知道了?” 慕君归是北凉二皇子的名字,但是实际知道的人却并不多,唯一的传闻就是“不见踪影大皇子,身有残陷二皇子。” 这是对北凉的未来一种蔑视的看法,才会编出这些话来的。 而且慕君归这个名字知道的也只是因为他当时是最有可能成为北凉皇帝的一个,但是现在显然不可能是他了。 “我知道的不是很多,所以我才来找皇祖母的。” 南语依将自己的来意已经挑明了,太后一定是看出来了,要是这样她都还装傻,那南语依觉得她今天是没有必要继续问下去了。 太后轻笑一声,说道:“皇祖母一直都待在这里,哪里都没有去过,怎么知道呢?当年也是你大姐姐回来之后,你父皇问了她好久,她才肯说的,当时都把我们所有人都吓坏了。北凉的二皇子也是惨啊,年纪轻轻却一辈子要坐轮椅,北凉帝怕是很难受吧。” 没了自己的继承人,自然是难受的,只是太后为什么要提到北凉帝身上? 莫非…… “那要是语依说,我也想去给那北凉的二皇子看看病呢?父皇他会同意吗?” “放肆,三公主,你可别再说这些话了,小心被旁人听去了。二皇子的腿已经是没有救了,除非你大姐姐……她也不可能了,总之,你别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做好你该做的,剩下的就让上天来决定吧。” “皇祖母,儿臣也懂医术的,儿臣觉得自己可以救二皇子的,要是真的治好了,说不定大姐姐就不会难受了。” 第137章 大公主的往事2 “放肆,三公主,你可别再说这些话了,小心被旁人听去了。二皇子的腿已经是没有救了,除非你大姐姐……她也不可能了,总之,你别想那些不可能的事情,做好你该做的,剩下的就让上天来决定吧。” “皇祖母,儿臣也懂医术的,儿臣觉得自己可以救二皇子的,要“”是真的治好了,说不定大姐姐就不会难受了。” “要是没有治好,大姐姐也就没有很大的愧疚了,该愧疚的人应该是我才对啊。” “真的皇祖母,你不觉得这样也挺好的吗,而且二皇子的腿都已经这样了,这已经是最差的结果了,还会有更差的吗?倒不如让儿臣去一试呢!” “不可,”太后严厉的劝诫南语依,她的眼神带着几分的狠厉,看的南语依有点不太自在。 这位太后倒是真的属于深藏不露的类型啊。 “三公主,好好陪着自己的夫君就够了,不要每天都想着一些不可能的事情。好了,哀家头有些疼,你下去吧。” 太后这是要南语依回去的意思了,南语依也不再多留,起身向太后道了个别。 这大概是今年太后过的最不好的一个清晨吧,南语依想。 南语依走后,太后叹了口气,回想起当年的事情,仿佛犹在眼前一般。 当年南曦娴确实可以救下慕君归,并且将他恢复如初,但是她阻拦了。 她命令了跟着南曦娴一起前往的煎药的小宫女,在那二皇子的药里加了一味药,那药并不是什么绝症,只是短时间内让大家觉得二皇子被治废了一样。 南曦娴的医术如此高超,自然是一眼就可以看出药有问题了,毕竟是自己的病人,毕竟是自己开的药方。 该煎熬出怎么样的药来,她自己心里还会不清楚吗。 她只是叫那个宫女如实告诉她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宫女也是如实的回答了,是太后的命令。 后来是怎么了……剧情就完全跟太后预想的不一样了,那二皇子并不是短时间内出现了问题,而是真的被治废了。 这些都是后来去为慕君归问诊的太医和大夫说的,所以南曦娴当真是太后的一个好助手啊。 北凉的皇帝和皇后崩溃,要将南曦娴抓起来,给慕君归一个交代。 那会慕君迟才刚到南靖不久,名声还没有在外,南靖国只有御风一位将军,根本不是北凉的对手。 所以南靖帝无法,就只能不管南曦娴了,毕竟确实是南曦娴自己做的。 要真的是别人下的手,就算是将那个宫女推出去也好啊,南曦娴也不至于会这么惨。 当然太后自己心里知道的,那个宫女不可信,因为光光南曦娴这样逼问一下,就全招了,要是用严刑逼供那个宫女,那么太后做的这件事肯定是被招认出来了。 南曦娴这样的选择其实也是在保护着太后,真的是她自己做的,才不会出现第二个黑手。 至于南曦娴是如何回的南靖国,之前也已经讲过了,是渭川的大皇子求情。 渭川的大皇子与北凉的二皇子向来交好,而南曦娴与渭川大皇子互相爱慕。 所以慕君归最终放了南曦娴回南靖。 第138章 就是想吻你了? “慕君迟呢?” 南语依问了刚从请安回来的皇后,语气焉焉的,看着好像是身子不太舒服了。 “回去了吧,母后也没有看到啊。” 皇后不知南语依这是怎么了,怎么自己一回来,她就这样了,是想念自己的夫君了? “那母后,儿臣也回去了,皇祖母那边就不去看了吧,反正等到新年的时候,还是会见到的。我是不知道要跟皇祖母说些什么了,有些不太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的,你皇祖母肯定是希望你们这些孩子多去看看她啊,你看啊你大姐姐身体不好被你父皇禁止了去慈宁宫;你二姐姐又要忙于自己的事情,只有你有空了,你还不去替你的两个姐姐尽点孝意啊?” 不知道为什么,南语依在听到南靖帝说的那些话之后,突然就对皇后的这番话有了新的想法了。 什么叫只有她整日无所事事了?大姐姐和二姐姐。 说到底,自己到底受不受宠,还真的很难判断呢。 大家都说三公主最受宠,连着自己也这样觉得了。 殊不知,这也许是捧杀罢了,她只是南曦娴和南烟的垫脚石,是一颗废棋子吧。 有些好笑,也许是她想多了,但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母后,儿臣回去找夫君亲热亲热啊,你不是说明年你想要抱皇孙吗?” 南语依笑得坏坏的,叫皇后脸上都带起了一抹红。 皇后佯怒道:“真是的,越来越不知羞了,快走吧,不要叫母后请人来教你规矩。” 不去看就不去看吧,反正太后心里是只有南曦娴的,对于二公主和南语依都是冷冷淡淡的。 她一个做皇后的,怎么会看不出太后的意思。 只是南靖帝怕是不愿了,只是南曦娴自己怕是不愿了。 “来人啊,本宫去慈宁宫给太后请安,你们备个步撵吧。” “是。” …… 南语依走出皇后的寝殿,径直要往宫外出去,走到一处宫殿边时,那宫门突然打开,她被人拉了进去。 “谁!” “我。” 慕君迟?南语依不解,为什么慕君迟会出现在这,他这是要干嘛啊。 “就是想跟你玩躲猫猫的游戏罢了。” 南语依:“???” 自从她嫁入将军府的第一天开始,就觉得慕君迟的思想特别的超前。 比如说什么“义务”这种词汇,这都不是像一个古人会说的话啊,但是偏偏出现在慕君迟的口中。 慕君迟该不会也是…… 南语依还没有往深了想,慕君迟突然就凑了上来,想要吻她。 南语依条件反射的往后一退,和慕君迟拉开了距离。 南语依:“???” 这到底是要闹哪样,为什么这么突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想干嘛啊。” 南语依皱起了眉头,他们唯一的一次接吻大概是那次一起放河灯的时候吧,当时慕君迟都是很腼腆的那种。 这么现在变得如此的陌生了,好像就是要侵犯她的。 “什么干嘛,就是想吻你了,不行吗?” 第139章 被抓 南语依低头的时候,突然瞥见慕君迟的腰带……并不是,这衣服是与慕君迟的一样,但是这腰带绝对不是。 因为这腰带上午还被她抓在手里的,他出门的时候绝对不是系的这个腰带。 “慕君迟,我要回去了,你不回去?我要去饭馆,饭馆今天第二天营业,我要去看看。” “好啊,那我们走吧。” 南语依背后有点发凉,这绝对不是慕君迟,这到底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人是不怕死的吗,敢大白天的就这样做,想绑架还是想劫色? 慕君迟笑着看向南语依,问道:“不走吗?” “走。” 但是南语依并不想走前面,绑架一般都是从后面把人打晕了,然后带走的。 要是真的是这样,她本就玩完了。 南语依回头的一瞬,果不其然,那人就往她的脑袋上砸了一下,还好南语依偏身躲了一下,否则按着这个力道,她铁定是要晕过去的。 “救命啊!” 南语依大声呼喊道,但是这宫门竟然被人从外面锁死了,这简直就是连环计啊。 自己怎么就没有早点认出来呢。 南语依连忙撒腿就跑,后面那人却慢悠悠的,步子不急不缓,但脸上却带着笑意,是那种很阴冷的笑。 就算是带着慕君迟的面具,但还是可以感觉到这人内心的阴暗。 “嘭——” 南语依傻了,她跑了不过一小段的距离,竟然就进了个死胡同了,还房檐上都站着人,莫约五六个黑衣人。 她只能停下脚步,等着后面的那个人追上她。 ‘慕君迟’一步一步的走进她,笑道:“跑啊,你怎么不跑了?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她怎么会知道,她对皇宫跟本就不熟悉好吧。 “我原本是要放你一条生路的,但是你怎么就识破我了呢?看来,你们夫妻的感情真的还不错啊。要不这样,你把你身边的那个丫鬟送给我,我就放过你。” 说到这,男人的眼神一下子就凶狠了起来,又带着慕君迟的脸,慕君迟的脸天生就有的压迫感,叫南语依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什么意思,她身边的丫鬟,哪个啊? 但是这易容术能做的这么好的不就只有“一枝花”吗,“一枝花”是南烟的手下。 这是她安排的? “带走。” “慕君迟”这样一声命令,房檐上的五六个黑衣人跳了下来,用黑色的布将南语依的眼睛蒙住,然后将她扛了起来,不知道把她带到哪里去。 南语依自知反抗不了,那就顺其自然吧。 “主子。” 扛着她的那个黑衣人没有一点的怜香惜玉,将她粗暴的扔在了地上。 “你是谁?我跟你有什么仇?” “主子说没有仇,但是希望你在这待几天,就几天就好。” 那人的主子从头到尾一个字都没有说过,只有他身边的人替他回答了。 南语依不知道这伙人想做什么,但是最起码,她没有性命之忧。 “那好吧,我有点饿了,可以给我拿点东西吃吗。” 第140章 鬼叫什么 没有人再回应她了,所有人都走了。 南语依的手脚并没有被绑住,她一把扯开黑布,结果这里就是一个黑暗的密室,什么都没有。 到底是谁要害她?不对,只是关她几天,这是什么意思?几天后有什么节日吗? 她只知道北凉的皇后要到慕君迟的府上去,其他的事情也就只有她的饭馆了,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 而且他们是已经找好了易容成她的人了吗,不然慕君迟肯定是会发现的啊,就算慕君迟不发现,也还有霜雪。 就这样,南语依被关了整整半个月的功夫,虽然每天的一日三餐没有少。 但是她还是在没有一丝亮光下过着的,她对于食物只有通过手的接触。 只有她一个人待着,什么人都没有,空荡荡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不是没想过要逃跑,但是这里四周封闭,根本就没有出口,只有几个很小的孔,打在上面,会有空气。 她也只能通过晚上的月光,偶尔的看一看这里。 别说的关了十五天,被关到第三天的时候,南语依就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自己是多么话痨的一个人啊,但是一个人都没有。 他妈有个鬼都行啊。 这也活像是要折磨死她的那种酷刑,这种无声的反而是最致命的。 等到有人开门,再次进来的时候,大概是看到南语依已经满头的污垢,整个人都精神萎靡了,嘴里念念有词,说着:“我是南语依,我是南语依。” 这种精神上的折磨是真的很可怕的,来人没有多说什么,揪着南语依的头发就把她往外拖去。 给她的眼睛上绑着黑布。 南语依只感觉自己着地的那半身子要着火了一样的,被粗粒的地面磨的生疼。 也不知道是被拖到了哪里,她隐隐约约听到有流水的声音,周围是湿润的。 “交给你了。” 男子低沉的声音叫南语依反应过来,这就是那天替他主子说话的那个。 “是。” 一个嬷嬷说了一声,之后就是往她身前走过来。 南语依被蒙着眼,又几十日没有见到过外面了,现在已经产生了很严重的抗拒心理。 只感觉那嬷嬷已经就在她的眼前了。 一双粗糙的手伸到她的衣服上来,就是要脱她的衣服。 南语依反抗,被那嬷嬷打了两个耳光之后,便没有再反抗了。 嬷嬷哪里管她什么,反正将她剥个精光,就将她往前面推去,南语依脚下不稳,跌入了池子中。 池子的水是冰凉的,又因着天气冷,所以南语依一掉下去就尖叫起来。 “鬼叫什么!” 那嬷嬷往南语依的背上狠狠的扭了一下,南语依真的是要被折磨疯了。 但是不能她不能死,想想书上的,南语依被剜眼,被炮烙,被那些太监搞,她都没有死,她现在的待遇是好的。 说不准她是可以回到爸爸妈妈的身边了? 嬷嬷拿着一块不知道什么材料做的布,沾了点水就往南语依的身上擦。 擦到最后,南语依都以为她是要从她身上把皮擦下来,那嬷嬷才停手。 第141章 回来了 又给她胡乱的洗了个头,反正是洗到最后,觉得头皮已经跟自己分离了。 全部弄完之后,她又被揪着头发从水里拉了上来。 饶是铁打的身子,这也禁不住这样的施虐啊。 南语依是被活生生的痛晕过去的。 等到她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将军府上了,而且身边很多人都在照顾着她。 “霜雪?霜雪呢?” 南语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似乎……废了一般,就像是铁片割在玻璃上的声音一样。 刺耳还十分的难听。 “霜雪姑娘也发烧了,在自己的屋子里休息呢。” 这是将军府上的丫鬟,南语依认得出来。 那她到底是怎么回来的?那群人竟有这么大的本事,在瞒过了慕君迟,有能从他的眼皮子底下将她送回来。 等一下,她们说霜雪也发烧了,莫不是那日霜雪也没有出来,也是被人带走了? 那不好,那个人似乎就是冲着她身边的丫鬟去的,霜歌是南烟的人,易容术的既然是“一枝花”。 那就不会是要报复霜歌,那就只有霜雪了。 她该不会还被用刑了吧。 南语依不能想象,她只觉得那几日就像是鬼门关前走了一遭,有一次的夜里她昏死过去了,是羽魂在唤她,将她唤醒的。 “公主,您要去哪?” “我……大姐,你怎么来了?” 南语依刚下床,还没走几步就跌坐在地上,随后就看见了南曦娴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看着她的神色好像是大好了,脸上有血色了,还很红润。 “起来做什么?你知道你的身子有多虚弱吗,躺下喝药。别说话。” 末了,南曦娴还不忘加上一句,怕是刚才听着南语依说话的声音,委实觉得可怕吧。 “你们都下去吧,我来照顾我妹妹就好了,你们有什么事情都做自己的事去。” 南曦娴将众人都遣散了,她知道南语依有事情要问她。 于是喂完药就说道:“你要问什么?” “霜雪她……” “被人玷污了身子,被凌虐的很惨,每一处好肉的,所幸留了口气在。怎么,第一个问题竟是这个?都不关心自己的夫君吗?” 南语依没想到身子好了的南曦娴竟是如此的犀利,她的眼神中真的带着帝王的威严在。 但是身为她的大姐,她的神色中又是温柔的。 “他怎么了?” “被个妖精缠上了,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那个妖精可是装作你的模样,跟慕君迟卿卿我我了好久呢,白天呢出门散心,晚上还一起同床共枕。你要是再不回来,那个妖精的肚子都要大了。” 南语依低下头,原来是要这样吗。 “慕君迟怎么会没有看出来?” “怎么看出来?他可是受用的很,还一直迷倒在那个妖精的温柔乡里呢。” “不可能,他不会的。” “好了,你倒不如跟我说说,那些日子究竟是去了哪里?” 南曦娴安慰着南语依,在她的背上轻轻的拍着。 南语依“嘶”了一声,背上的淤青怕是还没有消掉,就是那个嬷嬷干的。 第142章 解法 南语依“嘶”了一声,背上的淤青怕是还没有消掉,就是那个嬷嬷干的。 于是她简单的跟南曦娴讲了一下那半个月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没有将南烟说出来。 因为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南烟的身影,完全可以是三公主的其他仇家做的。 但是说实话,南语依穿书到南靖国这么久,除了南烟之外,委实就没有看到过其他的仇家。 “背上还有伤?” 南曦娴眉头一皱,毕竟南语依回来的时候倒是干干净净,整洁的很,只是额头上发着高烧,她也就没有仔细检查。 反倒是霜雪回来的时候,她都不知道那还是个人……换句话来说,那些折磨霜雪的到底还是不是个人? 南语依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有,就是被个嬷嬷打了一下,而且我发烧也是因为被丢进了冷水池子里的缘故,当时起来之后就完全的没有意识了,直直的倒了下去,醒来之后就回到了将军府上,还好有大姐你在。” 要是她之前没有劝南曦娴,那这一次她都不知道该要怎么渡过去了吧。 果真,这一切都是命啊。 “对了,大姐,这个镯子……如今你身体好了,那我就将它还给你吧。” 南语依说罢就要将镯子拿下来给南曦娴,但是被南曦娴摁住了,她摇头道:“不是说了,给了你的,就是你的了,哪里还有再要回来的道理。而且我的病也并没有好全,只是表面上的那些好了而已,最致命的还留在体内呢。” 到底是什么毒,竟叫南曦娴都无从下手吗? 南语依不信这个邪了,说道:“是渭川国的一种巫术,那究竟是什么巫术啊,大姐,你肯定是知道的,你就告诉我吧。” “卿澜,是他下的。” 光光这一句话就将南语依整蒙了,她印象里的卿澜分明是一个整日寻花问柳,无所事事的公子哥的形象啊。 怎么会摇身一变,变得如此狠毒? 可是这跟卿澜有什么关系,渭川的大皇子喜欢的是南曦娴,渭川的大公主喜欢的是北凉的二皇子,那这渭川的二皇子是什么意思。 “他护短的很,尤其是对他的姐姐,当年我做了那件事之后,所有人都是不敢相信的,但是事实就是这样,我记得渭川的大公主都快哭疯了,而作为她的弟弟,最看不得的就是自己的亲姐姐哭了,所以我猜就是那时候,他给我下了药吧。 而这种巫术的解法也是歹毒的,被下毒之人要忍受身体寒冷之苦,身子的血液逐渐被冰冻住,到最后活生生的变成一个病人,爆体而亡。 要解除这种巫术也很简单,只需要杀死下蛊毒之人就行了。但是卿澜是……他的亲弟弟,我就算是有破解的方法,也不敢轻易的下手啊。” 南曦娴将这些事情都告诉了南语依,希望她知道了以后就不要再追问了,因为她真的是缠着这个问题问了好久了,要是再问下去,她都觉得自己应该杀了卿澜才是。 第143章 小妖精 “卿澜必须要死才能解除蛊毒吗,那下药的时候他就没有想到?为什么偏偏选这个啊。” 世界上的蛊毒这么多,渭川国又是最擅长用蛊毒的国家。 他卿澜挑什么不好,偏偏要挑选一个会让自己丧命的,真的活腻了吧。 “他怕是再赌吧,赌我敢不敢杀了他,赌他哥哥会怎么做。” 要是南曦娴真的杀了卿澜,这对南曦娴还是对渭川大皇子来说都是一个超大的隔阂,两个人即使相爱,但这个隔阂卡在两个人的中间,终究是要逼死他们的。 要是渭川的大皇子说要卿澜将这蛊毒解开,那到最后一步的时候还是要他亲手杀死卿澜,才能叫南曦娴彻底的恢复。 要是渭川大皇子真的下手了,那他日后当上渭川的王时,面对百姓们的质问,他该怎么办? 他是一个优秀的国君,其次才能是一个好的丈夫,他要是杀了卿澜,那他根本无法在渭川的百姓们面前立足。 卿澜这招太绝了,完完全全的逼死了他们两人相恋的可能了。 就算是相恋,也会因为卿澜这条横线在,而被迫隔开的。 也难怪卿澜会待在南靖这么久,都是要注意南曦娴的动态啊。 那现在她在自己的府上,南曦娴说府上来了个妖精,妖精又是谁? “大姐,你说的妖精是谁啊?为什么我没有听到过呢?” 慕君迟不近女色呀,这不是远近闻名的事情吗,就算是被她磨了大半年,这也才有了点起色。 要是真的有这么厉害的小妖精,那南语依是真的佩服的,改日还要去跟她好好学习一番呢。 “紫衿。” 南曦娴淡淡的吐出两个字,这两个字像是要用尽她今日最大的力气,从胸腔里发出的声音那般。 南语依:“……” 她还真的是女主光环啊,明明是北凉皇后和慕君迟是母子关系,这紫衿过来凑什么热闹? 再说了,她不是喜欢慕君归吗,来勾搭她的慕君迟做什么,她现在好不容易喜欢上的慕君迟,慕君迟也对自己有了好感,现在却闹了这一出戏来。 南语依真的恨自己不会武功啊,否则还会有那几个人的那些事? 直接上去“邦邦”两拳就解决了好吧。 “不敢相信吧?我也不知道她是要干什么,反正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都是她陪着慕君迟的,而且也是她用的你的脸,我都能够看出来不同的地方,但是慕君迟居然没有发现,我也是有些纳闷的,不应该啊。” 南曦娴和慕君迟早些时候就认识了,两个人还有一些私下里的交易。 南曦娴要是不知道慕君迟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她是不会和慕君归合作的。 所以这段时间,慕君迟的反应确实是叫她奇怪了不少,她也希望是自己的错觉。 “对了,我的饭馆!我的饭馆如何了?” 都半个多月过去了,怎么说都应该稳定了吧,可惜她只去了一天,后面都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再去饭馆了。 第144章 饭馆有事 “饭馆没有大问题,我也已经去看过了,但是偶尔有时候会有顾客反应吃完之后会不舒服,我去诊过脉,像是某些药物引起的。你的饭馆里应该不会放一些违禁的药品到菜里的吧?” “当然不会。” 南语依连忙反驳,她的饭菜那都是最新鲜的,怎么会为了叫顾客们喜欢,而让他们产生一些依赖呢。 那些会产生依赖性的药物,她是根本不可能会用的好吧。 “还有就是南烟也开了一家酒馆,你们两家倒是针锋相对的挺严重的,南烟的酒馆像极了你的饭馆的风格,都是走的文艺线,小清新的。当然,顾客也是多的,毕竟现在都喜欢在晚上醉生梦死,醉死在温柔乡里,所以她的酒馆晚上都是爆满的人,而你的饭馆是白天人满为患。 所以才用‘针锋相对’一词的,你跟她,不对,应该是说她和你完全就是杠上了一样的,哪哪都要比一下。” 南烟开酒馆倒是南语依没有想到的,她还以为南烟只会顾着她的皇位,对于这些她都是不在乎的呢。 等一下,那她确实是有必要去自己的饭馆里看看了,要是真的有什么会让人产生依赖的药物掺进了食物里那该怎么办。 她相信南曦娴的医术,所以还是去一趟安心。 “你去哪?” 南曦娴见南语依的伤刚好就要出去乱跑了,连忙拉住她叫她再休息一段时间,饭馆至今都没有出过事,不急于这一时半会的。 “那扮演成我的紫衿她可有去过饭馆?” 渭川国的医术是其他鲁两个国家都比不上的,所以要是紫衿做的,也说不准。 她是在宫里就被抓了,而扮演成她的却是紫衿,那就只能说明皇宫里有奸细,已经和渭川合作了。 他们在暗,她在明,实在不好对付啊。 “去过的,但是都没有去过厨房,这点我是知道的,在看出那人不是你之后,我就每天都会派暗卫跟着她,至少她只是去饭馆转一圈并没有靠近过厨房,那应该也没有办法对事物下毒。” 南语依一听,摇了摇头,说道:“有些东西不用接近厨房也是可以做的,就比如我们一开始的想法就是错了,她并没有打算对百姓的吃食里下药,因为要是那样,她必须要经常去,所以这不利于她。 她完全是可以下在某些东西上,比如说那些绿植的土里,比如说桌子的边缘涂抹一些东西上去。 这也完全不是不可以啊,采用熏香的方式,慢慢的渗入大家的身体里,来的次数多了,人就出现异常了。 这样也会导致大家认为是以为吃饭的食物的问题,而将我们也往食物上面带偏。” 因为这些在现代的世界是经常发生的,已经都不用药物了。 “你说的也是,但是也要等你的身子养好了才能去,既然是慢慢摄入的,那你就不要这么着急,该在的东西它肯定还是在的,现在这个点饭馆里肯定还有客人在吃饭,你就大张旗鼓的过去搜东西了?” 第145章 承不承认 这怎么说都不太好啊,南曦娴有些无奈,怎么南语依的事业心越来越强了。 就连她说慕君迟被小妖精缠上了都没有什么想法,而是简简单单的“哦”了一声。 她跟慕君迟到底什么情况啊,两个人明明看着感情很好的,怎么深入了解一下,发现两个人爱的还是这么浅呢? “那我去看看霜雪总行了吧,她醒过来了没啊?” 霜雪跟着她也真的是受了不少的苦了,她作为一个主子,见到她受了侮辱却不能报仇,真的是实实在在的有些对不起她。 或许那个霜歌会知情些,之前到底是她太好欺负了是吗,所以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有人来欺负她和她身边的人。 “还没有醒,也是我不希望她醒过来的,不然我担心她会受不了。” 在这个朝代里,一个女孩子被毁了清白,还怎么活得下去。 要是未婚先孕了,在乡间还要被浸猪笼的吧。 南语依不管别的了,穿上鞋袜就往霜雪住的地方过去看。 在途径将军府上的后花园时,也是直接碰上了北凉皇后和紫衿了。 “站住,见到将军的母亲也不知道请安的吗?没想到三公主竟然是这样不懂得礼数的粗俗之人!” 北凉皇后身边的贴身侍女喊住了南语依的脚步,她这般冷嘲热讽的,叫紫衿微微一笑,喝了口水静静的看接下来的好戏。 南语依也确实是憋坏了,怎么就刚好有人会撞到她的枪口上来啊,真当她是好惹的是吗? “大胆,说我粗俗?你前一句说我是南靖的三公主,下一句说我是个粗俗之人,怎么,是要贬低我们南靖国吗?还是说,你一个下人,比我还要尊贵?” “三公主,她说的确实没错,我乃是慕君迟的生母,你见到我不请安也就罢了,现在还要拿着你南靖三公主的身份来斥责我的下人,怎么,你可真是很有规矩啊。” 北凉皇后连忙说道,这毕竟是跟了她几十年的陪嫁丫头了,谁都说不得她的,现在倒好,这个三公主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说她。 “请安?我当初给您奉茶的时候,您是怎么都不接啊,没有喝过我敬的茶,又怎么真的算是我的婆婆,这请安不请又如何?” 南语依觉得,就算是北凉皇后叫慕君迟今日跟她和离,她都是愿意了。 反正到最后,两个人还是要走到那个地步的,她只是提前实现了,说不准还能快点回到家里呢。 “三公主!那你这么说,我没有喝你奉的茶就不算是你的婆婆,那你也不能算是我儿子慕君迟的媳妇,因为他的长辈根本就没有承认你。” “承不承认的,他承认了就行了,我是跟他过日子,又不是跟他娘过日子,长辈承不承认的还有什么很重要的吗?” 南语依好笑的反问一句,她怎么之前没有看出来这北凉皇后这么好骗呢。 “既然这样,那三公主再给夫人奉一盏茶就是了。” 一直在观战的紫衿开口了。 第146章 一个嫡女 她的声音浅浅的,听着是让人很舒服的成熟女性的声音,而且处处带着温柔,叫人察觉不出她这句话里带着的狠意。 北凉皇后瞥了眼紫衿,她这是说什么呢,什么叫再奉一盏茶啊,她根本就不想喝南语依送过来的茶好不好,她不是一早就言明了自己心里的儿媳妇只有紫衿一个人吗。 “伯母,语依姑娘是真的爱君迟的,你说要是你一直这样对语依妹妹,那到时候慕君迟问起来了,你们两个的关系这么僵,他是不是会不高兴?” 他不高兴了,你们母子的关系还怎么和睦。 你不是就希望和慕君迟和好,然后等北凉帝一死,自己好做太后吗。 怎么,自己都这样帮她了,该不是她还没有看出来吧,真是有些累啊。 果真的,北凉皇后就是没有看出来,她还一个劲的看着紫衿,似乎想要问到底是什么意思。 紫衿只好轻咳一声,再次说道:“语依妹妹应该是有事要办吧,那我们就不打扰你办事了,这后花园的风景倒是真的不错呢,伯母,咱们继续赏花吧。” 不得不说紫衿的这嘴是真的不算厉害的,但是偏偏大家对她就是十分的喜爱,觉得她知书达理,很懂事的一个姑娘。 虽然说的内容不是那么的合适,但胜在声音婉转优美,气质优雅,端庄大方。 不似现在的南语依,面色憔悴也就这样跑出来了,脸上也不知道该擦点胭脂。 而且对待长辈也不好,没有一点当儿媳妇的样子。 “将军府的后花园自然是漂亮的,毕竟都是我喜爱的花,没想到紫衿姑娘也是与我的眼光相似啊。不过我有一点要言明,我的母后只有我这一个嫡女,膝下并没有其他的女儿了,还请紫衿姑娘别一口一个妹妹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南靖的皇后有两个女儿。” 紫衿:“……” 紫衿瞬间什么都不想说了,她礼貌性的朝南语依笑了笑。 南语依轻呵一声,大步流星的向霜雪的屋子里走去。 下人住的院子都在南边,是将军府最角落的位置里。 之前南语依是问过霜雪要不要和她一起住在西院的,但是霜雪拒绝了,她还是住在了和其他下人一起。 “紫衿,你刚刚到底要说什么啊,我是真的听不懂啊,你叫她给我奉茶,是要叫我承认她吗?” 紫衿笑着摇了摇头,低下头轻捂了自己的嘴唇,眼底划过一抹冷意:这她能怎么办呢,都已经提示到这份上了,还不懂,看来到底是养尊处优惯了,就是喜欢用武力打压人了。 她又不能做坏人,这怎么办呢,只好不说出来了呗。 “没有,我是觉得您和慕君迟的关系一直没有拉近,要是您接受了南语依,说不准慕君迟就会对您好一些了,这样你们的关系不是可以缓和的更快吗。” 她原先是想着,叫南语依奉茶,各种挑她的毛病好了。 就算是南靖三公主又怎么样,她这目中无人的样子,估计根本就没有学过礼仪。 第147章 早就被发现了 要是出了丑或者是哪里不好了,不是刚好借机惩罚她吗。 毕竟北凉皇后是慕君迟的生母,地位上还是压她一头的。 但是可惜了,既然北凉皇后没有领悟到,那就只好放她先走了呗。 她还真没看出来,这个南语依到底有多大的本事,仇家竟是可以满地走的。 她之前找南烟合作,南烟竟是想也不想就答应她了,要是这次没有她出手帮忙,她还真难搞定南语依呢。 这半个月,南语依怕是过的生不如死吧,要是这个二公主再狠心一点,那南语依只怕是满脑子想寻死了。 现在只是折了她的一只羽翼,这还不够,她要让慕君归回来,必须要拿下慕君迟,将他带回北凉,让他做北凉的王。 慕君迟是必须要舍弃掉这里的人和事的,最首先的就是他这个妻子了,心爱之人是最能影响到他的。 这半个月里她作为南语依的扮演者,生怕会出错,处处小心,可还是被慕君迟发现了,虽然两个人恭敬和平相处。 那也是她拿着南语依平安的消息跟慕君迟交换的,否则她早被慕君迟一刀砍了。 真是可怕的一个人,童年受到了自己父皇母后的冷待,现在有个人对他这么好,怕是不心动也难吧。 所以南语依,你别怪我,我只好向你下手了,实在是慕君迟难对付啊。 你好好享受这最后的时光吧,也许下一秒就要见不到了。 “哼,就算是我要和慕君迟缓和关系,那也不是通过那个狐狸精,那个狐狸精我看着都来气,什么态度,这南靖就是这样的国风吗,好歹是个公主,一点规矩都没有,一个被宠坏了的小狐狸精罢了。 仗着自己那张脸,就迷的慕君迟神魂颠倒了,紫衿,你也这么漂亮,怎么慕君迟就是不看你一眼呢。” 北凉皇后真的是很认真的发出了疑问的,但是紫衿的内心就是……无语吧。 不过北凉皇后的这句话倒确实是提醒了她,南语依这张脸实在是过分的漂亮了,饶是她都要惊叹几分,别说那些个男人了。 “伯母……” “说了叫母后,我是只承认你才是我的儿媳妇的,你不用在意那个狐狸精,到时候回了北凉,我就叫慕君迟休了她。” 紫衿一愣,听完之后对北凉皇后浅浅一笑,说道:“伯母,这样不妥,这里怎么说都是南靖的土地啊。” 她才不叫呢,不让她嫁给慕君归也就罢了,还要撮合她和慕君迟。 “也是,那就随你吧,我们回去吧,这里我待着不舒服。” 北凉皇后回想起南语依说的,这里的花都是按着她的喜好种植的就难受,她的儿子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是痴情种呢。 但是她要是对慕君迟再了解深一点,或是多注意一些,就会发现这里的花都是总管自己布置的,根本就不是慕君迟或是南语依的喜爱。 “好,那就回去吧。” 刚好回去了,她也好想一想接下来该从哪里下手,她已经在她的饭馆里下了药了。 第148章 顾客流失 不出十日就会有人找上门来说吃死了人的,到时候报个官,她这饭馆就开不成了。 南语依来到霜雪住的屋子里,她是单人住着的,生病的这段时间里倒是会有几个丫鬟照顾她。 但是她又是自己的心腹,多少人都想盼着她出事,好借她上位,做她身边新的丫头。 “夫人,霜雪姑娘今天不发烧了,但是还在昏迷。” 下人见到南语依独自一个人过来的,于是纷纷向她鞠了一躬之后离去了。 南语依只站在门口,见到床上霜雪的脸色惨白,而且整个人都是瘦了一圈,这被子盖着连个人形都看不出,是扁扁的。 她鼻尖一酸,之前活蹦乱跳的小姑娘以后该怎么办啊,她要是能自己挺过来那还好,要是承受不住,自己又该怎么劝呢。 她后悔了,她那会为什么要喝醉酒,为什么要为了慕君迟的那档事情跑进宫,害得自己被人绑架了,害得待她最好的人…… “霜雪,你要好好的。” 南语依坐在了霜雪的床边,看了她好一会,觉得自己的肚子都饿了才回去了。 走之前给她的窗户都关好,被子也往上拉了拉,叫她这样睡着千万别再着凉了。 南语依不再多待下去了,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好,她就回自己的屋子里去。 又休养了三天之后,她决定趁着大清早饭馆还没有顾客的时候,去将饭馆检查一遍。 她的心里总是有些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对劲的,但是又说不上来。 前半个月是紫衿扮演的她,以紫衿的医术来说,她还真的不一定能够发现什么地方不对。 “大姐,你能不能陪我一起去百君客,中午我请你吃饭啊。” 南语依满脸期待的看着南曦娴,南曦娴这些天是真的恢复的很好,除了她自己待着的院子也就是来她这里给她看看脉,然后再去给霜雪配点药。 霜雪第二天就醒过来了,只是一直禁闭着房门不愿意出来。 南语依去劝过几次都没有,这件事还是要她自己走出来,否则,谁去劝都没用的。 “好啦,去便是了,别再卖萌了。” 南曦娴刮了刮南语依的鼻子,对她的这位三妹妹还真的是用“宠”一字最为合适。 两人一同来了百君客中,店中算账的姐姐满脸欢喜的过来迎接南语依,说道:“公主可是好些日子没有来了。” “府上有些事情,你大早上的在点账?” 南语依看着柜台上摆着几叠厚厚的账本,不惊好奇道:“这么多,能在午膳之前算完?” 算账的姐姐笑了笑,说道:“我已经算了好些天了,反正都是一个月里的,到月底前算完就好了,我平常也没有什么事的,就是收账、算账,这是我的本分嘛。” “对了,公主,这半个月里顾客流失有点多,虽然还是比别的店要好,但是跟我们自己比,却是少了很多,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问了几个老顾客,说不是饭菜的问题就是环境的问题,每次到这里用完膳之后,每每到了晚上都会做噩梦,但是在自己家吃或是去别的店家就不会。” 第149章 邪物 “公主,这该不是中了邪了吧,可是那也不是他们全部中邪啊,因为这些天来过来反映这个问题的顾客很多,都说每到午夜就会做噩梦,出虚汗,到了第二天浑身都没有力气。” “还好我们店从一开始就有问顾客哪里不好的意见,这次也有很多的顾客过来反映,我们得到消息还算是快的。” 中邪?做噩梦,这怎么这么像是饭店里招了什么邪物进来,要驱赶她的顾客们呢。 所幸不会危害到他们的安全,但还是要赶紧将那东西找出来。 渭川国——巫术。 紫衿估计就是用了某种巫术吧,这女人是真的什么都不顾忌的吗,这么歹毒的东西放在她的地盘上,这里又是南靖,要是哪天证据确凿,那她就插翅难飞了。 “四角处去找找看,一般这种都是破坏风水的,将内部的人都击溃,你这饭馆的地理位置这么好,不会像是风水不好的,估计是有人改动了这里。 不过这样的话,我就不懂了,要不你去请个风水大师?” 南曦娴对这种巫术是听说过的,但是自己毕竟是听说,或者在书上见到过,并没有真的看见过,她也没法确定。 “先找找吧。” 南语依拍了拍南曦娴的肩膀,至少方向是有了,而且那东西应该还不小呢。 南语依走到北角的一株盆栽前,这盆栽是之前开得最旺盛的,但是现在却枯枯烂烂的了,着实有些煞风景了。 南语依叫了店小二过来将这盆栽挪到后院去。 店小二刚一动盆栽的花盆子,这埋在土里的东西就露出了一个角,还是沾着血的,将胆大的店小二都吓得手一抖。 不敢看着血布下面埋着什么,要是真的是什么邪物,那他们店里顾客出现的奇怪的记录都有了解释。 “公主,这……” 店小二端着花盆,回头看了眼南语依,想问她这盆栽该搬到哪里去。 南语依皱着眉头,说道:“还是搬去后院吧,你放在那里就好,我自己过去看看。” 后院偏静,基本没有什么人走过的,所以南语依选择在那里处理掉那盆栽里的东西是个明智的选择。 “语依,你先别去碰,这种招邪的东西,你去碰它,说不定就真的缠上你了,还是去请个大师来看看吧。” 倒也不是南曦娴迷信什么的,只是这种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万一是真的,那后面自己又该怎么办。 南语依深吸了口气,笑着对南曦娴说道:“没事的,就算我真的中招了,那不是合了某人的愿吗,倒不如我赌一把,看看那人究竟是想做什么?” “不可,你别胡闹。” 南曦娴一把拍开南语依想要摸上去的手,神情严肃道。 她是真的不希望南语依去碰触这种东西的,试问一个医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迷信也是真的了的时候,那她定是对对方存在着关心的。 否则一个讲求的是对症下药,而另一个却是连哄带骗的,这两者的差距这不就是来了吗。 第150章 布娃娃和血衣 “好好好,长姐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不碰就是了,但是总要有人来打开看看的,保不齐饭馆内还有这种东西呢。” 南语依等南曦娴稍微一侧头,她就果断的踢开了花盆,将盆栽踢倒。 那盆栽里头的东西也是露出了真面目来,不过是一件血衣,里头还裹着一个布娃娃,这布娃娃的脸上是一条被缝起来的笑容。 从这样的角度看过去,委实是叫人心慌的,在恐怖中还带着渗人。 南曦娴一脸严肃的看着闯了祸但是还想继续闯祸的南语依,说道:“你怎么就……这种邪门的东西,就算是假的,也还是能避则避啊。” 南语依乖乖的“哦”了一声,她家里头的老父亲也是迷信的,叫她忌讳什么忌讳什么,老父亲还是个老中医呢。 所以有时候还是可以相信迷信会成真的。 “你再回去找找吧,看看还有没有这种东西,我叫人来处理一下这里。” “嗯,谢谢大姐。” 南语依抿了抿唇,心想着这紫衿还真是怎么恶毒怎么来啊,连这样可怕的东西都往她的饭馆里放。 而且她自己又是懂巫术的,要是上面画个圈圈,施个诅咒什么的,啧,太离谱了。 南语依回到饭馆里,继续挨个角落搜索着,总之在午膳之前,她又搜到了两个,一个娃娃比一个娃娃可怕。 后院整整齐齐的对了三件血衣和三个布娃娃。 经过南曦娴的检验,确定了三件血衣都是人血,按衣服上这染血的量,恐怕那人是早已性命不保了。 “大姐,只是拆除了这些东西,那我这饭馆里的诅咒算是接触了吗?” 南语依倒没有担心这些在她们眼前的东西还能作乱,只是不知道该如何破解被诅咒了的饭馆。 南曦娴眯了眯眼,说道:“我不知道藏书阁里有没有写这些的书,总之我们先别轻易动这些东西就好。 饭馆里还有吗?就这三样吗。” “嗯,应该是没有了。” 南语依是来来回回的看过好几次了,就这三个,要是还有那可真是藏得太好了。 “先这样吧,马上午膳了,我们等会去包厢里吃,顺道再观察一下来得顾客。” 南曦娴可是还记着南语依说的要请她吃饭的这个事情的,她可等着呢。 可别说事情办完了,就要回将军府了。 说实话,她跟紫衿要是碰上了,就算是紫衿不会再说她什么,但从那个女人的眼神里看出来,她就心里难受的很。 “吃吃吃,走吧,我请你。” 南语依挽着南曦娴的胳膊走回饭馆里,跟店小二要了个包间,选了几道门店强推的菜,叫南曦娴来感受一下她这家饭馆的好。 南曦娴看着周围,说道:“你这地方布置的都不错啊,我都不知道我这三妹妹除了爱玩以外,竟还有这么多的能力是我不知道的啊。” 南语依帮南靖帝处理克蒙的事情,南曦娴是早已知晓的,就是当时觉得三公主会这些,倒是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了。 第151章 解法 不一会菜就上来了,色香味俱全,果然是第一眼就叫人很有食欲的,又加之饭馆的布置又是这么的好,就算是前一秒心情不好的人,看到了这里的模样,也会心情转好的。 “你倒是说说看慕君迟的事情呗,他的生母来了,还带着别的女子一同过来,你就不担心吗?” 南曦娴是知道的,北凉皇后那个脾气那真是……叫人不敢领悟的。 明明都已经是一个长辈了,却还是处处喜欢跟别人针锋,要强好胜。 作为一个国家的皇后,没有母仪天下的姿态不说,还各种的小家子气。 不过是仗着北凉帝年老,管不了这么多了,否则她哪敢啊。 平常连出个宫门都不愿意的人,会亲自来南靖? 都是为了自己的将来,要是说服了慕君迟,慕君迟跟她一起会北凉,等慕君迟当上了北凉的皇帝,她就是太后了。 她的最后半生又是在尊荣之中度过了。 要是慕君迟没有当上北凉的皇帝,那她现在做的这些事情,被判起刑来,那是几个脑袋都不够的。 南曦娴吃着几口菜,楼下门口就来了第一个过来用午膳的顾客。 顾客手臂上挂着包袱,头上还戴着斗笠,这是个刚刚入城的人啊,那他是不知道这饭馆被诅咒的事情吧。 “你说,要不直接啊去找紫衿问,她会回答我吗?” 南语依好奇的说道,只是她觉得一本一本的书翻下去找太麻烦了,南曦娴又跟她没有太大的关系。 凭什么要叫她去帮忙找破解之法。 这说不过去,而且如果说是自己救了大公主,可是南曦娴也将自己最后的保命符都送到她的手上了。 她救她,她也救了她,她们两个早就扯平了。 “你可以试试,她达到了她的目的,应该不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绝的。再说了,你们不是敌对的关系啊,她喜欢的是慕君归,你是慕君迟府妻子,你们按理都应该是妯娌的关系。” 南语依内心os:别,有这么个弟妹,她心里瘆得慌。 动不动的就各种阴招,损人也害己,她真是…… —— 将军府。 慕君迟照例还是没有回来,而南语依之前跟父皇母后说的,想要回皇宫住一段时间也不想去了。 南靖帝对南语依的宠爱从一开始就是带着目的的,就是要将她宠坏,让她成为众矢之的,她都已经从南靖帝的嘴里拿到了真相了,就更不愿意回去了。 只是可惜了,今年的新年,家里还要住着两个不速之客,看她们这每天的架势,是要住到新年结束了,不结束还不走的那种。 “紫衿姑娘,我有事想找你说。” 南语依走到紫衿常常要待的后花园,等了不过一小会就见到她过来了。 她走上前,将紫衿拦下,叫其他的宫人不要跟着。 紫衿笑了笑,也让自己身边的那些下人先走远一些,自己有事要和这位三公主说。 “三公主,您怎么今日要找我?昨日不是还不想同我们说话吗,这不太像你啊。” 第152章 交谈 “怎么,女人不就是善变的吗,紫衿姑娘这句话说的就不对了,我昨日是有急事,倒也不是不想跟你们说话。” 南语依耐着性子解释道。 她平常是不喜欢跟说话爱弯弯绕绕的人聊天的,因为太累了,说一句还要想一句她在说些什么。 “原来是这样,昨日有急事,可是为了你的那个侍女?” 南语依:“……” 怎么,下一句不会是要说身份不同了吧,她这是不把慕君迟的生母放在眼里? 可是她们几个不想想的吗,她现在是不知道慕君迟的生母是北凉皇后的啊,她们自己是知道,可是她又不知道。 既然这样,她们在她这的地位怎么说都是低一等的,紫衿是渭川的公主,这件事也是没有挑明,那也只能是慕君迟的一个妹妹罢了。 慕君迟的生母只是个普通人,跟她这个三公主相比,身份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啊。 “是的,她这几日身子都不太好。” “嗯,” 紫衿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没想到三公主对待下人是这么的体贴的,看来传闻也不一定都是真的,三公主还是个人很好的人呢,” “但是……” 紫衿的话锋一转,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你的那个侍女是为你才变成这样的!” 南语依眉头一蹙,怎么,狐狸尾巴这么快就不想藏了? 她这个人就是这样的,你要是想挑明了说她当然是乐意的,挑明了说更好,她也少一些顾忌。 但要是不挑明的说,那她也当作不知道,不知道呢就不会说某些事情,就静静的看着你装b 只要别惹到她的底线,你怎么装b都是没有关系的。 紫衿这种人她是真的难搞,一会要跟她挑明了说,一会又是跟她玩阴的,还真的是叫人心里难受啊。 “紫衿,你要做什么呢?你这样做,慕君归他难道不会难受吗?就算是因为他爱你,你可以随便做什么,但是他看在眼里,心里总归是不希望你这样做的吧,你跟我不应该是敌对关系才是。” “从前确实不是,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下大公主,我想我们也只能是敌对关系了,但是这样也好,我就不用顾忌多少了,要是我们是什么好姐妹的,我才叫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呢。” 紫衿心里对这南语依上升看几分好感,没想到三公主真的次次都要出乎她的意料呢。 只是可惜了,她们只能是这样的,要是不然,她们或许真的可以好好认识一下,可惜,她没有时间了。 北凉皇后手里还带着一壶好酒,本来已经打算给她和慕君迟用了,只是她不愿。 她要做的是转移北凉皇后的注意,别叫她一直盯着慕君迟和她这里,要知道南语依这个人不除,慕君迟的心是怎么都不会回来的。 他们有了肌肤之亲,慕君迟是会为他所做的事情负责,可是自己是劝不动慕君迟回来的,她必须要等慕君迟是自愿回到北凉国去才好。 第153章 要求 “那我想问问你了,就算我们之间只能是敌对的关系,这跟南靖的百姓没有关系吧?你为什么要在我的饭馆上下手,为什么要做那些巫术,这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吗?要是被发现,你非但没有好处,还是会遭到抵制的。” 南语依静静的看着湖面上的浮萍,倒是不知道紫衿天天来这看的就是这玩意吗。 “确实,所以你是要找我说这件事的?” 紫衿当然清楚被人发现的后果,只是她的那个合作伙伴啊,一直希望南语依的饭馆开不下去。 南烟怎么说都帮了她忙的,她下个巫术也是在回报她了。 不过巫术是已经下了,目的是已经达到了,现在她将这解法告诉南语依,给她一个面子,似乎也没什么大事啊。 “那不然?” 南语依轻嘲一声,她们之间还有别的什么可以聊的吗。 但是看紫衿的脸色,说不定她还是有希望的。 紫衿轻轻的笑出了声,视线渐渐飘远,看见湖的远处似乎站着个人形,那人形真是太像慕君归了。 南语依说的不差,要是没有南曦娴当年的事情,她们或许真的会是妯娌。 要怪难道不是怪南曦娴当年做的好事吗,将慕君归的腿故意治坏,都不知道她安的是什么心,怎么能如此歹毒。 当年的慕君归是北凉皇帝定下来的太子,是继承人,难不成还是南靖帝要求的,担心慕君归的腿好了以后他们会遭到什么吗。 不可能的,南靖帝这完全就是多想,南曦娴和她的大哥相爱,而大哥也是慕君归的挚友,自己又与慕君归相爱。 就算是慕君归做上了北凉的新君王,也绝对不会对南靖出兵的,三国只会是一个相互扶持,相互鼎力的朝代。 只是一步错,步步错,既然是南靖先一步这般,就不要怪其他两国结盟了。 对付南康也是南靖有错在先。 “告诉你解法可以,但是我有个要求。” “那还是算了。” 南语依正要走,又被紫衿拦住。 她内心的想法大概是:紫衿说要求,这不是要叫她跟慕君迟和离吗,可以啊,她同意和离,但是不希望是在利益的情况下。 “你先听我说完啊。” 紫衿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怎么觉得南语依这小脾气跟慕君归的这么像呢,也是一不高兴了就要走人的。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参加你们南靖的国宴,什么身份无所谓,我蹭顿饭行不行?” 明知道紫衿是带着别的想法的,但是南语依还是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好吧,我就将解法告诉你好啦。” 得到了南语依的肯定,紫衿心里也松了口气。 紫衿说完解法,南语依的神色才变得自然起来,她还担心会不会是假的,但是听着好逼真啊,还是试一试吧。 南语依就要走,去饭馆里试一试这方法,结果紫衿又拉住了她,悄悄的说了一句:“你怕不怕我跟慕君迟真的有点什么?毕竟半个月呢,男人都是很好对付的,尤其是我戴着他心爱之人的脸。” 第154章 对太后出手 南语依从紫衿的脸上看出了胜负欲,巧了,她还真没有多大的兴趣知道。 “不担心,我信他。” 南语依一脸淡定自若的神色到底是叫紫衿变了脸了。 曾几何时,她和慕君归亦是如此的,可是现在不还是走到了这样的地步。 罢了,总之他们两个也不会在一起很久的。 北凉皇后属意她是新一任的皇后,那势必是要除掉南语依的,就让她在好好的过一段最后的时光吧。 “是吗?可你知道,慕君迟生母手里握着点好东西呢,要是她想,别说是戴着面具下的我了,就算是我不戴着面具,慕君迟都把握不住的。记住,国宴,带我去。” 紫衿朝南语依身后看了眼,眸子里染了几分怒意,转身就走。 南语依回过头去,发现是南曦娴站在远处的假山旁,看似是在看书,但是这样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她们二人在谈话。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南语依笑着朝南曦娴那边走过去,说道:“非常简单,撒糯米就好了。” “目的呢?” “什么?” 南语依刚说完,南曦娴就问她目的,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才说道:“国宴,要带上她一起。” 南语依并不知道紫衿要参加他们南靖的国宴做什么,但是到时候这么多人的情况下,她也不会下手的。 “你说什么?” 南曦娴惊的站了起来,从她紧张的神色中,南语依读到了些信息。 紫衿怕是要找太后对峙去了,当年的事情,她知道些内幕。 “她不可能对太后出手的,你别担心,就算是有什么事情,你不是会陪在太后身边的吗?” 南语依连忙安慰道,按照南曦娴现在的身体状况,到时候国宴是肯定会出席的,届时寸步不离的跟着太后,紫衿那边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是她担心的是皇宫里的那个,跟紫衿有着秘密的联系,要是他们两个要联手做些什么的话,他们还真是防不胜防。 “那我今日回宫去。” 南曦娴的动作可谓是真的很快的,将手里的书往南语依手里一塞,自己就跑回自己的院里去收拾东西了。 南语依帮她将马车安排好,如此担心太后,也不怪太后独宠。 当天的傍晚,南曦娴就去向太后请安去了,据说当天夜里很多人彻夜未眠。 有激动的,南靖的继承人总算是恢复过来了;有担忧的,这些年自己一直战队二公主,不知道这位大公主还会不会要;更有嫉妒的,为什么大公主明明都半只脚踏入鬼门关了,还能恢复过来。 这期间对南语依的议论也增多了好几倍,纷纷都在怀疑南语依的医术也十分的高超,这才将大公主的病治好了。 不过南语依的名声早已在外很广了,一时间是改变不过来了,只能慢慢来。 南语依自嘲道:“名声有什么,百姓的信服吗,可是自己又不会是南靖的主,南靖帝转移视线,但又不是真的要立她为继承人。” 第155章 撒糯米 她想想也是,后宫之中分明是贵妃最得宠的,那怎么会皇嗣里不是贵妃的女儿,而是她最得宠。 就算她是皇后的女儿,那也不至于宠成这样。 俗话说爱屋及乌,南靖帝对皇后都没有太过的宠爱,都是正常的帝后之间的交流。 作为他们的女儿,她出生的时候天下既没有大喜的事情,也没有大悲的事情,所有都是在寻常的情况下的。 她更不可能会这样的,只怪自己没有往多了想。 南语依自己是个不爱多想,多思考的;这也导致了她看问题很多时候都不全,只看表面。 但是穿越过来之后,她过的每一天都在改变着她在现代的那些不好的习惯。 翌日,南语依依旧是起了个大早,叫人昨天晚上去买了糯米,今天带到饭馆里去撒。 “公主,将军说今天回来了。” 霜歌又出现在她的眼前了,霜雪却已经整整三日都没有出现了,莫不是真的要想不开。 南曦娴走的时候,霜雪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只是她自己一直待在房间里,不愿意出来。 “知道了。” 入冬国宴就在后日了,算算时间过的是真的很快呢,她穿越过来之后的第一年就要这样过去了。 要是这里没有什么完成任务回到现代的话,根据书中所写的,她只需要待过三年,也可以回去了。 她对这里的人和事是愈发的没有兴趣了,处处不在透露着人性的险恶,各种的争锋。 慕君迟回来与她关系也不大,她现在还是赚钱,多赚一些,以后用来逃命也好。 她可不想被南烟再杀一次了,太离谱了,那些刑罚。 就她被关的半个月,她都觉得生不如死的,要是再给她用刑,她怕是一天都要撑不住了。 “付桢,马车,饭馆。” 既然霜雪不愿意出来,南语依也不想带着霜歌一块。 毕竟霜歌是南烟的人,要是被霜歌传了消息出去,说她已经知道破解诅咒的办法了,而且在她的府上还有紫衿也在。 紫衿和南烟怎么说都是盟友,不要因为她生了什么嫌隙的好。 奇怪,自己为什么要担心别人的合作,明明应该是拆散他们才是对她最有利的啊。 紫衿敢透露给她换取她额外想要的东西,那只能证明了她和南烟的合作关系并不牢靠,也许稍微出点事,她们就翻脸了。 南语依在去饭馆的路上想着,南烟愿意在宫里帮助紫衿,那是因为紫衿许诺了她什么,比如说她期盼已久的皇位。 那紫衿又从南烟身上拿到了什么情报?就只是在宫里留个眼线吗。 大清早到饭馆之后,饭馆内还在打扫卫生,店小二见到南语依来了,连忙说道:“公主殿下,还在整理,太脏了,您要不等会再过来?” 他们昨天将四个角上的绿植都拆掉了之后,今天又去买了新的回来,还在摆着呢。 南语依笑了笑,说道:“不碍事,你们接着打扫就好。”她就撒两把糯米就好。 第156章 演员 “是。” 众人见南语依没有要走的意思,就还是自顾自的打扫卫生了,只是手上的动作都放轻了些,担心灰尘扬了起来,叫公主闻着难受。 新的时蔬刚刚到后院里堆着去了,每天都是这样的作息,按部就班,都过得充实啊。 “这个月的工资先发了吧,马上就是新年了,大家都该备点年货了,今天所有人都五两银子。” 听到南语依这样说的下人都激动坏了,五两银子已经比得上他们半年多的工资了,公主简直太大方了。 “谢谢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貌美如花,真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主了!” “公主殿下……” “你们打住。” 南语依有点无语了,一个个的嘴巴真是练出来的啊,夸人不要钱一样的。 难道这些店小二平常就是这样夸人的吗,那也太尬了吧。 没想到南靖的百姓们就喜欢这么直接的夸人啊。 “做你们自己的事情去,要是不认真的,我可是要扣你们工资的。” 南语依佯怒道,但是她自己的脸上还是带着笑的。 大家对这个主真真的满意极了,纷纷感叹自己找了个好工作。 “公主殿下,怎么许久没有看到霜雪姑娘了?” 他们这些人都是跟着霜雪来的,起初都是一窝的,是霜雪先平步青云了,但是也没有忘记他们。 但是他们已经大半个月都没有看见霜雪了,不禁有点疑惑了。 “这不是快新年了,我让她留在府上帮我做事了,怎么,我来看你们还不好吗?” 南语依只好扯了个理由圆过去了,霜雪经历了这么大的事情,总归和她也有些关系,她等等再去看看吧。 “原来如此。” 众人都说的差不多了,又继续去办事,这群人天天待在一起,真是跟一家人一样。 南语依拿着手上的糯米,走到各个绿植边上,将糯米抓出一把来撒进去。 换过的没关系,只要位置还是这里就好了,这是紫衿告诉她的。 话说,不知道这样撒完之后几天才会有效果。 她又翻了翻最近的顾客评价,还是对自己晚上做噩梦的一些事情写在了上面,这是觉得就是他们饭馆出了问题。 “公主,别管他们噩梦的事情吧,我觉得就是在子虚乌有的,这也太夸张了,在我们饭馆里吃了饭就回家做噩梦了,这不可能的。” 南语依看着身旁跟她说这句话的人,笑了笑,说道:“没事,就写着吧,最好再叫他们写一写每天晚上都是做的都是什么噩梦。” 这些写的还真的是多呢,其中有一个从几十天就开始写了,一直隔两三天就来吃一次饭,吃完又要写是因为在她家吃的所以才做了噩梦。 笑死她了,这人跟她闹呢,吃了做噩梦还来吃,不仅要吃,还要做研究一样的,每次隔个两三天就来了。 看来南烟他们这演员请的也不太专业啊,这名单上有多少演员,她就看出了多少个演员。 话说这些演员不错啊,不仅有工资拿,还可以常常在她家饭馆带薪消费。 第157章 快吃 “好了,你们接着忙吧,我先回去了。” 南语依看了看时间,这也差不多了,刚刚叫大厨给她烧了皮蛋瘦肉粥带回去,别等等凉了。 “公主殿下慢走。” 将军府上—— 霜雪也已经醒了,她脸色憔悴,不似平常那般精神了,更难受的是她的眼神中竟没有了往日的那般明亮。 她倒不是不愿意出去,她自然是愿意去服侍公主的,但是她现在……怕是待在公主身边,会叫公主丢人的。 “霜雪姑娘,你该喝药了。” 小侍女天天端药来给霜雪喝,在霜雪身子不适的这段时间里,也就只有她带待霜雪是好的了。 “谢谢你,公主殿下她起了吗?” 霜雪问道,自己已经大半个月没有服侍公主了,但是自己是怎么回来了的,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会不会是公主殿下亲自来找她的,她应该去找公主的。 “公主殿下早就走了,叫付桢备了马车,应该是去饭馆了。” 这么早?霜雪都有些不敢相信,还以为公主是一时兴起的,饭馆刚开张过去看看,没想到都过了这么久了,公主殿下还是这么早就去饭馆了。 既然这样,她还不着急,先将药喝了吧。 既然是捡回了条命,就该好好活着。 公主殿下待她这么好,她又怎么能离公主殿下而去。 …… 南语依刚到将军府,还没有站稳,就撒腿跑了,端着粥,迅速的跑去霜雪的屋子里。 见到霜雪已经坐着在漱口了,连忙关心道:“你觉得如何了?” 霜雪低下了头,自己不敢看着南语依的眼睛,点了点头,说道:“回禀公主殿下,奴婢没事了,不用担心。” “那你先吃早膳吧,我从饭馆里打包给你的,应该还热着。” 南语依打开饭盒,看着粥没有撒,幸好。 霜雪眼眶瞬间红了,没想到公主殿下竟是为了她,她一个奴婢,不值得公主这样为她的。 “奴婢多谢公主殿下。” 霜雪嘴上说完了,但是手上却没敢动。 南语依将粥碗往她的面前推了推,说道:“你不吃吗?” “奴婢……这就吃。” “嗯,你再休养几天吧,不过后天就是入冬国宴了,我需要你。” 南语依说完,见霜雪还是十分的拘谨,想必是因为她在这里的缘故,于是接着说道:“我先出去,你一定要吃完啊。” 待南语依离开之后,霜雪才放声大哭了起来,公主殿下对自己真的是太好了。 公主殿下亲自给她带的粥,她要吃完…… “慕君迟?” 南语依走出霜雪的房门之后,竟看见慕君迟找了过来,脸上还满是担忧的神色。 她呆呆的看着慕君迟,果然还是她真正的夫君诱惑人啊。 “你来的这么早啊,早膳用了吗?” 南语依说出口,舌头就打结了,她都忘了,军营里起床的时间比她们早多了,这会都估计跑操去了,怎么会还没有用早膳。 但是慕君迟这也来的太快了点吧,看他头上的汗,这大概是快马加鞭。 第158章 跑什么 正想着要不要给他擦擦头上的汗,结果忽然自己的身体腾空了,整个人被慕君迟横抱在怀里,一时间动弹不得。 南语依吓了一跳,这人大清早的做什么呢,好端端的抱她做什么。 “还没吃过。” 南语依“哦”了一声,难道是慕君迟来得太着急,早膳还没有吃,那还是赶紧去吃一些吧。 慕君迟将温浅横抱着直接往将军府外走去,此时街上的行人还没有很多,但是总会有注意到的。 他们瞧见慕将军竟然将南语依抱着走了出来,都惊呆了。 他们知道公主和将军的感情很好,可是这大早上的就要给他们吃狗粮,这也太狗了吧。 “慕君迟,你要带我去哪?” 南语依揪着慕君迟的衣领,将脑袋埋在慕君迟的胸口,不敢随便摇头,生怕看见路人的眼神,自己受不了。 “吃。” 慕君迟这语气间不慌不忙的,但是这话就这么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叫南语依欲哭无泪,只好由着他去吧。 慕君迟将南语依放进马车里,自己也坐了进来,叫付桢开车。 一路上,慕君迟没有说一句话,脸色阴沉着,手一直握着南语依的手。 南语依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慕君迟了,但是他这个样子就是很可怕,自己还是不说话为妙。 “将军,到了。” 付桢在马车外喊了一声,人就跑走了。 南语依被慕君迟拉出来的时候,发现这里竟是一处竹林,修了间院子,此时竹林间的雾气都还没有消散,整个地方都云雾缭绕的,甚是漂亮。 等一下……好像这不是早晨的水雾,这怎么像是水蒸气? 南语依又一次的被慕君迟横抱了起来,这一次她慌了,慕君迟要做什么,该不会是要囚禁她吧,不行! 见慕君迟脸色不好,南语依愈发的坚定自己的想法了,在慕君迟的怀里一直挣扎着,想要挣脱开他的禁锢。 但是慕君迟纹丝不动,任由南语依怎么扑腾,他都抱得轻轻松松,甚至还能跑两步的感觉。 “慕君迟,我不舒服,你放我下来!” 南语依的声音软了下来,她是记起来了,这男人吃软不吃硬,一直硬碰硬慕君迟是不可能放她下来的。 果然,慕君迟一听南语依说不舒服了,连忙将她放了下来。 南语依抓住空隙就要逃跑,但是她怎么可能逃得出去,还没跑两步又被慕君迟抓了回来。 这会换慕君迟疑惑道:“跑什么?” 南语依一脸幽怨,盯着慕君迟这妖精般的脸蛋说道:“你不是要囚禁我吗,我不跑不是被你抓走了。” 慕君迟一愣,没想到自己不说话竟是叫她误会了,他怎么舍得囚禁她,要是真的可以,倒也未尝不可,把她给囚禁在自己的身边,一辈子都别跑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 “就是,各个角度看你都透露着‘你要囚禁我,要虐待我’的想法。” 南语依委屈的不行,她自己都没有做错什么,就被抓了过来。 第159章 还没吃过 “虐待?” 慕君迟一把拉过南语依的手,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按得死死的,像是要将她往自己的身体里按似的,压得南语依都难受了,但是这样的怀抱却给了她很足的安全感。 她多久没有见到过慕君迟了,今日刚见到时心跳就加速了,他抱起她的时候,内心更是激动,到现在,简直是要落泪了。 慕君迟轻轻的在南语依的额间落下一个吻,贴着她的额间,喃喃道:“还没吃。” 南语依:“……” 她好像明白了慕君迟说这句话的意思了,卧槽!她竟然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不是慕君迟这大清早的……欲火不停啊,青天白日,怎么能白日淫宣! 南语依作势要推开慕君迟,慕君迟的手滑落到南语依的腰际上,轻微的在她的腰上捏了两把。 南语依一个激灵,这慕君迟也太坏了,专挑她敏感的地方下手吗。 她最怕痒了,要是他的手在下的重一点,南语依估计可以倒下去。 慕君迟舔了舔嘴唇,双手搭在南语依的背上,有些缓慢又带着摸索般的移动着。 南语依深吸了口气,眼神不知道该往哪里盯。 经过之前半个月的魔鬼监禁,又是昨天紫衿对她的挑衅,她突然就觉得,放着这么好的一棵白菜不拱,她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想到这,南语依直接对着慕君迟的衣服上手了,慕君迟感受到南语依的指尖在他的前胸乱摸,他倒是饶有兴致的停下了自己的手看看她要做些什么。 南语依乱摸了好一会,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慕君迟的衣服也不知道是怎么穿的,怎么扯都只是露出个锁骨来,其他的部位就是扯不开来。 慕君迟轻笑出了声,捏了捏南语依气鼓鼓的小脸蛋。 拉过她的手,将她的手往自己的腰带上一放,说道:“你不是拿下来过的吗!” “什么时候?” 南语依嘴上问着,手却是被慕君迟带着已经解开了他的腰带了,他的衣服就松松垮垮的散了开来。 “你喝醉的时候。” 南语依:“……” 她知道了,她还拿着他的腰带去金銮殿上了,那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 慕君迟就是爱看南语依这样傻乎乎的表情,太受用了,太可爱了。 他揽过南语依的肩膀,将自己的衣袍近数褪下,露出小麦色健康的皮肤。 精致有肉的腹肌泛着水光,是热的,还没有完全的干,起伏着的胸膛逐渐在吞噬南语依的理智。 南语依看着这一幕,嘴巴顿时张的跟鸡蛋大,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这简直就是犯罪现场吧,这男人知不知道他这样有多欲,是不是不想要她活了。 “要不你还是穿起来吧。” 南语依觉得他这样裸着,总有一刻她要咬上去的。 慕君迟一听,不开心了,他都这样了,她怎么还能无动于衷的,这女人的脑子是木头做的吧。 慕君迟一把拉过南语依,将她往前推去。 南语依一个不察,被慕君迟直接推了出去,就在她要担心脸着地的时候。 第160章 吃不下了 “扑通”一声,她竟是猛得扎进了水里。 因为没有来得及反应,南语依被呛了好几口水。 她好不容易扑腾到水面上,自己的唇却被慕君迟给堵住了,他这没有章法的胡乱吮吸着,叫南语依难受的紧。 “别,不要。” “吃,你答应了。” 慕君迟这次没有这么容易就想放过南语依了。 刚松开南语依,叫她呼吸了几口,下一秒就将她拽进水里缠绵。 这水是热的,就是如南语依进来时所见到的雾气,正是这热水上漂浮起的水蒸气,他们整一处都被白雾绕的严严实实的,浑然是看不出什么的。 要是走近了,大抵是看见两个黑色的身影纠缠在一起。 时至傍晚,南语依从竹屋的床榻上醒了过来,她是被饿醒了的。 要不是身下清晰的痛感和身上到处都是的吻痕在提醒着她,她怕是都要忘记了慕君迟这狗,竟是足足跟她在水里做了好多次。 她掀开被子,衣服是已经穿好了,但是这小腹却还是鼓鼓的,涨的难受。 在水中一次一次的被撞击,这水流自然也就钻了进来。 南语依摸了摸,这鼓鼓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扁下去,这也太影响身材了。 “醒了?” 慕君迟端了粥进来,看着竹屋之中也没有别的人了,南语依想这粥是慕君迟自己做的吧。 “不吃……拿走。” 南语依刚一开口,就被自己哑得不要不要的嗓子给吓坏了,这怕不是声带都扯坏了。 她到后面都快没意识了,也记不清慕君迟后面还有没有继续他的动作,但是她都昏过去了,这厮总不至于如此的重欲吧。 慕君迟将粥碗放到南语依的手边的床柜上,漫不经心的笑道:“那就是还不饿,还可以继续?” 南语依狠狠的瞪了慕君迟一眼,听听,这特么说的是人话!!! 她极其不情愿的去拿粥碗,但是身上真的是没力气了,瘪了瘪嘴,跟慕君迟张开双手要抱抱。 慕君迟坐到床上,将南语依抱在怀里,说道:“我喂你,别乱动。” 要知道引得慕君迟这般的不就是南语依先伸手乱摸的,慕君迟一说完,南语依就乖了,等着他喂自己。 慕君迟端着粥碗,将粥一勺一勺的舀进南语依的口中,温度他早就试过了,是正好的,所以不用担心她会烫着,顶多是担心她不够吃。 “不要了,吃不下了。” 南语依推开慕君迟送过来的最后一口粥,真是饱了,没有骗人。 慕君迟说道:“那你亲我一口,这就不叫你吃了。” 南语依真觉得,这狗男人就是趁着她身子虚,来揩油的。 慕君迟哼哼两声,将粥碗放掉,一把按倒南语依,将她压下。 南语依:“……”瑟瑟发抖—— “你看我这肚子,都鼓成这样了,你还要不要脸了?!” 南语依一巴掌拍在慕君迟的大腿上,但是她的手不够长,拍歪了,直接往他大腿根中间扫了过去。 一瞬间,南语依不知道是心疼她的手还是要心疼自己了。 第161章 有肉…… 慕君迟坏笑着,伸手摸上南语依鼓鼓的肚皮,觉得隔着布料摸不出手感来,竟是又从下面伸进去,摸了两下。 确实,这小肚皮是鼓鼓的了,水吃的太多了,这可不利于有孕的。 “那我帮你拿出来?” 南语依:“???”这水还能用拿出来这个词的? 下一秒,南语依就明白了慕君迟这句话的意思了—— 开了荤的男人果然是惹不起的,是她错了,但是自己也没有做什么去撩拨他好不好,分明一直是他在弄黄色。 慕君迟欺身而上,将南语依和自己的衣服都悉数褪下去,天色还未晚,月亮倒是已经悄咪咪的跑了出来了。 许是云朵姐姐觉得月亮妹妹还小,不能够看这些少儿不宜的画面,于是伸出了大手,将月亮挡住了,也挡住了我们的视线…… 翌日—— 南语依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还在慕君迟的怀里,他这身子滑溜溜的,昨晚应该是最后的时候又给她和自己洗漱过了。 他的身上香香的,带着那种香草的气味,很清单的那种。 南语依伸手在他的脸上摸了摸,慕君迟觉得痒,眉头蹙了蹙,嘴巴里嘟嘟囔囔了句话,南语依没有听清。 南语依舔了舔嘴唇,直接贴近慕君迟的下颌骨,往他的脖子上啃了一口,觉得不够,又吸了一会,直到落下一枚玫红色的印子,这才满意。 慕君迟觉得下巴发痒,是南语依的头发蹭到了,他伸手去抓了抓,南语依连忙将脑袋探了回来,嘴上带着得逞的笑意。 慕君迟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手伸回来之后直接往南语依的小葡萄上附上去,还轻轻的捏了一把,触感极好。 南语依被慕君迟这样一弄,自己反倒是折磨了,搂着慕君迟的腰际,往他的腿上蹭蹭。 慕君迟早在南语依往他脖子上啃咬的时候就醒了,这会见南语依如此主动,自己反倒是不动了。 但是他怎么耐得住南语依这样去弄他,就在南语依都明显的感受到慕君迟身体的变化的时候,她愣住了,不敢动了,太大了,好烫啊。 “小妖精,你想折磨死我,嗯?” 南语依哑口无言,欲哭无泪,她一句话还没说呢。 慕君迟将南语依再一次的压在了身下…… —— 南靖皇宫。 “可恶,为什么十天都过去了,却没有人去官府报案!” 南烟气的手直接拍在了桌子上,热水洒了她一手。 “公主殿下息怒,许是紫衿姑娘说错了,不是十日。” “她怎么可能会说错,渭川的巫术分明她用的是最好的,只是她都不用罢了,这次帮我竟是如此的不用心吗。” 殷悦皱了皱眉,她哪里知道啊,但是公主生气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势必要遭殃的,还是能劝则劝吧。 “公主殿下要不要将紫衿姑娘请过来?” 南烟冷冷的瞥了眼殷悦,说道:“罢了,反正入冬国宴的时候她会来的,你们都下去吧。” “是,公主殿下还请早些歇息。” 第162章 消灾 殷悦被看得有些胆战心惊的,但是二公主说了下去,她们就不用被罚了,几个宫人纷纷告退。 南烟握着手中的密信,这是新的一封,事关重大,她不能马虎。 但是要真的这么做了,那也太对不起……太丢南靖国的脸了,南语依被世人唾弃,势必不会成为下一任的南靖君王了,她在担心什么。 这一切都在按着她的目的进行着,怎么她自己到了关键时候却退却了呢。 “好妹妹,别怪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这些天如此的嚣张,真是将自己看得好生厉害。” 她最开始的责怪其实不是南语依的饭馆还没有人去报官,而是她自己的饭馆出了问题了。 整夜饮酒,花天酒地,本身是件消遣的事情,却没想到玩得过了,将人给弄死了,双方的身份还不低,已经过来找她讨要一个说法了。 南烟没法,只能先拿钱消灾了,结果这几日的顾客竟然纷纷想着碰瓷,跟她要赔偿。 她哪里高兴,顾客们便说要是她不给赔偿,就将她酒馆里闹出了人命的事情曝光给大理寺。 酒馆不比饭馆,饭馆的人流量大,且都是些正经的顾客,出了事负的责任也不大。 但是酒馆不同,酒馆被一开始就被南靖帝下令减少的,因为酗酒过度,总是会影响到百姓的健康,所以不仅要减少酒馆的建设,还要加强对酒馆的管制力度。 要是真出了事情,酒馆的老板可是脱不了关系,要被关押的。 南烟现在正处在一个瓶颈上,要是能过了这个瓶颈,整个南靖都会是她的了。 当初建造酒馆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许是嫉妒南语依,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资金实在不够支撑她去买通别的大臣了。 但是现在人命却是闹了出来,她要是不能揭过这件事,那她离皇位将远一大步。 “南语依你怎么就这么好运,连渭川的巫术都对你没什么用。” 南烟对南语依更多的还是嫉妒,嫉妒的没完没了了,也就心生怨恨了,想过除掉她,但是因着血缘关系,她又不想。 半个时辰之后,皇帝宣温丞相入养心殿,像是要密谋什么。 “温丞相,如你所说,北凉拿了我们的赈灾款之后,就没有再对我们表现出浓烈的战斗欲了,但是朕觉得这种情况是持续不了多久的,怕是过不了一段时间,北凉对南靖又要开始虎视眈眈了。” 温丞相慈祥的一笑,他不过是按陛下吩咐的将赈灾款拨了下去而已。 只是北凉肯消停一会,这是真的喜事。 临近年底,他也不愿意见到战争爆发。 “陛下不用担心,北凉近几年对我们南靖一直是忌惮的,只要慕将军还在南靖,南靖的城门就不会被攻破。” 这点温丞相是没有说错的,自从慕君迟当上南靖的大将军之后,北凉的进犯就没有成功过。 南靖帝看向温丞相,点了点头,但是对慕君迟怎么说都是有点怀疑了,他一个将军,为什么会替北凉求助。 第163章 三公主不能称帝 以他往常的性子,应该是不会管才对。 “陛下,臣还有一事。” “丞相请讲。” 虽然温锦尘不愿娶南语依为妻,但是这并不会影响南靖帝对温丞相的信任,温丞相可谓是忠心耿耿,坚守本心。 结果下一秒温丞相开口便是有关南语依的事情。 “陛下,臣近日觉得三公主殿下对政事颇为上心,而且分析的有条有理,她或许也可以……” 温丞相一开始便知南语依不会是君王所选,自然是不愿意让温锦尘娶南语依为妻的,但是这话只能是温锦尘来说不愿意,不能是他的意思。 他现在这般过问南靖帝也是为了让自己心里的石头落下,万一南靖帝改了主意了,那他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叫温锦尘记恨他一辈子。 “丞相,不用再说了,不会是三公主的,朕自然也看出来了,从前朕只是抱着将她养废的想法,殊不知她竟处处比二公主强,但如今大公主的身子已经安然无恙了。” 南靖帝一开始属意的就是大公主,大公主不行了还有二公主,总之不能是三公主。 大公主无母,没有母族的干预,她的行政会更加的方便且不会被人误导。 二公主的生母并不是宁贵妃,而是一个下人,与他有过一夜,竟是十月之后产女。 而宁贵妃生下的那个女婴却死了,她一直郁郁寡欢,觉得是南烟的降生克死了自己的女儿,南靖帝为了叫宁贵妃别伤心,将那下人处死,将南烟交给宁贵妃来抚养。 宁贵妃本身就不喜南烟,南烟怕是对贵妃也怀恨在心,就算最后是南烟执政,皇权依旧在他们南家的手里。 宫里知道这件事情的早已经被他赶出宫了,就算还有留下来的也不敢将事情的真相告诉南烟的,他担心什么呢。 但是三公主不同,三公主的生母是皇后,皇后的家族势力本就强势,这些年要不是他和温丞相一直施压着,怕是皇后的母族都要扰乱朝政了。 要是他退位之后,南语依将皇后的母族推了起来,那可如何是好。 他与皇后虽然和和睦睦,但总归是缺了几分爱的,他与皇后根本就没有相爱过,不过是场家族的联姻,为了壮大自己的势力罢了。 又加之南语依现在嫁给了慕君迟,慕君迟本就是外姓人不说,就看他这妖孽的模样,将南语依勾的神魂颠倒的,就算南语依不扶持皇后的母家,也说不定会被慕君迟上位。 慕君迟,此人究竟是不是他南靖人士还不好说,之前他说的是父母双亡,而他却在密探的来信里看见了慕君迟的母亲进了将军府。 再看他对北凉的战事愈发的厌战,不仅如此还要叫他帮忙帮助北凉度过难关。 旁人,任何人都可以跟他说帮忙,但是唯独慕君迟跟他说就是不行,他会对慕君迟带着怀疑,并且与他反着来。 要是慕君迟在朝堂上说决定与北凉交战,他反倒是说不准会帮忙赈灾去了。 第164章 回来了 “哦,微臣是问一下,陛下,那没有其他的事情,微臣先告退了。” 南靖帝点了点头,这些天接连的事情太多了,闹得他有些心烦意乱的,正想着要不要请国师过来一趟,算算这后面的事情。 —— 将军府。 慕君迟和南语依两个人是三天之后,也就是出去之后的第四日清晨才一同回来的。 回来时,两人十指紧扣,身子贴的紧密,好不叫人羡煞。 “公主,将军,夫人已经等了你们好几天了。” 付桢那天将慕君迟和南语依送到之后就自己跑回来了,结果回来之后就被北凉皇后缠着问了好几天他们去哪了。 付桢又不能说出将军的秘密竹屋,自然是打死都不告诉北凉皇后。 第二日的时候,御风将军来过一趟,来了见慕君迟不在,又不知道去府上哪里转了一圈,到了傍晚才走的。 第三日的时候霜雪姑娘就出来了,还是向往常一样做事,她同他问了问她家的公主殿下哪里去了,他就找了个理由先劝退了霜雪。 付桢都要觉得自己快编不下去的时候,好在将军和公主总算是在第四日回来了。 “她在哪?” “现在是在自己院子里了,之前嚷着吵了好久。” 付桢低下头,也不知道这样说将军夫人会不会不太好,但是他是在实话实说,慕将军也说过的,要真实的回答。 “你先回屋里,我晚些过来。” 慕君迟捏了捏南语依的手心,柔声说道。 南语依果断的抽出手,坚定的点了点头,表示她不需要,没事,你快走!! “我等会去饭馆看一下有没有出事,你不用等我。” 说起来紫衿教给她的方法已经过去四天了,应该是不会再有人做什么噩梦了吧。 总之这种事情太邪乎了,她也只是靠着别人的说法才认可的。 慕君迟对南语依的甩手不太满意,正要说话,却听房廊上有人叫了他的名字。 “慕君迟,你母亲找你。” 来人是紫衿,她身穿浅紫色的华纹锦、金丝缎织锦缎,头上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身上的首饰不算多,但‘叮叮当当’的银铃般的声音倒是挺多,待在这将军府上,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又是慕君迟纳的侍妾了。 “语依姑娘也回来了,你们这不会是去……做了什么吧。” 南语依脸色不变,听紫衿这般带着戏谑的口气说完话,又跟慕君迟道了声,独自先走了。 慕君迟盯着南语依的背影,等看不见之后,在抬脚朝北凉皇后的院子里走去。 期间一句话都没有和紫衿讲,紫衿倒也是识趣的,见慕君迟不搭理她,她也就不说话了。 “慕君迟,你去哪里了?怎么现在才回来,再过三日就是南靖的国宴了,你到时候别去了,留在府上跟母后一起吃顿饭吧,母后很久没有和你一起吃过饭了。” 北凉皇后这语气从一开始的质问到后面明显的变弱了,想必是觉得自己过于强势,反倒是叫慕君迟不愿。 第165章 带皇后一起赴宴 而站在慕君迟身旁的紫衿也一直在用眼神示意着北凉皇后,叫她别一直凶慕君迟了,慕君迟肯过来,这都还是看在您是他的母亲的份上啊。 慕君迟的视线暗了暗,叫他留在府上? 这是怎么想得出来的啊,就算除去了他南靖大将军的身份,他也是三公主的夫君,这怎么都是不能缺席的。 要是他缺席了,叫旁人怎么想南语依。 慕君迟果断的拒绝了北凉皇后,说道:“恕儿臣不能答应。” 北凉皇后正要笑,紫衿连忙走上前挡住北凉皇后的脸,叫她千万别露出破绽来。 慕君迟看不懂这两个人在搞什么,又问了一句,说道:“没事,我就先走了?” 确实,要不是血缘的原因,他已经不想再与北凉以及北凉的任何一个人有瓜葛了。 这北凉帝他更是不会做的,说过不止一次了,要还是逼迫他,那他也没有办法。 “慕君迟,你就忍心叫母后留在这空荡荡的将军府上,要不你带着母后一起去,这样母后才肯。” “不可以。” 慕君迟再一次果断的拒绝了北凉皇后,这叫她万万理解不了了,大声问道:“为什么?” 慕君迟低头盯着北凉皇后,郑重其事的说道:“儿臣跟南靖帝说,自己父母双亡,现今怎么会多了个母亲出来?而且母后你敢保证没有人认得出你?” 北凉皇后冷哼一声,说道:“除了那个贱人大公主,还有谁可以认得出母后,她也不可能揭穿我的,她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了吧。” 像南曦娴这样的角色,北凉皇后也是头疼的,明明聪明的要死,偏偏就喜欢装糊涂。 而且她对自己的儿子做了那些事情,南曦娴怎么可能会说出她的身份来,说出来了,大不了她就说是来找大公主要个说法的,她的儿子至今还在轮椅上坐着,而她倒好,已经在国宴上吃的这么欢了。 “恕儿臣不能答应。” 慕君迟依旧是拒绝,这叫在一旁一直看着的紫衿站不住了,说道:“君迟,伯母也是为了你好,她就是想看看你过的怎么样,你就同意了吧。 而且南语依,她也答应了要带我一起去国宴上的。” 紫衿的眉头一挑,心想着:就连你媳妇都答应了,你怎么还不答应呢。 慕君迟眉头微蹙,迟疑道:“她答应带你去?” “自然是,不然你可以找她去问问,反正还有三天,你可以再考虑考虑清楚。” 慕君迟见紫衿说的如此镇定,倒是有了几分相信,但他还是不会忘记前面的那半个月,紫衿扮演成南语依的模样的那件事的。 他是带着要杀了紫衿的想法,才问出了南语依的安全。 紫衿告诉他,半个月,他别动她,半个月之后,南语依就会平安回来了,否则他就一辈子见不到南语依了。 慕君迟找啊,派了好多人出去找,但是他不可能想到,南语依根本不是被谁抓走了,而就是被关在了皇宫里。 第166章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四处搜查无果,慕君迟简直是想将紫衿给绑起来,严刑逼供一番。 但是她又是慕君归的挚爱,又是渭川的公主,他不能这么做。 所以他容许了紫衿扮演成南语依,待在他的府上半个月。 不过慕君迟待了不过四五天就回军营了,想着南语依什么时候回府了,自己再回来。 这一次,他最好是将南语依绑在自己的身上,一步都不要离开他的那种。 这快马加鞭的赶回来,见到他的小娘子瘦了,听说还被虐待了,还被关了禁闭,他哪里受得了这份委屈。 他连凶都不舍得凶一下的人,竟是叫这几个女人给害了。 “我自然会问,这些天,你们就好好待在这里,会有人来送饭的,这院子也大,够你们住了。” “出府就算了,毕竟北凉皇后和渭川公主,总不想叫别人认出来吧。” 慕君迟这脸冷得突然,叫北凉皇后心中又是一顿怒气,正要发泄出来,手却被紫衿拉住了,说道:“好。” 待慕君迟走后,北凉皇后就要问紫衿,为什么要拦着她,不让她说出来。 “伯母,我们这次费尽心思要参加南靖国宴的目的就是要叫南语依身败名裂,我们自然是不能表现的太过狂热的。” “要是慕君迟同意了,那自然是好事,要是慕君迟不同意,宫里也有我们的人,到时候南语依还是会出丑,您又何必因为这个再跟他生气,要是让他想到了什么就不好了。” 北凉皇后觉得有理,但是又拍了拍紫衿的手,笑道:“傻孩子,你就是太在意慕君迟了,你听听实话吧。” 说着,北凉皇后将自己身边的侍女传来问话,问道:“你之前说看到那个三公主的手臂上还有守宫砂没有错吧。” 紫衿疑惑,北凉皇后问这个做什么,她也算半个医者,又是会巫术的,早就一眼看出南语依还是…… 但是这次跟慕君迟回来之后……想必是这次将慕君迟逼的太紧了。 既然慕君迟那边的突破口太小,那就从南语依这边入手好了。 一个女人被毁了清白,她就不信,这样南语依还会选择留在慕君迟的身边。 要是她低估了南语依的脸皮厚的程度,那到时候,她也依然不能做慕君迟的皇后了,一个不清白的女人,如何可以服众。 慕君迟就算是待你如初,但这心中的芥蒂是一辈子消不掉了。 “紫衿,你听听,既然如此,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借题发挥啊,慕君迟根本就是不爱那个谁的,他们两个说不准就是在装给我们和大家看。” 北凉皇后心里得意坏了,还以为那个公主真的将慕君迟迷得神魂颠倒的,结果找人去一看,竟与慕君迟都还没有夫妻之实。 “是是是,那都如此充足了,我们就更不用着急了,伯母,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啊,我们要好好等着才是。” 紫衿笑得灿烂,叫北凉皇后也对她的话更加的深信不疑了,后面的几天果真是一句话都没有讲过。 第167章 筹码 更是没有到慕君迟的眼前再去闹过,反倒是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己的院子里。 叫府上的下人反倒是有了疑惑,就连付桢都觉得奇怪,跑去找慕君迟说过。 但是这一次他们做的太过分,伤害了南语依,他是不可能轻易原谅的,南靖的国宴,还是别叫他们参加了。 南语依在自己家的饭馆内又观察了几天之后,发现客流量又增长了起来,临近年底,许多的友人都要吃顿饭聚一下。 因此南语依又推出了一种套餐式的服务,比如说三个荤一个素的价格多少,其中荤素要什么,都可以任挑选,价格还都是一样的。 这对顾客来说也是一种优惠,要是原先的价格划算,那就按照原先的价格来;要是后面的价格划算,那就按照后面的价格来。 反正是大家吃的满意,他们的钱也赚的多。 更有vip的客户,到了年底,可以凭借着自己手里的集饭卡过来免费换吃一顿,一般来讲集满六顿就可以了。 而他们的评价本子上也没有再出现过什么做噩梦这种事情了。 有一天,店小二跑过来找她,神神秘秘的,说是得知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南语依不知道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叫店小二先说说看。 只听店小二是这样讲的:“因为三公主要求多与顾客聊聊天,所以每每到了百君客的客人都十分的热情,愿意将一些江湖传闻啊,或是一些近来发生的事情讲给他们听。” “就在这么一天,一个店小二正跟顾客聊着天,应该是将顾客聊得太开心了,以为是遇见了知己,就偷偷的告诉了店小二一件事情。” “那人说道:他有一次在二公主的酒馆里喝酒,突然楼上传来喊叫声,过了一会,一群人围了过去,但是都被赶了下来,他就是尿憋急了,想要撒尿去,但是在后门看见他们从二楼上扔下一个白色布裹着的人来。 从二楼就这样丢了下来,那人什么动静都没有,估计是死了。” “后面又有别的顾客去闹事了,说是要索赔,不索赔就将这件事说出去。” “二公主那边是花了好大的价钱才将这件事压了下来的,她自然是不能在这种风口浪尖上被人抓住把柄。” “但是也真是可惜啊,千人千嘴,就算是给一个人一千两,还是会有人憋不住这个秘密,要说出去的,这件事不可能瞒得住,最终都会水落石出的,不过是时间长段的问题。” 南语依听完之后,就叫人偷偷的去搜集证据去了。 既然是被压了下来的,那么很多的线索其实还没有处理干净,她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将这件事查个清楚。 要是二公主真的这么做了,她手上就多一个筹码,要是哪天南烟想再对她下手,她也好给南烟一点危机感啊。 否则一直被南烟欺负,这怎么都说不过去了。 等她的调查结果一出来,果真如此,南烟那酒馆里喝死了人。 第168章 查出身份 也不是喝死,就是几个年纪轻轻的,喜欢玩的公子哥,那天夜里玩得嗨了,将自己给玩死了。 不仅如此,死的那个还是温丞相的亲戚家的孩子,应该按辈分来说,还是温锦尘的侄子来着。 另外的几个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是神智也被毁了,请了好多的大夫去看,都说恢复不了了,这下半辈子就只能是痴傻了。 要是普通人也就罢了,南烟的身份和地位也是没有人敢去招惹的。 但是偏偏是温丞相那边的亲戚。 要知道,南烟现在最缺的就是温丞相的势力了,朝堂之上,南烟和南语依的人气都快要持平了,唯独温丞相到现在都还没有表态。 要是温丞相站了二公主那边,那南烟才能是心安了,否则她就日日都要担心。 毕竟,南烟花了这么大的功夫,又是画人力,又是画财力的,才能在朝堂上站到这个位置。 但是南语依呢,靠着南靖帝的宠爱,这才在政治上露脸几次,就能叫这么多的大臣去南语依的名头下。 南烟自然是要生气了。 她与紫衿的合作也正是这个时候开始的,她原先是不想伤害南语依,但是她又怎么能容许自己筹备了这么久的事情要被南语依画几天的功夫就毁了。 要是真是这样,她宁可是不顾念亲情的。 上一世亦是如此,所有人都觉得南靖帝要立南语依为新一任的君王了,这才激发了南烟的怒火,将南语依绑了,各种的虐待,各种的用刑。 一切的一切大都是源于南靖帝的偏爱吧,对南语依肆无忌惮的宠爱,但是对她和大公主就是不闻不问的。 大公主病弱,不闻不问也就算了,她这个二公主分明没有任何的污点,为什么不愿意看她一次。 所以她将南语依绑了,又将南靖帝和皇后也抓了。 和渭川联合,将南靖先灭了再说,然后再自己当君王,叫他们都看看她南烟也并非是不可以的。 —— 南语依查到南烟酒馆的事情之后,才想起来,南烟竟是要效仿她吗。 她又不缺钱,为什么要开酒馆。 南语依算了账目,到年底,总算是将欠慕君迟的钱都还清了,而且还有盈余,这简直太棒了。 发完工资,又给所有人都包了个大红包。 “南烟的身份怎么了,为什么要注红色?她不是二公主吗?” 南语依问那些个替她查这件事的探子们,他们的做事效率高,保密性也强,南语依倒是放心的。 但是她并不能理解为什么要在南烟的身份后面注红,这也太容易引起注目了。 “公主殿下,属下们查的时候,发现二公主早已逝世,这位二公主恐怕并不是贵妃的女儿。” 这些人真的是要将人的老底都要挖出来的一样,各种的人证和物证都摆了上来。 什么南靖帝当年的懿旨,什么贵妃对待二公主的态度。 可是这些并不能证明一定啊,这些只是猜测。 南语依要的是更加准确的答案,到底有没有,还是要靠这几个再去查一下了。 第169章 竟然是这样 不过直到南靖国宴的前夕,那些个探子也没有回来跟南语依汇报过情况。 怕是阻碍重重,人证、物证缺少的太多了吧。 那些个探子倒是厉害的,既然可以查得到南烟的身份有问题,那么离真相倒是也不远了。 南语依也不急,左不过是多了一条南烟的突破口罢了,威胁人的事情南语依还真是没有做过。 但是她想着有备无患嘛,要是南烟还想对她下手,她也不至于什么都做不了。 任人宰割已经不是她的性格了,她现在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其余的事情,能避则避。 国宴前夕的晚上,将军府上。 南语依还未归,府上寂静一片,但是在前厅,整个大厅都亮着灯,像是要照耀着谁过来似的。 慕君迟早早的就用好了晚膳,等着南语依回来。 南语依这些天里,几乎每天都往百君客赶,真是都快忘了自己还是个公主,还是他的娘子了。 不过饭馆的情况他多多少少都是了解的,自从南语依待在饭馆内之后,饭馆每日的客人可是整整翻了不知道多少倍。 也不知道到底是冲着饭来的,还是冲着人来的。 不多时,南语依才姗姗归来,脸上带着倦意,见到前厅的人时,她的眼睛眯了一下。 觉得自己莫不是在做梦吗,她也曾幻想过,哪天自己结婚了,老公会是对她怎么样的。 其中,她就有想过,哪天她工作到很晚回家,家里还有个人在等她,还有盏灯为她亮着。 没想到,慕君迟为她实现了这个幻想。 “你怎么还没有去休息啊,明日的国宴事情这么多,从早到晚,到了晚上才是正式的晚宴,你快去休息吧。” 南语依不确定慕君迟这等着她的意思,要是他想……那她肯定受不了,明天还能撑得到晚宴吗。 直接连床都不用下了好吧,南语依瑟瑟发抖,赶紧叫慕君迟回房去休息吧,别折腾她了。 慕君迟上前搂过南语依,将她的脑袋贴近自己的胸口,温柔的说道:“等你回来。” 南语依的内心瞬间就软了,但是这个地方,她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这里,但是那双眼睛所处的位置不定,就让她的背后有些发虚。 连忙开口说道:“那我们先回屋去好不好。” “好。” 慕君迟哪里舍得叫南语依自己一个人走回去,自然是将她抱着走回了屋内。 给她更衣,梳头发,做的体贴入微,细致的很。 “慕君迟,你轻些,我困了,先睡了。” 南语依打了个哈欠,拍了拍慕君迟的手,觉得他梳的头也太舒服了吧,简直要比霜雪疏的还要好。 “好。” 随着慕君迟这一句缥缈的话,南语依带着困意睡了过去。 等她再度睁眼的时候大概是半夜……不得不说,慕君迟这狗是真的狗啊,她都睡着了,他还要折腾她。 这男人不是欠揍是什么。 翌日,南语依醒过来之时已经接近宫宴开始的时间了,慕君迟这男人倒是精神奕奕的,已经穿戴好锦服了。 第170章 亲密 一身玄色镶着金丝花纹的锦服,好不精致。 而南语依的则是一件白色的绣着银丝云纹的锦服,两人的衣服搭配在一起,好一对神仙眷侣。 看着上面精致的刺绣,这大抵是要绣娘们花上个十天半个月的功夫才能绣得出一个初稿来,等到正式的完成,怕是好几个月不止吧。 而他们这锦服的华丽程度不亚于皇帝的锦服,只不过南靖国以明黄为尊,所以慕君迟和南语依的这套锦服也不会太过的哗众取宠。 毕竟南靖帝和皇后也一定是穿着明黄色的锦服参加国宴的。 慕君迟走到南语依的床边,伸手托起南语依的脑袋,将她从被窝里抱了出来,给她换上这身锦服。 不过穿衣服这些小事他还可以完成,但是化妆,梳发髻这些怕是不可以了,他只好找了一个侍女进来给南语依梳妆。 南语依半梦半醒的,嘴里呓语着些什么,伸手一直扒拉着慕君迟的胳膊。 侍女要给南语依在她的手腕上带一个手镯,都没法。 不过南语依手上本身就已经有了一个手镯了,就不需要再戴了,慕君迟叫侍女将手镯放下吧,南语依不需要。 但是这个血玉镯子配着这身衣服,似乎不太合适,这镯子太招摇了,很容易引人注目。 慕君迟犹豫要不要将这镯子给摘下来的时候,霜雪敲了门进来,说道:“将军,奴婢是一直跟在公主身边的,前几日身子不适,如今是已经大好了,可以继续跟在公主身边服侍了。” 慕君迟点了点头,他对霜雪是有印象的,不止在南语依的身边,就连御风的口中也提到过她来着。 “那你今日好好照顾你家公主,她今日的身子不太好。” 慕君迟淡淡的说道,他的手倒是一直没有松掉南语依的。 霜雪疑惑,什么叫公主今日的身子不太好?该不会是昨日夜里着凉了? “将军,公主她,要奴婢去请大夫吗?” 慕君迟连忙拦住霜雪,说道:“这不用,只是累了一些,你好好陪着她就行。” 他就是担心到时候男女不能在一起吃饭,而且南语依又是公主,她势必是要坐在最前面的位置的。 “是。” 霜雪不太明白,但是既然将军说没事,那应该是真的没有大事的,她好好跟着就行了。 时间差不多,南语依梳妆也好了,两人就不用膳了,干脆直接到皇宫里吃算了。 马车上,南语依果然又是昏昏欲睡了,霜雪正想要叫醒南语依,但是慕君迟却比她快了一步,说道:“没事,让她睡。” 是他的不对,明知道她累得紧,但还是没有控制住,大晚上的被他吵醒了,后面都没有怎么睡着过。 霜雪的嘴巴张了张,但最终是没有说什么的,她大概是没有想到,什么时候将军和公主的关系变得如此亲密了,之前不都还是冷冷淡淡的吗。 “将军,今天马车不能进去,我们得下来走了。” 付桢在马车外说道。 第171章 步撵 今日的人实在是多,平常都是准许马车进去的,但是今日竟是不让的。 慕君迟在车内应了一声,说道:“知道了。” 下来便下来吧,大不了叫步撵过来接南语依进去。 不过后面那车上坐着的那两个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慕君迟最终还是答应了带北凉皇后和紫衿去,只不过她们两个都不能带侍女,只能是当作他的远方亲戚,过来见见世面的。 只是现在才到宫门口,要是正式想要进到南靖皇宫的宫殿里,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要是真的叫一些养尊处优惯了的人来说,那真是吃不消了。 就像是北凉皇后吧,她刚下马车,见到有步撵来接南语依,立马就不高兴了。 她的身份可是比南语依还要尊贵的,怎么就不接她,难道要她自己走进去吗。 “慕君迟,本……我怎么办?” 北凉皇后自从当上皇后开始就没有过自己走路的习惯了,到哪里都是要坐着轿子或者是马车的,现在倒好,不仅没有给她轿子坐,还让她跟在那个狐狸精的身后走。 慕君迟瞥了那脾气愈发暴躁的皇后,说道:“您说的要来,并不是我逼你的,要是走不了,我叫付桢送你回去。” 北凉皇后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快要疯了,她都已经听紫衿的话,这些天都安安分分的了,怎么还是这样对她。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她不喜欢慕君迟的原因,慕君归再怎么样,他都对自己恭恭敬敬的,没敢半点逾越规矩的时候。 “没有,我们走过去就是了,但是慕君迟,伯母她怎么说都是生你养你的人,你不论怎么样都不应该对她发火啊;再说,伯母身子弱,你该想办法帮帮忙才是。” 南语依也差不多醒了过来,听到这番话,笑了笑,这紫衿怕不是想着等她自己跳下马车,然后请慕君迟的生母坐上来吧。 那她不是傻吗,再说,今日的人这么多,她一个尊贵的公主走路,而步撵上却坐着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是个人想一想都会觉得这女子的身份有问题吧,到时候要她和慕君迟怎么回答,说是远房亲戚,那也不至于要委屈了她自己吧。 步撵呢一家只有一个,就算南语依是三公主,那也没有特权的,因为实在是不够了,人太多了。 今日来参加国宴的,哪个不是达官贵族,身家显赫,哪个不是皇亲国戚,叫人不敢得罪。 像北凉皇后这般,旁人又不知道的,这样不是在自己给自己招惹麻烦吗。 南语依干脆不说话,听听慕君迟是怎么说的,她总觉得慕君迟是重感情的,但是怎么对自己的生母这么冷淡呢。 确实有过恨意,但这般倒像是不是亲的,就如她对南靖帝一般,既然不是亲的,那也没有过多的感觉。 就算南靖帝说她一辈子当不了南靖的君主,他对自己的宠爱都是假的。 她也只不过是为之前的南语依遗憾一下,遗憾过后,也没有多大的失落。 第172章 阴谋开始 但是慕君迟这边却又不是,他是生母哎,当真这么绝情吗。 南语依带着疑惑继续听着慕君迟接下来的话,而结果也确实如此,慕君迟依旧冷冷的回应道:“既然不想,就回去。” 这国宴是她们两个非要过来的,没有人逼着她们,现在挑东挑西的,觉得没有步撵,觉得走路太累。 这些难道不是她们自己的选择吗。 就在慕君迟说完这句话之后,南语依所坐着的步撵也就抬着走了。 北凉皇后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紫衿紧紧的拉住了,不让她再说话了。 她们两个今日没有穿上好看的华服,只有套着几件普通人家的衣服,并不会引起人的重视。 北凉皇后拽着紫衿的手,问道:“刚才拉着我做什么,我是慕君迟的亲娘啊,他这个白眼狼,怎么能这样对待他的母后。” 想想北凉皇后就来气,就算自己没有对慕君迟有多好。 但是养育之恩大于天不是吗,她生他养他,要是没有她,哪里来的今日的慕君迟。 还什么南靖的大将军,什么都不是。 紫衿安慰道:“伯母,这里是南靖的皇宫啊,他们这些人都是不认识我们的,但是认识南语依啊,那可是南靖最尊贵的三公主殿下啊,你想想,要是刚刚慕君迟真的叫你去坐了那步撵,现在出事的恐怕就是您了。” 也不知道紫衿身上是不是带着魔力,北凉皇后被紫衿这么一劝说,立马就不动了,乖乖听话。 一路上走的很累,真的很想也坐坐那步撵,果然啊还是南语依有地位些。 北凉皇后和紫衿落了坐之后就没有人再来管过她们了,这时候她们两个才想着可以去办事了。 紫衿跟南烟约好了地方,两个人在某一处碰面,见到面之后,南烟跟紫衿说了些她酒馆的事情,想问问她有没有什么方法叫人失去这些记忆。 她作为公主,在她的酒馆里本身就已经出了事了,她总不可能去杀了所有看到这件事情的百姓吧。 所以她就要开始拜托紫衿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让那些百姓失去那段记忆。 紫衿淡漠的回道:“我会的是巫术,不是法术,二公主搞清楚事情先。” 她与南烟的合作,本身就一直是紫衿在主动的一方。 动向是她提供的,线索是她透露的,下一步的计划也全是她制定好的。 而南烟说的不好听一些,不过是一颗被紫衿利用的棋子罢了,她只需要做一些情报的提供。 而紫衿曾经许诺的什么南靖的皇位,对南烟来说,那可真是天大的馅饼啊,叫南烟直接一脚就踩了进去了。 这不是,她又要接着被紫衿利用了。 “好吧,但是你今日过来是做什么。” 南烟略微狐疑的看向紫衿,这是南靖的国宴,她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紫衿从自己的手里拿出一包药粉,说道:“你是不是喜欢温锦尘?” 南烟内心“咯噔”一下,是啊,很多人都知道南语依喜欢温锦尘,但是他们不知,她也喜欢的。 第173章 连环套路 “你想要做什么?我不会做伤害温锦尘的事情的。” 与紫衿有过几番的接触之后,南烟觉得这个女人比她还要可怕,可以说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更是佩服她竟可以将自己的心爱之人都舍弃了,就为了那个皇后之位吗。 “呵,”紫衿轻笑出了声,眼前的这个小姑娘还真是好骗啊,要是南靖真的让她来执权,不出一年,南靖必定被她给亏光了。 她最担心的大公主并不会阻碍她,现在担心的是那蠢蠢欲动的三公主了,她之前分明没有这般的能力,竟在嫁给了慕君迟之后,突然变得如此厉害了。 叫她如何能不防范着,又加上南语依挡住了她和慕君归两个人,所以,这次别怪她啊。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要是没有大公主做的那件事,她们或许会是一辈子都不会见面的妯娌吧。 但是不巧,偏偏那件事情,大公主做了。 “这是合欢药粉,无色无味,遇水就化,你不要忘记了,南语依是怎么嫁给慕君迟的,她都可以,你为什么不可以?温锦尘是温丞相的儿子,又是唯一的独子,你嫁给了温锦尘,还担心那温丞相不帮你吗?南烟,我可是在帮你啊。” “一举两得不好吗,又是嫁给了你心爱的男人,又是得到了你最需要的人的权势的帮助,南烟,这是一个不容错过的好机会啊。” 紫衿的花言巧语一向是有用的,尤其是对这些充满着欲望的人来说,紫衿的话那简直就是天堂啊。 就在南烟准备伸手去拿紫衿手里的药的时候,紫衿却收手了。 她说道:“我要你今日帮我一个忙,我要见大公主,你知道是什么原因的,在将军府的时候我见不到她,所以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但是你不可以以我的身份去叫她过来,她自然是不会愿意的,更不能是以你的身份去,否则以大公主这般聪明的性子,她定然会猜到什么的。” “我要你以南语依的身份去约过来,另外为了保证万无一失,你也顺便将南语依也约过来吧。” 南烟看不出紫衿想要做什么,但是她确实是知道南曦娴和紫衿之间的恩怨的。 说不准在将军府的时候,南语依将南曦娴保护的很好,紫衿真的是见不到呢。 “好,我答应你,晚宴之前。” 晚宴开始之前,南烟就会办好这件事,晚宴的时候就是她和温锦尘的主场了,这一次她确实既要温锦尘又要皇位。 南烟从紫衿的手里拿走了药粉,这药粉任谁都知道是要下给对方的,紫衿不怀疑南烟会不下药。 况且,在今天之前,她就已经找过她弟弟卿澜了,叫卿澜跟温锦尘走的近一些,跟紧了,她有事要观察一下温锦尘。 卿澜没有问原因,二话不说的就答应了。 紫衿还以为是她的原因,就没有多问,就像当年蛊毒的事情一样,是她打算要给大公主的身上下蛊的,但是被卿澜拦住了,后面就是自己给自己下了药。 第174章 怀疑 于是这一次也是如此,卿澜这是姐控吧。 “嗯,那我先走了。” 紫衿没有多留,于是交代完大概的事情之后就往下一个地方过去了。 她今日的目的可不是大公主,而是真正想要伤害慕君归的那个人…… “三公主来了,慕将军。” 几位大臣见到来人,连忙问好,不得不的说这两个人还真的是羡煞旁人,整天就这样腻歪在一起吗。 “好。” 慕君迟倒也是不含糊的,直接道一声“好”,叫南语依见了都有些惊。 “你今天怎么这么的奇怪啊,好像很开心?” 南语依牵着慕君迟的大手,一步一步的跟着慕君迟的脚步走着,其实她的心里也是欢喜的很,难得跟慕君迟这般,从前虽然也这样走过,但到底是有些隔阂的,只是类似于现代的协议夫妻似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她和慕君迟是真的在谈恋爱的感觉了,而且他对她是无微不至的照顾与关怀。 只不过是多了两个不速之客罢了。 “好了,你要去找你母后,我先去找你父皇,我们等会再汇合。” 慕君迟走之前捏了捏南语依的脸蛋,说道。 南语依点了点头,有些不舍的说道:“那我看着你走,你都已经把我送到母后这里了,现在又要自己赶回去。” 慕君迟最终是点了点头,叫南语依看着吧,自己向南靖帝那边走去。 她望着慕君迟离去的背影,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是有些伤感,总以为他这一去就真的不会回来了,要离她而去了。 南语依皱了皱眉头,觉得自己大抵是缺了些安全感吧,怎么会回不来了,南靖帝不可能会莫名其妙的对慕君迟动手的。 “三妹妹,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南语依正是好巧不巧的走在路上,遇见了南烟,她还没有想要不要打个招呼。 但是南烟先开了口,跟她打了招呼。 这有些奇怪啊,两个人都这样的关系了,有异必有鬼,南语依给自己的心里敲了一个警声,不要太轻信南烟。 “二姐,是去母后宫里吗?” 南语依停下了脚步,等着南烟的下文,她觉得只要自己不说话,应该是不会落了下风的。 南烟浅笑,说道:“我刚从大公主的宫里出来,我在她的宫里见到了个熟悉却又没有见过的女人,所以心里觉得很奇怪,这会确实是要去母后宫里的,三妹妹要一块吗。” 南烟她刚才确实是去了大公主的宫里,将大公主支了出来了,现在正好是将三公主给忽悠进去了。 就她刚才的那两句,南烟觉得南语依一定会起疑,那个熟悉却陌生的女人,不知道南语依会猜谁呢。 确实,正如南烟所料,南语依并没有让她失望,她已经开始担心起大公主来了。 但是心中也对南烟的话存在疑惑,难道是真的吗,那个女人……南烟指的是紫衿还是霜歌。 也就只有这两个人才会对她来说是熟悉又陌生的吧。 但还是摒下了自己内心的疑惑,先前去皇后那请安去,这是规矩,她不能逾越了。 第175章 听到了 等从皇后的寝殿出来了,南语依见霜雪没有跟着她,不知道又是去了哪里,该不会又是被人抓走了吧? 南语依心里升起一种异样的情绪,她今日一直有些心神不宁的,但是到现在为止都还没有出现过什么特别的东西来。 “三公主殿下这是要去哪?” 路上碰见了个小宫女,问她要去哪里,但是南语依没有回答。 她记得去南曦娴殿内的路,并不需要别人指路。 “三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 一路上遇见的人愈发的清少了起来,想必是就快要到大公主的寝殿了,即使大公主近来都没有什么事了,身子也大好了。 但是刚刚回宫不久,又刚好是国宴,要是真的有有心之人想再对她下手,那恐怕大公主是真的会有危险的。 南语依加快了脚下的步子,离午膳的时间大概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她是来得及找到的吧。 “是吗,您当真没有私心,若是慕君归成了北凉的君王,南靖国恐怕是保不住吧。” 不远处传来了不小的声音,南语依不知是谁,但是听着声音和前面那人的背影是十分的熟悉。 于是她停下脚步,缓慢的靠近那宫墙,在宫墙内就是两个人在谈话。 在南语依的这个角度,正好是一字不落的将她们之间所有的对话都听见。 “哀家没有私心,哀家没有做过。” “是吗,如果不是因为南曦娴最仰仗您,她又怎么会给你担下这个罪责,你到现在都如此的心安理得,当真是对她薄情寡义啊。” “哀家没有做过,你休要再诬陷我。” “人证物证皆在,太后娘娘想赖,是赖不掉的。” …… 南语依的心绪有些恍惚,是太后和紫衿两个人,那南曦娴呢,是不是也在附近。 这些话她听了都觉得心寒,不知道一直对太后娘娘崇敬的南曦娴听到之后,会怎么想呢。 突然间,南语依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但还没有等她看到来人,就被一棍子敲晕了过去。 —— 宫墙内的确是紫衿与太后,而且南曦娴也在里面,她被困在了屋子里,太后来看她的时候,正好遇见了紫衿。 紫衿也是手段了得,在南靖的皇宫里就动手了,而且她带的人还不少。 太后一时间没有轻举妄动,南曦娴也是被北凉的皇后困在了屋里,一方在外说着,一方在内对峙着。 可惜,太后的话还真的是越说越叫人心寒,原是问心无愧的南曦娴,在听见太后如此推脱之后,还将所有的罪责都归结到她的身上。 这莫过于将她抛弃是一个道理吧,她都仰仗了太后这么多年了,她一直将太后当作最亲的家人。 但是这现实怎么能够狠狠的打了她的脸呢。 “听到了吧,你看看你是多蠢的一个啊,为了这么一个老太婆,你竟然要舍弃自己的一身好才华,要去伤害我的儿子,你对得起我吗,你对得起慕君归吗,你对得起那个渭川的大皇子卿尘吗。” 第176章 对话 “亏得你还深受我们三国的追捧,但是没想到竟是如此感情用事之人,将自己的一生都愿意赔进去。” 北凉皇后的话说出来,更是在敲打着南曦娴的心啊。 她曾经是多么风光无限的一个人啊,确确实实是因为这件事才变成了现在这样的,要是说跟太后没有一点关系,那怎么可能呢。 但是偏偏太后就是不愿意承认,她觉得所有的错都是南曦娴自己自作自受的,与她没有半点的关系。 南曦娴抓住身边的锦帐,勉强的说出话来,说道:“皇后娘娘不用再提醒我了,既然如此,我自然会帮慕君归恢复原样,但是我当时下的毒是有分量的,不会让慕君归就这样变成终身的伤害的。” “我是个医者,下药的分量又怎么会这么的不知轻重呢,还请皇后娘娘好好的查一查当年慕君归宫里的那些人,里面是不是还有人想暗害他。” 南曦娴话说的没错,她就是再怎么大胆,替太后抗下所有的罪责,但是她是没敢在慕君归的药里加多重的量的。 顶多是叫他十天半个月内都站不起来了,像慕君归这般好几年都站不起来的,那一定是有别的人下药了。 但究竟是在她医治之后还是之前,亦或是其他的大夫跟她配的药相冲了导致的。 这都已经过去好几年了,想要查怕是也很难再查清了。 既然过错已经酿下,那南曦娴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前面是她一心等死,没想过有朝一日还能再见到北凉的皇后,既然北凉皇后心中对她的恨意少了几分,那她就再试试吧,或许她可以救得了慕君归现在身上的毒。 “少假惺惺了,你到现在都觉得太后对你很好吧,否则你怎么不敢上去当面对质啊。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当年在我们其他国家是怎么样的说法?” 北凉皇后指着南曦娴的猪脑子说道,这猪脑子是北凉皇后脑中对南曦娴的代称,就比如她对南语依的代称就是狐狸精一样的。 对紫衿就是儿媳妇,对慕君迟就是混账儿子。 “不知。” 南曦娴恭恭敬敬的向北凉皇后回话,她身上的礼数是三个姐妹里最重的,但也是最有威严的与果敢的。 “当年我们其他国家都觉得,你就是南靖下一任的君主,而且你身上没有一点逾越的地方,甚至比旁的国家的那些皇子都要厉害。” “你那父皇怕是也有意要立你为南靖的国君吧,他可是一点都不愿意你嫁到渭川去的,这事你不知道吧,在你出事之前,卿尘是跟南靖帝请过婚的,但是南靖帝没有答应,说是你年纪还太小。” “但我们倒是觉得,南靖帝可能觉得你太优秀了,卿尘配不上你吧;但是等到你出事之后,卿尘还是一样的跟南靖帝请过婚,但是南靖帝还是拒绝了,这次连个理由都没有。” “你要是觉得南靖帝担心你的安危,那你肯定是想错了,你就看看南靖帝之前关心过你吗。” 第177章 别怪我 “南靖帝连你的生母是谁都不知道了吧,那可是我们北凉的人啊,不过呢,地位不高,做了好多年的卧底都还只是个宫女,什么消息都带不出来。” “我们可是都要放弃这个人了,结果谁知道有人传过话来,说这个卧底了不得啊,竟是连皇嗣都怀上了,南曦娴,你知不知道,你的身体里其实流着我们北凉人一半的血呢。” 北凉皇后连哄带骗的,南曦娴紧皱着眉头,要不是后面的这些话,前面的那些,她都快要相信了,什么卿尘的求娶。 这些她都不知道啊,没想到卿尘为她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吗,在她被世人唾骂之时都没有抛弃她。 在他的好兄弟都被自己伤害了的时候,还是没有放弃她。 卿尘啊卿尘,你怎么就这么傻。 但是南曦娴对于北凉皇后说的最后一番话是不相信的,她的生母怎么可能是北凉的人,南靖帝会没有查清吗。 要是没有查清,是不可能允许她的生母怀上她的吧。 她只知道自己的生母地位不高,但究竟是谁,她当真是不知道的。 “南曦娴,你可要想好了,真的愿意帮慕君归治疗的话,那我北凉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但是你要是不愿意的话,那我只好对你不客气了。” “太后既然死活都不愿意承认是她做的,而你怎么样都是要站在太后的身边,那我只好对你下手了。” “皇后娘娘无需担忧,是我下的毒,我自然会解,但是等我诊断出来,要并不是毒,那皇后娘娘恐怕是要另请高明了。” 在南曦娴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慕君归都能成这样,只有两种原因,要么的他自己装出来的,要么就根本不是毒,是巫术。 到现在她都没有发现过有什么毒是解不了的,但是慕君归身上却有,这已经令她百思不得其解了好久了。 现在是有机会了,她自然要去看一看,于是继续说道:“等新年之后吧,现在的事情太多了,我没有办法去北凉。” 怕是要等到来年开春的时候,再偷偷摸摸的溜到北凉去了。 南曦娴见北凉皇后应声了,自己也就放心了,她并没有之前那般大的恨意了,之前那般是真真的想要杀了她的,所以她每每见到都是害怕的紧。 “人都走了,我也走了,记得啊。” 北凉皇后听见外面都没有声音了,想着差不多都是聊完了吧,那估计南语依也是上钩了,自己得赶紧过去看着点,别给她搞砸了。 就算南曦娴能够救好慕君归,那也是要时间的嘛,多一个人多一条路多一条保险。 北凉皇后朝南曦娴打了个招呼就走了,没有再去理会南曦娴的那些担忧。 南语依被一棍子敲晕之后,就被人带到了一间偏殿里,地方虽然不是很精致,但是不失干净和整洁。 紫衿到的时候,南语依还昏迷着,她的手放到了南语依的衣领上,轻声说道:“这次你别怪我。” 第178章 出事了 “我就不信还撬不开你的嘴了。” 温浅不知自己在说这句话时,昏迷中的苏锦行竟勾了勾唇,身上的温度也已经逐渐开始恢复正常了。 温浅放下药碗,走到桌边,将桌子往苏锦行的床头挪了过来,并且从自己的包袱中取出了之前为苏锦行扎针的那套银针。 在屋子的暖气烘烤下,这银针上面显得更加的尖锐。 温浅坏笑了一下,朝双眼禁闭的苏锦行脸上看去,喃喃自语的说道:“不吃药,那就扎针吧!反正疼一个时辰也就没事了。” 听到这,苏锦行的手指略微的抽搐了一下。 捕捉到这个小细节的温浅,看破了苏锦行清醒过来的真相,但是既然他不想醒过来,那她就陪着演场戏好了。 “足三里,内关,三阴交……” 说着说着,温浅的声音就挪到了苏锦行的脚边去,她轻轻掀开被子,将苏锦行的脚抬了起来,瞅了眼床头毫无动静的人儿之后,也没有什么顾忌了,直接一根针扎了进去。 “嘶——” “哎呀!”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苏锦行的声音中带着稍些的隐忍和疼痛感,但是温浅的声音里却是满满的坏意及好玩。 “王爷你醒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扎错了个穴道,不过没关系的,不影响,只是更加疼了点而已。” 温浅这般坏坏的模样叫人看着却生不起气来。 苏锦行看出自己若是再不喝药,温浅怕是还有更多的招等着他,他只得无奈道:“喝药吧,你端来。” “好嘞。” 温浅这回才是满意了,将银针从苏锦行的脚上取了下来,放回包中。走到床头,接着伸手去扶苏锦行起来。 在温浅触及苏锦行的肩膀肌肤时,两人不约而同的看了眼双方,苏锦行的神色有些晦暗不明了起来。 温浅将药碗端到苏锦行的面前,自己先尝了一口,觉得药温已经是正好了,就整碗都端到苏锦行的嘴边,说道:“喝吧,稍微苦了点。” 苦了点?这可不行。 苏锦行喝了几大口,感觉自己都快被温浅谋杀了,这药是真的苦的要命的那种,是不是温浅对“一点”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快快快,还有一口,喝光!” 温浅顺势就要将那最后一口药喂入苏锦行的口中,结果苏锦行自己接过了药碗,眼中目光微冷的看向温浅。 温浅当他是想自己喝,所以缓慢的松开了手,又将苏锦行的身子往前推了一点。 苏锦行双眼一直盯着温浅,仰头喝下了药碗中的最后一点药。 古话有说:碗底的药都是最苦的。 苏锦行觉得这份苦意不该他自己一个人来承受,就在温浅要去拿过他的碗时,一把拉过温浅的身子,将自己的唇贴在了温浅的唇上,他口中的药也从高到低的滑入了温浅的口中。 “咕噜咕噜~” 只等温浅将药咽进去之后,苏锦行才放开了她,并且不怀好意的笑道:“这样就不苦了。” 温浅的双脸是酡红的,不知是室内温度的原因还是别的,反正她要是再待下去,整个人都要被煮熟了,还是趁乱赶紧逃了。 在温浅离开屋内之后,苏锦行倒是放声笑了起来,心想:还想欺负我? —— 屋外。 一众人围着苏锦行所住的屋子周围,简直是重点级别的保护了,温浅出来之后,迟一和迟暮将军立马拥了上来,问道:“三公主殿下,王爷他的身子如何了?” 温浅:“……” 想到这厮刚才做的无耻之事,温浅想说他病还没有好都不行了。 “活蹦乱跳了,明日就可启程回皇城了。” 迟一和迟暮将军的嘴巴张成了“o”型,对温浅的好感度再一次的提升了,没想到她的医术竟是如此的厉害。 饶是府上的大夫还是太医院的太医们都对王爷的病常常束手无策的,但是三公主殿下一出手,王爷的病就好的这么快。 三公主简直乃神人也。 迟一心头对温浅的最后一点顾虑也消失了,认真的向温浅道了谢,感谢她一路上对王爷的照顾与关心。 “公主殿下,那您先去更衣吧,王爷我们去看着就好了。” 更衣?温浅不解的低下了头,看到自己的衣襟上沾了斑斑点点的药迹,原来他们以为自己出来是要去更衣的,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正是,你们进去吧,我明日出发前再来请一次脉。” 温浅与苏锦行并不是一路的,她是南康帝遣派的,而且也已经接到了宫里的回信,她是要回去了。 苏锦行有迟一相护,一路上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温浅回到自己的屋内之后就立马更换衣服,然后将张培文请了过来。 张培文兴高采烈地问道:“师父,你找我?” “叫你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我将这次治疗瘟疫有功的那位功臣写成了你的名字,我希望你日后还可以像这次一样,为百姓着想,但同时也要顾好自己。另外,你一直叫我师父,我们都没有正式的行过拜师礼,要不就现在,你端着茶,给我敬一个礼吧。” 这些日子以来,温浅也看出来了,张培文确实是个好苗子,只是平常的心态傲了些,他医学上面的天赋还是很高的。 将他收了之后,日后在太医院也能有自己的人了,还是方便一些的。 张培文一脸不敢相信的听着温浅说:将这次瘟疫的大功臣说成是他了,他不过是个打杂的,万万是不敢认领这个的啊。 “师父,您为什么要写徒儿的名字……” 将这么大的一个功劳都丢给她了,师父她是圣人吗。 温浅淡淡的说道:“要是说这场瘟疫是三公主凭一己之力平息的,你觉得谁会信?” 温浅又不是不知道宫里那些人的性子好不好,能够和南康帝一起的,那必然都有着南康帝身上的恶习才是。 “你要是不拜,那就不拜了……” “拜拜拜,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张培文将茶举过了头顶,满脸兴奋道。 “回宫之后势必会有人问你如何找到瘟疫的解药的,你届时只要模糊其词的说,将人糊弄过去就好,不用讲的十分的详细。” “另外,要是孙太医向你投抛橄榄枝,我希望你可以拒绝他,现在我是你的师父,而师父我不喜欢孙太医,懂?” 张培文积极的点着头,一脸激动样,当真是藏不住的。 可是他转念一想,好像哪里不太对啊,于是问道:“可是师父,这里这么多的太医都看了是你说出瘟疫解药的配方的,到时候太医院里肯定是藏不住的啊。” 温浅应了一声,叫张培文不用担心这个点,他该担心的应该是回宫之后如何去应对南康帝的问题。 就算是医术高超,但面对气势强大的君王时,是否可以承受得住,会不会一不小心就说漏了嘴,这才是他现在应该担心的。 温浅送走张培文之后,她从自己的包袱里又拿出了陈锃给她的信,她随身带着,不敢叫别人看见。 那是因为这信上的内容实在太过骇人听闻了,堂堂的大皇子竟已经私底下去勾结赤羽了,信上的内容大多是大皇子何时在何地与赤羽的何人碰面,说了哪些重要的内容,说出了哪些南康国的秘辛。 看似单薄的两张纸上,却是危机满满。 用得好,那就是扳倒大皇子的重要物证;用得不好,那就是诬陷皇子,那是死罪。 陈锃作为赤羽的太子,竟然敢将这样的东西交给她,他是在想些什么?难不成是完全不担心被她知道吗。 除了大皇子的事情,信上的最后还加了一句:留意二公主。 这字迹看上去是匆匆加的,写的跟前面的不一样,这五个字写的时候是急躁的。 叫她留意二公主,莫不是二公主也有勾结他国的想法? 话说回来,温妧的表现还是叫她惊讶的,从她的手上出现刀口药开始,到后面遇刺途中的事情,这些不可能都是巧合。 她怕也是找到合作的伙伴了,而且她的这位伙伴胆子不是一点的大,她甚至是不惧赤羽和南康两国的。 杀害南康的官兵,撕毁南康的佛经,这是在挑衅南康国;用的是陈锃的箭羽,这是在嫁祸给赤羽国。 比起温妧来说,温浅最好奇且最应该留意的应该是那个站在温妧背后的人,那个才是她真正的敌人。 若真的是无冤无仇,又怎么会派杀手想杀她。 不过温浅是留意到了,那群黑衣人对宸王还是有敬畏之心的,至少没有在看到苏锦行的时候动手。 毕竟以苏锦行现在的情况,就算是过上几招,也会马上体力不支了。 温浅将这封信塞进袖子里,等到第二日一早,大家准备启程时,温浅悄悄走进苏锦行的屋子里。 刚一走近床边,却不见床上人的踪影,转头一刹,一把匕首抵在了她的脖颈间。 是苏锦行,他听到有人悄悄潜入自己的房间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在她的背后等着她呢。 这是多年来征战时留下的后遗症了,他必须时刻保持警惕,作为一个主帅,被敌军派奸细大晚上刺杀的情况不在少数。 要是苏锦行这都没有发现,他不知要死多少回了。 温浅仰头,与苏锦行的视线相撞,两人四目相对,两人的眼神中相互划过一丝惊讶。 温浅大抵是惊讶苏锦行身体恢复的挺快,苏锦行大概是惊讶温浅大早上的悄悄跑到他的房间来。 “王爷……” 温浅轻轻的唤了一声,她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好一会了,脖子都有些酸了,苏锦行就不能将匕首放下来吗。 听到温浅的呼唤,苏锦行将匕首收了起来,好笑道:“不是可以敲门吗,干嘛要悄悄进来,跟做贼一样。” 害得他还以为是奸细来了,要是温浅没有回头,他没收住匕首,那这会温浅已经殒命了。 “我有东西要给你。” 温浅从袖口中拿出那封信来,递到苏锦行的面前。 苏锦行接过,拆开匆匆一阅,眼底划过几抹震惊,又抬眼看向眼前的这个小丫头片子,问道:“这东西,你……谁给你的?” 他话锋一转,原本是疑惑的语气,到最后半句话的时候竟然带着点怒气。 温浅不明白他怎么突然生气了,实话实说道:“是赤羽国太子陈锃留下的,会不会是他忘记了带走?” 她这样解释,王爷应该不会生气了吧,刚刚还想说是陈锃给她的,但是又深想了一下,这是夹在医书里的,说不定是他落下的。 “那你是要把它交给我?” 苏锦行轻笑一声,陈锃这个人虽然看着放浪了一些,但是他绝对不会是这么粗心的人,这封信大抵是他故意留给温浅的。 想想太后寿宴上,他看温浅的眼神就不对了,难不成这两个人之前还有过什么交集不成? 想到这,苏锦行的眼神又暗了下来,他冷冷的看着温浅,等她继续说下去。 温浅嫣然一笑,说道:“对啊,交给王爷,我放心。” 不知怎的,看着温浅这般,苏锦行的心头悸动了几分。 是么,对他很放心吗。 苏锦行下意识的勾了勾唇,周身的气压也小了几分,叫温浅也舒了口气,刚才的苏锦行有点吓人啊,为什么好端端的就垮起脸了。 温浅连忙接着说道:“我时间差不多了,要先跟着迟暮将军回宫去了,王爷你在休息一会再启程吧,免得叫别人发现了,不太好。” 南康帝本就对苏锦行出现在万佛寺山上的事情起了疑心了,只是他暂时没有顾及到苏锦行,要是哪天想起来了,怕是要细细问上一番的。 那要是这次苏锦行也跟着他们一起回去,南康帝怕是要新账旧账一起算了,温浅可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你的医术……你可以治好我?” 从温浅在他的身边出现开始就是在关心他的病情了,一开始是对温浅带着戒备的,但是到现在,苏锦行不仅没有这个想法,还觉得温浅是可以治好他的。 第179章 (避个雷,凡是后面有章节没有出现标题的,都不用看了,内容与本文无联系) 翌日,温浅的马车进入岭州境内,为了更快的了解现在南方瘟疫的情况,温浅等人直奔岭州官府。 岭州府。 一守卫挡在门前,质问道:“何人敢擅闯岭州府?” 虽是一小小门卫,字里行间却是掩饰不住的嚣张、傲慢气焰。 迟暮将军的面色一黑,不过是狗仗人势,一条看门狗都敢如此狂妄,不难看出这官府根本不为人民办事,倒是像日日苛责百姓的贪官污吏。 再看这岭州府外观修建得壮丽美观,就连一扇门上的铜环都要镶成金的。 又说这寻常府邸门前立着的两座镇宅石狮,到了这岭州府前却是蹲着两只偌大的金狮子,竟比南康皇宫还要气派。 宸王殿下一生都希望南康繁荣昌盛,致力于发展军事,鼓励贸易,广纳贤士。 就算不提王爷,温浅也是对岭州府不就不高的观感更是跌到了谷底。 水至清则无鱼,南康的皇帝都没能如此的清廉勤政,更别说是他手底下的人了。 不过南康帝虽不太愿意拨大量的银子来岭州赈灾,但是怎么说三三两两的也拨过好几回了,纵然数额小,然合在一起的这笔赈灾官银数额也算是个天文数字了。 途径岭州,一路上见到的都是清贫的人家,那些房屋都是茅草为盖,经久不修,长年累月的住着,可不是要生病了,还容易导致身体的体质越来越差,更容易被这些瘟疫传染。 结果这官府却是辉煌气派的很。 旁人都不用想就知道这笔赈灾的钱款到了谁的手上了。 赈灾款经由他人之手,层层剥削克扣,待流到灾民手上的怕是只剩一层皮,里头的肉早已经被蛀虫吃空了。 温浅拿出南康帝赐的令牌,冷声道:“陛下有令,命我和迟暮将军来岭州解决瘟疫一事,还不速去传江平出来!” 江平便是岭州知州的名讳。 守卫从前虽未见过南康皇城来的几位贵人,不清晰令牌真伪,可看见那金色银纹的令牌就怵了。 明黄在南康为至尊,除了陛下,谁敢用这种底色的令牌? 再看那人高马大的迟暮将军,那眼神好像是要杀人一般,腰间的剑虽未出鞘,却好似在叫嚣着:“让本剑吞了这没有眼力见的小守卫吧!” 守卫哪见过这种阵仗,吓得双腿都发软了,连忙战战兢兢的回道:“小的这就去通报!” 温浅微微扬起了唇角,没想到这令牌还是有点用处的嘛 南康帝说她是解决瘟疫的关键人物,叫所有随行的人都听她的吩咐。 但是随行的人要么是年事已高的老太医,有自己的固执;要么是年轻气盛的小医官,对她满是不服气的 明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叫这些人都听命于她,可是偏偏还要她来做着远赴岭州的头,南康帝还真是会为难人了。 不过……温浅偏头看着一脸正气的迟暮将军,心中一暖,还是有人服从的。 毕竟是跟过王爷的人,知道主上命令不可违。 要是王爷自己能叛逆一些就好了,也就不会中了南康帝的阴谋了。 …… 不一会儿,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官员匆匆穿好官服,戴好乌纱帽,出来迎接。 一见外头这车马齐全的阵仗,登时背后冷汗就出来了。 他左右一望,大概看出迟暮将军的身份最高,俯身便拜:“下官恭迎钦差大人。” 奉命而来,替朝廷办事的,自然是被称作:钦差。 迟暮将军却侧身避开了这一礼,目瞪着江平,怒道:“不长眼的东西,公主还在这儿站着呢。” 他虽不觉得这金娇玉贵的三公主能派上用场,但毕竟是陛下吩咐,而且手持金令,该有的体面不能少。 江平一噎—— 其实他出来第一眼注意到的也是温浅。 这名戴着面纱的年轻女子实在是气质出尘,在人群中万分瞩目,只是一身白衣穿得实在素了些。 他还以为是迟暮将军的心上人,未曾想这才是真正的领头人。 江平世故圆滑,当即转了方向:“拜见公主殿下。” 心里却在嘀咕是哪位公主,是那嫡出的二公主? 反正不可能是那痴傻的三公主的。 他在江州当他的土皇帝,永平的消息着实传不到这里来。事实上刘仁贵现在已经快吓死了。他心里有鬼,知道最近瞒着什么事,上头这时候突然搞突击检查,连个招呼也不事先打一声,难道是发现什么了? 温浅淡淡的应道:“进去再说。” 江平是真的捏了把汗:“是。” —— 江平将一行人带进府里,好生招待。 这是南康皇城里来的贵人,他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丝毫不敢怠慢。 他跟前跟后,殷勤地问:“钦差大人一路舟车劳顿,想必是累了罢。下官这就命人设宴,为两位大人接风洗尘。” 温浅没有说话,目光淡淡扫过府邸中小巧精致的假山流水,金丝鸟笼。 迟暮也没答话,他同样看见府邸里的布局,一个小小的知州,住得真是跟仙境一般,不知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他亲眼看过上战场的战士们拼得头破血流,不过是为了能让百姓安居乐业,没想到真正的敌人不在战场,而是在自己的国内。 两人都没理他,江平有些尴尬,冲小厮使了个眼色,命人去准备宴席。 以往也不是没有朝廷的人派下来监察,可那都是会提前通知的,上头派来的人,也似江平这般圆滑,自然懂得察言观色。 若对方看起来是个清官,他就装一段日子的清贫,把人送走后再恢复原状。 若对方也是个有贪欲的,那就更好办了,好吃好喝供着,再送几根金条,反正就没有他办不成的事儿。 不过是走个形式罢了。 这回却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竟然没有先行通知,又或者是南康帝的临时起意,打的江平是措手不及。 而且对方还是个公主,公主嘛,倒还是个好对付的,不过是个女儿家,送些精巧的小玩意也算过去了,倒是另一位…… 看着穿着,好像还是位将军,这模样凶狠的,比他那发了疯了母老虎还要凶的感觉。 江平小心翼翼的观察二人神色,发觉一个就是模样凶,血气重,另一个戴着面纱,眼神中也算淡淡的,看不清情绪。 什么也没看出来,看着不好糊弄啊…… 江平的心里直打鼓,希望别出什么事。 他上有老,下有小,还有好几房的美娇妻得养着,这官位可丢不得。 温浅突然轻笑道:“江平大人的府邸很美,我很喜欢。方才廊上看到的那字帖不错,可否送我?” 江平心一动,眼睛滴溜溜转动。 这语气不像是在意……也不像反讽。 对方也是个贪的?原来这小公主也是同道中人,这就好办了。 而且看这模样,就算是被面纱遮住了,也还是惊为天人的感觉,这气质如此出尘,真是绝美,要是能垂涎几分,那他日后不是平步青云,指日可待了! 江平顿时轻松下来,心中暗暗起了几分歹意。 “公主殿下若是喜欢,别说是一张字帖了,十张百张那都不成问题!” 江平豪言一放,命人将画取下来。 温浅心中无语:十张百张?写这字帖的大师早就驾鹤西去了,怎么给她送上十张百张。她不过是看着字帖珍贵,不忍糟蹋了。 来日抄家的时候,怕是还要搜出不少稀世之物吧。 迟暮诧异地看了眼温浅,没说话。 直至众人被引入前厅用膳,前厅陈设更是巧妙绝伦,美轮美奂。 泡的是最好的茶,端上的是最香醇的美酒,奉上的是最美味的珍馐。 迟暮将军食不下咽,一口未动,差点就想掀桌。 岭州都变成什么样了,这江平还在这儿大摆宴席! 同行的那些医官也是如此,他们学医就是为了要治病救人,现在岭州的百姓都已经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了,这知州竟还如此漫不经心,简直令人作呕。 迟暮的耐心告罄,正想切入正题,温浅却开口道:“这道鱼烧得不错。” 她在很淡定地享用美食—— 从永巷到舒秀宫再到静宫,可以说这一顿是她至今吃过最好的一顿饭了。 迟暮:“……” 温浅摘下面纱的那瞬间确实是惊艳了一厅的人。 包括此刻用餐的动作,也从骨子里透着皇族的优雅,看着着实赏心悦目,叫人不忍打断。 ……但他们来这儿不是吃饭的! 温浅好似完全没有感受到来自迟暮将军的愤怒,继续道:“这红烧肉也挺好吃的。” 江平一脸淫淫的笑意,说道:“合了公主的口味,那可真是这个厨子的荣幸。”没想到一顿饭就解决了,果然是个女娃娃,好对付的很。 就是这另一位恐怕不太容易对付了,看着面相就是不太好惹的类型。 “不过可惜了……” 见温浅皱眉,江平一愣,连忙问道:“怎么了,公主殿下?” “鱼肉百姓得来的滋味,尝着不太好。” 江平:“……” 迟暮顿时看傻了,静静等着江平还有什么话好说。 江平张开嘴巴,却不知该从何辩起,原先他也以为温浅是个贪的,于是都不做掩藏了,但是现在…… 他百口莫辩,也无从可辩。 “不用解释了。”温浅起身,眉目横冷,冷声道:“为官不仁,鱼肉百姓,你被革职了。” 她走出前厅,声音微轻,但在前厅的所有人都哑然的看着离去的温浅,一脸震惊,说不出话来。 “家也一并抄了罢。” 温浅又轻轻落下一句话,带着双云走出前厅。 迟暮将军的嘴角一抽,对温浅雷厉风行的办事效率有些刮目相看。 不是说三公主才刚刚恢复神智吗,为什么他从三公主的身上看到了王爷的身影。 温浅虽觉得麻烦了些,毕竟刚才这一番操作下来,也耽搁不少的时间。 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岭州内瘟疫的事情,那些赈灾的银款也已经从江平的库房中悉数找到了,还有一些早已经被他用掉了罢。 她可以猜到会有官员克扣,可是万万没有想到,这江平居然如此大胆,居然给全部扣下了,那岂不是百姓一点银两都没有拿到。 温浅的办事,叫迟暮和一众的官员收了点轻视之心,三公主刚才的做法确实是打了人家一个措手不及,还不费一兵一卒去探查。 至少跟他们想象中的瞎指手画脚不一样。 一行人也不继续留在前厅了,纷纷来到大堂上,见温浅早已传了另一个官员过来。 来人是岭州的知县,此人名为闻安,为人清廉,乐善好施,是百姓都十分爱戴的一位父母官。 从他的衣着上也可以看得出知县的人品,他的衣衫早已经被洗的发白,都缝缝补补穿了好几年了。 温浅他们从皇城来,对南方地区的岭州人生地不熟,自己从头调查要耗费很多时间。 想要最快掌握岭州的情况,还是需要一个本地官员。 “下官参见公主殿下。” 温浅礼貌的应声,回道:“大人不必多礼,快些将岭州的近况悉数说来,要是有文书资料,那是最好不过的。” “是。” 闻安连忙叫人呈上一叠的记录单,这是不单单是他县里的感染瘟疫的名单,而是整个岭州的感染者名单,如此厚厚的一沓,看来真是有心了。 “莫约是半月之前,岭州的聚阳县上出现了第一起怪病,咳嗽,呕吐,高烧不退,全身出现红疹,最后皮肤溃烂而亡。 而后七日一整个府上的人也都出现了这样的病症,吃了药也不见好,最终府上的所有人都死了,待人发现时,他们都已经全身溃烂,面目全非了。 若非是那个府上的老爷德高望重,所以发现的早,所有人的尸体也都给掩埋了,大家还都以为是什么食物中毒或者恶性的风寒,也没有多大的关注。 直到那些帮着掩埋尸体的人也全都被感染上了,那个府上的邻居一家也是如此,所有感染者尽数暴毙。 聚阳县里的百姓逐渐开始慌乱了,这就像是十六年前的那场瘟疫一样,到时候全城的人都要死,于是他们纷纷逃到别的县里,最终别的县的百姓也被感染了。 岭州不行了,百姓又要逃到别的地方去,最终南方瘟疫又是新的一场灾难。 好在朝廷下令及时,禁止岭州城内的百姓外出,否则恐怕波及会更大。” 第180章 (前面两章错乱了,本章开始) 是她安排的人,她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但是南语依就不同了,她今天怕是要面临不小的难度呢,要是她能撑得过去倒也是她的底气够足的。 紫衿不会好心的将温锦尘推给南烟的,于她来说,温锦尘可是个好盟友,更是个绝佳的利用对象。 与慕君迟成婚之前,南语依就与温锦尘纠缠不清了,还传闻她要与温锦尘成婚。 要是现在依然如此呢,不知道慕君迟会不会顾及南语依的颜面为她遮掩,但是今日之后,南语依在南靖国怕是没有她的立足之地了。 紫衿传唤了身边的下人,询问她温锦尘现在的下落。 南烟要是先下手,她可不得不防着。 “去,找卿澜,将温锦尘迷晕了带进来。” “不用找了。” 卿澜一脸拉垮着脸走了进来,他是被南靖当作客人诚邀进来的,前几日姐姐叫他跟着温锦尘一道前来,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情,现在看来,都是些后宫的烟瘴之事。 “卿澜,姐姐这也是为了……帮助慕君迟和北凉啊,你知道的,姐姐一心只有慕君归,他们要是真的要我嫁给慕君迟,那我怎么能受得了。” 紫衿抹了抹自己的脸颊,那并不存在的泪水就是装也装不出来。 但是紫衿知道,自己的弟弟最吃自己这套了。 跟别人是讲道理,跟卿澜那就是看谁更示弱一些。 只是今日的卿澜与往日的不同,他的神色不变,依旧站在紫衿的对立面,生硬的说道:“你要是想对付南靖对付太后,我都没有意见,但唯独温锦尘,不行。” 紫衿微微眯了眯眼,这卿澜今日是怎么了,中了什么邪了,温锦尘不过是他的酒肉朋友之中的一个罢了,不过是有些投缘,又擅做诗画,总是能够聊到一起。 但自己每每与卿澜在一块吃饭的时候,卿澜总是要跟她抱怨温锦尘的不是,说他的各种坏毛病。 自己说找人去欺负一下不就好了,以后就听话了,或者给他下点巫术,叫他只听命于卿澜。 但是卿澜却又是摇头,不愿意对温锦尘使用巫术。 她还以为两个人关系并不怎么样的,温锦尘对自己的利益也不会有什么冲突,所以她也就没有管过温锦尘和卿澜。 “卿澜,温锦尘是丞相之子,日后总会要娶妻纳妾的,如今他刚好可以成全了姐姐,你为什么偏偏不想姐姐好呢?” 紫衿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叫卿澜皱了皱眉。 他说道:“成全了姐姐,那姐姐何时可以成全我呢?我离开渭川是为了什么姐姐不会不知,甚至我知道南曦娴分明有办法破了我的巫术,但是她并没有。其实我就是一个将死之人,能够苟延残喘这些时日里,姐姐就不要再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我了吧。” “你!你该不会是对温锦尘?” 紫衿满脸震惊,但是对卿澜来说,这倒也是正常不过的。 只是可惜了,现在都齐全了,要是被卿澜阻碍了脚步,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紫衿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能放过这次机会,所以她只好叫卿澜委屈了。 “既然如此,那好吧,卿澜你过来,姐姐要同你交代些事情。” 卿澜半信半疑的走上前去,他知道姐姐是不会伤害他的,但是现在他不能保证紫衿不会对他动手了。 因为凡事她想要做到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包括慕君归她都可以伤害。 “卿澜,你……不要怪姐姐。” 紫衿的眼神看向了身后的那几个侍卫,都是她操控的巫人,下手也不知道轻重的,还是叫卿澜多躺会吧。 果真,待卿澜反应过来要逃跑的时候,那些巫人就已经扑了上来,将卿澜困住了,他们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将卿澜的手脚都束缚住,在卿澜的身后有一小厮拿着木棍,与对待南语依一样,直接将卿澜敲昏了过去。 紫衿见这一棍敲的委实太重了,卿澜的后脑勺都流了血,连忙上前去查看卿澜的身体。 检查无碍之后,又反手给了那小厮一巴掌,怒道:“混账东西,谁让你下手这么重的!” “公主殿下恕罪,属下是担心卿澜殿下他昏不过去,所以用力了些,还请公主殿下饶命啊。” “罢了,你去将屋外的温锦尘带进来吧。” 紫衿叹了口气,幸好并没有什么事情,她的这个弟弟自小就是对她极好的。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万万不想去利用卿澜或者是去伤害卿澜的。 温锦尘被带进来的时候还是清醒着的,他的手脚与卿澜一样,也是被绑了起来。 “温公子,好手段啊,连我弟弟都着了你的道啊。” 紫衿自然是看得出卿澜喜欢着南语依的,但是现在她见温锦尘进门之后先看向的居然是被下人拉在一边的卿澜。 罢了,两个人要是真的有什么,她也不想管了,反正都是好办的。 “卿澜,他如何?” 温锦尘自知逃不过紫衿的手,随后见到卿澜昏迷过去,他也没有想着要逃跑了。 只是他的言辞间都在打颤,连眉头都是时而发蹙,时而舒缓的。 他这怕是故意在装作没有事情,但是实际上又心疼的紧,这是他内心深处所发出来的,并不是他能够克制的住的。 “不如何,卿澜是我的弟弟,我再怎么恶毒都不会让他出事的,倒是你,温锦尘你这移情别恋的速度倒是很快啊,该不会是我这弟弟在你身上下了巫术吧?” “你要如何?” 什么叫你的弟弟,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他出事的,现在这算什么,那南曦娴身上的巫术本源为什么又会在卿澜的身上。 这些种种,你能做解释吗。 温锦尘真的很想去问一问紫衿,她到底是个人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也就罢了,还白白的叫卿澜去送死。 这就是身为长姐的本分?笑话 “很简单,我要南语依今日身败名裂。” 紫衿说的话是轻飘飘的,给人一种牲畜无害的感觉。 但是看她的字语行间却满满的是恶毒之意。 身败名裂找他做什么?莫非紫衿是想? “喝了它,你会忘记你之后做过的一切,我也会把卿澜带走,之后,你们要在一起在一起,想什么做什么,只是你得先完成我的。” 紫衿觉得自己的话还不够有说服力,于是又继续补充了一条,说道:“你应该听卿澜讲过的吧,渭川国使用巫术最厉害的人——是我,你别想着喝下了它你可要控制住你自己,所以你乖乖的服从,我会保你无碍。” 除非卿澜,否则没有人可以解开她这杯催情香。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先去给卿澜治伤,他流血了,你不知道他流了血止不住吗?” “什么?” 紫衿纳闷,她还真的是不知道。 “我现在就喝,你最好保证卿澜安然无恙,否则我绝不放过你。” “我知道了,你当着我的面喝下就是。” 紫衿向那两个拉着卿澜的宫人使了个眼色,叫他们先将卿澜带出去,她随后就到。 温锦尘的手略显迟疑,接过那杯东西,转头视线瞥向卿澜,对着他血流不止的红色杂毛脑袋,一口喝了下去。 “行,那温公子好好享受接下来的几个时辰吧。” 等到晚宴开始前,要是再见不到南语依的身影,南靖帝和皇后还有慕君迟怕是都要找起来了,那会生米都已经煮成熟饭了。 就是不知道南语依清醒之后会怎么样呢。 她可没有对南语依下什么东西,只是叫人敲昏了她罢了。 她嘛,什么都不会,光有一副好看的皮囊了。 紫衿笑了笑,带着所有人都出去了,从外面将这间屋子的门窗全部都锁上,这才回头再去治疗卿澜后脑勺上的伤口。 “公主殿下,卿澜殿下他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紫衿走上前,看着卿澜面色潮红的模样,怕是刚才敲昏了他的原因,又加上磕破了,血流不止也就算了,这件事她一个做姐姐的居然不知道。 不可能啊,卿澜之前不是这样的,怎么会,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紫衿带着疑惑将卿澜带到了另一处地方去,治疗伤口什么的,她其实是不在行的,她平生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巫术,和下毒。 现在反过来要她救人了,她反倒是不会了。 “没事的,他是男孩子,不就是破了个口子吗,打盆水来擦拭一下就包上纱布就好了。” …… 南语依和温锦尘所在的厢房内。 温锦尘的身体确实如紫衿说的那样,开始不受自己的控制,并且随时会像一头发疯的猛兽一样冲上去撕开南语依的身子。 “咳咳咳,咳咳咳——” 床上的南语依醒来的正是时候,她刚睁开眼,就看见温锦尘涨红了脸,对着自己的床似乎随时要冲上来一样。 “温锦尘!你……被人下药了?” 该死的,她听得投入了,连背后有人都没有听出来。 现在该怎么办,她们敢这样做,必定是有目的的,她是等还是做些什么。 南语依摸了摸自己的身上,银针什么的东西都没有。 而且看着温锦尘这模样,似乎并不是药性猛烈导致的,难道是卿澜?还是紫衿? 谁都有可能,现在最关键的是自己该怎么办。 “南语依,你身上带刀了吗?杀了我,否则你会生不如死的。” 趁着自己的意识还没有被剥夺干净,温锦尘连忙对着床上坐起来的南语依说道。 “温锦尘,谁给你下的药?” 以温锦尘的能力,按理不应该有人可以得手的,但要是他自愿的那就不好说了。 “我……他们锁了门窗,等别人找到我们,如果我们都没事,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温锦尘到了现在还在为南语依的名声做考虑,但是他何尝想过自己呢,他这是在还那日拒绝南语依的成婚请愿吗。 南语依下了床,看看附近有没有人路过她可以呼救,或者是找一点麻绳之类的将温锦尘先绑起来再说。 “没用的,这里是紫衿设置好了的,你要是想找人,根本不可能,而且她也许就在隔壁的厢房内。” 是啊,温锦尘自然了解皇宫的这些弯弯绕绕的,但是南语依住在将军府上,一切事宜全是她在管着。 慕君迟平日里对她又好,那些下人们怎么会不听她的吩咐,怎么敢使小伎俩去暗害她呢。 南语依是平平安安太久了,她这才会着了紫衿的计了。 但是南语依倒也不着急,似乎她有些把握。 “好在我在身上擦了点可以寻到我踪迹的东西,只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找到。温锦尘,你要是真的没法了,跟我说一声,我不会杀了你的,我最多是自己寻死吧。” 南语依不确定紫衿会不会早就破了她身上的寻踪的粉了,但是她总要赌一把的。 温锦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失去理智了,他疯狂的砸起桌上的东西来,扔、砸、踩、摔各种动作。 但是他唯独没有去伤害南语依。 又过了莫约一个时辰的左右,温锦尘身上的药力耗得差不多了,面色潮红,满头是汗,手上的伤口简直密密麻麻,数都数不清。 他这样的做法是超乎了紫衿的所料的,温锦尘他是有理智的,但是药性强烈,所以他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解除药性的力。 “怎么会这样?” 南语依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她确定自己是无事了,等着来救援就行了。 温锦尘手上的血与泥沙混合在一起,一道道的伤口看着触目惊心的,但是他坑都没吭一声,叫人很难不去注意到。 南语依走到他的身前,蹲下来,他的手最好是要尽快处理,否则怕是要废了。 光光包扎是没有用的,他手里的这些泥沙最好要清理掉。 还有他那裸露的青筋与血管,简直可怕。 “温锦尘,你别睡,睡了就醒不来了。” 南语依眉头皱了起来,这该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她烧了这屋子才行吗,可是要是她把屋子烧了起来了,也没有人发现他们该怎么办。 第181章 救火 “那便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南语依口中喃喃的说道,她到底是不能忽视掉温锦尘的,要是他真的因为不碰她而死了,她怕是不能心安的。 南语依走到烛台前,找了一处离她们位置最远的角落去点燃那些可燃的物品。 将屋内的锦帐扯了下来,往那个角落里堆了过去,另外她又将桌椅都搬到了角落边上,以方便火势过快的燃烧起来。 她要做的只是燃起浓烟,然后引起别人的注意就好了。 “温锦尘,你身上的火折子你放哪了?” 南语依身上是不带这个的,她身上带的最多的东西大抵就是银子了,根本就不会有火折子。 不过男生的身上一般来说都带着这个玩意,南语依之前问过府上的几个下人,他们也是点头,说道:男子一般身上都是带着火折子的。 南语依见温锦尘不答话,她就直接伸手去找了。 左右不过是胸口处或者腰间处放着。 现在是非常时期,也就别在乎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活下去才是王道。 南语依伸手往温锦尘的腰间摸索了一下,果然是找到了那火折子,而且还是特别精致的一根,上面似乎还刻着名字。 南语依没有看出来这是个什么字,但并不是温锦尘的名字就对了。 这大概是谁送他的吧,或许是颇为重要的人物,所以他随身都带着的。 南语依将火折子直接吹起火来,往那锦帐上盖了过去。 但是锦帐到底是太多年的东西了,不易着火,倒是浓烟已经逐渐起来了。 “咳咳咳,我天,这浓烟味道是真的ding啊。” 呛死她了,南语依捂着口鼻,火折子被盖灭了,她就继续吹。 但是捂住了口鼻,却闷不住这感觉,眼睛被这浓烟熏得火辣辣的疼,疼的她想直掉眼泪。 温锦尘歪倒在一边,他的气息微弱的不行,但是人的面色却是红润的。 怕是这药的副作用就是,温锦尘若是没有得逞,那这药效就一直不会断。 南语依眼看着锦帐点燃了,烧的瞬间旺了起来,她就赶紧将另一块锦帐丢到火上面,火势不会被压灭,只是突然的被压了一下。 这样就是很容易起烟,这里的窗都是纸糊上去的,根本是不会扛得住烟的浓烈的传输。 —— 厢房的外围,天空中冒起了一片浓烟,在深秋之际委实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来。 果不其然,在浓烟冒起片刻之后,就有路过的宫人驻足了。 “天呐,快看,这是怎么回事?” “那里怎么了,是不是着火了?” “快来人,那里出什么事情了。” “宫门被锁上了,打不开啊。” “快,说不定是有人的,快点过去看看。” “快来人!” 紫衿就待在离南语依厢房不远的一间屋子里,她正看着卿澜,等着他醒过来。 还并不知道南语依那边已经被人注意到了。 “卿澜殿下这怎么好像血没有止住啊?” 终于有人敢说出来了,他们忙忙碌碌的给卿澜换了好几次纱布了,但每次换下来都是因为纱布上被血染透了。 他们也一直没敢说,毕竟是紫衿说的,只需要拿清水给卿澜洗一洗就好了,然后再拿纱布给他包上,其他的并不需要做什么。 但是现在实在是换下来的纱布太多了,叫他们看着都害怕了。 该不会卿澜殿下要出什么事情吧,那到时候可就是他们的责任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血还是止不住?太医呢,去叫二公主请太医过来。” “救火啊——” “快着火了,救火啊!” 屋外的宫人大喊道,终于是吸引了紫衿那些人的注意了。 紫衿纳闷道:“那边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起火了?” “看着不像啊,要是真的着火了,怎么还没烧起来,这样看着只是浓烟大了一点啊。” “公主殿下,我们要过去看看吗?” 紫衿捏碎了自己手里的杯子,怒道:“一群没用的东西,都这样了,还去看看,找死吗?卿澜留下,他们会找太医的,我们先撤。” 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之前还口口声声的说道:不论发生怎么样的事情,她都是不会伤害卿澜的,但是现在呢,直接将他弃之不顾了。 众人也默默的不敢说话,生怕下一秒就被紫衿变成巫人了。 只是心里在惋惜着卿澜罢了,他本该不用摊上这件事的,要怪只能怪他自己不听从公主殿下的吩咐了。 “南语依!” 慕君迟姗姗来迟,刚好是看见了南语依被人救出来的那会。 他连忙扑上去,看看南语依的情况,见她灰头土脸的,脸上还沾着很多的灰,衣服上也是被浓烟熏过的痕迹。 “三公主殿下只是被浓烟熏昏过去了,一会就没事了。” 说的明白一些就是有些窒息了,等会呼吸一下新鲜的空气就没事了。 “什么叫只是?三公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们为什么没有人知道的。” 慕君迟气自己来的晚了,但是这场国宴的午宴就是如此,男女是不能坐在一起的,要分开用餐。 等到晚宴的时候才能再回到一起来的。 所以他在听到后宫这里起火的时候已经是有些晚了,但是他心中压抑的很,总觉得会出什么事,他就赶紧赶了过去。 他怎么一不在她的身边就会出事啊,霜雪呢,怎么也没有照顾好南语依。 “慕将军,我们也不知道三公主为什么会在这里的,她从皇后娘娘宫里出来之后就叫我们都不要跟着了,自己独自一人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是啊,等我们发现三公主的时候她就已经在这里面了,和三公主殿下在一起的还有温公子,不过温公子现在的状态不是很好,奴才们正要给温公子请太医。” “卿澜公子,这间厢房里,快过来,卿澜公子似乎受伤了。” 这接二连三的,叫慕君迟皱起了眉头,转向身后的付桢,问道:“紫衿呢,还有我……” “将军,我跟着你的啊。” 付桢龇了龇牙,有些不太好解释的说道。 但是他是从三公主和北凉皇后她们一起到后宫之后就没有再见到了。 将军该不会是觉得北凉皇后和紫衿姑娘下的手吧。 虽然他对那两个没什么感觉,但是她们的到来确实是叫将军和公主不太开心的。 “我先带三公主回她的寝殿去,你去找一下霜雪在哪里。” 慕君迟早就知道了当时那十五日里发生的事情,要是霜雪又一次被人给抓走了,那怕是南语依也会伤心坏了的。 她怎么就这么调皮呢,到处乱跑的,现在好了,又中招了。 慕君迟不用想都知道,南语依不会是主动惹麻烦的人,但绝对是自己往圈套里跳的人。 不是太傻,只是心中太善良了。 “是。” 付桢接到慕君迟的命令之后,继续在剩下的几间厢房里找了起来。 他倒是运气不错,就找了三间厢房,就见到了霜雪被绑在一边的景象。 付桢连忙上前去将霜雪身上的绳索解开,她这是中了点迷香,一时半会还醒不了。 现在闹成这样,他还是将霜雪一并带回三公主的寝殿比较好。 “慕君迟,这个狐狸精,你居然还抱着她!” 北凉皇后突然在慕君迟将南语依抱回寝殿之后没过多久也出现了这里。 但是北凉皇后的神色十分的激动,叫南语依身边伺候的人都有些发怵,他们也不知道北凉皇后的身份。 但是敢直呼大将军名讳的人还真的不多,当然他们的公主就是其中之一。 等一下,他们似乎忽略了一点,这位大胆的女子居然称呼南语依为狐狸精? “你怎么来这了?” 慕君迟没有想到他的母亲会找到这里来,看样子,她们是精心准备了很久啊。 “怎么不能来?我不来,难道看着你对这个狐狸精这样傻乎乎的示好吗?你难道不知道她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吗?” 北凉皇后的话说的那叫一个难听,在场的宫人听了都纷纷冷起了脸,就算三公主殿下之前是有些放浪不羁的,但是她又不可能会是不自爱的人。 再说了公主贵为公主,再如何都不能被这不明身份的女子给诋毁吧。 但是慕将军还在这,他们面上还是不敢抱怨的。 “你先出去吧。” 慕君迟沉下了脸,他并不想知道她们有什么目的。 现在他没有找她们两个算账就已经不错了。 “你,慕君迟……” “慕将军,大公主说要将卿澜公子和温公子一起转移到公主寝殿的偏殿来。” 北凉皇后的话突然被打断了,不过是大公主的吩咐,慕君迟也就准了。 北凉皇后冷笑道:“慕君迟,这不就是那个奸夫吗,你居然如此大度,叫他也住进这狐狸精的寝殿来?” 什么奸夫?慕君迟内心颤了颤,似乎当初他与三公主被别人发现的时候,他也被温锦尘的那些颜粉骂奸夫呢。 现在竟然是反过来了,温锦尘被骂作奸夫了。 “大公主到——” 南曦娴自打回宫之后,她的地位和权力也在一点一点的回来,到如今她在皇宫里的话语权已经可以跟二公主一样了。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妹妹可以被人这样侮辱?” 大公主声音凉凉的,但是又不会叫人觉得过于的凄凉,有种漠视的威严。 “大公主,您来了,刚好看看我们家公主吧。” 宫人们喊着大公主,叫她赶紧看看南语依现在如何了。 大公主走到南语依的床边,给她把脉,倒不是什么,不过是头部受到了重击,又加上在室内被浓烟熏得太久了,所以才会昏迷不醒的。 “无碍,我等会给三公主开个药方,照着去抓药就是了。” 大公主缓缓起身,又走到北凉皇后的面前,说道:“我南靖的公主,可不是说可以诋毁就诋毁的。这里是南靖,也不是谁都可以撒野的。” “就是,你当自己是谁啊。” “敢这样说我们公主,简直是胆大包天,像你这样的人就应该被抓起来关到地牢里去。” “就是,慕将军,你说对吧。” 大家不是都知道慕君迟最护短了,有人都这样说南语依了,慕君迟还会袖手旁观吗。 但是慕君迟确实是迟迟没有动作,甚至是对那个诋毁南语依的女人带着尊敬的。 一众宫人看慕君迟都没有出言责罚,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就更不能说什么了,于是都低下头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北凉皇后见这些个宫人忙里忙外的,一会要去给南语依换什么衣服啊,一会端着汤汤水水的给南语依擦拭啦,真是叫她不想待下去。 北凉皇后走到屋外,看着紫衿到现在都没有过来,可恶啊,叫她一个人怎么可能说的过这么多张嘴,偏偏慕君迟还不站在她这边。 屋内—— 南曦娴看向慕君迟,启口说道: “紫衿,她给温锦尘身上下了药,要是没有人于他……怕是撑不过傍晚的;卿澜已经没事了,等会就醒了。” “你为什么会同意带着紫衿和你母亲一起来?南靖的国宴于北凉来说并不是,她们并不会对南靖国带着多大的尊崇之意的。” “再者,你应该知道你母亲来南靖的目的,你应该妥善解决好跟你母亲的事情。” “另外,我过段时日要再去一趟北凉,去给慕君归看看他的腿伤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真的是我当初所预料的那样,那我这几十年的锅可都是白白承受了。” “嗯,我会御风暗中护送的。” 慕君迟走到南语依的床榻边上,拉过南语依的手,一脸小心翼翼的样子。 “我想要问你一件事,在我出事之后,卿尘他……是不是向我父皇求过亲?” 那会她就已经闭门不出了,只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谁也不见,什么消息都不要告诉她。 该不会就是那个时候她错过了卿尘吧。 “是,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但是你父皇的命令是要瞒着你,绝对不能向你透露。” 其实慕君迟也奇怪,南靖帝要是真的有意要将大公主立为新的储君,那就更不应该在那个时候不告诉她,以致于她堕落了这么多年。 第182章 猪,不能有下次了 “是吗,是我父皇要瞒着我啊。” 南曦娴自嘲的笑了笑,原来都是真的啊,她还不信呢。 “温锦尘你打算怎么办,又是跟南语依关在一个房间里,又是给温锦尘下药的,这目的先不说,光光是温锦尘身上的那药我就没有办法。” 可这不能直接给温锦尘找个女人吧,这怎么说都是丞相唯一的独子,要是个宫女地位太低,有轻蔑之意,可要是选个身份尊贵些的,那也是要和他门当户对的才行。 “卿澜呢,叫他去;他姐姐下的药,他会有解法的。” 慕君迟想都不想就答了,南曦娴也是应和的点了点头,这确实有道理。 南曦娴走出正殿之后就往卿澜所在的偏殿走去,看向床边上已经坐起来的卿澜,他的脸上带着满满的怒气,叫人看着像是炸了毛的红发小狮子。 “温锦尘呢?” 还不待南曦娴说话,卿澜就自己先开口问了。 南曦娴也大概猜到为什么卿澜会在那里,会受伤了。 “另一间偏殿,中了药,你过去看看吧,我没有办法。” 卿澜一怔,忙起身,向南曦娴道了声谢,随后慌慌忙忙的往温锦尘所在的偏殿过去。 南曦娴深吸了口气,走出整个寝殿之后,在寝殿外见到了南烟。 南烟的脸上十分的焦急,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南曦娴生病期间,南烟对她做的那些事情,她都是知道的,甚至于要是国宴之前她还没能从心中的束缚里走出来,那这南烟就要取她而代之了。 所以南曦娴对南烟并没有什么想法,她见到了也只是冷冷的看上了一眼。 “大姐,” 南烟先跨出一步,朝南曦娴问道:“温锦尘他是不是在这里头啊。” “怎么了?” “我只是听说他昏迷不醒,有些担心,想过来看看。” 南烟捏了捏自己的手,怎么觉得南曦娴这气压站在她的身边有些难受。 “你三妹妹也昏迷不醒,这里是她的寝殿,你怎么不想去看看你三妹妹?” 南曦娴反问道,她看着南烟这模样应该是对温锦尘有些意思。 “三妹妹自然是有慕将军陪着的,但是温锦尘他……” “他也有人陪着,你不用操心了。” 南曦娴觉得南烟这嫉妒心对卿澜是不会起作用的,而且绝对是南烟完败。 “谁陪着?大姐,你就放我进去吧,我真的是担心温锦尘。” 南烟这态度不论是换谁大概都知道了她对温锦尘的心意了吧。 不过南曦娴还是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只是问道:“那药你是不是手上也有?” 因为南烟走过来时,身上带着的药味与温锦尘身上的相似,所以南曦娴猜测她手上也有那药。 那么在皇宫里跟紫衿有勾结的人,应该是南烟不会有错了。 南烟啊南烟,你这样与渭川国的公主勾结,叫南靖帝发现了,你还妄想着要帝位吗。 紫衿许诺的帝位,你怎么就真的当真了呢。 “大姐,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有那种药呢。” 南烟心中有点紧张了,她差点忘了南曦娴最擅医术了,没想到居然隔了这么多的布料还能闻得到。 “怕什么,我有说温锦尘身上被下药了吗?” 南曦娴笑了起来,她轻飘飘的眼神越过南烟,发现不远处站着紫衿和北凉的皇后。 这两个人还不走呢,这是不嫌事大是吗。 南曦娴迈过南烟的身边,向皇后的寝殿走过去。 “我……” 南烟怔愣在原地,她真是把南曦娴想的太简单,太好对付了。 但是之前给南曦娴下药的时候,南曦娴确实是好对付的啊。 怎么这身子一好就愈发的伶俐了,要是照这样下去她的帝位怕是又要难了。 她就算是防住了南语依也很难防住南曦娴啊,而且南曦娴要比南语依更加的不好对付。 但是南烟大抵不知道的,之前大公主是自己服毒,将自己的身子越弄越垮的。 而那个被怀疑的对象就是南烟所为。 要是南曦娴真的想对付一个人,她也是可以做到绝对的心狠手辣,对自己下手也绝不心软的那种。 “这二公主真是那三个姐妹里最笨的一个啊,这样就被南曦娴给绕进去了。” 北凉皇后面带嘲讽的说道,她之前说南语依是狐狸精,说南曦娴什么什么的,现在对这个二公主也是意见挺大。 “这样才能给我们卖力啊,要是二公主也是个聪明的,那这南靖不就要成为三个国家中最强的一个了。” 前有慕君迟和御风将军,后有三个公主齐心协力,这还真是叫旁人都羡煞呢。 但是幸好,这二公主是个离心的人。 “伯母我们走吧,再留下去怕是要被发现了,这一次的目的没有达到,是我没有考虑周到。” 紫衿自己都是怎么也没有想到,卿澜居然早就与温锦尘……否则南语依不可能会平安无事的。 “这也不怪你,要怪就是那个狐狸精运气好,居然是起火了,就应该一不做二不休的直接扒光了他们的衣服,把他们丢在床上才好,这就算是没有发生什么,也足够叫慕君迟心里膈应了。” 紫衿一笑,她倒是没有想到这个,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是,那我们先离开南靖皇宫吧,三公主和丞相的儿子都出了事,怕是南靖等会要闹一下了。” “走吧。” …… “大公主?你来的正好,到底是怎么回事?本宫跟陛下在前面祈愿,下来之后才听说三公主和温锦尘两个人出事了,另外那个渭川的皇子也在对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曦娴向皇后请了安,走到一边朝皇后说她所看见的事情,以及这三个人现在的情况如何。 但是南曦娴并没有将二公主的事情告知给皇后,不论是她勾结渭川的事情,还是她身上带了药,对温锦尘的心意的事情。 皇后有些忧郁,自从南语依成婚之后,她每次的回宫都要出点事情,这该不会是招了什么邪了吧。 “晚上的国宴他们还能参加吗,中午没能祈愿,晚上这要是都没能参加,这怕是要被说的。” 皇后有些担心着什么,但又担心他们三个人的伤势,于是看向南曦娴,问道:“你去看过之后,说是温锦尘被下药,可是宫里的人所为?” 后宫,温锦尘是怎么过来的,温锦尘不像是不守规矩的人啊。 而且……反正总之是哪里不对。 皇后看了南曦娴一会,道一声:“罢了,你先去忙吧,本宫等会再抽时间过去看看。” 其实今天的一整天最忙的就是皇后了,皇帝虽然是忙的,但他总有空闲的时间去和大臣们唠嗑。 但是皇后就不一样了,前朝的应对好了,后宫的事宜依旧是属于她的。 “皇额娘不用担心,儿臣会好好照顾三妹她的,您忙您的事情吧。” 南曦娴又向皇后欠了欠身,她到底是想问一句卿尘的事情的,毕竟儿女婚嫁除了父亲之外,母亲也是很有帮助的。 但今日出了这些事情,还是再缓个几天来问问吧。 “大公主——” 南曦娴刚出了皇后的寝殿就有人过来找她了,南曦娴看向来人,问道:“怎么了,何事这么急匆匆地。” “是温公子,他没事了,但是三公主似乎情况不太对。” “三公主怎么了?” 南曦娴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脚步,三公主又怎么了,不是好好的没事吗,莫不是还有什么她没有诊断出来。 “奴婢也不知,但是三公主殿下好像神智不太清明了,在说胡话,所以慕将军叫奴婢赶紧过来找您。” “那快些过去吧。” 真是大中午的,她的午膳还没有用,怎么事情如此之多。 慕君迟也真是的,明知道紫衿和北凉皇后心怀不轨,为什么要答应她们一起来。 南曦娴快步跑到南语依的寝殿去,瞧见慕君迟一直抱着南语依的身子,坐在床榻边上,脸上也是染上了几抹红晕。 南曦娴蹙了蹙眉头,怎么这屋内里的香味……她走的时候还没有的。 “去开窗,再去我的寝殿搬几盆……过来。” 南曦娴走到南语依的床榻边上,向慕君迟伸出一只手来,跟他讨要南语依的手。 无奈,慕君迟将南语依护得死死的,她也只好这样了。 慕君迟从被窝里拿出南语依的一只手来,举到半空中。 南曦娴就顺着这样去把了把脉,面露凝色。 这确实是跟她到南语依的寝殿门口时所猜想的一模一样的,南语依这是中了媚药了。 但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她居然一开始的时候没有看出来。 或许是她走后的这段时间里又出现过什么人,那这就要问慕君迟了。 “倒也不是很难,只是她身上中的媚药不一样,药物起不了作用,你要不带着她熬一熬吧。” 这种东西一看就是出自渭川国的了。 南曦娴都已经懒得再说慕君迟什么了,反正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当然,也有更快的解决方法,看你怎么选择了。我还有别的事情,你自己考虑吧。” 更加快的方法不用想也都知道了,南曦娴也不打算继续留着但电灯泡了。 她这身子能够撑多久,全看卿澜那边了。 现在卿澜自己还打算找他姐姐算账吧,应该是没有时间来管她的。 到底是不想卿尘的亲兄弟出什么事情的,南曦娴或许还是不会选择解开卿澜在她身上下的蛊毒。 “大公主殿下,您就这样走了吗?” 南曦娴身边的宫人不解的问道,按理三公主生病,大公主都是守在一边的,怎么今日治都没治就走了。 “无妨,慕将军在也是一样的。” 左右是守着就行了,本身就没有药物可以治。 药物确实是可以缓解,但是过不了多久又还是会逼发出来的。 所以这样看来,还不如不用药的好。 —— 殿内。 南语依浑身都在发热,神智不清但是看得清是谁在她的身边。 “慕君迟,我……好难受。” 被这样的抱着,南语依自然是觉得很难受的,而且身上还出了汗,现在的她就想凉快凉快。 但是这并不是因为在被子里的缘故而热,这是媚药所产生的影响,是由内而外的。 “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我陪着你。” 慕君迟声音沉沉的,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在南曦娴中午离开之后,慕君迟并没有离开过南语依的身边,而且也没有什么人有可乘之机。 南语依这幅样子,实际上就是在厢房里沾染上的。 温锦尘是没事了,毕竟有卿澜在,卿澜可以解决。 但是温锦尘身上的药味也沾染上了南语依的皮肤,入侵了南语依的血液里,这便是南语依也会中了媚药的原因。 “可是你这样抱着我睡不着啊。” 慕君迟闻言,觉得是自己抱得过于的紧了,应该是弄得南语依不舒服了,连忙松开了些。 前朝的大臣们吃饭的时间是要比后宫各妃们吃饭的时间早一些的。 慕君迟不觉得饿,倒是南语依就不一定了。 在慕君迟的印象里,南语依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哪有什么这种事情的。 到底是自己的将军府过于的安全了,要是以后他不在她的身边,她连点自保能力都没有,这可怎么办。 “吃点东西吗?饿不饿?” 慕君迟晃了晃南语依的身子,结果被南语依一头撞了过来,说道:“你别摇,我不舒服。” “猪,不能有下次了。” 慕君迟就这样干坐着,他知道南曦娴说的更快的方法是什么,但是他不愿。 晚上还有国宴要开始,他不能将南语依折腾得床都下不来吧。 嘴上说着,但心底里到底是怜惜的。 看着南语依的眼底都是淡淡的忧愁,不过也在考虑着等她回到将军府之后,想个什么法子把她骗到军营里去。 好好的给她磨炼磨炼,最起码,防身的基本几项要学会的吧。 慕君迟点了点头,摸了摸南语依这细小的手腕,这小胳膊,简直了,他好像轻轻一折就能掰断了。 第183章 等到了国宴开始的傍晚,南语依与慕君迟也没迟迟没有出现。 经过中午发生的那件事之后,大家的心里也都心知肚明,没有放在明面上去说。 但是这心里是多多少少都有些想法的。 正如还在宫里吃酒的那几个身份挺好的公子哥,已经喝高了,现在正寻地方去勾搭漂亮的小女子去。 四五个人走在一起,嘴上嘀嘀咕咕的说着话,手脚大抵都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了。 “那个三公主,只是天天耳边听着,嘴上说着,结果连个面都没有见到过。 现在倒好了,居然被人给侮辱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沈兄,你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啊,有头没尾的,听都听不懂。” “我知道,我知道,我听说今天中午的时候,三公主被温锦尘给……” 那几个人围在一块,说得是有理有据的,就算是轻飘飘的几句虚言在他们的口中都像是真的一般。 到了最后,整个皇宫里头的人都传起来了,互相跟对方打探着,“喂,你听说了吗,今天中午……” “我跟你说啊,中午的时候……” “三公主跟温公子怕是旧情未了啊。” “那慕将军该怎么办啊?” 就这样飘飘然的传到了南靖帝的耳边,南靖帝一整日都在跟朝臣们唠嗑,没有掺和过后宫的事情。 哪知道,这些朝臣们晚膳之后再和他过来唠嗑的话题就转变了。 纷纷问他是不是之前拆散了三公主和温锦尘,两人至今都余情未了,这样下去,要是叫慕将军寒了心可不好。 他拆散谁了他,他除了大公主的婚事之外,谁的婚事有反对过。 当初三公主下嫁慕君迟的时候也是如此,他是问过南语依的意见的,要是南语依那会不同意嫁给慕君迟,那他也绝对不会让慕君迟娶南语依为妻。 南靖帝尬笑着回着所有朝臣的话,他说:“朕也不太清楚,你们这些话太空穴来风了,朕可是不信的,要是叫慕将军听见了你们这样说,朕是担心你们。” 朝臣们纷纷就止住口了,三公主对于慕将军来说那简直就是个雷区。 否则怎么会在三公主与慕将军成婚之后,就再也没有听见过民间说三公主的事情了,什么水性杨花,寻花问柳的词语可是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两者还要做个比较呢,现在民间对三公主的评价大都是因为慕君迟的缘故。 朝臣们如此嚼慕君迟的舌根,要是哪天传到了慕君迟的耳朵里,那小命堪忧的是他们。 “陛下说的是,是微臣(们)知错了。” 哪知,等南靖帝一支开这些朝臣,自己就去找了皇后问个情况。 皇后点了点头,回应南靖帝的问题,说道:“确有此事,但是温锦尘并没有对三公主做些什么。两个人也都不是自愿的,臣妾担心这躲在暗处之人还会继续下手。” 南靖帝一听,觉得眼前一炸。 “确有此事?”他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就听不下去别的内容了。 他是真没有想到三公主与温锦尘之间还存在着藕断丝连的迹象,要知道,丞相他兴许是不愿意温锦尘与南语依在一起的。 “你去告诉三公主,叫她自己去向慕君迟解释清楚,要是再让朕听到这种事情是在别人的口中说出来的,那她就去佛寺待上个十天半个月吧。” 叫她去反省反省,都是自己把她宠坏了,宠得那是无法无天了。 皇后也是,对自己的这个女儿也是娇宠极了,慕君迟怎么说都不是他们南靖的人,就连他是谁,家在哪里,他都查不到。 原先被御风带回来的时候,就像个大冰山一样,他的脸色都不看。 巧了,南靖帝反倒是被慕君迟这臭脾气给激发起了……帝王的征服欲。 对慕君迟那会叫一个软硬兼施,偏生人家依旧是我行我素,给他啥都不要。 自己请命跑到战场上去大杀四方,回来之后就成了百姓眼中的英雄,还是爱慕的对象。 这时御风自动退让,让给慕君迟做主帅,统领军队。 做一个无名小卒或者是小士兵也就罢了,要是想要做到主帅或者是别的更高的,那怎么说都先应该是南靖的人吧。 而慕君迟不过是在战场上救下了御风的命,被御风感激带回来了南靖的。 至于慕君迟究竟是不是叫慕君迟,而他到底是何许人士,这些种种都有待查证。 无奈的是,他派出去的几个打探的探子,没有一个查到了慕君迟的身份的。 这样一个人留在身边,手握重权,南靖帝就算是再好的帝王,都是会心生担忧的。 好在,慕君迟当上主帅之后,也是安分守己的,没有做出过任何逾越之事。 唯一的一件逾越的事情大抵是因三公主而起的,但此事与慕君迟没有太多的关系。 现在慕君迟不论是在民间的地位还是在军营中的地位,那都是类似于天花板的地步了。 他要是住在二层上,都会觉得岌岌可危,慕君迟就如同一只虎视眈眈的老虎一般,要一口吞了他。 而南语依正好是慕君迟现在的心尖宠,这怎么能叫她胡来呢。 皇后一听,皱眉了,三公主当真是没有做错什么,而且慕君迟到现在都还守着南语依呢,两个人感情好着,说什么罚啊赏的啊。 “陛下,这说到底都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们就别参与了,当初语依出嫁那会,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走的有多伤心……”决绝。 南靖帝叹了口气,说道:“这怎么能不参与,慕君迟现在手上的权利有多少你知道吗,三公主过于任性了。” 大公主的身子好了,他也是放心不少,南语依这边还是需要她继续打着掩护的。 罢了,这次就罢了吧。 “臣妾会好好说她的,陛下不要担心。” 皇后向南靖帝欠了欠身,心里也有了一个大概的估量。 三公主寝殿内—— 床榻以及被褥是湿了大半了,全是汗水,熏热的。 南语依的唇色略显苍白,但反观脸色是已经好太多了,想必是药效都褪去不少了。 慕君迟保持着这个姿势已经许久,他丝毫没有要松手的迹象。 殿内来送水送吃食的宫人换了一批又一批了,不过慕君迟都没有动过。 只是有时会叫宫人送茶水过来,喂给南语依喝一些。 这样一直捂着太容易缺水了,不仅如此,也很容易生病的。 皇后到南语依的房内的时候,南语依还没有清醒,那会已经是晚宴之后了。 “语依如何了?” “已经好些了。” 慕君迟微微抬了抬眼,这位是南语依的生母,他要回答的,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因为在他刚才的那会时间里,光光是给南语依喂个水的功夫,就已经凶走了好几个宫女了。 原因不乏有这些:第一是蹑手蹑脚,不敢的。第二是喂了的,但把水给弄洒了的。第三是喂好了,但是随后各种作妖的。 反正很多,慕君迟到最后恨不得自己有四条胳膊,能够一边抱着南语依,一边还能给她喂水、擦汗。 皇后点了点头,想着上前再凑近一点去看看南语依,但是下一秒慕君迟一把将人护在怀里了,这速度之快,简直叫皇后看着都…… “你这孩子,母后就是看看,语依是我的孩子啊。” 皇后无奈但是又好笑的说道。 慕君迟后知后觉,自己好像是太敏感了,但这已经成为他下意识的习惯动作了。 除了在将军府上之外的任何地方,她都能出事。 “对不起,母后……” 慕君迟又将南语依的身子往外挪了一些,叫皇后可以看的清楚一些,她也不用再凑的更近了。 皇后:“……” 这就是类似于在护犊子吧,但这也应该是她来做这件事的。 “南曦娴是不是来看过了,她怎么说?” “熬一熬。没有很大的事情。” 慕君迟嘴上这般的说着,但是心中还是不免忧愁着,当真是没事吗,这些药物多多少少都是有影响的吧。 只希望先将这药效逼退下去先吧,还是不要过于的紧张。 更加快的方法不用想也都知道了,南曦娴也不打算继续留着但电灯泡了。 她这身子能够撑多久,全看卿澜那边了。 现在卿澜自己还打算找他姐姐算账吧,应该是没有时间来管她的。 到底是不想卿尘的亲兄弟出什么事情的,南曦娴或许还是不会选择解开卿澜在她身上下的蛊毒。 “大公主殿下,您就这样走了吗?” 南曦娴身边的宫人不解的问道,按理三公主生病,大公主都是守在一边的,怎么今日治都没治就走了。 “无妨,慕将军在也是一样的。” 左右是守着就行了,本身就没有药物可以治。 药物确实是可以缓解,但是过不了多久又还是会逼发出来的。 所以这样看来,还不如不用药的好。 —— 殿内。 南语依浑身都在发热,神智不清但是看得清是谁在她的身边。 “慕君迟,我……好难受。” 被这样的抱着,南语依自然是觉得很难受的,而且身上还出了汗,现在的她就想凉快凉快。 但是这并不是因为在被子里的缘故而热,这是媚药所产生的影响,是由内而外的。 “没事的,睡一觉就好了,我陪着你。” 慕君迟声音沉沉的,像是在隐忍着什么。 在南曦娴中午离开之后,慕君迟并没有离开过南语依的身边,而且也没有什么人有可乘之机。 南语依这幅样子,实际上就是在厢房里沾染上的。 温锦尘是没事了,毕竟有卿澜在,卿澜可以解决。 但是温锦尘身上的药味也沾染上了南语依的皮肤,入侵了南语依的血液里,这便是南语依也会中了媚药的原因。 “可是你这样抱着我睡不着啊。” 慕君迟闻言,觉得是自己抱得过于的紧了,应该是弄得南语依不舒服了,连忙松开了些。 前朝的大臣们吃饭的时间是要比后宫各妃们吃饭的时间早一些的。 慕君迟不觉得饿,倒是南语依就不一定了。 在慕君迟的印象里,南语依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哪有什么这种事情的。 到底是自己的将军府过于的安全了,要是以后他不在她的身边,她连点自保能力都没有,这可怎么办。 “吃点东西吗?饿不饿?” 慕君迟晃了晃南语依的身子,结果被南语依一头撞了过来,说道:“你别摇,我不舒服。” “猪,不能有下次了。” 慕君迟就这样干坐着,他知道南曦娴说的更快的方法是什么,但是他不愿。 晚上还有国宴要开始,他不能将南语依折腾得床都下不来吧。 嘴上说着,但心底里到底是怜惜的。 看着南语依的眼底都是淡淡的忧愁,不过也在考虑着等她回到将军府之后,想个什么法子把她骗到军营里去。 好好的给她磨炼磨炼,最起码,防身的基本几项要学会的吧。 慕君迟点了点头,摸了摸南语依这细小的手腕,这小胳膊,简直了,他好像轻轻一折就能掰断了。 等到了国宴开始的傍晚,南语依与慕君迟也没迟迟没有出现。 经过中午发生的那件事之后,大家的心里也都心知肚明,没有放在明面上去说。 但是这心里是多多少少都有些想法的。 正如还在宫里吃酒的那几个身份挺好的公子哥,已经喝高了,现在正寻地方去勾搭漂亮的小女子去。 四五个人走在一起,嘴上嘀嘀咕咕的说着话,手脚大抵都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了。 “那个三公主,只是天天耳边听着,嘴上说着,结果连个面都没有见到过。 现在倒好了,居然被人给侮辱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沈兄,你这说的什么跟什么啊,有头没尾的,听都听不懂。” “我知道,我知道,我听说今天中午的时候,三公主被温锦尘给……” 那几个人围在一块,说得是有理有据的,就算是轻飘飘的几句虚言在他们的口中都像是真的一般。 到了最后,整个皇宫里头的人都传起来了,互相跟对方打探着,“喂,你听说了吗,今天中午……” “我跟你说啊,中午的时候……” (来不及了,我后面改) 第184章 吃女生的醋 慕君迟瞧着南语依的样子,算是恢复了些,于是决定带着她回将军府了。 跟皇后那边知会过之后,慕君迟就带着南语依回将军府了。 一路上寂静无声,连点人影子都极少见到,今日的国宴,各家的家中也在过节,好不热闹。 回到将军府之后,慕君迟将南语依送回房内。 朝下人问过之后,知道紫衿她们还在府上,于是当天晚上去找她们对峙去,顺便将她们来南靖的原因都回答清楚。 东苑—— 院内不过是几天的功夫,风格就大变样了,与他刚开始修缮的时候截然不同的大转变。 慕君迟抿了抿唇,看向屋内的几处角落,又收回了视线。 紫衿一向是陪北凉皇后聊天到很晚才回自己的屋内休息的。 所以慕君迟到的时候,紫衿还在陪着北凉皇后在说话,两个人有说有笑的,氛围看着不错。 慕君迟一到,紫衿连忙收声,提醒北凉皇后了一下,说道:“你怎么这么晚了还过来,你的小娘子她不粘你?” “你怎知她会粘我。” 慕君迟的话里带着别的意思,要是紫衿回答不出来就是代表默认了这次的事件是她的主导。 紫衿尴尬的笑了笑,这慕君迟果然是在怀疑她了是吗。 “这夫妻之间不都是应该这样的吗,夫君大晚上的去别的院里,不留在主院陪自己的娘子,我这是在关心三公主呢。” “我来自己母亲的院里说说话,难道不可以吗?” 慕君迟对紫衿的态度令北凉皇后有些不满了,她指着慕君迟的鼻尖说道:“慕君迟,你是我的儿子,你是不是被美色迷得昏了头了,帮着外人来欺负你的母亲是吗? 你今日敢这么对待紫衿,你还把不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了。 我的话今天就是放在这里了,紫衿是我心里属意的儿媳妇,你要是想当北凉的君主,你就必须休了那狐狸精。 还有,她今日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们婚前的时候,她的行为就不检点,还处处勾搭别人,现在又是跟那个旧爱藕断丝连的。 像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你绝对要不得,这不就是在给你丢面子吗。 你是北凉的大皇子,又是这南靖的大将军,怎么可以有这样的女人来当你的污点。 你必须休了她,你要是不休了她,我只好替你了。” 慕君迟冷笑一声,对北凉皇后的这番话表示十分的好笑,这真的是会出自一个母亲的口中的话吗。 对自己的儿媳妇如此的贬低,关键是还是这起事情的主导者。 “北凉大皇子?您承认过我吗,还是说慕君归他出了事,您就果断的抛弃了他,您属意紫衿,那你要不自己娶了吧,恕我难以从命。” “慕君迟!” 慕君迟走出门之前再丢下一通话,“北凉的君主我不要当,你也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另外,明日就离开吧,我的将军府不需要出现除三公主之外的女主人。” 因为北凉皇后是慕君迟的生母,她不来之前,南语依是当家主母。 她来了以后也是算女主人之一了,南语依甚至要比她的地位会低上一些。 当然,并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早在慕君迟来南靖的时候,被南靖帝询问家中情况,慕君迟就是明确的告知,父母双亡。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放在别人的身上确实不孝,可是放在慕君迟的身上是真的合适不过了。 “伯母,咱们不要说了。” 紫衿觉着今晚的慕君迟真的可能会做出一些不经过大脑的事情,像他这种疯子,弑母恐怕都不在话下吧。 什么南靖的大将军,对自己国家的族人都不带眨眼的就一举屠尽了,他的心里就没有同类这两个字吧。 “我就是气怎么能生出这么一个白眼狼来,不娶你还想着叫我……” 北凉皇后一回过神,连忙拉住紫衿的手,苦口婆心的说道:“紫衿啊,好孩子,这次真的是辛苦你了,害你白白的跑了一趟,结果一点收获都没有。” 紫衿脸上浅浅的笑了笑,倒还并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 比如那南烟的小心思,她更加的可以利用起来了,现在大公主的身子看着是好的差不多了,就先让她好着吧。 叫她去跟南烟两个人好好的玩玩,她就只要负责南语依这一块就好了,等大公主和南烟那边玩的差不多了,她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 南语依虽然是有点脑子的,但是不够谨慎,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心生怀疑了。 像南语依这般的人物倒是个好拿捏的,而且连利益都不用付出。 紫衿在心里是不觉得南烟可以玩得过大公主的,就是打算叫南烟去拖住南曦娴罢了。 “那紫衿,我们明天真的要回北凉了吗,我看着南靖的很多东西都还是不错的,我可不可以明天去买一点,带回北凉去啊。” 不是说别的,北凉的人都有着一股粗狂和豪迈的气质,不论男女都是如此。 如此一来,北凉的很多首饰的雕刻就不会很细致,都是粗粗的划拉两刀就差不多了。 但南靖的就不一样了,南靖人追求精致,像首饰,服侍,胭脂水粉这些的,他们能整的出好多的玩意来。 种类也多,叫人去看了,很容易眼花缭乱的,都觉得万分好看,每件都想剁手买的,但是一看价格又是会死心的。 别说南靖人都是如此了,要是其他的国家来的,那不是更加的夸张了。 之前北凉有商队到了南靖之后,再南靖进购了一批粗糙的首饰,到了北凉都能高价卖出,还是全售完的那种。 “行,我听伯母的就是了,那我们明天还是去外面找家客栈住吧,我担心慕君迟到时候会赶我们走的。” “他敢!” 北凉皇后又是一句话脱口而出的,但是回头想想,现在说这样的话似乎不太对了,慕君迟现在真的是可以做得出这样的事情来的。 不得不说,慕君迟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怎么到了南靖变得如此嗜血了,该不会是南靖的人给他做了什么吧。 “伯母,我困了,我先去休息了,明日一早再来给您收拾东西吧。” “那你快去吧,别太累着了。” 北凉皇后挥了挥手,叫紫衿下去休息,她现在也差不多该洗漱了。 慕君迟……明明是她的儿子,为什么要被那个狐狸精给骗走了,那个狐狸精看来是留不得了。 紫衿心太软了,对自己的情敌都这么的心慈手软,看来她这个母后是应该帮帮忙了。 翌日一早。 南语依的药效才退尽,自己也是记得昨天晚上都发生了些什么的。 慕君迟的……明明很想要,但就是忍着没有碰她,当真是裹着锦被跟她合眠了一个晚上。 “慕君迟……” 南语依揉了揉眉头,她都快睡到没有时间感了,更不在饭馆那会一样,现在是真的跟猪一样的好吃懒做了。 “公主殿下,你要起身吗?” 霜雪的额头上开了个角,今早上用纱布裹起来了,这样真的有些招人注目了些。 南语依皱了皱眉,怎么自己一不在,或者自己出事了,霜雪也要跟着她出事啊。 “你去拿伤药过来。” 南语依大概是知道,要是以霜雪的性子,估计是稍微的上些药就好了,根本不会去在意的。 但这是她的脸啊,怎么能不注意。 以后都是要嫁人的,她也会给她物色一个好人家的,对她好的。 总不会叫人轻视了去,但这样一来,对方的地位怕是不会很高了。 这样也够了,要什么身份地位啊,平平淡淡的也挺好的。 “奴婢先伺候公主殿下起身吧。” 霜雪大概是知道南语依要帮她弄这个伤口的事情,所以她连忙拒绝道。 “不用,你先去拿。” 南语依冷下了脸,大清早的她起床气大,别忤逆她的意思,说了去拿伤药就给她乖乖听话。 霜雪低下了头,觉得自己大抵是拗不过三公主的,于是只好去拿了伤药过来。 在霜雪去拿伤药的过程里,南语依自己学着将衣服里三层外三层的穿戴好了。 夏天的时候的衣服比较简单,但是到了天气冷了,就要穿的多了,就算是穿了这么多的衣服,也还是觉得凉飕飕的。 这衣服都不够耐寒啊,但是重的很,换成平常在家里倒是可以随便弄弄的。 但是要出去就不行了,因为霜雪每次都说她穿错了,还是那种前后穿错。 连着两次之后,南语依自己果断放弃了,还是叫霜雪服侍她吧。 有人服侍着穿衣服不是很好,而且她又起不来,这也是一点。 所以现在南语依身上的衣服又一次的穿错了,不是她故意的,是她真的分不清。 “公主殿下……还是奴婢服侍您把衣服再穿过吧。” 霜雪拿了药回来,就看见南语依穿反了衣服,还在不停的找搭扣,这怎么可能找得到呢。 “嗷,没事,等等找,你先坐下,我给你重新上个药。” 南语依一把拉住要闪躲的霜雪,她这小丫头怎么就这么不珍惜自己呢,不知道脸可是女孩子除了学历,身份之外的第三张入场券吗。 “公主殿下,真的没事的,我不要紧的。” 霜雪想挣扎开,但是无奈南语依拉的死紧,愣是挣脱不开。 霜雪一愣,自己怎么说都是会武功的,怎么现在竟然…… “滚,什么不要紧,我穿个衣服是大事?你的脸就不重要了吗,你这是不是傻。” 傻的离谱了好吧。 南语依一点一点的拆开霜雪头上的纱布的时候,内心就开始波动了,这傻丫头,每次都是为了她而受伤,还对她一点怨言都没有。 叫她的心里怎么能过得去,要是霜雪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怕是要难受坏了的。 “好了,没事的,乖,我给你吹吹……” 刚跨进门槛的慕君迟,听到这句话之后:“……” 表示他都没有听到过这句话,为什么霜雪可以!!! “慕君迟?你先等等,出去等着吧。” 慕君迟:“???” 说那么过分的话也就算了,还叫他出去? 这他就不服气了啊。 “我不出去,我就待在你床上,看你弄呗,我还有事找你。” 慕君迟今天就是打算要跟南语依说一下去军营给她训练体能的事情,实在是不行了,他一刻不在,她就要出事,这必须是要好好的给她强化一下的。 “你不走就不走,但是不要吵我。” 南语依有点无奈,赶不走就算了,反正也不会有什么事情,她就只是给霜雪上个药而已,还能吃起醋来了? 这大男人大可不必吧,吃醋不吃温锦尘的,吃霜雪的醋肯定是说不过去的。 “公主殿下,还是奴婢自己弄吧。” 霜雪被慕君迟的低气压给吓到了,要不她赶紧先溜了吧,不要打扰这两个人了,她也是害怕。 “走什么走,坐着,我来帮你。” 南语依按着霜雪的肩膀,厉声说道。 沾着药膏就往霜雪的额头上涂抹,嘴上和脸上都凶凶的,但是下手却是轻轻柔柔的,生怕会弄疼了她。 一个女孩子,就算是会武功的又怎么样,不还是应该懂得爱惜自己的容貌吗。 何况,霜雪的容貌在一众女生中都应该可以处于中上的水平了好吧,要是换任何一个主子的丫鬟,哪能允许这么好看的小丫鬟留在自己的身边。 这不是容易抢主子的风头吗。 也就大概只有像南语依这样的绝色的容貌,才能放任霜雪这样的小可爱留在身边,还丝毫不担心的了。 “公主殿下,是奴婢不好,没能保护好你。” “我……” 南语依刚要说话,就被慕君迟打断了,他说道:“是的,你保护不好你家公主,所以我来保护她。 南语依,你从下个月开始跟着我到军营里去,我带你训练体能吧。 你的小胳膊小腿的,我就算是放水,你都打不过我,而且到了外边,坏人这么多,他们不可能对你手下留情的。” 第185章 国师生病 “什么叫你对我放水,我也打不过你,你就是对我放一片汪洋,我也打不过你。” 慕君迟是真的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真本事,那武功招式要么是一招制敌,要么是保命绝技,她一个养在深闺里的读书人,放水打不过? 笑死,放海都打不过。 南语依眼神幽幽的看向了慕君迟,他这说的跟军训一样的。 慕君迟:“……”是他疏忽了,确实是放海也打不过的。 “那你也要跟我一起去,否则日后我不在你身边,你就出了事,你叫我怎么办,早年丧偶?” 南语依:“……”不,这不能,她还不想死。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 今日南语依还没有走出过房门,还不知道北凉皇后和紫衿已经搬走了的事情,以为慕君迟到她房里来是在躲那两个。 “下月初,等新年过完就去,你记得多带些方便穿的衣服,要保暖些的。” 军营驻扎在城外,没有城墙抵挡寒风,即使是刚开春,早晚的温差也会很大,那些年轻的男子刚开始去的时候都扛不住,慕君迟觉得南语依也难承受。 到时候是真不知道锻炼她还是锻炼他了。 “可是,我……我的饭馆怎么办?开春的时候,所有的店员还要等我升职加工资,饭馆要没有我不行啊。” “会中途给你放个假的,那时候你再去饭馆安排工作也不迟。” 南语依还想继续反驳,只听慕君迟一句:“钱重要还是命重要?” 南语依不说话了,她内心的选择是:都重要。 “嗯,就这样,你要是不去,那我只能扛着你过去了,你自己选。” 慕君迟说完,见南语依手下还在动作,眉头一皱,大步流星的往屋外走去。 南语依继续为霜雪抹药,心里没有任何的看法,军训就军训,到时候装个病,她就不信慕君迟会不心疼。 “公主殿下,剩下的就让奴婢自己来吧,您先用早膳,不然会饿着的。” 实在是霜雪害怕极了,尤其是将军刚才最后的眼神,活生生的像是要把她剥了一样,她哪里还敢叫公主殿下继续为她上药了。 南语依这回不推脱了,她将药膏递给霜雪,然后净了手用早膳。 正吃着青菜小粥,突然付桢来报,说什么诗薇在将军府等她。 诗薇不是喜欢温锦尘吗,昨天是她与温锦尘的事情传遍了皇宫,想必是来找她质问的。 温浅摇了摇头,她不敢出去,这女人太疯狂了,就是温锦尘的死忠粉,要是自己出去了,铁定被她骂死。 “公主殿下,诗薇姑娘好像不是因为温公子的事情来的,将军吩咐过,要是诗薇姑娘下次再因为温公子的事情来找公主殿下的话,就直接赶出去就好了,不用支会您的。” 南语依拧了拧眉,那诗薇来做什么,除了温锦尘,她实在想不出自己与诗薇还有别的交集。 “等我用完膳,你去跟她聊聊天。” 温浅挥了挥手,叫付桢先下去。 就算诗薇不是因为温锦尘的事情过来找她,那也绝对不简单,她要吃饱了才有精神去听诗薇讲了些什么。 否则可能诗薇讲话讲到一半,自己就已经开始神游了。 付桢很想表示自己并不想去跟诗薇聊天,因为她实在是太烦人了,一个地方不懂,就能够缠着你一天。 但是南语依的吩咐,他就只好灰溜溜的跑回前厅,像诗薇说道:“我们夫人刚刚起身,还在用早膳,还请诗薇姑娘稍微等一会。” 诗薇眼睛睁的大大的,一瞬间就红了眼眶,哭出了声,问道:“一会是多久啊,付桢小哥哥,你再去请请南语依姐姐行不行,我真的有急事。” “诗薇姑娘,不是夫人不见你,是真的刚刚起身,不如你先告诉我,我去转告一声。” 诗薇瘪着嘴巴,哭得更加大声了,她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的父亲,出事了。” 出事了?诗薇姑娘的父亲是国师大人……出事了,那这应该是陛下着急啊。 “国师大人出事了,找我们家夫人也没有用啊,是不是国师大人生病了?” 诗薇点了点头,确实是生病了,而且大公主没有诊断出来,看不出是什么病。 “那就找太医,太医不行还有大公主呢,我们家公主每天除了懒就是懒了,诗薇姑娘真的不用在这里浪费时间。” “付桢……什么叫除了懒还是懒?” 碰巧了,付桢的这句话刚好就叫出来的南语依听见了,南语依有些好奇,她就这么懒,让付桢这样嫌弃吗。 “啊,公主殿下……不是懒,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是娇贵,啊不是……我我,” “你别说了。” 南语依扶额,感觉付桢越解释越离谱,而且还给她描黑。 南语依早膳还没有用完,但是叫人这样一直等着她真的不太礼貌,说不定诗薇是真的有事,于是她就赶过来了。 “你刚刚说你父亲出事了,怎么了?” “父亲最近身体一直控制不住的颤抖、还经常对我和母亲发火,有很明显的焦虑,到了一个时间段就头疼;” “有时候还会意识模糊、无缘无故发脾气。我们先找了大夫看看,没用之后找了太医,但是父亲发病的时候,太医都不在,太医也检查不出来。 最后我们找了大公主,大公主殿下说是因为身体机能的原因,但是也说不上来是什么病。 我记得你也是会医术的,所以抱着试试的心态,就过来找你了。” 颤抖、易怒、焦虑、头疼、言语不清、回答不当、人不合理、意识模糊、无缘无故发脾气、头晕、胸闷……这些都是低血糖的表现啊。 南语依看着诗薇哭哭啼啼的,确实是带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来找她的。 那她就过去看看吧。 就算之前有什么矛盾,那与人家的父亲又没有矛盾。 要是她可以救,那就救;要是救不了,也不能怪她。 毕竟太医救不了,大公主也救不了。 低血糖也不用药物治疗,从饮食上着手就好了。 南语依叫付桢去备马车,但是诗薇连忙上前来拉她的手,说道:“不用不用,我有马车,够坐的。” 诗薇明显的激动,而且又着急,这些神情都是很难演出来的。 之前慕君迟说她好骗,但是诗薇这模样应该是没有在欺骗她,那她就跟着她去吧。 “付桢,将军回来了跟他说一声。” 南语依也不知道慕君迟去哪里了,左右不过是书房吧,反正她是被诗薇带走的,这里好多人都看着呢,诗薇不会对自己有什么威胁的。 “是。” 付桢朝霜雪使了个眼色,叫霜雪好好跟着,自己先去汇报给将军。 昨天才出了事情,今日又要走,将军恐怕要生气了。 一路上,南语依又跟诗薇询问了一遍国师的详细病症,问她就答,几乎与南语依猜测的都对得上,那应该就是低血糖了。 国师大人天天要夜观天象,还有各种的规矩要守着,这病估计是积压久了,爆发出来了,所以在短时间内演变的这样严重了。 “三公主殿下,你有办法吗?我真的觉得你很厉害的,你肯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跟你道歉,之前不该跑到将军府上去骂你,我那会是听了二公主的话,受了她的挑拨离间,我头脑一热就过来骂你了,是我不好。” “我现在跟你道歉,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骂你的,应该是我配不上锦尘哥哥才对,是我什么都不会,只会一些粗话,三公主殿下,你最好了,你跟慕将军的感情也会很好的,很长久的,求求你,能不能救救我的父亲。” 南语依:“……”这诗薇的彩虹屁和态度转变的也太大了吧,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她就跟自己道歉了。 她就把她的偶像给抛弃了,拿自己的偶像跟她相配,这真的是…… “你别太激动,我只是先看看,万一治不好,你也不用太伤心,人嘛……” “不会的,父亲不会死的,他说要看着薇薇出嫁的。呜呜呜,三公主殿下,你别这样说,薇薇难受极了。” 南语依突然鼻头也一酸,自己好久没有见到自己的父亲了,不知道他的身子骨最近好不好,他也是跟她这样说:要亲眼看着她出嫁,一定要擦亮眼睛,找个好的丈夫。 南语依大学的时候,大一就给她催婚了,她那会就拿:给你们带个女朋友回来,来躲避他们的催婚。 毕竟太早了啊,她也并不是不喜欢女孩子,是对男女的想法都差不多。 然后母亲的脸色就会变了,说她要是找个女朋友回来,就把家门关上,不给她进去。 而父亲就会在一旁笑一笑。 想想现在虽然没有人催婚了,但是又有人催生子……简直了。 南语依一怔,自己与慕君迟那几天之后好像没有喝避子汤……应该不会那么容易的。 她有些体寒,身子没有很好。 她并不是不想要孩子,但是她真的有了,就会对这里的事情过分的留恋,就怕不想走了。 就算是回到了现实世界,也会选择逃避回来。 “好了,快到了,你快把眼泪擦一擦,难道你是希望有心人知道你父亲生病了吗?” 身为国师,要是在年底这会出事,那是一个极其不好的象征,所以每一任的国师都会留给后面的那位国师一个忠告。 你可以死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但唯独不能在新年夜里,否则满门血灾。 “嗯。” 诗薇听话的将眼泪擦掉了,她也不想哭的,但是父亲要是出事,那她和母亲就完了。 南语依下了马车,跟着国师府上下人的指引,到国师的屋内。 彼时屋内还有几个太医留着,而国师大人现在刚好是在发病,在屋内的床上跳舞…… 南语依说了一声:“拿两块糖果给我。” 下人不明白南语依要做什么,但是诗薇已经出手了,她将糖块递到了南语依的手上。 只见南语依将糖块拿给了国师吃。 太医反应过来三公主做了什么的时候,连忙大喊:“不可!” 但是为时已晚,国师大人已经全部吃下了。 “怎么了?” 南语依朝他们挑了挑眉,吃都吃完了再说不能,出了事就是她担着了对吧。 这些个老狐狸,每次都喜欢将罪责推脱干净。 “三公主殿下,你怎么能这么胡来呢,他可是国师大人啊。” “三公主殿下,就算您懂得一点医术,可是你连脉都没有诊断,就直接给国师大人的嘴里塞了东西,殿下,你可是糊涂啊。” “三公主殿下,要是出了什么事,可都是您的原因啊,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喂。” …… 南语依挑了几个问题回答:我知道他是国师大人。 诊脉,你们不是也诊过了吗,可是诊出了什么来? 行,出了事是我的,那要是我救好了,这功劳也只能算我的,你们服不服气? 没有喂过什么,那可真是太好了,南语依就担心这些庸医会给国师喂什么药呢。 “三公主殿下说笑了。” “要是三公主真的能靠刚才的东西救好了国师大人,那这功劳自然是三公主殿下的,但是要三公主治不好国师大人,这罪就是三公主殿下你的。” “三公主殿下要是能治好国师,我直接拿银针戳我的天灵盖。” 一众太医明显是不相信南语依可以治好国师的,所以连拿银针戳天灵盖这种事情都可以说得出口了。 但是不巧的是,就在天灵盖之后,国师大人不再跳舞了,神智也从迷离变得正常起来。 诗薇连忙冲上去,问道:“父亲?你是没事了吗?” 国师大人坐下来,坐在床榻边上,有些怀疑人生。 “刚刚只是补充了点糖分,想要治好还要通过别的。” 南语依这会拿过国师大人的手,覆上去一诊脉,她也瞧不出个什么来。 但是通过国师大人吃了块糖果就好了些,应该是低血糖,错不了了。 第186章 罢了,背书就背书吧,只要皇后可以消消气就好了。 她是一定要在皇后和温浅相认之前就让皇后对她护短,现在要是就对她这样了,那以后可如何是好啊。 “那就麻烦青栀姑姑了。” 青栀怎么说都是看着温妧长大的,她也是没有想到温妧会越长越不像皇后了。 但是娘娘当年可是一天一夜才生下来的,又因为她去请丞相夫人,还在路上耽搁了。 在皇后娘娘生产的时候都没有陪在娘娘的身边,这是青栀一辈子都自责的事情。 “第一,不得在……” 温妧读的声音不算大,但是清晰,叫待在隔壁书房的皇后都能听的清楚。 皇后一边排着位置,一边听着温妧的声音。 心里头还是关心的,以前自己就算是再生气,也没有这么罚过温妧,不知道她会不会伤心啊。 其实这孩子变成这样,她也是有责任的。 是她看着温妧长大了,应该是要有自己的心思了,自己也就不再过多的插手。 但是不论怎么样,做错了就是做错了,她也不该因为温妧是自己的女儿就偏袒着。 这不是在对她好,这反而是在害了她啊。 反正自幼都是背诵过的,现在背起来也应该不会很难,就让她先背着吧,自己想想自己错在哪里了。 梦竹被掌嘴了三十之后,又重新回到温妧的身边,跪着。 温妧的手紧了紧,这真的不是在罚她吗,可是她就是诬陷了温浅,皇后至于这么生气吗。 她是不是都觉得温浅才是她的亲生女儿了。 —— 静宫。 “公主殿下!您回来了。” 双云自己的嘴角还带着淤青,手上依旧抱着那副字画,朝温浅笑着说道。 温浅看着那副字画似乎已经是粘贴过了,地上也都收拾好了。 真是苦了她了,跟着她这个主子,总是要受苦。 还还什么恩情,赎什么罪,她这个当事人都满不在乎的。 “双云,你过来,我给你上药。” 温浅看不下去,拿出伤药膏来,正要给双云的脸上上药的时候,被双云躲开了,她连忙说道:“公主殿下,这不可以,不合规矩的,还是奴婢自己来吧。” 温浅拧起了眉头,都说过不下好几遍了,她怎么还是这般。 “好吧,那你把这字画给我吧,你去上药。” “是。” 双云将字画转手交给了温浅,温浅接过,这上面不过就是她随手写的一些罢了。 并不值得双云这样拼死相护着的。 —— 翌日。 入冬国宴的一早,朝臣们陆陆续续的到了皇宫的门口,纷纷念叨着,陛下是愈发的奢华了。 皇宫口。 “宸王殿下,好久不见了,近来如何?” 丞相大人(皇后的父亲)走到温锦尘的面前,言语间十分的欣慰,这孩子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 苏锦行回过身来,跟丞相微微点头致意了一番,说道:“一切安好,多谢丞相大人的关照。” “那便一同进去吧。” 丞相大人盛情邀请着,但是被苏锦行拒绝了。 “丞相大人先请吧。” 本身南康帝对丞相和宸王都是有忌惮的,要是今日两个人走在一块,被南康帝知道了,心里不知道会不会想多。 苏锦行并不想去牵连丞相,何况自己现在无权,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王爷罢了,最多保全自己身边的、王府的人了。 丞相大人转念一想,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对苏锦行连忙称是,说道:“那好吧,那改日请宸王殿下来府上一叙。” 虽然是客套话,但丞相大人倒真的是想请苏锦行的,已经许久没有在一起吃过饭了,不知道何时还能再让苏锦行来一趟府上。 “是。” 待丞相大人先行一步之后,苏锦行朝着皇宫的御花园过去了,朝臣们这会都在前头给南康帝请安。 但是宸王受到过南康帝的体谅,许他日后可以不用再去请安了。 这看似是在关心他的伤病,但也在防着他,不让他去操管朝堂之事了。 “王爷,要不我们去跟太后娘娘请安去?太后娘娘肯定是念叨您的。” 迟一瞧苏锦行的眉色间似有些黯然,怕是王爷也挺想去朝堂上的,刚才丞相大人的邀请,王爷该答应啊。 “不,就在这吧,等祈愿开始了,我们再过去。” 苏锦行拢了拢身上的大氅,深吸了口凉气,太后对他是好,但他也不能因为太后的优待就没有规矩了。 朝臣不得宣传,是不可以入后宫的,更不能去见任何的后宫之中的人。 他现在到御花园来已经是逾越了。 —— 金銮殿上。 南康帝叫沈公公宣读了一遍他昨日刚拟好的圣旨,正是有关于苏锦行与温浅的婚事的圣旨,他是想先让众臣商议,看看是否可行。 但是但沈公公宣读完了整份圣旨,站在金銮殿上的朝臣都没有一个有要发言的。 “爱卿们都给朕提提意见,朕准备在等会祈愿的最后宣读这道圣旨。” 众人:“???” 按照圣旨上的要求,苏锦行与三公主要在开春前就举办完婚礼,这离开春就不到三个月了。 这是不是也太着急了些。 公主出嫁,怎么都是要先请大师挑选良辰吉日,缝制嫁衣,准备首饰……尤其是嫁衣,这公主与宸王殿下的身份都不低,嫁衣少说都要缝制几个月有余,这怎么可能来得及在开春前举办完。 丞相先上前一步,朝南康帝问道:“陛下,陛下是因为什么,要如此急匆匆的让宸王殿下迎娶三公主的?” 他还有心思给二公主——他的小孙女来着,宸王殿下为人如此,他可是十分看好的。 但是现在突然就要跟三公主成婚了,这叫他蓦然了一下。 “丞相,这原因嘛,朕也在圣旨上说了,国师大人测得宸王殿下与三公主乃是良配,要是他们两个可以在开春前完婚,我们未来南康国的国运也会节节攀升,这是天定的良缘。” 丞相:“……” “陛下,这是不是应该问问宸王殿下的意见啊,三公主不是……”灾星—— “丞相大人,你要相信,宸王他是不会拒绝朕的美意的。” 任谁会拒绝三公主这般的容貌呢,南康帝在温浅回宫之后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内心还是被惊到的,自己也是没有想到三公主竟是生的如此美貌动人了。 众人一听南康帝的话,语气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这是任谁相劝都只怕是无济于事了。 更何况南康帝是因为国师的意见才会这样急匆匆的下了道圣旨的。 国师…… 众人都不说话了,纷纷暗自摇头,心中叹道:只是苦了宸王殿下啊,宸王殿下为了南康国可是牺牲了好多啊。 朝堂上的话很快就传到了后宫里,满宫震惊,南康帝会将三公主许配给宸王殿下。 静宫之内。 温浅正给自己倒了杯花茶,刚要准备翻看医书,以保证对王爷的病完好的根除。 只见窗柩上被人丢了团纸下来,屋内就只有温浅一人,她上前捡起纸团拆开一阅,眉色间一惊。 这虽然是她一直都想的事情,但是怎么…… “三公主殿下,我是迟一,是我家王爷叫我来的,我可以进来吗?” 温浅看完纸团之后,将这东西直接收进袖口中,听到门口的声音,手里的茶杯微微晃了晃,连茶水都洒出了些许,打开门赶紧让迟一先进来。 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南康帝会如此突然的要求她和苏锦行成婚,在这么短的时间要完成婚礼,这太像是带着目的性了。 不过温浅看迟一这副惬意的样子,倒是叫温浅放松了一些,问道:“迟一,王爷怎么说?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迟一耸了耸肩,表示你心里知道的,别问我了。 “王爷说公主殿下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王爷会为公主殿下安排好的。” 温浅:“……” 什么叫她有太大的心理负担,她分明是关心王爷的心意的,毕竟她与王爷之间还存在着不小的矛盾,王爷对自己也是带着怀疑的。 在这样的情况下成婚,要并不是王爷所愿,那该如何。 “这圣旨会在稍后祈愿之后宣读的,但是这消息是流传的很快,要是有些恶言什么的,王爷说公主殿下不必放在心上。” “对了,这是王爷的书信,他是特地去找皇后娘娘那借的笔墨。” 迟一的话里话外无一不在显示着王爷对温浅的关心,他也尽量的为王爷助力了,希望三公主能够体会到吧。 温浅之前的茶水洒了,洒在了衣袖上,她今日穿的衣服颜色本身就浅,这滩茶渍在温浅的衣袖上显得十分的触目惊心。 温浅又重新添上了茶水,拿过迟一手中的那封书信聚精会神地看了起来,她的这番举动实则是在掩饰内心的激动。 纸上的字迹龙飞凤舞的,狂放得很,也熟悉得很,一看就是出自苏锦行的手笔。 从他的字迹里也看得出苏锦行的内心是紧张且慌乱的。 但是寥寥几行字就把前因后果交代得清清楚楚,末了,他还强调说,勿急。 落款是一个大红印章,印的是“锦行”两字。 “公主殿下……” 双云听从温浅的话,在静宫内不用遵守那些弯弯绕绕的规矩,于是进门也就直接闯了进来了。 在见到迟一的时候,瞬间往温浅那抛去一个“我不是故意的”的眼神。 “怎么了?” 温浅淡淡的问了一句,算着时间似乎快到祈愿的时间了,双云估计是因为这个过来的。 “公主殿下,刚刚有宫人通报说该去祈愿了。” “知道了。” 温浅又跟迟一聊了两句,忽觉得自己的手腕上一凉,自己的手上袖子还是湿的。 迟一连忙告退,说道:“公主殿下先更衣吧,属下先告退了。” 双云走上前,将温浅身上的衣服换了下来,问道:“公主,您要换身什么颜色的衣服。” “那身素色吧。” 王爷爱穿黑色的,她穿着素色的衣服,想必会与王爷的衣服很搭。 一身日出黄结子针广袖爱德利斯绸褙子和白色刺绣灯笼锦广陵,下身是白月松子针三色素丝凤仙裙,披了一件浅藕色铺针两窠紬绫披肩。 精致的云鬓里点缀插着白脂玉,耳上挂着冲压莒南玉玦,细腰曼妙系着白色如意流苏束腰。 温浅白净的鹅蛋脸,眉下是带着水波似的美眸,一双瑞凤眼叫人情难自禁,细细看去这人便是朱唇皓齿的角色美人。 双云笑得甜甜的,说道:“公主殿下生得太好看了,今日这身衣服也太衬公主殿下的肤色了。” “我也觉得。” …… 温浅走出静宫后,一路往专设祈愿和接待外访使者的重华宫走去,路上的宫人纷纷端着果盘与立香,低着头,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压抑。 见到了温浅也只是匆匆略过她,也没有跟她行礼。 但是碰巧了,在重华宫的殿门口就遇上了皇后与青栀姑姑二人。 皇宫的城墙在阳光的直射下,闪耀着强烈的光芒,今日的天气倒是过于的暖和了,远处的地面上似乎泛着袅袅的雾气,重叠的宫墙看得不是那么的真切。 皇后初碰见温浅那会时,她的神情有些复杂,像是要对温浅说什么,但是又碍于一些原因不能开口。 温浅朝皇后行过礼之后就分开了,但皇后看着温浅离去的背影,莫名的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她感慨地叹道:“三公主她虽然是及笄了,但说到底也才刚刚恢复神智,还是个孩子呢; 又是公主,就算比不得大公主那般贵重的婚事,但总要有个合适的流程,请人来挑选良辰吉日,下了聘书,等三书六礼全部过完,定完亲,才出嫁的; 陛下现在要在三个月之内让三公主与宸王完婚,实在是操之过急了。” 像那些勋贵世家基本是在姑娘家的十三四岁开始给她们相看亲事,待到及笄后,再正式定亲,之后的三书六礼也要走上一年的流程。 温浅贵为公主,本应更加尊贵的,像如今这般,怕是礼部连嫁妆都难凑齐。 皇后的脸上隐隐透出一丝伤感。 (后面改) 第187章 做牛做马报答 南语依总算是松了口气,算是赌赢了。 一众太医一脸惊讶。 “这,这这方糖竟有这威力!壮哉!” 太医果然庸俗,不会变通,只会先把脉再靠着古方喂药。 这怎么会有进步,怎么能医好更多的病呢。 太医们纷纷来询问,国师是什么情况。 南语依不知怎么回答这简单的问题,这换成现代是个常识啊。 “天机不可泄露!” 南语依傲娇的说道,或者自己也可以创造“低血糖”这样的新型词汇,成为第一人。 太医们也略显佩服三公主,一直只听过南语依的艳事,对于三公主的医术倒是孤陋寡闻了。 这该不会是连大公主的医术都超过了吧。 大公主也是没有诊断出什么来,而这三公主一来就找到了国师的病因。 俗话说:望、闻、问、切,诊脉是最后一步,但现今的大夫还是太医都是不看前面的两项。 就问问病人的情况,再把个脉就可以开药方了。 而三公主显然是做到了前面的两步。 她的医术也定是相当的高超,叫人心生佩服。 诗薇又连忙上前握住南语依的手,哭泣却喜悦着,说道:“多谢三公主相救家父,诗薇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公主殿下的恩情。” 南语依:“……” 别这样,她不想再待一辈子了,她要回现代去。 但是她不过是给国师吃了几块糖来缓解他的症状以及病情的,并不是真正的救好了。 低血糖她也没有办法去救好来,只能是自己日常生活中注意了。 国师恢复正常之后,觉得口渴,猛喝茶水,看来恢复的不错。 太医们纷纷围上,看着国师的面色恢复红润,气色也十分不错,呼吸均匀流畅。 看起来是真的好了。 国师眼前逐渐清晰,被围上来的人吓了一跳。 “干什么!想谋害本国师?” “不、不、不!国师大人误会。” 这国师经常是跟南靖帝反着来的,什么话都敢说的那种,对太医们自然也没有好态度,吓得太医们哆嗦起来。 “父亲,是三公主殿下医治了您!要好好感谢她呢!” 诗薇连忙补充说明,她现在看着南语依的眼神都是激动中带着羞涩的。 与前面见她就想着要吃了她一样的眼神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南语依想着还好没有反咬我一口,万幸啊! “哦?这公主有这本事,老夫都不知道,公主殿下不愧是陛下最宠爱的公主。” 国师也有点惊讶南语依的能力,先前他与南靖帝聊天的时候不是没有提到过南语依,只是那会南语依隐藏的太多,他连南语依心里在想些什么都不知道。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这三公主的情绪总算是写在脸上了。 “国师,您现在没有颤抖、易怒、焦虑、头疼、意识模糊、无缘无故发脾气、头晕、胸闷了吧” 三公主殿下展示她的专业能力中—— “好多了。” 国师起身走动走动。转身问过三公主殿下:“理应感谢公主殿下的,只是公主殿下什么都不缺,那不如……” 第188章 天子之气 “?”南语依表示很疑惑,国师大人想要说些什么。 “生辰八字告诉老夫。” “这是……”为何。 南语依没有想出来,但是国师大人能够坐上国师的位置,一定是有着异于常人的本事的,南语依将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诉了国师。 国师掐指一算,闭上眼睛,表演是十分精彩,像是在算着南语依的命运一般。 南语依正要跟诗薇要笔墨纸砚来,写下后面给国师吃的东西,低血糖要饮食正常之外,多吃些…… 她什么都还没没来得及跟诗薇说,国师大人就睁开了眼睛,对着南语依的眼神,带上了不一样的眼神。 南语依心里咯噔一下,该不会是国师看出来了她并非来自这里? 要真是如此,那他也应该知道该怎么让她回去吧。 既然是原来的那个南语依不服,心里怨恨,那应该叫原来的南语依回来。 叫她好好的再重生一世,而不是叫她一个局外人来完成。 “三公主,您……你们都先出去吧,天机不可泄露。” 众人:“……” 国师大人与三公主好像啊,怎么都是天机不可泄露。 但国师的眼神更加的精明且肯定,地位自然是在他们之上的,叫他们也不好违背。 况且要是再出点什么事情,这不是三公主殿下还在吗,之前吃什么,吃什么的那个打赌输了的,现在的态度已经完完全全的转变了。 “公主殿下,您这命格带了凶,而且这凶煞的迹象已经离您很近了,要是再没有办法去避免,恐怕明年就……” 国师的话总是欲言又止的,叫南语依听不懂,什么叫带着凶,明年又怎么样呢,会出什么事情,可不可以告诉她完整一点的。 “国师大人,您这样说,我不明白。” 南语依坐下来,心安神定的与国师说话,她的语气间没有半分的慌乱与紧张,想比较与另一边,比她本人还要着急的国师来讲,那简直是绝了。 自己都不担心自己的生死,反倒是别人担忧得紧,这叫什么话。 “公主殿下并非来自这里,老夫说的没错吧。” 国师轻轻捻了捻自己的胡须,他看公主也是,这很多的神态举止都与之前的太不像了。 就算是女大十八变,不可能将自己的本性都变掉的。 外界皆是要穿三公主殿下好美色,经常留恋于那些烟花之地,他也曾私下里问过南靖帝是不是真的。 因为他曾经预测到在三公主殿下的身上有过天子之气。 南靖国总共三位公主,没有别的皇子,也不知道为什么,别的娘娘们就是生不了。 倒还真的不是南靖帝的问题。 而天子之气自然是真命天子身上才会出现的,也就是他在南靖帝身上见到过之外,三公主殿下是他见到过的第二位。 再后来就是慕将军的身上了,在上早朝的时候,他经过他的身边。 慕将军身上的天子之气更甚,直接是超过了南靖帝身上的那股。 他预测过慕将军的命运,但是…… 第189章 成王、败鬼 不知为什么,他是怎么都看不见慕将军的命运,也不知道慕将军来自何方,会到哪里去。 他没敢将这件事告诉南靖帝,要是叫陛下知道了,恐怕对慕将军会不利,也不会有利于他的地位。 不过他与南靖帝聊过三公主殿下的事情,南靖帝虽然最宠爱三公主殿下,但心里头压根就没打算过叫三公主殿下做下一任的君王。 他可以让大公主也可以让二公主,唯独不能是三公主。 对三公主的宠爱也是对她有愧疚,也是在转移别人的注意力。 三公主殿下身上的天子之气也随之减少,并不是南靖帝的不想让三公主做君王。 别人的想法是不会影响到本人的身上的,也只有是本人不想的时候,这才会减少。 也就是三公主自己不想了。 可是他在大公主和二公主的身上都没有看到过,那南靖日后该怎么办,只能是没落了吗。 他找南靖帝聊过也是因为这个。 南靖帝当时依旧没有任何放弃他自己打算的念头,他依旧不想让三公主做君王,这是在为他的江山考虑。 他不愿传给男子,因为是异姓,他希望自己的江山还是在自己的手中。 所以不传给其他的异姓,哪怕是有这个能力的。 而不愿意传给三公主的原因也应该是这样。 皇后的母家权势太大了,要是三公主最后当上了君王,保不准不会被皇后的母家改姓。 他不想自己九泉之下还要被他的先祖们谩骂,这是南靖帝的担忧。 不过他现在在三公主身上又一次的重新看见了天子之气,还是与之前的不同。 之前的略显阴沉,现在的完全是在熠熠生辉,但是又有着不祥之兆。 “公主殿下,天机不可泄露,老夫只能说这么多了,成王、败鬼。” “啊?”不是成王败寇吗,什么叫“败鬼”,这让南语依再次陷入迷茫之中。 国师前面说的她不是来自这的人,他猜中了,但是南语依并没有回答他,叫他继续说下去。 国师自然不所,说了是要被老太医惩罚的。 成王的意思是:“成功了就是君王,借开身上的厄运,就会成为新一任的君王。” 三公主的厄运在一年之后就会发生,看她能不能躲得过去。 躲不过去就是死路一条,这也是“败鬼。” 失败了,没有躲过去,死了不就是鬼了。 但这些东西国师不能说,全要靠三公主自己想。 “国师大人,您身上的病并没有治好,我还是跟你说说怎么治病吧,我不用你报答我了。” 反正是治不好的,南语依来的时候也没有打算要什么报答。 现在国师大人算是给她报答了,又听不懂。 听不懂就算了,还不能给她解释,这有什么用吗。 南语依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不想知道自己的未来会怎么样了,反正也不是她的人生以及命运,她是占了南语依的身,用了她的命运。 要是她不幸的改变了“南语依”的命运,那也是正常。 第190章 小心身边人 “公主殿下,老夫这到底是什么病,已经好些时日了,老夫自己都发觉的,但是又缓一缓就好了,老夫就没有办法叫太医们诊断出什么来。” “老夫这莫不是染上了什么怪病?” 国师大人算得出所有人的命运,唯独自己家的家人和他自己的算不出来。 这也是上天对他们这类人的禁锢,可以知道别人的命运是给他们一种天赋,但是这种天赋也不能用在自己身上,给自己改命。 生死有命,就算是天赋异禀的人也不能例外。 国师大人好像是苍老了一些,就刚刚那么一算她的命运吗? 南语依有些吃惊,她知道算命是花自己的阳寿的,所以一般算命先生什么的,就算是真的会算命的,也轻易不会用这个异能。 实在是容易“早死”。 可是国师都已经算出来了,为什么不全部告诉她,自己都已经折寿了,还担心会被老天爷惩罚。 他怕不是有些傻了吧。 南语依摸了摸自己光洁的下巴说道:“国师大人,天机不可泄露,这病症在您身上出现,实在是太超前了,我们就将这个病症的名字留个后世去取名吧,您只要知道自己是第一人,得了这个病的。” “您看,这不是很幸运啊,就您一个人哦。” 南语依轻笑着,她实在是难以看着国师大人现在的表情,与她刚才听到国师大人说的“天机不可泄露”时的表情应该是一模一样的。 国师大人:“……” 三公主殿下活学活用,真是叫他佩服啊,不过现在的三公主殿下倒真是叫人觉得正常多了,之前的那个实在叫他看到了都害怕。 不是这里的人就不是这里的人吧。 要是现在的这位三公主最后当上了南靖帝,他也是希望看到的。 原来的那个就算是身上有天子之气,他也不敢,因为之前的那个做上君王之后,会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都不知道。 总感觉会把他们都抓起来,然后给他们“咔嚓咔嚓”几下。 “公主殿下莫要同老夫开玩笑了,老夫是真的不能说,但是公主殿下,您要小心身边人,这是老夫唯一能够给您的最后提示了,要是再提示,老夫说不准下一秒就要被老天爷收走这条老命了。” “行了行了,您这就是经常的生活不规律导致的,你是不是没有正常的用膳,常常的有一顿就饿一顿的?还不喜欢吃那些营养丰富的东西?” 小心身边人?慕君迟吗。 南语依将国师大人的话好好的在心里盘问了一番,因为她的身边人,除了霜雪之外,似乎就只有慕君迟了。 要是关系更加亲密一些的应该是慕君迟没有错了。 “啊,是的,老夫每每遇上好的气运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将那理解透了才行,所以有时候吃没吃,还真的不知道。” 国师大人算了算,今年一年似乎都没有正常过,他也没有一天是吃过正常饭的。 今年可真是多事之秋啊。 第191章 这根本就没法比,实力悬殊的也太大了。 众人都朝这边看过来,有在意料之中的,平静对待;有在惊讶苏锦行现在的本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也有在遗憾的。 苏锦行如此厉害,又战功赫赫,也不能怪南康帝防着他了,饶是他们都羡慕嫉妒的很。 二皇子抿了抿唇,他这不是在自取其辱吗,灰溜溜的放下了弓,正要向苏锦行拱手致歉时,他看见一匹马惊慌失措的从马厩里冲了出来,正是对上苏锦行的位置。 “当心!” 他这声喊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匹发了疯的马速度太快了,苏锦行想要躲开根本没有时间。 温浅连忙用力推了苏锦行一把,将他往身旁的弓箭台子旁撞过去,就在众人觉得温浅势必会被马儿撞飞的时候。 温浅竟是翻身而上,拉住发疯马的缰绳,顺着它的力,纵身一跃,坐在了马儿的背上。 她是会骑马的,前世是王爷亲自教她的马术,即便王爷过世后,她亦会骑着马去走过他们两个曾经走过的地方。 但是失了控的马可不比寻常的那些,失了控的马,稍有不慎,就是跌落马背,被踩死。 二皇子惊呼,似想要上去拉住马,但是体内的毒素竟狠狠的压着他,叫他每动一下就冒出一身冷汗来。 温浅并没有被马儿的狂躁而失了神,她冷静的判定,马儿是被人蓄意放出来的,因为在它脖颈处的鬃毛上有被人撅过的迹象。 温浅从衣袖中拿出一枚银针,往马的背上扎去,她没有了解过动物的穴位,但是她所扎的这个位置正是她知道的,可以叫马儿平静下来的位置。 但是这匹马的受惊程度明显是超出了温浅的预估值,就那么一小枚银针,根本对它不起作用。 苏锦行抓起弓箭台上的一柄弓箭,从身旁的箭筒里抽出了一支羽箭,对准发了疯的马,马腿的角度瞄准。 “宸王殿下……” 二皇子正想要拦下苏锦行,因为这样做会伤害到温浅,马儿中箭,倒地之后,温浅也会摔出去的。 但是二皇子还没说完,苏锦行的羽箭瞬间就射中了马的后腿上。 要是打在前腿,温浅受伤会更加严重,这支箭射出去前,苏锦行也不是没有想过,但叫温浅一直在马上,后果只会比现在更严重。 温浅感受到马突然急刹,要往前飞出去时,自己连忙先一步跳了出去,抱着自己的脑袋,在草地上翻滚了四五圈,才被宫人围住。 苏锦行咽了口口水,眉头紧皱的往温浅摔落的地方走过去。 没想到温浅自己站了起来,一席白衣,随风而扬,正望向自己,给他示意了个无事的眼神。 苏锦行望着眼前那眼眸发亮的少女,心中感到一片明朗。 这个小丫头啊,看似柔弱易折的娇花,实则生命力比野草还要顽强,仿佛无论在哪里,是冰天雪地,还是悬崖峭壁,亦或沙漠戈壁,她都能生存下去,生机勃勃。 见苏锦行不说话,温浅走到苏锦行的面前,纤长白皙的手指扯了扯他宽大的袖摆。 说道:“王爷,我没事。” 苏锦行衣袖下的手紧紧的握着,视线直直的盯着眼前笑靥如花的丫头,见她是真没有一处有伤,才松了口气。 “这是陛下最爱的烈火啊,宸王殿下,你……你,你……” 沈公公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苏锦行将马射伤之后就出现了,可真是及时啊。 “本王倒是想问了,既然是陛下最爱的马,怎么会突然失了疯了要来撞本王?” 这就不一样了,前者要是三公主贪玩骑了陛下最爱的马出了事,那三公主绝对跑不了一顿责罚;但要是马儿要去撞宸王殿下,这就…… 关键是这马场上还有一众的朝臣,他们可是亲眼看着这马如何发了疯,冲出的马厩,又是如何的往苏锦行的背后撞去的。 “来人,刚才在马厩附近到底有哪些人,去给杂家找出来。” 沈公公尖锐的嗓音,翘着兰花指,指向别的宫人。 刚才在马厩附近的,除了打杂的宫人们,其中还有赤羽国的太子以及他的属下。 陈锃的脸色不是很好看,走过来时,脚下还带着情绪。 要不是知道他腿上有着很严重的旧伤,看着他现在这般健步如飞的模样,是真的装的太像了。 “太子殿下,您怎么会在哪里啊?这这……” 怎么看这两位都与另外的这几位嫌疑更大……另外的那些都是照顾马匹的常用宫人了,这里又都是朝臣,没人会选在今天动手吧。 “本宫想在哪在哪,怎么,马受惊了,怪我?” 陈锃现在的脾气很大,一副生人勿近,别惹他的气势。 “没人告诉你是马受惊了,你看见了?” 苏锦行眸底暗潮汹涌,手背上根根青筋凸起,质问道。 众人一副吃瓜的模样,不知太子殿下会如何回答。 “本宫做事向来不在乎后果,自然也不会隐瞒什么,这件事本宫没做过。” 众人:没问他做没做过,只是问他看没看见啊。 但是这件事绝对是有人不怀好意的,为的的挑拨宸王殿下和南康帝之间的关系。 要是烈火今日真的将宸王殿下撞伤了,南康帝肯定会砍了这畜生来给宸王殿下赔不是。 现在是宸王殿下将马的后腿射伤了,就算日后伤好了,那也没法跑得快了。 左右查不出设计的人来,宸王殿下和南康帝之间就会存在隔阂。 这人做事一箭双雕啊。 陈锃看温浅的发饰凌乱,问道:“小……三公主殿下刚才是摔着了吗?可有受伤。” 温浅欠了欠身,回道:“回太子殿下的话,我没事。” “好吧。” 陈锃斜睨了眼身旁的属下,快步离去。 今日之事,给不出结果来,又是入冬的国宴,南康帝没有打算去追责了,幸而没有人受伤,这件事就此揭过。 —— 静宫。 温浅坐在床榻上,将门窗都关紧了,放下床幔,缓慢的解开自己的衣衫…… 胳膊上和腰背上都有明显的红肿和淤青,之前在马场上一直忍着,不想叫旁人知道,但温浅自己也没察觉到身上的擦伤如此之多。 总归是这具身子太弱了些,还需再养养。 “公主殿下,陈锃殿下托人送了东西过来,您要看看吗?” 双云侍奉在床幔的外侧,温浅没叫她进去,她就在屋里头候着。 “拿过来吧。” 温浅重新拉回衣衫,神情有些恹恹的,不是很想说话。 双云走上前,呈上了一瓶药膏,温浅打开来一闻,这药膏的味道甚是清凉,有股若有若无的清香,药膏似晶状的,又透又亮,摸上去软软滑滑的。 这大抵是赤羽国那本医书上提到过的——玉痕膏,药效就如其名,用来消除身上的伤痕,活血化瘀之用的。 而且制作的方式极其复杂,所用药材也十分珍贵,向来是正统皇室所用,就连皇亲国戚也是用不上的。 不愧是最受宠的太子殿下,随便拿出手的东西都是一般人用不上的,温浅交这个朋友倒是划算的很。 “双云,你过来替我抹上些吧。” 晚宴她倒不想去也不行,刚才回来的时候,沈公公特地给她说了一声,南康帝要她参加晚宴,不知是要做些什么。 “是。” 双云这才见到了温浅身后的那些伤痕,从马上跌落下来,公主愣是一声不吭的,她还以为真的没有伤着。 “公主殿下何需如此防着他们,您如今也有圣旨在身,怎么说也不会再受欺负了。” 温浅这是在担心旁人知道了她受伤的消息,会对她有所动作,所以在马场上表现的镇定无比,没有受伤。 这与陈锃在掩饰自己腿上的伤是一样的,知道有人会伤害,所以自己要表现的正常,不叫人轻易看出什么破绽来。 陈锃这药送了过来,这也代表着他看出来了。 陈锃是怎么知道……他真的是凶手吗。 —— “本宫的话不听,那就别再跟着本宫了,恶心。” 因着晚上还有晚宴的缘故,安排陈锃在重华宫里头休息。 这会陈锃的脸色是阴沉的,眼神中能看出他浓浓的杀意,手上的那枚银针在他的指尖上不停的拨动着,玩转出花样来。 要是细看,这枚银针就是温浅扎入马上的那枚。 “太子殿下,您忘了陛下叫您来的目的了吗,要的就是南康帝与宸王殿下之间……噗——” 属下被陈锃一掌挥了出去,摔在墙柱边上,从他的嘴角溢出一抹鲜血。 “既然要听我父皇的话,那回去之后好好跟着他,本宫不要二心的狗。” 浓重的威压叫属下快喘不上气来,阴沉到极致的脸上蓦地变得阴晴不定起来。 今日的事情是陈锃身边的这个手下做的。 赤羽帝原本不打算让陈锃来的,他与温殷在一块,赤羽帝难免担忧。 但这次是陈锃请愿要来,赤羽帝允许陈锃来就交给了他一个任务。 赤羽国早就对南康国不满,只是南康国前有宸王殿下守护,后有右丞相一直拖延着南康帝立大皇子为储,他们迟迟没法攻打。 只好暗中派人去打探情报,最好可以破坏南康帝与宸王之间的关系,叫宸王殿下对南康帝心灰意冷,能够为他们赤羽国效力,实在不行就杀了宸王殿下。 那时候会是赤羽国攻打南康国的最好时机。 陈锃与他的属下都是得到了赤羽帝的命令的,能够得手最好,不能得手,南康国也没有办法拿陈锃如何。 今日马场的马厩边上,陈锃不愿出手,原因是温浅离苏锦行太近,稍有不慎就会连带着温浅一块伤着。 这个属下见太子殿下犹豫不决,竟然自己下手,叫陈锃都来不及阻拦。 烈火冲出马厩,直直的冲撞上正在射箭的苏锦行,在紧要关头,没想到温浅将苏锦行推开,自己上了马。 若非他出手,将安定马的解药给了出去,光凭苏锦行的那一箭恐怕是行不通的。 而之后温浅从马上跌落的那幕也被陈锃完完全全的看在眼里,她是直接一个跟头的栽在地上,双手护着了脑袋,那身上的其他部位就势必要蹭破了。 “太子殿下,您为了那个三公主,有多少次放过宸王了,万佛寺山上那次,我们分明可以……” “要么现在滚,要么本宫将你的尸体带回去。” 陈锃现在身上满身的戾气,这个下属没有被他此刻夺了性命已经是万幸了,却不想这位下属还要继续说话。 属下不想丢了性命,选择离去。 留陈锃一人在屋里头待着,陈锃把玩着手中的银针,心中若有所思。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温浅多次手下留情,今日之事要是他没有出手,温浅即使不死也会落得一个终身残疾,无法下床的下场。 南康帝刚宣布的圣旨,要赐婚给苏锦行,这新娘子就出了事,南康帝和宸王的关系依旧会僵掉。 他是为什么不想让温浅出事呢,说爱、说喜欢她,这怎么可能,他是觉得她有趣……是觉得她有利用价值,一定是这样。 陈锃将银针捏碎,丢在了地上,眼睛微微眯了眯,自己这腿似乎可以开始治疗了。 —— 养心殿。 沈公公向南康帝汇报着今日的结果,南康帝听过之后,只是蹙起了眉头,问道:“烈火以后都不能跑了?” 没有问是谁做的,也没有问宸王殿下怎么样,更没有关心三公主的身子有没有受伤。 南康帝对于这些都不甚在意,竟是只在意他的马儿如何。 “启禀陛下,是的。” 沈公公实话实说,烈火的后退中了宸王殿下的箭,就算是最后养好了,也是没法再与别的马想比了。 南康帝之所以给这马取名为烈火,不正是因为它跑的快,且性子似火一般,叫他喜欢。 如今成了这样,以后也不会再用它了,但南康帝抛弃的马儿也依旧会好好善待的,直至临终。 “三公主倒是厉害,什么时候学会了马术,陛下,我们都不知道啊。” (没有标题的是错误的章节,一般来不及了就这样先发,改是不一定了,因为后面内容的连续的,你们不用一起订阅,把没有章节名的去掉订阅) 第192章 她又将香料换过了,大公主自然闻不到麝香,只能通过看的。 温浅将香囊从腰间解下,轻微的晃了几下。 大公主见了,眼底的笑意才深了些,说道:“三妹妹有心了,是我没看着。” “父皇,这次来得匆忙,都没有备什么好的东西,从西域来的两只香囊我就赠送给二位妹妹了,也希望她们二人日后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大公主说这句话的时候,在座的几位神色各异。 温浅闻言扬唇笑了,略一思忖,大概明白了大公主说这番话的意图:要么是叫南康帝对她和亲之事,再心生悔意,对她这个大女儿能够给予补偿;要么是暗指她和二公主的婚事。 莫非是温妧有意陈锃?否则大公主何需放到明面上去说,又加上她给的两只香囊,那都是带着麝香的。 到底是在赤羽国做皇后的,心思可是藏得深呢。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二妹妹要是有属意的人选,朕自然会满足她的。” 南康帝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当年两国交战,最后竟是要靠女人来平息,又是自己与贵妃的长女。 赤羽皇帝都是可以做温殷父亲的年纪了,这些年真是难为她了。 “是,二妹妹,现在可有喜欢之人,正好大家都在,父皇定不会拒绝你的。” 大公主眼尾染上了一层绯色,心底似乎在想着:你说啊,你敢说吗,跟我抢男人,你也有这个胆子? 二公主眼底划过一丝慌乱,连忙起身回道:“不不不,大姐,我现在还想多陪陪父皇和母后,还不想这么早就嫁人的。” 再说了,她就是要嫁,那也得让陈锃先开口。 自己留在南康国会被流落街头,遭人凌辱而死,那她只能倚靠赤羽国了。 当然,在走到最后一步之前,又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可以找机会将苏锦行弄死或者是借着国师之手,将南康帝把控在自己的手中。 “这样啊,那……” “温殷,别说了,好好吃点,看你都瘦了。” 曹贵妃倒也不是觉得大公主说的不对,但她这些话,自己听着都觉得得理不饶人了。 饭后—— 初冬夜,今晚的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 一众的朝臣还在重华宫饮酒,冷落的御花园是寂静无声的。 除了微风轻轻的、阵阵的吹着,除了偶然荷塘里还有几只没跑走的蛙鸣声,整个大地似乎都沉睡过去了。 温妧悄悄的跟着陈锃的行程到了御花园处,自己遣走了一众跟随的宫人,只叫行了馨儿守在门口,自己跟上去,要跟陈锃单独聊聊。 陈锃止住脚步,他站在最高的戏台上,用一种俯视的眼神看着御花园内夜晚的景色,倏地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来。 “出来吧,一直跟着本宫做什么?” 南康二公主,可真是个难缠的对象。 温妧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自己之前给过太子殿下的下属一张纸条的,但是这次见陈锃来的时候,他的身边就没再出现过上次那个下属了。 或许是那个下属没有将纸条交给陈锃,又在赤羽国犯了什么事了吧。 靠别人都是靠不住的,温妧还是决定自己亲自来找一次陈锃。 “太子殿下,我是二公主温妧,听过太子殿下不少的丰功伟事,心里对你特别的好奇,所以特地想来见识一番。” “丰功伟事?本宫的事情难道不是一向都带着些颜色吗,留恋于烟花之地,调戏有夫之妇,强抢民家妇女;呵,但凡是有些姿色的,本宫一向是手下不留情的。” 陈锃故意是要叫温妧难堪的,说的话也没留情,叫温妧脸上的笑意快挂不住了。 “太子殿下误会了,我口中的丰功伟事是真的有利于民的,而不是那些虚传。” 温妧心底一颤,还好是知道陈锃天生冷血,又故意的营造出自己浪荡不羁的形象来,这次是真的要被他吓到了。 陈锃没有说话,静静的看了温妧几眼,长相平平,自己哪里来的自信呐。 “太子殿下,我有办法治好您的腿伤,但我有一个条件。” “呵。” 陈锃嗤笑一声,真是越来越不知好歹了,要不是看在这个女人南康的公主,自己恐怕已经想把她的脑袋摘了。 “是真的,太子殿下,我有办法,而且不需要将您的腿切开,我只要将铁钉取出之后就可以治好您的腿伤了。” “您大概是不知道我也会医术的吧,我有一种办法,在您腿的外部打上石膏,过几个月自行痊愈。” 这是现代的技术,恐怕没有人可以想到吧。 只是自己并不是学医的,顶多是知道有石膏可以用来治疗。 看书的时候,她就觉得可以,不需要像温浅那般的方法,虽然她最后还是成功了,但这一世,她是穿书在二公主的身上,自然是要二公主翻盘的。 但只怪她跳过了一部分,中间有些事情她知道的不是很清楚,只能是通过猜测了。 至少,陈锃这里,她可以比温浅早一步下手。 温浅生得好看又如何,后位看的不还是能力吗,看谁有价值,而不是看谁生得好看。 自古红颜祸水这句话,用在温浅身上,可不是正好。 就是苏锦行太在意着了,将温浅保护的很好,否则后世记载下来的也是一代祸水吧。 “是吗,二公主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陈锃对温妧说的话不予置评,他就算是有伤,干这个女人什么事情,要她来好心救他。 不过,这件事是谁说出去的,大公主?温浅可不像是多嘴的人,最多是跟她那个臭男人多嘴说一句。 不然上次为什么苏锦行看他腿的眼神不一样。 “太子殿下,我说的句句属实,这个办法你去问别的太医,没有一个可以想到的,只有我,陈锃,你难道不想好吗,你就宁愿一辈子腿上带着铁钉吗。” 温妧想伸手去拉陈锃的衣袖。 但被陈锃嫌恶的躲开了,他自然是不愿意带着铁钉一辈子,但也不需要因为这个而被别人利用。 况且,他虽然没有听说过什么“石膏”,但与温浅说的也不差,她不是说绑竹板吗。 他为什么不相信温浅大神医的能力,过来相信一个不明来路的女人。 这女人可不是脑子有问题吗。 陈锃觉得自己说的没有错。 “你要是再造谣,本宫不介意把你舌头拔了,喂大公主的猫。” 陈锃一脸阴狠的走过温妧,脚下的步子似乎生着风,走得既轻松又飞快,叫人一点都察觉不出他的腿上是有伤的。 而大公主的猫也不是个好东西,不知道他们知不知道,这猫最喜人肉了,尤其是女子的。 父皇的后宫里凡事有生得好看些的女子,哪个身上没被那猫抓伤过,有些甚至是被硬生生撕咬下一块肉来。 他到底是该庆幸呢,还是该感到可怕。 …… 国宴过后,南康最大的一件事就是宸王殿下与三公主的婚事了。 第二日一早,就有绣娘过来给温浅量身,皇后也是跟着一起过来,帮温浅把关的,一点差错也不能犯。 温浅自然相信皇后的能力,但前世她与王爷的婚事,礼部和内务府也没有办砸,这次有皇后在,肯定是事半功倍的。 殿内,温浅站在中间,身姿优雅,绣娘们要给她量什么,或者是问她什么,她都回答,从始而终,她都冷静自持。 “皇后娘娘,宸王府上可有人去了?” 温浅想了想,还是开口问道。 昨晚王爷的气色好多了,她又暗自交给了王爷一些补药,都是配好了的,这段时间就是要好好养身子。 没有任何人、任何事比王爷更重要。 “一早就去了,听闻内务府下聘后,宸王殿下亲自叫人去粉刷了新房,后面又将正院整个修缮了起来。 宸王府是宸王殿下年少时就赐下的,王爷常年征战在外,也没怎么在宸王府住过。 这些年,王府没有女主人,后院基本都是荒废的,府中啊连丫鬟和婆子都没有,浅浅这次去了,可要好好当起女主人的样子来,将王爷和王府都打理妥当,别叫人留下什么话柄。” 嫁给宸王殿下自然是极好的,皇后也是打心底里替温浅高兴。 相比于嫁给那些臣子的儿子,还不如宸王殿下这般的洁身自好,温浅熬了这么久的苦日子,也算是熬出头了。 想着想着,皇后竟有些不争气的红了眼眶。 大公主出嫁,曹贵妃与她不和,自己一点都没有参与过大公主的婚事,连她成婚当日都借了照顾温妧的由头没有参加。 这回轮到温浅,自己竟有种嫁女儿的感觉,心里久久不能缓过来。 不知道日后要是温妧出嫁了,自己会怎么样呢。 还遥远着呢,那丫头,自己还是再好好调教几年吧,不然她那些争风吃醋的小心思,怕是要搅得家宅不得安宁。 “皇后娘娘,我会的,您放心。” 温浅还以为是自己不懂事还是怎么了,竟然叫皇后难受了,她是想与皇后相认。 但是她现在手上的证据不足,而且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她现在还不能和皇后相认。 否则最后只会害了皇后,也叫丞相那边不好对付。 温浅忍住了想上前拥抱一下皇后的冲动,继续让绣娘们为她量尺寸。 绣娘们除了要过问她的意见之外,还要去和皇后过问一遍。 皇后没有别的意思,但公主出嫁,不管时间多么紧迫,都应该给到她最高的待遇。 绣娘们没法偷懒,一边皇后在监督,一边内务府的人又催着,实在是不敢懈怠。 温浅笑眯眯的,原来这就是母亲的仔细吧,她的待遇不过就是一件喜服,现在是真的在上面绣着精致的纹饰,不给她马虎对待。 “珠钗为何才两对,本宫说了是五对,不能缺;还有这银票,说了多少,要是给本宫少一张,本宫要你们脑袋来赔;布匹怎么都应该是百匹,怎么到你们这就扣了一半;再去核对完一遍,本宫要是再看见哪里有错,可不要怪本宫不客气了。” 皇后的脾气对南康帝都没使过,但是在这些事情上不知是责怪了多少想偷工减料的宫人们。 “三公主殿下,赤羽国的太子殿下说想临行前跟你说句话。” “他人呢?” 温浅抬了抬眼皮,这么多繁杂的程序下来,自己也有些乏了。 听到说陈锃来找她,不知是为了什么事。 “在殿外等着。” 虽然从静宫要出去,是路程长了一些,但是有心,怎么会管路程长不长呢。 温浅并不是觉得陈锃有心没心的,是佩服他的忍耐度,他的腿伤并不允许他走这么长的路。 出来的时候,听身边的宫人说他是自己走过来的,这该是多大的坚定。 也不怪他能当着储君这么多年还不被人害,赤羽帝对他十分满意了。 凡成大事者,怕是都要如陈锃这般能够不怕吃苦的。 南康帝就不一样了,他要是立了哪个皇子为储君,必定第二日就要出事。 现在还没立储,二皇子都要被谋害,还是自小就被下毒。 “公主殿下,到了,太子殿下说在前头等你。” 温浅挥了挥手,示意宫人先退下,前头是竹林,适合饮茶下棋的好地方,竹林内空气清香,环境也幽静。 来了静宫之后,温浅就对这竹林情有独钟了,很多的草药她还种在那呢,不过这些天已经叫双云采的七七八八了。 “太子殿下?您还没走吗?” 温浅上前,见陈锃坐在石凳上,手上拿着茶杯,可不谓是浪荡不羁的太子,竟叫她看着有些鸡皮疙瘩了。 “我忘了,你知不知道石膏是作何用的?” “固定,石墙难道不是这么砌的吗?” 陈锃放下茶杯,说道:“昨晚二公主说能够治好我的腿伤,说用石膏固定几月即可,不用切开我的腿。” “听着是挺奇怪的,但细细一想,似乎石膏要比竹板更有固定的作用。” 第193章 二哈拆门 “所以这便是您得病的原因啊,哪有为了工作这般废寝忘食的,您要是再这样下去,以后就会经常发作了,您到底要不要治病?” 国师大人和尚摸不着脑袋,疑惑的问道:“额,公主殿下,什么是工作,什么是废寝忘食啊?” 南语依:“……” “就是您太认真了,太为南靖着想了,都不为您自己考虑一下了,您的身体好了,才能继续为我们南靖国推断国运啊,您觉得呢。” “还是说,你觉得就应该不吃饭,整日为这些事情担忧着,等您不行了,陛下该怎么想。” 国师大人连忙震惊的摆手,说道:“这……这么严重吗,老夫只是想多推断一会,并不是真的不吃饭了,但也没有想过会这么严重啊。” “公主殿下,您一定要帮帮老夫,老夫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继承人选呢,陛下肯定是不希望老夫就这样没了的,更不能精神出了异样,这样会叫南靖国的百姓不信任老夫了。” 南语依点了点头,说道:“国师大人能够这样想是最好的,毕竟还是自己的命重要啊,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饮食上我会给您专门列一个清单……写一张纸上,您就照着叫下人们去准备就好了。” “是,多谢公主殿下。” 国师大人万分感谢南语依的相救,自己心中对南语依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要是说新帝,他或许还是会更加相信三公主多一点,毕竟从哪里来看三公主都符合帝王的人选。 大公主过于自责,对自己的过错这么多年了都不能释怀;二公主……说不上来哪里不好,但比帝王人选来说,那还真是差得远了。 再者,慕将军文韬武略,要是他们夫妻之间关系和睦,慕将军管着军事,三公主殿下管着内政,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那我就先告退了。” 家里有只护崽的大老虎,她出来都是没有说明,要是再晚一些,恐怕是要打上门来了。 这不,说曹操曹操到—— “国师大人,三公主殿下,慕将军他……他快把咱家大门给拆了。” 南语依:“???”大老虎变成二哈了,这左右都是要来寻她的,她还是一人做事一人当,自己先出去再说吧。 “三公主殿下,这这,慕将军他,为何要拆了老夫的家?” 南语依尴尬的一笑,说道:“倒不是要拆了您的家,是因为我是匆忙出府的,没有告诉将军,将军担心了。” “我这就去找慕将军说,要是真的给您拆坏了,我们将军府肯定会赔偿给您的。” “这……公主殿下出门还需要向慕将军汇报的这么清楚啊。是老夫不懂事了,不该在这个时候生病的。” 国师大人转念一想,前些天刚出了那些事情,还真的有可能慕将军会对三公主殿下不放心,万一又遇上什么事情可就糟了。 慕将军对三公主殿下可真是放在了心上啊。 这样一来,就更加的坚定了国师大人对三公主当上储君的想法了。 第194章 都是门的错 这样一来,就更加的坚定了国师大人对三公主当上储君的想法了。 “我这就去找慕将军说,要是真的给您拆坏了,我们将军府肯定会赔偿给您的。” “这……公主殿下出门还需要向慕将军汇报的这么清楚啊。是老夫不懂事了,不该在这个时候生病的。” 国师大人转念一想,前些天刚出了那些事情,还真的有可能慕将军会对三公主殿下不放心,万一又遇上什么事情可就糟了。 慕将军对三公主殿下可真是放在了心上啊。 这样一来,就更加的坚定了国师大人对三公主当上储君的想法了。 “没有没有,国师大人,那我回将军府之后写好了再拿给你吧,这会怕是慕将军要带我走的。” “不急不急,三公主殿下还能记着老夫的身子,老夫已经是十分的喜出望外了。” 国师大人连忙摆手,脸上的笑意是遮不住的,对慕君迟和南语依这对小夫妻太过的羡慕了。 南语依只好笑了笑,对国师大人做了个揖,开门出去。 诗薇立刻就粘了上来,说道:“三公主殿下,您是神医吗,竟然连全京城和大公主殿下都治不好的病,您都可以治好,实在是太厉害了。” “这件事可不能外传啊,我家将军会生气的。” 南语依觉得,只要不提到温锦尘,诗薇这小丫头还是挺可爱的。 这不是,诗薇连忙点头,并且保证道:“我一定记住公主殿下说的,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 “对了,三公主殿下,慕将军他是不是特别关心你啊,连出个将军府都要跟他汇报的那种,那我当时直接将你从将军府带走的,是不是罪魁祸首是我啊,慕将军会不会责怪我。” “不会的。” 最多是责怪她又乱跑了好吧。 为什么他们会把这个理解成关心呢,这出个门都要汇报的,难道不应该是感到恐怖吗。 “那就好,多谢三公主殿下了,我下次一定不敢这样了。” 南语依走到前厅,发现国师大人家的大门确实是被慕君迟拆了一扇,连忙深吸了一口气,走到他面前。 冷静的说道:“慕将军,你是不是再生气都不应该拆了人家的大门啊,你把人家的门都拆了,这叫人家还怎么……这是要被别人看笑话的啊。” “再怎么样都应该讲道理是不是,怎么能动粗呢,动粗可不是你大将军该有的作为,是不是,你快些去给国师大人道个歉。” 国师大人刚走出来,就听见南语依说要,慕君迟给他道歉。 连忙上前劝说道:“不不不,这与慕将军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家这大门本身就多年没有修缮了,自然承受不住慕将军的一身正气,这破门就应该坏了,提醒老夫重新修缮一下,这与慕将军绝对没有一点关系,三公主殿下千万别为了一扇门跟慕将军闹脾气,这都是门的错。” 国师大人也是很拼了,竟然可以说的出是门的错,这种话来,叫南语依哭笑不得。 南语依只好最好问国师一遍:“您确定是门的错,不是慕将军的错?” “这是当然,怎么可能是慕将军的错,三公主殿下真会开玩笑。” 南语依快憋不住笑了,国师大人怎么能这么的……识时务。 第195章 “小美人,你觉得呢?” 陈锃面对温浅时,说得话里总归是逃不开一番戏弄的,温浅对他的称呼叫法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这腿伤是经脉都有损伤,被强迫性的拉扯,导致的断裂和坏死,如果按照她的说法,给你用石膏固定之后,不出一个月,你的腿只能是变成供蛆虫咀嚼的烂肉了。” 温浅严肃的将陈锃的腿伤给他复述了一遍,相信陈锃他对自己的伤情要比她知道的更加清楚,也更加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不行,二公主莫不是要害我,小美人可一定要救好我的腿啊,今天来是想同你说,我的腿可以开始治疗了,我会全力配合你的。” “只是你三个月之后就要嫁给宸王了,宸王府上我可进不去,小美人要给我安排一个好住处啊。” 温浅勾了勾唇,这南康的皇宫,他陈锃随便闯,怎么宸王府倒不敢了,照理来说,皇宫的守卫要比宸王府的多得多啊。 “知道了,我会去准备的,只是我不知到时该怎么通知你。” “简单,我有能传话的鹰儿啊,等我回去给它练练,绝对听你的话,你应该是会鸟语的吧?啊,不是,会跟它们对暗号的吧?” “你可以走了。” 陈锃:“……” 怎么能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从来没有! 陈锃气鼓鼓的转身回去了,走前还不忘又给了温浅一件宝贝,是一块玉佩,说是给她的新婚礼物。 温浅拿着玉佩,手感温润,是养身的好物,也就谢过陈锃的好意了。 但这玉佩她总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哪里见到过。 “公主殿下,您快来,您的鞋码,奴婢们可还没有给您量过呢。” 绣娘们忙里又忙外的,一边要照顾着温浅的意思,一边还要担忧皇后娘娘满不满意。 这大概是她们有史以来最麻烦的一次了,本想着听内务府说,这个活是最轻松的,三公主可以简单的应付过去。 她们就来了,谁知道这简直是噩梦的开始啊。 温浅继续配合着绣娘们,心中对陈锃来时说的那番话有些疑惑,温妧何时会了医术?皇室女子也只是学琴棋书画即可,再有才华一些,就对文书方面多多了解一番。 没有哪个女子会去学医术的,她当年也是为了王爷才学的,温妧是为何?从没有听说过她会医术。 “石膏”,这个东西她都不曾在药中试过,也是可以给骨折之类的伤起到一个固定、治疗的作用吗。 温妧似乎对很多东西的见解要更加的特别一些,而且自她重生回来之后,温妧对她明里暗里都有些针对的意思,她跟温妧理应没有矛盾才对,她莫名的敌意又是从何而来,或许是她莫非与她一样,并不是属于这里的人吗? 现在的猜测还不够,最好是要去试她一试,或许她知道的缝合丝线比她知道的更多,也许更加的好用。 她对王爷开刀之后的缝合丝线还没有办法确定下来,风险性都太大了,又容易感染。 现在她给王爷养身子,就是为了担心他之后等伤口愈合的时候,因为身体太差而被感染了,被感染导致死亡,那可真是她的责任了。 “浅浅,在想什么呢?” 皇后唤了温浅好几声,温浅都没有回应,不知她在想什么。 温浅回过神来,忙回道:“没,我只是没想到二姐姐还没成婚,我就先成婚了。” “你二姐姐的性子太无理取闹了,这样下去迟早出事,皇额娘会好好管教她的。再者你成婚也不算早了,宸王殿下看着对你不错,你日后好好的跟着他,替他处理好府内的事情,就不要管旁的事了。” 皇后的意思很明显,叫温浅嫁给宸王之后,就不用再理会南康帝的吩咐了,选择宸王,是她最安全的打算。 哪怕是日后,宸王会先一步离温浅而去,那些跟着宸王的下属总不会过于的苛待了温浅去。 “对了,刚才是想叫你挑一挑你和宸王殿下新婚当夜的红烛,你喜欢哪个,瞧瞧看。” 温浅拧起了眉,反问道:“皇后娘娘,红烛是有什么寓意吗,我没有什么想法的。” “傻丫头,这对新婚红烛是要燃上一晚的,这代表了夫妻会共度一生,白头偕老,这红烛上的图案就代表着你们日后的状态了,那不得要你亲自挑选的好啊。” “原来是这样,那我自己挑选吧,多谢皇后娘娘。” 温浅心中对自己有些哭笑不得,都是第二次成婚的人了,竟然对这些一概不知,还真是幸好皇后娘娘在,替她打点这些。 —— 马车上。 未及留神,车窗外辽阔坦荡的田野平川、挺立茂盛的大树小草,这些是南康国最显而易见的特征。 与他们赤羽国相比,赤羽国内绵延的群山,奔腾的川流,以及那些荒原不知名的鲜艳花朵。 车车窗外宛若一帧帧流动的风景,处处闪动着活跃的美感,好似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画卷,总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呈现眼前。 对终日在皇城中勾心斗角,生活惯了的人而言,一份久违了的清新与自由扑面而来。 陈锃的脸色有些臭,头就没有看向过车内的风景,一直盯着窗外。 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从静宫回去之后,就听到说大公主的马车坏了,只能跟他坐一辆马车了。 要不是碍于南康帝这些人都在,陈锃差点就翻脸了,虽然现在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什么马车坏了的破理由,想一想,或许是她自己搞坏的,故意为之。 “陈锃,怎么了,我可是哪里惹你不快了?” 大公主将自己胸前的衣襟又往下拨了几分,车内无旁人,她丝毫不畏惧什么。 陈锃懒得理会,只想着快些回到赤羽吧,再不济他出去骑马都行,腿废了总好过人废了。 要不是这腿伤,他何至于跟这个女人在一块。 “陈锃,我有些冷,你可以将你的衣袍借我穿穿吗?” 第196章 温浅一愣,倒是没有想到苏锦行会突然问她这个问题,她低下头想了一会,抬起头看着苏锦行的眼睛,认真的说道:“六七成的把握。” 应该是七八分的,但是面对的是苏锦行,所以温浅还要降低一分。 因为太紧张他了,要求自己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样一来,成功率反倒是会降低一分。 “去吧。” 苏锦行笑了一来,嘴角的括弧十分的明显,他可真是对这个小丫头没法了。 温浅连忙从他的屋子里退出去,一关上门转身就对上了来送早膳的迟一。 迟一一脸懵的看着大清早从苏锦行屋里出来的温浅,还不停的朝温浅眨了眨眼睛,想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看错。 温浅也是十分的尴尬,怎么每次都是碰上迟一在场呢。 她看了眼迟一碗里的青菜肉丝粥,说道:“下次回王府可以给王爷煮桂花糯米粥,这对他的病情有帮助。” “啊?” 迟一一愣,连忙又反应过来,向温浅感激道:“哦哦,我明白了,多谢三公主的提醒,那我先去给王爷送粥了。” 廖平县也不富足,这碗粥是官府每个人都一样分发的早膳。 原先是只有青菜的,迟一觉得王爷身体刚愈,应该再吃些肉补充补充,所以又叫人重新煮了一碗的。 温浅坐到马车上之后,突然懊恼了,自己怎么忘了给王爷写一张药方单,之前都是叫他调养身子的,但是都没有对他的病情下药过。 那残片在血液中是会溶解的啊,到时候在血液里生了毒,那就更不好治了。 “公主殿下,您怎么了?有些心不在焉的,是担心陛下吗?” 温浅摇了摇头,想到林医官说的话,她看向双云,问道:“双云,你可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吗?” 双云眼底滑过几分落寞,自己长这么大,还真的没有从母亲口中得知过自己生父的下落,记得自己以前是问过几次的,但是都被母亲骂了回来,就是不告诉她。 “奴婢也不知道,反正有没有生父都是一样的,奴婢也都这么大了,可以自己养活自己了。” 双云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跟温浅道歉:“对不起,公主殿下,奴婢一时最快,还请公主恕罪。” 温浅大概是知道双云的道歉是为了什么:有没有生父都一样。 放在她的身上也是一样的,她的这位生父可比一般的生父厉害多了。 别的生父顶多是不理会自己的女儿罢了,可是她的生父却是从一开始就想着该如何整死她。 “无妨,倒是你,怎么了,出来一趟突然对我如此守规矩了,之前不都是随意的吗,反正我身边也没有别的下人。” 看着双云这般拘谨的样子,温浅倒是有些适应不了了,之前她们两个都是随意的,主子坐着,她也可以坐着,也不用天天奴婢长,奴婢短的。 现在倒是天天“公主殿下”“奴婢”的,叫温浅都有点怀疑双云这出来一趟莫不是来学规矩的。 “不是,公主殿下,是娘说,奴婢对您太过放肆了,您是公主,我是奴婢,身份有别。” “行了,还是想怎么来怎么来,别说这些。” 要是温浅真在意这个,也就不会在一开始就接受双云了,更不会在得知了双云其实是她敌人的女儿还对她一如既往了。 她这是对双云信任的,相信她不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 坤宁宫。 “母后,这入冬的国宴咱们负责的是哪一块内容啊?” 温妧在得知皇后要负责操办入宫国宴的事情之后,几乎是日日往皇后的宫里跑。 借着皇后手臂受伤的缘故,想帮皇后出点力。 “坐席,宾客的名单。这次的国宴很重要,据说是赤羽国的皇帝也要过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皇后也是从下人那边听说来的,曹贵妃的大女儿被送往赤羽和亲之后,就一直没有回来过,这一次似乎是大公主想要回来,所以赤羽国的皇帝就同意了。 只是可惜了,大公主现在不过二十六岁,而那赤羽国的皇帝都已经年近六十了,也不知到时候回来了,曹贵妃是喜还是忧啊。 大公主被送去和亲的时候才不过十三岁,听说小产过一次,之后就再没有她的消息了,曹贵妃为了自己的大女儿也是经常想念的紧。 “天啊,大姐要回来了吗,儿臣都记不起大姐的模样了,要是回来了,儿臣一定要好好的和大姐说说话。” 温妧笑得很阳光,她自然是知道大公主要回来了,曹贵妃那边的消息能流的出来,想必也不会假。 不过赤羽国的皇帝倒是说不准了,他们两国的关系可没有看上去的这么好啊,说不准还是叫哪个皇子陪大公主一起回来吧。 皇后将几张往年的坐席表拿给温妧,说道:“这些表你拿去参考一下,然后写一份今年的坐席名单给本宫,现在就去吧。” 皇后指了指自己的书桌前,叫温妧过去写。 自己又翻了翻前几年的礼品名单,发现大公主是每年都有送东西过来的,每次送的都还不少,有些都极其的珍贵,在名单中记录的一件不差。 这孩子倒是个不错的,只是不知道心里对她这个皇额娘会不会有恨意。 当年赤羽要求和亲的时候,指明了要一位公主。 而在后宫里,符合和亲条件的就只有刚年满十三岁的大公主温殷了,其他的公主不是在襁褓之中,就是还在母亲的腹中或是还未孕育出来。 这也是曹贵妃第一个孩子,她珍视的很,所以得知和亲的事情之后就天天以泪洗面,恳请南康帝不要将自己的女儿送去和亲。 想了很多的方法,最后说要不换一个丫鬟替嫁,说到最后南康帝都快被说服了。 但是她反对了,当年的南康可还没有出现苏锦行这样的人物,赤羽国处处都压南康一头,这次的和亲要求的是公主。 要是他们这边换了一个丫鬟过去,被发现了可怎么办。 她的极力反对,又加上朝堂之上也是对南康帝的指责,说一定要是位公主,绝对不能找人替嫁。 在那时的朝堂之上,右丞相的势力可谓是一家独大的,就连南康帝当时都不得不对她的父亲低头。 在朝臣的反对和后宫中皇后的反对下,南康帝只好忍痛将自己与曹贵妃的女儿送往赤羽国和亲。 彼年,曹贵妃长女十三岁,而赤羽国的皇帝已经四十多了。 也是同年,温浅被送出了宫,交给寻常人家抚养。 她与曹贵妃的恩怨从这里是上升到了一个极点,稍触就能爆发的那种。 但从这里看,曹贵妃对待自己的女儿是如此的用心,怎么会在三公主身上就变化的这么大呢? “报——皇后娘娘,三公主他们平安回来了,现在都已经到宫门口了,准备着面见陛下呢。” 一小宫女的心情是格外的激动,满心欢喜的跑来告诉皇后。 南康能够独立的战胜瘟疫,确实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大事,皇后也是满脸笑容,赏了那个过来汇报消息的小宫女。 “你三妹妹倒是能吃苦,一路上路途遥远不说,这路也是崎岖不平的,她回来了,你可以多去看看她。” 曹贵妃不喜欢也就罢了,无奈南康帝也将自己的女儿当作灾星。 她这个做皇后的还是要一视同仁,三公主不论怎么说都是皇嗣,她能帮上的地方,尽量去帮一下吧。 “母后,三妹她回来了?那我等会空了给她带些上好的药材过去,好好的补一补身子。” 温妧笑得很浅,皇后只当她是在忙于国宴坐席的事情犯愁,到底是没有多想。 温妧看了眼身旁的梦竹,不知在暗示些什么,梦竹立马会意,向坤宁宫外离去。 —— 养心殿。 “张太医是哪位,站过来叫朕瞧瞧。” 温浅等人刚入宫门口就被侍卫们带了过来,看上去是要重赏的样子。 只见张培文走上前一步,像南康帝请安道:“陛下万福金安,微臣是张培文。” 他的脸上写满了“我很好骗”的模样,叫南康帝对他放下了不少的警惕。 在一旁角落里的温浅看着这场面,不禁感叹:不愧是她的徒弟啊,这演技简直跟她有的一拼啊。 “这次是你解决了瘟疫,实属有功,说吧,想要什么赏赐,朕都赏你。” 张培文本想说不需要的,但是又望向了他师父身上,转念一想,说道:“陛下可否赐微臣在您的库房中任意挑选一样?” 南康帝身边的沈公公都被吓了一跳,看向这个名叫张培文的太医,年纪太轻了,难怪这么敢说,竟想着去陛下的库房中挑选一件东西,胆子也真是太大了。 沈公公见南康帝沉默着,心里暗自揣摩陛下是不是生气了,正准备说话。 南康帝爽朗的笑声打断了沈公公,他说道:“好,解决了瘟疫这么大的事情,别说是一件东西了,就是你拿三件,朕都允了!” 不过是个小毛孩,既然喜欢这些庸俗之物,那就证明他更能被自己操控。 第197章 一个世界的人 既然都是门的错了,那南语依就跟着慕君迟回将军府了,也不用她赔偿了。 毕竟她跟国师说好的是,慕君迟拆坏了门,她才要赔付的,现在国师大人自己都说了是门的错。 那么门的错就跟慕君迟没有关系了。 —— 将军府。 慕君迟的脸色从马车上回来就开始黑着了,期间南语依也没有说话安抚,他更加的生气了。 实际上南语依哄了,但是慕君迟沉迷于自己的生气之中,没有听到。 “慕君迟,你干什么?你拿我的衣服做什么?” 南语依一路跟着慕君迟到屋里,就见到慕君迟一个劲的拿她的衣服,也不说话。 “慕君迟,这要不要跟我商量商量?你是不是要赶我走啊?” 南语依扒拉着慕君迟的衣袖,真以为慕君迟要赶她走了,眼泪不争气的就掉下来。 像一只红了眼的小兔子一样,委屈的很。 慕君迟也恢复过来,不动了,看着南语依哭了,这还是他没有遇见过的。 “我是想带你去我房里,我房间很大,够你住的。” 慕君迟松开南语依的手,说道:“我没有生气啊,没有要赶你走,我就是觉得,我不在你身边,每次你跑了我都不知道。” “我总不能把你的腿打断,把你永远束缚在我身边吧,你又是外向的,我不能约束着你不能这,不能那啊。” “我要在意的是那些想害你的人,而不是让你待在我的身边,所以是我的错。” “啊?” 南语依的眼泪收放自如的一般,听完慕君迟的话立马就收住了,问道:“没有,没有,是我没跟你说,慕君迟,你是不是……并不是这里的人?” 南语依从开始就觉得有问题了,但一直到现在才问,是因为现在的慕君迟对她都是真心实意的。 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不会骗她的。 要是日后,他腻了她了,说不准就要想着骗她了。 这大概是南语依单身多年的原因,不管老父亲和母亲多甜蜜,但她就觉得男人到了一定的程度会想着别的事了。 慕君迟显然没有想到南语依所说的“并不是这里的人”,这句话的意思。 他笑道:“对啊,我不是说了吗,我是北凉的,但也不会背叛南靖的。” 南语依在慕君迟的身上拍了一巴掌,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你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你是来自21世纪对吗?” 慕君迟:“……” 是到了该说实话的时候了,他点了点头,回应道:“是。” 得到了慕君迟肯定的答复,南语依笑了,果然自己的想法没错啊,慕君迟就是和她一个世界的人。 那慕君迟怎么就不好奇的呢,他是什么时候就来的? “在你刚入府上的第二日,跟霜雪说‘包养’的时候,我就猜到了,没人会懂这个的意思吧?” “那你就不担心我并不是跟你一个世纪的啊?说不准我比你要大一个世纪呢。” 南语依挑了挑眉,慕君迟这就猜到了,也不问她,这也太不严谨了。 “哦,那你来自哪里?” “算了,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都不知道,万一回不去了,呸呸呸,还是留点希望吧。” 第198章 相互坦白 慕君迟抿嘴笑了笑,他家这姑娘怎么有这么多的问题,又这般好玩。 要是哪天他们俩回去了,会不会姑娘先被别人给忽悠走了。 “按你的年纪,是还在大学?” 慕君迟决定将南语依身处现代的情况了解个清楚,毕竟自己在那个时代,也算是个人脉广的,要是这小姑娘还没被人惦记上,那他可就要先下手了。 要是惦记上了,二选一,他就不信了,他家这小丫头会不选他。 “对,f大的,你呢?你不会是已经娶妻生子了吧?” 南语依揪着慕君迟的长发,瞪着大眼睛,看向他。 要是慕君迟敢点个头或者吱个声,南语依这手怕是不会留情了。 谁叫慕君迟这么会呢,那三天三夜的体力和享受,真不是假的。 直到现在,南语依都觉得有些记忆犹新。 偏生这慕君迟这么能忍……她中药了,都那样了,慕君迟还忍得住。 “没有,等你出现呢。” 慕君迟还真的没有说谎,他今年是26岁,公司平稳发展,他过得也是清闲。 只是有一回,台风暴雨的,担心产品会出问题,他赶到加工厂时,检查到一半,工厂停电,整座工厂被电击了。 他就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二十多年了,总算是等到跟他一个时代来的了,不然他真的是待不住了。 他在现代的人生那才刚刚开始,就出了这么大的一个bug,要是他回去之后,已经被宣判死亡,怎么办? 慕君迟好奇道:“那你呢,什么原因来的?” 大学生,应该是住校吧,她这家庭条件看着也不差,对金融方面是有研究的,学的估计是金融。 而且没谈过恋爱…… “看书,离谱吧,就是现在的这些场景,我全看过,还知道结局。我来就是要改变结局!” 南语依说的生动形象,但叫人看着却是那么的好笑,就有些夸张了。 “那我们最后的结局是什么?” 南语依瞬间就不说话了,她都说了自己是来改变结局的,现在已经跟小说里发生的情节不一样了啊,这叫她怎么说。 “罢了,你就跟我住一个月,然后就去军营了,准备些什么,赶紧趁现在买好。” 慕君迟决定的事情可没有打算改,就算南语依在他身边是安全的,但是这锻炼体能不管是在哪里都是有用的。 南语依咧了咧嘴,只得讪讪的应道:“是是是,我知道了。” —— “公主,奴婢没拦着慕将军,你没事吧?” 霜雪有些自责,但她也真的拦不住慕君迟,而且慕将军当时如此的担忧,她也担心会出事。 南语依倒不甚在意,她也只是叫霜雪能拖一会就一会,慕君迟这性子的,一般人拦不住。 “无妨,那几个探子有消息了没?” 往机密了查,南语依肯定是不会叫他们冒这个险的,毕竟啥都查不到,还没准叫他们把小命都搭了进去了。 但是叫他们查一些陈年旧事,这还是简单的,各种妇人之间唠嗑唠嗑,这消息不就来了。 第199章 恩爱吧 至于真真假假的,可以分析一下,理清了线索,这不就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了。 “应该是有点消息了,昨天就去过饭馆一趟。” 南语依点了点头,那估摸着他们这几天都会来饭馆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遇上她。 毕竟是靠这个吃饭的,当然是要趁热卖啊,新鲜。 “那成,我们下午过去,先用午膳吧,然后等会跟将军那边说一声。” 省的他去饭馆,把她的门店都拆了,那倒霉的还是她自己。 这一个季度的收益已经是直接将她所欠慕君迟的钱都还清了,但也是借了商业的红利了。 一个是她店刚开张,过来尝新的多,也是折扣多,觉得新奇。 二来是宣传做的也到位,新店开张,顾客来凑热闹的,来图个吉利的,各式各样的都有。 但是一旦他们过了这个新鲜感,真正还会继续选择她的饭馆的还剩下多少,在下一个季度就显现出来了。 南语依也不着急转变营销思路,先等着下个月的情况出来了,再做评估。 这个期间,她还要教霜雪一些营销技巧和运营方式,不然等她去了军营,那霜雪要是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也找不到她。 这不就糟了,通知她的时间和她赶回来的时间中间不知道要消耗多少顾客的耐心,等她回来,估计饭馆要倒闭了。 霜雪被南语依看得有些不知所措,她难为着问道:“公主殿下,奴婢是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要这么看着奴婢啊。” “霜雪啊,你会武对吧,是有师傅教过你几招,后面自己也学过一些的吧?” 南语依挑着眉,这霜雪看着就是很适合做老板娘的那种面相,和善但是眉眼间又让人觉得精明,不好欺骗。 霜雪应了声是,她自幼习武,是师傅教的,后面家中道落,她和那些难民被流落街头。 她后面的招式都是当街殴打那些小混混出来的本事。 反正都是她自己学来的本领,她也不觉得有什么丢人的。 打不过御风也是肯定的,他那一身的蛮力,之前又是大将军,带兵打仗的。 从前她还能幻想一下御风会不会喜欢她,她有没有机会让公主帮帮忙,但是现在……是她配不上了。 见到霜雪叹气,眉眼间多了失落,南语依不知该说什么安慰的好。 她暂且撇开霜雪的私事,与她耐心说道:“后面的一个月,我会教你一些饭馆的治理方式,和经营它的手段,你可要好好学着。” “你要是做的好了,这饭馆,我日后就给你当嫁妆。” “公主,”霜雪吃了一惊,公主为什么突然要给她饭馆,让她管着饭馆,那公主呢? 南语依一看霜雪这紧张的小眼神就知道她肯定是误会了,拍了拍她的手,说道:“哎呀,我要跟慕君迟去游山玩水几个月,这饭馆我不交给你来看着,那谁看着啊。” “而且,就我和慕将军两个人出去,你们谁都不用跟着,跟着不就是天天看我跟慕将军恩爱啊。” 第200章 惨还是他惨 “咳咳……” 南语依话一说完,她的身后就传来了咳嗽声,这声音和着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走到了南语依的身边来。 南语依侧头,慕君迟还真是一刻没看见自己就担忧了啊,在府上都不例外。 那去了军营,慕君迟是不是要拿根绳子绑着她啊。 “将军啊哈,你怎么,你不是找御风谈事情吗?怎么来这了。” “谈完了啊,嫂子,你们真的要出去游山玩水吗?可是刚才哥还跟我说……唔。” 御风正走在慕君迟的身后出现,他可是把南语依最后的那番话听了个全部,还特地注意了慕君迟的脸色。 慕君迟听着那叫一个激动啊,耳朵上都红了。 结果现在站到自己的媳妇面前了,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 御风表示,追媳妇还得看慕君迟的,他以后也要这么干。 但是要按南语依的说法,他们夫妻两个游山玩水是去军营里过的,霜雪他们是见不到两人恩爱了,军营里的兄弟们可是天天可以见到的啊。 啊,那惨还是他惨啊。 御风被慕君迟掐了一把,疼的很,没敢说了。 霜雪在他们三个人的脸上转了几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是她现在应该去给将军和公主倒杯水去。 “霜雪,你这个月就跟着你家公主好好学学吧,等你出嫁,除了饭馆,我也给你包个大红包。” 慕君迟笑意正浓的看向南语依,到底是夫妻两个,打算的都出奇的一致。 既然慕君迟都发话了,霜雪哪有再不听从的道理,只好硬着头皮接下了这艰巨的任务。 “是,奴婢一定不辜负公主和将军的心意。” “什么?霜雪出嫁了,嫁谁?” 御风摸着自己的腰,不敢置信的看向霜雪。 慕君迟从另一处去牵过南语依的手,说道:“要是你不努力点,霜雪肯定不嫁给你啊。” “那不行,霜雪……” 慕君迟和南语依相视而笑,牵着各自的手往旁的地方走了,将这里留给霜雪和御风两个。 “霜雪,我……你能不能先别这么急着嫁人啊。” 御风揉搓着自己的手心,看得出,他内心十分的紧张。 霜雪见到御风的模样还是如之前见到时一样,那般的美好,与活泼。 但是她却已经不是之前的她了,她的身子不干净了,配不上这么好的御风。 “我现在要是不嫁人,那我老了,不就没人看得上我了。” “怎么会,你这么好看,又会武功,喜欢你的人多了去了。再说了,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你要是嫁给一个你不喜欢的人,那他日后三妻四妾的,你不是要受委屈。” 御风此刻更加的委屈,他怎么几个月没见到霜雪,霜雪就有了要嫁人的念头了。 他还以为他们之间的关系不错的。 “怎么会不喜欢呢,我要嫁的人肯定是要喜欢我的啊,就算是日后他三妻四妾的,我也不会一门心思的全放在他身上,相夫不行,我可以教子啊。” 第201章 好个pi,不合适 御风这就气不打一处来,霜雪到底是哪里学的这么文绉绉的话,给他整不会了。 “那你要嫁谁,你说。” 霜雪憋着笑,这眼泪都快不争气的掉出来了,换言之就是哭笑不得。 御风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她心中很喜欢,很喜欢,但是他值得比她更好的。 她不过是公主身边的小侍女,跟着公主身边见过了不少世面,要是没有公主和将军,她一辈子都不可能遇上御风将军的,更别说相识了。 “付桢吧,我觉得我跟他就很合适的,你看付桢他又经常侍奉将军,我也能经常照顾公主,也方便培养感情,这不是很好吗。” “好个pi,不合适。” 御风不会什么好听的话,更不会说一些文绉绉的甜言蜜语,跟那瘦瘦弱弱的书生模样的付桢自然是比不过了。 但是那霜雪跟付桢也不合适,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难道我跟你就合适吗?” 霜雪也情绪激动了起来,她希望得到御风肯定的答案,但是又害怕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 “你看付桢那小胳膊小腿的,再看你,长得标致,但会武功啊,付桢那玩意,以后肯定要被别的女人骗走,你到时候生气,肯定要揍他。” “你揍他了,那慕君迟不就发现了,慕君迟又不会直接找你问,肯定是去找你家公主问,到时候你跟付桢吵架是小事,那那那,你家公主和慕君迟吵架总不是小事了吧。” 御风倒是没有正面回答霜雪的话,霜雪一时拿不准他的意思。 “那以后再说吧,反正跟你也没关系。” 霜雪一把推开御风,想着去找南语依。 说不准御风对她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她自作多情了,御风是在给她提意见,觉得她现在嫁人不好,应该再晚一些。 但霜雪莫名是有些委屈了,几个月没见,御风这是在将她当作兄弟了吧。 “霜雪!” 霜雪一路小跑的,错过了南语依都没有发现,还是南语依自己叫住的霜雪。 “公主殿下,慕将军。” 霜雪回过头,连忙向两人请安。 “御风惹你不开心了?” 慕君迟先开口问道,他是在军营跟御风一块的,御风是什么脾气,他也知道。 但是总不至于这么的难受吧。 不就是提了一句成亲吗,莫不是御风叫霜雪嫁给别人去? “没有,是奴婢没有找着公主,着急了,并不是因为御风将军。” 这一看就是谎言,难为两个不爱藏事情的南语依和慕君迟没有戳穿她,慕君迟继续问道:“那就是你看不上御风,我还想着你家公主挺看好御风的,打算将你嫁给御风来着,既然你没有看上,那就罢了。” “没有,将军,是奴婢配不上御风将军,他是人民的信仰,是英雄,奴婢不过是一介小小婢女,怎么可能看不上御风将军,怎么说都是将军看不上奴婢啊。” 霜雪吓坏了,没想过哪天慕将军会跟她说这些。 第202章 探子不愧是探子 看着霜雪有些瑟瑟发抖的模样,南语依皱着眉拍了拍慕君迟的肩膀,没好气的说道:“可以了,没你这样逼人家的。” “霜雪,走吧,我们去饭馆用午膳,不跟他们一块了。” 南语依伸手去牵霜雪的手,身旁的慕君迟这回并没有拦下。 但是脸上的神情倒是已经出卖了他了,那神情大抵是在说:有本事跑,等我来抓你回来。 “听到没,慕君迟,我去饭馆吃饭,我跟你报备了啊。” 南语依用手肘抵了抵慕君迟的胸口,反正他皮糙肉厚的,不打紧。 慕君迟应了声,回道:“路上小心。” —— 前厅。 慕君迟和御风两个人用膳,付桢待在慕君迟的身边,做陪侍。 御风一抬头夹菜就能看见付桢这家伙,脑海中就闪过霜雪说的什么跟付桢就挺合适的话,心中那股无名的怒火瞬间就想要爆发一样。 “付桢,你能不能别瞎晃悠。” 御风吃了口菜,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没由来的说了一句。 付桢:“???” 他分明没有动啊,慕将军吃饭也不需要他来布菜,他是悠闲的很,还要晃悠来做什么。 他有些冤枉,御风将军是不是看错了,还是今天心情不太好。 慕君迟也回过身去瞥了眼一脸无辜的付桢,心里对御风这话感到奇怪。 这是怎么了,吃火药了,刚才没有和霜雪聊得愉快结束,现在这火气撒到付桢身上来了。 “你……霜雪不会是跟你说喜欢付桢吧?” 这还真有这个可能,毕竟付桢也经常要给南语依准备马车什么的,这一来二去的,说不准霜雪真的会喜欢付桢的。 “喜欢个pi,我不同意。” 御风一把把手上的筷子插进了桌子里……这力道没得说。 付桢连忙弯腰,装作透明人,别看见他啊。 他是觉得霜雪姑娘不错,但既然是御风将军喜欢的姑娘,他还是要自己的小命的。 慕君迟“噗嗤”一声,笑出了声,问道:“你跟霜雪什么关系啊,她喜欢谁还要经过你同意吗?” 御风蹙了蹙眉,是这个理没错,但是霜雪就是不能喜欢付桢,怎么能看上这个文弱的家伙呢。 看看,现在还没有那个担当。 要是付桢敢现在过来跟他吵一架,说他就是喜欢霜雪,谁阻拦他也不会放弃霜雪的。 那御风还真的有可能动了放弃霜雪的念头,可是事实并不是这样啊,付桢一看就是没胆子跟他吵的。 连宣布自己的女人的机会都不要,那这样的男人以后遇上危险了,也一定会弃霜雪于不顾的。 这样的男人不行,御风越看越嫌弃。 “慕君迟,你要不把付桢送走一段时间吧,或者叫霜雪跟嫂子一块军营。” “是缺个人侍奉,就算南语依跟我们去军营,那她身边还是要有个侍女陪侍的,霜雪我会叫她跟着一起的。” 慕君迟敲了敲桌子,吩咐道:“再去给御风将军拿双筷子啊,你们就干等着?” 没看见这筷子都已经进桌子里面了吗,这还不去拿筷子,是要叫御风用手扒饭吗。 “是是是。” 付桢连忙跑去后厨给御风拿筷子去。 慕君迟也笑看着御风,说道:“看得出来,霜雪呢是喜欢你的,但是你太强势了,你应该顺着她一些,服个软嘛。” “我服软,她就要嫁给付桢了。” 慕君迟:“……” “再说了,我也没有对她多严厉啊,别人打架都是三招就没了,我跟她打架,我还让了她三招呢。” 慕君迟:“……” 他就吃饭吧,吃完饭去饭馆接他媳妇回来。 每个人都有各自的相处方式,他也不能用自己的方式去强制人家啊。 —— 百君客。 包厢里氛围感不错,大家围在一块用膳,那几个探子也开心的很。 看得出来,这顿饭是南语依请客的。 “公主殿下,你人太好了,我们兄弟几个,后面还有情报接着卖给你。” “谢谢。” 有些情报南语依不需要通过他们也能知道,但是有些情报还真的要探子去暗访查询的。 南语依也不着急,她等着这几个用完膳再问。 霜雪看着桌上的菜,店小二还在继续上菜,这几个是把整个饭馆的菜都点了一遍了吧。 这桌上都快摆不下了,但这并不防碍他们几个疯狂吃菜。 “要不要再上几个菜?” 南语依也看着他们这惊人的干饭速度,感觉他们是饿的不行,桌上的这些恐怕还不够他们吃的。 那几个探子一边吃饭,一边跟南语依拒绝道:“不不不,够了够了。” 半盏茶的功夫之后,整个包厢内一片狼藉,叫人过来收拾都要好一会的功夫才能打扫干净了。 南语依抚了抚额,说道:“换一间包厢吧,还有空吗?” “有的,最近都留在家里过年什么的了,顾客少了很多。” 南语依听完之后,看向身边的霜雪,这不就是一个好商机吗,看看霜雪有没有什么想法。 霜雪表示并不能理解南语依的意思,她对经营这块是小白。 “罢了,我等会回去的路上跟你说。” 南语依是打算叫霜雪留下来看着饭馆的,但是慕君迟他就知道了之后忘了,跟御风说要带霜雪一块去军营。 看来御风的这个希望是破灭了。 “公主殿下,我先说吧,我打听到的是,二公主并非贵妃亲生,但贵妃的确是二公主的生母。” 领头的说完这句话之后,剩下的也开始纷纷补充起来了。 “现在的这位二公主的生母是一位宫女,早就没了,也没有地位,估摸着是丢乱葬岗了。” “这件事当年知道的人很多的,据说陛下压下去这消息也是压制了好久的。” “贵妃是知道现在的二公主并非她自己亲生的,所以对待二公主并不是很好。” “三公主殿下,这件事皇后娘娘估计都是清楚的,但是她没有告诉您,您要是去问皇后娘娘,可能会知道的更加多。” 南语依比了一个打住的手势,朝那个领头的人说道:“你连成一个完整的故事告诉我。” 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虽然南语依的逻辑能力还算可以,但是她自己来理通还算太麻烦了。 不是有现成的,已经理通了,那就完完整整的告诉她就是了。 领头的人点了点头,说道:“当年贵妃娘娘和一位宫女都有喜了,而那位宫女据说是跟贵妃有些关系吧,可能是贵妃的身边人,趁着贵妃娘娘怀孕,爬上了陛下的龙床。” “最后,两个人都怀孕了,这贵妃娘娘自然是不开心的,陛下对那个宫女也就一晚上的……反正是不在意的就是了。” “生产的时候,两个人的日子刚好碰在了一起,那个宫女顺利的生下了一个女儿,母女平安;但是贵妃那边就不是那么的顺利了,她刚一生下二公主,就一会的功夫,这二公主就没气了。” “贵妃娘娘是先那个宫女生下的公主,但是那宫女的孩子生下来之后,贵妃娘娘的孩子就没了,宫中自然是流言四起。” “有说是宫女的孩子克死贵妃孩子的有,有说是那个宫女对贵妃下诅咒的也有,反正是议论纷纷啊,而贵妃娘娘丧女,悲痛欲绝,肯定是听不得这些话的。” “南靖帝为了安抚贵妃娘娘,所以将那宫女的孩子交给了贵妃娘娘来抚养,而那个给陛下生了孩子的宫女,好像是得了赏,被陛下特赐回家了,路上遇上了土匪还是什么的,死得挺惨的,最后是被扔在了乱葬岗上。” “而贵妃娘娘本身就对宫女的孩子没有想法,又加上外界说是这个孩子克死了她的孩子的,她对二公主就更加的厌恶了。” “我们了解到的情况大致是这样的,中间有一些为了连串起情节而自己添加的内容,要是与真相不符合,那也没有差的很多吧。” 南语依手指轻捻,眼神微眯,有些走神了。 她听过南靖帝说,帝位给谁都不会给她的,原来真相就这样来了。 她的母后,母家地位这么高,南靖帝在位都要担忧皇后母家,会不会威胁到他。 那他要是死后,帝位落在了三公主的手上,这江山会不会易姓,南靖帝自己也担忧吧。 也就大公主和二公主并不会,大公主的生母早就不在世上了,而且大公主的头脑精明,一定是做君王最合适的人选。 只是大公主一直都存于自己的罪过之中,没有走出来。 南靖帝这才不得不去考虑二公主了,二公主的生母并不是贵妃。 就算是将皇位交给二公主,贵妃母家觊觎也没有办法,因为二公主与贵妃本身就不合。 贵妃自己也是如此,她对南烟这般无视,就算日后南烟当上了新帝,贵妃也不会拉下脸去求南烟的。 就是为了自己的母家,去求南烟,南烟恐怕也不会允。 “你们做的不错,霜雪,赏。” 南语依不仅将自己允诺的工钱给了这几个探子以外,还赏赐了别的东西给这些人。 叫他们好生欢喜,愈发的对南语依尽忠。 “三公主,您还有没有什么要我们去查的事情吗,我们一定是弄到了真相,才会来跟你复命的,否则绝对不会带着假消息就过来的。” 领头的那个笑着朝南语依问道,他们也是想多赚钱,不然谁会在过新年的时候还这么尽心尽责的给她办事啊。 南语依笑道:“倒还真的有一件事,但是比二公主那件事难多了,你们确定要办吗?” “自然是办,三公主放心,就是要问什么天王老子在哪里会出现,我们都去给查出来。” 领头的那个海口可是夸大了,被他身旁的人顶了一下胳膊,叫他别这样。 南语依抿了抿唇,她想问的是大公主的事情,但是她觉得这件事过于的危险了,期间涉及了多少势力她自己都没有办法估计。 “大公主当年救治北凉二皇子的事情,你们知道吗?我要那件事的原委,不用找出真相也无妨,告诉我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好,这幕后真凶藏得严,你们也不用一定找出来,凡事量力而行,保住自己的命是最要紧的。” 那几个人的脸色不太好,确实是大公主的那件事难办极了? “三公主殿下,大公主的那件事,我们之前是有查过的,但是一直没有头绪,要不你告诉我们一点方向,不然我们就跟个无头苍蝇一样啊。” “查过一点?查到了什么吗?” 南语依倒是挺想知道,这些不了解事情经过的人,要是查这件事,能够查的出多少来。 领头的那个回道:“就知道大公主是被冤枉的,凶手另有其人,而且就在大公主回到南靖国之后,那个北凉的二皇子突然换药服用了,后面就导致了他的腿一直好不了了,但是世人将这件事情全部归错到大公主的头上去。” 南语依挑了挑眉,这些都能查到? 那岂不是再告诉他们一点,他们连真凶都能给她扒出来了? “我对这件事也是知道的不多,所以才叫你们去查的,要是我知道,还要问你们吗?” 南语依先是对他们反问一句,继续说道:“渭川的紫衿公主,你们可以关注一下,她与北凉二皇子当初可是关系极好的,也许是说过点什么。” 大公主一开始是要帮太后隐瞒,那么太后的药早就被大公主换掉了。 大公主换掉的药里绝对不会叫北凉二皇子的腿一辈子都好不了,她是医者,她不会为了给太后隐瞒,又要为了太后去做这样的事情。 南语依猜测,大公主也许是叫北凉二皇子的腿一阵子好不了。 但是这期间,北凉二皇子突然换了药,而大公主又回到了南靖,这就没有办法判定了。 北凉二皇子换了什么药,为什么要换药,这谁都不知道的故事里,就是整件事的真相。 那几个探子听完南语依给出的方向之后,点了点头,表示他们后续会从渭川大公主那查起的。 第203章 加油干 “渭川的大公主吗,好的,我们知道了,对了,三公主殿下,新年安康。” “新年快乐。” 南语依顺着他们的话回了一句,但是她一抬头又是看见了四脸懵的情况,她就知道,“安康”一词是正确的用法,但是说“快乐”一词,他们就听不懂了。 南语依试图再解释些什么,她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说道:“就是跟安康一个意思,没什么别的,你们去吧。” “哎,是的,多谢三公主殿下。” 待他们这几个走后,霜雪弯腰,问道:“公主,你之前说的商机是什么,什么叫他们不来吃饭了,就是奴婢不会把握商机了。” “霜雪,你看,大家吃饭,这京城里头是不是很多的亲戚好友啊,他们总不能全部都聚在一块吃饭吧,要是有一户人家家里不够大,但是他们却想着找自己的亲戚朋友吃饭,那该怎么办?” “在外面找个地方吧,但是这天气太冷了,出来了也不好吃饭。” “那你说,我们是不是可以抓住找个机会?我们的饭馆够大吧,现在的一楼是四人或者六人一桌的,那要是大家一块吃饭的时候,你们是不是会把桌子合拼在一起?” 南语依这循循善诱的,叫霜雪已经开始自己的思考了。 “是这样没错,但是这样桌子合拼在一块,会不太美观的。” 霜雪眉头皱皱的,一看就是在认真思考,南语依就是要她这样子。 “很简单不是,你去布庄定制一批要这个大小的布不就好了?将桌子合拼的部分遮住了之外,又方便清理客人的剩饭剩菜什么的,到时候一整块布一起丢了就是。” 南语依拍了拍霜雪的肩膀,眼神里满满的戏。 “可是这样不是很浪费吗,布匹都是昂贵的,我们用一次就丢一次,这也太亏了。” 南语依:“???”这是还没有开窍? “不是啊,你想想,你可以跟布庄的老板说,要跟她们长期合作的,每个月要跟她们定制多少的货,人家一听,你是长期买布的,那这价格不就好商量了吗?而且你也不会定制很多的,新年也就这一两个月的功夫,你买布的钱,早就赚回来了。” 也不想想,这几大家子的人一起吃个饭,不得是要挑好的菜来点吗,而且能够来饭馆一起吃的,这身价肯定是高的。 钱也绝对是出得起的。 要是霜雪真的担心会亏什么的,在这个时候稍微太高一点价格也没什么。 大家都是要回家过年的,店里的厨师,小二,服务生这些,都还在工作,这不是要发奖金什么的。 南语依相信南靖国的百姓都是通情达理的,知道了原因,他们也一定是愿意支付这个价格的。 “那公主,我是不是还要宣传,还要重新拟定一个喜庆一些的菜名名单和菜价,还要跟厨师们商量,将菜品做的更加的精致一些?” 南语依向霜雪竖起了个大拇指来,十分欣慰的说道:“说得好,会举一反三了,可以啊霜雪,加油干。” 第204章 “你这样就出来了?” 苏锦行不解道,温浅身上没有佩戴任何的首饰,这于礼是不合的,但是她现在来寻自己,自己心中却生欢喜。 温浅点了点头,开门见山的朝苏锦行说道:“王爷,你可不可以再带我去一次康史宬,我想去查阅点东西。” “你昨日的伤好了?” 苏锦行并不是拒绝温浅的要求,他是担心温浅昨日的伤严重,他自然是知道温浅受伤,但一直没有寻到机会问一番。 “擦了药了,不打紧的。” 说来倒是,陈锃送给她的药还真灵,今天一早还想擦拭的时候,身上的淤青几乎是消光了,还有几处稍微严重的地方没有消掉以外。 “那便走吧,迟一,你也过来。” 苏锦行随温浅来时的路走,那里往康史宬实际是要远一些的,但是路上没人,安全。 一路上,温浅和苏锦行都没有先开口,像是在等着对方先说话一样。 走在两人身后的迟一已经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但他看着前面的两个人根本就不搭理对方的样子,还是怀疑是自己的原因。 于是乎,迟一心生一计,大声尖叫道:“啊,有蛇!” 前头的两人果真被迟一的这一声惊到了,但到底是在惊有蛇还是在惊迟一的尖叫声,这就不得而知了。 苏锦行回过头,冷冷的往迟一身上瞥了一眼,那眼神,可以直接使空气下降好几个度。 迟一尴尬一笑,回道:“属下,看错了;王爷。” 温浅憋着笑,没有回头,想也知道肯定是迟一胡说的,这里是皇宫,怎么可能会出现蛇,除非是人为。 不过,经过迟一这一喊,苏锦行倒是离温浅近了一些。 悄悄的伸手牵着温浅的手,这么庞大的身躯走在温浅的后面,好似一根小尾巴似的,牢牢的黏着温浅。 温浅的脸蛋“蹭”的一红,因着是走在前面的缘故,苏锦行也看不着温浅的脸色,温浅故作镇定的继续走着。 三人绕到康史宬的后头,决定还是从顶部的天窗进去,今日正门的守卫又加了一批,就是因为之前二公主陷害温浅偷拿血灵芝的事,南康帝才严加看守了。 温浅记得上次她进去的时候,康史宬的最顶部那层,对她是有一定的影响的,旁人都看不到的东西,她却能看得到。 “走吗?” 苏锦行再次让温浅确定一番。 温浅等了几秒,最终郑重的点了点头。 “迟一,你先进。” 迟一:“???”不是,王爷,为什么是我先进。 迟一无力反驳,王爷的话,他怎么可能不遵守。 率先第一个从天窗口子里翻了进去,等着最顶上那层的夜明珠取到手之后,再交给后下来的宸王和三公主。 “你要寻什么东西?” 苏锦行对康史宬不说很熟吧,那也知道的比温浅多一些,知道温浅要找寻什么资料,他也好尽快的带温浅到哪一层去。 毕竟他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要出宫门了,否则宫门落锁,他就回不去了。 “大公主和亲的资料,二皇子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还有南康帝,近来服药的事情。” 温浅掰着手指头,数清自己要的那些东西。 苏锦行听完之后,不由得挑了挑眉,还真是一份资料一层啊。 南康帝的应该就在下一层,因为是近来服药,日期新鲜,好找。 二皇子身为皇嗣,应该是放置在第三层,近来发生的事情,也是好找的。 难得是大公主和亲的事情,这就太久远了,几十年都过去了,不过大公主的资料自从和亲之后似乎就没再寄放过康史宬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 “迟一,你先去找找大公主和亲的资料,剩下的两样,我和三公主一起找。” “是。” 迟一接到命令,迅速下楼,留给温浅和苏锦行还待在最顶上那层。 第一次进来的时候,烟雾弥漫,四周都是黑暗的。 现在他们学乖了,手里拿着夜明珠,看得还算清楚。 但是温浅还是觉得有刹那的心悸,只要是自己的脚还在这一层,心中就好似火烧一般,难受,压抑的紧。 “我们也下去吧。” 苏锦行未曾注意到温浅一闪而过的痛苦的神情,下一层之后,灯火就亮了。 暖色的灯光,一排排的书架,快堆积成山的卷轴。 这些卷轴里都是记录着南康帝的,他每时每秒做了些什么,都是被记得一清二楚的。 温浅找着了近一个月的日期,上面的卷轴有些已经开始落灰了,她微微蹙了蹙眉头,不应该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有人来打扫的吗,算算日子,前几日应该刚有人来过,怎么还会落灰。 “有人翻看过。” 苏锦行拿起那看似表面上落了灰的卷轴,放到明亮的灯光下一照,这根本就不是落灰,而是蜡滴落上去之后,在还没有干之前,有人抹了灰粘上去的。 估计是翻看的时候,看不清楚,拿到蜡烛下看,没想到被滴了蜡上去。 那打扫的人也不够仔细啊,放在这么上面还没注意到……或许是这两日过来翻看的,而打扫的人要比这个人早打扫完。 这个时间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最近能够进来康史宬的,大抵都是要得到南康帝的允许才行。 康史宬的第一层是放置着皇宫里各种礼单的,还有各个节日参加的人员名额,这几天皇后应该要找人过来存放礼单了。 温浅想得到的,苏锦行自然也想到了。 但借着存放礼单,来找南康帝服药一事的,会是谁呢,怕是跟她有着同样的想法。 服药长寿,向来都是先代的皇帝们为了让自己长生不老,好继续完成统一大业的目标而各种的试药、炼药、服药。 可是这些所炼制的药物都是金属含量极高的,对人体的伤害极大,服用的多了,要是金属中毒身亡也不是不可能的。 从上个月的卷轴上来看,南康帝是听了国师的话,才开始服用的丹药,这是又被国师忽悠上了。 她又将香料换过了,大公主自然闻不到麝香,只能通过看的。 温浅将香囊从腰间解下,轻微的晃了几下。 大公主见了,眼底的笑意才深了些,说道:“三妹妹有心了,是我没看着。” “父皇,这次来得匆忙,都没有备什么好的东西,从西域来的两只香囊我就赠送给二位妹妹了,也希望她们二人日后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大公主说这句话的时候,在座的几位神色各异。 温浅闻言扬唇笑了,略一思忖,大概明白了大公主说这番话的意图:要么是叫南康帝对她和亲之事,再心生悔意,对她这个大女儿能够给予补偿;要么是暗指她和二公主的婚事。 莫非是温妧有意陈锃?否则大公主何需放到明面上去说,又加上她给的两只香囊,那都是带着麝香的。 到底是在赤羽国做皇后的,心思可是藏得深呢。 “好了,不说这些了,你二妹妹要是有属意的人选,朕自然会满足她的。” 南康帝面上有些挂不住了,当年两国交战,最后竟是要靠女人来平息,又是自己与贵妃的长女。 赤羽皇帝都是可以做温殷父亲的年纪了,这些年真是难为她了。 “是,二妹妹,现在可有喜欢之人,正好大家都在,父皇定不会拒绝你的。” 大公主眼尾染上了一层绯色,心底似乎在想着:你说啊,你敢说吗,跟我抢男人,你也有这个胆子? 二公主眼底划过一丝慌乱,连忙起身回道:“不不不,大姐,我现在还想多陪陪父皇和母后,还不想这么早就嫁人的。” 再说了,她就是要嫁,那也得让陈锃先开口。 自己留在南康国会被流落街头,遭人凌辱而死,那她只能倚靠赤羽国了。 当然,在走到最后一步之前,又不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她可以找机会将苏锦行弄死或者是借着国师之手,将南康帝把控在自己的手中。 “这样啊,那……” “温殷,别说了,好好吃点,看你都瘦了。” 曹贵妃倒也不是觉得大公主说的不对,但她这些话,自己听着都觉得得理不饶人了。 饭后—— 初冬夜,今晚的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沙铺成的银河斜躺在青色的天宇上。 一众的朝臣还在重华宫饮酒,冷落的御花园是寂静无声的。 除了微风轻轻的、阵阵的吹着,除了偶然荷塘里还有几只没跑走的蛙鸣声,整个大地似乎都沉睡过去了。 温妧悄悄的跟着陈锃的行程到了御花园处,自己遣走了一众跟随的宫人,只叫行了馨儿守在门口,自己跟上去,要跟陈锃单独聊聊。 陈锃止住脚步,他站在最高的戏台上,用一种俯视的眼神看着御花园内夜晚的景色,倏地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来。 “出来吧,一直跟着本宫做什么?” 南康二公主,可真是个难缠的对象。 温妧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走了出来,自己之前给过太子殿下的下属一张纸条的,但是这次见陈锃来的时候,他的身边就没再出现过上次那个下属了。 或许是那个下属没有将纸条交给陈锃,又在赤羽国犯了什么事了吧。 靠别人都是靠不住的,温妧还是决定自己亲自来找一次陈锃。 “太子殿下,我是二公主温妧,听过太子殿下不少的丰功伟事,心里对你特别的好奇,所以特地想来见识一番。” “丰功伟事?本宫的事情难道不是一向都带着些颜色吗,留恋于烟花之地,调戏有夫之妇,强抢民家妇女;呵,但凡是有些姿色的,本宫一向是手下不留情的。” 陈锃故意是要叫温妧难堪的,说的话也没留情,叫温妧脸上的笑意快挂不住了。 “太子殿下误会了,我口中的丰功伟事是真的有利于民的,而不是那些虚传。” 第205章 温浅打开卷轴的那一刻,大概就知道苏锦行如此笃定的原因了。 卷轴的外部的干净的,看着是刚被擦拭过,但是内部却是积压着长年的灰质。 他们前脚刚推测,给康史宬打扫的宫人是比这位翻动过南康帝卷轴的人来得还要早的。 那么她这份卷轴的表面就不可能干净成这样,而被擦拭过的原因也就只有是那人拿过表面之后,手印按在了上面,这太容易叫人发现了,所以他全部擦掉了。 可惜,百密一疏。 “其实我不看这份卷轴,也已经是大致了解过当年的事情了。” 温浅摆了摆手,她耳听四方,哪里都能告诉她一些当年发生的事情,她连在一起,也是推测出来了。 “皇后当年生产时,身边只有林医官在,她的贴身婢女去请丞相夫人的时候,又被人拦住;当时的皇后身边其实并无可信之人。” 而且曹贵妃的身孕也来得突然,就在皇后有孕之后的一个月,她也怀孕了,要是仔细查查那会南康帝临宠的簿子,曹贵妃的身孕并不是在南康帝临宠的时间里有的。 温浅沉默了,当年的事情,时隔太久,参与的人太多,她要找出真相来,恐怕还需皇后自己发现些不对劲。 “王爷,属下布置好了。” 迟一进来时,桌上早就布置好了晚膳,温浅笑了笑,想叫迟一一起过来。 结果,苏锦行直接来了一句:“他不饿。”打断了迟一的退路。 迟一只好干笑两声,朝温浅回道:“是是是。属下不饿。” 嘴上说着不饿,这迟一的肚子却不这么认为,已经“咕咕咕”的叫了好几声了。 温浅不懂苏锦行为何不让迟一吃饭,只好吩咐双云等会去拿一些粗食给迟一充充饥了。 迟一饿的只能咽口水,舔自己的嘴唇来当作自己在吃饭,另外就是看着桌上的两人吃饭,望梅止渴…… 苏锦行冷冷的瞥了眼站在一旁的迟一,内心道:不是聊的挺欢吗,怎么会饿呢。 但迟一大概做梦都不会想到,就是一路上跟温浅说了几句话,这就被苏锦行给记上了。 “婚期将近,王府上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 “是,王爷这些日子还是要多保重,切记不要着凉了。” —— 翌日。 苏锦行与迟一走得早,温浅起身时,两人就已经借着上早朝的由头去了金銮殿了。 “公主殿下要不要再睡会,今日似乎没有很多事情要做的。” 双云这句话刚一说完,门口就传来了通报的声音。 “公主殿下,曹贵妃有请。” 赖在床上犯迷糊的温浅眉头一皱,曹贵妃找她做什么,难道是婚事吗。 温浅抬了抬半睡不醒的眼皮,看向双云。 双云连忙朝外说道:“知道了,下去吧。” “馨儿姑娘等着门口,还请公主殿下快些。” 外头的宫人也是个不知好歹的,明明是静宫的宫人,却偏偏向着外人。 这下屋里头的温浅和双云都不说话了,该晾着的还是晾着,她们就按着自己的速度来。 温浅草草的用了早膳,等曹贵妃那边问完话回来再吃点也不迟。 舒秀宫—— 上首的曹贵妃放下青花瓷茶盅,一派雍容地笑道:“三公主真是愈发的有本事了,母妃想找你说说话,你都还要母妃三催四请啊。” 她那谈笑自若的样子仿佛早就料到温浅会来得晚,她好来个下马威一样。 温浅恭恭敬敬的向曹贵妃行了礼,回道:“儿臣这几日困乏得很,还请母妃恕罪。” “困乏?本宫这几日清闲得很,怎么三公主反倒是忙成这样?” 双云默默地扫视了一眼曹贵妃,又默默地垂首盯着鞋尖,心道:贵妃娘娘可不是整日清闲得很,三公主的婚事全是由皇后娘娘和三公主自己在操持着,您当然是清闲。 见温浅不应话,曹贵妃继续说道:“你也马上就要嫁给宸王了,有些规矩本宫要跟你说清楚,跟大公主一样,本宫对你也是视如己出的。” 温浅:“……” 曹贵妃用训诫的口吻说道:“你不仅是刘氏皇族的女儿,更是我曹氏一族的血脉,曹家的荣辱也关系到你。” “等你嫁到了宸王府,也不能忘本,你要记住一点,唯有你的皇族昌盛,你才能在宸王府站稳脚跟。” 曹贵妃的神情中带着几分高高在上的意味,提起“宸王”二字时,脸上的不屑是写的十分清楚的。 既然这门婚事无法改变,那么曹贵妃自然是想将温浅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手里,才能防止以后宸王敢有二心,皇帝也能迅速的除之而后快。 温浅只是笑,既不应声,也不接话。 曹贵妃看温浅这副“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的样子就来气,声音冷了一分,斥道:“你别觉得你马上是亲王妃,就飘飘然了。你也不想想,宸王虽尊贵,但能贵得过皇上吗?再说了,那宸王不过是个异姓王,军功封王的,历朝历代,比比皆是,哪个落得了好下场了?” “而且宸王……命不久矣不是吗?” 温浅本来是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根本就没把曹贵妃的话放在心上,微微地抿唇笑。 毕竟,她这也是在狐假虎威罢了,还视如己出,这句话一出,温浅就知曹贵妃一定是想说什么大话了。 直到听曹贵妃说宸王命不久矣,温浅那精致的小脸上霎时笑意全消,眼神也变得冷厉起来,如利箭似寒冰。 “母妃慎言!” “……”曹贵妃打了个激灵,觉得瘆得慌,话有点说不下去了。 她虽是贵妃,但也不能议论宸王生死之事,不过温浅这小蹄子怎么敢这般说她。 曹贵妃心里不痛快,脸就板了起来,冷声道:“你给我跪下!” “母妃,儿臣所言是否有错?” 从头到尾,温浅都没有反驳曹贵妃的任何一句话,只有提到宸王的时候,温浅出言了,那也只是提醒,确实没错。 曹贵妃这一口气憋着,上不去下不来,难受的紧。 “这药是从一个月之前刚开始服用的,但是怎么来的没有写上去,这里就提到是国师拿来的药,看来想要知道这药里头都是些什么东西,还得去找国师啊。” “哎,但这药吃了之后,南康帝似乎真的有觉得自己年轻了不少啊,这不是连召幸嫔妃的次数都加了,为了这件事似乎曹贵妃都有些不满。” 温浅翻看着南康帝的记录,没出她所料,南康帝这是被人利用了,想要蓄意谋杀呢。 毕竟谁都不知道这药里到底是放了些什么东西,又是谁制出来的。 不过,国师到底是笨呢还是怎么,要是南康帝真的出了事,第一个就是逮他啊。 这就是说明了,这药对南康帝是间接、缓慢的侵入作用,而国师要么是有充足的理由,要么就是能够跑得掉。 “再去看看二皇子的吧?” 苏锦行见南康帝的资料上也没有什么好继续看下去的了,伸手给它放了回去。 温浅抿了抿唇,“嗯”了一声。 二皇子的资料应该是和大公主的资料在同一层,他们俩现在下去,估计迟一还没有找到大公主的资料。 两人下到第三层,这里的档案就更加的密集,堆积如山了。 要说南康帝的档案是细,那这里的档案就是又多又杂,并且并不会记录的太过细致。 “迟一,你还没找着呢?” 温浅看了眼额间冒汗的迟一,正弓着腰四处翻找着大公主的那栏时间。 这倒是好笑了,大公主的档案怎么都不会放在底下的,迟一为什么要弯着腰去下面翻找啊。 温浅正要打算提醒一下迟一,却听迟一的声音传来。 “不是,三公主殿下,我好像是看见了你出生那会的档案。” 三公主出生的档案之前还说不放在康史宬里,现在这是又出现了,今日进来这康史宬,收获真是不少啊。 温浅随口“哦”了一下,想着继续去翻找二皇子的档案。 苏锦行在温浅和迟一说话的时间里,将二皇子的档案都找到了,温浅过来,他正好递上去。 温浅伸出双手,接过苏锦行递来的卷轴,表示感谢:“多谢王爷。” 【二皇子刘启,十月正式交由皇后抚养,在这之前生过一场大病,是因夏日几位皇子一起游水,二皇子不熟水性而意外感染的风寒。 风寒数日之后才好,二皇子亲自找南康帝诉苦,南康帝愧疚,于是将二皇子交由皇后抚养。】 史官并不会将自己个人的情感写进这些卷轴里,他们要记录的只是事情的经过。 看似并没有哪里不对,二皇子没有生母的抚养,经常会被其他皇子欺负,不过要说能发生这样的意外,有些说不通。 再者,二皇子是个不善表达的人,平日里受了苦都是自己默默扛着,怎么这次风寒之后,就去向南康帝诉苦去了。 南康帝竟是感到愧疚做出这样的决定? 温浅将卷轴拿给了苏锦行看,指出了她认为最奇怪的两个地方。 一是二皇子找南康帝诉苦那里;二是南康帝感到愧疚那里。 这几十年间,南康帝要是真的愧疚,早就给二皇子安排一位能够胜任的妃嫔管教二皇子了,何需等到这个时候。 “或许是让朝臣无法下决断吧。” 苏锦行没有发表其他的意见,他解释:南康帝这时候将二皇子交由皇后抚养,这叫原本相信大皇子一定会是储君的朝臣有了动摇之心。 大皇子是静妃的孩子,静妃在后宫是与曹贵妃交好的,自从生下大皇子之后,为人也就更加沉默了。 没有必要出席的场合,她基本上是推辞的。 “三公主,没有大公主和亲的资料了,但是我找到了你的……” 迟一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蹲的久了,唇瓣干得很,不过他那双眼睛倒是明亮的很,像是在等大人夸赞的孩子。 温浅接过卷轴,还没翻看,苏锦行就拿过卷轴,冷静说道:“回去看吧。” “嘘。” 迟一也朝温浅比了个安静的手势,楼下有人过来了。 温浅眼神清明了一下,这一层原本还有些声音的,这一下就静的跟没人一样了。 走路回去时,要说他们习武的是习惯了,不露出声音的,但是温浅这也一样,脚下步子轻的像是没声的。 回到第六层,这神秘的一层,他们放回了夜明珠,直接从天窗口回去。 “三公主殿下,你难道是学过武吗?” 温浅一愣,发觉苏锦行也在看她。 她只是有些前世的习惯,但是这具身子是真的不会武功的,苏锦行想试也试不出来。 她淡然一笑,说道:“我是学过舞,但不是你口中的武啊。” “哦,对啊,舞蹈也是要练习这些的。” 迟一拍了拍自己的后脑勺,表示是自己忘了这回事。 苏锦行左侧的腮帮子鼓了一下,说道:“宫门应该已经落锁了。” 言下之意,他们两个回不去了,翻宫门这种,他们肯定是不能干的。 看来今晚是要温浅收留他们俩了,好在苏锦行上不上早朝都行,也不会被人起疑。 “那就去跟我回去吧,王爷可好?” “好。” …… 静宫。 温浅吩咐双云去准备晚膳,王爷和迟一两人的住处还没有宫人布置去。 她身边也就双云一个可以信赖的,其他的宫人要是见到苏锦行和迟一,保不准会不会说出去,她就没叫其他宫人进来服侍了。 “三公主殿下,要不你跟我说要布置些什么,我去吧,您和王爷聊。” 迟一很乖的喝了杯水就起身了,屋子里实在不好多留一个人下来。 “就将屋子收拾一下,你们晚上将就一晚,你去看看少了些什么就好。” “好的。” 待迟一走后,苏锦行将她出生的那卷卷轴拿给她,说道:“这卷轴确实是刚刚放过去的,目的也应该就是等你。” “等我?” 这人也太能猜到她的心思了吧,先是跟她一样看了南康帝近一个月的卷轴,现在又是她出生的这卷卷轴。 第206章 大公主又病了 这一句话里,霜雪就听懂了两个词,和将这些字拆开来念都是认识的,但是组合在一起她就不认识了。 但看着南语依这般鼓励她的模样,霜雪坚定的点了点头。 “哎对了,霜雪,你真的不喜欢御风将军吗,他倒是还不错的,就是蛮力了一些。” 南语依并不是有意要撮合霜雪和御风,只是觉得霜雪并不能永远的待在她的身边,就像她不可能会待在这里一辈子一样。 “公主殿下,奴婢现在只想待在您的身边,不想嫁人。” 见霜雪的态度坚决,南语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 饭馆内。 “喂,听说了吗,渭川的太子好像要来咱们这里了。” “是吗,这个消息我怎么没有听到?” “那可不是,我是听渭川那边的宫人出宫时问南靖国的情况,要购置些什么东西,担心我们这的天气不好,那会就有人猜测是不是渭川国哪位大人物要来咱们南靖了。” “嘶,除了那位头发是红色的三皇子之外,我就还没见到过渭川国的其他皇子了。” “该不会他们的头发都是红色的吧,哈哈哈。” “听说那位渭川公主生得十分漂亮,叫人一见倾心的那种。” “嘁,有咱们的三公主漂亮吗?不可能有比三公主更加漂亮的人了好吧。”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你这话也不能说的这么死啊,万一真的比三公主漂亮呢,哈哈哈哈。” 南语依下了楼就听见饭馆里的几位客官在聊天,有说有笑的,南语依也听着解解闷。 听到他们以为渭川国的人的头发全部都是红色的,南语依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这可得要怪卿澜了。 谁叫他非要搞特殊,把自己的头发染成红色的。 话说,自从上次宫里出来之后,就没听过卿澜的消息了,他和温锦尘是怎么回事。 “肯定就是太子过来,相信我。” “那这么说,你是从大公主生病这件事猜测的?” “对啊,肯定是,大公主明明都已经好了,但是听到了渭川太子要来南靖的消息,她一定是不愿意见的,所以病倒了。” “哎,你这话说的好像是大公主在装病一样的。” “大公主装病不好吗,你非要大公主生病啊?” “……” 南语依皱眉,看向身边也是不知情的霜雪,似乎大公主生病这件事她们都还没有收到消息,这里的人消息也太过灵通了吧。 不过宫里的消息,她是很久没有听到了。 只是她这脑子不长记性,每次去了宫里就遭到了别人的暗算,导致现在慕君迟都有防备了。 “公主殿下,其实你可以问问慕将军的,他一定知道的。” 霜雪眨了眨眼睛,表示她真的不知道的,但是慕将军天天早朝的,他对后宫之事一定是略有耳闻。 南语依抿了抿唇,霜雪这哪里是不高兴嫁人,她就是想要跟南语依多调侃调侃。 跟在南语依身边久了,这胆子是真的越来越大了。 第207章 找卿澜 —— “公主,慕将军来接你了。” 有几位店小二是专门负责接客的,看见慕君迟过来了,这魂都吓掉了一半。 怎么这么大一尊佛来了,这还得叫三公主去制服这尊佛啊,他们这些小辈肯定是不行的。 南语依听到是慕君迟过来了,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果真是习惯了慕君迟这般操作了。 “知道了,你该忙什么忙什么吧。” 南语依不想叫饭馆里吃饭的几个顾客吃的紧张,还是决定自己走出去好了。 饭馆外,车水马龙的闹市,人来人往的街道,还有各式各样的小摊。 不得不说她这饭馆的地理位置实在是过分的优越了。 “卿澜他是不是在温锦尘的府上?” 南语依见到慕君迟的第一句就是提到了别的男人,慕君迟的脸色一降,他这般来接她回去,结果她见到他的第一面居然提别的男人? 算了,要是卿澜的话,他就不生气了,反正两个人也相互看不上的。 “是,你要找他?” 南语依点了点头,她需要卿澜告诉她实话,是不是必须他死,大公主才有生还的可能,否则大公主就只有等死。 “你这饭馆离温锦尘的住府不远,要过去吗?” 不过三公主和慕将军一块,大张旗鼓的跑到丞相府去,这指不定明天早操的时候那些老狐狸又要说些什么了。 但是慕君迟不在乎这个,他看着南语依开心就好了。 “去看看吧。” 南语依扶上了慕君迟的手,想告诉他实情,但是这大街上的,她又不太好说。 看着慕君迟一开始冷下来的脸色,南语依还以为他是要把她打包了,直接丢到马车里去。 不过他的脸色逐渐好了过来,应该是想到了别的事情了。 “那就去吧。” 慕君迟朝付桢说了几句,他们不打算乘坐马车过去了,太招摇。 还是步行的方便,而且据说男女这样更能增进感情。 反正丞相府离她的饭馆就是隔了一条街和一个转角,很快的。 只是他们去的突然,没有通报,不知道会不会没空见他们。 丞相府。 朱红的门漆,古铜色的门栓,大门旁两只雄伟的石狮子,到底是丞相府,明明可以弄的很气派,但是还与平常百姓家弄的没差。 南语依的印象里对这位丞相大人似乎并不太好,到底是哪里不好,南语依自己也说不上来,估计是个老阴阳人了。 “哟,三公主殿下,哟,慕将军?您二位快些进来吧。” “小的这就去通报丞相大人。” 南语依连忙喊住那门童,说道:“你们公子在不在?我们是想找你们公子的。” 并不是找丞相大人,不知道丞相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温公子在的,只是上次宫里回来之后就病倒了,一直不让我们进去探望呢。” “那就麻烦通报一下吧。” “是。” 不让下人们进去,这怕是卿澜的手段吧,温锦尘似乎不太会忤逆自己的父亲和母亲。 但是有一个卿澜,那就不一样了。 第208章 蓬头垢面的小疯子 能被她称作是红发小疯子的人,那能是正常的吗,没把这些下人给吓哭就不错了。 半盏茶的功夫之后,那位通报的小厮才缓缓走来,说道:“三公主请吧,哦,我们公子说不叫慕将军进去。” 南语依回看了慕君迟一眼,示意道:我进去了?你能不能给个机会,不会出事的。 慕君迟:“……” “三公主请吧。” 小厮朝南语依作了一个弯腰的动作,请南语依进去。 等看不到南语依的背影了,慕君迟问道:“你们丞相大人呢?本座有事找他。” 小厮们又开始惊慌了,不是说慕将军和丞相大人相互不对付吗,这慕将军该不会想对丞相大人做什么吧。 “是,还请慕将军稍等片刻,小的这就去通传。” —— “三公主殿下,您怎么来了。” 南语依到温锦尘房中时,并无他人,可是今日她来的目的还真不是温锦尘。 她望见一边的帘子似乎晃动了一下,果然还是藏不住的。 南语依笑道:“当日是我与温公子一起被困在了厢房里,多谢当日温公子的恩情,保住了我,我一定不会忘记温公子的这份恩情。” “今日过来是有事情想问,不过并不是问你。” 温锦尘挑了挑眉,笑道:“公主殿下,这里可只有我,您不找我问话,还要找谁?” “我是想找卿澜问一句话,问完就走,人命关天,还希望卿澜殿下能够出来见我一面。” 温锦尘脸色一变,果真从帘子后面走出了红发……今日的头发看着干枯的很,像是很久都没有护理了。 卿澜这位闲情雅致这么高的皇子,居然有这般蓬头垢面的一天,倒是叫南语依有些吃惊了。 “三公主。” 卿澜面对南语依这奇奇怪怪的打量有些不太自在,只好出声喊她一声,提醒她别再看了。 他这个模样跟温锦尘相处了这么多天,温锦尘也没有说什么啊。 但是他也没力气说什么吧,这小身板弱成这样还英雄救美呢。 “卿澜殿下,我是问你:你身体里的蛊是不是只有两种结局,要么死,要么生?” 卿澜顿了一下,温锦尘倒是反应过来了,南语依今日来这一问还真是会叫他和他挑起矛盾来啊。 这个问题他早就问过卿澜了,就因为这一个问题,两个人吵了好几天,也没个结论。 “三公主,这问题问的也……” “回答我。” 南语依今日只想要一个结果,并不是听那些弯弯绕绕。 “是,而且大概率是生,你以为这么多年的蛊能说破解就破解了?就算是大公主那边破解了,她能坚持下来吗,她身体里的蛊虫早就长年累月的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了,想要痛痛快快的杀死蛊虫,哪有这么容易?” 温锦尘的眼眸一垂,这与上次跟他说的结果不一样…… 南语依听了,没有全信,但是七八分她是相信了,要是真的这样,那恐怕还要提前做好杀死蛊虫的准备。 大公主久居深宫这么多年了,这该做的准备怕是早就做好了。 第209章 早点回来 不过卿澜这话倒是有些断了她的想法了,这也是大公主一直不杀死蛊虫的原因吗,还是说她是在担忧卿澜。 两种结果的意思不就是,要么她死,要么他死。 “问出你要的答案了吗三公主?” 卿澜的语调降了下来,他似乎不太喜欢别人出现在这里。 温浅摸了摸自己的耳垂,笑道:“问完了,不过卿澜殿下这么久没有出来了,是不是不知道你的哥哥就要来南靖了?” “卿尘?他来做什么?” 卿澜的反应不是装的,他确实不知道渭川的太子要来南靖的消息。 莫非是饭馆子里的传言都是虚假的? 只是一般来说,在她的饭馆里传出来的消息,基本上都是真的了。 二公主酒馆死了人的消息,她已经打算呈报大理寺了,这结果已经是显而易见了,二公主的酒馆估计是开不下去了。 她还是好好的发展自己的政治能力吧,别做什么都一知半解的,什么都做不好。 南语依开饭馆,那是在她的专业能力范围内所开设的,但是二公主显然是没有这个专业的。 “三公主,我哥他真的要来南靖吗?” 南语依走之前,卿澜再次问道。 这个问题就叫南语依不好回答了,她也是道听途说的,要是假消息,那不就是骗了卿澜吗。 卿澜怎么说都做过她几天的师傅,还是要尊重一些的。 南语依回身,解释道:“不信谣,不传谣,卿澜殿下不如修书一封,赶紧问问太子殿下?” 南语依说完就转身离去了,卿澜还想继续说话,但是身旁的温锦尘拉住了他的衣袖,说道:“大公主病倒了的消息我知道,或许真的是你哥哥要过来了。” “他来做什么?还想要求亲吗,南靖帝根本不会同意的,而且我……” “卿澜,你告诉我,为什么跟三公主说的是你活下来的可能性大,而你告诉我的是,只要大公主想活下去,那你就……” 温锦尘的眼眶都红了,到底是谁骗了谁,他不喜欢欺骗。 “我骗她的,要是我告诉她真的,那她和大公主联合起来对付我怎么办,我可不能叫她得逞啊,所以我说是我活下来的可能性大,叫她们别这么早的下手。” “我这不是想多陪陪……温锦尘,你好好休息吧,你身体里的余毒还没有清理完呢,我出去一趟,晚点回来。” 卿澜将布带往自己的头发上一捆,将自己蓬松的头发固定了起来,叫人看起来不那么奇怪了。 刚才南语依盯着他的头发看了这么久,他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他的头发炸开了了。 毕竟这件事情之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他拿颜料这样“刷刷刷”,这头发没个几天的养护就要炸开了。 温锦尘知道卿澜出去是想去天下居的,那里的消息来的最快,而且他们的大本营就在那里,所以卿澜过去刚好可以拿到渭川太子到底来不来南靖的消息。 他叹了口气,说道:“早点回来。” 第210章 多谢三公主提醒 南语依问完她想要知道的结果之后,出来却得知慕君迟跟丞相大人唠嗑起来了,她只好在丞相府里转悠几圈,等慕君迟聊完。 “公主殿下,府上哪里都可以逛,下人们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就不陪着你一起了。” 南语依点了点头,回应他们,道:“知道了,下去吧。” 虽然下人们是叫她随便逛逛,也没有人管她,但这毕竟不是自己的府上,还是别随便乱走的好,万一出了事,还要她来负责。 “霜雪,我们去外面吧,等将军出来了,叫他直接去找付桢就好了。” 正好马上要去军营待上一段时间了,南语依想买一些小玩意,带过去解解闷的。 比方说那些话本子,话本子不就是极可以用来解闷的玩意,只是她在南靖皇城里待了这么久了,竟然逛街都没怎么逛过。 霜雪问道:“那奴婢去找付桢说一声。” “嗯,去吧去吧。” 南语依等霜雪的时间里又碰上了正要出门的卿澜,他倒是戴上了一个发箍一样的东西,将自己那头杂毛给挡住了。 “三公主,还没走?” 卿澜看见南语依望着他,自己率先开口问了一句。 南语依浅浅一笑,说道:“等慕将军,卿澜殿下怎么这么要出去?”这么巧啊,她刚跟他透露完渭川太子要来南靖的消息,他这就要去探探虚实了。 可见是对渭川的太子关心的紧呢。 “嗯。” 卿澜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全然没有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了,但是愈发这样,南语依倒是觉得这样的卿澜才是真实的。 那装出来的吊儿郎当的劲叫她觉得太假了。 “冒犯问一句,为什么你一直待在南靖?渭川才是你自己的家不是吗。” 前期见到他装的太过自然,或许是在渭川遇上了什么事了,叫他心里头不如意,这才来得南靖,想要讨个清闲。 但是这么久了也没有打算回去渭川,这倒是叫南语依有些好奇。 “无他,我心悦温公子,想陪着他,这个答案,三公主可满意啊?” 南语依一噎,这玩意还是不求他正常了,就正常了几分钟啊,就又变得如此撒泼劲,非要如此。 “时候不早了,卿澜殿下快些去吧,别叫温公子等急了。” 她这番提醒与卿澜出门时,温锦尘给他说的那句话有些重合了,叫卿澜记起来,这位三公主不就是对温锦尘有好感的。 就连南靖帝当时都过问了温锦尘是不是要娶三公主为妻吗,要不是温锦尘的老爹怎么说都不同意,那可就没有今天的他了。 “哈哈哈,多谢三公主提醒。” 卿澜本身对南语依就没有多大的仇怨,对于南靖皇族的仇怨也都是来自于当初大公主针对北凉二皇子一事。 现在在他自己的主观上,这位三公主的一言一行都没有叫他不舒服,看起来是可以交流的。 南语依弯了弯腰,这是她出于礼貌的向卿澜表示问候,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第211章 破绽太多 只见卿澜最好轻声落下了一句话,“二公主。” 南语依便知晓,当日在皇宫里到底是谁和紫衿联手要害她。 二公主这为了自己,竟是与敌国的人联手了,要是这件事叫南靖帝知道,二公主恐怕是再没有当上储君的可能了。 先是她的酒馆出了事,然后又是二公主的身份出现了疑点,现在更是夸张了,竟想着通敌。 南语依现在手上对二公主的把柄就有两个了,她能够靠着几个业余的探子查到的消息,那那些专业的密探恐怕是早就清楚的。 那么这件事南靖帝知不知道呢? 这倒是一个关键点,南靖帝明确的表示三公主不能当上储君,更不会是国君,那么二公主现在是劣迹斑斑的,这就只落下了大公主了。 可是就在大家都觉得大公主的病已经好了的时候,偏偏她是知道大公主的病根本就没有好,而且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要是说这次大公主的病倒是因为渭川太子的原因,那么后面呢,要是再接着病倒,这要是南靖帝册封了大公主为储君,这都会叫百姓担忧的。 她穿越而来时,根本就没有考虑到大公主的事情,因为在书中也就是三公主的前世,大公主根本就没露面过几次。 露面了,也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根本不是二公主的对手。 而前世的三公主是看透不说破的类型,最后得知自己的父皇和母后都惨死于二公主的手上,她才怨气了,才有了现在的这一世。 她穿书来的时候,就是想过,自己当上南靖的国君,第一点是要民心,第二点才是政治上的本事。 现在好了,开饭馆,和慕君迟营业cp,已经将她的形象重新在百姓的眼前树立起来了。 政治上的,经过上次南靖帝给她的奏折,就凭着克蒙的那件事,已经在朝臣的眼中改变了。 现在大公主回来了,是让她变得稍微隐形了一些,但是等大公主一旦倒下了,那就是她了。 到时候,南靖帝就算是不愿意,恐怕都不行了。 这样看来,还是她一开始的预算出现了问题的,并没有考虑到大公主居然是如此的有能力。 那二公主的事情还是晚些再给她曝光吧,她这野心也露的太明显了,也就太容易留下破绽。 她不公布她的那些事,自然到后面的时候会有别人找到她的破绽来的。 等到那个时候,踩一脚、丢开手、落井下石的可就多了,二公主也管不到她了。 “公主殿下,已经说好了。” 霜雪慢悠悠的上前来,看着南语依说道。 南语依“嗯”了一声,将自己刚才的所想压了下去,反正也是后面的事情了,跟她没有关系,她不用想的这么多。 “公主殿下,我们去哪里啊?” 霜雪的视线似乎有些不太对,这是看到了什么吗? 南语依开口回答道:“都逛逛,啊,你要是走得累了,可以直接去马车上等我。” 南语依想起第一次和霜雪出去,那会是找官府,走了没多少路,霜雪就不行了。 第212章 一步定生死 亏她还是个练武的,不过南语依这逛街的能力那是从小就跟母亲练出来的。 说不准连慕君迟都比不上她呢,南语依勾了勾唇。 霜雪连忙道:“不不不,没有,公主殿下,奴婢是不知道要去哪里逛,比不是走不动了。” 第一回跟着公主殿下出去,霜雪是真的纳闷,不知道南语依能够走的这么久。 现在进宫里的那几回,她都是跟在马车边上走到皇宫的,怎么说她也没有那么弱了,这点逛街的路程,她还是可以走的。 “那好,我们就外面的街上走走,不会很远的。” 南语依提着她腰间的小钱袋,一晃一晃的走出了丞相府,身后的霜雪紧紧的跟着南语依。 要是这路上出了什么事了,被慕将军知道了,肯定要完。 —— 百君客。 卿澜好久没回来了,不知道这里的人又多了一批,还是那种特别无聊的文客。 不过他今日来也不是要找这些人的茬了,他是有重要的事情要打听。 一进来屋子里就直接奔着那船舫上去,那老头一定是天天待在船舫上的,卿澜要打听消息,肯定是先去找他,他知道的消息最多了。 “老头,问你个事。” 卿澜一步两步窜上了船舫,发现老头果然是一个人坐着,自己跟自己对弈呢。 看这棋盘,白子是要输了,不过老头怎么自己下着反倒是把自己给走死了? “卿澜殿下,老夫看不出来下一步该下哪里了。” 康迦大师是习惯了卿澜这般无所谓的,反正是他的小殿下,自然是宠着的。 卿澜抓了一把康迦的白发,笑道:“老头你是不是老了,这都不会走了?” “老了老了,殿下,上次那位南姑娘可还有联系啊?” 卿澜拿过康迦手上的白子,下在了一个点位上,将整副棋局逆转了,现在变成了白子处于上风,但是也是岌岌可危的,就一步就要定生死了。 卿澜这子落得太冒进了,要是被黑子看破了,那就是满盘皆输,要是没有被黑子察觉到,那就是反败为胜。 “老头,你不是说那位南姑娘并不是池中之物吗,所以我都不联系了,怎么,你想她了?” “哼哼哼……” 康迦被卿澜扯得疼了,从鼻腔里发出几声抱怨来。 “那又如何,老夫还猜测她就是这南靖未来的国君呢,那姑娘的身上可藏着很多秘密呢。” “不提她了,我来就是问你,知不知道我兄长?卿尘是不是要来南靖了?” 康迦一哂,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笑什么笑,我问你呢,这很重要。” 他这哥哥要是还执迷不悟的,他真的不介意当着卿尘的面,叫南曦娴不好受。 反正蛊虫的母体是在他的身上,他想如何就如何。 南曦娴不是很厉害吗,怕什么,杀了他就杀了他啊,非要苦了自己做什么。 只是南曦娴真的杀了卿澜,那她与卿尘更加不可能在一起了。 康迦不想管这些小孩子们的事情了,但是卿澜这样一直揪着他的头发问,他是真的疼啊。 第213章 遇上贵人 “是是是,太子殿下是要准备来南靖了,但是还早呢,说是等南靖下一次花朝节的时候过来,你想想看,南靖下一次花朝节要等到什么时候,急什么。” 话说到一半,康迦纳闷了,怎么这个消息是卿澜过来问他,这件事还是他从外头听来的? 谁啊,消息这么灵通的,他还真没有想到。 “下一次花朝节?那这大公主病什么病,她是不是想碰瓷?” 卿澜不懂了,这还有大半年的功夫呢,这才刚刚新春要过去,就算是开春之后,那也还有十个月呢,这着什么急。 不过这消息,南语依居然都已经知道了,倒是他小看她了? 在卿澜的印象里,南语依可是消息知道的最晚的一个了,而且还经常被暗算,是真的笨。 “这老夫可就不知道了,卿澜小殿下,要不您先放开老夫的头发?” 康迦心疼自己的头发,好不容易养了一段时间,没有卿澜的摧残,这头发是生的好一些了,但是这卿澜一来,他就觉得自己的头发又是要掉一大把了。 卿澜他是不是看自己的头发是毛躁的,是红色的,也要将他的头发给毁了? “殿下,您的头发怎么了?” 康迦发现卿澜的头发居然也有变得如此毛糙的一天,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他简直前所未见啊。 卿澜摸了摸自己后脑勺的头发,说道:“啊,太久没洗,忘记了。” 已经是被第二个人这样说他的头发了,卿澜这厮是绝对忍受不了了。 在得到了卿澜要的答案之后,他立马就跳下船舫,准备去洗头发了。 康迦摸了摸自己的胡子,看着棋盘上的这一大反转,惊的他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他何尝不知道卿澜小殿下的本事呢,只是他少年不懂事,太过听信于紫衿公主的话了,现在想反悔那都没有办法了。 他是渭川国的国师,但是渭川后来巫术盛起,又是以紫衿公主为首,出现了一位巫师,将他这位国师给赶了下来。 也不是赶了下来,是他自己不愿当了。 他就跟着卿澜小殿下一起来了南靖国,在这一个人才涌动的天下居里安了家,住在这船舫上,要是遇上有缘人对对诗,那也是不错的。 他都这么老了,也就不打算回去了,这里也挺好的。 直到他遇见南语依,他作为一个国师的本事,怎么会看不出南语依身上的帝王之气,他就认定了南语依会是国君。 跟卿澜小殿下说这个人并不是池中之物。 看着卿澜小殿下的消息都是那位南姑娘提供的,康迦也就不隐瞒了,毕竟小殿下能够遇上一位贵人,这或许是他的福气。 这位贵人或许可以解开这两难的境地。 或许能够让南靖的大公主和卿澜小殿下都活下来。 所以他问了小殿下那位南姑娘还遇不遇的上,想要再见南语依一面,这一次他就是要跟南语依吐露真相了。 要是南语依愿意相救小殿下的情况,那他这一生也是无憾了。 第214章 —— 南靖皇宫。 “南烟,你大姐姐这次又生病了,朕就将渭川太子来访南靖的事情交给你来办吧,你能办好吗。” 南靖帝正在为渭川太子来南靖的事情犯愁呢,这位太子能来干嘛,他一来就是要跟大公主求亲的。 南靖帝隐隐有些担忧会不会这次渭川太子来也是想跟大公主求亲的。 大公主也是的,不就是渭川的太子要过来一趟吗,偏偏这个节骨眼上病了,这还早着呢。 那太子过来还有数把个月,这个时候病了,这也太不像话了。 南靖帝都不想多说什么了,反正大公主病就病着吧,也不妨碍他换另一位公主去办。 “儿臣一定不会辜负父皇所托的。” 南烟欠了欠身,一脸正经道。 南靖帝点了点头,叫南烟下去了,原先他是打算叫大公主去安排渭川的太子的事情,一来是想叫她放下过去,别在止步于渭川太子了。 她日后会是整个南靖的君王,怎么能为了一点儿女私情就这般了…… “陛下,国师大人求见。” 宫外有人来报,南靖帝想都不想就传了国师进来。 等国师请了安,完好的站在南靖帝眼前时,南靖帝一下惊了起来,问道:“国师大人,你这身子好了?” 不是说连大公主都没有办法,宫里宫外的大夫太医都请遍了,也没有人看得出国师大人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吗。 怎么今日就好端端的站在他的眼前了,莫不是他看错了。 “陛下,微臣有事要说。” “行,国师大人请讲。” 南靖帝也不纠结别的了,好了就好了吧,反正也没有诊断出来,现在怕是自行痊愈了。 但是国师大人接下来的操作愈发的叫南靖帝摸不着头脑了,只见国师大人“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说道:“陛下,微臣以为还是三公主最适合南靖国君的人选。” 国师的话向来都是历代君王要在意的地方,但是今日诗国师的话,却叫南靖帝迟疑了。 “国师,你这病是三公主给你治好的?” 南靖帝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了,要是说三公主给国师治好的病,那国师今日过来的目的恐怕就显而易见了。 国师大人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他的病确实是三公主治好的,但是这并不代表着他就为三公主说话了,他这是就事论事。 “回答朕,诗国师。” “是……” 南靖帝目光一沉,不想继续听国师的话了,想着国师今日过来也一定是带着目的的,还是罢了吧。 “陛下,陛下,微臣没有欺您,微臣在三公主的身上看见了帝王之气,那是每任的帝王身上都有的,但是微臣在一年前就已经看到了三公主殿下身上的帝王之气了。” “微臣当时担心是自己看错了,毕竟三公主殿下还没有当上国君,更不是储君了,怎么可能身上会有帝王之气,但是前些日子,微臣又遇见了三公主殿下。” “微臣发现三公主殿下身上的帝王之气非但没有少,还增加了,所以苦思再三,还是决定今日来向陛下汇报。” 南靖帝细细琢磨着这句话,“帝王之气?”三公主身上有这个,这是什么意思,还愈发增加了,这是要谋权篡位吗。 “国师,你确定你没有看错?” 诗国师认真的点了点头,他不能欺骗君王,这是上一任国师教给他的,但是却没有告诉他,要是他知道的这件事并不会让君王满意,他又该怎么办。 “朕知道了,国师不必紧张,先下去吧,容朕再想一想。” “是。” 国师颤颤悠悠的站起身,跟南靖帝跪安了。 他走出宫门时,不知道他今日的做法到底是对还是错的,但是他无愧于心。 果然,南靖帝并没有对刚才国师说的话产生了好的印象,反而是担心起三公主来了。 三公主身边的慕将军可是手握兵权的,还有一枚兵权之前是在太后的手里,现在太后将这兵权交给了大公主。 要是慕君迟敢反,他倒是不担心。 但就担心大公主到时候顾念情分,不肯对三公主出手,凡事都有一个万一,万一三公主真的要谋权篡位可怎么办。 “来人,去替朕查点事情。” 南靖帝暗声说了两句就赶紧挥手叫探子走了。 他是想去查一查将军府最近的事情,但是将军府事情实在太重要了,就感觉将探子找了过来。 苏锦行一向喜欢穿玄色的衣衫,两世以来,温浅还是第一次看到苏锦行穿这种鲜艳的大红色,一瞬间有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不管是站在门口的还是陪同在温浅身边的女眷,全部都看呆了。 也不知道是谁呆呆地问了一句:“这就是宸王殿下?” 温浅直直地望着他,眼里只剩了苏锦行,全然没注意随行的其他人。 她心里略略松了口气:王爷的精神看着还不错! 温浅无声地抿唇一笑,将喜盖往下拉了下来,盖住自己神色的激动。 “新郎官到了,那快些到御前去吧,别误了吉时。” 喜婆这回是真的没话说了,她只能催促着三公主和宸王殿下别耽误了吉时。 可是皇后娘娘还在一旁呢,她也不敢太放肆了。 就在温浅走出门口的一刹那,二皇子拦在了温浅的身前,说道:“三妹妹,他要是欺负你,你就告诉我,我帮你出头。” 话是对着喜盖下的温浅说的,但二皇子的眼睛却是望着前方那个着大红吉服的青年。 刘启狠狠地瞪着苏锦行,目光犹如烈火灼灼,带着几分挑衅,几分警告。 温浅蒙着盖头看不到刘启的表情,却能听出少年语气中的郑重,勾唇笑了,说道:“好!” 而站在刘启面前的苏锦行,那双漂亮的凤眸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笑靥如花,面对刘启的这番话好似没有听见一般。 不理会是对敌人最大的伤害。 喜婆见着二皇子堵着了这对新人,心里头那叫一个无奈啊。 “二皇子殿下,赶紧叫宸王和宸王妃去御前吧,别误了吉时啊。” 忽然,一阵暖风猛地自南向北拂了过来。 温浅头上的大红盖头被风吹起了一角,露出她的半边脸庞。 眼前一亮,她下意识地抬眼,恰好与苏锦行的目光相撞。 温浅下意识地向苏锦行抿唇一笑,笑得眉眼弯弯。 所有人都紧张地低呼了起来,生怕新娘子的头盖被风吹落了。 离温浅最近刘启的动作都没苏锦行快,苏锦行大步上前,一抬臂,轻而易举地将温浅一把捞了过来。 温浅感觉腋下一紧,身子被抱了起来,没敢动,因为她熟悉这是王爷的怀抱。 苏锦行动作轻柔地把她放进了花轿中,还顺手替她调整了下大红盖头的位置,然后,花轿的帘子落下,把新娘子藏在了轿中。 一旁刚反应过来的刘启:“……” 喊着要耽误了吉时的喜婆:“……” 站在殿前还正伤感的皇后:“……” 整个静宫的人:“……” 直到有人喊了声“起轿”,花轿就一摇一摆地由轿夫抬出了静宫,往御前过去,走在最前面的是骑在一匹四蹄雪白的棕马上的新郎官。 就连马场上二皇子想与宸王骑马,宸王都拒绝了,现在为了王妃,骑上了马。 这叫一旁的二皇子有些憋屈。 南康帝早早的就等在了御前,而皇后刚从静宫里出来,坐上步撵赶到御前去。 因着宸王他们是骑着马,抬着轿子的,所以只能走最宽敞的御道。 而皇后为了赶得上,就命人走了小路了。 到了御前,新人面对司仪的指示,做了一些基本的礼仪之后,南康帝问道:“三公主,你可有跟你的母妃拜别过?” 南康帝的语气里带着质问,令人不悦。 皇后在一旁笑了,她瞥了眼身边的青栀。 青栀欠了欠身,朝南康帝回复道:“启禀陛下,曹贵妃娘娘还没有起身,可能是忘记了今日是三公主的大婚了。” 南康帝:“……” 一个母妃,忘记了自己女儿的大婚,这说出去,叫别人还怎么看。 就算温浅并不是曹贵妃的亲生女儿,那也该过来啊。 南康帝生怕台下的其他官员窃窃私语,他轻咳了一声,向皇后说道:“皇后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想就此将刚才曹贵妃的事情揭过去。 皇后的眼眶又开始泛红了,她真心是舍不得这孩子,朝夕相处了两个月,温浅待她日日都似亲生女儿一般。 青栀看得出自家娘娘的激动,生怕她失态,干咳着提醒了她一声。 皇后赶紧收拾心情,又道:“往之女家,必敬必戒,以顺为正。”(注:这句话出自孟子) 这番话再寻常不过,本是女子出嫁前,母亲训诫女儿的说辞,千篇一律,皇后早就倒背如流 ,只是此刻道来,却如此艰难。 喜盖下的温浅眼眶也微微泛红,此一去,要想再进宫来,可就难得多了。 温浅再次弯腰,叩谢皇后的教诲,跟着,皇后就伸手,将温浅扶拉了起来。 看着这母慈女孝的一幕,南康帝面沉如水。 “时候差不多了,你们去吧。” 喜宴是摆在宸王府的,皇宫里并没有处处都布置到,南康帝也没打算多留他们。 苏锦行这就带着温浅重新回到了马车上,他翻身上马,走在了前面,而在喜轿的后头,还有好几十、百担的嫁妆跟着。 十里红妆,多少女子出嫁时的期待。 宸王亲自来迎亲的消息在短短半个时辰内就传遍了大半个京城,数以千计的人都朝宸王府和皇宫,分两批涌去,希望有幸瞻仰宸王的英姿。 宸王府外,早就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若非有宸王府的近卫清道,这迎亲的队伍怕是寸步难行。 在一路的敲敲打打中,迎亲的队伍逐渐变得愈发长了,一些好事者一路追着轿子,直追到了宸王府。 大家也是希望讨个好彩头,开春的第一喜自然是要蹭一蹭的。 宸王府的朱漆大门在一阵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中开启了,大门与街道两边,两列王府侍卫十步一岗地守着。 花轿在一片热闹的喧哗声中被抬入了王府的大门,唯有内务府的喜婆被一把刀鞘拦在了王府外。 轿子里的温浅自是一无所知。 进入王府后,她如释重负,只要在王府里,皇帝的手也伸不到这里来。 轿子很快就停了下来,稳稳地落在地上。 苏锦行踢了一下轿门,之后掀开了轿帘。 宸王殿下是真的按着民间的习俗做了,温浅在身边人的提示下,下了轿子,精致的绣花鞋踩在下轿时专用的红毡上。 温浅本来以为轿子进门就够了,抬手就打算揭开红盖头,可手才抬起,一段大红绸带就被塞到了她手里,伴着男子清朗的声音:“拿着。” 从盖头下,她能看到男子指节修长的右手。 温浅一向听王爷的话,苏锦行让她拿着,她就拿着。 两人分别牵着大红绸带的两段。 “小心火盆。” 苏锦行一边走,一边出声提醒她。 他走在前面,温浅走在后面,一路引着她去了喜堂。 喜堂早就布置好了,该有的红灯笼、红蜡烛什么的一样不缺,喜堂两边都是今日来观礼的宾客们,基本上都是宸王这一脉的武将。 只是缺了上首的高堂。 盖头下的温浅乖乖地跟着苏锦行往前走,停在了堂中。 她还有些懵,心道:王爷是打算与她拜堂吗? 前世就只是进了门便算好了,现下王爷竟是真的要与她拜堂。 温浅转头想去看苏锦行,就听迟一在最前面高喊着:“一拜天地!” 苏锦行轻声扯了一下红绸带,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温浅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乖乖地随他一起面朝堂外,躬身行礼。 第一礼,拜天地。 第二礼本是要拜父母,但谁也不知道苏锦行的父母是谁,而三公主的父母都在皇宫,都没有一个人过这第二礼就省去了。 迟一目露异彩,最后道:“夫妻对拜!” 温浅攥着红绸带的手下意识地微微用力,突然就有些紧张。 她指下的红绸带牵引着她再次转了身,两人面对着面,只不过,温浅的头上还盖着大红盖头,看不见苏锦行的脸。 温浅就在茫然的心情下完成了婚礼。 迟一宣布“礼成”后,新人就在大家的指引下往新房的方向去了。 今天的婚礼很顺利,幸好就算是王爷闭府,他们府上也早早的就开始刷墙、布置新房,现下也不会委屈了王妃。 第215章 边疆 他是想去查一查将军府最近的事情,但是将军府的事情基本上是查不出来什么的,先不说慕君迟这人太小心谨慎了,其次是多年来慕君迟带兵打仗的警觉。 这些探子都是他手里最精锐的,天底下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查不出来的,但是一到慕君迟这些个人身上就不管用了。 南靖帝知道了,并不是探子没用,实在是他们隐藏的太厉害。 慕君迟谋权篡位的可能性在南靖帝现在看来是挺大了,他要想个法子,将慕君迟离皇城远一点。 “是不是边疆那里缺少个本事好的将军去训练,叫边疆那边常常暴乱,军营里也乌糟糟的一片。” 南靖帝的近侍连忙应声,回道:“应该是这样的,陛下。” 他做南靖帝近侍以来都不打听南靖帝的国事的,因为他知道,那样才能活得久。 不过南靖帝要问他,他自然是要附和着的。 “开春还太早了,朕就安排慕将军四月去边疆管管那里的军营吧,等到边疆那边的折子什么时候变得清明了,朕再安排慕将军回来,你说好不好。” “慕将军一定会感谢陛下的。” “如此,研墨吧,朕现在就写。” 近侍不敢问,走上前给南靖帝研墨,但是心底里也在暗暗揣测,为什么南靖帝对慕将军如此的戒备。 毕竟三公主是陛下的亲生女儿啊,陛下怎么也应该看在公主的面子上,不那么苛待慕将军的。 边疆……那该是个什么地方,那可是流民最多,最乱的地方了,不少的将士都在那里殒命。 要说慕将军虽然骁勇善战,能够在战场上大杀四方,但是去管理边疆是不是有些欠妥当了。 不过陛下是天子,天子说了算。 —— 卿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之后,就火速回丞相府上。 这些日子,丞相一直见不到自己的儿子,都不知道温锦尘的身子怎么样了,送慕君迟出门时,看见卿澜正往府上赶。 心底有些疑惑,这人是谁,为什么从未见过,还是红色头发,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了。 红色头发倒是叫他想起渭川的三皇子,但是眼前这位太邋遢了一些,应该不会是渭川的三皇子吧。 估计是模仿三皇子来的。 “站住,你是何人?” 丞相严声喊住了卿澜,指着他的身子说道:“如此狼狈,我丞相府可不是你可以进来的地方。” 前段时间卿澜都是跟卿澜住在一起的,根本不用见丞相或者出房门什么的,自然也见不到丞相大人,但是今天可不一样了。 他出去了,还刚好碰上了丞相大人和慕君迟。 卿澜止住了脚步,眼神看向了慕君迟,希望他能解释一下。 毕竟他是因为南语依才出的府啊。 慕君迟会意,他本身就打算朝丞相解释的,这样温锦尘和南语依之间才是彻底没有了私语声。 他向丞相大人拱了拱手,说道:“丞相大人,他是渭川的三皇子。” 丞相:“……” “三皇子,您来我这小小寒舍是有什么事吗。” 我就在这呢,三皇子是要进去找谁? 丞相大人纳闷了,难不成他府上还有人跟这三皇子认识? 第216章 宸王殿下是真的按着民间的习俗做了,温浅在身边人的提示下,下了轿子,精致的绣花鞋踩在下轿时专用的红毡上。 温浅本来以为轿子进门就够了,抬手就打算揭开红盖头,可手才抬起,一段大红绸带就被塞到了她手里,伴着男子清朗的声音:“拿着。” 从盖头下,她能看到男子指节修长的右手。 温浅一向听王爷的话,苏锦行让她拿着,她就拿着。 两人分别牵着大红绸带的两段。 “小心火盆。” 苏锦行一边走,一边出声提醒她。 他走在前面,温浅走在后面,一路引着她去了喜堂。 喜堂早就布置好了,该有的红灯笼、红蜡烛什么的一样不缺,喜堂两边都是今日来观礼的宾客们,基本上都是宸王这一脉的武将。 只是缺了上首的高堂。 盖头下的温浅乖乖地跟着苏锦行往前走,停在了堂中。 她还有些懵,心道:王爷是打算与她拜堂吗? 前世就只是进了门便算好了,现下王爷竟是真的要与她拜堂。 温浅转头想去看苏锦行,就听迟一在最前面高喊着:“一拜天地!” 苏锦行轻声扯了一下红绸带,他虽然什么也没说,但是温浅已经明白他的意思了,乖乖地随他一起面朝堂外,躬身行礼。 第一礼,拜天地。 第二礼本是要拜父母,但谁也不知道苏锦行的父母是谁,而三公主的父母都在皇宫,都没有一个人过这第二礼就省去了。 迟一目露异彩,最后道:“夫妻对拜!” 温浅攥着红绸带的手下意识地微微用力,突然就有些紧张。 她指下的红绸带牵引着她再次转了身,两人面对着面,只不过,温浅的头上还盖着大红盖头,看不见苏锦行的脸。 温浅就在茫然的心情下完成了婚礼。 迟一宣布“礼成”后,新人就在大家的指引下往新房的方向去了。 今天的婚礼很顺利,幸好就算是王爷闭府,他们府上也早早的就开始刷墙、布置新房,现下也不会委屈了王妃。 迟一还不敢懈怠,赶紧招呼着今日的宾客们移步前厅,享用喜宴。 另一边,几个王府上的老嬷嬷和双云陪着这对新人进了新房,压襟,撒帐,最后由新郎官挑了盖头。 温浅这才算与苏锦行重新相见。 她的第一反应竟是鼻尖有些发酸,想要哭了似的。 至于其他人则识趣地退出了新房,还给两人带上了房门。 “王爷。” 温浅先开口糯糯地唤道,两个字中带着三分撒娇,五分欢喜,余下两分是激动。 苏锦行看着眼前坐在床边的小姑娘,有些无奈,这小丫头,要是他今日不出现,她是不是真的要抱着那只公鸡拜堂了。 新房的角落里点着檀香,袅袅散开,还有一股清雅如兰的甜香若有若无地自少女的身上飘了出来。 “饿吗?”他轻声问道。 “不饿。”温浅赶紧摇头,可是不巧了,她这小肚子不争气了,就在此时发出了一声抱怨。 温浅:“……” 苏锦行拿起身边的一盘糕点,递到温浅面前。 他怎么会不知道她饿不饿,这会正是贪吃(长身体)的时候,今天一大早就要起来梳妆了,怕是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什么吧。 温浅撑了一把脑袋,伸手去接苏锦行手中的糕点,笑容甜甜的。 “沉?” 苏锦行轻轻地笑了,他叫人送这顶凤冠到温浅宫里时,掂量过这凤冠的分量,确实是沉的,难为她了。 他这一笑犹如昙花一现,清艳绝伦,柔化了他平日里清冷的五官。 他微微躬身,亲自帮她把头上的凤冠拿了下来,放在一旁的柜上,然后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笑意止不住从眼角眉梢溢出。 看来他得努力活下去才行,否则,这丫头该怎么办? “对了,王爷,这些天你……” 都说宸王病重,宸王府禁闭大门是不想王爷的病情被大家知道。 直到大婚前几天,她才收到他平安的消息,但是这叫温浅并不觉得是空穴来风,王爷肯定是有事瞒着她了。 苏锦行在她身旁与她并肩坐下,温浅什么也没说,只是把双手放在膝头,优雅乖巧地看着苏锦行。 苏锦行:“……” 怎么明明是他自己招来的小丫头,现在偏偏自己拿她没办法了。 “是遇上一个刺客,不过并没有伤到我,只是希望我主动去跟南康帝说明情况,让我不要娶你。” 温浅惊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居然还会有刺客能够进入宸王府,那这个刺客的本事挺大啊。 “我肯定不答应他的话呀,所以将他赶走以后,就装病了,但叫王妃担心了,是本王做的不够好。” “没有没有,我还以为王爷真的病重了,还好是虚惊一场。” 温浅拍了拍手,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她就将盘中所有的糕点都吃光了。 “你休息会,我去前厅跟武将们叙一叙。”苏锦行起身,理了理自己的喜服。 走到房门前,又蓦地停下,回头看向了依旧坐在床边的温浅,叮咛道:“想吃什么,就吩咐厨房去做,别拘束。” 温浅点头如捣蒜,她怎么会见外呢! 莫大厨的手艺一向最合她的胃口了,马上就要到吃茯苓的季节了,她得让他多做几次茯苓核桃瘦肉汤才好。 还有,他做的栗子炖猪肉、牛肉炖土豆、奶汤鲫鱼、山药焖鸭……想想温浅就觉得自己的肚子又开始哀鸣了。 瞧着小丫头自在得很,苏锦行勾唇,嘴角若有若无地露出些许的笑意。 他跨过门槛,走出了新房,双云正在外头候着。 “你在这里侍候王妃吧。” 苏锦行是记得双云的,所以在他走过双云身边时,稍稍驻足。 “是,王爷。” 待苏锦行离去后,双云就进了屋,见温浅正懒洋洋的脱了鞋袜,打算上床歇一会。 双云问道:“公主殿下不等王爷回来吗,这么早就歇下了?” “双云,你这么早就把我拉起来了,我现在乏得很,歇一会。” “是,那奴婢到门外去守着。” 双云自觉是自己早上太早就叫醒了公主了,这礼数这么多,公主殿下一定累了,幸亏王爷过来,省去了一部分在宫里的礼数。 双云话刚说完,温浅就已经倒在床上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 宸王府的前厅。 迟暮将军维持着作揖的姿势,如一尊石雕般一动不动,再次认错道:“王爷,末将知错了。” 苏锦行蓦地起了身,轻轻地抚了下袍子,“长个记性,以后别犯了。我还活着,你们怎么做,都有我担着,若是我不在了,我要怎么把宸王府的人托付给你们?” 这个“们”字里也包括了迟一等在宸王府上的暗卫,苏锦行知道自己的时间恐怕不多了,就算他相信温浅可以救他,但万一有什么,他还是要提前将自己的后事安排好。 他不打算娶妻也是有一点这个原因在,是他怕辜负,也是他并没有真正遇上过喜欢的。 唯有温浅,是他想护在身边,捧在心上的人,他不忍她一个人在宫里遭罪,将她娶回府上来。 苏锦行清冷的声音既近且远,令人觉得不可触及。 迟暮是骁勇善战,但是没有任何心计,很容易被人给骗了。 比如这回宸王府遇上刺客,可不就是迟暮被人骗了,要不是苏锦行长了个心眼,那刺客怕是就成功了。 “王爷,那……那刺客不仅算计了末将,还算计了他的自己人啊,这末将肯定被骗过去了,末将知错,下次一定不会犯这个错误了。” 苏锦行叹了口气,心道:是啊,这个刺客不仅算计对手,连自己人也算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短时间内也许有出其不意的奇效,可是长此下去,只会令得他身边的人,人心涣散。 “本王回屋了,这里你们来。” 苏锦行眼神清淡地又斜了迟一一眼。 迟一道:“是。” 苏锦行信步从迟暮的身边走过,压了一下他的肩膀,表示对他的器重,希望他能进步。 苏锦行返回了内院的正院,见双云在外头候着,瞥了眼屋内,没有说话。 双云小声道:“公主歇一会,睡着了。” 苏锦行点了点头,放轻了步子,小心的走到门前,推开门。 屋内,大红色喜庆的布绸挂满了整间屋子,大“囍”字挂在正门处,推门便是,门窗上各个都贴上了红字,简直耀眼的很。 苏锦行被屋内这鲜艳的红闪了眼,嘴角扬着笑。 还真以为温浅是睡着了,结果他刚进来,人就醒了,睡眼惺忪的看着他,眼中带着痴迷与委屈,像是在控诉他怎么才回来,那眼神,简直是在诱惑他…… 温浅早就梳洗好了,妆发也都拆了下来,松散柔顺的长发、洗尽铅华,垂在她的肩头,一丝一丝。 她换下了那一身累赘繁复的大红嫁衣,现在身上穿了一件轻便的嫣红色罗衫,等温浅缓过神来了,笑着看着他朝她走去,一副惬意悠闲的模样。 (抱歉……最近开学,事情多,我后面开免费阅读) 第217章 “是,那奴婢到门外去守着。” 双云自觉是自己早上太早就叫醒了公主了,这礼数这么多,公主殿下一定累了,幸亏王爷过来,省去了一部分在宫里的礼数。 双云话刚说完,温浅就已经倒在床上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 宸王府的前厅。 迟暮将军维持着作揖的姿势,如一尊石雕般一动不动,再次认错道:“王爷,末将知错了。” 苏锦行蓦地起了身,轻轻地抚了下袍子,“长个记性,以后别犯了。我还活着,你们怎么做,都有我担着,若是我不在了,我要怎么把宸王府的人托付给你们?” 这个“们”字里也包括了迟一等在宸王府上的暗卫,苏锦行知道自己的时间恐怕不多了,就算他相信温浅可以救他,但万一有什么,他还是要提前将自己的后事安排好。 他不打算娶妻也是有一点这个原因在,是他怕辜负,也是他并没有真正遇上过喜欢的。 唯有温浅,是他想护在身边,捧在心上的人,他不忍她一个人在宫里遭罪,将她娶回府上来。 苏锦行清冷的声音既近且远,令人觉得不可触及。 迟暮是骁勇善战,但是没有任何心计,很容易被人给骗了。 比如这回宸王府遇上刺客,可不就是迟暮被人骗了,要不是苏锦行长了个心眼,那刺客怕是就成功了。 “王爷,那……那刺客不仅算计了末将,还算计了他的自己人啊,这末将肯定被骗过去了,末将知错,下次一定不会犯这个错误了。” 苏锦行叹了口气,心道:是啊,这个刺客不仅算计对手,连自己人也算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短时间内也许有出其不意的奇效,可是长此下去,只会令得他身边的人,人心涣散。 “本王回屋了,这里你们来。” 苏锦行眼神清淡地又斜了迟一一眼。 迟一道:“是。” 苏锦行信步从迟暮的身边走过,压了一下他的肩膀,表示对他的器重,希望他能进步。 苏锦行返回了内院的正院,见双云在外头候着,瞥了眼屋内,没有说话。 双云小声道:“公主歇一会,睡着了。” 苏锦行点了点头,放轻了步子,小心的走到门前,推开门。 屋内,大红色喜庆的布绸挂满了整间屋子,大“囍”字挂在正门处,推门便是,门窗上各个都贴上了红字,简直耀眼的很。 苏锦行被屋内这鲜艳的红闪了眼,嘴角扬着笑。 还真以为温浅是睡着了,结果他刚进来,人就醒了,睡眼惺忪的看着他,眼中带着痴迷与委屈,像是在控诉他怎么才回来,那眼神,简直是在诱惑他…… 温浅早就梳洗好了,妆发也都拆了下来,松散柔顺的长发、洗尽铅华,垂在她的肩头,一丝一丝。 她换下了那一身累赘繁复的大红嫁衣,现在身上穿了一件轻便的嫣红色罗衫,等温浅缓过神来了,笑着看着他朝她走去,一副惬意悠闲的模样。 笑容甜美愉悦,就那么一直盯着他,自然的从他身上从头扫到尾,目光还不带一点其他的东西。 但是苏锦行却已觉口干了,他身上这身沉重的嫁衣披着,委实过分热了一些。 苏锦行深呼一口气,坐到温浅的床边,细声问道:“还饿吗,要不要……”传膳。 “王爷,你是要吃了我吗?” 温浅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苏锦行:“……” 苏锦行的心中原本有那点说不出的燥意,可是当他对上她那双漂亮明净的眼眸时,那点燥意霎时间烟消云散了。 犹如有一阵清风轻轻地拂过心头,心湖中荡起了一阵阵细微的涟漪,一圈圈地荡漾开去。 这丫头从一开始就是靠着这眼睛勾引的他,现在又是这双眼睛,叫他升不起邪念来。 恍然间,他听自己说了声“好”。 温浅自己也一下子就懵了,她是睡醒之后头脑还不清醒,但是苏锦行不是啊…… 苏锦行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温柔地伸手揉了揉温浅的脑袋,笑道:“想什么呢,本王是要传膳。” “哦。” 不知是不是真的,温浅似乎心底里划过一抹失落,但是不多时,午膳就上来了。 满满的摆了一小桌,都是温浅当时脑子里想的,现在全部都成真了。 苏锦行看着眼前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有些无力,他很少有这种感觉,不知道拿这丫头怎么办才好。 这个傻姑娘,被他给骗了都不知道! 她有没有想过,要是他今天不去接亲,她真的抱着公鸡上了花轿,会背上怎么样的非议! 但既写了“无事勿忧”四字给她,他又怎会不去接她,说到底还是彼此的相互信任,没有怀疑,没有隐瞒。 从前厅来这里的一路上,苏锦行本来有很多话要问她的,但现在却觉得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般。 短短几息间,他的心绪变了好几变,眸子里氤氲起丝丝缕缕的暖意。 这些年,他习惯了背负一切,习惯了众人把敬仰的目光投诸在他身上。 而这一次,他要把希望与自己的性命全都寄望于别人,托付于眼前这个不过豆蔻年华的少女,这还真是一种极为新鲜的感觉。 他们俩因为这门婚事联系在了一起。 为了这丫头,他不仅得努力活下去,还得学会相信她才行,相信她能救他。 苏锦行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调整了心情。 事已至此,懊恼、追悔于事无补。 下人们摆放完餐具后,就自觉的退了出去,把这方天地留给王爷和王妃。 温浅手脚利索的往桌前一冲,准备夹菜了,见到苏锦行也坐了过来,果断又将自己手里的第一块鱼肉拿给了苏锦行吃,说道:“王爷,这鱼肉最香甜了,奶香味十足。” “你又没尝过,你怎么知道最香甜?” 苏锦行朝温浅挑了挑眉,并没有怀疑她的话。 温浅一咯噔,连忙解释道:“不是啊,因为有王爷在,王爷又吃了第一口,所以这鱼肉是最香甜的。” 苏锦行似乎很满意温浅的答案,又继续吃了几块鱼肉,食不过三,在苏锦行吃到第三块鱼肉时,瞥见桌边的交杯酒。 他还没有和温浅喝,王妃也不知要提醒他的吗。 “王妃,日后府上所有的事,本王都托付于你了,王妃能否替本王打理好王府?” 苏锦行知晓温浅在后宫跟皇后学了两个月的如何打理夫家后院,除了将迟一他们的任务交代好之外,他也不能将温浅一直圈守在安全区里。 她迟早是要独自面对的,理应让她早些适应,早些成长起来。 温浅被苏锦行突然这么重用,自己都不太相信,连忙朝苏锦行眨了眨眼睛,坚定地说道:“我会的。” 话语间,苏锦行将交杯酒递到了温浅的手上,自己伸手拿起另外一杯酒,向温浅的手臂交叠过去。 温浅一顿,连忙跟着苏锦行的角度来,将交杯酒仰头倒入口中,一饮而尽。 这酒温浅原先不喝是因为后劲太大,她怕酒后误事,而且王爷也没有说要喝,她就一直没开口。 如今王爷是将酒都端到她的面前了,她还能有不喝的道理。 不过苏锦行喝酒都是大碗大碗的,这点酒劲对于苏锦行来说,那都不算什么。 苏锦行喝了酒后,放下了酒杯,然后自己把左手递向了温浅,说道:“给我把个脉吧。” 他狭长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眼眸清澈如水。 温浅怔了怔,敏锐地感觉到苏锦行身上发生了一种极其微妙的变化。 从前,他虽然配合她的治疗,却也仅止于此,他只是配合而已。 她配好的药都吃了,但是在他的心底深处,并没有完全相信她能救他。 可是,现在他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他似乎慢慢接受她,开始信任她了。 温浅一边想,一边伸出三根手指搭上苏锦行的腕间,细细地感受着指下的脉动,微微皱起了眉头…… 王爷这段时间是有乖乖吃药,配合着她将身子先调养好,可是,他的身体本来就已经百孔千疮。 可是王爷近来又各种劳累奔波,加上之前陪她一起去岭州控制瘟疫,万佛寺山上下水找出真相,操劳过度导致底子已经是虚得不能再虚了,反正他现在的状况不太好。 虽然王爷外表看起来精神还不错,但是她知道,王爷肯定是在强撑,就跟前世一样…… 温浅从旁边的匣子里拿出二皇子送她的那套银针,当时就想着拿银针来给王爷引出盈毒的,现在刚好有时间可以给他施针。 “躺下,衣服脱了。” 苏锦行微怔,眼睫扇动了两下,乖乖配合着走到床榻边躺下,当时衣服没动。 “我来给你施针,你把衣服脱了呀。” 温浅一把拉起了苏锦行的手掌,不解的看着床上懒洋洋的苏锦行,他怎么就是不脱?她是在办正事啊。 “这件事以后都要麻烦王妃了。” 苏锦行的声音酥酥的,很是好听,手指尖轻轻挠了挠温浅的手掌心。 温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染红了脸颊,不过苏锦行这话说的是没错,他这府上原先是没有侍女的,平日里也是他一个人更衣。 现在她嫁过来了,这些事情她该要做的。 于是配合着苏锦行的动作,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腰带的卡扣,替苏锦行更衣。 苏锦行也很是配合,温浅让他翻身,他就翻身;她让他坐起来,他就坐起来。 很快,他就赤裸着白皙的上身躺在床榻上,乌黑发亮的青丝在瓷枕上披散开来。 温浅从针包里取了玄冰银针,以烛火烧了烧针,然后郑重地说道:“王爷,我开始了……” 顿了一下后,她又补充了一句:“不疼的。” 苏锦行的嘴角轻轻扯了一下,“嗯”了一声,瞳孔中漾起些许笑意。 她的医术他自是相信的,也见过她给染了瘟疫的人施针,一手针法出神入化。 旁边喜烛上的烛焰微微晃动,映在他狭长的眸子里,一双星眸,流光四溢。 温浅觉得自己似乎被苏锦行取笑了,她定了定神,目色清明,全神贯注地给他下起针来。 她施针的动作飞快,不一会儿,苏锦行的身上就扎满了根根银针。 “你别动。” 温浅叮咛了一句,就起身亲自去给苏锦行点了安神香,心道:这施针的手法在二皇子身上练过几次之后,可是比原先有进步了,再燃一柱安神香,叫王爷歇息到晚膳时分。 无论如何,苏锦行的身子,她是要负责的! 温浅自信满满地勾了下唇,在心里下了决心,以后每天早晚都要给苏锦行探一次脉。 “闭上眼,睡一会儿吧。” 温浅一边说,一边又开始给苏锦行的脑袋上按摩起来。 新房里,香烟袅袅,安神香静静地在空气中氤氲开来。 苏锦行喝了酒,应该是不困的,但是在针灸与安神香的共同作用下,苏锦行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很快就昏睡了过去,呼吸变得平稳绵长。 温浅坐在榻边,注视着他安详的睡脸。 他的睫毛纤长浓密,在他眼窝处投下了一片浅浅的阴影,让他看来比平日里更温顺、无害。 渐渐地,他的额角开始沁出细密的汗珠,这代表他的身体还是热起来了。 王爷一直畏寒,如今这身子可算是有暖和的时候了,温浅满意地勾了下唇,静静地守着他。 直到一旁的安神香燃到尽头,温浅才动手把他身上的那些银针全数收了起来,然后用帕子沾了些温水,仔细地拭去他鬓角的汗水。 案头的龙凤喜烛还在燃烧着,烛火摇曳,红色的烛泪顺着喜烛缓缓流下…… 当苏锦行睁开眼时,那对大红喜烛已经烧了一半。 他慢慢地眨了眨眼,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睡了过去,而且还睡得很熟。 他这些年一直睡不好,起初是因为在战场上要时刻处于警觉的状态,到后来,他的旧伤越来越重,夜里就越发睡不踏实了,而且除了炎夏,其他的日子里,他都是觉得四肢冰寒的。 苏锦行活动了一下手指,不想,触手碰到了柔顺温热的青丝,手指又蓦地僵住。 第218章 苏锦行冷下了脸,看着一众啰嗦的女人,委实心烦的很,觉得南康帝能够忍受下来还真是不容易啊。 这也是他不愿意娶妻纳妾的原因,实在是他不喜麻烦。 若非这些人都是南康帝的女人,他已经想走了,别人帮了她们,不感激也就罢了,为什么还骂起来了。 这大概是他作为男人永远不会懂的事情吧。 “皇后娘娘,回宫以后可能会发热,到时候千万别叫人拿冷毛巾敷额头,这样没有用的,是伤口恶化的原因,一定要快点叫太医医治好你。” 温浅没顾着自己伤口的时候,苏锦行还顾着,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止血的药粉,按着温浅的肩膀,将药粉先撒上去。 箭矢没有取下来,但是伤口别再持续恶化。 “三公主,你装聋作哑是怎么回事啊?说啊,你就承认吧,你之前就是在装疯卖傻。” “三公主,你还真是有心计啊,讨好了皇后娘娘,希望像二皇子那样让皇后娘娘抚养你吗?可是二皇子的生母都已经死了啊,你这样不是在诅咒曹贵妃吗?” “啊,好歹毒的三公主啊……” 苏锦行是一早知道温浅在扮傻,但是到了这份上了,他倒还是希望这人傻的,听不懂她们说的话就好了。 “请皇后娘娘恕罪!” 温浅连忙跪在皇后的身前,眼神坚定,说话缓慢但不带停顿,说道:“儿臣并没有装疯卖傻,是今日儿臣在禅房那边遇见一位大师,大师一头白发,得道高深的模样。 他领着我到一颗变出了佛祖模样的菩提树面前,不知道做了什么之后,儿臣脑中一道白光惊现,然后就突然恢复神智了。 如果各位娘娘说欺君之罪,还是装疯卖傻,儿臣只能说,是儿臣没有将事情说出来,是儿臣的错。 只是,这也太奇怪了,儿臣又担心没有人相信,所以才选择闭口不谈的,准备回了宫之后再说这件事的。 现在既然是各位娘娘们怀疑儿臣,那儿臣就如实相告便是了,是不是真的,你们回去万佛寺一查便知,就在今天下午。” “白发大师?你在说什么玩笑,万佛寺什么时候有白发……” “静禅大师?” 刚给温浅上好药的苏锦行开口道,他此行上山也是为了静禅大师的,没想到温浅比他还要快的就遇见了静禅大师。 “宸王殿下说的什么静禅大师?” “住口,那可是比国师还要厉害的,陛下都不敢得罪。” 在这里的用词是“不敢”而不是“不愿”,可以看出此人实在高深莫测,说不准预知未来。 “好了,你们都给本宫住口。” 皇后声音轻飘飘的,看着是伤口在恶化了,身上的体温已经升上去了。 但是还为温浅去跟她们命令闭嘴。 “皇后娘娘,宸王殿下,咱们什么时候可以下山了?该不会是真的要等到天亮吧。” “随时可以下山。” 苏锦行淡淡的回应了一句,只是她们这些人说话说得太起劲了,他也就懒得管她们了。 他带过来的人手,一人坐一辆马车,大概加上他也可以拉上十匹马车,那就叫她们这些人挤一挤了。 受伤的人并不多,但都受了惊,现在叫她们挨得近一点坐倒是十分的赞同。 温浅和皇后、苏锦行共坐一辆,原本还想叫曹贵妃过来坐的,但是她不高兴,最后跟着静妃一起坐一辆马车了。 而温妧也是受了太大的惊吓了,就叫她跟大皇子、二皇子坐一起,让哥哥们一起安慰她一下。 到了山下之后,发现迟暮将军也已经找了过来。 毕竟她们这些人应该要在这个时辰到了皇宫的,结果却等来了小太监跑回来说遇刺的消息。 皇帝吓得不轻,不管宫门已经落了锁,天都黑了,还连忙将迟暮将军召进宫去找山上找皇后一行人。 “宸王殿下?您怎么在这。” 迟暮见到苏锦行的时候,心里悬着的大石头也算是落下大半,苏锦行这人看着虚弱、安分,但却能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饶是身材魁梧的迟暮见到,也是一样的感觉。 “上山礼佛,中途偶遇。” 短短八个字将自己出现在山上的原因都说了清楚,迟暮也没有为难,让自己带着的士兵替换下苏锦行的人,再将马车上的人都送回宫里。 “宸王殿下,今日之事,你恐怕难以被洗清嫌疑了。” 南康帝生性多疑不说,偏偏还是在遇刺的途中救下,好似掐准了点的英雄救美一般,就算理由再充足,南康帝都不会轻易放下对苏锦行的怀疑的。 苏锦行淡淡的轻笑了一声,好似所有的花朵都失了颜色一般,他的笑容太过治愈与闲适了。 “无妨,先赶紧送她们回去吧,有几个受了伤,赶紧找太医,别拖。”尤其是她。 他早已习惯被南康帝怀疑了,否则他怎么会在最荣耀的时候,选择交出兵权。 在他确定可以凯旋的战役里被自己军队里的叛徒给暗算了。 说到底,“功高盖主”,不论在哪个朝代,哪个国家,君主都不会接受的。 “受伤了?这次的刺客竟如此厉害?连随行的士兵都没有看到,都是遇害了……” 虽然那些士兵不跟着他了,但怎么说都是自己的兄弟们,被对方如此残害,迟暮心里实在难受。 苏锦行回王府的路上,拿出那支原本刺在温浅背上的箭矢,他将箭矢取了下来,一直放在自己的袖中。 当时坐在马车上,见这箭矢过分的眼熟,于是征求了温浅的同意,他将箭矢取了下来,但是箭头芯子还留在她的肩胄上。 这果然是赤羽国的兵器,更加叫苏锦行疑惑的是:这箭矢是赤羽国太子殿下的专属,上面还有他的名字写着。 要真的是陈锃要刺杀,怎么会露出这么大的破绽来,这是有人想要嫁祸给陈锃。 目的是什么还不清楚,但绝对可以挑起两国矛盾的加剧,届时,稍有一个导火索,两国只间的交战也会一触即发。 南康皇宫—— 皇后一众人被带回宫里之后,南康帝得知遇刺的消息,吓坏了,连夜请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出动,去给那些受了伤的人医治。 另外又安排那些煎药的宫女,煎几碗安神的汤药去各宫分了,担心他的妃子们会因为这件事睡不好。 万一都跑来找他,他不是也麻烦的很,一个一个的都要哄过去。 加上南方……怎么瘟疫又有开始的征兆了,希望不是吧,这次的礼佛虽然是太后的授意,但他默许也是因为南方的事情。 结果现在好了,居然遇上这种事情,难道是天要亡他南康吗? “陛下,三公主殿下的伤尤为严重,只是太医院现在没有空闲的太医了,奴才们该如何是好啊?” 一边是受了惊吓的妃嫔们,一边是最为重要的皇嗣们,可是太医院总共就那么几个太医,确实不够了。 “她要还能撑得住,等到天亮了,你去民间找个大夫过来医治,现在就别来烦朕了。” 沈公公是跟在南康帝身边最久的一个,南康帝生性多疑,能够在他身边待得住,那必须是嘴巴特别牢的那种。 今天倒是不知道怎么了,在给三公主求情了,当初要接回三公主的时候,他还暗搓搓的反对,在南康帝身边吹耳边风来着。 “可是,皇后娘娘她们,还有几个皇子都要为三公主求情。说如果这次没有三公主殿下,她们恐怕都见不到陛下了……” 实在是求情的人太多,沈公公也压不住了,他怕要是再瞒着,皇后娘娘可能会直接闯进养心殿来。 南康帝捡起桌上的一卷书卷往地上砸去,怒道:“皇后那边不是去了一个太医吗,她要求情,那叫她自己别治了,去治三公主的伤吧。” 这次折损了这么多的士兵,还死了这么多的爱妾,南康帝还没有找皇后问责,现在她倒是要来帮自己的女儿求情了,还真是母女情深,血浓于水。 沈公公面露难色,心想: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恐怕难以劝说啊,只是这一趟下来,活下来的人里,也就皇后娘娘和三公主殿下的伤是最严重的。 其他人都只是受了惊吓,没有受什么伤。 “还不快去,滚!” “是是是。” 沈公公连忙弯着腰跑出养心殿去,南康帝身边呆久了,自然知道这种时候要还是留在殿内,下一秒估计就要被挨打了。 坤宁宫—— 下了马车之后,皇后将温浅一道接回了自己的殿内,而温妧没有很严重,受了惊,叫她自己回去了。 “下次别这么傻了,要是宸王没有及时赶到,你该怎么办,凡事都应该先考虑自己。” 皇后按着温浅的胳膊,见刚才那支箭矢被苏锦行取下来之后,这止住血的伤口似乎好了一会又开始流血了。 偏偏这太医到现在都没有赶到,她只得差青栀前去养心殿求南康帝了。 好歹夫妻这么多年,受了伤,他总不能这么狠心吧。 “娘娘,陛下说,要么等明天天亮,请民间的大夫来,要么就将您自己的太医先治三公主。” 青栀是实话实说,但她心底里是希望娘娘心疼心疼自己的身子,两个人都是受了刀伤的,都要及时治疗,不可能叫一个太医同时顾两个的。 皇后拧起了眉头,都这个时候了,皇帝还是如此……既然温浅是曹贵妃的女儿,曹贵妃总不可能不管她的,何况曹贵妃自己不过是受了惊吓,要是叫曹贵妃去请陛下,说不定还能有机会。 “浅浅,本宫将你送回你母妃那里好不好,她怎么说都是你的生母,不会不管你的。” 而她现在的身体委实难受的紧,正如温浅在山上说得那样,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在发热了。 温浅自己也受着伤,还是别叫她再为自己操心了。 看得出皇后的拒绝,温浅也没有感到难过,毕竟谁都不会想到表面风光无限的曹贵妃,背地里对自己的女儿下毒手。 不过,现在也不一定是她的女儿了。 找不到康史不要紧,当年接生的人证总不会全没了,她总可以找得到的。 “皇后娘娘夜里估计会脱水严重,记得多给她擦拭擦拭身子,但是千万别着凉了,这是伤口恶化导致的发热,与风寒是不同的。” 温浅向青栀交代完,带上自己的双云离开坤宁宫。 皇后眼尾带着愧疚,温浅这丫头真是太容易叫人心疼了,都怪自己太懦弱了,连个人都护不住。 “青栀,你明天去本宫的库房里多挑些药材,给三公主送过去吧。这次要是没有她,我们所有人都幸免于难了。” 青栀委屈道:“皇后娘娘,您也替她挨了一刀了,应该是扯平了啊。”干嘛要对三公主这么好,说不定她跟自己的母妃一条心,故意要哄骗皇后娘娘的。 反正是曹贵妃的女儿,她怀疑三公主也没有错。 皇后咳嗽了两声,叫青栀去将外面的太医叫进来,她有些乏了。 惊吓之后反倒是无声的困意,还特别的沉重,叫她的眼皮都已经要抬不起来了。 “是。” —— 静宫。 温浅走出坤宁宫之后,并没有去曹贵妃的宫里,还是让双云跟她一起回静宫了。 求人不如求己,何况她实在不想欠曹贵妃的人情,也就不想麻烦她了。 “公主,那你的伤怎么办啊?” 双云没入宫之前是跟着自己的母亲学过点药理的东西,但是对于温浅身上的这个,她是一点都不会的。 “你去帮我准备几样东西……” 温浅说完之后,自己走进寝内,坐在桌子边上,将自己的外衣先都脱去了,里衣已经沾了血,粘着血肉了,不好脱。 温浅轻轻一碰,便浑身鸡皮疙瘩,疼得厉害不说,感觉连自己的肉都要跟着自己的衣服扯下来了。 她叫双云准备的无非是:热水,剪刀,针线这种东西,没有太医又如何,她自己就是。 不过这伤是在背后,她不好弄,必要是时候还是要交给双云来做的。 第219章 进不去了 “想进去看看,不行吗?” 卿澜看在此人是温锦尘的亲生父亲的份上,没敢太嚣张,他的眼神中还是带着敬意的,看向丞相大人。 但是丞相并不知道卿澜是与温锦尘一块的,所以他只道是卿澜不懂礼数,怎么就这般大胆的走入别人的府上了。 “等一下,三皇子,有什么事你就在这说吧,刚好慕将军也在这,你毕竟是渭川国的三皇子,而我是南靖国的丞相,于情于理,我们都不能扯上什么关系的。” 要是落了别人的口舌,那大抵是丞相通敌,与渭川国三皇子交好。 会引起南靖帝的怀疑的,这样的事情,丞相还是不想发生。 至于提到慕将军,那自然是想叫他做个见证,要是有什么闲话传出去,刚好有慕君迟这个证人在。 丞相大人也不会太吃亏。 但是卿澜并不知道,他只是出府去问了个事,回来就被丞相府的主人给拦住了。 他还挺想发火的,但是碍于各种关系,他又硬生生的憋了下去。 慕君迟在一旁看着卿澜逐渐凝起来的眉头,嘴角却是上扬了起来。 谁叫南语依要去找他,现在被关在外面了,正合他意了,要是再有下次,他帮都不帮了。 “我去找温锦尘的。” 挣扎再三,卿澜还是决定实话实说,否则今天怕是真的进不去了。 之前回府的时候是他抱着温锦尘进去的,门口自然没了敢拦着,而且进去了他也就没出来过。 现在不一样了,不仅是没成功混进去,还被丞相给逮住了。 慕君迟大抵是要找自己的媳妇去了,跟丞相拜别,说道:“感谢丞相大人今日的招待了,我先回府了。” “慕将军慢走。” 再剩下的就只有卿澜和丞相大人了,两个人四目相对,丞相一噎,自己怎么就将慕君迟给放走了,这就没法作证了啊。 “既然三皇子是要找锦尘的,那就让下人先去通传一下吧,锦尘的身子可是病了一段时间了,这几天是谁也不见,三皇子恐怕也见不到锦尘的,不如三皇子再过些日子来?等锦尘病好了,我亲自叫他上门去找三皇子赔礼去。” 丞相大人弯弯绕绕的说了好一通,最好还是委婉的在拒绝卿澜的请求。 卿澜内心快炸了,明明是他不让温锦尘出门的,这最后竟然变成了丞相婉拒他的理由了,温锦尘他敢不见他,他试试。 “那就请人进去通传一下看看吧,说不准温公子的身子已经好了。” 卿澜脸上强挂着笑,面上有些不耐烦了。 “那好,还请三皇子稍等片刻。” 丞相叫人进去问问,自己倒是陪在外头等着,他不敢放卿澜进去啊,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那就是他遭罪了。 “嗯。” —— “温公子,府外是渭川的三皇子,说是想来找你有事。” 下人哆哆嗦嗦的走到温锦尘的院子门口,敲门问道。 下人早就知道卿澜的,毕竟他那暴脾气,谁不知道。 “怎么了,为什么拦着他?” 第220章 别进来了 温锦尘自己披了一身衣服出来,看到下人这打颤的模样,心里难免疑惑。 难道是他平日里严苛了,为什么怕他。 “是丞相大人叫奴才过来问的,三皇子着急出府,回来的时候刚好碰上了丞相大人在送别慕将军,这才叫奴才进来通报公子的。” 是他的父亲…… 温锦尘神色一暗,这就不好说了,父亲都差了人过来问了,这大抵是担心什么。 “那丞相大人现在在哪,回书房了吗?” 温锦尘还是要确定一番,要是他父亲走了,那他才好叫卿澜进来啊。 “丞相大人现在在门口等着公子的答复。” 温锦尘:“……” 那还是别叫卿澜进来了,进来了怕是他父亲要责怪他了,而且还要问三皇子什么时候走。 “你去回禀丞相,就说我身子不适,不宜见客,去吧。” 温锦尘又转身将门关上了,他不管怎么样,都要为着丞相大人的声誉考虑,要为了一家族的人考虑。 那奴才也确实这样去回了,丞相大人笑了,摸了摸自己的胡子,说道:“看来我是真的没有骗你吧,三皇子殿下。” 卿澜:“……”温锦尘,给我等着。 “是,丞相大人,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日后再来拜见您吧,今日我实在不太方便。” “是是是。三皇子殿下慢走。” 丞相大人看着卿澜远去的背影,疑惑着温锦尘是什么时候跟他扯上了关系的。 丞相偏头看了眼刚才去问温锦尘的奴才,说道:“温锦尘真的是说身子不适?” “是的,公子出门的时候还是咳嗽的,看着是身子还没有好全。” 下人不敢多说,但是替公子打个掩护还是要的,毕竟公子要是受罚了,他们这些下人也是会被牵连的。 “知道了,你下去吧。” 丞相也没有再去管卿澜了,一切先等温锦尘的身子好了再说吧,从宫里回来就成了这样,一点警惕性都没有。 丞相心中对温锦尘的期待又降低了几分。 今日慕君迟过来也是一样的,与他商量着国事,看得出来,慕将军对国事上的见解一点也不逊色于他,甚至比他所想的还要好。 丞相对慕君迟的想法倒是不多,毕竟两个人并不是统一战线,不过慕君迟的武术已经这么好了,现在对国事上又如此的厉害,叫他不得不担忧一下。 —— 将军府。 南语依放下自己购买的一些东西,给自己到了一杯水喝,差不多慕君迟也快回来了。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南语依刚想好,慕君迟就已经过来了。 “商量的如何?” 慕君迟见南语依的脸色不错,应该是商量的也不错。 “商量什么?我是去问个事,你别……是吃错药了吧?” 自从两个人坦诚相待之后,就没再有过代沟了,南语依想说什么,慕君迟也是听得懂的,但是唯一的缺点大概是别人听不懂了。 “吃错什么药了,你想问的事情难道我不知道吗,我不能回答你吗?” 第221章 “今日我就要去聚阳县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了,你是留下还是……” “自然是一起。” 张培文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找着个师父,师父怎么能就这样把自己丢了呢,再说了师父的年纪还比自己要小呢。 “那你去收拾一下,该带上的东西都带上,马车在衙门外候着了。” 温浅问完张培文,又去找了几个年纪大的太医劝说,叫他们不要去了,以免被感染,老一辈的太医里有同意的,也有拒绝的,温浅都不反驳他们,一切按着他们自己的心意来,反正该说的她都已经说了。 “迟暮将军!” 现在还有一件事是温浅极为关心的,她走到迟暮将军身侧,轻声说道:“迟暮将军,你就待在廖平县等我的书信好了,你毕竟是南康的将军,要是出了事南康怎么办。” “另外,我也还要拜托您一件事。” 这些天来,迟暮早就对温浅有了很大的改观了,原来女子也可以撑得起半边天。 “三公主不必客气,请说。” “我担心宸王殿下的身子,深秋了,殿下每每这种时候都会体寒的,还请将军万万将王爷看好了,别让他出什么事。南方的天气倒是比皇城那要暖和些,王爷要是不着急回去,倒是可以叫他留下再待几天。” 体寒的时候什么病气都最有可能趁虚而入了,现在廖平县的病情是控制住了,但也不能完全保证万无一失。 王爷还是要小心小心再小心一些。 “三公主殿下放心,就是您不说,我也会照顾好王爷的。哎,王爷,您刚好也在啊。” 迟暮将军朝温浅身后的身影笑了笑,又将视线挪回来看向温浅,客气的说道:“我先去帮忙了,三公主不妨自己亲自跟殿下说吧。” 温浅有种被抓住了小辫子的感觉,分明是想去跟王爷亲口说的,但是又不敢,只好转达给迟暮将军。 但是这老天就是爱捉弄人,她刚交代完,就立马又被正主抓着了。 “王爷……” 温浅回过身,朝苏锦行尴尬的一笑,随之又慌忙的低下头来,双手紧紧的拽着自己的衣袖,心中暗道:救命,地缝有没有,让她钻进去躲躲吧。 “你有话要同我说?” 苏锦行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是真的没有听到温浅跟迟暮说的内容,眼神疑惑且温柔,嘴角还带着丝丝的笑意。 要是温浅敢抬一下头,估计会更加紧张吧。 温浅慌忙的摇了摇头,回道:“没有没有,我都交代给迟暮将军了,王爷你好好休息就好了,我……我,时间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在面对多大场面下,温浅说话都没有现在这般的卡壳过,这也太叫人尴尬了。 苏锦行目送着温浅离去的背影,嘴角的笑意终是藏不住了:这丫头,未免也太可爱了些。 “王爷,您真的要跟着三公主一起去聚阳县啊?” 在温浅的身影都已经走的没影了,迟一才跳出来,看向自家的王爷。 苏锦行收起了笑意,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快步向温浅离开的方向走去。 迟一:“……” —— “双云,我将聚阳县的瘟疫解决好了,就会跟你一起去永平县找你母亲,一路上我可能顾不上你,你要自己保护好自己。” “公主放心,奴婢会的。” 双云眼中啜起了泪花,她终于可以不负母亲所托了。 温浅在启程之前又重新跟随行的官兵和太医交代了下注意的点,毕竟聚阳县的瘟疫是整个岭州最严重的一个县。 悄悄跟在温浅等人马车后的两个拖一个裹得也是相当的严实,明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是最容易被病气传染的,但还是要跟着来。 当日下午,温浅赶到聚阳县,一切皆如世人所传言那般,聚阳县的百姓死的死,逃的逃,往日那最富饶之地几乎已经变成了一座空城子了。 “行行好,给点饭吃吧!” “咳咳咳……救救我。” “救命啊……” “我不想死!救救我吧,救救……” 他们一行人里,有被那些匍匐在地上的人缠住的,也有被大街上突然冲出来的满脸流脓的人给吓到的,更是有随处可见的那仅仅是裹了层百布就丢弃在路口的尸体。 总之他们庆幸自己提前吃了午膳,否则真的是要被这些场景给恶心坏了。 “这么严重,能治得好吗?” 张培文感觉直接给人埋葬了吧,这就是治,能被治好的几率也不是很大了。 要是他们是昨天来的,说不定还有点希望。 他突然回想起温浅昨日所说的,她是希望能够在昨日下午就赶到聚阳县的,但是因为其他几个县的百姓不肯,所以温浅才往后拖了一天。 可是他没有想到,这只是拖了一天,便要死伤这么多的百姓。 行医治病可见是万万不能拖延的,一定要及时。 “可以治,但是时间要长一些。” 就比如廖平县的那些三日即可去除瘟疫,但是这里的百姓怕是要五日左右了。 也确实是如温浅所说的,六日之后,聚阳县里被救活的百姓虽然不多,但最起码还是有的,总不至于一个县的全部没了。 而那些实在救不了的了,也就让官兵们去埋了,顺便在他们的尸体周围倒上了药粉,以防止尸体里带着的病气渗入土地或是挥散进入空气里。 来多少人,走的时候却是少了好几个了,温浅也有几分愧疚,只是到后面草药不够了,这病是不能拖的,拖一天都是与死神在搏斗。 “走吧,我们去一趟永平县,去感谢一下闻安知府。” 温浅喊启程,这剩下恢复民生的事情就还是要交给百姓自己了,她对这些并没有多大的理解。 第七日的清晨,他们赶到了永平县,温浅先前去知府的府上拜谢闻安当日的情报可靠之功,要是没有闻安这般的贴心,他们恐怕还要收集好久的资料才能再治病,这样一来时间肯定会损耗不少。 闻安大人连忙摇手,他怎么敢以这样来居功,这都是他的本分啊。 第222章 吃这么多? 慕君迟明显是生气的模样,但是语气里却是满满的宠溺。 这南语依也不担心什么了,反正她怎么说,慕君迟都不会欺负她的。 “那人家是亲姐弟的关系,我去问了不是更加靠谱一点,而且那天也确实是温锦尘帮了我,我总要去感谢他一下,你说对吧。” 南语依拉上慕君迟的衣袖,想着要不哄哄他,但是又觉得他并没有生气,那就不哄了。 男人……会好的,不可能记仇的。 南语依抿了抿唇,想着今天晚上叫小厨房做个什么菜好,她要珍惜这些时光了,马上就要去军营了,吃不到了。 “还有几天的功夫,吃这么多做什么?晚上吃这么多,怎么消化?” 慕君迟看着南语依吩咐着下人要吃什么吃什么,一共点了几十个菜,还都是大荤大肉的。 真不知道她是要干什么,赶着投胎也不用这样吧。 “没事没事,多吃点,霜雪,你说是吧?” 南语依看了眼霜雪,希望她可以站在她的统一战线上,跟她一起对抗慕君迟。 霜雪连忙点了点头,表示南语依说得对。 慕君迟竟无言以对,女人嘛,行吧,多吃点就多吃点,反正也不妨碍他吃。 “对了,去军营的时候,霜雪陪着你一起吧?” 慕君迟想着自己都跟御风说好了,别到时候霜雪不去,那御风不是要哭了。 他是带着媳妇,但是进进出出的,南语依总归是女的,御风肯定要避嫌。 久而久之,说不准就不跟他来往了。 军营里也都是男的,她不方便,没人照顾她的起居。 “不去啊,我叫霜歌陪我。” 南语依朝慕君迟眨了眨眼睛,估计慕君迟是不知道霜歌的,但是霜雪她已经安排了她去饭馆帮着她了。 而且饭馆交给霜歌她是更加的不放心了,明知道霜歌是二公主的人,还叫她去饭馆管理着,这不是将自己的心血都拱手送给别人吗。 霜歌去了军营反正也做不了什么小动作的,索性就叫霜歌陪着她了,再娇气,那也是她来做。 这狐狸尾巴就在军营里头露出来吧,要是不说实话,听说军妓也是挺稀缺的,军营里都没有女人,这突然来了一个,这不是叫大家都兴奋起来了。 她就不信到了那会,霜歌还不跟她说实话,她要把真正的霜歌救回来。 “霜歌?” 慕君迟有些迟钝,似乎没有反应过来霜歌是谁,但听着南语依说霜雪肯定不去的,心中就替御风默默惋惜了一下。 “也好,刚好有人可以照顾你。” 慕君迟摸了摸南语依的头,微微笑了笑。 南语依见慕君迟是笑着的,他应该是不知道霜歌的事情的,也是这件事她似乎没有对谁讲过。 但是霜雪应该是知道的,毕竟她第一天穿过来的时候是霜雪说的小心霜歌。 “嗯,行吧。” 南语依也没有戳穿慕君迟的小尴尬,便也朝他笑了笑,等着小厨房的晚膳过来了。 不多时,晚膳便端了上来。 第223章 吃好了吗? “快些吃吧。” 慕君迟将饭桌上凡是瘦肉或者是鲜美的汤水都一并给南语依盛好放在了她的面前,似乎是要看着她吃。 “你不吃吗?” 这会南语依还傻傻乎乎的问了一遍慕君迟原因,等过了一会之后,她不用慕君迟回答也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在南语依喝汤的时候,目光落在了慕君迟的喉结上,看着它带着节奏般的上下滚动了一下。 “咳……咳咳咳。” 南语依直接差点呛死,慕君迟这哪里是不想吃,只是他跟她想吃的东西不太一样而已。 但是这也太明显、直接了一些吧。 怎么说呢,他们这是在下人们面前用膳啊,怎么说都应该收敛一些是不是。 南语依也是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开荤了呢,放着这么好的一个美男在眼前,还不停的诱惑、暗示她,叫她怎么能不心动。 慕君迟还以为南语依是真的被呛着了,立马挪到南语依的身边,给她顺顺气。 “你们都先下去吧。” 南语依趁着慕君迟给她拍背的时候吩咐了其他下人,这样他们本人不尴尬,其他人也不会觉得待着不好意思。 但这属实是现代人的观点了,这些下人们都是经过专业的训练的,并不会因为主子在做些什么,或者是说些什么而感到不合适。 不过南语依既然是这么吩咐了,那这些下人们自然是照做的。 “是。” 所有的下人都出去了,房内只剩下南语依和慕君迟,顿时间气氛就开始变得不一样起来,但尴尬的气氛倒是从未缺席过。 慕君迟好笑的看着南语依赶走了一众下人,自己独自喝汤的样子,觉得她十分的可爱。 南语依白了慕君迟一眼,有什么好笑的,没事情干? “你先去洗漱吧,沐浴。” 王府上是没有慕君迟那处静谧的小室里布置的汤泉的,只能是用盆桶来沐浴,要是在浴桶里的动作稍微大一些,怕是直接会炸。 “一起,现在还不晚。” 慕君迟并没有说错,他们是午膳之后去的丞相府,出来回到将军府上并没有到正常的晚膳时间,但是南语依既然是点了,他只当是她饿了。 等她吃完,他们还可以出去散散心,带她消消食。 正好他有事要问。 “啊?哦。” 南语依心中早已经浮现出无数个想法了,但还是没有其他的发言,优哉游哉的吃着饭菜,反正在被吃之前都应该要先大吃一顿才是。 半柱香的时间之后,南语依吃饱喝足,懒洋洋的坐在椅子上打了一个饱嗝。 没有下人在,她想做什么做什么,太随性了。 要是那些下人在,她还要小口小口吃,要维持她公主的形象,不能吃相过于的粗俗。 反正条条框框的,南语依是一点都不想遵循。 “吃完了?” 南语依:“……” 她是记起来了,这狗男人好像上次干她的时候也是说得这句话,他就这般会暗示的吗。 这次是学乖了,没有像上次那样傻傻的点头了,但也没有不回答慕君迟。 第224章 果断拒绝 只见南语依轻声抿嘴一笑,说道:“将军,我好像今天晚上找双云还有事,这恐怕是不能陪你出去了。” 慕君迟的目色一沉,压抑着自己的声音,问道:“何事?” “这自然是交代重要的事情,我不是马上就要去军营了吗,我的饭馆不能没有人管啊,索性就全权交给霜雪来负责了。” “这不是,我要去点拨点拨她,免得日后饭馆出了什么事,也不好承担是吧。” 就像是二公主的那家酒馆一样,原本她这边的消息并没有露出去,但是上街的时候,很多店里都已经暗搓搓的在询问了。 看样子,二公主就算是想隐瞒也瞒不住的。 不过南语依说得这么一本正经,慕君迟好像是真的替她考虑起来了。 她是一个纠结的人,慕君迟这么一块鲜美的大肥肉放在她的眼前,哪有不品尝一下的道理,但是事后她还需要喝避子汤,这太容易伤身了。 就算自己是懂医术的,但有些不能避免的有副作用的药,她还是不得不加进去。 “离去军营还有半月的时间,你不着急,要是担心她学不会,我可以把府上的人派过去,你觉得如何?” 慕君迟的语气是很缓了,一直在有和南语依商量的那种。 但是南语依一问就是摇头,她表示拒绝,想叫霜雪要一个人独立的那种。 慕君迟:“……”不知该怎么形容他现在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但也没有十分的生气,只是沉默,是无法言说的黑脸。 南语依果断上前环住了慕君迟的脖子,笑道:“好了,好了,那就今天不教了,反正还早,时间还多着呢,要不你别叫我去军营了,这样不是更好。” “我都不需要教霜雪饭馆的事项了!你说是不是。” 原来绕来绕去,南语依是要跟慕君迟说这件事。 慕君迟果断的拒绝了南语依的说法,回应道:“还是要去练的,身体重要,饭馆就交给霜雪吧,要是她不会,我去将府上所有的管事都叫过去,教一教霜雪。” 南语依:“……” 害她废了嘴皮子说了半天,第一慕君迟没有不吃肉的意思。 第二也没有打消她要去军营的意思。 直接有些无语了,不知道该怎么搞定慕君迟这个……狗男人。 “那行,我们走吧,叫付桢去备马车,刚吃完饭,还是别骑马了,万一路上不舒服。” 南语依长嘘一口气,没有办法了,反正饭后消食也挺好的。 “好。” 慕君迟叫南语依在房间里先待上一会,他去找付桢安排马车,等备好了马车,再叫南语依出去也不迟。 南语依待在房间里,百无聊赖,自己都没有告诉过慕君迟自己喝避子汤的事情,他那天说的,应该不会是要跟她要一个孩子吧。 她是不是应该跟他说清楚,在这里要了孩子,她担心也是不希望留下遗憾。 过了一小会,也就南语依刚刚准备开始发呆,慕君迟的马车就已经准备好了,敲了她的房门,拉她出去。 第225章 什么大结局? 南语依乖乖的跟在慕君迟的身后,等着他什么时候先开口说话,但是并没有,他没有说话。 “慕君迟,你带我去上次的那个小竹林吗?” 南语依咂舌问了一句,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感觉这会的慕君迟有些严肃。 “嗯。” 慕君迟翻了翻衣袖,手上有些发颤,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 等行程到了一半的时候,南语依有些犯困了,慕君迟却突然开口,说道:“南语依,你……知道怎么回去是吗?” 因为慕君迟很少直接唤她全名的,所以南语依一下子就没了困意,看着慕君迟,吞咽了口口水。 她不知是该点头,还是该摇头了,反正慕君迟这小表情就觉得是她有事在瞒着他一样。 “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但是我知道整个故事的发展,你不知道吗?” 南语依是看小说,知道女主最后是含恨而终,所以这一世是叫她来帮她改变结局,那么她应该是要等到哪一天。 南烟反南靖帝的那一天吧。 是不是她现在逼着南烟反南靖帝,她可以提前进入大结局了? “不知道。” 慕君迟果断的表示他并没有看过那本小说,所以希望南语依可以告诉他一下。 他穿越而来已经是好几年了,虽然也许在现实世界不过是几个小时的长短,但慕君迟自己也是迷惑,为什么他会穿越过来。 难不成是因为催婚的事情?家里催婚,所以给他来到这个世界,找媳妇。 上天又把现代的媳妇也拉到了这个世界来,安排他们早点相遇? 因为南语依是大四学生,而他已经是上市公司的老板了,这年龄虽然差的不多,但是想要遇到还是不太容易的,索性上天就叫他们快一点遇到。 这是不是过分的狗血了,他公司拍摄剧本都没有这么狗血的事情发生。 这绝对是在逗他的。 “所以要南烟反了南靖帝之后,我们才能有机会回去?” 慕君迟听了半天的功夫,好像还是不太明白,他不看小说。 南语依:“……” 她好像也说不清了,但应该是南烟反了南靖帝之后,他们改变结局,才有机会回去。 “最后是你……为我报仇,最后做上了三国的帝王,并且迎娶了渭川国公主——紫衿,和她有一子,我只看到这些,后面没看了,结果我一闭眼就到了这里了。” “所以应该是要等到你……那会,我可以回去了,但是至于你,怎么回去,我不知道了。” 是不是孤独终老而死,那慕君迟不就是要比她再多活好几年……几十年,或者是,南语依没有说,毕竟慕君迟这样会很伤心吧。 来了这么多年,还要待这么多年。 “你不是说改变结局吗?那应该是你陪我一起,统一三国才对吧?” 慕君迟虽然不看小说,但是他很快纠正了南语依在话语上的一个错误。 南语依:“……” “是是是,但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样,要不,我们激怒一下南烟?” 第226章 月色迷人 毕竟也就只有南烟好像是推动剧情发展的重要人物了,她要是不出手,他们就一直回不去了的意思吧。 那现在她手上拿着二公主的这么多秘密,随便给她威胁一个,说不定都能叫她慌乱,甚至准备谋反。 二公主又是跟渭川紫衿合作的,紫衿那边也是一个着入点,既然是渭川国的太子要来,这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就是不知大公主会如何了,要是她心里还有渭川的太子,说不准会出手阻拦他们的行动。 “慕君迟,你说呢?” 南语依见慕君迟不说话,还以为他是在思考,实际上他并没有,他有些走神了。 “嗯,到了,下车吧。” 慕君迟的声音淡淡的,好似有些不太满意,看着心情不太好。 不过南语依也没有过问多,他要是有什么事情愿意告诉她,她不问他也会说的,要是他不愿意说,她问了,也是答非所问。 从这段感情上来看,慕君迟看似更爱南语依,但是被掌控的还是南语依多一些。 “好。” 南语依扶着慕君迟的手,下了马车。 还是与上次一样,他们来了这个幽深、静谧的竹林,竹林在一处山林的深处,隐藏的很好,但这袅袅的雾气却是源源不断的冒出来,好似仙境一般。 南语依不知,难道这里不会有别的人知道吗。 她看着周围似乎也没有护卫什么的,要不然上一次他们两个露天……不是早就被看光了。 付桢一如既往的掉头走了,将他们两个留在了这里,自己驾着马车往山下走,趁着天色还未晚。 慕君迟走了两步,回头见南语依并没有跟上他,走回到南语依的身边,问道:“你怎么?” “慕君迟,你这里就没有别人看守的吗?” 南语依将手放进慕君迟的臂弯里,好似亲昵、刚在一起的情侣一般。 “没有,别人发现不了,也进不来。” 慕君迟微微勾了勾唇,应该是看着南语依的这个举动,他很受用,臂弯向上弯了弯,将南语依的手拉的更紧了。 南语依:为什么? 但是她没有再开口问了,反正也不是她要操心的事情。 竹林小道,曲径通幽,月色迷人,星河烂漫。 如此一场夜景,这是南语依上次待在这里三天都未曾见到的景色,极美,她很享受这段时光。 也许待在这里,不出去,反倒是一身轻松,哪怕是回不去了,那也不用参与朝廷纷争,世俗凡事。 两个人一边走,一边无语,该说的语言都已经藏在这一条无言的小路上了。 快到尽头时,慕君迟开口道:“这里是我穿越来的地方,我就掉落在这里。” 南语依一惊,转头看向慕君迟,等着他的下文。 “没有人能看到这里的汤泉,也没有人可以进来,刚才付桢……你应该是看到他走了吧,他是看不到这里的,我也找过许多人过来,但是除你之外,并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看到这里的竹林和汤泉。” 第227章 见家长啊 “他们唯一可以看到的是这里被封闭了,是岩石堵住的一条路,很大很深,看不到里面到底是什么。” 慕君迟回头看着南语依认真的模样,伸手去捏了捏她的脸蛋,笑道:“没有骗你,否则我哪敢带你来啊,我的仇家是很多的。” 慕君迟在战场上杀了这么多敌国的人,但他自己就是北凉国的人,这件事也许南靖帝不知道,但是那些国家不应该不知道。 他们或许是迫于慕君迟的淫威之下,或许是想看着慕君迟站在顶峰跌落下来的模样。 反正真正崇敬慕君迟的也只有他那些军营里跟他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了,而南靖的其他人就不会是这样了。 看他高楼起,看他高楼塌,难道这不就是人性吗。 “有多少啊。” 南语依心里为慕君迟这句话感到伤感,但是不打算表现出来。 慕君迟说的如此风轻云淡,不就是不希望她担心吗,那她也就装作没有什么危险的样子好了,这样就不会叫慕君迟看着心疼了。 “大概是……天上的那些星星吧,跟它们一样多。” 慕君迟自己笑了笑,抬头看天,今晚好像就几颗星星,倒也不错。 他的族人怨恨他,残杀同胞,抛弃手足,他的刀下亡魂仇恨他,诅咒他早点到阴曹地府去陪他们,他的表面朋友嫉妒他,恨不得希望他马上从高台上跌落下来。 或许是他太锋芒毕露,但也不至于招仇恨成这样。 “好多啊,慕君迟,你很厉害的,能叫这么多人都恨你,这要是放到现代去,你都是大网红了,不是,你这样的容貌,可以进娱乐圈了。” “你看,现代网络上黑子这么多,你要是这样,那也是很红了,黑红也是红。” 她虽然读的是经济学,但是这也是可以举一反三的。 “慕君迟,你今天突然问我这个,是想着要回去了吗?你在现代是不是已经有家庭了?” 南语依不知道,她觉得自己的心很难受,眼睛里开始蓄起了泪花,像是要哭出来了。 慕君迟这时候要是再不回答他,她应该是要觉得她的想法是真的了。 正当南语依准备将自己的手从慕君迟的臂弯里抽出来的时候,慕君迟转而用另一只手拉住了南语依。 将她揽过,说道:“先去房里吧,休息会。” “我没有家室,你放心,我也是事业刚刚起步,还没打算早成家,我跟你在一个地区你忘了?我似乎是有跟你说过的吧,而且要是回去了,我们的父母可以约出来见见了。” “见什么?” 南语依原本心情还是十分低沉的,但是慕君迟的话叫她晕头转向的,她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见家长啊,你不打算跟我结婚吗?不会吧,南语依,翅膀硬了?” 一时间,那低迷的气氛一下子就消失了,这氛围被慕君迟的一席话一下子带动了起来,变得十分的好笑。 慕君迟也是极为期待的等着南语依的回答,想看看她是个什么反应。 第228章 一夜好梦 南语依打了一拳慕君迟的胸口,开着玩笑的说道:“谁说在这里是你的妻子,回去之后就一定要嫁给你啊,万一还有比你更帅的怎么办?” “那我就只好逼着你了,谁叫你是我的媳妇呢,要是遇上跟温锦尘、卿澜这样的,我可是要打人的。” “嗯,打吧,我给你找棍子,打完了报警。” “好了,我先去沐浴,你要是困了,你就先睡,我可以帮你洗的。” 南语依:“……” 她的老脸一红,不知道慕君迟可以一本正经的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来。 叫她实在是不能理解,但是换过来,在慕君迟口中说出来,反倒是叫南语依觉得没毛病。 “滚蛋。” “好,我滚了。” 慕君迟将南语依放到床上,轻轻捏了捏她的鼻梁,笑道。 一个十分安稳的夜晚,两个人盖着被子纯聊天的那种,谁也没有先起什么歹念。 今天晚上是真的把许多事情说开了,慕君迟也没有事情瞒着她了。 但是南语依反倒是有些心虚了,因为她喝避子汤的事情并没有告诉慕君迟,要是今天不说,以后…… 倒也没事,她这体质,不易有孕也是正常的,慕君迟不会怀疑。 哪有人如此走运,能够在体质不好的情况下,还能一次就怀上了的,她肯定是没这个运气了。 一夜好梦,等南语依第二日起身睁眼时,慕君迟早就穿戴好衣服,准备上朝去了。 敢情他是真的把她带到这里来散心的,是南语依昨天晚上想多了啊。 “起来?” 慕君迟见南语依睡得还在犯迷糊,索性就将她的衣服往她身上一披,说道:“自己试试看,总不能一直学不会。” 他是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南语依不太会穿这里的衣服,基本都是要下人们帮忙。 但要是日后有人存心要害她,这服装上就是一个很好的落脚点,这样南语依不知不觉就中招了。 岂不是很冤,就因为不会穿衣服,全剧终,这样的角色在书里就是开场死的角色吧。 “我真不会,你要是给我夏天的衣服,我还可以凑合凑合,但是这种冬衣或者是很厚的衣服,我是真的容易搞错正反。” 南语依神情恹恹的,看着自己身上披着的衣服,有些无从下手,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穿。 慕君迟也是纯属看她好玩吧,看着她一会套这边,一会套那边。 最终在南语依耐心快耗完之前,拿过她的衣服,给她穿上。 “真是服了你了,怎么就一直学不会呢。那你先洗漱吧,我去给你做早膳,来不及吃,你回府上吃。” 慕君迟要上早朝,付桢这会是已经来了,等在外头,也看不到这里头的动静,他看到的也就只有岩石了。 慕君迟是出去跟他说过了等,因为付桢也是进不来的。 南语依:“???” “你要上早朝了?今天吗,那快快,不吃了,我可以去我的饭馆吃,你快去上早朝,这是上班啊。” 慕君迟:“……” 第229章 吃了先 从未见过她如此积极。 “走啊,走啊,我衣服都穿好了。” 南语依催促着慕君迟,脸上笑容满面的,看着是休息的很好。 但是慕君迟强制按着南语依的头,将她拉到桌前,递给了她一碗薏米粥,说道:“温度刚刚好,你先喝几口,或者是喝几口汤水,我准备的。” 南语依一下眼睛就亮了,慕君迟的那句“我准备的”,就很有魔性,就像是幼儿园的小孩子,在寻求家长或者是老师的肯定一样。 南语依笑着接过慕君迟的粥碗,手上感觉的温度确实是正好,闻着也是很香的,于是果断舀了一口放进口中。 进口便是软糯香甜的滋味,叫她一下就喜欢上了。 “可以啊,慕君迟,没想到,你下厨的手艺这么好?这妥妥的五星级酒店大厨的手艺了。” 慕君迟白了南语依一眼,这小祖宗,能不能叫他少操点心。 什么都不会…… 反正他嘴上是接受了南语依的厨艺,但是他的胃是诚实的,当天似乎就出事了。 赶紧叫了军医来着。 为了这事,御风还嘲笑过他,他以为他是真的没有味觉的,实际上,是他的忍耐性太好了。 “好了,好了,走吧,你别去晚了。” 好吃就抵不住南语依很快就喝完了一整碗的粥。 慕君迟记得锅里还有,看南语依爱吃,那就干脆给她都带上了,让她回府上补个觉再吃。 南语依的生物钟可没有那么早就起来的,看她这两眼迷离的模样,一看就是还想继续睡的。 “走吧,别催了。” 慕君迟伸手在南语依炸了毛的头发上揉了揉,牵过她的手,往外走去。 说道:“等到了府上,你就好好待着,享受最后的几天,过几天去军营了,你可就没有这么幸福了。” 慕君迟现在也担忧南语依这小身板到底能不能扛得住军营里的紧张感,那些训练的强度,都不是她可以承受的。 除非他去给她当个私教,但是他又不能放着军营的兄弟不管啊。 而且那些大锅饭,不知道南语依能不能吃得习惯。 她这些日子的娇生惯养,说不定都将自己的胃养的娇气了,吃了军营的大锅饭怕是要不舒服几天。 “付桢,走吧,你先送我到皇宫,再送夫人。” “是。” 慕君迟上车之后也没有松开南语依的手,但是南语依的头发都已经快跑到她的脑门面前了,她想着去撩一把都不行。 南语依无奈了,估计自己这头发是乱七八糟,像是鸟窝一样了。 —— 南靖皇宫。 慕君迟下了马车后,又跟付桢吩咐了几句,才进了宫里头去上早朝。 南语依没有听见两人说了什么,但是她也没打算知道,她现在想去睡觉是真的。 怎么会有人嫌弃睡觉的时间多呢,她在学校反倒是不怎么睡的。 有学业上的事情,还有实习什么的,许许多多的事情,大四还挺累的,但是也是最后的时光了。 南语依靠着马车的边上小眯了一会,等付桢叫她的时候,已经到了将军府了。 第230章 游玩? “慕将军,来得真是赶早啊。” 慕君迟一入金銮殿内,就有大臣开始了对慕君迟的反讽,讥笑着看着慕君迟,等着南靖帝对他的责罚。 但是慕君迟又怎会被这人的几句话就影响到了。 他朝着那位说话的大臣笑了笑,走到殿前,向南靖帝请罪,说道:“陛下,臣来晚了,还请您恕罪。” 慕君迟极少有迟到的现象,只有不来的时候。 并不是慕君迟任性,是南靖帝先前允许的,奖励给慕君迟的军功。 但是现在的情况似乎变得不太一样了,南靖帝对慕君迟也有了不好明说的怀疑,担心慕君迟有了谋反的心思。 “恕罪?慕将军,你为我南靖立下赫赫战功,不过是迟到了一次早朝罢了,这又何妨。” 南靖帝看似是笑着回答慕君迟的话,但这也在给慕君迟一个警醒,已经是在警告他了。 慕君迟不知南靖帝对他的误会从何而来,但是自古君为君,臣为臣,不可逾越,身在庙堂,慕君迟也是看出了许多他不曾见到过的污秽之事,只是他都不曾参与过。 “还请陛下责罚。” 慕君迟只好下跪,等着南靖帝的说法,他这般自然是有什么事情要说的,但要借用这样的形式,恕慕君迟不能理解。 “慕将军啊,朕觉得你是朝中最厉害的一位将军了,带领的将士那都是为我南靖效力至死,三公主嫁给你之后,这性子也转变了,还开设起了饭馆,免费为南靖的将士提供饭菜。” “这些种种那都是南靖国人的楷模啊,慕将军,你觉得朕说的对不对?” 南靖帝的语气还十分的激动,引得他身边的内侍也跟着说道:“对啊对啊,陛下说的对啊。” 慕君迟:“……” 先是夸他,后面又要告诉他什么……反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慕君迟大概是猜到了,无非是操心军营之事,他现在太过关注在儿女私情上了。 结果南靖帝的想法叫他一下子就超出了思考范围。 只见南靖帝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说道:“慕将军,边疆那边的叛乱还是挺多的,军营里头的士兵也都散漫、没有规矩,朕觉得不管是谁,都没有你亲自去带来的好啊。” “慕将军你的威名在外,他们听过你的名,对你也是打心底里的恐惧,说不准你一去,这边疆就不乱了,这也是为南靖立下了大功劳啊。” “再说了,慕将军一直心系南靖,上朝迟到也绝对不会练兵迟到的,慕将军,朕说的对吗?” 慕君迟:“……”此时,他只想给南靖帝一个白眼。 绕来绕去,不就是要将他赶去边疆吗,等边疆什么时候安定了,没有叛乱了,那他才能回来。 可是边疆问题一直持续了好几代的延续,要是光凭他一个人就能将边疆的局势改变过来,那真命天子说是他都无所谓了。 慕君迟不知这圣意到底是接还是不接时,南靖帝身边的内侍开口了,内侍一开口自然是推动南靖帝的吩咐的,只见那内侍笑着说道:“慕将军,陛下问你话呢,你是去还是不去啊。” “臣遵旨。” 慕君迟应下了,话语间从淡定,但是心中丝毫不减南靖帝态度转变的怀疑,为何陛下会突然之间变得喜怒无常了。 要是说有人怂恿的,他还好去追查是谁要对付他,但是害怕的就在南靖帝是自己本人的意思。 “臣还有一事……” “慕将军,不必客气,你可是还迎娶了三公主,我们早就是一家人了,不用如此生分的。” 慕君迟原本要提及的就是南语依的事情,现在南靖帝真是为了赶走他,愈发的无所谓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啊。 “臣心中唯有一挂念,那便是臣的妻子,三公主,不知陛下打算将三公主如何?可否准许三公主与微臣一同前行?” “这……” 南靖帝皱起了眉头,看向身旁的内侍,使了个眼色。 内侍连忙道:“慕将军,您是男子,您去边疆是要平定叛乱,而并不是要拖家带口啊,再说了三公主殿下身份尊贵,边疆实在是不适合三公主殿下前行。” “为何不行?” 慕君迟脸色一冷,他知南靖帝是不会愿意叫南语依一起去边疆的,但是说南语依身份尊贵,才不能去边疆。 这话就变了味了,会叫人误以为是南语依太过尊贵了,叫人带上有色的眼睛的。 “这……慕将军,您难道不担心公主殿下跟着您去吃苦吗?” 内侍不敢接话了,一旁是南靖帝的淫威,一边又是慕君迟的厉色,他简直害怕极了。 慕君迟抿了抿唇,站起身,继续伏身,说道:“夫妻之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怎么就三公主不能吃苦吗?三公主心中对南靖将士十分的关怀,臣相信,三公主殿下一定会愿意跟着臣一起去的。” 慕君迟的嘴“叭叭叭”的不停,从来没有人见他在哪件事上如此的认真过,简直是痴狂的模样。 南靖帝开始心中换一种盘算了,要真的南语依都跟着慕君迟去的话,他可不能叫他们待在那边这么久。 何况,他是将慕君迟赶出他的视线一段时间,想要看看慕君迟对他的忠心程度。 现在看来,慕君迟还拿三公主来威胁他,简直是不知好歹,他之前真是信错他了。 “好了,既然三公主要执意跟你一起去边疆,那便去吧,不过最多一个月,就回来吧。” 南靖帝虽然心中不满,但还是对三公主,自己的骨肉有些心疼的。 原本数十个月的远离南靖帝的视线,现在因为三公主,短短缩减成了一个月。 这叫许多看好戏的大臣都惊了,虽说南靖帝是真的宠爱三公主,但这也太宠爱了吧。 这就去边疆一个月,这去了跟没去是一样的啊,不要太离谱好吧。 “多谢陛下体恤,三公主一定会非常开心的,她甚少出去游玩过。” 慕君迟勾了勾唇角,他的目的已经得逞了,也就没必要再说别的话来惹得南靖帝一身不满了。 第231章 也不能怪宸王殿下被三公主的美色诱惑,实在是三公主殿下有这个资本。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南康帝与皇后姗姗来迟,叫众臣们对南康帝不满的是,他竟扶着曹贵妃上了高座,而皇后却没有与南康帝同坐在一起。 这国宴国宴,宴请的是皇亲国戚,不论与皇后娘娘的关系再怎么样,都应该叫皇后娘娘一起同坐。 现在竟是叫一个贵妃爬到了皇后的头上。 况且右丞相大人还坐在下面,脸色已经变了;反观左丞相大人,一脸笑得得意洋洋,春风满面的。 近些年来,南康帝不断打压着右丞相一方的势力,又提升左丞相一方的地位,已经是叫不少人都不满了。 现在这国宴之上还堂而皇之的叫贵妃居于皇后之上,简直是欺人太甚。 “陛下,‘齐身才能立国,后宫安才能使前朝安。’您此举有伤老臣们的心啊。” 右丞相是风口浪尖上,没有站出去跟南康帝说,但是旁的人也还是看不过去的,直接走上前跟南康帝劝说起来。 “是啊,陛下,皇后娘娘是国母,您怎么能叫皇后娘娘寒了心。” 南康帝不以为然,怒道:“这既然是国宴,爱卿都可随意,朕想叫贵妃陪朕不可以吗。” “旁的时候都可以,但是这国宴又怎么能不合规矩呢?” 就因为座位的事情,台下的众人纷纷开始议论起来,一会说着皇后娘娘受了委屈了,要南康帝赶紧决断;一会又说着南康帝没有做错,国宴本就是开心就好。 朝臣中唯有苏锦行一人没有参与发言的。 南康帝瞧见了苏锦行,心生一计,问道:“宸王,你也是要娶妻的人了,你来说说,朕应该怎么办?” “不知赤羽帝会如何做?请问太子殿下,你能回答吗。” 苏锦行又将这个问题丢给了陈锃,这便是涉及到两国之间了,不管怎么回答,南康帝都不会满意。 大公主更是想看陈锃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现在南康帝身边坐着的是她的生母,她自然是不愿意让自己的生母难堪的。 陈锃:“……”他就吃个饭,怎么就摊上事了。 “南康皇帝,本宫在赤羽国,一向是不注意这些的,毕竟向来都是平席而坐,没出现过哪位娘娘跟父皇坐一块的。” 赤羽国是两位皇后,在国宴这种情况下,赤羽皇帝是一碗水端平,两个皇后都给安排在他的两侧。 不过南康这边分明要比他们好安排,却偏偏事多。 也不怪南康帝年纪与他父皇小了这么多,看上去竟是觉得同岁数的。 “陛下……” 曹贵妃见众人的意见都很多,不禁有些担忧,想着还是坐回去。 “无妨,朕叫你坐这,你不用走。” 南康帝今日就是铁了心了要曹贵妃坐在他的身边,而且大公主好不容易回一次南康,他们父女也是多年不见。 女儿在赤羽国受了苦没法说,在南康的两位公主又不叫他省心,还是曹贵妃的孩子最深得他心。 皇后对此也没有什么意见,笑道:“晚宴快些开始了,各位先入座。” 熟识大体,熟端庄典雅,熟婉约大方,这一目了然。 正主皇后都没有多大的意见,那么在场的其他人也都纷纷住了嘴,不想这件事继续发酵了。 南康帝和皇后的感情其实一直是冷冷淡淡的,这点就连寻常百姓家里都知道,也不怪南康帝这般的无法。 —— “对了,三妹妹,今日听闻你在马场上救下了宸王殿下,这件事是不是讹传呐,我听到的时候都纳闷极了。” 大公主扫了眼坐在她正对面的温浅,原本应该是温妧坐着的,现在温妧倒是往后了一个座位。 “大公主,你是不知道啊,三公主今日是真的勇敢。” “对啊,我有幸也见到了,真的,三公主胆识过人。” “难怪宸王殿下还没娶进门就已经护上了,要是换我,我也护着。” “可不吗,宸王殿下……哈哈哈。” 温浅还没说话,就已经有不少在场的目击者替温浅回答了。 “哦,没想到三妹妹这么厉害,我还以为三妹妹只是嘴上厉害些呢,母妃,您还不知道吧,今日二妹妹请我和三妹妹一起去她寝殿聊聊天,没想到二妹妹说三妹妹偷窃了血灵芝。” “本来我也是不相信的,但三妹妹一来,反应如此之大,说话的能力也叫我没法反驳,应该是二妹妹搞错了吧。” …… 众人安静了,这件事只是处在一个平静期,现在堂而皇之的被大公主说了出来,看来是瞒不住了。 “温殷啊,这件事确是你二妹妹误会了,三公主并没有偷窃血灵芝,你父皇已经罚了二公主一个月的禁足了。” 皇后的脸色一沉,没有想到温妧居然去和大公主说了这件事。 血灵芝是赤羽国进贡上来的,现在仅此一株,要是真的没法查清楚,赤羽国今日恐怕要南康直接给一个说法的。 她都已经罚了二公主背那些条例,怎么还是这般……到底是她平日里宠过头了,叫她连规矩都不知道了。 苏锦行不知此事,闻言,抬头看向坐在前面的温浅,少女眉目如画,柔弱如兰,又挺拔似竹,浑身散发着一种矛盾的气息。 她正不紧不慢的吃着碗里的东西,丝毫不在意他们在聊些什么。 这样也好,反正这个小丫头怎么样都不会叫自己吃亏的。 “原来真是误会一场啊,那三妹妹,我向你道歉,对了,我送你的那个香囊呢,可有随身携带啊?” 大公主眼尖,温妧一过来,就满身带着麝香的香味,香囊也是挂在了周身最显眼的地方。 反倒是三公主,叫她头疼的紧,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却没有想到是个既聪明又冷血的,要是被她识破了点什么,可不好。 “回大公主的话,我挂在腰间了。” 温浅坐下来,衣裙遮住了香囊,自然是看不见的。 她又将香料换过了,大公主自然闻不到麝香,只能通过看的。 第232章 “是,那奴婢到门外去守着。” 双云自觉是自己早上太早就叫醒了公主了,这礼数这么多,公主殿下一定累了,幸亏王爷过来,省去了一部分在宫里的礼数。 双云话刚说完,温浅就已经倒在床上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 宸王府的前厅。 迟暮将军维持着作揖的姿势,如一尊石雕般一动不动,再次认错道:“王爷,末将知错了。” 苏锦行蓦地起了身,轻轻地抚了下袍子,“长个记性,以后别犯了。我还活着,你们怎么做,都有我担着,若是我不在了,我要怎么把宸王府的人托付给你们?” 这个“们”字里也包括了迟一等在宸王府上的暗卫,苏锦行知道自己的时间恐怕不多了,就算他相信温浅可以救他,但万一有什么,他还是要提前将自己的后事安排好。 他不打算娶妻也是有一点这个原因在,是他怕辜负,也是他并没有真正遇上过喜欢的。 唯有温浅,是他想护在身边,捧在心上的人,他不忍她一个人在宫里遭罪,将她娶回府上来。 苏锦行清冷的声音既近且远,令人觉得不可触及。 迟暮是骁勇善战,但是没有任何心计,很容易被人给骗了。 比如这回宸王府遇上刺客,可不就是迟暮被人骗了,要不是苏锦行长了个心眼,那刺客怕是就成功了。 “王爷,那……那刺客不仅算计了末将,还算计了他的自己人啊,这末将肯定被骗过去了,末将知错,下次一定不会犯这个错误了。” 苏锦行叹了口气,心道:是啊,这个刺客不仅算计对手,连自己人也算计,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短时间内也许有出其不意的奇效,可是长此下去,只会令得他身边的人,人心涣散。 “本王回屋了,这里你们来。” 苏锦行眼神清淡地又斜了迟一一眼。 迟一道:“是。” 苏锦行信步从迟暮的身边走过,压了一下他的肩膀,表示对他的器重,希望他能进步。 苏锦行返回了内院的正院,见双云在外头候着,瞥了眼屋内,没有说话。 双云小声道:“公主歇一会,睡着了。” 苏锦行点了点头,放轻了步子,小心的走到门前,推开门。 屋内,大红色喜庆的布绸挂满了整间屋子,大“囍”字挂在正门处,推门便是,门窗上各个都贴上了红字,简直耀眼的很。 苏锦行被屋内这鲜艳的红闪了眼,嘴角扬着笑。 还真以为温浅是睡着了,结果他刚进来,人就醒了,睡眼惺忪的看着他,眼中带着痴迷与委屈,像是在控诉他怎么才回来,那眼神,简直是在诱惑他…… 温浅早就梳洗好了,妆发也都拆了下来,松散柔顺的长发、洗尽铅华,垂在她的肩头,一丝一丝。 她换下了那一身累赘繁复的大红嫁衣,现在身上穿了一件轻便的嫣红色罗衫,等温浅缓过神来了,笑着看着他朝她走去,一副惬意悠闲的模样。 笑容甜美愉悦,就那么一直盯着他,自然的从他身上从头扫到尾,目光还不带一点其他的东西。 但是苏锦行却已觉口干了,他身上这身沉重的嫁衣披着,委实过分热了一些。 苏锦行深呼一口气,坐到温浅的床边,细声问道:“还饿吗,要不要……”传膳。 “王爷,你是要吃了我吗?” 温浅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苏锦行:“……” 苏锦行的心中原本有那点说不出的燥意,可是当他对上她那双漂亮明净的眼眸时,那点燥意霎时间烟消云散了。 犹如有一阵清风轻轻地拂过心头,心湖中荡起了一阵阵细微的涟漪,一圈圈地荡漾开去。 这丫头从一开始就是靠着这眼睛勾引的他,现在又是这双眼睛,叫他升不起邪念来。 恍然间,他听自己说了声“好”。 温浅自己也一下子就懵了,她是睡醒之后头脑还不清醒,但是苏锦行不是啊…… 苏锦行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些什么,温柔地伸手揉了揉温浅的脑袋,笑道:“想什么呢,本王是要传膳。” “哦。” 不知是不是真的,温浅似乎心底里划过一抹失落,但是不多时,午膳就上来了。 满满的摆了一小桌,都是温浅当时脑子里想的,现在全部都成真了。 苏锦行看着眼前无忧无虑的小姑娘,有些无力,他很少有这种感觉,不知道拿这丫头怎么办才好。 这个傻姑娘,被他给骗了都不知道! 她有没有想过,要是他今天不去接亲,她真的抱着公鸡上了花轿,会背上怎么样的非议! 但既写了“无事勿忧”四字给她,他又怎会不去接她,说到底还是彼此的相互信任,没有怀疑,没有隐瞒。 从前厅来这里的一路上,苏锦行本来有很多话要问她的,但现在却觉得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般。 短短几息间,他的心绪变了好几变,眸子里氤氲起丝丝缕缕的暖意。 这些年,他习惯了背负一切,习惯了众人把敬仰的目光投诸在他身上。 而这一次,他要把希望与自己的性命全都寄望于别人,托付于眼前这个不过豆蔻年华的少女,这还真是一种极为新鲜的感觉。 他们俩因为这门婚事联系在了一起。 为了这丫头,他不仅得努力活下去,还得学会相信她才行,相信她能救他。 苏锦行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调整了心情。 事已至此,懊恼、追悔于事无补。 下人们摆放完餐具后,就自觉的退了出去,把这方天地留给王爷和王妃。 温浅手脚利索的往桌前一冲,准备夹菜了,见到苏锦行也坐了过来,果断又将自己手里的第一块鱼肉拿给了苏锦行吃,说道:“王爷,这鱼肉最香甜了,奶香味十足。” “你又没尝过,你怎么知道最香甜?” 苏锦行朝温浅挑了挑眉,并没有怀疑她的话。 温浅一咯噔,连忙解释道:“不是啊,因为有王爷在,王爷又吃了第一口,所以这鱼肉是最香甜的。” 苏锦行似乎很满意温浅的答案,又继续吃了几块鱼肉,食不过三,在苏锦行吃到第三块鱼肉时,瞥见桌边的交杯酒。 他还没有和温浅喝,王妃也不知要提醒他的吗。 “王妃,日后府上所有的事,本王都托付于你了,王妃能否替本王打理好王府?” 苏锦行知晓温浅在后宫跟皇后学了两个月的如何打理夫家后院,除了将迟一他们的任务交代好之外,他也不能将温浅一直圈守在安全区里。 她迟早是要独自面对的,理应让她早些适应,早些成长起来。 温浅被苏锦行突然这么重用,自己都不太相信,连忙朝苏锦行眨了眨眼睛,坚定地说道:“我会的。” 话语间,苏锦行将交杯酒递到了温浅的手上,自己伸手拿起另外一杯酒,向温浅的手臂交叠过去。 温浅一顿,连忙跟着苏锦行的角度来,将交杯酒仰头倒入口中,一饮而尽。 这酒温浅原先不喝是因为后劲太大,她怕酒后误事,而且王爷也没有说要喝,她就一直没开口。 如今王爷是将酒都端到她的面前了,她还能有不喝的道理。 不过苏锦行喝酒都是大碗大碗的,这点酒劲对于苏锦行来说,那都不算什么。 苏锦行喝了酒后,放下了酒杯,然后自己把左手递向了温浅,说道:“给我把个脉吧。” 他狭长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眼眸清澈如水。 温浅怔了怔,敏锐地感觉到苏锦行身上发生了一种极其微妙的变化。 从前,他虽然配合她的治疗,却也仅止于此,他只是配合而已。 她配好的药都吃了,但是在他的心底深处,并没有完全相信她能救他。 可是,现在他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他似乎慢慢接受她,开始信任她了。 温浅一边想,一边伸出三根手指搭上苏锦行的腕间,细细地感受着指下的脉动,微微皱起了眉头…… 王爷这段时间是有乖乖吃药,配合着她将身子先调养好,可是,他的身体本来就已经百孔千疮。 可是王爷近来又各种劳累奔波,加上之前陪她一起去岭州控制瘟疫,万佛寺山上下水找出真相,操劳过度导致底子已经是虚得不能再虚了,反正他现在的状况不太好。 虽然王爷外表看起来精神还不错,但是她知道,王爷肯定是在强撑,就跟前世一样…… 温浅从旁边的匣子里拿出二皇子送她的那套银针,当时就想着拿银针来给王爷引出盈毒的,现在刚好有时间可以给他施针。 “躺下,衣服脱了。” 苏锦行微怔,眼睫扇动了两下,乖乖配合着走到床榻边躺下,当时衣服没动。 “我来给你施针,你把衣服脱了呀。” 温浅一把拉起了苏锦行的手掌,不解的看着床上懒洋洋的苏锦行,他怎么就是不脱?她是在办正事啊。 “这件事以后都要麻烦王妃了。” 苏锦行的声音酥酥的,很是好听,手指尖轻轻挠了挠温浅的手掌心。 温浅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染红了脸颊,不过苏锦行这话说的是没错,他这府上原先是没有侍女的,平日里也是他一个人更衣。 现在她嫁过来了,这些事情她该要做的。 于是配合着苏锦行的动作,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腰带的卡扣,替苏锦行更衣。 苏锦行也很是配合,温浅让他翻身,他就翻身;她让他坐起来,他就坐起来。 很快,他就赤裸着白皙的上身躺在床榻上,乌黑发亮的青丝在瓷枕上披散开来。 温浅从针包里取了玄冰银针,以烛火烧了烧针,然后郑重地说道:“王爷,我开始了……” 顿了一下后,她又补充了一句:“不疼的。” 苏锦行的嘴角轻轻扯了一下,“嗯”了一声,瞳孔中漾起些许笑意。 她的医术他自是相信的,也见过她给染了瘟疫的人施针,一手针法出神入化。 旁边喜烛上的烛焰微微晃动,映在他狭长的眸子里,一双星眸,流光四溢。 温浅觉得自己似乎被苏锦行取笑了,她定了定神,目色清明,全神贯注地给他下起针来。 她施针的动作飞快,不一会儿,苏锦行的身上就扎满了根根银针。 “你别动。” 温浅叮咛了一句,就起身亲自去给苏锦行点了安神香,心道:这施针的手法在二皇子身上练过几次之后,可是比原先有进步了,再燃一柱安神香,叫王爷歇息到晚膳时分。 无论如何,苏锦行的身子,她是要负责的! 温浅自信满满地勾了下唇,在心里下了决心,以后每天早晚都要给苏锦行探一次脉。 “闭上眼,睡一会儿吧。” 温浅一边说,一边又开始给苏锦行的脑袋上按摩起来。 新房里,香烟袅袅,安神香静静地在空气中氤氲开来。 苏锦行喝了酒,应该是不困的,但是在针灸与安神香的共同作用下,苏锦行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很快就昏睡了过去,呼吸变得平稳绵长。 温浅坐在榻边,注视着他安详的睡脸。 他的睫毛纤长浓密,在他眼窝处投下了一片浅浅的阴影,让他看来比平日里更温顺、无害。 渐渐地,他的额角开始沁出细密的汗珠,这代表他的身体还是热起来了。 王爷一直畏寒,如今这身子可算是有暖和的时候了,温浅满意地勾了下唇,静静地守着他。 直到一旁的安神香燃到尽头,温浅才动手把他身上的那些银针全数收了起来,然后用帕子沾了些温水,仔细地拭去他鬓角的汗水。 案头的龙凤喜烛还在燃烧着,烛火摇曳,红色的烛泪顺着喜烛缓缓流下…… 当苏锦行睁开眼时,那对大红喜烛已经烧了一半。 他慢慢地眨了眨眼,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睡了过去,而且还睡得很熟。 他这些年一直睡不好,起初是因为在战场上要时刻处于警觉的状态,到后来,他的旧伤越来越重,夜里就越发睡不踏实了,而且除了炎夏,其他的日子里,他都是觉得四肢冰寒的。 苏锦行活动了一下手指,不想,触手碰到了柔顺温热的青丝,手指又蓦地僵住。 第233章 彼时,温浅在上,苏锦行被坐压在下面。 温浅的身子跌在了苏锦行的怀里,苏锦行单手搂着温浅的腰际,另一只手撑在毛毯上。 这姿势,这体位…… 叫前来请罪的迟一嘴巴张成了一个“0”,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见了什么。 “迟!一!” 苏锦行冷声道,他这会看向迟一的眼神里是充满着浓浓的杀意吧,怕不是要将这赶车人给生吞活剥了一般。 迟一欲哭无泪,连忙低下头,说道:“王爷,我真不是故意的,明明已经停好了,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片飞镖,竟将这马给惊了,您看啊。” 迟一将手上的飞镖递到苏锦行的身前,自己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怕是多看一眼,自己就小命不保了。 温浅连忙从苏锦行的身上下来,接过迟一手上的飞镖,拿给苏锦行。 苏锦行的胸口是有刀刃的,她不知道刚才被她这么一撞,会不会将他给装疼了,有些担忧。 不过温浅的担忧显然是多余的,苏锦行非但没事,还一脚将迟一给踹了出去,并说道:“那你不会喊吗?” 苏锦行看向温浅手中的飞镖时,眼神丝毫没变,这代表着他对这枚飞镖主人的不畏惧,没有将他当作对手来看。 迟一更是有苦说不出了,他记得自己是喊了的,但是车内三公主的声音似乎比他的要大一些。 当他喊的时候,马车已经倾翻了,他要喊也都是来不及了。 “你去采药吧,小心些,本王去会会这人。” 苏锦行拿走温浅手上的飞镖,起身下车,伸手再去扶温浅下来。 那躲在远处的陈锃以及他的侍卫都有些纳闷,没想到苏锦行的马车上还有别的人,能够让苏锦行这般保护着,莫不是个女人。 要真的是个女人,这样正好,将苏锦行的女人绑了,直接叫苏锦行拿命来换。 结果在陈锃见到温浅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意就崩裂了,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是温浅啊。 太后寿宴上,苏锦行明明对温浅还是当作刺客,虽然那会看向他的眼神狠犀利,但是对温浅也没有多少好感。 怎么他才走了这么一段时间,温浅就已经上了苏锦行的贼船了。 “太子殿下,要不要属下去将那女的绑了?” 侍卫在一旁说的郑重其事,看着办事的态度,实在是太认真了。 陈锃一巴掌呼在侍卫的胸口,说道:“绑什么绑,你去将苏锦行引开,我去找那女的问点事情。” 陈锃虽然腿脚不好,但是他的武功不差啊,就刚刚这么一拍,那侍卫觉得自己受了特别严重的伤。 “是。” 温浅和苏锦行告别之后,一路向山上走,能够治疗二皇子身中毒药的解药喜阴,所以在刚才迟一停车那里是不会有的。 “小美人?这么巧啊,你来这做什么?” 陈锃装作巧合一般的碰见温浅,手中还摘着几朵小翠菊,有点傻乎乎的。 温浅回过头去,将自己过来采药的事情告诉了陈锃,同时又没有泄露是二皇子中了毒。 “小美人要采什么药啊,我可以帮你找找的。” 陈锃笑得十分的明媚,看见温浅时,那根他待在赤羽的皇宫里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不用了,我自己找就是了……” 温浅还有些想替上次医书里夹着的那张纸条的事情,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万一真的是他不小心落下的,她说了不就暴露了。 到时候为了防止不被别人知道,要杀她灭口怎么办。 “小美人怎么总想着躲我啊,我是什么恶魔鬼怪吗,我可要伤心了啊……” 陈锃突然听见身后有动静,踩过树叶的“沙沙”声响近了,他连忙止住口,换了个语言,说着算是正常了些。 “大皇子,近日有点小动作了,我觉得应该是要对付别的皇子了,你小心些。” 总不可能是就是玩吧,否则大皇子闹起来做什么,他都知道了,只是不理那大皇子罢了。 “谁?” 陈锃将手中的小野菊丢向灌木丛里,温浅也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那灌木丛里走出了苏锦行来,他冷着脸,走到温浅的身边,将她护在身后。 陈锃觉得有点意思了,莫非这苏锦行真的喜欢温浅? “你的东西。” 苏锦行将飞镖丢到陈锃的怀里,话语中带着冰霜一般,活生生的想将人冻死。 温浅一愣,刚才马受惊就是陈锃做的吗? 陈锃对苏锦行的恨意持续到现在了,刚好被他见到苏锦行的马车,不得捉弄一番。 反正他也没想着要伤人,顶多是吓唬吓唬而已。 要是真的被吓到了,那他也是开心的。 “哟,宸王殿下,好厉害啊,这么快就找到我了,不过今天我不想找你了,歪,小美人,后会有期啊。” 陈锃走前还朝温浅比了个飞吻,就当着苏锦行的面。 可以想象到,苏锦行的脸都黑了,手中的刀剑剑柄被他捏的快变了形。 温浅连忙瞪了陈锃一眼,叫他赶紧走吧,他惹得人,是她来哄啊。 “你认识他?” 苏锦行回过身来,细细的要问温浅真相,之前就觉得两个人认识,不过当时可没有现在这般的激烈,不过是对那个太子看不过眼罢了。 “认识,之前他帮过我一回,我答应要给他治病。” 温浅不愿欠人人情,所以在没有将陈锃的腿伤治好之前,她对陈锃并不会有恶意。 不过也是凑巧,温浅眼尖,正好看见苏锦行的脚边有她要找的一味药,她生怕苏锦行一个挪步将草药给踩了,连忙出口道:“王爷,你过来,过来呀!不是,别别别,别后退,我要抱抱!” 苏锦行:“???” 他就是被温浅这让人极度觉得没有好事的声音,才往后退了的,现在叫他抱抱是什么?莫不是喜欢他? 苏锦行真的乖乖的走上去,要环抱住温浅,结果温浅一个弯腰,从他的袖口下溜了出去,将地上的那株草药采了。 采到温浅自己要的草之后,她开心的跟三岁半似的。 苏锦行回过身去,看见温浅手中拿着的草药时,才发觉自己被骗了,不仅欺骗他的感情,还想欺骗他的身子。 温浅似乎并没有发现事情的严重性,上前还一本正经的跟苏锦行道了谢,说道:“王爷可真是我的大福星啊,每次王爷一出现,我就逢凶化吉,你说我们是不是特别的有缘分?” 可不是嘛,比如她要去康史宬查看自己的身世的时候,差点就被南康帝抓到了,结果是王爷帮忙,故意说了一句“一只小猫罢了”,南康帝才作罢的。 后来又是万佛寺上遇刺,要不是王爷及时赶到,她恐怕都已经命都交出去了,哪里还有现在这样平平安安的。 再者是岭州瘟疫,要不是王爷冒险去水下拿出了药囊,恐怕还会有更多的百姓遭殃。 最后又是这次,她一个人是混不出皇宫的,但是王爷在,她就是如此幸运的出了宫,还采到了她想要的草药。 但对于苏锦行来说,温浅又何尝不是她的福星呢。 初遇时就提醒过他孙太医的药有问题,后来每次都会为他的伤担心,将他细细的照顾着,在岭州那会更是承诺了,会为他治好病的。 如果说温浅是带着前世的记忆,所以才会喜欢苏锦行的;那苏锦行并没有,他不论是今生前世,能够叫他心动的还是就温浅一人。 不要问是谁先动了情了,问就是苏锦行,因为前世也是苏锦行先动的手,温浅那根本就是块糖做的木头。 甜的叫人想溺死,但又不懂……真是叫苏锦行快疯了。 一边撩他,一边又是只单纯的小猫,还真是典型的偷吃不负责啊。 “嗯。”没有抱抱。 苏锦行淡淡的回应了一句。 温浅这会是采到了药了,开心的不行,丝毫没有感受到苏锦行语气里的不满,直接朝他眨着眼睛,调戏道:“王爷,不是说万佛寺的香是最灵的吗,要不这样吧,来都来了,我们就去祈个福吧。” 什么灵不灵啊,她是想着还能不能碰到那个小师父,给她解签文呢,她看看王爷的姻缘如何。 “嗯。”没有抱抱。 苏锦行依旧是冷静的回应着温浅,被她牵着衣袖,一步两步的往万佛寺里走去。 万佛寺,不属于南康国和赤羽国中的任何一国,是独立开来的。 但是因为建造时,是南康的先辈所建立出资的,是以南康国人就一直觉得万佛寺是他们的。 传闻确实是出过位仙人,得道飞升了,又加上这些年静禅大师的名气,万佛寺更是被百姓所相信,每天登山祈福的人可不少呢。 这会已经是不算早了,不知道万佛寺内会有多少的香客。 万佛寺—— 一如当日那般的宏伟庄严,但是那次温浅来得及,走得也急,又是小心翼翼的,并没有细细的看过万佛寺的景色,今日正好是有空了。 南康帝要罚她的禁足,那她偷溜出来玩,这也太大胆了,想到这,温浅就会看向不紧不慢的跟在她身后的苏锦行,催促他走的快一些。 “嗯。”没有抱抱。 似乎在温浅得了药之后,苏锦行对她说的话就变成了“嗯”了,温浅也不知道他是受了什么刺激了,左右不会是不知道怎么接话吧。 苏锦行委屈的跟了一路,结果温浅一点都没有发觉,真是个没有良心的。 “施主,今日是不求签的。” 并不是上次接待温浅的那个小师父,这次的这位看着是更加的年长,而且话语间的语气更加的坚定。 温浅点了点头,没想到今日不能求签,这倒是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先将草药找了个锦盒放了起来,万一被她拿在手中捏坏了,这倒是得不偿失了。 不过这下温浅便不知道往何处去了,她就是冲着签文来的,现在不给求签,那也不能走了吧。 但是她身上一分都没带,真的尴尬了。 苏锦行走到温浅的身边,说道:“过来。” 既然温浅没有办法做她的事情了,苏锦行有点想去碰个运气,看看能不能遇见静禅大师。 听闻是闭关了,但是这一次的闭关并不是要去参悟什么,所以有很大的概率可以在禅房的后院里碰见。 温浅见苏锦行走的方向越来越像,她当日和静禅大师走的方向了,于是猜测:莫非苏锦行也是要去找静禅大师的? 一路上寂静无声,路上的秋叶金黄黄的撒了一地,光秃的枝丫怕是就为了衬托那一株菩提吧。 小径尽头是温浅之前所跟着静禅大师到达的地方,这棵菩提树没有丝毫的变化,没有变黄了树叶,没有掉落一地的落叶,更没有落败。 多得也不过是沧桑与雄伟,菩提树下那成形了的佛祖像,似乎变得更加清晰了,但要是凑近了看,又是模糊不清的。 “二位施主可是迷了路?” 不多时,果真那位白发满头的静禅大师走了过来,出现在温浅和苏锦行的面前,一脸慈祥的笑着。 温浅见苏锦行朝静禅大师行了个礼,自己也连忙跟着一块,之前自己似乎就没有朝静禅大师行过礼,这也太没有规矩了。 “大师,我是有事想要请教您。” “这位施主想问的问题,无需我来解答,等时间会告诉施主答案的。” 静禅大师微笑着,又将自己的视线投向了温浅的身上。 神色微松,说道:“我曾预言‘灾星降世,南康国灭’,现如今竟是发现自己错了。” 温浅一怔,这句话,她在林双云的母亲口中听到过,当年孙太医也是藏着这个纸条,来谋害她的。 她还觉得是国师所预言的,不想竟然是静禅大师的预言吗,如今说预言错了,那她就不是灾星了? 可是现在说错,这十六年的错误如何更正啊。 温浅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继续等着静禅大师的下文。 “不是国灭啊,没想到国运竟有了改变,施主,您可真是奇了,上次见您就抽中了大吉签,现今……哈哈哈,是我修为太低,看不透啊。” 第234章 边疆罚 游玩……? 众大臣又惊了,去边疆平定叛乱,被慕君迟说成是游玩,这是多大的心啊。 “好了,今日无事退朝吧,朕乏了。” 南靖帝十分烦躁的摆了摆手,搭着内侍的胳膊,往金銮殿后走,这刚起身的那几步还是十分颤悠的。 “是。” 众大臣都纷纷的向南靖帝告退,慕君迟刚过来不一会,接了个圣旨也算是告退了。 南靖帝并没有留他下来,毕竟南靖帝现在也是有些不太满意,慕君迟竟是将三公主搬出来做利诱,叫他不得不手下留情了。 回到将军府上,慕君迟就马不停蹄的想要找南语依说道这件事。 结果得知南语依并没有乖乖的留在府上,还十分不乖的跑去了自己的饭馆,据说是要教霜雪一些管理、经营的技巧。 “知道了。” 慕君迟冷冷的丢下了一句话后,带上南靖帝的那份圣旨就出发去百君客了,叫付桢自己留在府上,等着他回来好好教训他一顿吧。 “将军,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我只是叫三公主她留在府上,再吃点粥什么的,但是三公主到了将军府的门口了,才说道要去饭馆看看,顺便将霜雪姑娘也一起带过去了。” 付桢悄悄咪咪的搓了搓自己的手掌心,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要是说慕君迟是真的想要教训他,那哪里是一顿够的啊,起码要三四顿吧,还是夹带着剩菜剩饭的那种。 “属下要不把将军您送到饭馆,再回来等罚行不行。” 见付桢表现的不错,慕君迟轻轻点了下头,但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些什么。 付桢笑着请慕君迟到马车上去,然后将马车赶到百君客的门口去,这将军府的马车就是大气,谁看了不让步的。 再说了,慕君迟也是百君客的老板好吧,这饭馆一开始的启动资金可都是慕君迟出的呢。 “将军!” 接客的小二早就是训练有素的,就算是见到阎王了,那也是大大方方的给人请进去。 不过慕君迟虽然不会是阎王吧,但也跟活的修罗差不多了。 “将军好!” 等慕君迟走进了饭馆里,齐刷刷的一排都纷纷向慕君迟低头、问好,吓了身后的付桢一跳。 慕君迟回头瞥了眼付桢,意思大概是叫他滚。 很好,接下来,付桢就真的是麻溜的滚了,滚回了将军府,等着慕君迟回府的时候来教训他。 “你们店长呢?” 慕君迟不认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但是他知道,不管他这句话是对谁说的,反正都会传到南语依的耳朵里。 果真,不多时,南语依就拉着霜雪从二楼下来了,两个人边走边聊,聊的热火朝天的感觉,叫别人都觉得她们两个是好姐妹,而并不是主仆的关系。 “记住了吗……” 等南语依凑近了,慕君迟才勉强听见几个字,看着应该是在谈论如何经营饭馆的小妙招吧。 只见霜雪点了点头,一边认真的听着,一边又在自己的手边做着记录,看着是十分好学的模样。 第235章 除了那些个愚民外,任谁都看得出来南康帝以冲喜的名义将三公主嫁给宸王殿下,这是在故意贬低、打压宸王。 也更是有诅咒的意思,三公主从出生起便是灾星,就算瘟疫的事情过了,那她也是逃不过这名号的。 近几个月以来,南康帝先是想从迟暮将军手里夺走兵权,后面又是重用宦官,自己吞服丹药。 南康帝一步步地打压苏锦行,同时也是在试探。 任南康帝如何咄咄逼人,宸王殿下都没有出面。 在昨天以前,大部分人心里都觉得宸王殿下恐怕是真的不好了,否则以宸王杀伐果决的性格,面对这种情况,他不可能无声无息,不可能任由南康帝打压。 结果—— 昨天他们就听说了宸王殿下亲自去迎亲的消息。 各种夸张的消息在民间传得沸沸扬扬。 有人说宸王身披金色铠甲,仿佛从天而降的战神般,迎走了新娘子; 有人说宸王长得威仪非凡,身高九尺,侯府的公子们一看到他连脚都软了,门也没拦,就让人进去了; 有人说宸王带了九九八十一个金童去迎亲,个个面如冠玉…… 其中的真真假假且不论,有一点可以确认,宸王殿下真的是亲自去迎亲了,而且精神很好,不像垂危之人。 而现在眼前的苏锦行这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也证明了这一点。 一片哑然无声中,大殿的大门方向传来了内侍尖锐悠长的声音:“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明黄色的华盖犹如祥云般飘来,帝后并肩而来,后方二公主和大皇子、二皇子以及几位皇子公主如众星拱月般簇拥在后方,队伍浩浩荡荡。 南康帝已经听说了苏锦行和温浅一起来大殿上的消息,步履如风,面沉如水。 礼亲王等宗室都不想掺和到皇帝与宸王殿下的对峙中,他们全都不敢直视皇帝,默默地作揖行礼:“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南康帝没说话,目光沉沉地盯着距离他不足两丈的苏锦行,身形绷紧。 眼前的青年目光有神,精神奕奕,半点不像命不久矣的样子。 “陛下。” 苏锦行随意地对着南康帝拱了拱手。 温浅在一旁随着他的动作微微福了一福,颇有几分狐假虎威的架势。 这对夫妇对南康帝的轻慢看在其他人眼里,无异于一种蓄意的挑衅,是宸王对南康帝这些日子的打压的一种还击。 南康帝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阴沉如墨,眸子里怒意翻涌。 与他四目相对的苏锦行云淡风清,神色疏冷。 两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目光对撞之处,隐约有若有似无的火花在闪烁着。 周围一片死寂,气氛冷凝,其他人几乎连大气都不敢出,谁都能看得出来南康帝在隐忍着,然而,苏锦行全然不在乎皇帝的怒火。 那些宗室皇亲越来越不自在,反倒是温浅满不在乎,优雅地站在苏锦行身旁,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 其他人都在看南康帝与苏锦行,也唯有二皇子刘启的目光都落在了温浅的身上。 看着盛装打扮、明艳大方的温浅,刘启只觉得既熟悉而又陌生,她过得好便好了。 僵硬的气氛静静地延续着,周围更静。 南康帝的额角青筋暴起,心头的怒意仿佛随时都要爆发出来。 礼亲王暗觉不妙,挤出一个笑容,对着苏锦行打哈哈道:“锦行,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若还是不舒坦,你可别强撑,先坐下再说。” 礼亲王有意给南康帝一个台阶下,意思是说,苏锦行是因为身体不适才没给南康帝行大礼。 今天这样的场合,如果闹得太难看了,南康帝的脸面也过不去。 然而,南康帝现在正在气头上,根本不会理会礼亲王的好意,他嘴角扯出一个冷笑,皮笑肉不笑地顺着礼亲王的话问道:“宸王啊,朕上回去宸王府,你病得下不了地,现在怎么样了?” “……”礼亲王嘴角抽了抽,南康帝言辞如此尖锐,这不是有意挑起纷争吗? 更何况南康帝是多少年前才去看望过苏锦行了,他这也拿到明面上来说。 苏锦行淡淡一笑,“多谢陛下惦记,下旨赐婚,大喜冲三煞,臣已然大好。另,陛下说过,臣见您无需行大礼,否则便是生分了,臣一直记着。” 南康帝:“!!!” 他的眼神阴晴不定,一时语结。 话都说到这份上,他要是恭贺苏锦行痊愈,那就是落了下风了。 眼看着南康帝更难下台,大皇子刘北梁心里唏嘘,赶紧出言缓和道:“宸王大病初愈,不如先坐下吧。” “父皇这段时日一直担心宸王的身子,夜里时常辗转反侧,如今看到您身子康复,父皇比谁都高兴。” 苏锦行没客气,直接坐了下来。 其他人暗暗地交换着眼神,南康帝与苏锦行的这次较量,南康帝明显弱了一筹,反而被苏锦行占据了主动。 刘北梁又提醒南康帝道:“父皇,吉时到了。” 南康帝这次总算是顺着台阶下来,抬手说道:“那就开始吧。”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往旁边座位上入座,而苏锦行和温浅一一前去送喜。 温浅早就被那沉甸甸的凤冠压得头昏眼也花,幸而她辈分高,尊位也高,也就是要给礼亲王等宗室长辈、那里需要福个礼就好了。 认完了这些长辈后,剩余的时间,温浅都是等着别人来给她请安。 她虚应了一番,根本懒得与人多说,也包括那些跟着二公主贯会给她穿小鞋的人,只让双云机械地送上见面礼,早就魂飞天外,心里想得是反正以后她也不会和这些人打太多的交道。 等苏锦行和温浅认完了亲后,几个礼部官员感觉他们简直短寿十年,正想请示皇帝是否摆驾回宫,就听苏锦行开口道:“陛下,接下来是要去拜见太后了吧。” 南康帝本身就十分的不满了,现在自然是怒火更加,皇帝强压下怒火,冠冕堂皇地说道:“宸王大婚之喜,太后想必也为宸王高兴,正在慈宁宫等着你们同去呢。” “陛下,那臣与王妃就告退了。”苏锦行毫不留恋地告辞,带着温浅离开了,无视后方众人古怪的神色。 南康帝的拳头紧握,胸膛一阵剧烈起伏,他这皇帝还没有说话,苏锦行他怎么敢。 偏生在场还有这么宗室在,他再不高兴,也得先忍着,憋着。 旭日还在上升,不知不觉中,已经是日上三竿了。 太后娘娘在慈宁宫早就等得是望眼欲穿,她早已思念宸王已久,早就想见了,只是前几日她身子欠佳,就连他的婚礼也没有赶上,实在是遗憾。 如今知道贺朝是要回来见她的,她起了个大早,眼巴巴的就等着苏锦行他们过来了。 “他们什么时候来啊,哀家怎么到现在都没有见到。” 太后问着身边的嬷嬷,自己是真的快看不清了,年事已高的她都奢望着苏锦行的子嗣许久了,几年前就开始盼望着他成婚。 但是他就是一直推拒,现在好了总算是盼到苏锦行娶了王妃了,虽然吧,这个三公主她是有点印象,据说是头脑不大好的。 不过罢了,既然是苏锦行愿意娶的,哪怕是头脑不太好,那也就罢了,他喜欢便好了。 等了又等,盼了又盼,她总算把苏锦行和温浅给盼来了。 “王爷,王妃,太后娘娘就在里面。” 领路的嬷嬷亲自给两人打帘,领着两人进去了。 苏锦行一进门,太后的目光就死死地黏在了他身上,早就看不到其他人了。 苏锦行十五岁出征,将气焰嚣张的赤羽国都逼退了,早先年回京的次数屈指可数,后来是身体旧疾接连复发,才回来了。 可以说苏锦行是她看着长大的,他身上的那些伤啊,大大小小的,看得她都心疼死了。 “锦行。” 太后轻声唤道,声音微颤。 多少天了,她都没有见到过苏锦行了,怎么似乎气色是好多了。 苏锦行的气色红润了,而且面上也是带着笑了,手牵着他的心爱之人,除去了那身玄色的衣袍,今日这身大红色的衣袍衬得他十分的明艳,她一直就不喜欢苏锦行穿得那么死气沉沉的。 要是说皇帝是她的儿子,但是他太过功利了,叫她都有些害怕,不得不对她这个儿子防备着,但是苏锦行不一样。 同时是她看着长大的孩子,苏锦行就一直是这般叫她看着愈发的优秀,皇帝就变得愈发阴暗了。 苏锦行,一个足以令她骄傲的人! 太后娘娘的眼眶微微湿润,眼角发红,喉头发紧,她觉得有很多话想和苏锦行交代,但又似乎什么都说不出来。 看着他和三公主如此般配,又是如此的恩爱,她也就满足了。 而且普天之下,确实是没有见过比三公主还要适合苏锦行的人了,苏锦行的容貌已经是绝佳,也就是温浅的容貌能够与苏锦行相配了。 苏锦行同样注视着太后,与温浅一起走到近前,两人齐齐地下跪,给太后磕了头。 “母后。” “太后娘娘。” 两人同时唤道,苏锦行的声音微微沙哑,仰首看着坐在罗汉床上的太后。 苏锦行的眼眸深邃如潭,幽深得仿佛要把人吸进去似的。 “太后,您瘦了。”苏锦行低低地说道。 第236章 迟疑 “慕君迟,你等一下,”南语依推开了慕君迟,继续往前走,向霜雪说道:“来,我们继续。” 慕君迟:“……” 他该怎么说,听说过抛妻弃子的,就是没有听说过抛夫陪女的,当然这个用词不太恰当,但用在南语依的身上就十分的合适。 看见南语依抛弃他走了,慕君迟默默的跟上,反正是南语依走到哪,慕君迟就跟到哪里。 跟到最后南语依自己也烦了,定住身,说道:“你能不能别跟我了,我还忙着,军营我会去的,你真别跟了,我好像是个小孩子一样的。” 多大了,走到哪里跟到哪里,不过这样一看,好像慕君迟更像是个小孩子哎,毕竟是他跟着她的。 但是为什么要跟着她,留在饭馆里不就好了吗,她又不会长了翅膀飞走了是吧。 慕君迟将明晃晃的圣旨拿给了南语依,说道:“看看?” 南语依这才重视了起来,拿过慕君迟手上的圣旨,认真的研读起来,面色愈发的凝重。 好在身边都是自己人,南语依也没有什么迟疑,直接当面就问道:“为什么好端端的突然就叫你去边疆?” 这不对,南靖帝做事都是有自己的考量的,就像他告诉她,为什么她不能是这南靖国的君主一样,都是有事先的预谋的。 只见慕君迟缓缓启口道:“我迟到了,这是你父皇罚我的。” 慕君迟的表情带着委屈劲,全然将自己的不满化作孩子脾气的模样,写在了自己的脸上。 南语依一噎,看着圣旨上还未干的字迹,这是南靖帝刚刚写的,莫不是真的因为慕君迟迟到了? 毕竟只是罚了他一个月,这罚得也不严重。 可是细想又不对啊,为什么要叫慕君迟去边疆,南靖帝难道是不知道慕君迟在京城里的重要位置吗,将他突然调去了边疆。 要是有人来犯,那南靖皇城没有慕君迟在,岂不是危矣。 带着种种的疑问,南语依最终选择和慕君迟一起回府再说。 “霜雪,你自己再熟悉一下,我有事先回去一趟。” “公主,要不奴婢陪你回去吧。” 霜雪对这里的运营虽然还不是很会,但是这里的人,都是她安排的,就算是现在还没有完全了解,那最起码这里的人会教她的。 “不了,你留着,你今日就要交给我一份三个月内的运营方式,优惠还是补贴还是其他什么,你全部都要写得清清楚楚,然后傍晚时分就交给我。” 南语依摆了摆手,叫原先这里最勤奋的店小二陪着霜雪一起,现在时间还早,都还没有人来,也是不用着急,再熟悉熟悉。 “是。” 霜雪将慕君迟和南语依送到门口,就随着店小二回去继续了解饭馆了,她发现自己的思维是真的跟不上公主殿下的。 公主殿下的想法非常的多,叫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仔细去想想,公主殿下的这些想法都是对自己饭馆增加收入的一种方法啊。 所以,霜雪决定要马不停蹄,追随着南语依的脚步。 第237章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语依不明白为什么南靖帝会突然做出这个决定来,但是这其中慕君迟肯定也是占了一大部分的原因的。 只见慕君迟思索了片刻,说道:“你不是前两天去找卿澜了吗?我去找丞相商谈了一下,发现陛下在怀疑我要谋反,丞相当时还出言提醒我近段时间千万不要犯错来着。” 结果今天一早就迟到了早朝,刚好被南靖帝逮了个正着,真是叫人头都大了。 南语依眼神微眯,将那份圣旨还给到慕君迟的手里,说道:“那为什么要我陪着你一起?我没犯错吧。” “嗯。”慕君迟抿了抿唇,将自己的身子往南语依的身边挪了挪,说道:“我把你搬出来了,做挡箭牌。” 南语依:“……” 果真是好夫妻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这圣旨是刚刚写的没错,但是因为上面的时间跟南靖帝起初说的时间不一样,所以才会是新的,刚写出来的模样。 原先他是要叫我去边疆待上几十个月的样子吧,但是我说你是我的妻子,要陪着我一起的,所以南靖帝心疼了,将时间改成了一个月,厉害吧。” 慕君迟似乎还很骄傲一样的,随后就结结实实的挨了南语依一拳。 “慕君迟,我要是不想去边疆呢?你知不知道那里很危险,要是我遇到了什么不幸怎么办?” “那就溜回来啊,反正他也管不到那么远了。” 慕君迟揉了揉南语依的小脑瓜,笑着说。 南语依:“……” “虽然我是答应了要陪你去军营,但是我原以为你说的是南靖皇城的军营,哪里能想得到是……边疆那边啊。” 叫她有些累了,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但是有一点她是知道的,南靖帝绝对是对慕君迟有了警惕之心,并且还想着一步一步收回他的权利。 “无妨,军营都是一样的,只不过边疆那边的气候不是很好,要记得留意粉尘这些。” 慕君迟虽然一直平静如水,但他也十分的不希望去边疆,叫上南语依是他要一直让她在自己的眼前,可以看得见,找得到的地方,要是他一个人去了边疆,而南语依一个人留在南靖皇城,要是出了点什么事情,他都没有办法第一时间赶到。 还是将南语依带在身边方便一些,南靖帝也因为是看在了南语依的面子上才给了他们宽限不是吗。 十个多月的缩减成了一个月,这是多么好的一件事。 罢了,不要想这么多,就想着这是好事呗。 谋反不谋反的,就算是南靖帝猜测,只要他没有抓到确凿的证据,他就没有办法抓他,更加没有办法收回他的军权。 “行吧,我知道了。” 南语依淡淡的回应了一声,不过她的心中也是有了某些猜测,但是不应该啊,为什么南靖帝现在就开始怀疑他们了? 南靖帝要是一开始就有怀疑,又要重用慕君迟,这只能说明是有人刻意为之。 第238章 可是她就觉得并没有啊,她明明是有好好跟温浅说了,再说了温浅又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不出席怎么了。 那个皇后不也是的,明明温浅跟她没有关系,不也是去了,毕竟啊血脉里连着呢,这贱人。 不过宸王倒也太过嚣张了一些,君是君,臣是臣,说穿了,宸王不过是仗着早些年那些军功,叫南康帝对他各种的宽容。 在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击退赤羽国的时候,就苏锦行一个打败了赤羽国,让他们不敢再骚扰南康,他才会这般嚣张,但现在呢,他还敢胆敢拥兵自重,以下犯上? 曹贵妃注视着朝这边走来的温浅,眸色渐深。 小的时候就没有养在身边,如今见到了,竟是生成这样一副狐媚胚子了,看着她的步履不疾不徐,浅笑盈盈,对周围一道道灼热的目光视若无睹。 她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温浅,明艳优雅,和记忆中那个怯懦的三公主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下意识地握住了主座的扶手。 一个青衣宫女眼明手快地把一个蒲团放到距离主座一丈有余的地方。 这个蒲团摆在那里的意思很明显了,是要让温浅向曹贵妃行跪拜大礼。 不仅仅是因为温浅是曹贵妃的女儿,更是因为南康国的朝阶级尊卑一向分明,也重礼仪。 但是也没有到动不动就要臣子、命妇下跪的地步,下跪这大礼往往是有特定的场合的,又或者不慎惹了帝后震怒。 可是曹贵妃并不是皇后,却要用这种礼数,在场的这些外命妇们以及宗室勋贵的贵女们也多是聪明人,都看得出来曹贵妃的用意。 夫妻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几个王妃悄悄地交换着眼神,联想到了刚刚在前朝时南康帝和宸王之间的对决,而三公主显然是帮着宸王,没有帮着南康帝。 而南康帝大抵是迁怒于曹贵妃了,很显然,曹贵妃皇后这是要压制温浅,那么,这位说是恢复了神智的三公主殿下会作何回应呢?! 舒秀宫内,寂静无声,有的人作势喝茶,有的人以帕子擦拭嘴角,有的人抚了抚鬓角的珠钗……所有人都分神留意着温浅,在静静地等待着。 很快,温浅的步伐就停了下来,停在了蒲团前。 侍女从温浅身边走过,一直走到了曹贵妃的跟前,故意禀道:“贵妃娘娘,奴婢把宸王妃带来了。” 温浅微微屈膝,所有人心里都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以为她会跪下。 不想,温浅只是随意地对着曹贵妃福了福身,说道:“参见母妃。”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同时,她就自己直起了身。 “……” “……” “……” 曹贵妃的脸都气白了,满堂的人皆是目瞪口呆,正在喝茶的几个妇人更是差点被嘴里的茶水呛到,五官微微扭曲。 对于众人怎么看怎么想,温浅浑不在意,气定神闲地朝周围看了一圈。 见礼亲王妃与某一位王妃之间有一个空位,温浅理所当然地觉得这位子应该是备给她的,就自己走了过去,姿态优雅地坐了下来。 舒秀宫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黏在了温浅的身上,大都没反应过来。 谁也没有想到,三公主会突然就坐了下来,她们还以为她是要给曹贵妃请安的,结果是直接干脆的坐下了。 这些女眷们或是宗室们都露出皱了皱眉头,或是露出惊叹的表情,或是投以审视的目光,又或是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南康国的三公主,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是陌生的,以为温浅这个名字从来都不会出现在各府的宴请中,她不过是微不足道、上不了台面,更是痴傻,有着灾星称号的三公主而已。 若不是因为宸王到现在还有能够威胁南康帝的地位和人气,而国师又推算温浅能够克苏锦行的命格,她尚有几分价值在,或许到现在温浅都只是一个待在静宫,无人问津的三公主吧。 若非南康帝下旨让她给宸王冲喜,她是肯定没资格成为宸王妃的。 宸王可是多少女子想嫁的人啊,虽然是命不好了一点,但是宸王的容貌是绝佳的,没有人可以和宸王的容貌相比了。 不过如今见到三公主时,倒是莫名觉得她和宸王配了一脸,两个人都是郎才女貌,十分不错。 在场有的人觉得温浅不识抬举,有的人拭目以待,也有的人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温浅。 曹贵妃的脸色更不好了,额角青筋微跳。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国师突然就说温浅是可以克苏锦行的人,她去问国师,国师一句话不告诉她,不管是她出了多少钱。 也不知道这个国师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保密起来,之前嫁祸给三公主的罪不都是她重金买来的,国师不也是照样说出去吗。 从前她只当温浅是个好欺负的,而且也不知道反抗,今天不是被那个丫鬟针对,明天就是被别的宫人欺负。 可现在看来,这个丫头分明就是放肆得很! 这样的姿态,怎么,是要学她那个母亲吗,招人嫌得很。 二公主今日也是过来了,看见温浅坐下之后,看了眼榻上的曹贵妃,说道:“三妹妹,你怎么还不跟贵妃娘娘行礼?” 看着温浅头上戴着的那顶凤冠,她就来气,皇后似乎将原本是给自己的嫁妆都悉数给了温浅了,里面还有不少的地契,叫她眼红的很。 其他贵人们都纷纷凝视这温浅,看她到底跪不跪下跟曹贵妃行礼。 温浅很坦然地朝二公主看了过去,挑了挑眉,说道:“二姐姐,我给母妃行礼了,你没有看到吗,你莫不是刚才打瞌睡了?” 双云低头笑了笑,没敢太表现出来,毕竟三公主殿下真是太可爱了。 什么跟什么?!二公主气得脸色铁青,脱口道:“颠倒黑白,三妹妹,分明是你没向贵妃娘娘行大礼!” 温浅抚了下衣袖,叹道:“二姐姐,你还是最好跟着嬷嬷重新学一下礼制,也免得在外让人看了笑话。不过皇后娘娘不是刚叫你学过礼仪吗,二姐姐怎么忘记了?” “三跪九叩礼只对天、地、君、师、父。”温浅的语气像是个老练的贵人,谆谆教导道,“我母妃为人一向和善,不如请我请宸王殿下给二姐姐再请一个教养嬷嬷好好学学规矩礼数吧。” 其实,曹贵妃令人摆蒲团是让温浅行跪拜礼中的稽首礼,可是,温浅故意却把二公主说的“大礼”解释为三跪九叩礼。 而且刚才又是说了曹贵妃一向为人心善,现在曹贵妃反倒是不好说什么了。 但是温妧就尴尬了,感觉到周围其他人的目光都投诸在自己身上,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哪里肯吃这个亏,强硬地又道:“你分明就是借题发挥,三妹妹。” 说着说着,只见她的语气都变得十分的尖锐了,叫人听着觉得二公主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好,反倒是尖酸刻薄的模样。 反观温浅,她也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传闻中是痴傻模样,但是现在看来,可是要比温妧会说话多了。 而且这说话也比二公主的要厉害的多,叫人都没法再说她什么,而且反驳三公主,还能下的来台。 不过,温浅要是真的找宸王殿下去请一个教养嬷嬷来宫里教导二公主,那二公主今天可就里子面子都丢完了,简直就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借题发挥?”完全玩味地笑了,故意朝榻座上的曹贵妃看去,目光在曹贵妃的脸上意味深长地转了转。 哎,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要不“借题发挥”一下,岂不是太辜负人家了! 温浅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二公主,闲闲地质可道:“二姐姐,哎,我说的可有什么不对吗?” 往大了说,二公主这叫藐视王权,是大不敬之罪,要被处以极刑的。 往小了……这还似乎真的是不能往小了说的,毕竟曹贵妃的身份摆在那呢。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可不是要变成了曹贵妃藐视南康帝的权利,想要造反了,当然一介女子是不可能造反的,那也就是曹贵妃的母家要造反了! 毕竟温浅解释的那番话合情合理,令人挑不出错处。 而且她嫁给了苏锦行,妻以夫为贵,身份与辈分都是水涨船高,连太子的妃子都是她的晚辈。 “……”二公主的脸色一阵青,一真白。 温浅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眉眼弯如新月,与周围其他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曹贵妃也终于是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直接将手边的茶盏丢到了地上,怒道:“住口,三公主,不必再说了,本宫绝无此意,今日叫你前来,只是想着叫你认认这些贵人们,都是本宫那边的。” “再者,二公主,这里既然是本宫那边的人,与你也没有半点关系,何况陛下虽然已经解开了你的禁足,但是身为公主,出言不逊,藐视皇权,本宫还是可以责罚你的。” 曹贵妃对温妧已经是宽容的了,毕竟两个人日后还是可以成为盟友的关系。 第239章 不过现在是身关自己和母族的事情,曹贵妃不得不重视起来,对二公主说道:“二公主,藐视皇权,本宫就罚你再禁足一个月,去吧。” 温妧阴沉着脸,看向温浅,拳头握得紧紧的藏在衣袖里,说道:“是,多谢贵妃娘娘。” 温妧知道曹贵妃是对她算宽容了,毕竟藐视皇权是不可能只罚一个月那么简单的,怎么说都要受杖刑的。 现在就是担心温浅再说出些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叫她担惊受怕的,温妧还是决定先走了再说,于是跟曹贵妃和其他贵人道别,说道:“我先告退了。” 走时经过温浅身边那会,还似乎想剜温浅一眼,那眼神简直是在看有着深仇大恨很多仇人一样。 但是温妧没有想到的是,温浅非但没有害怕,还云淡风轻的扫了眼温妧,那轻飘飘的眼神,反倒是叫温妧心中不自觉的担忧了起来。 该不会是温浅知道了什么?不可能,她明明是不知道的,否则是不会这么早就嫁给了苏锦行的,她日后怎么给苏锦行拿取情报。 国师跟南康帝禀报的那件事,她是知道的,之所以放任国师的行为,是她不担心。 温浅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可以随时的监视到;但是温浅离开她的视线,就拿不到南康国的情报了,也就没有办法帮助苏锦行。 所以她一点都不害怕温浅已经知道了她的目的。 但是明显的是,温浅刚才看她的眼神就好像是看透了一切一样。 叫她直接毛骨悚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加快了步子赶紧走出舒秀宫里去。 同样的坐在主座上的曹贵妃也是有些发愣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温浅了,她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有想到温浅能够将二公主反击了回去。 毕竟刚才二公主说的话,在一开始是想要帮她的。 不过,她也不用担心了,现在看来,这温浅哪里是什么懦弱寡言之人,分明就是牙尖嘴利! 曹贵妃的眼神阴晴不定。 本来,曹贵妃在这样的场合特意把温浅宣来,自是存着教训温浅的念头,好让苏锦行丢脸,毕竟夫妻一体。 这事一旦成了,她就可以一石二鸟,一方面可以讨好南康帝,另一方面才好继续下一步的计划,让温浅给南康帝办事。 但是现在,局势的发展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非但没压温浅一筹,反而被温浅先声夺人。 曹贵妃扶着榻,眼看着身边的侍女,记得内务府不是挑了几个细作去了宸王府的吗,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什么消息。 身边的侍女也是不知情的,面对着曹贵妃的怒火,不敢说什么。 局面闹到这份上,最后还是由一位亲王妃出言缓和气氛,说道:“都是自家亲戚,哪有那么多规矩。” 其他曹贵妃的宗室女眷也是三三两两地附和,把这个场面先揭了过去,总不能叫曹贵妃一直这么尴尬下去啊,都是父亲辈或是自己的丈夫要巴结的。 温浅笑而不语,高贵雍容,从容自若,又隐约有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 接下来的氛围,就有些尴尬了,早就没了温浅来之前的热闹。 温浅似乎全然无所觉,自顾自地喝完了茶,接着,她就在众人古怪的目光中起了身,道:“母妃若是无事,我就告辞了。” 曹贵妃虽然不喜温浅,却也不肯就这么轻轻巧巧地放她离开。 毕竟,错过了今天的机会,下次想再有现在这样的场合,恐怕要等明年正月的朝贺了。 曹贵妃的心思飞转,屈起了手指,把染得红艳的大红蔻丹藏在拳中,含笑道:“浅浅,你看你与宸王虽然是刚刚成婚,但是这宸王一脉都没有血脉啊,要不本宫多找几位妹妹过来,你瞧瞧,有中意的,就等会回宸王府的时候,一起带回去吧。” 曹贵妃微微笑着,语气却十分强硬,一副“她答应也要答应,不答应也要答应”的架式。 殿内的其他人也都听得出来,曹贵妃这是想借温浅的面子,让宸王纳妾呢。 宸王殿下之前一直不肯娶妻,现在总算是有了温浅这位特例,这曹贵妃肯定是要抓住找个机会的。 要是有人比温浅更先生下宸王的子嗣,那温浅在宸王府还有什么地位吗。 就算是现在宸王宠她,但总会有厌弃的时候,男人肯定都是朝三暮四的,就像南康帝之前说着要让她做皇后的,甜言蜜语的说了这么多。 结果不还是让胡氏做了皇后吗,还这般的给她面子。 她说不要协理六宫之权,就是真的不要吗,这南康帝就真的将掌管六宫之权全权交给了皇后了。 温浅既然是皇后的亲生女儿,她不能将气撒在皇后的身上,那就撒在她的亲生女儿的身上好了。 曹贵妃还在想法子要扳回颜面,所以,怎么也不能让温浅就这么走了。 大部分人依旧在观望着,也有人想借此在曹贵妃跟前露脸,但是想到方才偷鸡不着蚀把米的二公主,也不敢把话说得太绝了,委婉道:“宸王妃,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但曹贵妃娘娘说的也不错,宸王殿下时日无多……你是该为他考虑一下,我们这边未出阁的姑娘还有不少,容貌也都是数一数二的,你就看看吧。” 管她是数一数二还是数三数四的,温浅就好笑了,她这才成婚了第几天啊,就要她给宸王纳妾了,真是她的好母妃啊。 紧接着,又有几个王妃、公侯夫人也纷纷附和。 言下之意就是说,倘若温浅执意要走,那就是不识抬举,不为宸王考虑了,还不仅是个争风吃醋的人。 温浅当然是看得出她们这一伙人的意思的,优雅地站立着,淡淡一笑,“母妃您且随意,我进宫是来给太后娘娘敬茶的。” 众人默然,再次被堵得哑口无言。 诚如温浅所言,今天是新婚第二天,是要先跟老长之辈敬茶的,曹贵妃这边似乎还没到时间。 舒秀宫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黏在了温浅的身上,大都没反应过来。 谁也没有想到,三公主会突然就坐了下来,她们还以为她是要给曹贵妃请安的,结果是直接干脆的坐下了。 这些女眷们或是宗室们都露出皱了皱眉头,或是露出惊叹的表情,或是投以审视的目光,又或是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南康国的三公主,对在场的所有人来说,是陌生的,以为温浅这个名字从来都不会出现在各府的宴请中,她不过是微不足道、上不了台面,更是痴傻,有着灾星称号的三公主而已。 若不是因为宸王到现在还有能够威胁南康帝的地位和人气,而国师又推算温浅能够克苏锦行的命格,她尚有几分价值在,或许到现在温浅都只是一个待在静宫,无人问津的三公主吧。 若非南康帝下旨让她给宸王冲喜,她是肯定没资格成为宸王妃的。 宸王可是多少女子想嫁的人啊,虽然是命不好了一点,但是宸王的容貌是绝佳的,没有人可以和宸王的容貌相比了。 不过如今见到三公主时,倒是莫名觉得她和宸王配了一脸,两个人都是郎才女貌,十分不错。 在场有的人觉得温浅不识抬举,有的人拭目以待,也有的人若有所思地凝视着温浅。 曹贵妃的脸色更不好了,额角青筋微跳。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国师突然就说温浅是可以克苏锦行的人,她去问国师,国师一句话不告诉她,不管是她出了多少钱。 也不知道这个国师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保密起来,之前嫁祸给三公主的罪不都是她重金买来的,国师不也是照样说出去吗。 从前她只当温浅是个好欺负的,而且也不知道反抗,今天不是被那个丫鬟针对,明天就是被别的宫人欺负。 可现在看来,这个丫头分明就是放肆得很! 这样的姿态,怎么,是要学她那个母亲吗,招人嫌得很。 二公主今日也是过来了,看见温浅坐下之后,看了眼榻上的曹贵妃,说道:“三妹妹,你怎么还不跟贵妃娘娘行礼?” 看着温浅头上戴着的那顶凤冠,她就来气,皇后似乎将原本是给自己的嫁妆都悉数给了温浅了,里面还有不少的地契,叫她眼红的很。 其他贵人们都纷纷凝视这温浅,看她到底跪不跪下跟曹贵妃行礼。 温浅很坦然地朝二公主看了过去,挑了挑眉,说道:“二姐姐,我给母妃行礼了,你没有看到吗,你莫不是刚才打瞌睡了?” 双云低头笑了笑,没敢太表现出来,毕竟三公主殿下真是太可爱了。 什么跟什么?!二公主气得脸色铁青,脱口道:“颠倒黑白,三妹妹,分明是你没向贵妃娘娘行大礼!” 温浅抚了下衣袖,叹道:“二姐姐,你还是最好跟着嬷嬷重新学一下礼制,也免得在外让人看了笑话。不过皇后娘娘不是刚叫你学过礼仪吗,二姐姐怎么忘记了?” “三跪九叩礼只对天、地、君、师、父。”温浅的语气像是个老练的贵人,谆谆教导道,“我母妃为人一向和善,不如请我请宸王殿下给二姐姐再请一个教养嬷嬷好好学学规矩礼数吧。” 其实,曹贵妃令人摆蒲团是让温浅行跪拜礼中的稽首礼,可是,温浅故意却把二公主说的“大礼”解释为三跪九叩礼。 而且刚才又是说了曹贵妃一向为人心善,现在曹贵妃反倒是不好说什么了。 但是温妧就尴尬了,感觉到周围其他人的目光都投诸在自己身上,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哪里肯吃这个亏,强硬地又道:“你分明就是借题发挥,三妹妹。” 说着说着,只见她的语气都变得十分的尖锐了,叫人听着觉得二公主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好,反倒是尖酸刻薄的模样。 反观温浅,她也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传闻中是痴傻模样,但是现在看来,可是要比温妧会说话多了。 而且这说话也比二公主的要厉害的多,叫人都没法再说她什么,而且反驳三公主,还能下的来台。 不过,温浅要是真的找宸王殿下去请一个教养嬷嬷来宫里教导二公主,那二公主今天可就里子面子都丢完了,简直就是偷鸡不着蚀把米! “借题发挥?”完全玩味地笑了,故意朝榻座上的曹贵妃看去,目光在曹贵妃的脸上意味深长地转了转。 哎,人家都这么说了,她要不“借题发挥”一下,岂不是太辜负人家了! 温浅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二公主,闲闲地质可道:“二姐姐,哎,我说的可有什么不对吗?” 往大了说,二公主这叫藐视王权,是大不敬之罪,要被处以极刑的。 往小了……这还似乎真的是不能往小了说的,毕竟曹贵妃的身份摆在那呢。 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可不是要变成了曹贵妃藐视南康帝的权利,想要造反了,当然一介女子是不可能造反的,那也就是曹贵妃的母家要造反了! 毕竟温浅解释的那番话合情合理,令人挑不出错处。 而且她嫁给了苏锦行,妻以夫为贵,身份与辈分都是水涨船高,连太子的妃子都是她的晚辈。 “……”二公主的脸色一阵青,一真白。 温浅脸上的笑容更深了,眉眼弯如新月,与周围其他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曹贵妃也终于是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直接将手边的茶盏丢到了地上,怒道:“住口,三公主,不必再说了,本宫绝无此意,今日叫你前来,只是想着叫你认认这些贵人们,都是本宫那边的。” “再者,二公主,这里既然是本宫那边的人,与你也没有半点关系,何况陛下虽然已经解开了你的禁足,但是身为公主,出言不逊,藐视皇权,本宫还是可以责罚你的。” 曹贵妃对温妧已经是宽容的了,毕竟两个人日后还是可以成为盟友的关系。 第240章 “那又何妨,浅浅,你去见太后娘娘,顺便母妃叫那些女子都到宫里头来,等等就跟着你一块去宸王府就是了,这不打紧的。” 两者之间也不冲突,何况温浅也没有什么好拒绝她的理由。 曹贵妃这是把话给说死了,原先温浅给了曹贵妃退路,叫她有个台阶下。 这就跟上一位二公主一样的,给了脸不要,这似乎也不能怪温浅了。 只见温浅轻轻抿了抿唇,轻笑道:“好啊,那母妃就叫过来好了,浅浅在这等着就是了。” 曹贵妃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过久了,在这后宫之中也当家做主惯了,从来没有一个女子敢对她说不。 太后娘娘前段时间身子不爽,对曹贵妃没有出席温浅婚礼的事情没有说些什么。 所以现在温浅没有拒绝她,她还觉得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下一秒,温浅说出来的话,就叫在场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只听温浅继续说道:“不过,母妃,宸王他喜欢好看的,您看着挑吧,比我的姿色好上一些就够了,也不用太好看的,毕竟女儿我也会羡慕嫉妒的。” 众人:“……” 普天之下,能够找得出比温浅还要好看的人来,那是真的要比嫁给宸王还难吧。 最起码宸王殿下现在已经有了温浅了,但是比温浅还要好看的,那是真的还没有出现。 众人全都抬眼望着主座上的曹贵妃,殿内的气氛又发生了一种微妙的变化。 曹贵妃竟然再次被宸王妃三言两语给压制了。 一众女眷心思各异,众人看着皇后的眼神变得异常古怪,各有各的立场,各有各的心思。 不少府邸其实都不急着站队。 说到底,他们宗室与皇帝、宸王都是亲戚,只要不谋反,不触及生死大事,谁都没必要一条道走到黑,毕竟无论谁当权,他们这些人都吃不了亏。 “不会是没有吧,母妃,这么多的姑娘,肯定是有的,您好好挑挑,挑好了送到宸王府门口就好了,女儿会亲自去看的,但凡是比我好看的姑娘,我一定会替殿下做主,抬着轿子把她们带进宸王府。” 温浅微笑着朝曹贵妃福了福身,全然无视众人,径自就告辞了。 跟在温浅身后的双云连忙跟上。 主座上的曹贵妃憋屈地着看温浅离开的背影,气得嘴角直哆嗦,心头的激愤之火越烧越旺,胸口隐隐发闷,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温浅对于身后那些或愤恨或惊叹或唏嘘的目光毫不在意,步履始终是不紧不慢,闲庭信步,仿佛她不是在皇宫,而是在自家院子里似的。 当然,这里也确实是她自家院子,只是从前她都不敢罢了。 双云不知第几次地在心里发出悠长的叹息声,为这些一直没有眼色力的娘娘们感到…… 忽然见前方的温浅在汉白玉石阶前停下了脚步,冲她笑了笑。 漫天霞晖,不及她这一笑。 双云的脑海中不由浮现一句话: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温浅只是略一停留,就踩着汉白玉石阶下去了,背影是带着胜利者回去的那种姿态。 落在后方的双云望着她沐浴在阳光中的纤长背影,眼眶微红,手一直发着抖攥紧了帕子。 她跟着温浅不过数月,但也是从最近开始对这个高深莫测的女子有了两三分的了解。 这位宸王妃简直就是天不怕地不怕! 温浅依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唇角微弯。 两人一路无语地回到了慈宁宫,双云始终与温浅保持三步的距离,如影随形地跟在她身后。 见温浅毫发无损地回来了,太后娘娘的心彻底放下了。 想到她刚刚叮嘱苏锦行的话,太后娘娘斜眼给了他一个眼色,让他千万别忘了。 虽然该说的都说了,但是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别看苏锦行一直不娶妻什么的,其实啊,他不过就是自视甚高罢了,年少时,天资聪颖,不仅有过目不忘之能,而且举一反三,培养皇子们的太傅们全都对他赞不绝口, 天才自然是有他的骄傲,从小他就骄矜自傲,瞧着礼仪得体,其实根本没把旁人放在眼里。 从他十五岁从军起,性情又渐渐开始发生了变化,战场磨去了他一部分的棱角,他骁勇善战,是上天赐予南康国齐的战王。 可是,这军中上上下下都是男人,苏锦行已经习惯了在刀口里舔血的日子,也习惯了严于律人说穿了,他就是个不解风情的莽汉。 所以,太后娘娘才不耐其烦地私下叮咛了一番,告诉他该怎么讨媳妇喜欢,让他千万别把军中赏罚分明的那一套用在家里。 小姑娘是拿来宠的!而且她等着小小锦行已经很久很久了。 苏锦行接收到了太后娘娘的眼神,唇角微翘,起身对着温浅伸出了手。 温浅莞尔一笑,搭着苏锦行的手在他身边坐下。 见状,太后娘娘满意地微微颔首。 孺子可教也! 太后娘娘神态温柔地看着她,关切地问道:“浅浅,曹贵妃她可有对你说些什么?” 苏锦行端起了一个白瓷浮纹茶盅,笑意从眸中溢出。 他觉得也许太后该反过来问才是。 双云也是瞥了眼满眼紧张的太后,嘴角抽了抽,感觉一言难尽。 “皇祖母,您放心,我不会吃亏的。”温浅笑眯眯地说道。 不过出于苏锦行的子嗣考虑,温浅还是决定将曹贵妃的想法真实的告诉太后和苏锦行。 “母妃说,想要给苏锦行纳妾呢,但是我说了,必须是要比我漂亮才能进我宸王府上,否则门都没有。” 温浅一边说,一边笑,露出一排编贝玉齿,梨涡浅浅,一派活泼天真,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这丫头就像是善变的猫似的有着无数面,有时清冷,有时高傲,有时娇软,有时活泼,有时杀气凛然。 苏锦行慢慢地浅啜着热茶,觉得小丫头现在得意就跟一只竖着尾巴的猫儿似的。 温浅感觉到了苏锦行的目光,回头冲他粲然一笑,明媚可人。 不过现在是身关自己和母族的事情,曹贵妃不得不重视起来,对二公主说道:“二公主,藐视皇权,本宫就罚你再禁足一个月,去吧。” 温妧阴沉着脸,看向温浅,拳头握得紧紧的藏在衣袖里,说道:“是,多谢贵妃娘娘。” 温妧知道曹贵妃是对她算宽容了,毕竟藐视皇权是不可能只罚一个月那么简单的,怎么说都要受杖刑的。 现在就是担心温浅再说出些什么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来,叫她担惊受怕的,温妧还是决定先走了再说,于是跟曹贵妃和其他贵人道别,说道:“我先告退了。” 走时经过温浅身边那会,还似乎想剜温浅一眼,那眼神简直是在看有着深仇大恨很多仇人一样。 但是温妧没有想到的是,温浅非但没有害怕,还云淡风轻的扫了眼温妧,那轻飘飘的眼神,反倒是叫温妧心中不自觉的担忧了起来。 该不会是温浅知道了什么?不可能,她明明是不知道的,否则是不会这么早就嫁给了苏锦行的,她日后怎么给苏锦行拿取情报。 国师跟南康帝禀报的那件事,她是知道的,之所以放任国师的行为,是她不担心。 温浅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她可以随时的监视到;但是温浅离开她的视线,就拿不到南康国的情报了,也就没有办法帮助苏锦行。 所以她一点都不害怕温浅已经知道了她的目的。 但是明显的是,温浅刚才看她的眼神就好像是看透了一切一样。 叫她直接毛骨悚然,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加快了步子赶紧走出舒秀宫里去。 同样的坐在主座上的曹贵妃也是有些发愣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温浅了,她简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有想到温浅能够将二公主反击了回去。 毕竟刚才二公主说的话,在一开始是想要帮她的。 不过,她也不用担心了,现在看来,这温浅哪里是什么懦弱寡言之人,分明就是牙尖嘴利! 曹贵妃的眼神阴晴不定。 本来,曹贵妃在这样的场合特意把温浅宣来,自是存着教训温浅的念头,好让苏锦行丢脸,毕竟夫妻一体。 这事一旦成了,她就可以一石二鸟,一方面可以讨好南康帝,另一方面才好继续下一步的计划,让温浅给南康帝办事。 但是现在,局势的发展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非但没压温浅一筹,反而被温浅先声夺人。 曹贵妃扶着榻,眼看着身边的侍女,记得内务府不是挑了几个细作去了宸王府的吗,怎么到现在都没有什么消息。 身边的侍女也是不知情的,面对着曹贵妃的怒火,不敢说什么。 局面闹到这份上,最后还是由一位亲王妃出言缓和气氛,说道:“都是自家亲戚,哪有那么多规矩。” 其他曹贵妃的宗室女眷也是三三两两地附和,把这个场面先揭了过去,总不能叫曹贵妃一直这么尴尬下去啊,都是父亲辈或是自己的丈夫要巴结的。 温浅笑而不语,高贵雍容,从容自若,又隐约有几分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 接下来的氛围,就有些尴尬了,早就没了温浅来之前的热闹。 温浅似乎全然无所觉,自顾自地喝完了茶,接着,她就在众人古怪的目光中起了身,道:“母妃若是无事,我就告辞了。” 曹贵妃虽然不喜温浅,却也不肯就这么轻轻巧巧地放她离开。 毕竟,错过了今天的机会,下次想再有现在这样的场合,恐怕要等明年正月的朝贺了。 曹贵妃的心思飞转,屈起了手指,把染得红艳的大红蔻丹藏在拳中,含笑道:“浅浅,你看你与宸王虽然是刚刚成婚,但是这宸王一脉都没有血脉啊,要不本宫多找几位妹妹过来,你瞧瞧,有中意的,就等会回宸王府的时候,一起带回去吧。” 曹贵妃微微笑着,语气却十分强硬,一副“她答应也要答应,不答应也要答应”的架式。 殿内的其他人也都听得出来,曹贵妃这是想借温浅的面子,让宸王纳妾呢。 宸王殿下之前一直不肯娶妻,现在总算是有了温浅这位特例,这曹贵妃肯定是要抓住找个机会的。 要是有人比温浅更先生下宸王的子嗣,那温浅在宸王府还有什么地位吗。 就算是现在宸王宠她,但总会有厌弃的时候,男人肯定都是朝三暮四的,就像南康帝之前说着要让她做皇后的,甜言蜜语的说了这么多。 结果不还是让胡氏做了皇后吗,还这般的给她面子。 她说不要协理六宫之权,就是真的不要吗,这南康帝就真的将掌管六宫之权全权交给了皇后了。 温浅既然是皇后的亲生女儿,她不能将气撒在皇后的身上,那就撒在她的亲生女儿的身上好了。 曹贵妃还在想法子要扳回颜面,所以,怎么也不能让温浅就这么走了。 大部分人依旧在观望着,也有人想借此在曹贵妃跟前露脸,但是想到方才偷鸡不着蚀把米的二公主,也不敢把话说得太绝了,委婉道:“宸王妃,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但曹贵妃娘娘说的也不错,宸王殿下时日无多……你是该为他考虑一下,我们这边未出阁的姑娘还有不少,容貌也都是数一数二的,你就看看吧。” 管她是数一数二还是数三数四的,温浅就好笑了,她这才成婚了第几天啊,就要她给宸王纳妾了,真是她的好母妃啊。 紧接着,又有几个王妃、公侯夫人也纷纷附和。 言下之意就是说,倘若温浅执意要走,那就是不识抬举,不为宸王考虑了,还不仅是个争风吃醋的人。 温浅当然是看得出她们这一伙人的意思的,优雅地站立着,淡淡一笑,“母妃您且随意,我进宫是来给太后娘娘敬茶的。” 众人默然,再次被堵得哑口无言。 诚如温浅所言,今天是新婚第二天,是要先跟老长之辈敬茶的,曹贵妃这边似乎还没到时间。 第240章 进了卧室 是有人刻意向南靖帝说过慕君迟的事情,并且还暗示南靖帝,慕君迟是蓄意谋反。 边疆十多个月,不是想弄死慕君迟就是想慢慢弱化他的权利,让慕君迟在皇城中的地位不断的削弱,最后要是大家都忘记了慕君迟的存在。 那南靖帝就有理由将慕君迟一直留在边疆。 南语依心里越想越是可怕,这件事她还是要想办法解决一下,不能叫南靖帝先把慕君迟打压了啊。 这故事怎么结束,慕君迟没了,她要这么做……她现在不仅是要逼南烟有谋反的想法,还要保得住慕君迟才好。 “慕君迟,你觉得我要不要去宫里一趟?” 南语依的神情严肃,但是慕君迟的表情却是无所谓的那种,甚至还看着南语依这模样,还会笑出来。 简直是欺人太甚,南语依在为了慕君迟的事情着急,但是慕君迟浑然不觉得这件事是大事,并且,他对南语依关心他的事情,非常的受用。 “说话呀,看着我还看……你ma的,不帮你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南语依有点上头了,她自己这么的担心慕君迟,但是慕君迟非但不关心,还有点在调戏她的意思。 慕君迟哑然,拉了拉南语依的衣服,说道:“错了错了,你就安安心心的跟着我去边疆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担心了。” 慕君迟并不是没有考虑到南靖帝的那一层,但是他要是不去,非但不能解除南靖帝对他的怀疑,还会牵连到南语依。 所以慕君迟这道圣旨是必须接下的,并且要带着南语依一块走,保证她在他的视线内安全,这样出了事他也能立马得知,要是不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出了事,他会担心坏了,也不能及时在她的身边。 “回家去休息吧,饭馆安心交给霜雪就好了,我已经找了人去帮忙了。” 确实,南语依今天去饭馆的时候,已经看见将军府上有位管家过去帮助霜雪了。 “说的是,那我就回去睡觉了,慕君迟,你自己看着办。” 南语依挑逗着,朝慕君迟勾了勾手指,说道。 她的回眸,轻笑一下,直接将慕君迟的心都勾走了。 慕君迟带着侵略性的神情,一把扯过南语依的手腕,将她往怀中带了一下。 笑道:“这次是你先的。” 南语依:“……” 这家伙吃肉不分昼夜啊,她真是太放心他了? 上次去了趟竹园,她还以为是慕君迟又想那啥,结果就是真的纯属盖着被子聊天那种。 眨眼间,慕君迟就拉着她的手腕进了卧室—— “说的是,那我就回去睡觉了,慕君迟,你自己看着办。” 南语依挑逗着,朝慕君迟勾了勾手指,说道。 她的回眸,轻笑一下,直接将慕君迟的心都勾走了。 慕君迟带着侵略性的神情,一把扯过南语依的手腕,将她往怀中带了一下。 笑道:“这次是你先的。” 南语依:“……” 这家伙吃肉不分昼夜啊,她真是太放心他了? 上次去了趟竹园,她还以为是慕君迟又想那啥,结果就是真的纯属盖着被子聊天那种。 眨眼间,慕君迟就拉着她的手腕进了卧室—— 第241章 不想骗你 “慕君迟……” “没事。” 就算是有过经验了,但南语依还是有点害怕,房内的帘幕缓缓落下,床上的抖动愈演愈烈。 不过是清晨的时候,等南语依再次起来,已经是当日的半夜了,浑身的酸痛,但身上已经被清理过了。 慕君迟做事她一向是放心的,但也有不够周到的时候,就是慕君迟涉及到自己的事情的时候,就从未担心过他自己的安危。 但是南语依担心啊,他不仅是南靖的将军,还是许多人心中的英雄,更是她的丈夫。 “如果我会是你的负担,那我会选择离开你。” 南语依心中默默的想着,叹了口气,看到不远处书房明亮着的灯火,大抵是慕君迟还在忙着,为了她的事情忙。 心中有了这个想法,南语依就会真的潜意识中疏离慕君迟。 月末,南靖帝的圣旨就要开始付诸现实了,而慕君迟和南语依也要准备着去边疆了。 经过半个多月的指导,霜雪的经营手法也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但是南语依却懒了,她都已经快在房间里赖上好几天了。 慕君迟喊过她好几次,叫她出去走走,他也不管着她了。 但是南语依还是不想动。 —— “快了,我们明日启程,后日就可以到达边疆,但是在这之前,你最好是多出去走走,你要知道,一路上舟车劳顿,军队是顾不上你的。” “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床上待了这么久,你是不是生病了?” 就上次之后,慕君迟极少看到南语依下来走动过,到后面,他都不敢碰她了。 生怕她是生了什么病了,他要是再动她,岂不是要更甚。 “我能生什么病?” 南语依一脸疑惑的看向慕君迟,不明白他嘀嘀咕咕的要表达些什么东西,但是生不生病的,她自己肯定是清楚的。 所以直截了当的就反问了慕君迟的问题。 只见慕君迟将他的大手覆在了南语依的小腹上,眯了眯眼,说道:“该不会是……?” 他知道她懂他的意思,她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心照不宣,但是都沉默了。 “嗯?是不是?” 慕君迟将南语依的脸捏到自己的眼前,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的眼睛不会骗我。” 南语依的眼神是带着无辜而又清新的那种,叫谁看了都不会觉得她是在说谎,但越是这样的人,越可以做成功的卧底。 “你不想我骗你是吗?” 南语依声音有些脆脆的,听着是干净又利落,但是这跟南语依之前的语气完全不同,所以慕君迟就感到了奇怪。 他径自的点了点头,他自然是不喜欢听假话的,但要是南语依的实话过于的叫他不开心,他可以选择不听。 “我有喝……避子汤。” “……” 果然,真话大部分都是不太好听的。 南语依这句话说的疙疙瘩瘩,断断续续的,但是慕君迟的脸色却是越变越冷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南语依会说这样的话出来。 第242章 是不是自私了 她就这么不想怀他的孩子吗,还是说她到现在都对他没有感情…… 不是说他多想,只是南语依最近的举动,叫他以为……他还以为。 “慕君迟,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只是我们现在所处的时代不对,我们要是真的有了孩子,那你想过没有,我们回去了,那这个孩子怎么办。” “我肯定会有感情,会留恋不舍,但是又不得不舍弃,我别无选择,所以我宁可选择没有。” “等我们回去了再说好吗,到时候你要是想……” 南语依的话说的也不轻,但是这次的话并没有说的很生硬了,已经是在放低她自己的姿态了。 不过慕君迟就算是在心里说了好几遍的不能生气,不能生气,可是一见到南语依这般,他这脾气就又要上来了。 “你不要解释这些好不好,那要是我们回不去了呢?你过来到现在只是一年左右,但是我不是,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几十年了,回不去。” “万一我们一辈子都回不去,这就是我们唯一在一起的一次,你也不愿意是吗?” 这个点南语依确实是没有想过的,她一直是想着,南烟谋反,他们就可以回去了。 但是慕君迟说的也没有错,要是他们真的回不去了怎么办,这就是他们的最后一世,是上天又给了他们一次机会,让他们相识相知呢。 慕君迟在这里待了几十年,都没有能够回去。 要不是因为她看过小说,知道文中有一个跟她同名同姓的小说人物,她也是不知道会在这里发生什么事情的吧。 或许比慕君迟还要迷茫,甚至要崩溃。 慕君迟来的时候,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没有和他是一个世界过来的,他是不是非常的孤单。 但是,她看过全文了,她知道事情发展到哪一个地方,她就会死,在这个世界里结束了,她就一定可以回去吗。 或许这个世界结束了,她也回不去,继续在这杂乱的世界里一个接着一个。 她是不是太自私了。 南语依眼眸微垂,眼眶微微红了,好像是要哭了一般,但这一次慕君迟抱紧了她,嘴里念叨:“没事,对不起,我不该凶你的,你要是不愿就不愿吧。” “你想了,那就不要喝药,药总归是伤身的,你要是不想喝药,我也可以不碰你。” “我们肯定可以回去的,我知道,你别担心。” 慕君迟说过,不会再叫她失望了,更不希望她难过、伤心,所以他就算是自己心情不好,也要先去安慰南语依。 “好了,你再休息吧,我就是觉得你最近太冷淡我了,我都不知道是不是我做了什么叫你生气的事情,要是有你就要直说给我,我不希望你骗我。” “我还有事,先走了,还有什么缺的,赶紧报给付桢,叫他去买就是了。” 慕君迟又想伸手摸摸南语依的脑袋,但是被南语依躲开了。 就算是慕君迟没有说什么,但是南语依自己感到了沮丧,她不开心的时候,也自然是不希望有人在。 第243章 启程 哪怕是安慰她的,她也并不是很喜欢。 “好。” 慕君迟抿了抿唇,将他从皇城中带过来的一些好东西都放到了桌面上,什么时候南语依无聊了,用来解闷也不错。 慕君迟是这样想的,即使是南语依现在并没有想要理慕君迟的意思。 这件事错在她,她却不敢去面对现实。 她早在之前就决定要跟慕君迟保持距离的,现在又把自己喝避子汤的事情说出来了,所有的事情也都透明了。 明明应该是心中一身轻松,为什么她却觉得很难受,心里像是被什么给揪住了一样,非常的难受。 她与慕君迟……还真是命运的牵线了,否则怕是打着杆子都找不到的,也不会有认识的机会。 慕君迟走后,南语依就继续睡着,等什么时候晚膳了,她再爬起来便是。 翌日一早。 刚开春的南靖简直就是跟个盆地一样,昼夜温差大的叫人很难接受。 清晨,树木和绿植上都挂着一层霜,露珠还在点点的低垂着,等着什么时候滚下来,滚进等待它们很久了的土壤里。 南语依醒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差不多东西都已经装进了马车,要准备出发了。 她上车之后问慕君迟时,慕君迟实话说:确实是好的差不多了,但是在等她。 一排排的马车陆续走着,直到走出南靖的皇城…… 霜雪早就哭成了泪人,看着自家公主要去到条件如此疾苦的边疆,怎么说心中都难受的紧。 但是慕将军在,公主殿下的安危她是不用担心了,只希望霜歌别在这个时候起什么坏心思。 “霜雪姑娘,我送你去饭馆吧?” 付桢被留在了府上,日常负责接送霜雪去饭馆,就是俗称“司机”。 御风也是跟着慕君迟他们一起出发的,看着霜雪被留在了皇城里,嘴里已经是开始不满的咬起来了。 等到他得知,慕君迟居然把付桢也留在了府上时,他差点从马上翻下去。 后面又听到慕君迟叫付桢每日送霜雪去饭馆,再接她下饭馆,保证霜雪的安危时。 御风的目标瞬间就明确了,他将视线投向了躲在马车内的那个狗——慕君迟。 这个狗啊,放着自己的马不骑,跑去跟女人一辆马车,还是……自己的媳妇。 这个男人,见色忘友,简直畜生不如。 御风将自己的怒火都撒在了自己的马儿的身上,马儿嘶鸣声凄惨,叫的车内的南语依都不明所以了。 慕君迟笑道:“没事,御风经常发疯。” 御风也是跟着慕君迟他们一起出发的,看着霜雪被留在了皇城里,嘴里已经是开始不满的咬起来了。 等到他得知,慕君迟居然把付桢也留在了府上时,他差点从马上翻下去。 后面又听到慕君迟叫付桢每日送霜雪去饭馆,再接她下饭馆,保证霜雪的安危时。 御风的目标瞬间就明确了,他将视线投向了躲在马车内的那个狗——慕君迟。 这个狗啊,放着自己的马不骑,跑去跟女人一辆马车,还是……自己的媳妇。 第244章 看着温浅乐呵呵的样子,苏锦行的心情莫名地就变得愉悦了起来,心道:傻丫头。 苏锦行起了身,对温浅说道:“走,去换身衣裳,我带你在王府逛逛。” 他们身上还穿着层层叠叠的大礼服,华贵是华贵,却是累赘得很,实在不适合散步。 温浅从善如流地起身,忍不住地笑,恐怕她对王府比他更熟。 想着,她的笑容更欢快了,一边走,一边笑眯眯地扯了下苏锦行的衣袖,“王爷,你有王府的图纸吗?” 其实他们也可以按着图纸逛王府的。 温浅很贴心地想着。 苏锦行动了动眉梢,听出来了,他这是被这丫头掌控了吗? 苏锦行和温浅刚走到屋檐下,身后的迟一等人听到他们的这番对话,努力地憋着笑,生怕被苏锦行听到。 迟一清了清嗓子,建议道:“王爷,属下那里有图纸,不如属下待会儿我给您送去?” 苏锦行本想说不必,但眼角的余光瞥到温浅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话到嘴边,又临时改口说好。 “走吧。” 苏锦行低声说道,与捏着他袖子的温浅一起往内院方向走去。 两人穿过内门,再绕过一道高高的九龙照壁,正前方就是王府内院的正堂。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气氛融洽。 太阳渐渐西斜,将半边天空染成了一片血红色。 王府内,众人和乐融融,一片欣欣向荣! 皇宫中,南康帝正在大发雷霆。 南康皇宫的养心殿内,案几上的所有东西全都被南康帝一臂横扫了下去。 那些茶杯茶壶、文房四宝、瓷器摆设等等在光滑如鉴的金砖地面上摔出清脆的声响,砸得粉碎。 茶水、墨汁四处飞溅,有几滴滚烫的茶水还溅在了沈公公的脸上,烫得他皮肤隐隐生疼。 屋内的大部分东西都被砸得乱七八糟,一地狼藉。 可是南康帝犹不解气。 他额角的青筋乱跳,脸色潮红,只觉得心口一股燥郁之火蹭蹭蹭地往上涨,烧得他坐立难安。 包括沈公公在内的所有宫人都是静默,一个字也不敢吭,生怕被皇帝迁怒。 南康帝最近的火气是越来越大了,说一点就着,也不为过。 大皇子刘北梁也在,心里无奈且无力,身心疲惫。 在他看来,父皇和宸王闹成这样没有半点益处。 而且宸王也已经没有兵权了,现在人也在京城,他的府上也已经安排了宫里的人进去。 就算是宸王很厉害,那他也等于是一头困兽,折腾不出太大的风浪来。 想要扳倒他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就是父皇真有心压制苏锦行,也可以一步步来,何必急在这一时! 这时,养心殿外传来了一个小内侍尖细轻缓的声音:“国师大人,这边请。” 着一袭灰色道袍、肚子滚圆的国师大人缓缓踱步走了进来。 看到这一地的狼藉,国师大人的眸光一闪,步履沉稳,不紧不慢地走到了皇帝跟前,给皇帝作揖行礼:“贫道参见皇上。” 气氛冷凝而压抑,空气似要凝结起来,透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沉重。 沈公公等人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南康帝这下就算有火,也会冲着正主去了。 “国师,”南康帝的目光像刀子似的扎向了国师大人,冷声质问道,“苏锦行为什么没有死?” 南康帝一向敬重国师大人,认为他道法高深,对他的话奉若神明,从前一直客客气气,这还是南康帝第一次对他这般狠厉,声音冷得几乎要掉出冰渣子来。 气氛更冷了。 国师大人脚步一顿,手臂开始发抖了,这也是宸王殿下他自己要求的,这世上怎么可能真的有两个人的命格相克,成婚第一日就死了的。 反正他的能力还算不出来这么厉害的,国师大人忍着自己内心的紧张,走到南康帝的面前,心中叫苦连连,不知道该怎么说。 本来是宸王殿下威胁他,叫他这么做的,但是他现在将宸王殿下供出来,那也是万万不可的,财富和自己的小命,他都要的。 不过,事已至此,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他说他不知道了。 国师大人觉得颈后出了一片冷汗,仿佛有一把铡刀悬在了他的脖颈上方,寒气逼人。 他今天若不能给南康帝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么等待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国师慢条斯理地一甩衣袖,又是一施礼,“陛下,请容贫道掐算一番。” 国师大人垂下了眸子,抬起右手做出掐算的样子,嘴里似是念念有词。 屋内又安静了下来。 宫人们皆是敛息屏气,刘北梁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旁。 须臾,国师大人睁开了眼睛,似有迟疑,然后又掐指算了算,才放下了手。 他的眼神复杂,混杂着惊疑、犹豫、思忖、不解等等的情绪。 南康帝眉头紧皱地看着国师大人,带着帝王独有的高高在上。 国师大人微蹙眉头,沉声道:“皇上,苏宸王妃的命格有点奇怪,年少多舛,明珠蒙尘,眼下还有个大劫,生中有死,死中有生,接下来,要看能否置之死地而后生” “至于宸王,他的命格乃是七杀格,极凶之煞,乃是短命之相。”国师大人斟酌着言辞道,说的话也都是随便编出来的,不知道南康帝会不会相信。 正前方,南康帝坐在空荡荡的御案后,一手慢慢地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眸半眯。 他嘲讽地勾了下薄唇,“短命?朕瞧着他精神得很。” 南康帝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但是国师大人看得出皇帝的情绪开始平复下来,暗暗松了一口气,又道:“皇上,贫道昨晚再次夜观星相,将星依旧黯淡,宸王殿下必定重病,命不久矣,现在只是回光返照。” “皇上若是不信,可设法令太医给宸王把脉。” 国师大人确信宸王重病,因此说起这句话来底气十足。 这一句话说完,南康帝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想起宸王府屡次拒绝太医上门,分明就是心中有鬼,但凡苏锦行身子没事,何至于躲着一个月不见人,这不符合苏锦行的性格。 两人之间无声的互动落在太后娘娘的眼里,更高兴了,笑得合不拢嘴。 午膳后,看着太后娘娘用了参茶,温浅和苏锦行才离宫,又坐上了马车。 在车夫的吆喝声与摔鞭声中,马车一点点地加速,沿着南康城的大街一路飞驰,速度均匀平稳,完全没有颠簸。 车厢里放着暖炉,暖洋洋的,十分舒适。 温浅连忙给苏锦行倒了杯热茶,在这寒凉的日子里,一杯暖暖的热茶,足以暖了一个人一整天了。 然而,当她把茶端到苏锦行手边时,他没立刻接过,静静地看着她,微微一个挑眉。 温浅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去,心里默默叹息:她还以为苏锦行不会问的呢。 哎,王爷果然没那么好糊弄。 温浅又把茶杯往苏锦行那里送了一寸,眯着眼笑。 苏锦行眼帘半垂,看着她手里的那杯热茶。 因为是在马车里,所以这杯热茶只盛了一半而已,摇摇晃晃的杯壁上浸润了热水,湿润光滑,沉沉浮浮。 苏锦行抬手接过茶杯,不过没喝,随意地捏着在指间把玩了两下。 温浅给自己也倒了杯热茶,乖乖地将她刚才进了舒秀宫里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苏锦行,一直说到她如何将曹贵妃怼到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锦行一边喝茶,一边聆听着。 温浅实在是太诚实了,诚实得双云都有些惊讶,生怕苏锦行不喜。 自家姑娘这行事作风在某些人的眼里怕是称得上心机深沉了吧。 双云悄悄地瞥着苏锦行,却见苏锦行连眉梢都没动一下,半点惊讶也没有,甚至还微微勾了下唇角,似是觉得有趣。 也是,宸王又岂是普通人! 不过公主殿下说:要给宸王纳妾可以,但是需得比她漂亮的人才可以,这就非常的叫曹贵妃憋气了。 双云心下一松,越看越觉得自家姑娘与宸王真是般配极了。 想着,她动作轻巧地从食盒中取了些瓜果糕点放在马车中央的小桌子上。 苏锦行确实没觉得惊讶。 他与温浅虽相识不久,但是温浅在他跟前从来都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也从来没意图掩饰过她自己。 他看到的一直是最真实的她。 他的小妻子可是一个连皇帝都敢怼的人,岂会害怕曹贵妃呢。 苏锦行把拳头放在唇畔,无声地笑。 温浅抿笑浅笑,眉眼弯弯。 这事本来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只不过她不想王爷为了一些无谓的小事分心罢了。 王爷现在只要好好养身子就可以了。 苏锦行看着她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笑容变得更温和,如春风般和煦。 他突然就很想摸这丫头的头,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抬手取下了她头上那个沉甸甸的凤冠。 想着,这凤冠很漂亮,普天之下恐怕也就没有人能够比温浅戴上还要好看了。 当时他看着这凤冠的草图,就已经觉得非常的好看了,那会就已经开始期待着完成之后,戴在温浅头上的模样了。 那该会是何等的惊艳,何等的美好,叫人间胜却无数。 少了头上这小山似的珠冠,温浅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她投桃报李,也帮苏锦行取下了他头上那顶缝着五彩珠的冠。 苏锦行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温浅乖乖地笑,声音甜糯又不失婉转,“王爷还要喝热茶吗?” 苏锦行:“嗯。” 明明这两人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话,双云却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幸而,宸王府离皇宫不远,马车这时缓下了速度,王府到了。 苏锦行和温浅的归来让原本平静的王府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立刻就有个门房敞开大门,又有门房管事过来迎马车进府。 马车平稳地停在了门外。 迟一、迟四前来行了礼。 跟着,众人就簇拥着温浅和苏锦行去了宸王府的前厅。 紧接着,王府的下人们全都聚集到了前厅外的场地上。 下人们全都给王爷、王妃磕了头,然后就被打发了,只留下迟一等人以及王府的一些管事。 由苏锦行亲自给温浅介绍他们,他第一个介绍的就是王府最全面的管事——迟一。 “参见王妃。” 迟一郑重的对着温浅作了揖。 第二个出列的是迟四。 他显然已经打理过自己了,换了一身湖蓝直裰,瞧着斯斯文文,宛如芝兰玉树。 顾玦抬手指了指苏慕白,只说了名字:“这是迟四,跟迟一一样,可以露面。” 有可以露面的,也就是说还有不可以露面的。 属于是宸王府里头的暗卫。 迟四也是同样作了个长揖,“参见王妃。” 温浅端端正正地坐着,对着他微微颔首,算是致意。 她笑容清浅,姿态优雅,全然看不到一丝心虚。 今日回来,苏锦行就是打算将宸王府上的事务都交给温浅来管,现在这是在带着温浅认府上的人。 等所有人都行了礼后,接下来,就轮到王府的管事们上前给温浅见礼了。 苏锦行直接让管事们把账册、对牌以及库房钥匙等等全都交给了温浅,等于是把王府的内院与外院全都交给她了。 几个管事皆是唯唯应诺,忍不住暗暗交换着眼神。 王爷对这位新王妃果然是不一般啊! 迟一如释重负,笑呵呵地说道:“王妃,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与大管事。” 大管事也是连连应声,笑容满面。 大管事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相貌英武,只是一只脚有些跛。 他的样貌与气质不像个管事,更像一个军中的将士。 他也的确是军中退下来的,因为在战场上伤了右腿,只能离开战场,而苏锦行留他在宸王府上做了管事 这些事温浅全都是如数家珍。 前世,王爷死后,大管事又披上战袍,到了迟暮的麾下,想等着时机,给王爷报仇。 温浅对于这些故人,都觉得特别的亲切,其实她觉得让大管事当个区区的管事,实在是屈才了。 “大管事,以后还请多指教。” 温浅朝大管事点了点头,微笑着。 第246章 沈公公在南康帝的身边服侍了几十年,一向善于察言观色,赶紧给身边的两个小内侍使了个眼色。 小内侍们立刻就行动了起来,有的赶紧去清扫地面,有的去给南康帝重新备茶。 国师大人慢悠悠地又甩了下衣袖,话锋一转:“陛下,您服了丹药之后感觉如何?” 他试图用丹药来转移南康帝的注意力。 说起那个丹药,南康帝的眼睛一亮,脸上也泛起些许笑意,心里对国师大人的那一丝丝疑虑霎时烟消云散。 他先后服用了国师大人给他的丹药之后,这几个月里可谓龙精虎猛,脱胎换骨,尤其这丹药确有返老还童之效。 “朕感觉自己最近龙马精神,舞剑半天也不觉疲惫。”南康帝越说越高兴,请了国师大人坐下,然后有些急切地问道,“国师大人,这丹药一日服一颗尚有此奇效,不知可否每日再多服一颗?” 大皇子刘北梁神色紧张,握了握拳,在一旁欲言又止。 他知道自己劝说南康帝,他是听不进去的,只能把满腹的话都咽了下去。 国师大人撩袍在窗边的一把紫檀木圈椅上坐下了,摇了摇头,正色劝道:“陛下,欲速则不达,万事须得循序渐进。” 南康帝仔细一想,觉得也是。长生不老哪有这么简单,岂可一蹴而就! 南康帝颔首道:“国师大人说得是,是朕太着急了。” “不过,国师大人,朕这里的丹药只剩下不到十颗了” 说话间,小内侍动作利落地把地上的茶水、碎瓷片与文房四宝等都收拾得一干二净,又有宫女轻手轻脚地给南康帝和国师大人都上了茶。 国师大人又道:“陛下放心,贫道已经为陛下又炼制了三炉丹药,再过三天,就可以出炉了,三炉中必有一炉可炼成。” 南康帝笑了,神采焕发,“那就好!” 见南康帝展颜,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也包括刘北梁。 国师大人也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个丹药他是跟二公主手里拿来的。 二公主给他的时候,就说了这是个好东西,能够让陛下对他满意。 他当时也是半信半疑,最后的效果确实是不错的,所以他跟二公主也长期合作了。 但是二公主每次给他的丹药又不多,他现在也只能跟南康帝留下一点的小保证,万一后面拿不到药,这就麻烦了。 不一会,就有太监过来汇报政事,国师大人识趣得很,立刻道:“既然陛下有政务,那贫道就告辞了,三天后,贫道再携丹药进宫献给陛下。” 南康帝连声好,令沈公公亲自送国师大人出去。 养心殿内,只剩下了皇帝父子两人。 皇帝眸生异彩,询问刘北梁道:“大皇子,你觉得这个丹药如何,不如等国师大人给了朕之后,你也拿几颗去。” 刘北梁:“……” 这可不是一个好事,这丹药里头到底是什么炼成的,没有人清楚,再说了丹药都是有丹毒的,说得难听点,这吃丹药,伤身…… 这时,他听南康帝又道:“你觉得再送几颗给苏锦行如何?” 刘北梁:“……” 刘北梁这就没有明白了,南康帝一定是觉得丹药很好的,所以自己要日日服用,但是为什么又要给苏锦行送药。 他不是一直希望苏锦行不好吗。 其实,刘北梁觉得南康帝真没必要,宸王他并没有做的很逾拘,不过刘北梁知道父皇在宸王的事上一向执拗到近乎偏执。 而且父皇最近的性子越来越暴躁,常常为了一点小事就雷霆震怒,引得朝臣们也是苦不堪言,吏部尚书许大人前两天就被父皇用折扇砸到,伤了额角。 刘北梁委婉地说道:“父皇,宸王他……应该是不需要的。” 南康帝表面上是点了点头,但心中对苏锦行的事情还是在意的。 南康帝抬眼望向了窗外,目光沉沉。 不知何时,夕阳已经快要彻底落下了,只剩下天际最后一抹桔红。 温浅和苏锦行也望着天边的夕阳。 两人已经换下了大礼服,且在王府大致逛了一圈,温浅觉得有些乏了,就挑了花园里的一个亭子里歇歇脚,顺便欣赏夕阳西下的景致。 王爷王妃要歇脚,下人们自然不敢轻慢,茶水、果子露、瓜果、冰盆等等全都往这边送。 除此之外,还有苏锦行的汤药。 汤药还是双云亲手熬好然后送来的,热气腾腾。 温浅亲自把药碗端到了苏锦行手边,一脸殷切地盯着他,“王爷,喝药。” 苏锦行一口气喝完了汤药。 温浅接过空药碗,又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糖,动作麻利默契,仿佛已经做过无数回了。 但身后的下人们眼对眼,鼻对鼻的,十分的惊讶,不知王爷何时爱吃糖了,王爷不是不爱吃的吗。 温浅暗暗琢磨着,她可以给王爷再多做些各式各样的蜜饯,以后每次喝了药后,可以换着吃。 思绪间,迟一快步朝这边走了过来,步履匆匆。 “王爷,王妃。”迟一先对着两人拱了拱手,然后才禀道,“陛下刚刚将国师大人叫去了养心殿,好像是发了一顿大脾气,后面又是说到了什么丹药,不过最后是沈公公亲自将国师大人送出去的,态度很好,不过……” 迟一瞥了眼苏锦行身边的温浅,不知下面还该不该说下去。 苏锦行只是淡淡地看了迟一一眼,也没说什么,就又垂下了眼帘,慢慢地喝起了温浅递给他的茶水。 迟一知道苏锦行的意思是让他继续禀告,不用避着王妃,就接着往下说:“陛下还说要给殿下也送丹药,不过大皇子似乎对陛下的做法没有什么表示。” 迟一又把养心殿里发生的事又详详细细地禀了,包括皇帝的态度以及大皇子刘北梁的态度。不过这件事有什么担心温浅知道不知道的。毫不意外,温浅在一旁默默地饮着热汤。 她当然是知道的,王爷在皇宫中、在皇帝身边也安插了一些人手。 苏锦行信手把玩着手里的白瓷杯,淡淡地点评道:“大皇子……” 温浅眸光微闪,深以为然,又抿了热汤。 两人之间无声的互动落在太后娘娘的眼里,更高兴了,笑得合不拢嘴。 午膳后,看着太后娘娘用了参茶,温浅和苏锦行才离宫,又坐上了马车。 在车夫的吆喝声与摔鞭声中,马车一点点地加速,沿着南康城的大街一路飞驰,速度均匀平稳,完全没有颠簸。 车厢里放着暖炉,暖洋洋的,十分舒适。 温浅连忙给苏锦行倒了杯热茶,在这寒凉的日子里,一杯暖暖的热茶,足以暖了一个人一整天了。 然而,当她把茶端到苏锦行手边时,他没立刻接过,静静地看着她,微微一个挑眉。 温浅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去,心里默默叹息:她还以为苏锦行不会问的呢。 哎,王爷果然没那么好糊弄。 温浅又把茶杯往苏锦行那里送了一寸,眯着眼笑。 苏锦行眼帘半垂,看着她手里的那杯热茶。 因为是在马车里,所以这杯热茶只盛了一半而已,摇摇晃晃的杯壁上浸润了热水,湿润光滑,沉沉浮浮。 苏锦行抬手接过茶杯,不过没喝,随意地捏着在指间把玩了两下。 温浅给自己也倒了杯热茶,乖乖地将她刚才进了舒秀宫里头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苏锦行,一直说到她如何将曹贵妃怼到说不出一句话来。 苏锦行一边喝茶,一边聆听着。 温浅实在是太诚实了,诚实得双云都有些惊讶,生怕苏锦行不喜。 自家姑娘这行事作风在某些人的眼里怕是称得上心机深沉了吧。 双云悄悄地瞥着苏锦行,却见苏锦行连眉梢都没动一下,半点惊讶也没有,甚至还微微勾了下唇角,似是觉得有趣。 也是,宸王又岂是普通人! 不过公主殿下说:要给宸王纳妾可以,但是需得比她漂亮的人才可以,这就非常的叫曹贵妃憋气了。 双云心下一松,越看越觉得自家姑娘与宸王真是般配极了。 想着,她动作轻巧地从食盒中取了些瓜果糕点放在马车中央的小桌子上。 苏锦行确实没觉得惊讶。 他与温浅虽相识不久,但是温浅在他跟前从来都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也从来没意图掩饰过她自己。 他看到的一直是最真实的她。 他的小妻子可是一个连皇帝都敢怼的人,岂会害怕曹贵妃呢。 苏锦行把拳头放在唇畔,无声地笑。 温浅抿笑浅笑,眉眼弯弯。 这事本来也没什么不好说的,只不过她不想王爷为了一些无谓的小事分心罢了。 王爷现在只要好好养身子就可以了。 苏锦行看着她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笑容变得更温和,如春风般和煦。 他突然就很想摸这丫头的头,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抬手取下了她头上那个沉甸甸的凤冠。 想着,这凤冠很漂亮,普天之下恐怕也就没有人能够比温浅戴上还要好看了。 当时他看着这凤冠的草图,就已经觉得非常的好看了,那会就已经开始期待着完成之后,戴在温浅头上的模样了。 那该会是何等的惊艳,何等的美好,叫人间胜却无数。 少了头上这小山似的珠冠,温浅顿时觉得神清气爽起来。 她投桃报李,也帮苏锦行取下了他头上那顶缝着五彩珠的冠。 苏锦行抬手摸了摸她柔软的发顶,温浅乖乖地笑,声音甜糯又不失婉转,“王爷还要喝热茶吗?” 苏锦行:“嗯。” 明明这两人也没说什么特别的话,双云却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幸而,宸王府离皇宫不远,马车这时缓下了速度,王府到了。 苏锦行和温浅的归来让原本平静的王府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立刻就有个门房敞开大门,又有门房管事过来迎马车进府。 马车平稳地停在了门外。 迟一、迟四前来行了礼。 跟着,众人就簇拥着温浅和苏锦行去了宸王府的前厅。 紧接着,王府的下人们全都聚集到了前厅外的场地上。 下人们全都给王爷、王妃磕了头,然后就被打发了,只留下迟一等人以及王府的一些管事。 由苏锦行亲自给温浅介绍他们,他第一个介绍的就是王府最全面的管事——迟一。 “参见王妃。” 迟一郑重的对着温浅作了揖。 第二个出列的是迟四。 他显然已经打理过自己了,换了一身湖蓝直裰,瞧着斯斯文文,宛如芝兰玉树。 顾玦抬手指了指苏慕白,只说了名字:“这是迟四,跟迟一一样,可以露面。” 有可以露面的,也就是说还有不可以露面的。 属于是宸王府里头的暗卫。 迟四也是同样作了个长揖,“参见王妃。” 温浅端端正正地坐着,对着他微微颔首,算是致意。 她笑容清浅,姿态优雅,全然看不到一丝心虚。 今日回来,苏锦行就是打算将宸王府上的事务都交给温浅来管,现在这是在带着温浅认府上的人。 等所有人都行了礼后,接下来,就轮到王府的管事们上前给温浅见礼了。 苏锦行直接让管事们把账册、对牌以及库房钥匙等等全都交给了温浅,等于是把王府的内院与外院全都交给她了。 几个管事皆是唯唯应诺,忍不住暗暗交换着眼神。 王爷对这位新王妃果然是不一般啊! 迟一如释重负,笑呵呵地说道:“王妃,您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与大管事。” 大管事也是连连应声,笑容满面。 大管事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身材高大,相貌英武,只是一只脚有些跛。 他的样貌与气质不像个管事,更像一个军中的将士。 他也的确是军中退下来的,因为在战场上伤了右腿,只能离开战场,而苏锦行留他在宸王府上做了管事 这些事温浅全都是如数家珍。 前世,王爷死后,大管事又披上战袍,到了迟暮的麾下,想等着时机,给王爷报仇。 温浅对于这些故人,都觉得特别的亲切,其实她觉得让大管事当个区区的管事,实在是屈才了。 “大管事,以后还请多指教。” 温浅朝大管事点了点头,微笑着。 第247章 “既然如此,所有人一同前往廖平县先看看瘟疫蔓延的情况,上路之前,所有人以纱布蒙面,口鼻都要遮严实了,到了廖平县内,你们的手最好别乱碰,回了驿站之后立马清洗干净。” 有太医不解,问道:“三公主,这是为何?这瘟疫不就是通过口鼻传播而已,手又怎么了?还能隔着空气,被感染到吗?” 温浅一时哑然,是她说的不够清楚吗? “那些感染者接触过的地方,那些皮肤腐烂之后残留在某些器皿之上的,别出于好奇去碰,我话已经说明白了,还是不听从命令者,后果自负。” 如今虽知瘟疫会传染给人,但还不能确定传播的媒介就是说话时的飞沫,皮肤溃烂之后的气味,或者是接触那些感染者。 从岭州府到廖平县也是有一段距离,不过因地方偏僻,道路狭窄,马车通行不了,大家都只好下马车选择步行。 随行的官兵们本就一路风尘仆仆,刚刚又从知州的府邸里拿上了赈灾的物资,现在又严严实实戴着面巾,实在不透气。 而太医们更是如此,他们只在京中为医,就算是问诊,也就几步路的脚程,哪里像现在,都已经半柱香的时间了,还没有到达廖平县。 要是温浅一开始就选择聚阳县,大家只会更加的累。 迟暮将军日夜带兵操练,对这几步路倒是没有很大的难度,就是温浅有些吃不消了。 她的身子前不久还受了箭伤,又不似前世王爷经常带着她做些体能的训练,现今的这具身子委实虚弱的紧。 但是人一累,心里又对着这个头儿不满,难免会心生怨气。 温浅不是苏锦行,在南康没有那么高的民心,而且也不得人心。 所有人的眼中温浅不过是一个痴傻的女子,这场瘟疫是因为温浅的神智恢复才导致的。 本身就不满的情况下,又得知了这件事情,大家的面色明显的不满起来。 原先这件事只是国师和南康帝之间说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一传十,十传百的说是因为温浅的原因。 十六年前温浅降生,南方瘟疫;十六年后温浅神智恢复,南方瘟疫。 她现在在大家的眼中已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灾星”了。 一进入廖平县之后,大家的怨气瞬间被另一种情绪所化解了。 是恐惧与压抑,无声无息,却扼人于脖颈间,快喘不过气来了。 与原先风平浪静的岭州府截然不同,廖平县分明是波及不深的,但刚到城中就可以闻到浓浓的焦尸味。 这种味道就算是隔着面纱都还能闻到,可谓是十分的难受了。 但温浅连忙蹙起了眉头,万一这焦尸的气味也能传播可怎么办。 虽然南康帝曾一把大火烧尽一座城池的百姓,这才成功的阻止了瘟疫,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城中还有百姓存活。 突然从路的另一头走出一个佝偻着背的女子,等她走近了发现这是一位母亲,她的手中正抱着孩子的尸体。 双目无神,如同行尸走肉般,见到温浅一行人也只是麻木地看了眼,就收回视线,她的左脸颊上也已经出现了皮肤溃烂的现象。 根据闻安的说法来看,当皮肤开始溃烂到脸上的时候,就没人撑过第二天的日落。 另一侧则恰好相反,是一个高大的男子正背着一个行囊,他被一老一幼纠缠着,求着他不要离去。 “爹,不要离开我。” “你这个不孝子啊,家里就这么点钱还要给你爹买药,你怎么能就这样狠心的抛下我们母孙俩啊。” 只见男子一个甩手,脸上表情狰狞着,声嘶力竭的痛喊道:“不走难道等死吗?他娘已经死了,现在爹也感染上了,儿子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你们放我走吧,放我走吧。” 那个年幼的孩子伏着男子的大腿痛哭着,可是这位狠心的爹没有再心疼自己的孩子,而是暴力的将自己的孩子一把踢开,慌忙的逃走。 可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整个岭州都遭难了,一脚逃走了廖平县,一脚又跨入另一个深渊。 孩子被踢的直接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随后爬起来撕心裂肺的恸哭,可惜这一幕已经不能打动这里的任何人了。 因为每一天,都会有人死亡,每个人的家门都是禁闭着,不管是没感染的、感染了的,也都准备耗死在这里了。 迟暮将军早已看不过去,没顾温浅,上手就是将那男子抓了回来,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怒道:“你这昧良心的,你爹娘千辛万苦将你养大;你妻子拼了半条命给你生下的儿子;你儿子对你这父亲如此的依赖,你居然如此凉薄,要弃他们于不顾!” 男子被打了一拳之后,脑袋嗡嗡的,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呆坐在地上了,跟个孩童一般痛哭起来,“那我那怎么办,我那怎么办!” 温浅拧着眉走上前,同那位老妪问道:“奶奶,可否让我们去您的家中看看?” 老妪眼中有些浑浊,看着也七八十了,满脸都是憔悴的神情,眼底下的眼袋已经深得跟黑泥一般。 麻木的走上去将自己的孙儿抱了起来,向温浅等人点了点头。 “迟暮,将他一并带回去吧。” 温浅看向瞪直了眼的迟暮将军,自己的心也一直揪着。 她以前学医只是为一人,没想到现在竟可以为岭州的百姓解难,她也是没有辜负上天再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了。 老妪将他们领进家门,一家五口人就拥挤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家徒四壁,实在穷的可怜。 南方地区是要比南康皇城内的气候暖和许多,但是也已入秋,早晚的温差又大,家里却连块炭火都买不起。 “这狗官……” 那年轻气盛的太医没忍住骂了一句,只是周围的气氛一直低迷着,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奶奶,我们是皇城来的,是来帮助你们的,你别怕,带我去看看爷爷好不好?” 温浅与这位老妪非亲非故的,却喊她奶奶,叫随行的官员觉得在自降身份了,因此小声提醒道:“三公主,您身份尊贵,不该这样称呼。” “那该如何称呼?敢问这位大人,南康国是以百姓的平安为己任,百姓安,国安;百姓富,国富;百姓强,国强。既然我是南康国的公主,如此称呼有何不妥?”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罢了罢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解决瘟疫,看着三公主确实很有胆识的模样,还是先看看吧。 老妪没有动,倒是被迟暮拉着的那个男子惊喜道:“我带你过去,你们真的可以治好我爹的病吗?” 没有人给出他准确的答复—— 温浅叫迟暮放了他,让他带路。 等男子将温浅带到一床前,只见床上的老人两眼昏沉着,感觉随时都要西去的模样,这不像是瘟疫,倒是老了,到时限了。 “你怎么觉得自己的父亲生病了?” 温浅发问道。 “他咳嗽,给他喂什么都吃不了了,都已经这样了,肯定是得病了。” 之前给皇后看诊的陈太医疑惑道:“公主殿下,臣以为他没有得瘟疫,只是大限将至……” “对啊,我也觉得。” “确是乎,这没有皮肤溃烂,也没有高烧不退,这眼神来看是虚浮不定,浑浊不堪,这根本就是……” 反正逃不过一个死字,生病的可以救,可是这顺应自然的,这叫他们有什么办法呢。 “怎么可能!他就是得病了,你们都是一群庸医,你们滚出去!给我……” 迟暮一巴掌将男子呼了出去,在自己老爹的面前还要大呼小叫,真是要闹得自己父亲临死前不得安宁啊。 要是他那龟兔崽子敢这么对他,他肯定棺材板都掀起来,先揍那兔崽子一顿。 “呸——” 这男子也是可怜,之前被迟暮打了一拳,现在又是一巴掌,直接将他打翻在地,从嘴里吐出一颗血牙来。 但是在男子到底之后,他的裤腿被掀了上来,竟露出一条溃烂的腿来,上面已经生了蛆虫,白白的数条在他的腿上蠕动着。 这男子肯定是早就知道了,这腿上前不久还留下了血痕,可见是发痒忍不住去抓出来的。 但是那些蛆虫是温浅没有料到的,已经在啃咬着他的腐肉,在他的腿上自下而上,再自上而下的蠕动了,看着真是叫人连饭都要吐出来。 所幸在场的就温浅一个人用了午膳,其他人都没怎么动筷,就算是反胃,也只能干呕几声。 温浅胃里“蹭”的一下,实在觉得要受不住了,还是强忍着难受,走到男子的面前,给他把脉一试。 结果男子的两只手臂亦是如此,难怪他将自己包裹的这么紧,想要逃走也许是不想伤害家人吧。 妻子已经死了,夫妻之间传染本就容易,男子也并不一定是无情的。 “这该怎么办?手都这样了,根本把不了脉啊,臣虽听过脖颈处也是可以把脉的,但并不会。” “四肢溃烂是第四第五日左右的病症,还有机会的,要不先试试将他的皮肤溃烂治好?” “这简单啊,取黄芩……” “没用。” 温浅打断那年轻的太医,皮肤溃烂又并非是单独的,而是这瘟疫的并发症罢了,不治主的要去治附带的病,这怎么可能治得好,就跟之前开错药的大夫一样的道理。 “可是公主,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是啊,公主殿下,小张他医术很高的,而且年纪又轻,前途不可限量啊。” “三公主又不会治病,为何要干预太医们的决定呢?” 原先对温浅命令要戴面纱的不满又重新激发了出来,众人纷纷不满的插话。 但是这时床上的老人突然发出一声呼喊,随后闭眼不醒,再也没了生气。 老妪总算是有了反应,哭喊着扑在老人的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可是老伴再也醒不过来了。 温浅叹息,真是一桩接着一桩啊。 好想王爷,要是他在,这个时候大家都会齐心协力的,不会因为不服她而缓慢了救人的进程。 “张太医是吧,”温浅看向那个年轻的太医,他的眉宇间依旧是自信的,但这会多了几丝疑惑。 “近期常感食欲不振,腹胀腹泻,头晕呕吐?觉得自己会不会也染上病了?” 张太医心下一惊,确实如此,所以这几日他都是避着别人的,担心自己真的染病了。 “不是得病,水土不服而已,过段时间就好。” “这不是看看就知道了,这有什么啊,老夫不把脉也能看出张太医水土不服。” 温浅一笑,看向那个说话的太医,说道:“你近来是否潮热盗汗,口燥咽干,心中燥热难解?” 太医:……都是她运气好,猜的,猜的。 “上火了,记得养血生津予以调理,切忌妄施苦寒清热之品。” 温浅又接连说出在场另外几个太医的病症,都是些小毛病,可都说得很准。 被点到名的都是太医,彼此身为同僚也清楚谁都有哪些毛病,也就知道温浅说的都没有错。 可愈是如此,愈是震惊。 怎么会这样,三公主恢复神智便如此聪颖过人了吗? 那他们这些从医数十年的人算什么,于是乎太医们从原本轻视、不屑转为惊叹,还有对温浅的一丝恐惧。 如此高的天赋,实在是可惜了,难怪上天要收走她的天赋,就是上天都嫉妒啊。 温浅淡淡扫过众人,她只是在余生将所有的医书都吃透了罢,这样来看,她的医龄也许不比在场的老太医低,他们倒也不用太自卑了。 可是这些话,温浅又怎么会说,只是继续说道:“这病我能治,只是治好了要再接触到瘟疫的根源,恐怕瘟疫又要复发,为今之计是先控制住他们的病情,再派人去调查瘟疫的根源。” 这会众人没有再反驳温浅的话,纷纷点头对她以示尊重,并且认真的听着她的话。 “迟暮将军,麻烦你要去药方取药了。” 第248章 这般但这种感觉越深,她心底就越慌乱,非常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只是自己凭空臆想出来。 但是又同时希望是真的,这并不是代表了什么,而是她对温浅本能的一种母爱。 “林医官可找到了?” 皇后看向青栀,问道,她前些日子不是叫她去宫外,拜托自己的父亲去查探了吗,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吗。 倒也不是丞相大人的速度太慢,只是这位青栀姑娘觉得皇后娘娘只是自己的胡乱猜测罢了,并不是真正的相信了。 所以她到了丞相大人面前传达的话也是模糊的很,就问了之前照顾皇后娘娘的那位医官是否还在世。 不过丞相大人想的周到,将人在哪也一并传回了来,所以青栀今日才得以松一口气,不然皇后问起来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启禀皇后娘娘,林医官现在还是住在岭州的一处小县城里,听说前段时间是感染了风寒,身边也没有人照顾,就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青栀缓缓回禀了皇后的话,并且将皇后每日要服用的参汤拿了过来,端给皇后喝。 皇后皱了皱眉头,接过青栀递过来的参汤,轻轻喝了一口。 念道:“其他人都下去吧。” 她屏退了所有人,大抵是要跟青栀说一些什么。 其他宫人都纷纷退下,青栀一直是侍候在皇后的身边的,所以她清楚皇后的意思。 她将手上端着的盘子放下,弯腰到皇后的身边,听她要给她吩咐什么。 “青栀,你说,本宫是什么时候觉得三公主是本宫的孩子的?” 青栀:“……” 似乎还真的是她说的来着,她先跟皇后说了一句:三公主的手臂上也有跟皇后娘娘手臂上一样的胎记。 “但是皇后娘娘,奴婢觉得是不是奴婢看错了,会不会三公主殿下并没有胎记的?我们这样对二公主殿下太不公平了,这般觉得三公主殿下与二公主殿下的身份不对劲。” 青栀姑娘紧张的手不知该怎么放,但是她依旧觉得二公主不能是错误的。 皇后娘娘培育了二公主这么多年,怎么能说有误就真的有误呢。 况且,二公主殿下与皇后娘娘的容貌还是有相似之处的,但偏偏是三公主殿下的容貌,实在是生得太过惊艳了。 都不像是皇后娘娘的孩子了,倒像是女娲娘娘的亲生孩子了。 这一点青栀没有异议,三公主殿下确实是太过漂亮了,她实在对三公主殿下讨厌不起来。 原想着皇后娘娘怀疑三公主殿下是她的孩子的时候,她还在替二公主殿下抱不平呢,但是对三公主殿下反倒是讨厌不起来。 说到底,她还是被三公主殿下的容颜给深深的折倒了。 “是啊,要不是,是本宫搞错了,那就是待二公主不好了。” 皇后一脸愁容,她不想叫二公主和三公主之间有嫌隙,这件事不如就到此为止了。 反正三公主如今也已经嫁给了宸王,她日后再提点着点便是了,倒是二公主这里,不知道今日又是怎么了,被贵妃罚了一个月的禁足。 她还没有去问出个情况来,二公主也不大开心,回了自己的宫里就开始砸东西,所以她派过去的人都被赶了出来。 脾气大了,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二公主的脾气这么大了,这与她所教过的东西都不可能是这样的。 “二公主那边,你多去开导开导,不要跟贵妃置气,贵妃罚了她,必定有她的原因,要是罚的重了,那就叫她长点记性,以后不要去触贵妃的火。” 皇后也只能说这些了,其他的她也不可能一直看着二公主,一直都是她给她看着前方的路怎么可能呢。 以后的路肯定是要她自己去走的,再说了,她肯定是要比二公主先离开的,待人处事,她要自己看着办。 一直这般靠着她,肯定是不行的,所以皇后最好的教育便是在合适的时间,将事情交给孩子们自己去做。 “皇后娘娘,那林医官那边,奴婢还要去跟丞相大人说,留意着吗。” 青栀拿不定主意,她只能先等皇后的吩咐了。 要是皇后说了要继续盯着,那她这回也并不会去故意使绊子了,肯定是要给皇后把事情办好了。 但是皇后要是说不用继续盯着了,那她也就不盯了,毕竟她还是在意二公主多一些。 虽然这些日子里,二公主的事情是闹得有些多了,但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所以怎么说都是偏向二公主多几分。 “罢了吧,就当是本宫想多了,辛苦你了青栀,跟了本宫这么久了。” “不,娘娘,跟着您,这是奴婢的福分啊。” 皇后娘娘待下人一直都很好,待青栀就是更好了,所以她一直都是对皇后娘娘这里忠心耿耿的,不敢违背。 在二公主与三公主这件事上出现了不同的情况,那是因为担心皇后娘娘为了这件事忧愁过多,要是伤了神可怎么好。 娘娘生产之后的身子一直都是虚的,所以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一直都仔细着。 要是查出来了,二公主和三公主之间真的存在什么……隐情,那到时候不知道要牵扯到多少人出来。 怕是南康帝都要被牵连到。 倒不如省一事算了,反正也不打紧的。 难道二公主还能是曹贵妃的女儿?曹贵妃怎么肯。 她的大女儿被和亲到赤羽,要是连自己的孩子都要跟皇后娘娘做交换的话,她怎么可能有这个心。 哪怕是南康帝要求贵妃娘娘这么做,贵妃娘娘都不可能的。 正是因为不止青栀,还有南康皇宫里的所有人,他们都是知道曹贵妃的脾气的。 所有压根不可能怀疑曹贵妃会去跟皇后娘娘换孩子。 这件事不可能,也不会发生的。 青栀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做法还是对的。 不过她心中隐隐也觉得哪里出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至于到底是哪里,她自己也不太清楚了。 青栀接过皇后手中参汤的空碗,说道:“那娘娘先休息会吧。” 看着温浅乐呵呵的样子,苏锦行的心情莫名地就变得愉悦了起来,心道:傻丫头。 苏锦行起了身,对温浅说道:“走,去换身衣裳,我带你在王府逛逛。” 他们身上还穿着层层叠叠的大礼服,华贵是华贵,却是累赘得很,实在不适合散步。 温浅从善如流地起身,忍不住地笑,恐怕她对王府比他更熟。 想着,她的笑容更欢快了,一边走,一边笑眯眯地扯了下苏锦行的衣袖,“王爷,你有王府的图纸吗?” 其实他们也可以按着图纸逛王府的。 温浅很贴心地想着。 苏锦行动了动眉梢,听出来了,他这是被这丫头掌控了吗? 苏锦行和温浅刚走到屋檐下,身后的迟一等人听到他们的这番对话,努力地憋着笑,生怕被苏锦行听到。 迟一清了清嗓子,建议道:“王爷,属下那里有图纸,不如属下待会儿我给您送去?” 苏锦行本想说不必,但眼角的余光瞥到温浅眉眼弯弯地看着他,话到嘴边,又临时改口说好。 “走吧。” 苏锦行低声说道,与捏着他袖子的温浅一起往内院方向走去。 两人穿过内门,再绕过一道高高的九龙照壁,正前方就是王府内院的正堂。 两人一边走,一边说,气氛融洽。 太阳渐渐西斜,将半边天空染成了一片血红色。 王府内,众人和乐融融,一片欣欣向荣! 皇宫中,南康帝正在大发雷霆。 南康皇宫的养心殿内,案几上的所有东西全都被南康帝一臂横扫了下去。 那些茶杯茶壶、文房四宝、瓷器摆设等等在光滑如鉴的金砖地面上摔出清脆的声响,砸得粉碎。 茶水、墨汁四处飞溅,有几滴滚烫的茶水还溅在了沈公公的脸上,烫得他皮肤隐隐生疼。 屋内的大部分东西都被砸得乱七八糟,一地狼藉。 可是南康帝犹不解气。 他额角的青筋乱跳,脸色潮红,只觉得心口一股燥郁之火蹭蹭蹭地往上涨,烧得他坐立难安。 包括沈公公在内的所有宫人都是静默,一个字也不敢吭,生怕被皇帝迁怒。 南康帝最近的火气是越来越大了,说一点就着,也不为过。 大皇子刘北梁也在,心里无奈且无力,身心疲惫。 在他看来,父皇和宸王闹成这样没有半点益处。 而且宸王也已经没有兵权了,现在人也在京城,他的府上也已经安排了宫里的人进去。 就算是宸王很厉害,那他也等于是一头困兽,折腾不出太大的风浪来。 想要扳倒他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就是父皇真有心压制苏锦行,也可以一步步来,何必急在这一时! 这时,养心殿外传来了一个小内侍尖细轻缓的声音:“国师大人,这边请。” 着一袭灰色道袍、肚子滚圆的国师大人缓缓踱步走了进来。 看到这一地的狼藉,国师大人的眸光一闪,步履沉稳,不紧不慢地走到了皇帝跟前,给皇帝作揖行礼:“贫道参见皇上。” 气氛冷凝而压抑,空气似要凝结起来,透着一股风雨欲来的沉重。 沈公公等人反倒是松了一口气,南康帝这下就算有火,也会冲着正主去了。 “国师,”南康帝的目光像刀子似的扎向了国师大人,冷声质问道,“苏锦行为什么没有死?” 南康帝一向敬重国师大人,认为他道法高深,对他的话奉若神明,从前一直客客气气,这还是南康帝第一次对他这般狠厉,声音冷得几乎要掉出冰渣子来。 气氛更冷了。 国师大人脚步一顿,手臂开始发抖了,这也是宸王殿下他自己要求的,这世上怎么可能真的有两个人的命格相克,成婚第一日就死了的。 反正他的能力还算不出来这么厉害的,国师大人忍着自己内心的紧张,走到南康帝的面前,心中叫苦连连,不知道该怎么说。 本来是宸王殿下威胁他,叫他这么做的,但是他现在将宸王殿下供出来,那也是万万不可的,财富和自己的小命,他都要的。 不过,事已至此,现在的情况也由不得他说他不知道了。 国师大人觉得颈后出了一片冷汗,仿佛有一把铡刀悬在了他的脖颈上方,寒气逼人。 他今天若不能给南康帝一个满意的答复,那么等待他的下场可想而知。 国师慢条斯理地一甩衣袖,又是一施礼,“陛下,请容贫道掐算一番。” 国师大人垂下了眸子,抬起右手做出掐算的样子,嘴里似是念念有词。 屋内又安静了下来。 宫人们皆是敛息屏气,刘北梁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一旁。 须臾,国师大人睁开了眼睛,似有迟疑,然后又掐指算了算,才放下了手。 他的眼神复杂,混杂着惊疑、犹豫、思忖、不解等等的情绪。 南康帝眉头紧皱地看着国师大人,带着帝王独有的高高在上。 国师大人微蹙眉头,沉声道:“皇上,苏宸王妃的命格有点奇怪,年少多舛,明珠蒙尘,眼下还有个大劫,生中有死,死中有生,接下来,要看能否置之死地而后生” “至于宸王,他的命格乃是七杀格,极凶之煞,乃是短命之相。”国师大人斟酌着言辞道,说的话也都是随便编出来的,不知道南康帝会不会相信。 正前方,南康帝坐在空荡荡的御案后,一手慢慢地转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眼眸半眯。 他嘲讽地勾了下薄唇,“短命?朕瞧着他精神得很。” 南康帝虽然还是冷着一张脸,但是国师大人看得出皇帝的情绪开始平复下来,暗暗松了一口气,又道:“皇上,贫道昨晚再次夜观星相,将星依旧黯淡,宸王殿下必定重病,命不久矣,现在只是回光返照。” “皇上若是不信,可设法令太医给宸王把脉。” 国师大人确信宸王重病,因此说起这句话来底气十足。 这一句话说完,南康帝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想起宸王府屡次拒绝太医上门,分明就是心中有鬼,但凡苏锦行身子没事,何至于躲着一个月不见人,这不符合苏锦行的性格。 第249章 青栀将参汤的碗拿到了一旁,将安神的熏香给点着了,说道:“娘娘累了就先歇息一会,奴婢将安神香点着了,娘娘应该会睡得舒服一些。” 前些日子一直为了三公主的婚事忙里忙外的,皇后娘娘已经好多天都没有合眼了,现在好不容易空下来了,能够休息一会了,还是叫皇后娘娘先休息吧。 别为了别的事情再伤神了。 说到了安神香,皇后一下子又皱起了眉头,说道:“陛下最近都在吃什么药,求药欲死乃是大忌,这些陛下难道不懂吗?” 许多代的先帝都是想求药成仙不成,都纷纷被所谓的仙丹害得没法继续把持朝政了,只好退位让贤,之后不出数月,也就暴毙身亡。 经太医查证,这都是中毒身亡,多少康史宬上都记着呢,南康帝怎么会突然迷上了吃丹药。 一定是有什么人做的,诱导了南康帝去服药。 她前段时间一直都在为了三公主的婚事犯愁,一会是嫁妆,一会是婚服。 对南康帝的事情也只是听说,没有过多的关注,直到有人将上个月南康帝的召幸记录拿上来给她看的时候。 皇后才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上头明确记载着,南康帝服了药以后,一晚上最多的召幸了七位妃嫔,这叫皇后大吃一惊。 她得不得荣宠已经无所谓了,但是南康帝怎么说也是南康的国君,国君的身体安康,南康国百姓们才能平安。 一晚上召幸了七位妃嫔倒也不是什么,说不准南康帝是心血来潮罢了。 但是之后的几日,南康帝非但不停止,还继续如此,连着三个晚上召幸了四、五位妃嫔。 所幸太监是先将这书交给了她的,没有拿去给太后看。 否则太后恐怕会直接找到她的头上来,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她这皇后做的也是有名罢了,对于南康帝要宠幸谁,要纳谁,都与她无关,要是太后真的问起来了,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奴婢也不知道,听沈公公说是国师大人那拿来的。” 青栀将安神香放在了离皇后不远处的小台桌上,准备离开了。 皇后无语的点了点头,叫青栀先退下了。 要是国师大人送过来的,那还真的不怪南康帝吃这么多了,毕竟南康帝简直是将国师大人奉作神明一样。 国师大人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南康帝都不会责怪的。 不过之前国师大人预言三公主会克死宸王殿下这件事,似乎也是国师大人说的,怎么没有灵验,南康帝还没有动静去质问一番。 那国师大人谁都看得出来是虚有其名罢了,背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大家都心知肚明。 怎么偏生南康帝就什么都不知道,还一味的相信呢。 皇后娘娘也是无比的郁闷,作为皇后,她是要关怀着南康帝的,但是现在的问题不在她,而在南康帝乱用药。 “来人,去将张太医请过来。” 皇后也已经不困了,准备去了解一下南康帝身体的近况如何。 张培文是温浅推荐的太医,之前又医治过二皇子的身子,她是信得过的。 反倒是那位南康帝身边的太医,皇后不能请,也不想请。 请过来了,也问不出什么话来,反倒是叫他去跟南康帝传话了,这不就是她的罪过了。 “是。” 张培文来的很快,走进坤宁宫后先跟皇后请安,说道:“皇后娘娘今安。” “张太医来得正好,你知不知道陛下最近是怎么回事?” 皇后摸着自己手中的手帕,心不在焉的,想着该怎么办才好。 “启禀皇后娘娘,臣不知,不过陛下最近身子亏空很严重,臣也不知为何会这样,那些开得滋补的药进去毫无用处。 陛下要是再不注意休息,这样下去恐怕会出事。” 这些事,张培文早就想说了,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又不知道去跟谁说。 他本身就是一个新太医,不过是占了三公主殿下的功劳,这才得以在御前侍奉的,所以他有苦衷也不能抱怨。 因为他已经在御前侍奉了,还有什么事情是要他担心的,别人羡慕还来不及。 但没有人知道他的辛酸,他只能沉寂下来,不断提高自己的医术,这才是最重要的,这是三公主殿下告诉他的。 “陛下身子亏空的事情,你有跟谁说过吗?” 皇后神色不太好,但也没有特别的激烈情绪,她一贯都是这般从容优雅的。 “孙太医,臣只能跟他说,太医院里没有别人负责陛下的身子了,臣更不能将这件事乱说给别人听啊。” 确实,皇帝的身体安康,怎么能够说给别人听呢,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你不知道南康帝最近服用了什么药吗?比如说国师大人给了陛下什么丹药,你有没有替皇帝看过。” “臣拿不到,只能是孙太医可以拿得到,陛下看得紧,丹药都是放在自己的身边的,没有人可以拿得到,但是国师大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陛下送一盒丹药。” “皇后娘娘要是担心,可以请国师大人过来一趟,问问国师大人这丹药到底是什么药材,臣也好看着点。” 张培文弯了弯腰,向皇后作揖。 他从刚入宫到现在,性子真的已经转变很多了,刚开始心高气傲,谁都看不起。 但是现在,这都愈发的遵守规矩了,不再会说一些大胆的话了。 南康帝也是喜怒无常的,他虽然被召到御前侍奉,但是他要是实话实说南康帝的身体情况,陛下一定会生气,还要责罚他。 这么了解之后,他也大概是知道了,不管陛下身子有没有事情,他都只能面上说没事,并且在药中要加入一些跟陛下身子匹配的药来。 只是南康帝从来都不会按时吃药,或者是在批阅奏折,或者是在陪娘娘们赏花,或者是在召见大臣。 但就是这样,每日的药也都要奉上,否则南康帝就要大发雷霆,来太医院找他去问话。 这般但这种感觉越深,她心底就越慌乱,非常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只是自己凭空臆想出来。 但是又同时希望是真的,这并不是代表了什么,而是她对温浅本能的一种母爱。 “林医官可找到了?” 皇后看向青栀,问道,她前些日子不是叫她去宫外,拜托自己的父亲去查探了吗,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吗。 倒也不是丞相大人的速度太慢,只是这位青栀姑娘觉得皇后娘娘只是自己的胡乱猜测罢了,并不是真正的相信了。 所以她到了丞相大人面前传达的话也是模糊的很,就问了之前照顾皇后娘娘的那位医官是否还在世。 不过丞相大人想的周到,将人在哪也一并传回了来,所以青栀今日才得以松一口气,不然皇后问起来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启禀皇后娘娘,林医官现在还是住在岭州的一处小县城里,听说前段时间是感染了风寒,身边也没有人照顾,就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青栀缓缓回禀了皇后的话,并且将皇后每日要服用的参汤拿了过来,端给皇后喝。 皇后皱了皱眉头,接过青栀递过来的参汤,轻轻喝了一口。 念道:“其他人都下去吧。” 她屏退了所有人,大抵是要跟青栀说一些什么。 其他宫人都纷纷退下,青栀一直是侍候在皇后的身边的,所以她清楚皇后的意思。 她将手上端着的盘子放下,弯腰到皇后的身边,听她要给她吩咐什么。 “青栀,你说,本宫是什么时候觉得三公主是本宫的孩子的?” 青栀:“……” 似乎还真的是她说的来着,她先跟皇后说了一句:三公主的手臂上也有跟皇后娘娘手臂上一样的胎记。 “但是皇后娘娘,奴婢觉得是不是奴婢看错了,会不会三公主殿下并没有胎记的?我们这样对二公主殿下太不公平了,这般觉得三公主殿下与二公主殿下的身份不对劲。” 青栀姑娘紧张的手不知该怎么放,但是她依旧觉得二公主不能是错误的。 皇后娘娘培育了二公主这么多年,怎么能说有误就真的有误呢。 况且,二公主殿下与皇后娘娘的容貌还是有相似之处的,但偏偏是三公主殿下的容貌,实在是生得太过惊艳了。 都不像是皇后娘娘的孩子了,倒像是女娲娘娘的亲生孩子了。 这一点青栀没有异议,三公主殿下确实是太过漂亮了,她实在对三公主殿下讨厌不起来。 原想着皇后娘娘怀疑三公主殿下是她的孩子的时候,她还在替二公主殿下抱不平呢,但是对三公主殿下反倒是讨厌不起来。 说到底,她还是被三公主殿下的容颜给深深的折倒了。 “是啊,要不是,是本宫搞错了,那就是待二公主不好了。” 皇后一脸愁容,她不想叫二公主和三公主之间有嫌隙,这件事不如就到此为止了。 反正三公主如今也已经嫁给了宸王,她日后再提点着点便是了,倒是二公主这里,不知道今日又是怎么了,被贵妃罚了一个月的禁足。 她还没有去问出个情况来,二公主也不大开心,回了自己的宫里就开始砸东西,所以她派过去的人都被赶了出来。 脾气大了,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二公主的脾气这么大了,这与她所教过的东西都不可能是这样的。 “二公主那边,你多去开导开导,不要跟贵妃置气,贵妃罚了她,必定有她的原因,要是罚的重了,那就叫她长点记性,以后不要去触贵妃的火。” 皇后也只能说这些了,其他的她也不可能一直看着二公主,一直都是她给她看着前方的路怎么可能呢。 以后的路肯定是要她自己去走的,再说了,她肯定是要比二公主先离开的,待人处事,她要自己看着办。 一直这般靠着她,肯定是不行的,所以皇后最好的教育便是在合适的时间,将事情交给孩子们自己去做。 “皇后娘娘,那林医官那边,奴婢还要去跟丞相大人说,留意着吗。” 青栀拿不定主意,她只能先等皇后的吩咐了。 要是皇后说了要继续盯着,那她这回也并不会去故意使绊子了,肯定是要给皇后把事情办好了。 但是皇后要是说不用继续盯着了,那她也就不盯了,毕竟她还是在意二公主多一些。 虽然这些日子里,二公主的事情是闹得有些多了,但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所以怎么说都是偏向二公主多几分。 “罢了吧,就当是本宫想多了,辛苦你了青栀,跟了本宫这么久了。” “不,娘娘,跟着您,这是奴婢的福分啊。” 皇后娘娘待下人一直都很好,待青栀就是更好了,所以她一直都是对皇后娘娘这里忠心耿耿的,不敢违背。 在二公主与三公主这件事上出现了不同的情况,那是因为担心皇后娘娘为了这件事忧愁过多,要是伤了神可怎么好。 娘娘生产之后的身子一直都是虚的,所以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一直都仔细着。 要是查出来了,二公主和三公主之间真的存在什么……隐情,那到时候不知道要牵扯到多少人出来。 怕是南康帝都要被牵连到。 倒不如省一事算了,反正也不打紧的。 难道二公主还能是曹贵妃的女儿?曹贵妃怎么肯。 她的大女儿被和亲到赤羽,要是连自己的孩子都要跟皇后娘娘做交换的话,她怎么可能有这个心。 哪怕是南康帝要求贵妃娘娘这么做,贵妃娘娘都不可能的。 正是因为不止青栀,还有南康皇宫里的所有人,他们都是知道曹贵妃的脾气的。 所有压根不可能怀疑曹贵妃会去跟皇后娘娘换孩子。 这件事不可能,也不会发生的。 青栀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做法还是对的。 不过她心中隐隐也觉得哪里出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至于到底是哪里,她自己也不太清楚了。 青栀接过皇后手中参汤的空碗,说道:“那娘娘先休息会吧。” 第250章 “你真的觉得国师那药就是他自己炼制出来的?要是世上真的有这么好的丹药,为什么之前不拿出来,要现在拿出来给南康帝。” 这件事怎么说都是存在疑问的,不容置疑。 皇后拧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国师大人是个什么样的性子,这不是都知道的。 张培文也没有话好说了,只是突然脑中一闪,说道:“不过臣知道陛下将药放在了哪里,陛下日日看得紧,臣拿不到罢了。” “知道了,二皇子的身子如何了?是不是已经好了?” 皇后看着二皇子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脸色也不错,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不过她还是要找张太医问个清楚才好。 “启禀皇后娘娘,二皇子殿下的身子已然已经大好了,不过还需要再调养个把个月才行。” “个把个月?” 皇后一惊,前一句才说了大好,为什么又要调养个把个月,二皇子到底是生了什么病了。 之前说是有人毒害他,到现在也没有一点着落,或许是那个下毒之人太过谨慎,叫她查不出来。 也或许是根本没有那个下毒之人,而是整个皇宫里有人要害死他。 “大抵是三个月左右,毕竟这毒已经跟了二皇子好几年了,皇后娘娘不可心急啊,需要慢慢调养才能好。” 张培文心中慌了,二皇子殿下的身子全部都是三公主殿下在负责的,而他又只是挂个名罢了。 他占了三公主殿下太多的功劳了,但他现在又不能说出来。 毕竟三公主殿下是他的师父,师父说了,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她会医术这件事。 “知道了,你下去吧。” 皇后心里还是有疑惑,但是也已经问不出什么来了,干脆放张培文回太医院吧。 虽然张培文可以是自己人,但是他现在也在御前伺候,出来的久了,怎么都要被南康帝身边的人起疑的。 皇后也不想叫人为难。 叫人过来也只是了解个情况罢了,不至于害他丢了小命。 —— 宸王府。 温浅看惯了南康皇宫里的夜空,四角都是城墙,方方正正,好拘谨,好压抑,夜空也没有几颗星星。 都被这皇宫里严格的管制给约束住了,说不能出现几颗星星,就不能出现几颗星星。 但是这宸王府的夜空是许久没有见到了,倒是十分的久违。 刚开春的夜,还十分的凉,站在屋外久了,是从脚底开始起了凉意,逐渐延伸到全身,直到最后浑身汗毛直立。 温浅是已经习惯了这么凉的环境,她站的久了也没有知觉。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就刚出来站了半盏茶的功夫,苏锦行就已经拿了大氅出来,盖在了温浅的肩膀上。 细水流长的问道:“怎么一直站在外头?” “想看星星。” 温浅喃喃道,看着天上的星星,寥寥无几,但是耀眼的很,映在温浅的眼中,十分的好看。 苏锦行随着温浅的视线,抬头看到天上,笑道:“屋里也可以看啊,为什么要到外面来看?” “王爷,我们进去吧。你身子才好些了,别着凉了,我会心疼的。” 温浅想到苏锦行的身子,一直都是畏寒的,不能够在这么凉快的环境下站那么久的。 温浅该怎么告诉苏锦行,为什么要到外面来看星星,大概是为了自由吧。 前世的最后,她就一直在永巷里期待着能够看到天上的星星,能够有一颗会是王爷,一直照耀着她,给她孤独的寒夜里一丝倚靠。 宫里头的禁锢实在叫她受不住,她能够看着一次就已经是极好了。 温浅虽然没有回答苏锦行的问题,但是苏锦行并没有错过温浅眼底的落寞。 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以后的日子里有他在,定然不会叫她受苦的。 “好。” 苏锦行走在温浅的身侧,在两人入房门的一刹那,在宸王府的房檐上闪过一抹黑影,叫他看见了。 回到房内之后,温浅也没有去开窗看星星了,笑着调侃道:“王爷,我们休息吧,今天也累了。” “好。” 苏锦行什么事情都依着温浅,什么事情都没有拒绝她。 这叫温浅心底开心坏了,王爷果然还是王爷,对她一直都这么好。 …… 午夜时分,夜深人静,应该都是睡着了,但是苏锦行却突然起身了。 他看了看一旁睡着的温浅,蹑手蹑脚的从床上下来,将被子又给温浅盖好,轻声穿上衣服下床。 就在苏锦行刚出门那刹那,温浅也睁开了眼睛,她看着身旁空荡荡的床,又抬眸看着苏锦行离开的方向。 好奇道:“王爷,你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要瞒着她的,应该是他暗卫有事吧,她还是休息吧。 紧接着,屋外就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声音还愈发的响了起来。 叫温浅一点困意都没有了,她赶紧披上衣服下床,走出房门去看。 但是但她打开门,却发现屋外空无一人。 温浅又往苏锦行的书房走去,看着他书房的灯还亮着,应该是要攀谈公事了? “宸王殿下,你怎么还不休了三公主?” 温浅:“???” 她听着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她脚下的步子一顿,竟不自觉的走向了书房口。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会是南康未来的王,我知道很多的事情,包括你和三公主殿下的结局,我都知道,你现在不休了她,她会为了你而死,在你们成亲之前,我就找过你说了这件事,但是你还是娶了三公主,你简直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 “你说是便是了?本王说三公主会与本王一直在一起,白首偕老,怎么?” 房内是一段时间的沉寂,没有声音。 但温浅可以感受到房内强烈的气压,十分的压抑。 “王妃?” 迟一突然从背后出现,吓了温浅一跳,但是已经叫了她的名了,房内肯定是已经听到了。 温浅就算想躲,也躲不掉了,只好上前去,进入苏锦行的书房内。 这般但这种感觉越深,她心底就越慌乱,非常希望自己的猜测是错误的,只是自己凭空臆想出来。 但是又同时希望是真的,这并不是代表了什么,而是她对温浅本能的一种母爱。 “林医官可找到了?” 皇后看向青栀,问道,她前些日子不是叫她去宫外,拜托自己的父亲去查探了吗,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吗。 倒也不是丞相大人的速度太慢,只是这位青栀姑娘觉得皇后娘娘只是自己的胡乱猜测罢了,并不是真正的相信了。 所以她到了丞相大人面前传达的话也是模糊的很,就问了之前照顾皇后娘娘的那位医官是否还在世。 不过丞相大人想的周到,将人在哪也一并传回了来,所以青栀今日才得以松一口气,不然皇后问起来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启禀皇后娘娘,林医官现在还是住在岭州的一处小县城里,听说前段时间是感染了风寒,身边也没有人照顾,就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青栀缓缓回禀了皇后的话,并且将皇后每日要服用的参汤拿了过来,端给皇后喝。 皇后皱了皱眉头,接过青栀递过来的参汤,轻轻喝了一口。 念道:“其他人都下去吧。” 她屏退了所有人,大抵是要跟青栀说一些什么。 其他宫人都纷纷退下,青栀一直是侍候在皇后的身边的,所以她清楚皇后的意思。 她将手上端着的盘子放下,弯腰到皇后的身边,听她要给她吩咐什么。 “青栀,你说,本宫是什么时候觉得三公主是本宫的孩子的?” 青栀:“……” 似乎还真的是她说的来着,她先跟皇后说了一句:三公主的手臂上也有跟皇后娘娘手臂上一样的胎记。 “但是皇后娘娘,奴婢觉得是不是奴婢看错了,会不会三公主殿下并没有胎记的?我们这样对二公主殿下太不公平了,这般觉得三公主殿下与二公主殿下的身份不对劲。” 青栀姑娘紧张的手不知该怎么放,但是她依旧觉得二公主不能是错误的。 皇后娘娘培育了二公主这么多年,怎么能说有误就真的有误呢。 况且,二公主殿下与皇后娘娘的容貌还是有相似之处的,但偏偏是三公主殿下的容貌,实在是生得太过惊艳了。 都不像是皇后娘娘的孩子了,倒像是女娲娘娘的亲生孩子了。 这一点青栀没有异议,三公主殿下确实是太过漂亮了,她实在对三公主殿下讨厌不起来。 原想着皇后娘娘怀疑三公主殿下是她的孩子的时候,她还在替二公主殿下抱不平呢,但是对三公主殿下反倒是讨厌不起来。 说到底,她还是被三公主殿下的容颜给深深的折倒了。 “是啊,要不是,是本宫搞错了,那就是待二公主不好了。” 皇后一脸愁容,她不想叫二公主和三公主之间有嫌隙,这件事不如就到此为止了。 反正三公主如今也已经嫁给了宸王,她日后再提点着点便是了,倒是二公主这里,不知道今日又是怎么了,被贵妃罚了一个月的禁足。 她还没有去问出个情况来,二公主也不大开心,回了自己的宫里就开始砸东西,所以她派过去的人都被赶了出来。 脾气大了,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二公主的脾气这么大了,这与她所教过的东西都不可能是这样的。 “二公主那边,你多去开导开导,不要跟贵妃置气,贵妃罚了她,必定有她的原因,要是罚的重了,那就叫她长点记性,以后不要去触贵妃的火。” 皇后也只能说这些了,其他的她也不可能一直看着二公主,一直都是她给她看着前方的路怎么可能呢。 以后的路肯定是要她自己去走的,再说了,她肯定是要比二公主先离开的,待人处事,她要自己看着办。 一直这般靠着她,肯定是不行的,所以皇后最好的教育便是在合适的时间,将事情交给孩子们自己去做。 “皇后娘娘,那林医官那边,奴婢还要去跟丞相大人说,留意着吗。” 青栀拿不定主意,她只能先等皇后的吩咐了。 要是皇后说了要继续盯着,那她这回也并不会去故意使绊子了,肯定是要给皇后把事情办好了。 但是皇后要是说不用继续盯着了,那她也就不盯了,毕竟她还是在意二公主多一些。 虽然这些日子里,二公主的事情是闹得有些多了,但毕竟是她看着长大的,所以怎么说都是偏向二公主多几分。 “罢了吧,就当是本宫想多了,辛苦你了青栀,跟了本宫这么久了。” “不,娘娘,跟着您,这是奴婢的福分啊。” 皇后娘娘待下人一直都很好,待青栀就是更好了,所以她一直都是对皇后娘娘这里忠心耿耿的,不敢违背。 在二公主与三公主这件事上出现了不同的情况,那是因为担心皇后娘娘为了这件事忧愁过多,要是伤了神可怎么好。 娘娘生产之后的身子一直都是虚的,所以她们这些做下人的一直都仔细着。 要是查出来了,二公主和三公主之间真的存在什么……隐情,那到时候不知道要牵扯到多少人出来。 怕是南康帝都要被牵连到。 倒不如省一事算了,反正也不打紧的。 难道二公主还能是曹贵妃的女儿?曹贵妃怎么肯。 她的大女儿被和亲到赤羽,要是连自己的孩子都要跟皇后娘娘做交换的话,她怎么可能有这个心。 哪怕是南康帝要求贵妃娘娘这么做,贵妃娘娘都不可能的。 正是因为不止青栀,还有南康皇宫里的所有人,他们都是知道曹贵妃的脾气的。 所有压根不可能怀疑曹贵妃会去跟皇后娘娘换孩子。 这件事不可能,也不会发生的。 青栀点了点头,觉得自己的做法还是对的。 不过她心中隐隐也觉得哪里出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至于到底是哪里,她自己也不太清楚了。 青栀接过皇后手中参汤的空碗,说道:“那娘娘先休息会吧。” 第251章 先不说几个人四目相对时眼中的惊讶,光是在场的这几个人都是南康地位极高的几位。 叫温浅吃了一惊的是二皇子,她在门口时就感到屋内的声音十分的熟悉,但是一直没有想到这个声音是谁的。 现在见到,心中除了吃惊之外也有一丝释然。 她说呢,为什么最近一次给他施针的时候,她从脉象上看出了,他最近动武了。 原来,二皇子就是那位在她新婚前一段时间出现在宸王府的刺客啊。 不过他为什么要告诉王爷不要娶她呢。 刚才的话也叫她感到奇怪,说自己会是南康未来的王,知道很多的事情,包括王爷和她的结局,说她会为了王爷而死。 二皇子难道知道些什么?他也是来自跟她一个世界的吗。 “浅浅。” 苏锦行淡淡的唤了一声温浅,对于温浅的出现,苏锦行并没有感到奇怪。 而且他本身就没有打算瞒着温浅的。 二皇子:“……” 他的眼神是慌张的,显然是没有料到温浅过来了,还听到了他和苏锦行的对话。 温浅会生他的气吗? 他只是不想叫温浅再受伤了。 前世就是为了苏锦行一个人,将整个朝局搅乱,甚至不惜将整个南康颠覆了,来给苏锦行报仇。 “二皇子殿下,夜深了,我和王爷要休息的,要不你换个时间再过来吧。” 温浅上前拉住了苏锦行的衣袖,眼神冷淡的看着刘启,说道。 二皇子正打算上前几步,去将温浅从苏锦行的手里拉出来。 但是看到苏锦行和温浅两个人如胶似漆的模样,他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个突兀的人。 “三妹,我说的都是真的。” 二皇子似乎还没有放弃,想继续争取一下。 “嗯,我知道了,二皇子殿下,请先离开吧,明早还有早朝,你别迟了。” 温浅抬了抬眼眸,眼神里没有一点情绪,似乎是对着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说的一样。 她并不是对二皇子讨厌,只是觉得他并不重要罢了。 苏锦行的袖子虽然被温浅拉着,但是他好像才是被保护的那一个,温浅在他的身前给他抵挡一切的不好。 而他就在温浅的身后,不用担心什么。 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孩,居然会有这样的一面,叫他十分的有安全感。 “二皇子,要么你自己走,要么本王叫人送你离开。” 苏锦行拉过温浅的手,将她往自己的身后一带,朝二皇子说道。 苏锦行严肃起来的脸色是很可怕的,叫二皇子手中拳头握得死紧的,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他点了点头,朝屋外走去。 迟一转身去相送二皇子殿下,屋内就只剩下温浅和苏锦行两个人。 温浅没有说话,等着苏锦行的解释。 这回苏锦行真的是对温浅没脾气了,他笑着侧脸看着温浅,说道:“我错了,不会有下次的。” 夜会二皇子?一句错了,就算了吗,这叫什么理由。 温浅嗯哼两声,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 但是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苏锦行的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他就是我们婚礼前出现在宸王府上的刺客,并且是迟暮带进来的,所以这才有了我在新婚当日,跟迟暮说过的一番话。” “二皇子似乎是真的知道什么,他当日过来,跟我说的话,也都是很真实的感觉,但我不信这些,我想我们会好好的在一起。” “我也没有受伤,二皇子应该是动了武了,是不是叫你对二皇子的病症救治,又加大了难度,和时间耗费。”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浅浅,别生我的气了。” 苏锦行软软的语气还不够,他还拉近了自己与温浅的距离,将自己的身子靠到了温浅的身侧上。 一边眼神柔情的看着温浅,一边又跟那些小孩子一样摇晃着温浅的手。 “得了,我回去睡了,谁跟你一样,一天到晚的精神好?” 温浅甩开了苏锦行的手,但是动作已经不再那么重了,她是像平静了但还想继续闹一会小脾气那样的。 也就是指夫妻之间的情趣…… 温浅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又陷入了沉思,要是说苏锦行还是跟随着自己的本心,还会喜欢上她。 但是二皇子呢,他要是知道前世的结局,那他根本不可能来救她的。 因为她前世就是在利用二皇子,叫二皇子当上了南康的君王之后却是害了他,害了整个南康都毁于一旦。 要她是二皇子,从前世回来,那也应该是找她来报仇来的,怎么可能会救她。 但是二皇子确实是奇怪的很,倒也是帮了她一些忙,这点不可否认。 温浅带着疑惑最终还是上了床榻,马上就入眠了,刚好这回是一觉到了天明了,一夜无梦。 到了清晨,温浅抬眼的时候,苏锦行还睡着,躺在温浅的身边。 温浅眯了眯眼睛,想着是不是该先起身,还是要等苏锦行起身了,她再起身。 想着想着,温浅就犯迷糊了,想道:“王爷,其实你比以前做的要好,以前你什么事情都不会告诉我的,但是你会宠爱着我。”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会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会对我很好。” “是我要求的太多了,所以才会这样的吧。” 温浅摸了摸苏锦行的喉结,上下摩挲着,“之前说了要远离你的,但是现在似乎根本就分不开。” “丞相在找林医官的下落,你说会不会是皇后开始怀疑了?” 苏锦行伸手将温浅的手扒拉下来,喃喃的说着。 他没有睁眼,但也知道是谁做的。 他不是不想温浅放在他的身上,只是他担心大早上的,他会受不住。 “王爷?你醒了?” 温浅悄悄的靠在苏锦行的耳边,问了一句,但是等了一会,却等到了苏锦行传来的呼吸声,她笑着又靠在苏锦行的身上睡下了。 反正他不需要上早朝,这种天气,还是多睡一会好了。 等天暖了,多带着王爷去晒晒太阳。 “你真的觉得国师那药就是他自己炼制出来的?要是世上真的有这么好的丹药,为什么之前不拿出来,要现在拿出来给南康帝。” 这件事怎么说都是存在疑问的,不容置疑。 皇后拧着眉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国师大人是个什么样的性子,这不是都知道的。 张培文也没有话好说了,只是突然脑中一闪,说道:“不过臣知道陛下将药放在了哪里,陛下日日看得紧,臣拿不到罢了。” “知道了,二皇子的身子如何了?是不是已经好了?” 皇后看着二皇子的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脸色也不错,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 不过她还是要找张太医问个清楚才好。 “启禀皇后娘娘,二皇子殿下的身子已然已经大好了,不过还需要再调养个把个月才行。” “个把个月?” 皇后一惊,前一句才说了大好,为什么又要调养个把个月,二皇子到底是生了什么病了。 之前说是有人毒害他,到现在也没有一点着落,或许是那个下毒之人太过谨慎,叫她查不出来。 也或许是根本没有那个下毒之人,而是整个皇宫里有人要害死他。 “大抵是三个月左右,毕竟这毒已经跟了二皇子好几年了,皇后娘娘不可心急啊,需要慢慢调养才能好。” 张培文心中慌了,二皇子殿下的身子全部都是三公主殿下在负责的,而他又只是挂个名罢了。 他占了三公主殿下太多的功劳了,但他现在又不能说出来。 毕竟三公主殿下是他的师父,师父说了,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她会医术这件事。 “知道了,你下去吧。” 皇后心里还是有疑惑,但是也已经问不出什么来了,干脆放张培文回太医院吧。 虽然张培文可以是自己人,但是他现在也在御前伺候,出来的久了,怎么都要被南康帝身边的人起疑的。 皇后也不想叫人为难。 叫人过来也只是了解个情况罢了,不至于害他丢了小命。 —— 宸王府。 温浅看惯了南康皇宫里的夜空,四角都是城墙,方方正正,好拘谨,好压抑,夜空也没有几颗星星。 都被这皇宫里严格的管制给约束住了,说不能出现几颗星星,就不能出现几颗星星。 但是这宸王府的夜空是许久没有见到了,倒是十分的久违。 刚开春的夜,还十分的凉,站在屋外久了,是从脚底开始起了凉意,逐渐延伸到全身,直到最后浑身汗毛直立。 温浅是已经习惯了这么凉的环境,她站的久了也没有知觉。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就刚出来站了半盏茶的功夫,苏锦行就已经拿了大氅出来,盖在了温浅的肩膀上。 细水流长的问道:“怎么一直站在外头?” “想看星星。” 温浅喃喃道,看着天上的星星,寥寥无几,但是耀眼的很,映在温浅的眼中,十分的好看。 苏锦行随着温浅的视线,抬头看到天上,笑道:“屋里也可以看啊,为什么要到外面来看?” “王爷,我们进去吧。你身子才好些了,别着凉了,我会心疼的。” 温浅想到苏锦行的身子,一直都是畏寒的,不能够在这么凉快的环境下站那么久的。 温浅该怎么告诉苏锦行,为什么要到外面来看星星,大概是为了自由吧。 前世的最后,她就一直在永巷里期待着能够看到天上的星星,能够有一颗会是王爷,一直照耀着她,给她孤独的寒夜里一丝倚靠。 宫里头的禁锢实在叫她受不住,她能够看着一次就已经是极好了。 温浅虽然没有回答苏锦行的问题,但是苏锦行并没有错过温浅眼底的落寞。 他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以后的日子里有他在,定然不会叫她受苦的。 “好。” 苏锦行走在温浅的身侧,在两人入房门的一刹那,在宸王府的房檐上闪过一抹黑影,叫他看见了。 回到房内之后,温浅也没有去开窗看星星了,笑着调侃道:“王爷,我们休息吧,今天也累了。” “好。” 苏锦行什么事情都依着温浅,什么事情都没有拒绝她。 这叫温浅心底开心坏了,王爷果然还是王爷,对她一直都这么好。 …… 午夜时分,夜深人静,应该都是睡着了,但是苏锦行却突然起身了。 他看了看一旁睡着的温浅,蹑手蹑脚的从床上下来,将被子又给温浅盖好,轻声穿上衣服下床。 就在苏锦行刚出门那刹那,温浅也睁开了眼睛,她看着身旁空荡荡的床,又抬眸看着苏锦行离开的方向。 好奇道:“王爷,你怎么了。” 出了什么事,要瞒着她的,应该是他暗卫有事吧,她还是休息吧。 紧接着,屋外就传来了打斗的声音,声音还愈发的响了起来。 叫温浅一点困意都没有了,她赶紧披上衣服下床,走出房门去看。 但是但她打开门,却发现屋外空无一人。 温浅又往苏锦行的书房走去,看着他书房的灯还亮着,应该是要攀谈公事了? “宸王殿下,你怎么还不休了三公主?” 温浅:“???” 她听着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她脚下的步子一顿,竟不自觉的走向了书房口。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会是南康未来的王,我知道很多的事情,包括你和三公主殿下的结局,我都知道,你现在不休了她,她会为了你而死,在你们成亲之前,我就找过你说了这件事,但是你还是娶了三公主,你简直不把我说的话当回事。” “你说是便是了?本王说三公主会与本王一直在一起,白首偕老,怎么?” 房内是一段时间的沉寂,没有声音。 但温浅可以感受到房内强烈的气压,十分的压抑。 “王妃?” 迟一突然从背后出现,吓了温浅一跳,但是已经叫了她的名了,房内肯定是已经听到了。 温浅就算想躲,也躲不掉了,只好上前去,进入苏锦行的书房内。 , 第252章 很快便到了两位公主生辰的这天。 虽说是两位公主的生辰,但实际上也就只是为二公主一个人操办罢了。 十六年,别说是三公主的父皇,就是她的母妃也没有说过要给三公主举办生辰的时候。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温浅也从未在意过这些,每日能够吃得饱,穿得暖,不被其他宫人欺负就已经是极好的了。 温浅从未奢求过什么,奈何她这般委曲求全,那些个宫人反倒是觉得她好欺负了,一个劲的找她的麻烦。 今时不同往日,温浅已然是宸王妃,是这南康仅次于皇后尊贵的人了,那顶凤冠就已经彰显了宸王待温浅的情意。 试问,除了皇后之外,还有谁能够佩戴凤冠?就算是成婚都不能够的。 大公主当年和亲赤羽国时,也并未佩戴凤冠,而是一顶紫金冠;南康帝最喜爱的曹贵妃,嫁给南康帝时,也是不能够佩戴凤冠的。 所以温浅现在的地位也是水涨楼高,宸王能够得到的殊荣,温浅也都可以得到。 就比如即将到了的两位公主的生辰,宫里来了消息,说是叫温浅一起去宫中过个生辰。 不过这消息却是告诉的苏锦行,并不是直接传给的温浅。 这个目的就很明显了,是叫苏锦行也一同去宫里,是为了什么事情,现在也不知道。 “就后日了吧?” 苏锦行对于温浅的生辰还是记得清楚的,但是他并不知道二公主和她的生辰是一块,所以在他拿到消息的时候,还顺便问了她一句,说为什么要去宫里过她的生辰,不应该是留在府上过完就好了吗。 温浅当时哭笑不得,跟苏锦行解释道:“她与二公主的生辰是一样的,所以去宫里应该是一起过。” 随后苏锦行又不满了,傲娇道:“这有什么,你都嫁到了宸王府了,还要去宫里跟那二公主一起过?我宸王府上给你办一场不能了吗?” 苏锦行这话说出来就是哄温浅的,毕竟他也知道宫里头都这样的安排了,温浅不去也是不行的。 作为温浅的夫君,自然也是陪同。 只不过迟暮将军那边又明确的说了,这次进宫,宸王府的人不能携带兵器入宫。 并且南康帝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这谁都知道了他对……宸王殿下的感情不一样。 对宸王府更是十分的重视。 不携带兵器自然是可以的,但是没说不能拿着别的东西啊,所以南康帝这话说的一点都不严谨,容易叫人钻了空子。 温浅疑惑,问道:“我们是不是还要给那二公主准备什么生辰礼啊?” 温浅之前没有参加过这些,所以也不用费这些心思来准备礼物,但是现在还是要准备一下,免得被人说了闲话。 “准备《女诫》、《内训》、《女范捷录》给她吧。” 苏锦行随口的一句,就叫温浅笑出了声,她真是对王爷的毒舌和脑回路给震惊到了,并且十分的好笑。 哪有准备这些东西当作生辰礼的啊,王爷还真是想要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温浅扑在苏锦行的怀里,笑着拍他的手背,想叫他别再逗她笑了,她快受不住了。 但是苏锦行却是没有什么想法,他觉得自己说的不好笑,不过媳妇觉得自己很好笑,那也就好笑吧。 “我去给你准备吧?” “真的准备这些啊?” “嗯。” 温浅一下子就从苏锦行的怀里起来了,笑得合不拢嘴了,就差在地上笑得打滚了。 她朝苏锦行福了福身,觉得这有必要要给苏锦行拜个礼,以表示她的好笑。 “或者是证词?” 实际上,苏锦行手里的证据已经很充足了,就差那么几个关键人物的证词了。 但是那几个关键人物的证词他们也不一定拿得到,比方说南康帝肯定是知道的,但是叫他来说出事情的真相,这怕是很难。 反正他们心知肚明就好了,南康帝已经是习惯性的装傻了,也就不需要再经过他了。 但是这件事是要叫皇后必须要知道的。 温浅点了点头,她也觉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与皇后相认了,否则日后再有这个机会怕是太少了。 人证或许不是很够,但零零碎碎的总和已经可以叫人看得出整件事情的真相了。 温浅抿了抿唇,她对自己的身世当真是从未怀疑过,只叹自己太过痴傻,叫她的父皇和母妃失望了罢。 但是这一世发生的种种,叫她觉得前世她错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该想到的,南康帝和曹贵妃这样的做法,该是多么的叫她伤心。 但是他们不顾她的想法,还是这么做了。 “好了,不想了,该用膳了,明早我们去买《女诫》、《内训》、《女范捷录》如何?至于证词这些,我们告诉皇后娘娘就好了,二公主她早就知道了。” 只要二公主别想着去暗害温浅,那苏锦行就当她是贪图荣华之人,也是调换公主这件事里的受害者,也就不与她计较了。 但二公主要是存了不好的念头,敢对温浅出手,那就别怪他心狠。 战场之上都不分男女、老幼,更何况是在这里,还用得着分吗? 苏锦行嗤笑一声,对那位二公主是没有什么看法的。 “好了,好了,苏锦行,你要是再说这个,今晚你别上床了,我怕我会笑得肚子痛的。” “嗯,不说了,明早去买就是了;等皇宫里回来之后,我们在王府再过一个生辰宴吧。” 温浅眨了眨眼睛,觉得这样会不会太浪费了,但是又期待王爷会给她准备什么生辰礼。 于是她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其他的事情她也不用操心了。 她的生辰,她难道不是打扮的漂漂亮亮就好了吗,还需要她操心什么吗。 再说了,有苏锦行在,她放一万个心就好了。 —— 相比较于宸王府的平静,皇宫中可不平静。 因为南康帝愈发的喜怒无常了,今早的早朝上大批了好几位老臣,而且还对他们的态度极为不好。 先不说几个人四目相对时眼中的惊讶,光是在场的这几个人都是南康地位极高的几位。 叫温浅吃了一惊的是二皇子,她在门口时就感到屋内的声音十分的熟悉,但是一直没有想到这个声音是谁的。 现在见到,心中除了吃惊之外也有一丝释然。 她说呢,为什么最近一次给他施针的时候,她从脉象上看出了,他最近动武了。 原来,二皇子就是那位在她新婚前一段时间出现在宸王府的刺客啊。 不过他为什么要告诉王爷不要娶她呢。 刚才的话也叫她感到奇怪,说自己会是南康未来的王,知道很多的事情,包括王爷和她的结局,说她会为了王爷而死。 二皇子难道知道些什么?他也是来自跟她一个世界的吗。 “浅浅。” 苏锦行淡淡的唤了一声温浅,对于温浅的出现,苏锦行并没有感到奇怪。 而且他本身就没有打算瞒着温浅的。 二皇子:“……” 他的眼神是慌张的,显然是没有料到温浅过来了,还听到了他和苏锦行的对话。 温浅会生他的气吗? 他只是不想叫温浅再受伤了。 前世就是为了苏锦行一个人,将整个朝局搅乱,甚至不惜将整个南康颠覆了,来给苏锦行报仇。 “二皇子殿下,夜深了,我和王爷要休息的,要不你换个时间再过来吧。” 温浅上前拉住了苏锦行的衣袖,眼神冷淡的看着刘启,说道。 二皇子正打算上前几步,去将温浅从苏锦行的手里拉出来。 但是看到苏锦行和温浅两个人如胶似漆的模样,他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个突兀的人。 “三妹,我说的都是真的。” 二皇子似乎还没有放弃,想继续争取一下。 “嗯,我知道了,二皇子殿下,请先离开吧,明早还有早朝,你别迟了。” 温浅抬了抬眼眸,眼神里没有一点情绪,似乎是对着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说的一样。 她并不是对二皇子讨厌,只是觉得他并不重要罢了。 苏锦行的袖子虽然被温浅拉着,但是他好像才是被保护的那一个,温浅在他的身前给他抵挡一切的不好。 而他就在温浅的身后,不用担心什么。 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孩,居然会有这样的一面,叫他十分的有安全感。 “二皇子,要么你自己走,要么本王叫人送你离开。” 苏锦行拉过温浅的手,将她往自己的身后一带,朝二皇子说道。 苏锦行严肃起来的脸色是很可怕的,叫二皇子手中拳头握得死紧的,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他点了点头,朝屋外走去。 迟一转身去相送二皇子殿下,屋内就只剩下温浅和苏锦行两个人。 温浅没有说话,等着苏锦行的解释。 这回苏锦行真的是对温浅没脾气了,他笑着侧脸看着温浅,说道:“我错了,不会有下次的。” 夜会二皇子?一句错了,就算了吗,这叫什么理由。 温浅嗯哼两声,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 但是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苏锦行的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他就是我们婚礼前出现在宸王府上的刺客,并且是迟暮带进来的,所以这才有了我在新婚当日,跟迟暮说过的一番话。” “二皇子似乎是真的知道什么,他当日过来,跟我说的话,也都是很真实的感觉,但我不信这些,我想我们会好好的在一起。” “我也没有受伤,二皇子应该是动了武了,是不是叫你对二皇子的病症救治,又加大了难度,和时间耗费。”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浅浅,别生我的气了。” 苏锦行软软的语气还不够,他还拉近了自己与温浅的距离,将自己的身子靠到了温浅的身侧上。 一边眼神柔情的看着温浅,一边又跟那些小孩子一样摇晃着温浅的手。 “得了,我回去睡了,谁跟你一样,一天到晚的精神好?” 温浅甩开了苏锦行的手,但是动作已经不再那么重了,她是像平静了但还想继续闹一会小脾气那样的。 也就是指夫妻之间的情趣…… 温浅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又陷入了沉思,要是说苏锦行还是跟随着自己的本心,还会喜欢上她。 但是二皇子呢,他要是知道前世的结局,那他根本不可能来救她的。 因为她前世就是在利用二皇子,叫二皇子当上了南康的君王之后却是害了他,害了整个南康都毁于一旦。 要她是二皇子,从前世回来,那也应该是找她来报仇来的,怎么可能会救她。 但是二皇子确实是奇怪的很,倒也是帮了她一些忙,这点不可否认。 温浅带着疑惑最终还是上了床榻,马上就入眠了,刚好这回是一觉到了天明了,一夜无梦。 到了清晨,温浅抬眼的时候,苏锦行还睡着,躺在温浅的身边。 温浅眯了眯眼睛,想着是不是该先起身,还是要等苏锦行起身了,她再起身。 想着想着,温浅就犯迷糊了,想道:“王爷,其实你比以前做的要好,以前你什么事情都不会告诉我的,但是你会宠爱着我。”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会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会对我很好。” “是我要求的太多了,所以才会这样的吧。” 温浅摸了摸苏锦行的喉结,上下摩挲着,“之前说了要远离你的,但是现在似乎根本就分不开。” “丞相在找林医官的下落,你说会不会是皇后开始怀疑了?” 苏锦行伸手将温浅的手扒拉下来,喃喃的说着。 他没有睁眼,但也知道是谁做的。 他不是不想温浅放在他的身上,只是他担心大早上的,他会受不住。 “王爷?你醒了?” 温浅悄悄的靠在苏锦行的耳边,问了一句,但是等了一会,却等到了苏锦行传来的呼吸声,她笑着又靠在苏锦行的身上睡下了。 反正他不需要上早朝,这种天气,还是多睡一会好了。 等天暖了,多带着王爷去晒晒太阳。 第248章 就这么短短一个月里,南康帝就直接遣送走了数十位老臣,闹得整个前朝和后宫都不安起来。 虽说后妃是不可以干政的,但是延续至今都一直是后宫跟前朝相关联的,后宫的荣宠会与前朝的功劳相关;相同的说法,前朝的皇恩也可能是因为后宫的枕边风得来的。 这档子事一直都不是秘辛,大家心知肚明也不会深究,更不会去口口相传。 毕竟,谁都说不准,什么时候他们会因为皇上的恩宠而得到颇大的圣恩。 这种不确定的事情,大家又怎么会乱说,来断了自己的财路呢? 不过南康帝最近做的事情实在是叫人难以置信,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大家都人心惶惶的,不知道后面该怎么做,才能不被南康帝训斥或是遣散。 但是这样的日子并没有很快的结束,南康帝的脾气愈发的暴躁,到最后竟在殿前晕倒了,这件事大抵是要到两位公主生辰后的几日了。 转眼便是两位公主生辰的当日了。 皇宫里的气氛却没有那么的热闹,相反的是有些沉寂,大抵是因为南康帝最近几次的发火吧,原本好好的生辰宴却无法办得十分喜庆。 也是担心南康帝看到大红色会变得不对劲吧。 当然,这是一个形象的比喻。 南康皇宫。 “二公主殿下,今日穿得好生漂亮啊。” 温妧今日的生辰礼可是下了血本的,毕竟她的父皇有意向在她今日生辰礼这天要给她择一个好夫婿的。 她可不能叫别人给比下去了,否则她的夫婿也会待她不好。 二公主没想这么早成亲,她最希望的还是嫁给赤羽国的那位太子,但是现在是形势所迫,她不得不先准备起来了。 “多谢娘娘夸赞。” 一路上走来,二公主已经听到了不下几十遍的夸她的好话了,但是她始终没有看到三公主,那个影响着她命运的人。 嫁到了宸王府之后就杳无音信了,她都不知道宸王现在的身子是不是已经好了,要是真的好了,那又该怎么办才好。 南康帝每日服用的药是她制好了给国师大人的,那所谓的延长寿命的药物其实就是现代的那些毒品罢了。 原材料就那么几味,什么罂粟的,混合在里头,自然可以加南康帝短时间内飘飘欲仙,觉得自己身强体壮的,但是殊不知一旦沾了这个东西。 他便会上瘾,而且还很难戒掉,久服之后,一旦哪天没有吃到这东西就会觉得浑身不舒服,像是蚂蚁爬满了全身那般的煎熬。 并且这种东西都是消耗阳寿的,就南康帝这个量吃下去,怕是也撑不住多少日子了。 温妧倒也不急,现在就顺着南康帝的心意先走,等到了后面,南康帝没仙丹就活不了了的时候,就是她能控制南康帝的时候了。 到时候整个南康国都能在她的掌握之中,还担心什么三公主和宸王会改朝换代的事情了,更不会有她流落街头,受人侮辱的事情了。 温妧想到这,心情就愈发的大好起来,见到谁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好像她已经是整个南康的主了。 路上遇上哪个宫人不跟她行礼的,她都要狠狠的质问一番。 宫人们原本就已经被南康帝的神经质给折磨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现在又来个二公主殿下,他们也实在无力说道些什么了。 温浅和苏锦行这次是简装过来的,并不想搞得很尊荣,毕竟两个人都是不想出席这场生辰宴的人。 不过两个人的容貌,就算是简装出席,那也少不了别人的眼光。 毕竟这两个人站在一起太养眼了,实在是叫人难以移开目光。 “宸王殿下,宸王妃,这边走,生辰礼就要开始了。” 苏锦行的脚步一顿,连带着温浅的步子也停了下来,温浅好奇的看向苏锦行,问道:“怎么了?” 只见苏锦行漫不经心的靠在了温浅的身侧,说道:“今日难道不是三公主的生辰吗?三公主殿下还没有到,这生辰礼怎么能算开始了?你们当下人的就是这么办事的?不把三公主放在眼里是吗。” 苏锦行的声音不算太严肃,但是这些下人们饱受了南康帝数月的摧残之后,听到苏锦行这番质问的话语,实在是小心脏受不住了。 一个两个扑通扑通的跪下来,向温浅和苏锦行磕头赔礼道歉。 温浅皱眉,看着苏锦行的眼神不太对,不过还是叫人先起来了。 今日是她的生辰,别闹什么不愉快了,温浅过来不过是想好好的走个过场,别叫别人说闲话。 但是这些宫人们的做法着实奇怪的很,为什么她才离开了三个月,她们就这般的害怕了? 这还不像是因为她的地位升高了之后才这样的,而是条件反射的向他们赔礼道歉,像是经常这般一样。 莫不是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南康帝还是哪位尊贵的娘娘罚了他们了? “罢了,带路吧。” “是。” 跪在地上的一众宫人纷纷起身,颤颤巍巍的继续给温浅和苏锦行引路。 温浅看向苏锦行,苏锦行的手捏了捏温浅的手,两个人的手藏在苏锦行的宽大的衣袖底下,实在是叫后面跟着的一群宫人们羡慕极了。 苏锦行捏了捏温浅的手,是在告诉她,他知道这件事,但是他要等一会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温浅跟着苏锦行相处了这么久了,自然是知道了苏锦行的意思,抬头朝苏锦行相视一笑。 —— 生辰礼上,温浅刚一露面,就见到了在盛装准备的二公主,到现在还在打扮着,这叫温浅愈发的好奇了。 宫人们将两个人带到了礼宴上,就退下了,后面就是苏锦行带着温浅一路逛着,等着生辰礼什么时候开始。 南康帝和皇后都还没有过来,很多的贵人们也都还没有到。 这场生辰礼实在是气氛诡异的很,先是宫人们的紧张,后又是各宫的娘娘们的脸色都不太对,叫人心生恐惧。 很快便到了两位公主生辰的这天。 虽说是两位公主的生辰,但实际上也就只是为二公主一个人操办罢了。 十六年,别说是三公主的父皇,就是她的母妃也没有说过要给三公主举办生辰的时候。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温浅也从未在意过这些,每日能够吃得饱,穿得暖,不被其他宫人欺负就已经是极好的了。 温浅从未奢求过什么,奈何她这般委曲求全,那些个宫人反倒是觉得她好欺负了,一个劲的找她的麻烦。 今时不同往日,温浅已然是宸王妃,是这南康仅次于皇后尊贵的人了,那顶凤冠就已经彰显了宸王待温浅的情意。 试问,除了皇后之外,还有谁能够佩戴凤冠?就算是成婚都不能够的。 大公主当年和亲赤羽国时,也并未佩戴凤冠,而是一顶紫金冠;南康帝最喜爱的曹贵妃,嫁给南康帝时,也是不能够佩戴凤冠的。 所以温浅现在的地位也是水涨楼高,宸王能够得到的殊荣,温浅也都可以得到。 就比如即将到了的两位公主的生辰,宫里来了消息,说是叫温浅一起去宫中过个生辰。 不过这消息却是告诉的苏锦行,并不是直接传给的温浅。 这个目的就很明显了,是叫苏锦行也一同去宫里,是为了什么事情,现在也不知道。 “就后日了吧?” 苏锦行对于温浅的生辰还是记得清楚的,但是他并不知道二公主和她的生辰是一块,所以在他拿到消息的时候,还顺便问了她一句,说为什么要去宫里过她的生辰,不应该是留在府上过完就好了吗。 温浅当时哭笑不得,跟苏锦行解释道:“她与二公主的生辰是一样的,所以去宫里应该是一起过。” 随后苏锦行又不满了,傲娇道:“这有什么,你都嫁到了宸王府了,还要去宫里跟那二公主一起过?我宸王府上给你办一场不能了吗?” 苏锦行这话说出来就是哄温浅的,毕竟他也知道宫里头都这样的安排了,温浅不去也是不行的。 作为温浅的夫君,自然也是陪同。 只不过迟暮将军那边又明确的说了,这次进宫,宸王府的人不能携带兵器入宫。 并且南康帝就说了这么一句话,这谁都知道了他对……宸王殿下的感情不一样。 对宸王府更是十分的重视。 不携带兵器自然是可以的,但是没说不能拿着别的东西啊,所以南康帝这话说的一点都不严谨,容易叫人钻了空子。 温浅疑惑,问道:“我们是不是还要给那二公主准备什么生辰礼啊?” 温浅之前没有参加过这些,所以也不用费这些心思来准备礼物,但是现在还是要准备一下,免得被人说了闲话。 “准备《女诫》、《内训》、《女范捷录》给她吧。” 苏锦行随口的一句,就叫温浅笑出了声,她真是对王爷的毒舌和脑回路给震惊到了,并且十分的好笑。 哪有准备这些东西当作生辰礼的啊,王爷还真是想要气死人,不偿命的那种。 温浅扑在苏锦行的怀里,笑着拍他的手背,想叫他别再逗她笑了,她快受不住了。 但是苏锦行却是没有什么想法,他觉得自己说的不好笑,不过媳妇觉得自己很好笑,那也就好笑吧。 “我去给你准备吧?” “真的准备这些啊?” “嗯。” 温浅一下子就从苏锦行的怀里起来了,笑得合不拢嘴了,就差在地上笑得打滚了。 她朝苏锦行福了福身,觉得这有必要要给苏锦行拜个礼,以表示她的好笑。 “或者是证词?” 实际上,苏锦行手里的证据已经很充足了,就差那么几个关键人物的证词了。 但是那几个关键人物的证词他们也不一定拿得到,比方说南康帝肯定是知道的,但是叫他来说出事情的真相,这怕是很难。 反正他们心知肚明就好了,南康帝已经是习惯性的装傻了,也就不需要再经过他了。 但是这件事是要叫皇后必须要知道的。 温浅点了点头,她也觉得差不多了,是时候该与皇后相认了,否则日后再有这个机会怕是太少了。 人证或许不是很够,但零零碎碎的总和已经可以叫人看得出整件事情的真相了。 温浅抿了抿唇,她对自己的身世当真是从未怀疑过,只叹自己太过痴傻,叫她的父皇和母妃失望了罢。 但是这一世发生的种种,叫她觉得前世她错过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她该想到的,南康帝和曹贵妃这样的做法,该是多么的叫她伤心。 但是他们不顾她的想法,还是这么做了。 “好了,不想了,该用膳了,明早我们去买《女诫》、《内训》、《女范捷录》如何?至于证词这些,我们告诉皇后娘娘就好了,二公主她早就知道了。” 只要二公主别想着去暗害温浅,那苏锦行就当她是贪图荣华之人,也是调换公主这件事里的受害者,也就不与她计较了。 但二公主要是存了不好的念头,敢对温浅出手,那就别怪他心狠。 战场之上都不分男女、老幼,更何况是在这里,还用得着分吗? 苏锦行嗤笑一声,对那位二公主是没有什么看法的。 “好了,好了,苏锦行,你要是再说这个,今晚你别上床了,我怕我会笑得肚子痛的。” “嗯,不说了,明早去买就是了;等皇宫里回来之后,我们在王府再过一个生辰宴吧。” 温浅眨了眨眼睛,觉得这样会不会太浪费了,但是又期待王爷会给她准备什么生辰礼。 于是她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其他的事情她也不用操心了。 她的生辰,她难道不是打扮的漂漂亮亮就好了吗,还需要她操心什么吗。 再说了,有苏锦行在,她放一万个心就好了。 —— 相比较于宸王府的平静,皇宫中可不平静。 因为南康帝愈发的喜怒无常了,今早的早朝上大批了好几位老臣,而且还对他们的态度极为不好。 第254章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沈公公尖锐的嗓音已经是叫所有人都适应住了他的声音,不过他那副高高在上不理人的嘴脸,实在是叫人不敢恭维。 “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众人纷纷下跪向南康帝和皇后行礼,当然苏锦行和温浅两个人依旧是没有行礼。 南康帝早就懒得理会苏锦行了,他也不想蹙那眉头,毕竟他说一句什么,苏锦行都能反驳他一句,而且他愈跟苏锦行理论,苏锦行就愈发气他。 “平身吧。今日是二公主的生辰,朕不过是过来凑个热闹罢了,哈哈哈。” 南康帝的话一说完,皇后就立马接了空子,笑道:“自然,今日也是三公主的生辰,三公主虽然已经是宸王妃了,但她依旧是我们南康尊贵的三公主,今日这生辰礼是为她们二人办的,大家都看二位公主便是了,不用拘束。” 南康帝一脸尴尬的陪笑着,他只知道今日是公主的生辰,再说了大公主和三公主早就出嫁了,那也就只有二公主了。 结果是两位公主的生辰在同一天,南康帝没有提到三公主,已经足以叫人感到尴尬了。 “无妨,陛下,咱们活动照常便是。” 沈公公可是个会看脸色的好狗子,看到南康帝有些脸色不太好了,就立马夸他的马屁了。 “走吧。” 南康帝瞥了眼皇后,一点都没有留恋的就走了,他只是过来走个过场,然后就直接回去悠闲的躺着就是了,或者是回去批奏折。 皇后舒了口气,她最担心的就是南康帝会忽视掉了温浅,果然,她的担心没有错。 她转头看向温浅和苏锦行所站着的方向,朝他们相视而笑,想着:幸好是两个好相处的人,都不会对这些小事太在意,要是换成了曹贵妃这人,怕是当场就要闹脾气了。 “皇后娘娘。” 温浅看到了皇后的目光,笑着朝她这里走过来,温浅一过来,苏锦行自然也是要跟着过来的。 两个人凑合到了皇后的面前,眉开眼笑的,丝毫不在意生辰礼的活动已经开始了。 二公主打扮的如此华丽,却眼见着皇后跟着温浅和宸王两个人走了,皇后可是她的母妃,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咦,二公主殿下,你的生辰,这是要去哪啊?” 一位穿着华丽的男子却手指捻着兰花指,拦住了二公主的去路,一脸殷勤的说道。 这场宴会上邀请了许多的富家子弟,和皇亲国戚,都是来给二公主当驸马来的,南康帝也是等着二公主有满意的,他也看着没有问题。 那二公主的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就是了,他也懒得操心这些东西。 不过二公主怎么可能愿意,大公主是嫁给了赤羽国的皇帝做了皇后,就算赤羽国的皇帝已经年迈的可以做他的父皇了,但是这名分和地位都是极其高的啊。 再者就是她一直针对的温浅,也是嫁给了南康国最尊贵的宸王殿下,现在温浅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的。 她要是就这么嫁给了来参加宴会里的随意一个人,那她岂不是很丢面子吗。 “我爱去哪去哪,关你什么事啊?” 二公主一把推开那个富家公子,转眼间就又来了一位公子哥,又拦在了温妧的面前,故作斯文道:“哎,二公主殿下,你怎么这样啊,不是说你的礼仪是最好的吗?” “是吗,这位公子怕是搞错了吧?不过我也没有看出来你的礼仪有多好啊。” 二公主眉头一蹙,这些个人怎么都是这样的货色,吵得她头疼。 她想走也走不了,只能留下来应付这些人,总归都是她来主持场面的,温浅又走了,她要是再走了,那这生辰礼就没法过下去了。 “别吵了,可以了,我去坐着看表演,你们别吵我了。” “走走走。” “……” —— 坤宁宫。 温浅和苏锦行两个人连哄带骗的将皇后拐回了坤宁宫里,一边说是有话要说,一边又说是要找皇后商讨什么事情的。 皇后对温浅和苏锦行两个人本身就看着欢喜,嘴上也不好拒绝的那种。 于是就跟着他们两个一起回了坤宁宫,等这两个孩子要跟她说什么,要是能够给她一个喜讯那该多好。 大公主的孩子早夭,到现在也没再诞下一个子嗣来,大公主虽然不是她的孩子,但她毕竟是南康的大公主,她作为皇后,对皇嗣都是关心的。 而二公主也没有成婚,她着急不了。 现在她唯一能期盼的就是温浅和苏锦行这对新婚夫妻了,两个人成婚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说温浅这肚子也要有点动静了吧。 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对,就算有没有孩子,似乎都是一样的恩爱。 她是听说了曹贵妃后来是真的给宸王府送过去了一批刚及笄的女子,结果是宸王给遣送回来了,并不是温浅拒绝这些女子的。 苏锦行这样的做法,不就是在告诉大家,他不纳妾,他就只有温浅一个王妃。 可是太后和皇后要抱皇孙的想法已经很久了,就什么都准备好了,但是最主要的东西却没有。 “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事情,快说,不说本宫有事要问你们了。” 皇后佯怒道,看着这两个孩子,真是又好笑又好气的。 温浅看向苏锦行,苏锦行又向温浅点了点头,两个人直接朝皇后下跪,说道:“皇后娘娘恕罪,儿臣有事要禀告。”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有什么事情要禀告,你们给本宫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 尤其是苏锦行的大礼,苏锦行可是连南康帝都没有跪下过,现在给她跪了,这叫她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母后,母后。” 温浅细声的喊了第一声,又紧接着郑重的喊了第二声。 皇后从一开始的好奇、疑惑突然就转变成严肃和认真了,她后知后觉,大抵跟她之前的猜测有关。 但是她都已经说了不用查了,现在是温浅和苏锦行两个人来告诉她,这件事情是真的。 “能什么时候学会的,左右又不是什么难学的东西,她倒好,还没出嫁,就已经帮着宸王了,朕日后叫她去打探消息,她还能给朕准确的消息吗。” 南康帝显然对温浅会马术这件事没有在意,他在意的还是宸王府的事情。 皇宫里的探子派出去了不知多少批,至今也没有成功打探到宸王府消息的。 南康帝这次是想借用美人计了,温浅靠不住,他自然还有人,“等三公主出嫁,你去安插几个宫人一起进宸王府吧。” “是。” 沈公公回应着,他内心中对着三公主那番英姿飒爽的举止还是深深的有被震惊到,不过陛下既然不在意,那就不要提了。 晚宴—— 自晌午三公主与宸王殿下婚事一事,又加上下午马场之事。 晚宴上温浅必定会是万众瞩目的一个,内务府那边连忙叫人给温浅送来了不少的衣服、首饰,想叫温浅穿着,不要给皇族丢了面子。 不过颜色都是五彩斑斓,不尽人意。 他们一边希望温浅不给皇族丢面子的同时,这心意也不够到位。 要么是红橙色刺绣八答晕水裙、要么是肉色绞形针织绒长裙、又或者是深青灰填高绣月季鹌鹑图缂丝月华裙,颜色过于的鲜艳、靓丽,叫人看着是一种视觉上的冲击。 穿上的人除非是容貌天仙、或者是姿态万千,否则绝对会十分滑稽,如跳梁小丑一般。 温浅选了一身大红色宝相花纹锦纱裙,上面有白洒线绣红地勾勒着火凤的图腾,似火又似海浪,奢华且不失高贵。 大红色挑人得很,温浅穿的这个火红色更是所有颜色中的翘楚,色彩鲜艳犹如猎猎火焰般,主人压不住的话,人反而会沦为衣裳的陪衬,反而被衣裙夺去了光彩。 但是这件鲜艳的纱裙穿在温浅身上,却有种相得益彰的味道。 那双顾盼生辉的凤眸,朱唇玉齿,黑鸦鸦的鬓发与火红色的衣衫衬托她的肌肤如凝脂般。 她就像是一颗红宝石似的散发着夺目的神采。 给人一种温浅绝对会是今晚所有人目光的焦点的感觉。 “走吧。” 宫人来传,说给她重新安排了坐席,需要温浅提前去适应一下。 其实并不是重新安排,只是一开始根本就没有给温浅安排进去。 温妧交给皇后的时候,皇后是稍稍过目一下,等到后来发现礼单上出现了大问题,皇后才重新开始一一核对起来的。 但是今晚国宴的坐席早已上交了上去,皇后也没有办法看了。 好在是礼部策划的时候,仔细的数过人数,当时记录了温浅没有坐席,但也没有汇报。 温浅是第三个到重华宫的,她到的时候,苏锦行和迟暮将军已经到了。 那个原本就暂歇在这的太子殿下除外—— 苏锦行似乎是又回过一趟王府后再赶回来的,他换了一件湖蓝暗八仙纹织锦袍子,腰环嵌玉绣花腰带,鸦青头发以一根竹节玉簪固定,露出他光洁饱满的额头,乌黑的眼眸清亮如天际星辰。 午膳时的他是潇洒不群,风度翩翩的,那么现在的苏锦行,整个人看来优雅高贵,温润如玉。 温浅内心激动了一下,王爷穿了蓝色,与她的红色也是相配的。 不过面上还是十分镇定的朝苏锦行和迟暮将军欠了欠身,跟着引路的宫人前往自己的坐席上。 迟暮将军与温浅也算是旧识了,对温浅那次的果断惩罚贪官又十分的钦佩。 在温浅路过他们之后,迟暮将军看向苏锦行,说道:“果真是女中豪杰啊,殿下,马场一事可都在说三公主殿下美女就英雄啊。” 本来应该是英雄救美,毕竟宸王殿下的容颜也绝对是可以称得上“美”的,只是殿下又是南康的大英雄,那只好换成“美女救英雄”了。 多么熟悉的套路,这必定是要宸王殿下以身相许才好。 苏锦行随意地拉了下衣袖,唇角噙着一抹漫不经心的浅笑,终是没有说话。 他的小丫头,还真是越来越叫他感到惊喜了。 一炷香之后,宾客们纷纷到场,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起来。 期间跑去宸王殿下座位上想给自己家的女儿求一门亲事的不在少数。 毕竟南康帝之前也有过要给宸王殿下娶妻的打算,但是宸王殿下没有一次答应过。 这次答应了与三公主的婚事,想必他们这些人家的女儿,也总会有一个叫宸王殿下看得上眼的。 迟暮将军避开了苏锦行一些,这些老臣们可都是文官出身的,他一个习武之人最烦这些榆木脑袋了。 一直在他脑袋边上“嗡嗡嗡”,要是以后他的老丈人也这样,说不准自己会一棒子把老丈人的脑袋砸个窟窿出来。 苏锦行就好说话了,有问必答,对所有来者都耐着心的回复。 “这恐怕不行,本王还要过问准王妃的意思。” “入本王的后院还需要准王妃的许可才行。” “准王妃一向得本王欢心,各位不用忧心本王,本王也没有牺牲很多。” “本王对准王妃确实有评价,‘一世温浅,三生有幸。’” “……” 众人:“……” 宸王殿下是一句话里头就要带着“准王妃”三个字,半句话都不能离。 他是对这位三公主的印象得有多好啊,能够说得出“一世温浅,三生有幸。”这样的话来。 叫后来的那些老臣们都不敢上前问了,要是自己家的女儿嫁入宸王府之后,只能孤独终老,那岂不是害了她们。 “宸王殿下对三公主用情至深啊。” 大公主忽然而至,身穿一袭红色衣裙,但是一袭浅红绣料金宝地挑线裙,虽然做工上要比温浅的那身更精细一些,所用衣料也更加的华贵。 但穿在大公主的身上硬是把这身衣服穿的老气、显黑了,而同样穿着火红衣衫的温浅压得大公主黯然失色了三分,让人都无法直视大公主身上这身衣服是不是得罪了谁了。 不得不说,这对比、差距太大了。 第255章 “你们两个莫要欺骗本宫,这是大罪。” 皇后想将两人拉起来,但是看着这两个人这般死倔的性子,大抵是不会愿意起来的。 只好无奈的看着他们两个,等着他们两个继续说吧,能够这样说,那必然是有证据了。 “皇后娘娘,这是当年随侍在你身边的林医官的口供,当日岭州瘟疫,我们有幸去见到过她一次,另外,这是她的那套银针,是当年出宫之时带走的,据林医官说的,这套银针是陛下当年给她的赏赐,赏赐她给皇后娘娘料理有功的。” 苏锦行将证词呈上,随后温浅又从自己的衣袖中拿出林医官给她的那套银针。 这银针做工甚好,温浅都是随身带着的,以备不时之需的。 皇后拿到那份证词之后,苏锦行便拉着温浅站了起来,继续说道:“皇后娘娘别急,这一份证据说明不了什么,不过我还有别的东西。” 紧接着,又是那位徐侍卫的证词拿了上来,相比较于林医官的那份,徐侍卫的这份就更加有说服力了。 因为林医官的那份是随行的官员写的,并不是林医官的亲笔,而徐侍卫这份,字迹虽然歪歪扭扭,但到底是他亲手写的。 一份证词便有一件证明的东西,徐侍卫的这份证词也不例外,苏锦行从自己的怀中拿出了一块令牌。 黄底黑字,这是陛下的令牌,苏锦行身上怎么可能会有,所以这块令牌是徐侍卫给他的。 要是没有用,苏锦行当日也就不会收留他了。 他又不是什么好心人,不过是对温浅的事情格外上心。 随着证词的呈递上来,证物的变多,皇后脚下的步子都已经站不稳了,她摇摇欲坠的,手撑在桌子旁边。 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证词,一个字一个字的仔细阅读,生怕错漏了一丝一毫。 “你们说,这件事是陛下做的?” 从徐侍卫的证词上来看,确实是南康帝亲手做的,但是虎毒不食子,温浅怎么说都是南康帝的亲生骨肉,南康帝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浅浅,你再唤我一声母后可好?” 皇后眼眶中闪烁着泪花,神色中满是怜爱,但又对自己悔恨,怪自己没有保护好温浅,没有保护住自己的亲生骨肉。 温浅甜甜的朝皇后一笑,唤道:“母后。” 皇子们称皇后都是叫“皇额娘”的,叫母后,这几十年间也就只有二公主可以唤,而现在是…… 皇后热泪盈眶,早就相信了,不管证据充不充足,她作为一个母亲的角度,她就已经相信了温浅是她的亲生骨肉,这就够了。 皇后将温浅圈在怀里,拥抱了好久,温浅也一时不知所措,她从未体会到过这种感受,这样被母后抱着,真的好亲切,叫她欢喜。 站在一旁的苏锦行笑着看着这对波折的母女,十分满意,总算没再错过了。 但是现在还有一事,就是在南康帝那边的想法,南康帝到底是主谋,还是知情者。 其实徐侍卫的证词里对南康帝的说法还是含糊其辞,叫人不能确定到底是主谋还是知情者。 不过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南康帝从头到尾都知道这件事,都知道温浅是皇后的亲生女儿。 而他在知道的情况下,依旧对温浅这般冷淡与厌弃,皇后愈发觉得南康帝恶心起来了,他就算是讨厌她,那也不需要对她的女儿这样吧。 怎么说,温浅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啊。 “皇后娘娘——” 青栀姑姑在门口敲门,这场生辰礼,虽然说是叫二位公主自己主导,但也不能真的全权交给她们了。 今日来的人里年长的长者也有,陛下是回养心殿了,那她还要留着的。 “母后,您先不要对任何人说这件事。” 温浅知道皇后要出去控场,不过她现在妆容都花了,这样出去,着实不太好。 她连忙出去将青栀姑姑先请了进来,说道:“麻烦姑姑要给皇后娘娘重新上妆了,是我的不是。” 说完,温浅先带着苏锦行出了去,后宫这种地方,苏锦行不能进来的太久,免得招人闲话。 “是。” 青栀姑姑打开门看到的是温浅,她都发懵了一下,一直到进门之后都没有反应过来。 但是青栀的反应力还是快的,她见到皇后的眼睛哭红了,她连忙上前安慰道:“娘娘这是怎么了,快些不要伤心了,奴婢看了心疼的紧。” “无妨,青栀……” 皇后想告诉青栀,温浅便是她的女儿,但是想起青栀之前说了对二公主的心疼,想着她是不是对二公主更加喜欢一些。 那她就暂时不告诉青栀,温浅的事情了。 只是青栀是她的陪嫁丫头,从小就服侍她了,太亲近的人了,平常什么事情都会告诉她的。 “你先给本宫梳妆吧。” 皇后的话拖延了,青栀侍奉这么多年了,自然是可以听得出来的,不过皇后选择不说,那她也就不问了。 给皇后梳好妆之后就扶着皇后前往生辰礼的场上,殊不知,皇后刚一到,就出了事了。 “皇后娘娘,这二公主殿下的生辰礼上的吃食,听说都是你的小厨房做的,你告诉臣妾是与不是?” 静妃冲在了前面,皇后刚一露面就被静妃吓了一跳。 “是,本宫叫小厨房做了吃的,静妃,你这是……出了什么事吗?” 皇后虽然被吓到了,但是也迅速的给了回复。 她记得是二公主馋她宫里小厨房的点心,叫她这次在她的生辰礼上,由她的小厨房亲自做出所有的点心来。 但是看着现在静妃的架势,不会是吃食上出了什么事吧。 “皇后娘娘,您好狠的心啊,臣妾知道陛下最近要立储,但是你也没有必要这么狠毒,就要害死臣妾的大皇子吧。” “你抚养了二皇子,想着他不一定可以被立储,所以你才想要害死臣妾的孩子吗?” 这都什么跟什么,皇后越听越糊涂,怎么变成了她要毒害大皇子了。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沈公公尖锐的嗓音已经是叫所有人都适应住了他的声音,不过他那副高高在上不理人的嘴脸,实在是叫人不敢恭维。 “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众人纷纷下跪向南康帝和皇后行礼,当然苏锦行和温浅两个人依旧是没有行礼。 南康帝早就懒得理会苏锦行了,他也不想蹙那眉头,毕竟他说一句什么,苏锦行都能反驳他一句,而且他愈跟苏锦行理论,苏锦行就愈发气他。 “平身吧。今日是二公主的生辰,朕不过是过来凑个热闹罢了,哈哈哈。” 南康帝的话一说完,皇后就立马接了空子,笑道:“自然,今日也是三公主的生辰,三公主虽然已经是宸王妃了,但她依旧是我们南康尊贵的三公主,今日这生辰礼是为她们二人办的,大家都看二位公主便是了,不用拘束。” 南康帝一脸尴尬的陪笑着,他只知道今日是公主的生辰,再说了大公主和三公主早就出嫁了,那也就只有二公主了。 结果是两位公主的生辰在同一天,南康帝没有提到三公主,已经足以叫人感到尴尬了。 “无妨,陛下,咱们活动照常便是。” 沈公公可是个会看脸色的好狗子,看到南康帝有些脸色不太好了,就立马夸他的马屁了。 “走吧。” 南康帝瞥了眼皇后,一点都没有留恋的就走了,他只是过来走个过场,然后就直接回去悠闲的躺着就是了,或者是回去批奏折。 皇后舒了口气,她最担心的就是南康帝会忽视掉了温浅,果然,她的担心没有错。 她转头看向温浅和苏锦行所站着的方向,朝他们相视而笑,想着:幸好是两个好相处的人,都不会对这些小事太在意,要是换成了曹贵妃这人,怕是当场就要闹脾气了。 “皇后娘娘。” 温浅看到了皇后的目光,笑着朝她这里走过来,温浅一过来,苏锦行自然也是要跟着过来的。 两个人凑合到了皇后的面前,眉开眼笑的,丝毫不在意生辰礼的活动已经开始了。 二公主打扮的如此华丽,却眼见着皇后跟着温浅和宸王两个人走了,皇后可是她的母妃,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咦,二公主殿下,你的生辰,这是要去哪啊?” 一位穿着华丽的男子却手指捻着兰花指,拦住了二公主的去路,一脸殷勤的说道。 这场宴会上邀请了许多的富家子弟,和皇亲国戚,都是来给二公主当驸马来的,南康帝也是等着二公主有满意的,他也看着没有问题。 那二公主的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就是了,他也懒得操心这些东西。 不过二公主怎么可能愿意,大公主是嫁给了赤羽国的皇帝做了皇后,就算赤羽国的皇帝已经年迈的可以做他的父皇了,但是这名分和地位都是极其高的啊。 再者就是她一直针对的温浅,也是嫁给了南康国最尊贵的宸王殿下,现在温浅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的。 她要是就这么嫁给了来参加宴会里的随意一个人,那她岂不是很丢面子吗。 “我爱去哪去哪,关你什么事啊?” 二公主一把推开那个富家公子,转眼间就又来了一位公子哥,又拦在了温妧的面前,故作斯文道:“哎,二公主殿下,你怎么这样啊,不是说你的礼仪是最好的吗?” “是吗,这位公子怕是搞错了吧?不过我也没有看出来你的礼仪有多好啊。” 二公主眉头一蹙,这些个人怎么都是这样的货色,吵得她头疼。 她想走也走不了,只能留下来应付这些人,总归都是她来主持场面的,温浅又走了,她要是再走了,那这生辰礼就没法过下去了。 “别吵了,可以了,我去坐着看表演,你们别吵我了。” “走走走。” “……” —— 坤宁宫。 温浅和苏锦行两个人连哄带骗的将皇后拐回了坤宁宫里,一边说是有话要说,一边又说是要找皇后商讨什么事情的。 皇后对温浅和苏锦行两个人本身就看着欢喜,嘴上也不好拒绝的那种。 于是就跟着他们两个一起回了坤宁宫,等这两个孩子要跟她说什么,要是能够给她一个喜讯那该多好。 大公主的孩子早夭,到现在也没再诞下一个子嗣来,大公主虽然不是她的孩子,但她毕竟是南康的大公主,她作为皇后,对皇嗣都是关心的。 而二公主也没有成婚,她着急不了。 现在她唯一能期盼的就是温浅和苏锦行这对新婚夫妻了,两个人成婚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说温浅这肚子也要有点动静了吧。 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对,就算有没有孩子,似乎都是一样的恩爱。 她是听说了曹贵妃后来是真的给宸王府送过去了一批刚及笄的女子,结果是宸王给遣送回来了,并不是温浅拒绝这些女子的。 苏锦行这样的做法,不就是在告诉大家,他不纳妾,他就只有温浅一个王妃。 可是太后和皇后要抱皇孙的想法已经很久了,就什么都准备好了,但是最主要的东西却没有。 “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事情,快说,不说本宫有事要问你们了。” 皇后佯怒道,看着这两个孩子,真是又好笑又好气的。 温浅看向苏锦行,苏锦行又向温浅点了点头,两个人直接朝皇后下跪,说道:“皇后娘娘恕罪,儿臣有事要禀告。”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有什么事情要禀告,你们给本宫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 尤其是苏锦行的大礼,苏锦行可是连南康帝都没有跪下过,现在给她跪了,这叫她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母后,母后。” 温浅细声的喊了第一声,又紧接着郑重的喊了第二声。 皇后从一开始的好奇、疑惑突然就转变成严肃和认真了,她后知后觉,大抵跟她之前的猜测有关。 但是她都已经说了不用查了,现在是温浅和苏锦行两个人来告诉她,这件事情是真的。 第256章 “皇后娘娘,您还不知道吧,大皇子殿下吃了生辰宴上的东西之后,就吐血了,叫孙太医过来检查,孙太医说是中了毒。” 馨儿姑娘眼神轻蔑,对皇后充满着敌意,也没有将她放在眼里的意思。 皇后皱眉,看向撒泼的静妃,说道:“今日所有的东西都是本宫的小厨房做的,怎么偏偏大皇子吃了就有事了?静妃不觉得这是在污蔑本宫,挑拨关系吗。” 可是母亲眼中往往是将孩子放在第一位的,尤其是可以母凭子贵,静妃不受宠多年了,但是她有大皇子在。 现在能够立储的人选里就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两个人,二皇子的生母身份低贱,根本不配和她的大皇子相比。 静妃的母家虽然比不过皇后和曹贵妃的母家,但也还算尊荣,颇得南康帝心意,也没有违抗过圣意。 现在二皇子虽然过继给皇后抚养,但就南康帝对皇后的不待见,那二皇子想要被立为储君的机会也是极为渺茫的。 现在好了,在南康帝准备立储的时候,大皇子吃了皇后的东西,中毒了,这罪名就是皇后不担,她也难以洗清嫌疑了。 “皇后娘娘,臣妾一直当您是最好的一位娘娘,也一直敬重您,但是您今日是真的叫臣妾失望了。” 静妃的情绪逐渐变得冷静起来,但是她越是这样,叫皇后和青栀看着愈发的不对劲。 不过一会,南康帝身边的沈公公就赶了过来,朝皇后说道:“皇后娘娘,陛下请您和静妃娘娘一块过去一趟。” “娘娘,奴婢陪着您。” 青栀拉上皇后的手,想叫皇后千万别难过,娘娘是清白的,陛下不能轻易给娘娘定罪。 越是这种情况,越是不能自乱阵脚,皇后朝青栀摇了摇头,说道:“不,你去找二公主,看着她,别叫她今日惹事。” “娘娘,二公主殿下怎么可能会惹事,您的事情才是……” 还不等青栀说完,皇后就打断了她的话,“你去就是了,不要管本宫。” 皇后和静妃两个人的事情不过一会就已经叫不少人都知道了,毕竟大皇子吃了东西之后就吐血倒地,这件事很多人都看到了的。 温浅和苏锦行两个人在宫里头绕了一会,没有第一时间看到皇后离开的场景,但是传来传去的,他们两个自然也听到了。 “什么意思?皇后下毒谋害大皇子?” 温浅疑惑的看向苏锦行,这是什么好笑的事情,她的母后可不会做这种事情。“既然如此,所有人一同前往廖平县先看看瘟疫蔓延的情况,上路之前,所有人以纱布蒙面,口鼻都要遮严实了,到了廖平县内,你们的手最好别乱碰,回了驿站之后立马清洗干净。” 有太医不解,问道:“三公主,这是为何?这瘟疫不就是通过口鼻传播而已,手又怎么了?还能隔着空气,被感染到吗?” 温浅一时哑然,是她说的不够清楚吗? “那些感染者接触过的地方,那些皮肤腐烂之后残留在某些器皿之上的,别出于好奇去碰,我话已经说明白了,还是不听从命令者,后果自负。” 如今虽知瘟疫会传染给人,但还不能确定传播的媒介就是说话时的飞沫,皮肤溃烂之后的气味,或者是接触那些感染者。 从岭州府到廖平县也是有一段距离,不过因地方偏僻,道路狭窄,马车通行不了,大家都只好下马车选择步行。 随行的官兵们本就一路风尘仆仆,刚刚又从知州的府邸里拿上了赈灾的物资,现在又严严实实戴着面巾,实在不透气。 而太医们更是如此,他们只在京中为医,就算是问诊,也就几步路的脚程, 但是人言可畏,传的越久,谣言就越发的离奇,有说皇后谋害大皇子未遂,被南康帝传召。 有说皇后为了二皇子能够成为储君而不择手段的,更有说皇后阴狠歹毒,刻意谋害皇嗣的。 “你去养心殿帮不上忙,还不如去大皇子那里,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情况。” 苏锦行刚看到母女两人相认,现在又出了事,就怕一向冷静的温浅也会变得不理智起来。 不过苏锦行的想法是错误的,温浅并没有不理智,相反,温浅是十分的理智,并且已经往大皇子的寝殿过去了。 皇宫,苏锦行不比温浅熟悉,他跟在她的身边走着,只见温浅的步子不急不缓,十分从容。 —— 养心殿。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要为臣妾做主啊,陛下。” 静妃行了礼就跟南康帝哭诉起来,完全不给皇后说话的机会。 不过这次是南康帝先叫了一句“皇后”,要是换作平常,这两个人就是谁也不理会谁的。 “皇后,见朕不知行礼?” “臣妾参见陛下。” 皇后微微欠了欠身,举手投足之间依旧带着优雅,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和母仪天下的气魄。 但这看在南康帝的眼里就不是这样了,像南康帝这样性格的男人,都是喜欢小鸟依人的女子,将男子视作唯一、视作依靠。 但是皇后太过独立了,一点都不是南康帝喜欢的类型。 “皇后,朕听闻大皇子中毒,到现在还昏迷不醒,你有何想法?” 皇后冷淡的回复道:“有孙太医在,大皇子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不会有事。” “哼,”南康帝抓起桌上的一道卷轴,又丢下,表达自己的不满。 “陛下,皇后娘娘要谋害臣妾的孩子,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您怎么能够这样对臣妾,就这样宽待了皇后!” 静妃越是这般吵闹,就愈发衬托出皇后的冷静来。 这样一对比,在养心殿里的几个下人都感到奇怪,觉得皇后娘娘应该不会是凶手的,大家都知道皇后对皇嗣是极为重视的,一直都照顾有加,对所有皇嗣都视如己出,也没有对哪个皇嗣下过手啊。 而且一般人下手都不可能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在公主的生辰礼上,这么多的食物都是出自皇后的小厨房里。 怎么会就只有大皇子吃了有事,但是别人吃了就没事? 这些点不是没有人想到,只是现在在立储的关键时期,要是真的可以扳倒了皇后,这局势也就一下子明了了。 前朝的大臣们会全部倒戈到大皇子的身上,二皇子也就一下子失去了优势。 “好了。皇后,你有何解释?” 南康帝的前半句话是对静妃说的,后半句才是质问皇后的。 皇后不卑不亢,站直着身子,说道:“臣妾没有下毒,否则就不可能只有大皇子一个人有事了,陛下您也会有事。” “你!” 这句话可是把南康帝气得不轻,皇后这话说的,简直是不知轻重,要是他可以,就把皇后打入大牢了。 “陛下要是不信,可以试试,大皇子服用过的吃食,叫孙太医还是叫张太医试毒,或者是叫臣妾吃也可以。臣妾没有下毒,不怕您的怀疑。” “说不准皇后娘娘就专门给臣妾的孩子准备了有毒的东西,您才不担心会出事的。” 静妃擦拭着并不存在的泪水,满是委屈的看着皇后说道。 皇后皱着眉头,不太想理会静妃说的话。 “他咳嗽,给他喂什么都吃不了了,都已经这样了,肯定是得病了。” 之前给皇后看诊的陈太医疑惑道:“公主殿下,臣以为他没有得瘟疫,只是大限将至……” “对啊,我也觉得。” “确是乎,这没有皮肤溃烂,也没有高烧不退,这眼神来看是虚浮不定,浑浊不堪,这根本就是……” 反正逃不过一个死字,生病的可以救,可是这顺应自然的,这叫他们有什么办法呢。 “怎么可能!他就是得病了,你们都是一群庸医,你们滚出去!给我……” 迟暮一巴掌将男子呼了出去,在自己老爹的面前还要大呼小叫,真是要闹得自己父亲临死前不得安宁啊。 要是他那龟兔崽子敢这么对他,他肯定棺材板都掀起来,先揍那兔崽子一顿。 “呸——” 这男子也是可怜,之前被迟暮打了一拳,现在又是一巴掌,直接将他打翻在地,从嘴里吐出一颗血牙来。 但是在男子到底之后,他的裤腿被掀了上来,竟露出一条溃烂的腿来,上面已经生了蛆虫,白白的数条在他的腿上蠕动着。 这男子肯定是早就知道了,这腿上前不久还留下了血痕,可见是发痒忍不住去抓出来的。 但是那些蛆虫是温浅没有料到的,已经在啃咬着他的腐肉,在他的腿上自下而上,再自上而下的蠕动了,看着真是叫人连饭都要吐出来。 所幸在场的就温浅一个人用了午膳,其他人都没怎么动筷,就算是反胃,也只能干呕几声。 温浅胃里“蹭”的一下,实在觉得要受不住了,还是强忍着难受,走到男子的面前,给他把脉一试。 结果男子的两只手臂亦是如此,难怪他将自己包裹的这么紧,想要逃走也许是不想伤害家人吧。 妻子已经死了,夫妻之间传染本就容易,男子也并不一定是无情的。 “这该怎么办?手都这样了,根本把不了脉啊,臣虽听过脖颈处也是可以把脉的,但并不会。” “四肢溃烂是第四第五日左右的病症,还有机会的,要不先试试将他的皮肤溃烂治好?” “这简单啊,取黄芩……” “没用。” 温浅打断那年轻的太医,皮肤溃烂又并非是单独的,而是这瘟疫的并发症罢了,不治主的要去治附带的病,这怎么可能治得好,就跟之前开错药的大夫一样的道理。 “可是公主,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是啊,公主殿下,小张他医术很高的,而且年纪又轻,前途不可限量啊。” “三公主又不会治病,为何要干预太医们的决定呢?” 原先对温浅命令要戴面纱的不满又重新激发了出来,众人纷纷不满的插话。 但是这时床上的老人突然发出一声呼喊,随后闭眼不醒,再也没了生气。 老妪总算是有了反应,哭喊着扑在老人的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可是老伴再也醒不过来了。 温浅叹息,真是一桩接着一桩啊。 好想王爷,要是他在,这个时候大家都会齐心协力的,不会因为不服她而缓慢了救人的进程。 “张太医是吧,”温浅看向那个年轻的太医,他的眉宇间依旧是自信的,但这会多了几丝疑惑。 “近期常感食欲不振,腹胀腹泻,头晕呕吐?觉得自己会不会也染上病了?” 张太医心下一惊,确实如此,所以这几日他都是避着别人的,担心自己真的染病了。 “不是得病,水土不服而已,过段时间就好。” “这不是看看就知道了,这有什么啊,老夫不把脉也能看出张太医水土不服。” 温浅一笑,看向那个说话的太医,说道:“你近来是否潮热盗汗,口燥咽干,心中燥热难解?” 太医:……都是她运气好,猜的,猜的。 “上火了,记得养血生津予以调理,切忌妄施苦寒清热之品。” 温浅又接连说出在场另外几个太医的病症,都是些小毛病,可都说得很准。 被点到名的都是太医,彼此身为同僚也清楚谁都有哪些毛病,也就知道温浅说的都没有错。 可愈是如此,愈是震惊。 怎么会这样,三公主恢复神智便如此聪颖过人了吗? 那他们这些从医数十年的人算什么,于是乎太医们从原本轻视、不屑转为惊叹,还有对温浅的一丝恐惧。 如此高的天赋,实在是可惜了,难怪上天要收走她的天赋,就是上天都嫉妒啊。 温浅淡淡扫过众人,她只是在余生将所有的医书都吃透了罢,这样来看,她的医龄也许不比在场的老太医低,他们倒也不用太自卑了。 可是这些话,温浅又怎么会说,只是继续说道:“这病我能治,只是治好了要再接触到瘟疫的根源,恐怕瘟疫又要复发,为今之计是先控制住他们的病情,再派人去调查瘟疫的根源。” 这会众人没有再反驳温浅的话,纷纷点头对她以示尊重,并且认真的听着她的话。 “迟暮将军,麻烦你要去药方取药了。” 第258章 大皇子寝殿。 温浅走到刘北梁寝殿的门口时,被门口的守卫给拦下了,守卫朝温浅说道:“宸王妃,这里你不能进去。” 紧随温浅过来的苏哪里像现在,都已经半柱香的时间了,还没有到达廖平县。 要是温浅一开始就选择聚阳县,大家只会更加的累。 迟暮将军日夜带兵操练,对这几步路倒是没有很大的难度,就是温浅有些吃不消了。 她的身子前不久还受了箭伤,又不似前世王爷经常带着她做些体能的训练,现今的这具身子委实虚弱的紧。 但是人一累,心里又对着这个头儿不满,难 锦行,快步迈到温浅的身边,说道:“陛下叫本王和王妃过来看望一下大皇子,怎么,你们还要拦着吗。” “不敢,不过……” “没有不过,放我们进去就是了,你们不会出事的。” 有苏锦行这句话,门口的守卫都放心了,立马收起了手上的刀剑,向苏锦行和温浅恭敬的让了路。 “走吧。”哪里像现在,都已经半柱香的时间了,还没有到达廖平县。 要是温浅一开始就选择聚阳县,大家只会更加的累。 迟暮将军日夜带兵操练,对这几步路倒是没有很大的难度,就是温浅有些吃不消了。 她的身子前不久还受了箭伤,又不似前世王爷经常带着她做些体能的训练,现今的这具身子委实虚弱的紧。 但是人一累,心里又对着这个头儿不满,难免会心生怨气。 温浅不是苏锦行,在南康没有那么高的民心,而且也不得人心。 所有人的眼中温浅不过是一个痴傻的女子,这场瘟疫是因为温浅的神智恢复才导致的。 本身就不满的情况下,又得知了这件事情,大家的面色明显的不满起来。 原先这件事只是国师和南康帝之间说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一传十,十传百的说是因为温浅的原因。 十六年前温浅降生,南方瘟疫;十六年后温浅神智恢复,南方瘟疫。 她现在在大家的眼中已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灾星”了。 一进入廖平县之后,大家的怨气瞬间被另一种情绪所化解了。 是恐惧与压抑,无声无息,却扼人于脖颈间,快喘不过气来了。 与原先风平浪静的岭州府截然不同,廖平县分明是波及不深的,但刚到城中就可以闻到浓浓的焦尸味。 这种味道就算是隔着面纱都还能闻到,可谓是十分的难受了。 但温浅连忙蹙起了眉头,万一这焦尸的气味也能传播可怎么办。 虽然南康帝曾一把大火烧尽一座城池的百姓,这才成功的阻止了瘟疫,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城中还有百姓存活。 突然从路的另一头走出一个佝偻着背的女子,等她走近了发现这是一位母亲,她的手中正抱着孩子的尸体。 双目无神,如同行尸走肉般,见到温浅一行人也只是麻木地看了眼,就收回视线,她的左脸颊上也已经出现了皮肤溃烂的现象。 根据闻安的说法来看,当皮肤开始溃烂到脸上的时候,就没人撑过第二天的日落。 另一侧则恰好相反,是一个高大的男子正背着一个行囊,他被一老一幼纠缠着,求着他不要离去。 “爹,不要离开我。” “你这个不孝子啊,家里就这么点钱还要给你爹买药,你怎么能就这样狠心的抛下我们母孙俩啊。” 只见男子一个甩手,脸上表情狰狞着,声嘶力竭的痛喊道:“不走难道等死吗?他娘已经死了,现在爹也感染上了,儿子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你们放我走吧,放我走吧。” 那个年幼的孩子伏着男子的大腿痛哭着,可是这位狠心的爹没有再心疼自己的孩子,而是暴力的将自己的孩子一把踢开,慌忙的逃走。 可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整个岭州都遭难了,一脚逃走了廖平县,一脚又跨入另一个深渊。 孩子被踢的直接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随后爬起来撕心裂肺的恸哭,可惜这一幕已经不能打动这里的任何人了。 因为每一天,都会有人死亡,每个人的家门都是禁闭着,不管是没感染的、感染了的,也都准备耗死在这里了。 迟暮将军早已看不过去,没顾温浅,上手就是将那男子抓了回来,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怒道:“你这昧良心的,你爹娘千辛万苦将你养大;你妻子拼了半条命给你生下的儿子;你儿子对你这父亲如此的依赖,你居然如此凉薄,要弃他们于不顾!” 男子被打了一拳之后,脑袋嗡嗡的,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呆坐在地上了,跟个孩童一般痛哭起来,“那我那怎么办,我那怎么办!” 温浅拧着眉走上前,同那位老妪问道:“奶奶,可否让我们去您的家中看看?” 老妪眼中有些浑浊,看着也七八十了,满脸都是憔悴的神情,眼底下的眼袋已经深得跟黑泥一般。 麻木的走上去将自己的孙儿抱了起来,向温浅等人点了点头。 “迟暮,将他一并带回去吧。” 温浅看向瞪直了眼的迟暮将军,自己的心也一直揪着。 她以前学医只是为一人,没想到现在竟可以为岭州的百姓解难,她也是没有辜负上天再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了。 老妪将他们领进家门,一家五口人就拥挤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家徒四壁,实在穷的可怜。 南方地区是要比南康皇城内的气候暖和许多,但是也已入秋,早晚的温差又大,家里却连块炭火都买不起。 “这狗官……” 那年轻气盛的太医没忍住骂了一句,只是周围的气氛一直低迷着,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奶奶,我们是皇城来的,是来帮助你们的,你别怕,带我去看看爷爷好不好?” 温浅与这位老妪非亲非故的,却喊她奶奶,叫随行的官员觉得在自降身份了,因此小声提醒道:“三公主,您身份尊贵,不该这样称呼。” “那该如何称呼?敢问这位大人,南康国是以百姓的平安为己任,百姓安,国安;百姓富,国富;百姓强,国强。既然我是南康国的公主,如此称呼有何不妥?”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罢了罢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解决瘟疫,看着三公主确实很有胆识的模样,还是先看看吧。 老妪没有动,倒是被迟暮拉着的那个男子惊喜道:“我带你过去,你们真的可以治好我爹的病吗?” 没有人给出他准确的答复—— 温浅叫迟暮放了他,让他带路。 等男子将温浅带到一床前,只见床上的老人两眼昏沉着,感觉随时都要西去的模样,这不像是瘟疫,倒是老了,到时限了。 “你怎么觉得自己的父亲生病了?” 温浅发问道。 有苏锦行这个家伙在,皇宫里似乎都是自由出入一样的,像康史宬和现在这里,完全难不倒苏锦行。 温浅笑着看了眼苏锦行,径自走进了大皇子的寝殿。 刚入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大皇子,以及围绕在大皇子床边的太医们,为首的孙太医皱着眉头,张培文一直在做笔记,另外剩下的几名,温浅看着眼熟,但是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了。 “宸王妃?” 还是张培文先看到的温浅,立马就叫了一声。 温浅看着张培文的口型,似乎刚开始是想叫她师父的来着,被温浅立刻就用眼神暗示住了。 张培文的兴致一下子就高了起来,要不是碍于孙太医在,他怕是已经围到温浅的身边去了。 “宸王妃怎么过来了?不知道这里是大皇子的寝殿吗,如此不知礼数?” 孙太医瞬间就蹙起了眉头,看着温浅满脸的不屑。 他没有去岭州的瘟疫,所以并没有见识到温浅的医术,对于温浅还停留在她只是一个痴傻的“灾星”。 但是屋内其他的太医的眼神瞬间就不一样了,看向温浅时变得十分的尊敬,纷纷走上前,问道:“宸王妃,您知道为何其他人吃了皇后娘娘小厨房的东西就没事,偏偏大皇子吃了皇后娘娘小厨房做的食物就有事了呢?” “对啊,这十分的奇怪,大皇子殿下确实是食物中毒的,也确实是吃了那块糕点之后就立马发了毒性的。” “臣实在没有遇上过这样的事情,宸王妃娘娘,您见多识广,您知道吗?” “……” 有一就有二,有人开了口问温浅这个事之后,就像是开了闸一样,后面就纷纷问了起来。 将一旁的孙太医晾在了旁边,没有搭理他。 “你们认识过的毒物里,能够立马发了毒性的是什么?” “像鹤顶红这些便是立马发了毒性的……” “笨啊,可是哪里有人会把鹤顶红放在糕点里,能够放进糕点里,还不被人发现的,那必须是慢性的。” “可是我们试过了,大皇子吃过的那块糕点里根本就没有毒性。” “那有些毒性也不是能够银针可以试出来的啊。” “你说是毒就是毒了啊,万一是别的东西呢?” 温浅觉得这里似乎马上要开始一场医学的讨论了,她打住这些年纪加起来都已经超过始皇帝了的太医们的口,说道:“既然你们说不出来,为什么不想想是两种相克的药呢?” “那块糕点是用料有什么?” “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就是加了一点马钱,也不知这是为什么,但是别人对这糕点的评价就是更好吃了。” “这也是皇后娘娘的小厨房是很多人都想尝试的美食,听说还是二公主殿下求了皇后娘娘好久,皇后娘娘才同意生辰礼上让她的小厨房来做吃食的。” 温浅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马钱本身没有什么大问题,但也不能过量的服用,皇后娘娘的小厨房敢这么做,那量也需是控制好的。” “可是……” 温浅的话锋一转,看向大皇子寝殿窗边的一株草上,这草长得比其他盆栽的草更加的旺盛,问道:“这盆栽是哪里来的,为什么放在窗口?” “大抵是内务府那边送过来的,不过至于为什么放在窗口,这应该是大皇子殿下自己挪过去的。” 大皇子宫里的宫女回话道。 “去把那盆栽里的土倒出来。” 温浅随手指了一个宫人,叫他过去做。 宫人动作利索,立马就将盆栽取了下来,拿到桌子前,将盆栽往桌子上一倒扣,这土就跟没有粘性一样的,全部松垮垮的就掉了下来。 跟着土壤一起掉下来的还有几条黑黢黢的长型物,看着怪恶心的。 起初宫人以为是腐烂在土里的木杆什么的,结果一看,发现那几条东西还会动的,着实将他吓了一跳。 “宸王妃娘娘,这是……?” “地龙。” 温浅粗粗看了一眼便知道了,她重生在皇宫里这几个月的医术也不是毫无长进的,又加之前世的那些,她怕是这所有太医里,最厉害的一个了。 “地龙!这不是和马钱相克之物吗。” 总算是不用温浅再详细说明了,就有太医说了出来。 确实,马钱本身无毒,但是跟地龙在一块就是剧毒,这就是温浅说的,两种药加在了一起,产生了毒性。 不过,就算是这样,皇后娘娘的嫌疑还是不能洗清,因为还是她的小厨房做的食物。 小厨房不知道大皇子房中有地龙,又加上一般皇室里不会出现地龙这些东西,所以他们也就用了马钱这味药来入味的。 “那现在大皇子该怎么办,我们用了解毒丹,似乎没有什么用,大皇子现在依旧是高烧不醒,陛下那边也没有给我们什么消息。” 温浅咧了咧嘴角,皇帝怕是想靠着这件事先将皇后扳倒才是吧,大皇子没了还有二皇子,二皇子不行还能有别的皇子成长起来。 “先将地龙拿出去处理了吧。” “浅浅,我去查这盆栽的来历,你救治大皇子就好。” 苏锦行和温浅的默契就是这般,他们在宸王府上时,两个人对大皇子的看法还是保持在中立的状态。 觉得大皇子应该很有自己的想法,不会跟南康帝随波逐流。 不过也有可能是另外一种原因,那就是大皇子勾结赤羽国。 “好。” 温浅点了点头。 第257章 免会心生怨气。 温浅不是苏锦行,在南康没有那么高的民心,而且也不得人心。 所有人的眼中温浅不过是一个痴傻的女子,这场瘟疫是因为温浅的神智恢复才导致的。 本身就不满的情况下,又得知了这件事情,大家的面色明显的不满起来。 原先这件事只是国师和南康帝之间说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一传十,十传百的说是因为温浅的原因。 十六年前温浅降生,南方瘟疫;十六年后温浅神智恢复,南方瘟疫。 她现在在大家的眼中已经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灾星”了。 一进入廖平县之后,大家的怨气瞬间被另一种情绪所化解了。 是恐惧与压抑,无声无息,却扼人于脖颈间,快喘不过气来了。 与原先风平浪静的岭州府截然不同,廖平县分明是波及不深的,但刚到城中就可以闻到浓浓的焦尸味。 这种味道就算是隔着面纱都还能闻到,可谓是十分的难受了。 但温浅连忙蹙起了眉头,万一这焦尸的气味也能传播可怎么办。 虽然南康帝曾一把大火烧尽一座城池的百姓,这才成功的阻止了瘟疫,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城中还有百姓存活。 突然从路的另一头走出一个佝偻着背的女子,等她走近了发现这是一位母亲,她的手中正抱着孩子的尸体。 双目无神,如同行尸走肉般,见到温浅一行人也只是麻木地看了眼,就收回视线,她的左脸颊上也已经出现了皮肤溃烂的现象。 根据闻安的说法来看,当皮肤开始溃烂到脸上的时候,就没人撑过第二天的日落。 另一侧则恰好相反,是一个高大的男子正背着一个行囊,他被一老一幼纠缠着,求着他不要离去。 “爹,不要离开我。” “你这个不孝子啊,家里就这么点钱还要给你爹买药,你怎么能就这样狠心的抛下我们母孙俩啊。” 只见男子一个甩手,脸上表情狰狞着,声嘶力竭的痛喊道:“不走难道等死吗?他娘已经死了,现在爹也感染上了,儿子是真的没有办法了,你们放我走吧,放我走吧。” 那个年幼的孩子伏着男子的大腿痛哭着,可是这位狠心的爹没有再心疼自己的孩子,而是暴力的将自己的孩子一把踢开,慌忙的逃走。 可是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整个岭州都遭难了,一脚逃走了廖平县,一脚又跨入另一个深渊。 孩子被踢的直接在地上翻了一个跟头,随后爬起来撕心裂肺的恸哭,可惜这一幕已经不能打动这里的任何人了。 因为每一天,都会有人死亡,每个人的家门都是禁闭着,不管是没感染的、感染了的,也都准备耗死在这里了。 迟暮将军早已看不过去,没顾温浅,上手就是将那男子抓了回来,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怒道:“你这昧良心的,你爹娘千辛万苦将你养大;你妻子拼了半条命给你生下的儿子;你儿子对你这父亲如此的依赖,你居然如此凉薄,要弃他们于不顾!” 男子被打了一拳之后,脑袋嗡嗡的,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呆坐在地上了,跟个孩童一般痛哭起来,“那我那怎么办,我那怎么办!” 温浅拧着眉走上前,同那位老妪问道:“奶奶,可否让我们去您的家中看看?” 老妪眼中有些浑浊,看着也七八十了,满脸都是憔悴的神情,眼底下的眼袋已经深得跟黑泥一般。 麻木的走上去将自己的孙儿抱了起来,向温浅等人点了点头。 “迟暮,将他一并带回去吧。” 温浅看向瞪直了眼的迟暮将军,自己的心也一直揪着。 她以前学医只是为一人,没想到现在竟可以为岭州的百姓解难,她也是没有辜负上天再给她一次重生的机会了。 老妪将他们领进家门,一家五口人就拥挤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家徒四壁,实在穷的可怜。 南方地区是要比南康皇城内的气候暖和许多,但是也已入秋,早晚的温差又大,家里却连块炭火都买不起。 “这狗官……” 那年轻气盛的太医没忍住骂了一句,只是周围的气氛一直低迷着,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奶奶,我们是皇城来的,是来帮助你们的,你别怕,带我去看看爷爷好不好?” 温浅与这位老妪非亲非故的,却喊她奶奶,叫随行的官员觉得在自降身份了,因此小声提醒道:“三公主,您身份尊贵,不该这样称呼。” “那该如何称呼?敢问这位大人,南康国是以百姓的平安为己任,百姓安,国安;百姓富,国富;百姓强,国强。既然我是南康国的公主,如此称呼有何不妥?”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呢,罢了罢了,眼下最要紧的是解决瘟疫,看着三公主确实很有胆识的模样,还是先看看吧。 老妪没有动,倒是被迟暮拉着的那个男子惊喜道:“我带你过去,你们真的可以治好我爹的病吗?” 没有人给出他准确的答复—— 温浅叫迟暮放了他,让他带路。 等男子将温浅带到一床前,只见床上的老人两眼昏沉着,感觉随时都要西去的模样,这不像是瘟疫,倒是老了,到时限了。 “你怎么觉得自己的父亲生病了?” 温浅发问道。 说不准这个大皇子救回来了,能够帮得上忙一点,现在的局势依旧是对皇后不利的,要想洗清皇后的嫌疑,还是要调查清楚那盆盆栽的来历。 “等一下,你们都给我停下!” 孙太医被晾在一边许久,直到听见苏锦行说,要温浅去救治大皇子的时候,他激动了。 温浅是个什么玩意,她会医术吗,她能治好大皇子吗,要是治不好,那不就是整个太医院给她的错误陪葬了。 孙太医绝对不能容忍这件事情发生,要是叫温浅上了,那他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宸王妃,你不要仗着自己自己背后有宸王撑腰,所以敢这么胆大妄为,大皇子可是我们陛下储君的人选之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宸王妃,你能负责吗。” “孙太医,你不是治不了吗?” 温浅挑了挑眉,看向孙太医,淡淡的说道。 其实有一瞬间,温浅觉得孙太医的侧脸与双云有几分的相似,或许是她看错了吧。 “臣虽然治不了,但也不至于会将大皇子害了,但是宸王妃你可就不一样了,你连医术都不会,来这给大皇子治病,你到底是治病呢,还是蓄意谋害啊?” “先不说是不是皇后娘娘要对大皇子下毒手,但要是宸王妃你对大皇子蓄意谋害,陛下也是可以捉拿你的,并且还会牵连到宸王殿下,你可要想好了。” 温浅把玩着手中的帕子,等着孙太医说完了,喊话道:“拿下,孙太医出言不逊,对皇后娘娘和宸王殿下以及我先后污蔑,此等恶劣的行为,实应重罚,但我想孙太医也是太过忧心陛下,和大皇子的安危,所以才这样说的。” “我念及孙太医有功,对陛下也是忠心耿耿,就不罚了,但是回去休息着吧,这里不用你了。” “出了事,我自然是要负责的,但是要我能治好大皇子殿下,却因为孙太医你,耽误了救治大皇子的最好时机,这是不是就要怪你了呢?” 温浅笑着挥了挥手,那些宫人就将孙太医给带了下去,不给他再废话的余地。 只等孙太医一被带走,张培文就光明正大的拥了上来,跑到温浅的身侧,说道:“师父,你好厉害。” 在太医院,孙太医真的是最神气的一个了,因为南康帝宠他,所以他就觉得自己很厉害,对他们的要求很高。 太医院很多人都看他不顺眼了,但是因为南康帝,又不想在太医院待不下去,所以对孙太医是一忍再忍。 今日温浅给他们整个太医院出了头,这实在是太好了,整个太医院一定会视温浅为大好人的。 “好了,去看看大皇子怎么样了,别真的错过了最佳治疗的时间,那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他了。” 温浅看了眼这泼皮般的徒儿,虽然对她还是这样,但是看得出来,这几个月里他成长的很快,而且还是飞速的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 “是。” “三公主殿下,您说大皇子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温浅都还没有开始给大皇子解毒,就有太医问她大皇子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了,这叫什么事啊。 “取套银针过来。” 温浅手上还有一套针,但是是给苏锦行用的,另一套已经拿给皇后了,她还没有拿回来。 这里的太医这么多,随便找一个应该都能找出一套银针出来,至于好不好用,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有,三公主殿下,臣手里有银针。” 很快,一个年纪看着不大的“老”太医就从自己的兜里拿出来了一套银针,递给了温浅。 温浅将银针放在火上烧了之后,往大皇子的解毒穴位上扎去,她的穴位找的很准,甚至太医们还没有看清穴位在哪里,温浅就已经下手了。 在场的有不少是见过温浅的医术的,但是还有一部分是没有见到过的,今日第一次见到,都纷纷大吃一惊,没有想到别人口中一直谣传的痴傻三公主殿下居然是如此的厉害。 “半个时辰,喂他吃药,不出一个时辰就能清醒,等他醒了再来找我,我先去趟养心殿。” 温浅刚要走,转身才想起来,她似乎药方单子还没有写给张培文,也不知道这傻徒儿知不知道煎什么药。 今日是真的还有要事,温浅没想再逗弄一番了,果断了要了纸笔,将半个时辰后大皇子应该服用的药的药方写了出来,拿给张培文。 张培文连忙接过,将温浅送了出去。 温浅出门后,没有见到苏锦行的身影,应该是还在调查那盆栽的来历吧,那她就去皇后的小厨房看看。 厨子做菜都是要确保安全的,尤其是在皇宫里吃东西,按理是不应该加马钱这种本身带着毒性的药物的。 为什么他们会选择加马钱,单纯的因为加了马钱之后味道更好吗。 温浅觉得这件事不太对,或许涉及到的人还要更多,既然有人要害皇后,那她不管是牵连多少人,那要将皇后的嫌疑洗清才好。 “双云,你的母亲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亲生父亲?” 温浅之前就有问过双云,但是双云并不知道,双云的姓氏也是跟着她的母亲,姓林。 但是双云也不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吧。 “回王妃,奴婢不知。” 一提起自己的亲生父亲,双云也是十分的落寞,她确实很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但是又害怕母亲会伤心。 在她很小的时候,那会还不懂事,会经常问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是有自己的父亲,而她却没有,一提起这个,她的母亲就一直的哭。 很难过,很绝望,有时候到了大晚上也会自己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泣,在双云记事后,她就一直没再开口问过。 因为她不想自己的母亲伤心,但也同时好奇着到底是谁,能够伤了母亲,还可以一直叫母亲对他念念不忘。 “有时间还是去问问吧,总不能一辈子不知道啊。” 皇后冷淡的回复道:“有孙太医在,大皇子吉人自有天相,自然不会有事。” “哼,”南康帝抓起桌上的一道卷轴,又丢下,表达自己的不满。 “陛下,皇后娘娘要谋害臣妾的孩子,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您怎么能够这样对臣妾,就这样宽待了皇后!” 静妃越是这般吵闹,就愈发衬托出皇后的冷静来。 这样一对比,在养心殿里的几个下人都感到奇怪,觉得皇后娘娘应该不会是凶手的,大家都知道皇后对皇嗣是极为重视的,一直都照顾有加,对所有皇嗣都视如己出,也没有对哪个皇嗣下过手啊。 而且一般人下手都不可能会选择在这种时候,在公主的生辰礼上,这么多的食物都是出自皇后的小厨房里。 怎么会就只有大皇子吃了有事,但是别人吃了就没事? 这些点不是没有人想到,只是现在在立储的关键时期,要是真的可以扳倒了皇后,这局势也就一下子明了了。 前朝的大臣们会全部倒戈到大皇子的身上,二皇子也就一下子失去了优势。 “好了。皇后,你有何解释?” 南康帝的前半句话是对静妃说的,后半句才是质问皇后的。 皇后不卑不亢,站直着身子,说道:“臣妾没有下毒,否则就不可能只有大皇子一个人有事了,陛下您也会有事。” 第259章 说不准这个大皇子救回来了,能够帮得上忙一点,现在的局势依旧是对皇后不利的,要想洗清皇后的嫌疑,还是要调查清楚那盆盆栽的来历。 “等一下,你们都给我停下!” 孙太医被晾在一边许久,直到听见苏锦行说,要温浅去救治大皇子的时候,他激动了。 温浅是个什么玩意,她会医术吗,她能治好大皇子吗,要是治不好,那不就是整个太医院给她的错误陪葬了。 孙太医绝对不能容忍这件事情发生,要是叫温浅上了,那他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宸王妃,你不要仗着自己自己背后有宸王撑腰,所以敢这么胆大妄为,大皇子可是我们陛下储君的人选之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宸王妃,你能负责吗。” “孙太医,你不是治不了吗?” 温浅挑了挑眉,看向孙太医,淡淡的说道。 其实有一瞬间,温浅觉得孙太医的侧脸与双云有几分的相似,或许是她看错了吧。 “臣虽然治不了,但也不至于会将大皇子害了,但是宸王妃你可就不一样了,你连医术都不会,来这给大皇子治病,你到底是治病呢,还是蓄意谋害啊?” “先不说是不是皇后娘娘要对大皇子下毒手,但要是宸王妃你对大皇子蓄意谋害,陛下也是可以捉拿你的,并且还会牵连到宸王殿下,你可要想好了。” 温浅把玩着手中的帕子,等着孙太医说完了,喊话道:“拿下,孙太医出言不逊,对皇后娘娘和宸王殿下以及我先后污蔑,此等恶劣的行为,实应重罚,但我想孙太医也是太过忧心陛下,和大皇子的安危,所以才这样说的。” “我念及孙太医有功,对陛下也是忠心耿耿,就不罚了,但是回去休息着吧,这里不用你了。” “出了事,我自然是要负责的,但是要我能治好大皇子殿下,却因为孙太医你,耽误了救治大皇子的最好时机,这是不是就要怪你了呢?” 温浅笑着挥了挥手,那些宫人就将孙太医给带了下去,不给他再废话的余地。 只等孙太医一被带走,张培文就光明正大的拥了上来,跑到温浅的身侧,说道:“师父,你好厉害。” 在太医院,孙太医真的是最神气的一个了,因为南康帝宠他,所以他就觉得自己很厉害,对他们的要求很高。 太医院很多人都看他不顺眼了,但是因为南康帝,又不想在太医院待不下去,所以对孙太医是一忍再忍。 今日温浅给他们整个太医院出了头,这实在是太好了,整个太医院一定会视温浅为大好人的。 “好了,去看看大皇子怎么样了,别真的错过了最佳治疗的时间,那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他了。” 温浅看了眼这泼皮般的徒儿,虽然对她还是这样,但是看得出来,这几个月里他成长的很快,而且还是飞速的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 “是。” “三公主殿下,您说大皇子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温浅都还没有开始给大皇子解毒,就有太医问她大皇子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了,这叫什么事啊。 “取套银针过来。” 温浅手上还有一套针,但是是给苏锦行用的,另一套已经拿给皇后了,她还没有拿回来。 这里的太医这么多,随便找一个应该都能找出一套银针出来,至于好不好用,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有,三公主殿下,臣手里有银针。” 很快,一个年纪看着不大的“老”太医就从自己的兜里拿出来了一套银针,递给了温浅。 温浅将银针放在火上烧了之后,往大皇子的解毒穴位上扎去,她的穴位找的很准,甚至太医们还没有看清穴位在哪里,温浅就已经下手了。 在场的有不少是见过温浅的医术的,但是还有一部分是没有见到过的,今日第一次见到,都纷纷大吃一惊,没有想到别人口中一直谣传的痴傻三公主殿下居然是如此的厉害。 “半个时辰,喂他吃药,不出一个时辰就能清醒,等他醒了再来找我,我先去趟养心殿。” 温浅刚要走,转身才想起来,她似乎药方单子还没有写给张培文,也不知道这傻徒儿知不知道煎什么药。 今日是真的还有要事,温浅没想再逗弄一番了,果断了要了纸笔,将半个时辰后大皇子应该服用的药的药方写了出来,拿给张培文。 张培文连忙接过,将温浅送了出去。 温浅出门后,没有见到苏锦行的身影,应该是还在调查那盆栽的来历吧,那她就去皇后的小厨房看看。 厨子做菜都是要确保安全的,尤其是在皇宫里吃东西,按理是不应该加马钱这种本身带着毒性的药物的。 为什么他们会选择加马钱,单纯的因为加了马钱之后味道更好吗。 温浅觉得这件事不太对,或许涉及到的人还要更多,既然有人要害皇后,那她不管是牵连多少人,那要将皇后的嫌疑洗清才好。 “双云,你的母亲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亲生父亲?” 温浅之前就有问过双云,但是双云并不知道,双云的姓氏也是跟着她的母亲,姓林。 但是双云也不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吧。 “回王妃,奴婢不知。” 一提起自己的亲生父亲,双云也是十分的落寞,她确实很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但是又害怕母亲会伤心。 在她很小的时候,那会还不懂事,会经常问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是有自己的父亲,而她却没有,一提起这个,她的母亲就一直的哭。 很难过,很绝望,有时候到了大晚上也会自己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泣,在双云记事后,她就一直没再开口问过。 因为她不想自己的母亲伤心,但也同时好奇着到底是谁,能够伤了母亲,还可以一直叫母亲对他念念不忘。 “有时间还是去问问吧,总不能一辈子不知道啊。” 她告诉双云真相,倒不如叫双云的母亲来告诉双云真相,真正可以达到与自己和解的时候,等林医官选择坦白的时候,她才放下了那个人。 “是。” 只见双云微微动了动嘴,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不过温浅现在还没有时间来给双云解释,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洗清皇后娘娘身上的嫌疑才是。 南康帝这么一个多疑的人,怎么会不知道这是有人故意要陷害皇后,但是他容许了,还助长他人的气焰。 他这是要打压皇后,甚至也许是在打压丞相府。 不过短短几月,南康帝的性子还真的如外人谣传的那般,变得叫她都有些看不清了。 “宸王妃娘娘,请等一下。” 温浅听到背后有人在叫她,故停下了脚步,看向身后过来的人,问道:“何事?” 那宫人生的普通,放进人群里是找也找不到的那种。 但是温浅知道,越是这种长相的人,越适合做奸细,就像陈锃安插在大皇子身边的那个宫人一样,看着平平无奇,实则是在替赤羽国监视着大皇子,看他对赤羽国投诚的衷心。 “宸王殿下说那些盆栽都是内务府进购的,只是大皇子宫里时常会多出几盆并不是内务府送去的盆栽,说是熟人送的也有,说是大皇子自己外出采购的也有。总之盆栽这里怕是有些不好查了。” “知道了,下去吧。” 温浅抿了抿唇,能够知晓地龙与马钱加在一起会产生剧毒的,并且还想要扳倒皇后,或者是一举两得,叫大皇子没有了争储君的机会的。 这个人恐怕心思极其歹毒了,没有特别单纯的目的,一是要皇后,二是要大皇子。 但是大皇子一倒,形式就会更加的明显,储君之位只能是二皇子的了。 二皇子……他也知道皇后有小厨房,也知道小厨房做的点心里会掺杂马钱,他送给她的那套针,就足矣证明他也是懂些药理的。 他更知道,在那日与宸王动手之后,自己并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他并不担心什么。 温浅心中一颤,但是又觉得并不是二皇子,他说自己是知道未来会发生的事情的,那么他就肯定会知道,大皇子根本不可能当上储君,二皇子完全可以等到大皇子谋反的那一天。 莫不是……他等不及了? “公主殿下,我们现在去哪里?” 双云看出温浅的迷茫,眼下摆在她眼前的目标如此的明显,但是又会不会太简单了一些。 温浅扭紧了手中的帕子,问道:“二皇子今日怎么都没有现身?” 按理来说,二公主是他的妹妹,他现在是皇后在照顾,自己妹妹的生辰礼怎么会不出现。 再者,他自己的身子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针灸,他就算是不参加生辰礼,也应该要来找她的。 温浅出了大皇子的寝殿门,停在门口不知该往哪边走了。 “奴婢不知,公主殿下要不要去看望一下二皇子殿下?” 温浅摇了摇头,总有地方有些不对劲,一步错,步步错。 她到底是哪里想岔了。 “先去皇后宫里的小厨房看看。” 温浅走到半路,想起了一件事,连忙转了方向,说道:“皇后是不是叫青栀姑姑去看着二公主了?” “似乎是的。” 双云不知是出了什么事,但是连忙跟上温浅的脚步。 温浅一边加快脚下的步子,一边想着:这种时候青栀不在皇后的身边,反倒是去看着二公主,再者,身为皇后身边最亲近的人,青栀肯定知道为什么皇后会选择叫自己的小厨房来准备整个生辰礼的吃食。 她现在就应该去找青栀先去了解个情况,而不是一直漫无目的的去找那些细小的证据,到最后还证明不了什么。 欣华殿。 屋内富丽堂皇,就在二公主一边被南康帝禁足,一边又被曹贵妃禁足的时候,闲来无事,叫人来重新装潢过了。 现在她宫殿里这布置,简直是跟那些贪官家中一个德行。 今年岭州瘟疫刚过去,南方的经济还没有缓过来,国库也不够充足的时候。 二公主不想着如何节制,却是处处为自己着想,将自己的衣食住行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温浅进了宫殿就听见屋内的欢声笑语,门口也没有侍卫拦着,估计是曹贵妃的禁足解开了。 “吱呀——” 双云上前去推开了宫殿门,迎温浅进去。 屋内的宫人和主人一见到温浅,就都纷纷停了下来,看向温浅。 宫人们先是一惊,然后连忙行礼,道:“宸王妃娘娘万福金安。” 二公主也是一愣,没有想到温浅会在这种时候过来找她,连忙上前想去拉温浅的手。 却被温浅躲开了,二公主也不说些什么,只是笑了两声,说道:“三妹妹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都没有人过来通传一声,真是太没规矩了。” 二公主这话带着些许的凉意,叫在宫殿内陪着二公主嬉闹的那几个守门的宫人都吓出了一身汗。 “皇额娘出了事,二姐姐还有心思在这里欢声笑语?” 温浅扫视着周围的这些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带着几分害怕的神色,看得出来,二公主也是一个跟南康帝差不多性子的人。 “哟,青栀姑姑,皇后娘娘现在在养心殿挨训,您怎么跑到这里来快活来了?” 青栀的脸色浮现出了几分慌乱而又尴尬的神色。 因为这些人的种种表现叫温浅心中实在替皇后抱不平,所以她才开口质问了。 殊不知,温浅一出现就足以叫他们所有人都害怕了,要知道宸王殿下和南康帝的关系那简直是……说不出来的。 更何况这位被宸王殿下捧在心尖上的宸王妃了。 南康帝一怒,不过是伏尸百人;可要是宸王殿下怒了,哪怕是要一城人的性命来抵的啊。 “启禀宸王妃,是皇后娘娘吩咐了,叫奴婢好好看着二公主殿下的,所以奴婢这是在遵守皇后娘娘的旨意,奴婢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 第260章 皇后娘娘一定是心系二公主殿下,不想叫二公主殿下为皇后娘娘的事情担忧,所以皇后才会叫她过来看着二公主的。 对,一定是这样。 青栀自我安慰,想着皇后一定不会有事的。 温浅好笑道:“既然如此,那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青栀姑姑,还请青栀姑姑移步片刻。” “等一下,三妹妹,是什么事情不能叫姐姐我知道的呢,三妹妹要不说给姐姐也听听,说不准我可以帮上三妹妹的忙。” 二公主拦在青栀姑姑的身前,不希望温浅带走青栀。 双云在温浅的背后皱了皱眉,想问温浅是否要她去找人过来帮忙,毕竟她们过来时身边没有带什么宫人,但是反观二公主殿下这宫殿里的侍女倒是多得很。 两个人要是闹了起来,三公主殿下反倒是不占优势的。 “也是,那我就在这问便是了。”温浅捻了捻自己的手指尖,没有看着青栀的脸,问道:“不知是谁提议的叫皇后娘娘的小厨房来安排这次公主生辰礼的食物的,青栀姑姑可知道啊?” 不看着青栀的脸,一是给她机会,她可以选择实话实说,自然也可以选择撒谎;二是看看她这个护主的宫人到底现在的衷心在谁哪里了。 “启禀宸王妃,是二公主殿下喜欢吃皇后娘娘小厨房的点心,特地求了皇后娘娘的。” “是啊,三妹妹,我很喜欢吃母后宫里的吃食,想着这次是我们两个的生辰,所以叫母后这样准备,也好给大家也尝尝嘛,但是我哪里知道,母后居然想着要暗害大哥,这我们也是没有预料到的啊。” 二公主顺着青栀的话继续说道。 殊不知,二公主的这番话却叫青栀姑姑皱起了眉头,说道:“二公主殿下,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会暗害大皇子殿下,您是皇后娘娘的女儿,应该相信皇后娘娘是清白的才是。” “姑姑,人证物证俱在,母后她……应该是有说不出的苦衷,你就顺其自然吧,大哥现在的情况怕是很不好,父皇也在气头上,母后这次恐怕是犯了大忌了。” “听着二姐的意思是,大皇子现在还昏迷着,而且是救不了了?” 温浅眼底划过一抹戏谑,倒是个不知道闭嘴的,不过也好,这样方便她问话。 只瞧二公主抿唇一笑,朝温浅解释道:“三妹妹有所不知,我也是学过一点医术的,在医学上……不是,在医书上曾这样写着:‘当马钱与地龙在一块时,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了。’神仙都救不了,何况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呢?” 二公主内心嗤笑道,现代的医学技术还是有办法的,洗胃什么的一弄,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也许就没事了。 但是这里可不一样,虽然这个朝代是她没有接触过的,但是古代就是古代,这里的医术绝对比她现代的医疗技术要落后的多了。 大皇子这次是在劫难逃,反正他勾结赤羽国,以后也是要谋反的,倒不如现在除之而后快。 再者,二皇子是她名义上的亲哥哥了,他做了储君,日后她的婚事便好办的多了,父皇和母后也再难插手。 当真是一举两得,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是牺牲了皇后,也是可惜,谁叫皇后将给她的嫁妆都给了温浅这个女人,既然她们两个母女连心,那她也就不用顾忌什么情分,什么养育之恩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真不知道这些东西,对了,那我倒是还是另一件事情想要请教二姐了。” 见温浅这虚心求教的模样,二公主也不想错过三公主跟她低头的好机会,傲慢道:“三妹妹说就是了,你我姐妹之间何需这么见外。” “医书上记载:丝线、亚麻、马鬃、棉线、桑皮线这些都是缝合用的,但是像我们人体内部受到了伤害,需要用到缝合,丝线呢,需要再切开一次皮肤,取出来;亚麻呢,又太粗,不适合放在人体内;马鬃,又太容易被感染;棉线,也是要拆线的;桑皮线,是用桑树皮做的。” “我总感觉,这些都不适合用来给我们人体内缝合,外部缝合用这些也就罢了,所以我想问问二姐,你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温妧一挑眉,想都没想就说道:“这还不简单,用羊肠线啊。” 现在的手术缝合不都是用这种吗,要是再贵一点的就用那些镍铬线了,果然还是这里太落后了。 “羊肠线,这是何物?我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是实话,温浅确实不知还有羊肠线这种缝合技术,她翻阅过上千本的医术古籍里,也都没有提到过用羊肠线的这种东西。 温浅的惊讶给了温妧虚荣感,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羊肠线,顾名思义就是羊的小肠表面上的一层薄膜,做成的线啊。从羊的小肠上将需要的毛膜分离出来,然后放进盐水里冷冻消毒、杀死那些脏东西,再清洗掉多余的杂质,这样就好了。” “羊肠线,就只能用羊的肠子是吗?” “自然不是,牛肠也是可以的,很多动物都是可以的,只是我提到的这两种最好一些罢了。” “原来是这样,二姐果然是见多识广,三妹自叹不如,但是我也要提醒二姐一句,千万别被自己的骄傲自负害了自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天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我希望最后二姐也可以有一个好的归宿,不要毁了自己。” 温浅这话是在提醒二公主,但是二公主听不听得进去,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我先走了。” 知道了羊肠线,这样温浅去尝试过后,要是真的可以用上,那对宸王的治疗就有了更大的把握。 之前她是觉得桑皮线不错,可是那毕竟是桑树的皮做的,搭建在王爷心口处还是太脆弱了一些。 要是羊肠线真的管用,那就最好不过了。 温浅不想去管别人的生死如何先不说几个人四目相对时眼中的惊讶,光是在场的这几个人都是南康地位极高的几位。 叫温浅吃了一惊的是二皇子,她在门口时就感到屋内的声音十分的熟悉,但是一直没有想到这个声音是谁的。 现在见到,心中除了吃惊之外也有一丝释然。 她说呢,为什么最近一次给他施针的时候,她从脉象上看出了,他最近动武了。 原来,二皇子就是那位在她新婚前一段时间出现在宸王府的刺客啊。 不过他为什么要告诉王爷不要娶她呢。 刚才的话也叫她感到奇怪,说自己会是南康未来的王,知道很多的事情,包括王爷和她的结局,说她会为了王爷而死。 二皇子难道知道些什么?他也是来自跟她一个世界的吗。 “浅浅。” 苏锦行淡淡的唤了一声温浅,对于温浅的出现,苏锦行并没有感到奇怪。 而且他本身就没有打算瞒着温浅的。 二皇子:“……” 他的眼神是慌张的,显然是没有料到温浅过来了,还听到了他和苏锦行的对话。 温浅会生他的气吗? 他只是不想叫温浅再受伤了。 前世就是为了苏锦行一个人,将整个朝局搅乱,甚至不惜将整个南康颠覆了,来给苏锦行报仇。 “二皇子殿下,夜深了,我和王爷要休息的,要不你换个时间再过来吧。” 温浅上前拉住了苏锦行的衣袖,眼神冷淡的看着刘启,说道。 二皇子正打算上前几步,去将温浅从苏锦行的手里拉出来。 但是看到苏锦行和温浅两个人如胶似漆的模样,他突然觉得自己是那个突兀的人。 “三妹,我说的都是真的。” 二皇子似乎还没有放弃,想继续争取一下。 “嗯,我知道了,二皇子殿下,请先离开吧,明早还有早朝,你别迟了。” 温浅抬了抬眼眸,眼神里没有一点情绪,似乎是对着一个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说的一样。 她并不是对二皇子讨厌,只是觉得他并不重要罢了。 苏锦行的袖子虽然被温浅拉着,但是他好像才是被保护的那一个,温浅在他的身前给他抵挡一切的不好。 而他就在温浅的身后,不用担心什么。 没有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女孩,居然会有这样的一面,叫他十分的有安全感。 “二皇子,要么你自己走,要么本王叫人送你离开。” 苏锦行拉过温浅的手,将她往自己的身后一带,朝二皇子说道。 苏锦行严肃起来的脸色是很可怕的,叫二皇子手中拳头握得死紧的,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了。 他点了点头,朝屋外走去。 迟一转身去相送二皇子殿下,屋内就只剩下温浅和苏锦行两个人。 温浅没有说话,等着苏锦行的解释。 这回苏锦行真的是对温浅没脾气了,他笑着侧脸看着温浅,说道:“我错了,不会有下次的。” 夜会二皇子?一句错了,就算了吗,这叫什么理由。 温浅嗯哼两声,没有发表任何的看法。 但是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来,苏锦行的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他就是我们婚礼前出现在宸王府上的刺客,并且是迟暮带进来的,所以这才有了我在新婚当日,跟迟暮说过的一番话。” “二皇子似乎是真的知道什么,他当日过来,跟我说的话,也都是很真实的感觉,但我不信这些,我想我们会好好的在一起。” “我也没有受伤,二皇子应该是动了武了,是不是叫你对二皇子的病症救治,又加大了难度,和时间耗费。”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浅浅,别生我的气了。” 苏锦行软软的语气还不够,他还拉近了自己与温浅的距离,将自己的身子靠到了温浅的身侧上。 一边眼神柔情的看着温浅,一边又跟那些小孩子一样摇晃着温浅的手。 “得了,我回去睡了,谁跟你一样,一天到晚的精神好?” 温浅甩开了苏锦行的手,但是动作已经不再那么重了,她是像平静了但还想继续闹一会小脾气那样的。 也就是指夫妻之间的情趣…… 温浅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又陷入了沉思,要是说苏锦行还是跟随着自己的本心,还会喜欢上她。 但是二皇子呢,他要是知道前世的结局,那他根本不可能来救她的。 因为她前世就是在利用二皇子,叫二皇子当上了南康的君王之后却是害了他,害了整个南康都毁于一旦。 要她是二皇子,从前世回来,那也应该是找她来报仇来的,怎么可能会救她。 但是二皇子确实是奇怪的很,倒也是帮了她一些忙,这点不可否认。 温浅带着疑惑最终还是上了床榻,马上就入眠了,刚好这回是一觉到了天明了,一夜无梦。 到了清晨,温浅抬眼的时候,苏锦行还睡着,躺在温浅的身边。 温浅眯了眯眼睛,想着是不是该先起身,还是要等苏锦行起身了,她再起身。 想着想着,温浅就犯迷糊了,想道:“王爷,其实你比以前做的要好,以前你什么事情都不会告诉我的,但是你会宠爱着我。”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会告诉我,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会对我很好。” “是我要求的太多了,所以才会这样的吧。” 温浅摸了摸苏锦行的喉结,上下摩挲着,“之前说了要远离你的,但是现在似乎根本就分不开。” “丞相在找林医官的下落,你说会不会是皇后开始怀疑了?” 苏锦行伸手将温浅的手扒拉下来,喃喃的说着。 他没有睁眼,但也知道是谁做的。 他不是不想温浅放在他的身上,只是他担心大早上的,他会受不住。 “王爷?你醒了?” 温浅悄悄的靠在苏锦行的耳边,问了一句,但是等了一会,却等到了苏锦行传来的呼吸声,她笑着又靠在苏锦行的身上睡下了。 反正他不需要上早朝,这种天气,还是多睡一会好了。 等天暖了,多带着王爷去晒晒太阳。 ,但是这一世,她一定要救得下王爷的命。 第261章 “公主,你后面问的这些似乎跟皇后娘娘的事情没有关系啊。” 等温浅走出欣华殿后,默默跟在一旁的双云疑惑的问道。 “哪里没有关系?我问你,太医们是什么时候知道因为地龙和马钱在一块,大皇子才会中毒吐血的?” 双云回了回神,思考了片刻,说道:“一直都不知道啊,是公主你去了之后,他们才知道的……等等,刚刚二公主殿下说是神仙救不了,但是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倒也不算太笨。” 温浅勾了勾唇,准备去找苏锦行汇合,那盆盆栽大抵也是二公主送过去的,再不然就是她动了手脚的。 反正这一切是二公主所为就是了。 “宸王妃娘娘等等!张太医托奴婢来转告你,大皇子殿下他醒了。” 一个小婢女跟上温浅的脚步,连忙跑过来说道。 温浅想想时间,也确实差不多了,大皇子也该醒了。 “你去找找宸王殿下在哪,叫他一块到大皇子的寝殿来吧。” 温浅委托这位小婢女,她现在要赶去大皇子那,只好叫王爷自己过来了。 小婢女福了福身,道了句:“是。”这便匆匆的绕过温浅,往别处去寻宸王了。 温浅回过头,朝双云说道:“你去生辰礼上,将大皇子吃过的那些糕点的其他样式,每个都拿过来一些,现在就去。” 想要叫南康帝相信,还是要他亲眼看见才好,否则他还是会带着怀疑的。 他今日这番的目的就是要打压皇后,否则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别的动静,只是叫了皇后和静妃两个人去养心殿问话。 “是。” 温浅和双云反方向走了,温浅到达大皇子寝殿时,一群老太医们都围在大皇子的身边,挨个的把着大皇子的脉,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不过叫那些端药来的宫人就麻烦了,到了该喝药的时候了,宫人却被太医们拦在了外围,又不好插嘴。 眼看着太医们七嘴八舌的说道:“真是奇了啊,老夫都不知道针灸竟是有这么厉害之处的。” “是啊,我还以为只能是养身用的,没想到解毒居然是如此迅速,简直不敢相信。” “要我说,我们也应该每人去准备一套银针,到时还能以备不时之需。” “你还银针呢,你都不会解毒吧。” “那还是三公主殿下高明啊,她的医术,老夫已经看到过第二次了,早就被三公主殿下的医术所折服了。” “三公主殿下真的是深藏不露,有如此厉害的医术,没想到还能隐忍这么多年,被陛下冷待……” “咳咳!” 不知是谁重咳了两声,众人:“……” “三公主殿下,你回来了。” “三妹!” 坐在床上,面色虚弱的大皇子早就从这些太医们的嘴里知道了,是温浅救下的他。 否则他现在就已经不在这了,大抵是要到一个无人的国度去了。 “大哥醒了就好,先喝药吧。” 温浅接过宫人手上端着的药碗,递给了大皇子,叫他自己喝下。 温浅在人群中是极为注目的,也不怪他们为什么她一出现就被发现了,而那个端药的小宫女拿了药碗这么久,却还是没有一个人发现。 注目一些自然是有好处的,但是有些时候,还是不要太注目了,容易引火烧身。 她不想受到这么多的关注,能够救下王爷,安稳的过完一生就够了。 “多谢三妹了,要不是……” “大哥不用道谢,只是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窗口的那盆盆栽是谁送给你的?” 因为那盆栽早就被清理掉了,大皇子抬头看去时,窗口上空空如也。 他的眼底划过一抹慌乱,但是立马又敛起,笑道:“那盆栽是二妹送给我的,我看毕竟是二妹的一片心意,而且开得也不错,我就亲自养育了,怎么,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哦,就是大哥这次中毒,恐怕是那盆盆栽引起的祸。” 温浅并没有错过大皇子眼底闪过的慌乱,那盆栽怕是还有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大皇子没说,而且也不涉及到皇后,那就先放着吧。 “盆栽?不可能啊,二妹怎么会想着害我呢,而且她这么做,不是叫皇额娘受了委屈了?” 温浅淡淡的应着,不知道大皇子到底是真的好心为二公主开脱呢,还是他们两个之间也有勾结。 “不管如何,皇后娘娘现在还在养心殿,既然她没有要害大哥的意思,不然就请大哥到父皇面前求个情,不要误会了皇后娘娘,影响了自己的声誉啊。” 刘北梁想着温浅说的话倒也不假,而且他也挺不知道的,为什么会他吃了就有事了,明明有看着别人吃了,没事,他才敢放心吃的。 生辰礼上的吃食这么多,皇额娘怎么料到他要吃什么的。 所以自然不可能是皇额娘给他下毒的。 “好,来人,给我更衣。” 在大皇子更衣时,苏锦行也赶到了温浅这,问道:“如何?” “许是二公主所为,但大皇子在为她开脱。” 温浅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条白线,大皇子身边的侍女,为什么她看着如此的眼熟。 那不是当初服侍陈锃身边的侍女吗,当着她的面被责罚了,说是要送回赤羽国的,现在怎么留在了大皇子的身边。 要不是那侍女模样生的还不错,她还真没有想起了。 “怎么了?” 苏锦行看出了温浅的心不在焉,揽过她的肩,轻声问道。 温浅摇了摇头,回应着:“没什么,想到了个朋友。” “盆栽那里你应该知道了是谁相赠的,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就能叫凶手承认,她敢做,就一定有两手准备,到时你不要逼太紧。” 温浅不说,苏锦行也不会再追问下去,他果断的换了个话题说道。 “走吧,三妹……” 大皇子还以为就温浅一个人,结果开了门出来发现苏锦行也在了,两个人还特别亲密的待在一块,叫他看着都有些不好意思看过去了。 青栀将参汤的碗拿到了一旁,将安神的熏香给点着了,说道:“娘娘累了就先歇息一会,奴婢将安神香点着了,娘娘应该会睡得舒服一些。” 前些日子一直为了三公主的婚事忙里忙外的,皇后娘娘已经好多天都没有合眼了,现在好不容易空下来了,能够休息一会了,还是叫皇后娘娘先休息吧。 别为了别的事情再伤神了。 说到了安神香,皇后一下子又皱起了眉头,说道:“陛下最近都在吃什么药,求药欲死乃是大忌,这些陛下难道不懂吗?” 许多代的先帝都是想求药成仙不成,都纷纷被所谓的仙丹害得没法继续把持朝政了,只好退位让贤,之后不出数月,也就暴毙身亡。 经太医查证,这都是中毒身亡,多少康史宬上都记着呢,南康帝怎么会突然迷上了吃丹药。 一定是有什么人做的,诱导了南康帝去服药。 她前段时间一直都在为了三公主的婚事犯愁,一会是嫁妆,一会是婚服。 对南康帝的事情也只是听说,没有过多的关注,直到有人将上个月南康帝的召幸记录拿上来给她看的时候。 皇后才看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因为上头明确记载着,南康帝服了药以后,一晚上最多的召幸了七位妃嫔,这叫皇后大吃一惊。 她得不得荣宠已经无所谓了,但是南康帝怎么说也是南康的国君,国君的身体安康,南康国百姓们才能平安。 一晚上召幸了七位妃嫔倒也不是什么,说不准南康帝是心血来潮罢了。 但是之后的几日,南康帝非但不停止,还继续如此,连着三个晚上召幸了四、五位妃嫔。 所幸太监是先将这书交给了她的,没有拿去给太后看。 否则太后恐怕会直接找到她的头上来,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她这皇后做的也是有名罢了,对于南康帝要宠幸谁,要纳谁,都与她无关,要是太后真的问起来了,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奴婢也不知道,听沈公公说是国师大人那拿来的。” 青栀将安神香放在了离皇后不远处的小台桌上,准备离开了。 皇后无语的点了点头,叫青栀先退下了。 要是国师大人送过来的,那还真的不怪南康帝吃这么多了,毕竟南康帝简直是将国师大人奉作神明一样。 国师大人说一句大不敬的话,南康帝都不会责怪的。 不过之前国师大人预言三公主会克死宸王殿下这件事,似乎也是国师大人说的,怎么没有灵验,南康帝还没有动静去质问一番。 那国师大人谁都看得出来是虚有其名罢了,背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大家都心知肚明。 怎么偏生南康帝就什么都不知道,还一味的相信呢。 皇后娘娘也是无比的郁闷,作为皇后,她是要关怀着南康帝的,但是现在的问题不在她,而在南康帝乱用药。 “来人,去将张太医请过来。” 皇后也已经不困了,准备去了解一下南康帝身体的近况如何。 张培文是温浅推荐的太医,之前又医治过二皇子的身子,她是信得过的。 反倒是那位南康帝身边的太医,皇后不能请,也不想请。 请过来了,也问不出什么话来,反倒是叫他去跟南康帝传话了,这不就是她的罪过了。 “是。” 张培文来的很快,走进坤宁宫后先跟皇后请安,说道:“皇后娘娘今安。” “张太医来得正好,你知不知道陛下最近是怎么回事?” 皇后摸着自己手中的手帕,心不在焉的,想着该怎么办才好。 “启禀皇后娘娘,臣不知,不过陛下最近身子亏空很严重,臣也不知为何会这样,那些开得滋补的药进去毫无用处。 陛下要是再不注意休息,这样下去恐怕会出事。” 这些事,张培文早就想说了,但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又不知道去跟谁说。 他本身就是一个新太医,不过是占了三公主殿下的功劳,这才得以在御前侍奉的,所以他有苦衷也不能抱怨。 因为他已经在御前侍奉了,还有什么事情是要他担心的,别人羡慕还来不及。 但没有人知道他的辛酸,他只能沉寂下来,不断提高自己的医术,这才是最重要的,这是三公主殿下告诉他的。 “陛下身子亏空的事情,你有跟谁说过吗?” 皇后神色不太好,但也没有特别的激烈情绪,她一贯都是这般从容优雅的。 “孙太医,臣只能跟他说,太医院里没有别人负责陛下的身子了,臣更不能将这件事乱说给别人听啊。” 确实,皇帝的身体安康,怎么能够说给别人听呢,这可是大不敬之罪。 “你不知道南康帝最近服用了什么药吗?比如说国师大人给了陛下什么丹药,你有没有替皇帝看过。” “臣拿不到,只能是孙太医可以拿得到,陛下看得紧,丹药都是放在自己的身边的,没有人可以拿得到,但是国师大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给陛下送一盒丹药。” “皇后娘娘要是担心,可以请国师大人过来一趟,问问国师大人这丹药到底是什么药材,臣也好看着点。” 张培文弯了弯腰,向皇后作揖。 他从刚入宫到现在,性子真的已经转变很多了,刚开始心高气傲,谁都看不起。 但是现在,这都愈发的遵守规矩了,不再会说一些大胆的话了。 南康帝也是喜怒无常的,他虽然被召到御前侍奉,但是他要是实话实说南康帝的身体情况,陛下一定会生气,还要责罚他。 这么了解之后,他也大概是知道了,不管陛下身子有没有事情,他都只能面上说没事,并且在药中要加入一些跟陛下身子匹配的药来。 只是南康帝从来都不会按时吃药,或者是在批阅奏折,或者是在陪娘娘们赏花,或者是在召见大臣。 但就是这样,每日的药也都要奉上,否则南康帝就要大发雷霆,来太医院找他去问话。 第262章 “公主,你后面问的这些似乎跟皇后娘娘的事情没有关系啊。” 等温浅走出欣华殿后,默默跟在一旁的双云疑惑的问道。 “哪里没有关系?我问你,太医们是什么时候知道因为地龙和马钱在一块,大皇子才会中毒吐血的?” 双云回了回神,思考了片刻,说道:“一直都不知道啊,是公主你去了之后,他们才知道的……等等,刚刚二公主殿下说是神仙救不了,但是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倒也不算太笨。” 温浅勾了勾唇,准备去找苏锦行汇合,那盆盆栽大抵也是二公主送过去的,再不然就是她动了手脚的。 反正这一切是二公主所为就是了。 “宸王妃娘娘等等!张太医托奴婢来转告你,大皇子殿下他醒了。” 一个小婢女跟上温浅的脚步,连忙跑过来说道。 温浅想想时间,也确实差不多了,大皇子也该醒了。 “你去找找宸王殿下在哪,叫他一块到大皇子的寝殿来吧。” 温浅委托这位小婢女,她现在要赶去大皇子那,只好叫王爷自己过来了。 小婢女福了福身,道了句:“是。”这便匆匆的绕过温浅,往别处去寻宸王了。 温浅回过头,朝双云说道:“你去生辰礼上,将大皇子吃过的那些糕点的其他样式,每个都拿过来一些,现在就去。” 想要叫南康帝相信,还是要他亲眼看见才好,否则他还是会带着怀疑的。 他今日这番的目的就是要打压皇后,否则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别的动静,只是叫了皇后和静妃两个人去养心殿问话。 “是。” 温浅和双云反方向走了,温浅到达大皇子寝殿时,一群老太医们都围在大皇子的身边,挨个的把着大皇子的脉,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不过叫那些端药来的宫人就麻烦了,到了该喝药的时候了,宫人却被太医们拦在了外围,又不好插嘴。 眼看着太医们七嘴八舌的说道:“真是奇了啊,老夫都不知道针灸竟是有这么厉害之处的。” “是啊,我还以为只能是养身用的,没想到解毒居然是如此迅速,简直不敢相信。” “要我说,我们也应该每人去准备一套银针,到时还能以备不时之需。” “你还银针呢,你都不会解毒吧。” “那还是三公主殿下高明啊,她的医术,老夫已经看到过第二次了,早就被三公主殿下的医术所折服了。” “三公主殿下真的是深藏不露,有如此厉害的医术,没想到还能隐忍这么多年,被陛下冷待……” “咳咳!” 不知是谁重咳了两声,众人:“……” “三公主殿下,你回来了。” “三妹!” 坐在床上,面色虚弱的大皇子早就从这些太医们的嘴里知道了,是温浅救下的他。 否则他现在就已经不在这了,大抵是要到一个无人的国度去了。 “大哥醒了就好,先喝药吧。” 温浅接过宫人手上端着的药碗,递给了大皇子,叫他自己喝下。 温浅在人群中是极为注目的,也不怪他们为什么她一出现就被发现了,而那个端药的小宫女拿了药碗这么久,却还是没有一个人发现。 注目一些自然是有好处的,但是有些时候,还是不要太注目了,容易引火烧身。 她不想受到这么多的关注,能够救下王爷,安稳的过完一生就够了。 “多谢三妹了,要不是……” “大哥不用道谢,只是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窗口的那盆盆栽是谁送给你的?” 因为那盆栽早就被清理掉了,大皇子抬头看去时,窗口上空空如也。 他的眼底划过一抹慌乱,但是立马又敛起,笑道:“那盆栽是二妹送给我的,我看毕竟是二妹的一片心意,而且开得也不错,我就亲自养育了,怎么,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哦,就是大哥这次中毒,恐怕是那盆盆栽引起的祸。” 温浅并没有错过大皇子眼底闪过的慌乱,那盆栽怕是还有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大皇子没说,而且也不涉及到皇后,那就先放着吧。 “盆栽?不可能啊,二妹怎么会想着害我呢,而且她这么做,不是叫皇额娘受了委屈了?” 温浅淡淡的应着,不知道大皇子到底是真的好心为二公主开脱呢,还是他们两个之间也有勾结。 “不管如何,皇后娘娘现在还在养心殿,既然她没有要害大哥的意思,不然就请大哥到父皇面前求个情,不要误会了皇后娘娘,影响了自己的声誉啊。” 刘北梁想着温浅说的话倒也不假,而且他也挺不知道的,为什么会他吃了就有事了,明明有看着别人吃了,没事,他才敢放心吃的。 生辰礼上的吃食这么多,皇额娘怎么料到他要吃什么的。 所以自然不可能是皇额娘给他下毒的。 “好,来人,给我更衣。” 在大皇子更衣时,苏锦行也赶到了温浅这,问道:“如何?” “许是二公主所为,但大皇子在为她开脱。” 温浅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条白线,大皇子身边的侍女,为什么她看着如此的眼熟。 那不是当初服侍陈锃身边的侍女吗,当着她的面被责罚了,说是要送回赤羽国的,现在怎么留在了大皇子的身边。 要不是那侍女模样生的还不错,她还真没有想起了。 “怎么了?” 苏锦行看出了温浅的心不在焉,揽过她的肩,轻声问道。 温浅摇了摇头,回应着:“没什么,想到了个朋友。” “盆栽那里你应该知道了是谁相赠的,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就能叫凶手承认,她敢做,就一定有两手准备,到时你不要逼太紧。” 温浅不说,苏锦行也不会再追问下去,他果断的换了个话题说道。 “走吧,三妹……” 大皇子还以为就温浅一个人,结果开了门出来发现苏锦行也在了,两个人还特别亲密的待在一块,叫他看着都有些不好意思看过去了。 “宸王殿下,你也来了。” 苏锦行头也没回,嘴上应了一声,道:“我们正要去养心殿,大皇子伤势如何?” “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一块去吧,我自然也不想叫皇后娘娘受到了委屈的。” 三人浩浩荡荡的前往了养心殿,只不过拖了这么久的时间,养心殿内的情况不是很好。 左右南康帝还是在等一个结果,到现在还没能给皇后定下罪。 —— “哟,宸王殿下,大皇子殿下,宸王妃,你们怎么刚好一块过来了?陛下在里头还有事要忙,恐怕还要等会了。” 沈公公守在养心殿外,刚想着可以打个盹了,没想到就有人过来了。 大皇子冷哼一声,这太监贯会说话的,总是叫他父皇太信任他了。 “父皇难道不是在我的事情忙着吗?我都来了这了,不知父皇还要忙些什么东西?” 沈公公一愣,这还真是,南康帝就是在为大皇子中毒昏迷不醒的事情着急啊,现在大皇子人已经醒了,还到了养心殿门口。 这不就是南康帝正要解决的事情吗,还有什么事情啊,他可真是糊涂了。 “是老奴糊涂了,大皇子殿下请稍等,奴才这就去禀告陛下。” 沈公公说完朝大皇子、苏锦行和温浅分别行了个礼,这才走进养心殿去。 他走到养心殿里,屋内的宫人齐刷刷的跪了一地,这满地的卷轴也是杂乱不堪,叫人看着都有些心烦。 沈公公冒着被南康帝辱骂的风险,弯了弯腰,说道:“启禀陛下,大皇子的毒已经解开了,现在正在养心殿门口等着,想要求见陛下。” “大皇子的毒解了?” 不仅是南康帝,就连静妃也是一喜,还有那浮之言表的松气。 不知是不是静妃这神色太过夸张,叫一旁的皇后微微眯了眯眼,想要去细瞧她。 “快叫他进来吧。” 南康帝欢愉的摆了摆手,大皇子没事,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要是真的有事,他才叫气恼呢。 不过沈公公有些笑得勉强了,他继续说道:“但是随行而来的还有宸王殿下和宸王妃二人。” “朕的家事,他们来凑什么热闹!” 南康帝皱起了眉头,想要发火,但是一瞥地上的卷轴,该发泄的怒火也发泄的差不多了,“还不赶紧将东西都收拾好?要朕教你们吗。” 地上跪着的一众宫人连忙道:“是。”随后纷纷收拾着养心殿,叫养心殿恢复如初,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好了,叫他们三人都进来吧。” 南康帝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回到桌前坐下,又叫人给他递了杯茶水,一副十分镇定的模样。 苏锦行,温浅和大皇子一块进来,大皇子跪下向南康帝行了礼,说道:“父皇,叫父皇担心了,是儿臣的不是。” “无妨,皇儿无事,朕自然是最开心的,只是不知宸王殿下和……浅浅,你们二人是来这做什么的。” 南康帝笑了笑,在看向温浅时,明显的想了想她到底叫什么名字,所幸没有记差。 “启禀陛下,大皇子虽然解了毒,但是皇后娘娘的冤屈并没有洗脱,我和王妃前来是想要给皇后娘娘证明的。” “哦,宸王殿下如何证明?” “皇后娘娘的小厨房向来做食料都是掺入马钱这药的,为的是增加口感,自然会比宫里御膳房做的好吃许多。 但是马钱这药本身是带着毒性的,要是遇上了地龙,那便会产生剧毒。 今日来的宾客如此之多,偏偏只有大皇子一人中了毒,这便只能是大皇子自己不当心了。 儿臣已经查过,大皇子的寝殿内放了一盆二公主相送的盆栽,那盆栽中就有地龙,许是二公主不当心,又或是有心人要加害大皇子,并且诬陷给皇后所为,总之这与皇后娘娘并无关系。” “此外,公主的生辰礼上,皇后娘娘会动用自己的小厨房来准备食物,这也是二公主殿下求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这才会同意的。 今日出了这岔子,想必皇后娘娘一定会好好管教小厨房,他们日后也不会再食物中掺入马钱了。” 温浅说话不卑不亢,叫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在了她的身上。 “如此说来,还是二公主的原因?” “这儿臣不知,但是有一点,这地龙并非是我南康国所会有的东西,这地龙喜阴,喜潮……所以不可能会是皇额娘所做的。” 喜阴,喜潮,这哪一点不是在指代赤羽国,温浅这话并没有和太医们或者是其他人说,大皇子也没有料到,她会现在就在这里说了出来。 还好他是被下毒的,否则这件事要是被南康帝猜忌了去,他怕是几张嘴都不可能叫南康帝放下对他的怀疑了。 “莫不是赤羽国的人借着二公主殿下的名义,要害大皇子殿下吧?臣妾看着二公主也是不会害人的,或许是真的被人利用了。” 如果说大皇子一个人为二公主开脱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连静妃也在帮二公主说话了,这倒是奇了。 这静妃刚刚还在咬着皇后不放,现在最有嫌疑的是二公主了,这静妃反倒是冷静了。 “二公主……她今日生辰,朕不罚她了,叫她没事就在自己宫里待着,别给朕出来;既然皇后是无辜的,那朕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但是无心也好,有意也罢,总之大皇子这次中毒与皇后还是有些关系的,朕罚皇后禁足一个月,也叫皇后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吧,这样,皇后可有异议。” 温浅锁紧了眉头,都已经知道了不是皇后所为,南康帝还是要罚皇后,他真是待皇后极好啊。 不过她不能冲动,否则会牵连到王爷,还会叫皇后也受挨骂的。 “臣妾无异议,臣妾告退。” 皇后走时看了眼温浅,眼中热泪盈眶,多的是感动,但也有着许多悔。 “你们也都走吧,朕乏了,要休息会。” “是。” 众人纷纷退出养心殿,静妃开心极了,自己的孩子没事。 第264章 “宸王殿下,你也来了。” 苏锦行头也没回,嘴上应了一声,道:“我们正要去养心殿,大皇子伤势如何?” “没有什么大问题了,一块去吧,我自然也不想叫皇后娘娘受到了委屈的。” 三人浩浩荡荡的前往了养心殿,只不过拖了这么久的时间,养心殿内的情况不是很好。 左右南康帝还是在等一个结果,到现在还没能给皇后定下罪。 —— “哟,宸王殿下,大皇子殿下,宸王妃,你们怎么刚好一块过来了?陛下在里头还有事要忙,恐怕还要等会了。” 沈公公守在养心殿外,刚想着可以打个盹了,没想到就有人过来了。 大皇子冷哼一声,这太监贯会说话的,总是叫他父皇太信任他了。 “父皇难道不是在我的事情忙着吗?我都来了这了,不知父皇还要忙些什么东西?” 沈公公一愣,这还真是,南康帝就是在为大皇子中毒昏迷不醒的事情着急啊,现在大皇子人已经醒了,还到了养心殿门口。 这不就是南康帝正要解决的事情吗,还有什么事情啊,他可真是糊涂了。 “是老奴糊涂了,大皇子殿下请稍等,奴才这就去禀告陛下。” 沈公公说完朝大皇子、苏锦行和温浅分别行了个礼,这才走进养心殿去。 他走到养心殿里,屋内的宫人齐刷刷的跪了一地,这满地的卷轴也是杂乱不堪,叫人看着都有些心烦。 沈公公冒着被南康帝辱骂的风险,弯了弯腰,说道:“启禀陛下,大皇子的毒已经解开了,现在正在养心殿门口等着,想要求见陛下。” “大皇子的毒解了?” 不仅是南康帝,就连静妃也是一喜,还有那浮之言表的松气。 不知是不是静妃这神色太过夸张,叫一旁的皇后微微眯了眯眼,想要去细瞧她。 “快叫他进来吧。” 南康帝欢愉的摆了摆手,大皇子没事,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要是真的有事,他才叫气恼呢。 不过沈公公有些笑得勉强了,他继续说道:“但是随行而来的还有宸王殿下和宸王妃二人。” “朕的家事,他们来凑什么热闹!” 南康帝皱起了眉头,想要发火,但是一瞥地上的卷轴,该发泄的怒火也发泄的差不多了,“还不赶紧将东西都收拾好?要朕教你们吗。” 地上跪着的一众宫人连忙道:“是。”随后纷纷收拾着养心殿,叫养心殿恢复如初,看不出任何的异样。 “好了,叫他们三人都进来吧。” 南康帝理了理自己的衣袍,回到桌前坐下,又叫人给他递了杯茶水,一副十分镇定的模样。 苏锦行,温浅和大皇子一块进来,大皇子跪下向南康帝行了礼,说道:“父皇,叫父皇担心了,是儿臣的不是。” “无妨,皇儿无事,朕自然是最开心的,只是不知宸王殿下和……浅浅,你们二人是来这做什么的。” 南康帝笑了笑,在看向温浅时,明显的想了想她到底叫什么名字,所幸没有记差。 “启禀陛下,大皇子虽然解了毒,但是皇后娘娘的冤屈并没有洗脱,我和王妃前来是想要给皇后娘娘证明的。” “哦,宸王殿下如何证明?” “皇后娘娘的小厨房向来做食料都是掺入马钱这药的,为的是增加口感,自然会比宫里御膳房做的好吃许多。 但是马钱这药本身是带着毒性的,要是遇上了地龙,那便会产生剧毒。 今日来的宾客如此之多,偏偏只有大皇子一人中了毒,这便只能是大皇子自己不当心了。 儿臣已经查过,大皇子的寝殿内放了一盆二公主相送的盆栽,那盆栽中就有地龙,许是二公主不当心,又或是有心人要加害大皇子,并且诬陷给皇后所为,总之这与皇后娘娘并无关系。” “此外,公主的生辰礼上,皇后娘娘会动用自己的小厨房来准备食物,这也是二公主殿下求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这才会同意的。 今日出了这岔子,想必皇后娘娘一定会好好管教小厨房,他们日后也不会再食物中掺入马钱了。” 温浅说话不卑不亢,叫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在了她的身上。 “如此说来,还是二公主的原因?” “这儿臣不知,但是有一点,这地龙并非是我南康国所会有的东西,这地龙喜阴,喜潮……所以不可能会是皇额娘所做的。” 喜阴,喜潮,这哪一点不是在指代赤羽国,温浅这话并没有和太医们或者是其他人说,大皇子也没有料到,她会现在就在这里说了出来。 还好他是被下毒的,否则这件事要是被南康帝猜忌了去,他怕是几张嘴都不可能叫南康帝放下对他的怀疑了。 “莫不是赤羽国的人借着二公主殿下的名义,要害大皇子殿下吧?臣妾看着二公主也是不会害人的,或许是真的被人利用了。” 如果说大皇子一个人为二公主开脱也就罢了,怎么现在连静妃也在帮二公主说话了,这倒是奇了。 这静妃刚刚还在咬着皇后不放,现在最有嫌疑的是二公主了,这静妃反倒是冷静了。 “二公主……她今日生辰,朕不罚她了,叫她没事就在自己宫里待着,别给朕出来;既然皇后是无辜的,那朕自然不好再说些什么,但是无心也好,有意也罢,总之大皇子这次中毒与皇后还是有些关系的,朕罚皇后禁足一个月,也叫皇后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吧,这样,皇后可有异议。” 温浅锁紧了眉头,都已经知道了不是皇后所为,南康帝还是要罚皇后,他真是待皇后极好啊。 不过她不能冲动,否则会牵连到王爷,还会叫皇后也受挨骂的。 “臣妾无异议,臣妾告退。” 皇后走时看了眼温浅,眼中热泪盈眶,多的是感动,但也有着许多悔。 “你们也都走吧,朕乏了,要休息会。” “是。” 众人纷纷退出养心殿,静妃开心极了,自己的孩子没事。 “静妃娘娘,请等一下,我有话想和静妃娘娘说几句。” 大皇子转过身,看着温浅笑靥如花,对她完全没有防备,紧接着,他就被一旁的苏锦行说话给带走了。 大皇子对温浅没有戒备,但是不代表静妃没有,她眼神警惕的看向温浅,说道:“宸王妃,你现在也是宸王妃了,就该将自己的身段拿出来。” “这件事牵扯到皇嗣,要真的是二公主做的,陛下势必动大怒,反正北梁也没有性命之忧,本宫就当做不知道吧。” 温浅轻笑一声,好奇的问道:“怎么静妃娘娘说道牵扯皇嗣,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但是刚才非要置皇后娘娘于死地呢?” 她的眼神中净是那些疏离之色,叫静妃看着实在是汗毛直立。 “不过,我今日并不是想找静妃娘娘说这些的,你诬陷皇后娘娘毒害大皇子,那么二皇子体内的毒,是谁下的?” 静妃一听,步子连忙吓得倒退了几步,这件事温浅是怎么知道的。 不可能啊,她做的时候除了自己的贴身宫女在,没有人再知道了,而且这件事早就是好几个月之前了,温浅那会分明还在永巷。 “这毒或许不是静妃娘娘你自己的,但是下药怕是只有静妃娘娘了吧,你就不觉得有人在借你的手,铲除父皇意向的储君吗。” “要是二皇子真的出了事,你能跑得掉?静妃娘娘未必想的也太美好了一些。不过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可多了,你也会一个一个除掉灭口吗,我今日是来好心提醒静妃娘娘一句的,不要因为你一个人,而毁掉了大皇子的前途。” 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年龄相仿,当年南康帝将二皇子托付给静妃照顾,所以二皇子要是中了毒,那能够在二皇子的饮食中动了手脚的,恐怕就只有静妃了。 温浅并不是在劝静妃向善,而是在逼大皇子走上绝路。 南康帝的丹药,她已经拜托了迟一前往国师的家中拿丹药回来,国师多么贪婪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会不给自己留下几颗。 不给越是贪婪,自然也越怕死,迟一一出手,这丹药就到手了,可比去偷拿南康帝的丹药要方便多了。 她已经看出国师背后那个人的目的了,是要将南康帝变作一个听话的傀儡,所以温浅必须做好准备。 大皇子勾结赤羽国已然是事实,这二皇子现在有些难掌控,他要是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会阻止她吗。 既然都是变数,那她就将这变数转成定数。 等到新帝一即位,她就为王爷治伤,退出这朝堂,去过他们二人想要的生活。 “静妃娘娘好好想想,要是陛下知道了,肯定是要牵连大皇子的,你一个人死没关系,但是拉上大皇子,毁掉了他的大好前程,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你不妨趁着现在,好好利用自己仅剩的价值。” “宸王妃果然是阴险歹毒之人,当初装傻装了这么久,本宫居然也没有看出来你的心计。” 温浅看着静妃逐渐发狂的嘴脸,这还是养心殿门口,不好叫她被误会了才是。 赶紧朝不远处的宫人说道:“静妃娘娘身子不适,还不快送她回去。” —— 宸王府。 “今日同静妃又说了什么?” 反正温浅一想要做事,苏锦行都不会过问,反倒是给她铺路,清理掉不该有的障碍。 温浅挑起了苏锦行的下巴,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上去,在气氛到了极致的时候,她道:“叫她安分一些,别再去找皇后的麻烦。” 她眼底划过的那抹戾色被苏锦行瞧了个正着,苏锦行心中自然也懂了温浅这话的意思。 别再找皇后的麻烦,除非她一辈子不出现在后宫,否则哪怕是推波助澜,那也是在找皇后的麻烦。 看来他这小媳妇,做起事来比他还狠啊。 苏锦行的大手探入温浅的衣襟中,轻柔的抚摸着她的一寸寸肌肤,炙热的吻将她的眼睛合上,不想她再去想那些不如意的事情了。 —— 皇后寝殿。 “皇后娘娘,陛下今日宿在了曹贵妃的宫里,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荒诞了。” 青栀朝皇后说道,她的手上正利索的帮着皇后拆掉头上的发钗,服侍皇后入睡。 “咚咚咚——” 坐在椅子上的皇后疑惑,这么晚了会是谁,还没有人来通传一声。 “谁?” 青栀走上前,抵着门框出声问道。 “是嫔妾,静妃来向皇后娘娘禀告一件事情。” 听见门口是静妃的声音,皇后容许了她进来。 却没想到,她一贯朴素,但是今日来竟是一支首饰都没有佩戴,静妃这是怎么了。 “皇后娘娘,臣妾有事要说,大晚上是叨扰娘娘了,但是臣妾不说出来,臣妾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会后悔的。” “静妃,说什么傻话,你快起来。” 皇后连忙走到她的面前,蹲下,突然被静妃拉住了手。 静妃眼中充满着殷红,像是要崩溃了似的。 “皇后娘娘不是一直都待皇嗣很好吗,今日养心殿上臣妾诬陷了您,臣妾给您赔个不是。那另外臣妾还有一件事要说,事关皇后娘娘的子嗣。” 静妃瞥了眼还在殿内的青栀,皇后也留意到了静妃的神色,说道:“无妨,青栀不是外人。” “是。皇后娘娘,你十几年的养育,终究是养错了孩子,你知道吗,当日万佛寺上,你生下的不是二公主,而是现在的宸王妃,是那个饱受凌辱的三公主殿下。” “臣妾还知道,曹贵妃娘娘当年是假孕,所以这二公主也并不是皇后的孩子,而是一户农家里买来的。” “娘娘自从生了公主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自己的子嗣了,那并不是因为你生公主伤了身,而是陛下不想让你生,您身后是丞相府,在朝堂上可以一手遮天,陛下根基不稳,自然不敢再叫你怀上皇嗣了。” “而要换了三公主的原因,臣妾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想来皇后娘娘就算是生下了皇子,也依旧要换成公主的。” 第263章 “静妃娘娘,请等一下,我有话想和静妃娘娘说几句。” 大皇子转过身,看着温浅笑靥如花,对她完全没有防备,紧接着,他就被一旁的苏锦行说话给带走了。 大皇子对温浅没有戒备,但是不代表静妃没有,她眼神警惕的看向温浅,说道:“宸王妃,你现在也是宸王妃了,就该将自己的身段拿出来。” “这件事牵扯到皇嗣,要真的是二公主做的,陛下势必动大怒,反正北梁也没有性命之忧,本宫就当做不知道吧。” 温浅轻笑一声,好奇的问道:“怎么静妃娘娘说道牵扯皇嗣,就可以当做无事发生,但是刚才非要置皇后娘娘于死地呢?” 她的眼神中净是那些疏离之色,叫静妃看着实在是汗毛直立。 “不过,我今日并不是想找静妃娘娘说这些的,你诬陷皇后娘娘毒害大皇子,那么二皇子体内的毒,是谁下的?” 静妃一听,步子连忙吓得倒退了几步,这件事温浅是怎么知道的。 不可能啊,她做的时候除了自己的贴身宫女在,没有人再知道了,而且这件事早就是好几个月之前了,温浅那会分明还在永巷。 “这毒或许不是静妃娘娘你自己的,但是下药怕是只有静妃娘娘了吧,你就不觉得有人在借你的手,铲除父皇意向的储君吗。” “要是二皇子真的出了事,你能跑得掉?静妃娘娘未必想的也太美好了一些。不过现在知道这件事的人可多了,你也会一个一个除掉灭口吗,我今日是来好心提醒静妃娘娘一句的,不要因为你一个人,而毁掉了大皇子的前途。” 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年龄相仿,当年南康帝将二皇子托付给静妃照顾,所以二皇子要是中了毒,那能够在二皇子的饮食中动了手脚的,恐怕就只有静妃了。 温浅并不是在劝静妃向善,而是在逼大皇子走上绝路。 南康帝的丹药,她已经拜托了迟一前往国师的家中拿丹药回来,国师多么贪婪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会不给自己留下几颗。 不给越是贪婪,自然也越怕死,迟一一出手,这丹药就到手了,可比去偷拿南康帝的丹药要方便多了。 她已经看出国师背后那个人的目的了,是要将南康帝变作一个听话的傀儡,所以温浅必须做好准备。 大皇子勾结赤羽国已然是事实,这二皇子现在有些难掌控,他要是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会阻止她吗。 既然都是变数,那她就将这变数转成定数。 等到新帝一即位,她就为王爷治伤,退出这朝堂,去过他们二人想要的生活。 “静妃娘娘好好想想,要是陛下知道了,肯定是要牵连大皇子的,你一个人死没关系,但是拉上大皇子,毁掉了他的大好前程,这不是得不偿失吗。” “你不妨趁着现在,好好利用自己仅剩的价值。” “宸王妃果然是阴险歹毒之人,当初装傻装了这么久,本宫居然也没有看出来你的心计。” 温浅看着静妃逐渐发狂的嘴脸,这还是养心殿门口,不好叫她被误会了才是。 赶紧朝不远处的宫人说道:“静妃娘娘身子不适,还不快送她回去。” —— 宸王府。 “今日同静妃又说了什么?” 反正温浅一想要做事,苏锦行都不会过问,反倒是给她铺路,清理掉不该有的障碍。 温浅挑起了苏锦行的下巴,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上去,在气氛到了极致的时候,她道:“叫她安分一些,别再去找皇后的麻烦。” 她眼底划过的那抹戾色被苏锦行瞧了个正着,苏锦行心中自然也懂了温浅这话的意思。 别再找皇后的麻烦,除非她一辈子不出现在后宫,否则哪怕是推波助澜,那也是在找皇后的麻烦。 看来他这小媳妇,做起事来比他还狠啊。 苏锦行的大手探入温浅的衣襟中,轻柔的抚摸着她的一寸寸肌肤,炙热的吻将她的眼睛合上,不想她再去想那些不如意的事情了。 —— 皇后寝殿。 “皇后娘娘,陛下今日宿在了曹贵妃的宫里,并没有像之前一样荒诞了。” 青栀朝皇后说道,她的手上正利索的帮着皇后拆掉头上的发钗,服侍皇后入睡。 “咚咚咚——” 坐在椅子上的皇后疑惑,这么晚了会是谁,还没有人来通传一声。 “谁?” 青栀走上前,抵着门框出声问道。 “是嫔妾,静妃来向皇后娘娘禀告一件事情。” 听见门口是静妃的声音,皇后容许了她进来。 却没想到,她一贯朴素,但是今日来竟是一支首饰都没有佩戴,静妃这是怎么了。 “皇后娘娘,臣妾有事要说,大晚上是叨扰娘娘了,但是臣妾不说出来,臣妾就是到了阴曹地府也会后悔的。” “静妃,说什么傻话,你快起来。” 皇后连忙走到她的面前,蹲下,突然被静妃拉住了手。 静妃眼中充满着殷红,像是要崩溃了似的。 “皇后娘娘不是一直都待皇嗣很好吗,今日养心殿上臣妾诬陷了您,臣妾给您赔个不是。那另外臣妾还有一件事要说,事关皇后娘娘的子嗣。” 静妃瞥了眼还在殿内的青栀,皇后也留意到了静妃的神色,说道:“无妨,青栀不是外人。” “是。皇后娘娘,你十几年的养育,终究是养错了孩子,你知道吗,当日万佛寺上,你生下的不是二公主,而是现在的宸王妃,是那个饱受凌辱的三公主殿下。” “臣妾还知道,曹贵妃娘娘当年是假孕,所以这二公主也并不是皇后的孩子,而是一户农家里买来的。” “娘娘自从生了公主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自己的子嗣了,那并不是因为你生公主伤了身,而是陛下不想让你生,您身后是丞相府,在朝堂上可以一手遮天,陛下根基不稳,自然不敢再叫你怀上皇嗣了。” “而要换了三公主的原因,臣妾知道的并不是很清楚,不过想来皇后娘娘就算是生下了皇子,也依旧要换成公主的。” “静妃娘娘,您这话说出来可是要讲求证据的,您说三公主殿下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孩子,说二公主殿下不是皇后娘娘的孩子,可有什么证据?” 青栀姑姑拦在皇后的面前,厉声朝静妃说道。 “臣妾……臣妾这些年一直侍奉在曹贵妃身边,皇后娘娘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臣妾说出来也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总不会一直心中憋着,日日折磨的很。” “臣妾告退了。” 从静妃开始说出温浅的身份开始,皇后就没有说过话了,等到静妃独自离去,皇后才缓过神来。 青栀连忙安慰道:“皇后娘娘不用信静妃的话,说不准静妃娘娘是要挑拨关系来的,或者是叫我们自乱阵脚,皇后娘娘先休息吧。” “青栀,你还不相信吗?温浅就是本宫的女儿,你到现在还不信吗。” “皇后娘娘……” “罢了,你退下吧,本宫乏了。” 听过许多种解释,但是静妃这解释愈发接近真相了,是不是想要知道结果,还需要陛下或者是曹贵妃来亲口说。 陛下啊陛下,你到底还瞒着臣妾多少的事情。 —— 静妃寝殿。 “娘娘这是去哪里了,叫奴婢好等。” 静妃的贴身婢女走到静妃身前,解下她的披风,将暖手的炉子递到静妃的手中。 现在这天气已经不算冷了,但是静妃这身子不太好,一直畏寒的很,快入夏的天气她的四肢都是冰凉的。 “不用伺候了,你下去吧。” 静妃苍白的唇色,看着叫人有些担忧,不过现在这时辰也该休息了。 侍女不再多留,向静妃福了福身便离开了。 静妃看向自己的床榻,这寝殿早就冷清了好几年了,陛下也没有再来过这。 往日大皇子得了空倒是会来瞧一瞧她,否则她这恐怕就真的成了冷宫了。 宸王妃说得对,她一个妃子,怎么可以影响了大皇子的前途呢,陛下在二位皇子之间,明显中意的应该是大皇子。 要是她谋害皇嗣的事情被揭穿了,陛下怕是会带着二皇子一块讨厌了吧。 何不趁着现在,她没有被揭穿之前,好好的利用一下自己呢。 “瞧啊,这皇宫可真是冰冷,半点没有人情味,多的也只是心计与利用,就连我自己也逃不了。” 静妃走到自己的化妆匣子边上,从匣子的最后一层拿出了一包药来。 这药她已经藏了许久了,不知道该是给谁用的,不过她怕是从没有想到过,这药最后会给自己用上了。 …… 清晨侍女来给静妃洗漱时,发现静妃合衣躺在床榻上,那衣裳竟然是她册封妃子时所穿的最尊贵的着装。 侍女走到静妃的身边,将她已经将自己打扮好了,所有的首饰都穿戴着,可是这具身子再也没了温度。 “快来人!静妃娘娘出事了。” “传太医!” 等太医到时,屋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宫人了,她们早有人探过静妃的鼻息,静妃已经没了呼吸了。 太医把脉后摇了摇头,说道:“静妃娘娘暴毙。” “太医,这桌上还有一个喝过的杯子,你看看,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 太医取出银针试了试,银针发黑,果然是这杯中的东西害死了静妃娘娘。 “杯中有毒,静妃娘娘是中毒身亡的。” “可是有人加害?” “怕是服毒自杀。” —— “母妃,母妃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服毒自杀?” 大皇子听到静妃暴毙的消息之后,连忙赶到静妃的寝殿,殿内所有人在劝大皇子节哀,但是没有人动静妃娘娘的身子。 而这消息南康帝也是下了朝之后得知的,南康帝一时都没有想起来谁是静妃。 就算是昨天才见过,但是他不怎么宠幸的妃子,就对不上号来。 “服毒自杀?” “太医是这么说的。” 沈公公回复南康帝说道,毕竟这静妃娘娘都不怎么争宠,除了大皇子之外,她也没有可以叫人不满的地方。 “那就叫皇后去处理吧,朕没功夫。” “可是陛下,静妃娘娘怎么说都是大皇子的生母啊。” “追封为贵妃,封号就还是静吧,和静贵妃,以贵妃之礼安葬。” “是。” 南康帝还是没有因为静妃是大皇子的生母而去看望,南康帝现在都开始求长生了,怎么会想听到谁死了。 —— 这事也陆续传到了温浅和二公主的耳朵里。 二公主奇怪,这静妃好端端的服毒自杀了做什么,莫不是受到了什么威胁。 不过这深宫皇苑中,死个人倒也不奇怪,反正自己跟静妃也没有交集,她也不用去多想什么。 “南康帝的丹药怎么会吃的这么快,但是这人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分的迷离现象,后面也该给他停一次药试试了,要是可以被她操控着那可太好了,要是不行,那她就加大药量,赤羽国的乌头也是个好东西,加在丹药中,药效估计会翻倍。” . 温浅这得到消息后,完全不奇怪,连一点惊讶都没有。 毕竟静妃自杀就是她逼的,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静妃怕是很难熬很久。 王爷下了朝回来就过来找她了,说是昨日生辰礼的礼物还没有给,他昨晚给的不过是其中的一份礼物罢了。 “这是宸王府所有的暗门方位图,这是宸王府上所有暗卫的名单,这是宸王府的房契,还有这些都是我自己攒的,现在都交给你,还有这些身外之物,金银珠宝什么的,首饰,粉妆,胭脂水粉,我看你平日都不怎么用,不过还是都准备了,都是你的。” “还有医术和药材这些,你平日就爱琢磨这些,我就派人去搜罗了来,希望你可以喜欢。” 温浅看了不可置否,笑道:“什么叫我平日里爱琢磨这些啊,分明是因为王爷你的身子好不好,不过,我很欢喜,多谢王爷。” “多谢?真的要谢,不如给我诞下一个小世子来?” 温浅被气笑了,这就是昨晚王爷忘记给她生辰礼物也要做的事情吗。 第265章 坤宁宫。 一大清早,皇后也才刚刚起身,就听说了静妃自杀的消息,与她昨日最后一次见到静妃一样,她那般模样,早就可以引起旁人的怀疑了。 皇后心中跟个明镜似的,明知静妃昨晚是在做最后的告别,但是她那会什么也没有劝说。 大抵是因为这些人合伙骗了她、瞒了她这么久。 “皇后娘娘,陛下说了追封静妃娘娘为和静贵妃,以贵妃之礼安葬,一切都交给皇后娘娘来安排。” “知道了,下去吧。” 沈公公弯了弯腰,向皇后请了安,就告退了。 “静妃娘娘这是……” 青栀给皇后布膳时,听到沈公公过来禀告的事情,手下一抖,没有想到静妃居然会自杀。 那她昨日来找皇后娘娘说的那些话也都是真的吗。 二公主真的不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女儿,三公主殿下才是。 那她这是做了些什么,她竟然一直在阻挠着皇后娘娘的怀疑而做出的行动。 皇后平静道:“怎么了,本宫还没用完膳,静妃那边会有人安排的。” “是,奴婢大意了。” 她看着皇后的脸色,似乎比昨日得知三公主殿下是她的亲生女儿的时候冷静多了,或许皇后娘娘早就有所察觉了吧。 —— 静妃寝殿。 皇后的仪驾刚到时,门口就已经一片热闹了,最令人没有想到的大概是曹贵妃了,没想到她居然会起这么早,来看望静妃。 不过想来也是,静妃素来也不在宫中走动,走得最近的也就只有曹贵妃了。 “皇后娘娘来的可真是时候啊,大家都快哀悼完了,您才过来呢?” 曹贵妃的脾气一上来,这嘴巴就管不住了,冲着皇后也没有规矩的就嘲讽了。 青栀皱着眉头,碍于身份,她弯着腰提醒曹贵妃,道:“曹贵妃娘娘,不要失了分寸。” “怎么,静妃都已经躺在这了,明日是不是要本宫也躺着了,才叫不失分寸?一个婢子,也敢来对本宫指手画脚,滚下去。” “曹贵妃,不要在这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来人,将静妃的尸身抬走吧,准备好棺椁,以贵妃之礼安葬。” 皇后先是压着曹贵妃,随后叫人赶紧将事情办好,她还有话要过问曹贵妃。 不说旁的,曹贵妃这性子饶是南康帝都遭不住的,也难为皇后这个时候还要分心去照顾着曹贵妃的情绪了。 半个时辰后—— 静妃寝殿这里总算是空了出来了,人也比刚才少了好多,原先伺候着静妃的宫人也都被内务府的召了回去,给他们安排新的归宿。 “曹贵妃,本宫虽然在当年赤羽和亲一事上说了要讲求信任,不能假公主替嫁,大公主这么些年在赤羽国,你也常常思念的很。但是本宫从来不是针对你的意思,也更加没有抢占过你的位置,要是这后位你当初说这就该是你的,本宫大可以不要。” 曹贵妃越听越好笑,但是看着皇后这义正言辞的模样,不由得也正声起来,说道:“皇后娘娘您在说什么,臣妾听不明白,什么替嫁什么针对啊。” “本宫是想问问曹贵妃,为什么当年假孕偷换了本宫的孩子?” 曹贵妃的神色一乱,她身边的馨儿连忙扶住曹贵妃的手腕,说道:“娘娘。” “皇后刚刚还在说臣妾注意分寸,现在怎么自己口无遮拦了起来?” “是吗,那曹贵妃敢说万佛寺上没有假孕,没有偷偷换了本宫的孩子,之后虐待三公主,想方设法将她赶出皇宫,又将她扔在永巷不管不顾,本宫不知曹贵妃何时变了性子了,对大公主如此爱惜,可是转眼到了三公主这里,就如此冷落她,甚至还差点出了性命之忧。” 曹贵妃扭捏着手帕,漫不经心的说道:“那怎么了,臣妾的孩子跟娘娘的孩子是同一天出生,臣妾便是不喜欢她,皇后娘娘为什么要觉得是因为那是娘娘您自己的孩子呢?” “还是说温浅那丫头最近和您走的近了一些,你就觉得她是你的孩子啊,你这是护犊心切还是说慈悲大度啊。” 曹贵妃说完就松开了馨儿的搀扶,抚了抚自己的鬓角,顺了口气。 好像她什么事情上都咋咋呼呼的,但是唯独在这件事情上格外的认真、仔细。 “本宫自然有证据,就是不知道这证据拿到了陛下面前,曹贵妃还会有话说吗?静妃死前更是给了本宫一件信物,那就是曹贵妃你当年调换孩子时……” “什么?” 最后的那几个字曹贵妃没有听清,皇后已经提前抬起了脚步,走出了静妃的寝殿。 “娘娘,或许是皇后娘娘她骗你的。” 馨儿扶着曹贵妃的身子,连忙拉住她,叫她不要激动。 “本宫倒是不知道,静妃这么唯唯诺诺的,她能够有什么信物要交给皇后。” 真是死了还不安分。 曹贵妃连忙跟上皇后的脚步,但是无奈她们的鞋底都是厚厚的花盆底,所以曹贵妃想走的快一点都快不了。 不过皇后的脚步倒是轻盈的很,自己往前走的同时,还有时会等一等曹贵妃的脚步,担心她跟不上。 但是逐渐的,就走到了养心殿的门口,皇后停下来,回过头看向曹贵妃,说道:“曹贵妃自然不会虐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但温浅就是本宫的亲生孩子,所以这冤屈本宫是怎么都要找陛下说明的。” 皇后知道的,她知道这其中南康帝早就知道了或者他就是参与者,但是她现在就是要冲在前头,要南康帝自己将事实的真相说出来。 南康帝现在的性子急,要是前去找他质问,怕是没个几句话就能知道事情的原委了。 她被蒙在鼓里这么久,还不能知道个真相了吗。 “陛下,臣妾参见陛下。” 皇后这般着急的过来找南康帝,着实还是这些年来的第一次,所以南康帝都有些激动了,站了起来,问道:“皇后怎么过来了,可是静妃那边安排好了?” “静妃娘娘,您这话说出来可是要讲求证据的,您说三公主殿下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孩子,说二公主殿下不是皇后娘娘的孩子,可有什么证据?” 青栀姑姑拦在皇后的面前,厉声朝静妃说道。 “臣妾……臣妾这些年一直侍奉在曹贵妃身边,皇后娘娘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臣妾说出来也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总不会一直心中憋着,日日折磨的很。” “臣妾告退了。” 从静妃开始说出温浅的身份开始,皇后就没有说过话了,等到静妃独自离去,皇后才缓过神来。 青栀连忙安慰道:“皇后娘娘不用信静妃的话,说不准静妃娘娘是要挑拨关系来的,或者是叫我们自乱阵脚,皇后娘娘先休息吧。” “青栀,你还不相信吗?温浅就是本宫的女儿,你到现在还不信吗。” “皇后娘娘……” “罢了,你退下吧,本宫乏了。” 听过许多种解释,但是静妃这解释愈发接近真相了,是不是想要知道结果,还需要陛下或者是曹贵妃来亲口说。 陛下啊陛下,你到底还瞒着臣妾多少的事情。 —— 静妃寝殿。 “娘娘这是去哪里了,叫奴婢好等。” 静妃的贴身婢女走到静妃身前,解下她的披风,将暖手的炉子递到静妃的手中。 现在这天气已经不算冷了,但是静妃这身子不太好,一直畏寒的很,快入夏的天气她的四肢都是冰凉的。 “不用伺候了,你下去吧。” 静妃苍白的唇色,看着叫人有些担忧,不过现在这时辰也该休息了。 侍女不再多留,向静妃福了福身便离开了。 静妃看向自己的床榻,这寝殿早就冷清了好几年了,陛下也没有再来过这。 往日大皇子得了空倒是会来瞧一瞧她,否则她这恐怕就真的成了冷宫了。 宸王妃说得对,她一个妃子,怎么可以影响了大皇子的前途呢,陛下在二位皇子之间,明显中意的应该是大皇子。 要是她谋害皇嗣的事情被揭穿了,陛下怕是会带着二皇子一块讨厌了吧。 何不趁着现在,她没有被揭穿之前,好好的利用一下自己呢。 “瞧啊,这皇宫可真是冰冷,半点没有人情味,多的也只是心计与利用,就连我自己也逃不了。” 静妃走到自己的化妆匣子边上,从匣子的最后一层拿出了一包药来。 这药她已经藏了许久了,不知道该是给谁用的,不过她怕是从没有想到过,这药最后会给自己用上了。 …… 清晨侍女来给静妃洗漱时,发现静妃合衣躺在床榻上,那衣裳竟然是她册封妃子时所穿的最尊贵的着装。 侍女走到静妃的身边,将她已经将自己打扮好了,所有的首饰都穿戴着,可是这具身子再也没了温度。 “快来人!静妃娘娘出事了。” “传太医!” 等太医到时,屋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宫人了,她们早有人探过静妃的鼻息,静妃已经没了呼吸了。 太医把脉后摇了摇头,说道:“静妃娘娘暴毙。” “太医,这桌上还有一个喝过的杯子,你看看,是不是这里面有什么。” 太医取出银针试了试,银针发黑,果然是这杯中的东西害死了静妃娘娘。 “杯中有毒,静妃娘娘是中毒身亡的。” “可是有人加害?” “怕是服毒自杀。” —— “母妃,母妃好端端的为什么会服毒自杀?” 大皇子听到静妃暴毙的消息之后,连忙赶到静妃的寝殿,殿内所有人在劝大皇子节哀,但是没有人动静妃娘娘的身子。 而这消息南康帝也是下了朝之后得知的,南康帝一时都没有想起来谁是静妃。 就算是昨天才见过,但是他不怎么宠幸的妃子,就对不上号来。 “服毒自杀?” “太医是这么说的。” 沈公公回复南康帝说道,毕竟这静妃娘娘都不怎么争宠,除了大皇子之外,她也没有可以叫人不满的地方。 “那就叫皇后去处理吧,朕没功夫。” “可是陛下,静妃娘娘怎么说都是大皇子的生母啊。” “追封为贵妃,封号就还是静吧,和静贵妃,以贵妃之礼安葬。” “是。” 南康帝还是没有因为静妃是大皇子的生母而去看望,南康帝现在都开始求长生了,怎么会想听到谁死了。 —— 这事也陆续传到了温浅和二公主的耳朵里。 二公主奇怪,这静妃好端端的服毒自杀了做什么,莫不是受到了什么威胁。 不过这深宫皇苑中,死个人倒也不奇怪,反正自己跟静妃也没有交集,她也不用去多想什么。 “南康帝的丹药怎么会吃的这么快,但是这人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过分的迷离现象,后面也该给他停一次药试试了,要是可以被她操控着那可太好了,要是不行,那她就加大药量,赤羽国的乌头也是个好东西,加在丹药中,药效估计会翻倍。” . 温浅这得到消息后,完全不奇怪,连一点惊讶都没有。 毕竟静妃自杀就是她逼的,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静妃怕是很难熬很久。 王爷下了朝回来就过来找她了,说是昨日生辰礼的礼物还没有给,他昨晚给的不过是其中的一份礼物罢了。 “这是宸王府所有的暗门方位图,这是宸王府上所有暗卫的名单,这是宸王府的房契,还有这些都是我自己攒的,现在都交给你,还有这些身外之物,金银珠宝什么的,首饰,粉妆,胭脂水粉,我看你平日都不怎么用,不过还是都准备了,都是你的。” “还有医术和药材这些,你平日就爱琢磨这些,我就派人去搜罗了来,希望你可以喜欢。” 温浅看了不可置否,笑道:“什么叫我平日里爱琢磨这些啊,分明是因为王爷你的身子好不好,不过,我很欢喜,多谢王爷。” “多谢?真的要谢,不如给我诞下一个小世子来?” 温浅被气笑了,这就是昨晚王爷忘记给她生辰礼物也要做的事情吗。 “许是二公主所为,但大皇子在为她开脱。” 温浅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条白线,大皇子身边的侍女,为什么她看着如此的眼熟。 第266章 “陛下!” 紧接着曹贵妃的声音就由远及近的传来了,南康帝身子一颤,要是两个人是分开出现的,他肯定很开心,但是现在两个人是一块出现的,这就叫他慌乱了。 “曹贵妃也来了啊,坐吧,都是怎么了?” 南康帝挥了挥手,叫沈公公下去上茶,一边看着皇后,一边又走向曹贵妃那边。 不过皇后和曹贵妃两个人都没有坐下,曹贵妃扑在皇帝的眼里,说道:“陛下,臣妾真的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皇后娘娘她诬陷臣妾,她还拿静妃来诬陷臣妾。” “皇后……你说呢?” 南康帝原本到嘴质问的话,到了嘴边给刹住了,想着皇后好不容易来找他一趟,这应该有什么隐情吧。 “臣妾想告发曹贵妃,假孕。” 南康帝手一抖,看向曹贵妃的眼神中满是吃惊,莫不是被皇后知道了?曹贵妃自己说出来的? “陛下,臣妾什么都没有说过啊,皇后娘娘就是诬陷臣妾,臣妾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假孕。” “臣妾手中的证据是,曹贵妃当年假孕,并且设计调换了臣妾的孩子,为臣妾接生的两个接生婆已经找到了,一个已经被人暗害了,还有一个说出了是曹贵妃指使的; 另外,当年臣妾身边的医官,林医官,她在岭州,也已经托人告知了臣妾,孩子是偷换的,并且将陛下当您赏赐给她的银针,她也是当作证据,拿给了臣妾; 还有一个侍卫,他是负责拦下臣妾的母亲,没有让她来陪臣妾;但是这个侍卫也很奇怪,他该不会是和曹贵妃有什么关系吧,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拦着臣妾的母亲?” “皇后!你怎么可以随口就这般诬陷我?” 这次曹贵妃是真的急了眼了,她都想要挣脱南康帝的手,走到皇后的面前去指正她了。 这跟她前面说诬陷是截然不同的,以曹贵妃的性子,后者这般风风火火的,急于否认才是真的被诬陷到了,想要否认。 “本宫何来的诬陷?证据本宫都有,人证本宫现在也可以给你传唤过来,曹贵妃,你不仅假孕,还调换本宫的孩子,你该当何罪,陛下,请为臣妾做主啊。” 南康帝:“……” 他一个主谋者,皇后不仅一点都没有怀疑他,还反而是求助于他,要他给她做主。 这不就是妻子对一个丈夫的信任吗? 南康帝喜欢并且追求的就是这种感觉啊,皇后向来都是要强的人,也从不跟他低头服软,现在这般,真是叫他心生怜惜。 不过之前怎么没有注意到,没有想到皇后的容颜也是如此的绝色,这与那三公主竟是有相似之处的。 先前是自己都冷淡皇后,都没有发现,现在在他面前如此模样,挠得他心痒痒。 “陛下,你为臣妾做主啊!” 曹贵妃硬拉着南康帝的胳膊,不想他走开,不然他一定就是去帮着皇后了。 “曹贵妃!你安分些,皇后冤枉你,但是她是一宫之主,何况这里是养心殿,你也不能如此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曹贵妃倏地一下甩开了南康帝的手,说道:“陛下,你现在来责怪臣妾?当初假孕这件事,臣妾怎么敢做啊,臣妾盛宠在握,何必要在那个时候假孕?不是你说的叫臣妾假孕,因为皇后怀孕了。” “陛下,你现在想要耍赖了吗,你怎么能这样对臣妾,这不公平。” “皇后,臣妾告诉你,什么叫一切出自臣妾的手,要是没有陛下的准许,臣妾哪有那个胆子。当年你怀孕了,但是你的父亲在朝堂上独大,陛下也才刚登基不久,皇位还没有坐稳,要是你肚子里生出一个皇子,那这皇位,陛下能不能保得住都不一定。” “所以陛下早在你怀孕的时候,就打算不要这个孩子,但是丞相大人那边的消息得的快,又加上皇后娘娘怀孕之后就没有再出宫门走动,就连食物都是你自己的小厨房做的。陛下没有法子,只好在农户人家找了几个与皇后你差不多日子生产的妇人,等谁先生下了女婴,就跟皇后你的替换,要是没有,那就算了。” “后面臣妾是动了歹念,等到生产的时候,皇后你虽然生下了公主,但是本宫看不惯你啊,本宫的大公主不就是你弄走的吗,本宫也想叫你体验母女分离的痛苦,所以后来陛下虽然说不用交换了,本宫还是交换了你的孩子。” “臣妾将你的女儿带到自己的宫里之后,是想过要弄死她,但是臣妾自己也很久没有再怀孕了,看着你的孩子这般嬉闹,所以臣妾又心软了,臣妾养育了她,等她长大一些了,长得开始有些像你了,臣妾又看不得这孩子了,所以借着国师的由头,将她遣送出宫去了,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吧。” “三公主怎么会是出生就神智不好呢,陛下可厉害了,他找孙太医配了毁掉神智的药物,叫臣妾给三公主喝下,这个时候陛下是已经知道了三公主就是皇后娘娘你的女儿了,但是陛下没有管呢。” “够了!曹贵妃,朕看你今日是气昏了头了,皇后你别信她的话,不是这样的。” 南康帝推了曹贵妃一把,一个失手将曹贵妃推到了地上,曹贵妃这才安静了些。 不过也没有安静多久,连忙她又爬起来继续说了:“陛下恼羞成怒啊,难道臣妾说的不对吗,臣妾还知道更多呢,万佛寺上皇后难产,是陛下你派人去拦住的丞相夫人啊,三公主回宫之后,你可有管过?陛下甚至都不知道她回来了吧。” “还有,三公主这次的婚礼,不也是国师说三公主和宸王殿下的命格相克,你既不喜欢三公主,也希望宸王早点死了,所以你才这么着急的给他们两人办了婚礼吧。” “陛下,真的如曹贵妃说说的这样吗。” 其实曹贵妃说的,跟皇后知道的也差不多了。“小美人,你觉得呢?” 陈锃面对温浅时,说得话里总归是逃不开一番戏弄的,温浅对他的称呼叫法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这腿伤是经脉都有损伤,被强迫性的拉扯,导致的断裂和坏死,如果按照她的说法,给你用石膏固定之后,不出一个月,你的腿只能是变成供蛆虫咀嚼的烂肉了。” 温浅严肃的将陈锃的腿伤给他复述了一遍,相信陈锃他对自己的伤情要比她知道的更加清楚,也更加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不行,二公主莫不是要害我,小美人可一定要救好我的腿啊,今天来是想同你说,我的腿可以开始治疗了,我会全力配合你的。” “只是你三个月之后就要嫁给宸王了,宸王府上我可进不去,小美人要给我安排一个好住处啊。” 温浅勾了勾唇,这南康的皇宫,他陈锃随便闯,怎么宸王府倒不敢了,照理来说,皇宫的守卫要比宸王府的多得多啊。 “知道了,我会去准备的,只是我不知到时该怎么通知你。” “简单,我有能传话的鹰儿啊,等我回去给它练练,绝对听你的话,你应该是会鸟语的吧?啊,不是,会跟它们对暗号的吧?” “你可以走了。” 陈锃:“……” 怎么能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从来没有! 陈锃气鼓鼓的转身回去了,走前还不忘又给了温浅一件宝贝,是一块玉佩,说是给她的新婚礼物。 温浅拿着玉佩,手感温润,是养身的好物,也就谢过陈锃的好意了。 但这玉佩她总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想不起来哪里见到过。 “公主殿下,您快来,您的鞋码,奴婢们可还没有给您量过呢。” 绣娘们忙里又忙外的,一边要照顾着温浅的意思,一边还要担忧皇后娘娘满不满意。 这大概是她们有史以来最麻烦的一次了,本想着听内务府说,这个活是最轻松的,三公主可以简单的应付过去。 她们就来了,谁知道这简直是噩梦的开始啊。 温浅继续配合着绣娘们,心中对陈锃来时说的那番话有些疑惑,温妧何时会了医术?皇室女子也只是学琴棋书画即可,再有才华一些,就对文书方面多多了解一番。 没有哪个女子会去学医术的,她当年也是为了王爷才学的,温妧是为何?从没有听说过她会医术。 “石膏”,这个东西她都不曾在药中试过,也是可以给骨折之类的伤起到一个固定、治疗的作用吗。 温妧似乎对很多东西的见解要更加的特别一些,而且自她重生回来之后,温妧对她明里暗里都有些针对的意思,她跟温妧理应没有矛盾才对,她莫名的敌意又是从何而来,或许是她莫非与她一样,并不是属于这里的人吗? 现在的猜测还不够,最好是要去试她一试,或许她知道的缝合丝线比她知道的更多,也许更加的好用。 她对王爷开刀之后的缝合丝线还没有办法确定下来,风险性都太大了,又容易感染。 现在她给王爷养身子,就是为了担心他之后等伤口愈合的时候,因为身体太差而被感染了,被感染导致死亡,那可真是她的责任了。 “浅浅,在想什么呢?” 皇后唤了温浅好几声,温浅都没有回应,不知她在想什么。 温浅回过神来,忙回道:“没,我只是没想到二姐姐还没成婚,我就先成婚了。” “你二姐姐的性子太无理取闹了,这样下去迟早出事,皇额娘会好好管教她的。再者你成婚也不算早了,宸王殿下看着对你不错,你日后好好的跟着他,替他处理好府内的事情,就不要管旁的事了。” 皇后的意思很明显,叫温浅嫁给宸王之后,就不用再理会南康帝的吩咐了,选择宸王,是她最安全的打算。 哪怕是日后,宸王会先一步离温浅而去,那些跟着宸王的下属总不会过于的苛待了温浅去。 “对了,刚才是想叫你挑一挑你和宸王殿下新婚当夜的红烛,你喜欢哪个,瞧瞧看。” 温浅拧起了眉,反问道:“皇后娘娘,红烛是有什么寓意吗,我没有什么想法的。” “傻丫头,这对新婚红烛是要燃上一晚的,这代表了夫妻会共度一生,白头偕老,这红烛上的图案就代表着你们日后的状态了,那不得要你亲自挑选的好啊。” “原来是这样,那我自己挑选吧,多谢皇后娘娘。” 温浅心中对自己有些哭笑不得,都是第二次成婚的人了,竟然对这些一概不知,还真是幸好皇后娘娘在,替她打点这些。 —— 马车上。 未及留神,车窗外辽阔坦荡的田野平川、挺立茂盛的大树小草,这些是南康国最显而易见的特征。 与他们赤羽国相比,赤羽国内绵延的群山,奔腾的川流,以及那些荒原不知名的鲜艳花朵。 车车窗外宛若一帧帧流动的风景,处处闪动着活跃的美感,好似一幅徐徐展开的水墨画卷,总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呈现眼前。 对终日在皇城中勾心斗角,生活惯了的人而言,一份久违了的清新与自由扑面而来。 陈锃的脸色有些臭,头就没有看向过车内的风景,一直盯着窗外。 也不知怎么回事,他从静宫回去之后,就听到说大公主的马车坏了,只能跟他坐一辆马车了。 要不是碍于南康帝这些人都在,陈锃差点就翻脸了,虽然现在的脸色也没有好看到哪里去。 什么马车坏了的破理由,想一想,或许是她自己搞坏的,故意为之。 “陈锃,怎么了,我可是哪里惹你不快了?” 大公主将自己胸前的衣襟又往下拨了几分,车内无旁人,她丝毫不畏惧什么。 陈锃懒得理会,只想着快些回到赤羽吧,再不济他出去骑马都行,腿废了总好过人废了。 要不是这腿伤,他何至于跟这个女人在一块。 “陈锃,我有些冷,你可以将你的衣袍借我穿穿吗?” 第267章 皇后娘娘一定是心系二公主殿下,不想叫二公主殿下为皇后娘娘的事情担忧,所以皇后才会叫她过来看着二公主的。 对,一定是这样。 青栀自我安慰,想着皇后一定不会有事的。 温浅好笑道:“既然如此,那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一下青栀姑姑,还请青栀姑姑移步片刻。” “等一下,三妹妹,是什么事情不能叫姐姐我知道的呢,三妹妹要不说给姐姐也听听,说不准我可以帮上三妹妹的忙。” 二公主拦在青栀姑姑的身前,不希望温浅带走青栀。 双云在温浅的背后皱了皱眉,想问温浅是否要她去找人过来帮忙,毕竟她们过来时身边没有带什么宫人,但是反观二公主殿下这宫殿里的侍女倒是多得很。 两个人要是闹了起来,三公主殿下反倒是不占优势的。 “也是,那我就在这问便是了。”温浅捻了捻自己的手指尖,没有看着青栀的脸,问道:“不知是谁提议的叫皇后娘娘的小厨房来安排这次公主生辰礼的食物的,青栀姑姑可知道啊?” 不看着青栀的脸,一是给她机会,她可以选择实话实说,自然也可以选择撒谎;二是看看她这个护主的宫人到底现在的衷心在谁哪里了。 “启禀宸王妃,是二公主殿下喜欢吃皇后娘娘小厨房的点心,特地求了皇后娘娘的。” “是啊,三妹妹,我很喜欢吃母后宫里的吃食,想着这次是我们两个的生辰,所以叫母后这样准备,也好给大家也尝尝嘛,但是我哪里知道,母后居然想着要暗害大哥,这我们也是没有预料到的啊。” 二公主顺着青栀的话继续说道。 殊不知,二公主的这番话却叫青栀姑姑皱起了眉头,说道:“二公主殿下,皇后娘娘怎么可能会暗害大皇子殿下,您是皇后娘娘的女儿,应该相信皇后娘娘是清白的才是。” “姑姑,人证物证俱在,母后她……应该是有说不出的苦衷,你就顺其自然吧,大哥现在的情况怕是很不好,父皇也在气头上,母后这次恐怕是犯了大忌了。” “听着二姐的意思是,大皇子现在还昏迷着,而且是救不了了?” 温浅眼底划过一抹戏谑,倒是个不知道闭嘴的,不过也好,这样方便她问话。 只瞧二公主抿唇一笑,朝温浅解释道:“三妹妹有所不知,我也是学过一点医术的,在医学上……不是,在医书上曾这样写着:‘当马钱与地龙在一块时,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了。’神仙都救不了,何况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呢?” 二公主内心嗤笑道,现代的医学技术还是有办法的,洗胃什么的一弄,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的也许就没事了。 但是这里可不一样,虽然这个朝代是她没有接触过的,但是古代就是古代,这里的医术绝对比她现代的医疗技术要落后的多了。 大皇子这次是在劫难逃,反正他勾结赤羽国,以后也是要谋反的,倒不如现在除之而后快。 再者,二皇子是她名义上的亲哥哥了,他做了储君,日后她的婚事便好办的多了,父皇和母后也再难插手。 当真是一举两得,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是牺牲了皇后,也是可惜,谁叫皇后将给她的嫁妆都给了温浅这个女人,既然她们两个母女连心,那她也就不用顾忌什么情分,什么养育之恩了。 “原来是这样,我还真不知道这些东西,对了,那我倒是还是另一件事情想要请教二姐了。” 见温浅这虚心求教的模样,二公主也不想错过三公主跟她低头的好机会,傲慢道:“三妹妹说就是了,你我姐妹之间何需这么见外。” “医书上记载:丝线、亚麻、马鬃、棉线、桑皮线这些都是缝合用的,但是像我们人体内部受到了伤害,需要用到缝合,丝线呢,需要再切开一次皮肤,取出来;亚麻呢,又太粗,不适合放在人体内;马鬃,又太容易被感染;棉线,也是要拆线的;桑皮线,是用桑树皮做的。” “我总感觉,这些都不适合用来给我们人体内缝合,外部缝合用这些也就罢了,所以我想问问二姐,你还有没有别的法子?” 温妧一挑眉,想都没想就说道:“这还不简单,用羊肠线啊。” 现在的手术缝合不都是用这种吗,要是再贵一点的就用那些镍铬线了,果然还是这里太落后了。 “羊肠线,这是何物?我听都没有听说过。” 这是实话,温浅确实不知还有羊肠线这种缝合技术,她翻阅过上千本的医术古籍里,也都没有提到过用羊肠线的这种东西。 温浅的惊讶给了温妧虚荣感,她顿了顿,继续说道。 “羊肠线,顾名思义就是羊的小肠表面上的一层薄膜,做成的线啊。从羊的小肠上将需要的毛膜分离出来,然后放进盐水里冷冻消毒、杀死那些脏东西,再清洗掉多余的杂质,这样就好了。” “羊肠线,就只能用羊的肠子是吗?” “自然不是,牛肠也是可以的,很多动物都是可以的,只是我提到的这两种最好一些罢了。” “原来是这样,二姐果然是见多识广,三妹自叹不如,但是我也要提醒二姐一句,千万别被自己的骄傲自负害了自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过什么,没做过什么,天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我希望最后二姐也可以有一个好的归宿,不要毁了自己。” 温浅这话是在提醒二公主,但是二公主听不听得进去,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我先走了。” 知道了羊肠线,这样温浅去尝试过后,要是真的可以用上,那对宸王的治疗就有了更大的把握。 之前她是觉得桑皮线不错,可是那毕竟是桑树的皮做的,搭建在王爷心口处还是太脆弱了一些。 要是羊肠线真的管用,那就最好不过了。 温浅不想去管别人的生死如何,但是这一世,她一定要救得下王爷的命。 “公主,你后面问的这些似乎跟皇后娘娘的事情没有关系啊。” 等温浅走出欣华殿后,默默跟在一旁的双云疑惑的问道。 “哪里没有关系?我问你,太医们是什么时候知道因为地龙和马钱在一块,大皇子才会中毒吐血的?” 双云回了回神,思考了片刻,说道:“一直都不知道啊,是公主你去了之后,他们才知道的……等等,刚刚二公主殿下说是神仙救不了,但是她又是如何得知的?” “倒也不算太笨。” 温浅勾了勾唇,准备去找苏锦行汇合,那盆盆栽大抵也是二公主送过去的,再不然就是她动了手脚的。 反正这一切是二公主所为就是了。 “宸王妃娘娘等等!张太医托奴婢来转告你,大皇子殿下他醒了。” 一个小婢女跟上温浅的脚步,连忙跑过来说道。 温浅想想时间,也确实差不多了,大皇子也该醒了。 “你去找找宸王殿下在哪,叫他一块到大皇子的寝殿来吧。” 温浅委托这位小婢女,她现在要赶去大皇子那,只好叫王爷自己过来了。 小婢女福了福身,道了句:“是。”这便匆匆的绕过温浅,往别处去寻宸王了。 温浅回过头,朝双云说道:“你去生辰礼上,将大皇子吃过的那些糕点的其他样式,每个都拿过来一些,现在就去。” 想要叫南康帝相信,还是要他亲眼看见才好,否则他还是会带着怀疑的。 他今日这番的目的就是要打压皇后,否则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别的动静,只是叫了皇后和静妃两个人去养心殿问话。 “是。” 温浅和双云反方向走了,温浅到达大皇子寝殿时,一群老太医们都围在大皇子的身边,挨个的把着大皇子的脉,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没事了。 不过叫那些端药来的宫人就麻烦了,到了该喝药的时候了,宫人却被太医们拦在了外围,又不好插嘴。 眼看着太医们七嘴八舌的说道:“真是奇了啊,老夫都不知道针灸竟是有这么厉害之处的。” “是啊,我还以为只能是养身用的,没想到解毒居然是如此迅速,简直不敢相信。” “要我说,我们也应该每人去准备一套银针,到时还能以备不时之需。” “你还银针呢,你都不会解毒吧。” “那还是三公主殿下高明啊,她的医术,老夫已经看到过第二次了,早就被三公主殿下的医术所折服了。” “三公主殿下真的是深藏不露,有如此厉害的医术,没想到还能隐忍这么多年,被陛下冷待……” “咳咳!” 不知是谁重咳了两声,众人:“……” “三公主殿下,你回来了。” “三妹!” 坐在床上,面色虚弱的大皇子早就从这些太医们的嘴里知道了,是温浅救下的他。 否则他现在就已经不在这了,大抵是要到一个无人的国度去了。 “大哥醒了就好,先喝药吧。” 温浅接过宫人手上端着的药碗,递给了大皇子,叫他自己喝下。 温浅在人群中是极为注目的,也不怪他们为什么她一出现就被发现了,而那个端药的小宫女拿了药碗这么久,却还是没有一个人发现。 注目一些自然是有好处的,但是有些时候,还是不要太注目了,容易引火烧身。 她不想受到这么多的关注,能够救下王爷,安稳的过完一生就够了。 “多谢三妹了,要不是……” “大哥不用道谢,只是我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窗口的那盆盆栽是谁送给你的?” 因为那盆栽早就被清理掉了,大皇子抬头看去时,窗口上空空如也。 他的眼底划过一抹慌乱,但是立马又敛起,笑道:“那盆栽是二妹送给我的,我看毕竟是二妹的一片心意,而且开得也不错,我就亲自养育了,怎么,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哦,就是大哥这次中毒,恐怕是那盆盆栽引起的祸。” 温浅并没有错过大皇子眼底闪过的慌乱,那盆栽怕是还有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过大皇子没说,而且也不涉及到皇后,那就先放着吧。 “盆栽?不可能啊,二妹怎么会想着害我呢,而且她这么做,不是叫皇额娘受了委屈了?” 温浅淡淡的应着,不知道大皇子到底是真的好心为二公主开脱呢,还是他们两个之间也有勾结。 “不管如何,皇后娘娘现在还在养心殿,既然她没有要害大哥的意思,不然就请大哥到父皇面前求个情,不要误会了皇后娘娘,影响了自己的声誉啊。” 刘北梁想着温浅说的话倒也不假,而且他也挺不知道的,为什么会他吃了就有事了,明明有看着别人吃了,没事,他才敢放心吃的。 生辰礼上的吃食这么多,皇额娘怎么料到他要吃什么的。 所以自然不可能是皇额娘给他下毒的。 “好,来人,给我更衣。” 在大皇子更衣时,苏锦行也赶到了温浅这,问道:“如何?” “许是二公主所为,但大皇子在为她开脱。” 温浅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条白线,大皇子身边的侍女,为什么她看着如此的眼熟。 那不是当初服侍陈锃身边的侍女吗,当着她的面被责罚了,说是要送回赤羽国的,现在怎么留在了大皇子的身边。 “静妃娘娘,您这话说出来可是要讲求证据的,您说三公主殿下是皇后娘娘的亲生孩子,说二公主殿下不是皇后娘娘的孩子,可有什么证据?” 青栀姑姑拦在皇后的面前,厉声朝静妃说道。 “臣妾……臣妾这些年一直侍奉在曹贵妃身边,皇后娘娘信也好,不信也好,总之臣妾说出来也是想给自己一个交代,总不会一直心中憋着,日日折磨的很。” “臣妾告退了。” 从静妃开始说出温浅的身份开始,皇后就没有说过话了,等到静妃独自离去,皇后才缓过神来。 第268章 “你不就是想要嫁到赤羽国的那个太子吗,朕现在就去写书信,你把这丹药给朕!” 南康帝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跟自己的女儿讨价还价,甚至还会被他的女儿威胁到,简直是奇耻大辱。 要是等孙太医也会研制出这种丹药了,他一定要将国师和二公主一起抓起来,好好毒打一顿。 “那父皇先写吧,写了儿臣才心安。” 二公主勾了勾唇角,没想到啊没想到,她的父皇居然有一天也会落到她的手上了,这不是乖乖听话的,做的很好吗。 “你敢威胁朕!好大的胆子!” 南康帝拍了拍身前的桌子,怒气冲冲的说道。 不过二公主一点都不害怕,还笑出了声,将这药瓶往手边一送,说道:“父皇大可以选择不写,但是这药,儿臣可就只好都毁掉了。” 这丹药吃多了,就是会神智不清,脾气阴晴不定的,这些后果二公主早就知道了,所以丝毫不觉得南康帝这样是可怕的,反倒是觉得她自己的丹药起作用了。 “快写吧父皇,女儿嫁到赤羽国去做王后的,您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朕写,朕写。” 南康帝真的担心二公主会将他心心念念的丹药给毁了,这原先的气势立马就没了,连忙走到座位上坐下,开始写给赤羽国和亲的书信。 但是书信的方式一来一回的怎么说都要个十来天的功夫,后面再商定什么婚期的,又要个把月。 二公主可等不起,她看着南康帝快写完了,连忙又说了一句:“父皇,你再写一句,就是先将公主送过来,请赤羽国好生照顾着。” “你!” 南康帝手中的笔捏紧了,就差那一撇就可以将笔给折断了。 他看向二公主的眼睛中充满着红色的血丝,说道:“好,朕都依你。”只要你把丹药给朕。 反正也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谁管她嫁给了陈锃之后会过得怎么样,反正都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是死是活的,与他就都没有关系了。 南康帝大笔一挥,将所以的内容都写完之后,再叫二公主自己过来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二公主点头了,南康帝就叫人去送这信,这样一折腾时间,刚才那丹药的药效也就过去了。 “很好,儿臣多谢父皇了。” 二公主福了福身,转身就要走,只是身后的南康帝叫住了她,问道:“你的丹药不给朕吗?” 二公主回过头惊讶道:“儿臣似乎只说过将丹药毁去,可没有说过要给父皇啊?” “你不给朕,觉得可能走得出这养心殿吗?” 南康帝双手搭在胸前,气势汹汹的说道。 二公主识趣,随即就将手中的半瓶丹药交给了南康帝,她还是动着坏脑筋的,知道南康帝今日肯定是要她手中的这瓶丹药的。 她特地只装了一半,就算是给了南康帝,以他的吃法,他也吃不了多少次。 “父皇不用担心,等到儿臣出嫁的那天,儿臣会将丹药都交给父皇的,不会叫父皇失望的。” “最好是这样!” 等二公主一走,南康帝得到了丹药却是没有了那种喜悦感,反倒是愤怒,没有想到自己的药竟然要靠这样的方式得到。 他越想越气,当即就将桌上的奏折都掀翻了。 养心殿内这么大的动静,屋外的沈公公听到了动静连忙进来,看向南康帝问道:“怎么了陛下,二公主殿下可是得罪了陛下您啊?” “滚出去!” “……” 沈公公一愣,这么多年,南康帝也都没有叫他滚出去过,怎么这一次叫他滚出去了,二公主殿下这次是把陛下得罪狠了? 也不一定。 沈公公弯着腰连忙退了出去,合上门之前还特地看了一眼殿内的情况,一片狼藉,简直是惨不忍睹。 今天先是静妃娘娘暴毙,紧接着又是曹贵妃和皇后娘娘一闹,现在又是二公主不知道和陛下说了些什么。 陛下今日肯定是心烦的,后宫这么多事情,前朝还有政务要处理。 他得赶紧去叫小厨房准备一下伙食,要清淡一些的,给陛下去去火。 —— 宸王府。 相比较于皇宫的热闹与多事,宸王府那真是安逸多了,温浅才刚用完午膳,这宫里头的消息就跟花一样的跑进了宸王府。 “陛下似乎给赤羽国递送了和亲的信件,该不会是要哪个公主跟我们皇子和亲吧?” “静妃娘娘才刚走就要给大皇子办喜事了吗。” “听说今天皇后和曹贵妃两个人也去养心殿闹了一顿,没想到今天这么多事。” 宸王府上议论纷纷,那都是自己府上的人没有管住嘴巴。 府上知道的消息,大街上的百姓可还不知道,温浅听到一个就罚了一个。 说道:“要是再叫我听到这些消息乱传,甚至叫百姓都知道了是我们宸王府传出去的消息,我可绝对不会轻饶的。” “是。” 有了温浅的命令,府上才止住了谣言,不过这件事温浅午膳时就有了耳闻。 说是皇后在给静妃安排事情时,曹贵妃对皇后出言不逊,两个人还闹到了南康帝的面前。 不仅如此,在最后皇后是全身而退,曹贵妃却是生气的离开。 温浅没有在皇宫里,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大抵可以猜到,跟她的身世有关。 好在自己早就跟皇后说过她的身世,否则要是静妃临死前一天晚上去找皇后说出这个真相,那皇后该是有多么的惊讶。 等第二天静妃的噩耗传来,曹贵妃与她一起到南康帝面前去对峙,到时候出于下风的就一定是皇后了。 温浅是激动的,自己的母后在得知真相的时候,还能保持冷静,并且还击溃了曹贵妃。 “怎么又在外面待着了?” 苏锦行被温浅养娇贵起来了,现在没事都不肯出自己的房间,整日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捣鼓小孩子喜欢的玩意。 温浅知道王爷很想要一个孩子,但是现在还不行,静妃死了,二公主手上还有那药。 “陛下!” 紧接着曹贵妃的声音就由远及近的传来了,南康帝身子一颤,要是两个人是分开出现的,他肯定很开心,但是现在两个人是一块出现的,这就叫他慌乱了。 “曹贵妃也来了啊,坐吧,都是怎么了?” 南康帝挥了挥手,叫沈公公下去上茶,一边看着皇后,一边又走向曹贵妃那边。 不过皇后和曹贵妃两个人都没有坐下,曹贵妃扑在皇帝的眼里,说道:“陛下,臣妾真的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皇后娘娘她诬陷臣妾,她还拿静妃来诬陷臣妾。” “皇后……你说呢?” 南康帝原本到嘴质问的话,到了嘴边给刹住了,想着皇后好不容易来找他一趟,这应该有什么隐情吧。 “臣妾想告发曹贵妃,假孕。” 南康帝手一抖,看向曹贵妃的眼神中满是吃惊,莫不是被皇后知道了?曹贵妃自己说出来的? “陛下,臣妾什么都没有说过啊,皇后娘娘就是诬陷臣妾,臣妾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怎么可能是假孕。” “臣妾手中的证据是,曹贵妃当年假孕,并且设计调换了臣妾的孩子,为臣妾接生的两个接生婆已经找到了,一个已经被人暗害了,还有一个说出了是曹贵妃指使的; 另外,当年臣妾身边的医官,林医官,她在岭州,也已经托人告知了臣妾,孩子是偷换的,并且将陛下当您赏赐给她的银针,她也是当作证据,拿给了臣妾; 还有一个侍卫,他是负责拦下臣妾的母亲,没有让她来陪臣妾;但是这个侍卫也很奇怪,他该不会是和曹贵妃有什么关系吧,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拦着臣妾的母亲?” “皇后!你怎么可以随口就这般诬陷我?” 这次曹贵妃是真的急了眼了,她都想要挣脱南康帝的手,走到皇后的面前去指正她了。 这跟她前面说诬陷是截然不同的,以曹贵妃的性子,后者这般风风火火的,急于否认才是真的被诬陷到了,想要否认。 “本宫何来的诬陷?证据本宫都有,人证本宫现在也可以给你传唤过来,曹贵妃,你不仅假孕,还调换本宫的孩子,你该当何罪,陛下,请为臣妾做主啊。” 南康帝:“……” 他一个主谋者,皇后不仅一点都没有怀疑他,还反而是求助于他,要他给她做主。 这不就是妻子对一个丈夫的信任吗? 南康帝喜欢并且追求的就是这种感觉啊,皇后向来都是要强的人,也从不跟他低头服软,现在这般,真是叫他心生怜惜。 不过之前怎么没有注意到,没有想到皇后的容颜也是如此的绝色,这与那三公主竟是有相似之处的。 先前是自己都冷淡皇后,都没有发现,现在在他面前如此模样,挠得他心痒痒。 “陛下,你为臣妾做主啊!” 曹贵妃硬拉着南康帝的胳膊,不想他走开,不然他一定就是去帮着皇后了。 “曹贵妃!你安分些,皇后冤枉你,但是她是一宫之主,何况这里是养心殿,你也不能如此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曹贵妃倏地一下甩开了南康帝的手,说道:“陛下,你现在来责怪臣妾?当初假孕这件事,臣妾怎么敢做啊,臣妾盛宠在握,何必要在那个时候假孕?不是你说的叫臣妾假孕,因为皇后怀孕了。” “陛下,你现在想要耍赖了吗,你怎么能这样对臣妾,这不公平。” “皇后,臣妾告诉你,什么叫一切出自臣妾的手,要是没有陛下的准许,臣妾哪有那个胆子。当年你怀孕了,但是你的父亲在朝堂上独大,陛下也才刚登基不久,皇位还没有坐稳,要是你肚子里生出一个皇子,那这皇位,陛下能不能保得住都不一定。” “所以陛下早在你怀孕的时候,就打算不要这个孩子,但是丞相大人那边的消息得的快,又加上皇后娘娘怀孕之后就没有再出宫门走动,就连食物都是你自己的小厨房做的。陛下没有法子,只好在农户人家找了几个与皇后你差不多日子生产的妇人,等谁先生下了女婴,就跟皇后你的替换,要是没有,那就算了。” “后面臣妾是动了歹念,等到生产的时候,皇后你虽然生下了公主,但是本宫看不惯你啊,本宫的大公主不就是你弄走的吗,本宫也想叫你体验母女分离的痛苦,所以后来陛下虽然说不用交换了,本宫还是交换了你的孩子。” “臣妾将你的女儿带到自己的宫里之后,是想过要弄死她,但是臣妾自己也很久没有再怀孕了,看着你的孩子这般嬉闹,所以臣妾又心软了,臣妾养育了她,等她长大一些了,长得开始有些像你了,臣妾又看不得这孩子了,所以借着国师的由头,将她遣送出宫去了,让她在外面自生自灭吧。” “三公主怎么会是出生就神智不好呢,陛下可厉害了,他找孙太医配了毁掉神智的药物,叫臣妾给三公主喝下,这个时候陛下是已经知道了三公主就是皇后娘娘你的女儿了,但是陛下没有管呢。” “够了!曹贵妃,朕看你今日是气昏了头了,皇后你别信她的话,不是这样的。” 南康帝推了曹贵妃一把,一个失手将曹贵妃推到了地上,曹贵妃这才安静了些。 不过也没有安静多久,连忙她又爬起来继续说了:“陛下恼羞成怒啊,难道臣妾说的不对吗,臣妾还知道更多呢,万佛寺上皇后难产,是陛下你派人去拦住的丞相夫人啊,三公主回宫之后,你可有管过?陛下甚至都不知道她回来了吧。” “还有,三公主这次的婚礼,不也是国师说三公主和宸王殿下的命格相克,你既不喜欢三公主,也希望宸王早点死了,所以你才这么着急的给他们两人办了婚礼吧。” “陛下,真的如曹贵妃说说的这样吗。” 其实曹贵妃说的,跟皇后知道的也差不多了。 第269章 “你不就是想要嫁到赤羽国的那个太子吗,朕现在就去写书信,你把这丹药给朕!” 南康帝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跟自己的女儿讨价还价,甚至还会被他的女儿威胁到,简直是奇耻大辱。 要是等孙太医也会研制出这种丹药了,他一定要将国师和二公主一起抓起来,好好毒打一顿。 “那父皇先写吧,写了儿臣才心安。” 二公主勾了勾唇角,没想到啊没想到,她的父皇居然有一天也会落到她的手上了,这不是乖乖听话的,做的很好吗。 “你敢威胁朕!好大的胆子!” 南康帝拍了拍身前的桌子,怒气冲冲的说道。 不过二公主一点都不害怕,还笑出了声,将这药瓶往手边一送,说道:“父皇大可以选择不写,但是这药,儿臣可就只好都毁掉了。” 这丹药吃多了,就是会神智不清,脾气阴晴不定的,这些后果二公主早就知道了,所以丝毫不觉得南康帝这样是可怕的,反倒是觉得她自己的丹药起作用了。 “快写吧父皇,女儿嫁到赤羽国去做王后的,您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朕写,朕写。” 南康帝真的担心二公主会将他心心念念的丹药给毁了,这原先的气势立马就没了,连忙走到座位上坐下,开始写给赤羽国和亲的书信。 但是书信的方式一来一回的怎么说都要个十来天的功夫,后面再商定什么婚期的,又要个把月。 二公主可等不起,她看着南康帝快写完了,连忙又说了一句:“父皇,你再写一句,就是先将公主送过来,请赤羽国好生照顾着。” “你!” 南康帝手中的笔捏紧了,就差那一撇就可以将笔给折断了。 他看向二公主的眼睛中充满着红色的血丝,说道:“好,朕都依你。”只要你把丹药给朕。 反正也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谁管她嫁给了陈锃之后会过得怎么样,反正都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是死是活的,与他就都没有关系了。 南康帝大笔一挥,将所以的内容都写完之后,再叫二公主自己过来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二公主点头了,南康帝就叫人去送这信,这样一折腾时间,刚才那丹药的药效也就过去了。 “很好,儿臣多谢父皇了。” 二公主福了福身,转身就要走,只是身后的南康帝叫住了她,问道:“你的丹药不给朕吗?” 二公主回过头惊讶道:“儿臣似乎只说过将丹药毁去,可没有说过要给父皇啊?” “你不给朕,觉得可能走得出这养心殿吗?” 南康帝双手搭在胸前,气势汹汹的说道。 二公主识趣,随即就将手中的半瓶丹药交给了南康帝,她还是动着坏脑筋的,知道南康帝今日肯定是要她手中的这瓶丹药的。 她特地只装了一半,就算是给了南康帝,以他的吃法,他也吃不了多少次。 “父皇不用担心,等到儿臣出嫁的那天,儿臣会将丹药都交给父皇的,不会叫父皇失望的。” “最好是这样!” 等二公主一走,南康帝得到了丹药却是没有了那种喜悦感,反倒是愤怒,没有想到自己的药竟然要靠这样的方式得到。 他越想越气,当即就将桌上的奏折都掀翻了。 养心殿内这么大的动静,屋外的沈公公听到了动静连忙进来,看向南康帝问道:“怎么了陛下,二公主殿下可是得罪了陛下您啊?” “滚出去!” “……” 沈公公一愣,这么多年,南康帝也都没有叫他滚出去过,怎么这一次叫他滚出去了,二公主殿下这次是把陛下得罪狠了? 也不一定。 沈公公弯着腰连忙退了出去,合上门之前还特地看了一眼殿内的情况,一片狼藉,简直是惨不忍睹。 今天先是静妃娘娘暴毙,紧接着又是曹贵妃和皇后娘娘一闹,现在又是二公主不知道和陛下说了些什么。 陛下今日肯定是心烦的,后宫这么多事情,前朝还有政务要处理。 他得赶紧去叫小厨房准备一下伙食,要清淡一些的,给陛下去去火。 —— 宸王府。 相比较于皇宫的热闹与多事,宸王府那真是安逸多了,温浅才刚用完午膳,这宫里头的消息就跟花一样的跑进了宸王府。 “陛下似乎给赤羽国递送了和亲的信件,该不会是要哪个公主跟我们皇子和亲吧?” “静妃娘娘才刚走就要给大皇子办喜事了吗。” “听说今天皇后和曹贵妃两个人也去养心殿闹了一顿,没想到今天这么多事。” 宸王府上议论纷纷,那都是自己府上的人没有管住嘴巴。 府上知道的消息,大街上的百姓可还不知道,温浅听到一个就罚了一个。 说道:“要是再叫我听到这些消息乱传,甚至叫百姓都知道了是我们宸王府传出去的消息,我可绝对不会轻饶的。” “是。” 有了温浅的命令,府上才止住了谣言,不过这件事温浅午膳时就有了耳闻。 说是皇后在给静妃安排事情时,曹贵妃对皇后出言不逊,两个人还闹到了南康帝的面前。 不仅如此,在最后皇后是全身而退,曹贵妃却是生气的离开。 温浅没有在皇宫里,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大抵可以猜到,跟她的身世有关。 好在自己早就跟皇后说过她的身世,否则要是静妃临死前一天晚上去找皇后说出这个真相,那皇后该是有多么的惊讶。 等第二天静妃的噩耗传来,曹贵妃与她一起到南康帝面前去对峙,到时候出于下风的就一定是皇后了。 温浅是激动的,自己的母后在得知真相的时候,还能保持冷静,并且还击溃了曹贵妃。 “怎么又在外面待着了?” 苏锦行被温浅养娇贵起来了,现在没事都不肯出自己的房间,整日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捣鼓小孩子喜欢的玩意。 温浅知道王爷很想要一个孩子,但是现在还不行,静妃死了,二公主手上还有那药。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沈公公尖锐的嗓音已经是叫所有人都适应住了他的声音,不过他那副高高在上不理人的嘴脸,实在是叫人不敢恭维。 “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众人纷纷下跪向南康帝和皇后行礼,当然苏锦行和温浅两个人依旧是没有行礼。 南康帝早就懒得理会苏锦行了,他也不想蹙那眉头,毕竟他说一句什么,苏锦行都能反驳他一句,而且他愈跟苏锦行理论,苏锦行就愈发气他。 “平身吧。今日是二公主的生辰,朕不过是过来凑个热闹罢了,哈哈哈。” 南康帝的话一说完,皇后就立马接了空子,笑道:“自然,今日也是三公主的生辰,三公主虽然已经是宸王妃了,但她依旧是我们南康尊贵的三公主,今日这生辰礼是为她们二人办的,大家都看二位公主便是了,不用拘束。” 南康帝一脸尴尬的陪笑着,他只知道今日是公主的生辰,再说了大公主和三公主早就出嫁了,那也就只有二公主了。 结果是两位公主的生辰在同一天,南康帝没有提到三公主,已经足以叫人感到尴尬了。 “无妨,陛下,咱们活动照常便是。” 沈公公可是个会看脸色的好狗子,看到南康帝有些脸色不太好了,就立马夸他的马屁了。 “走吧。” 南康帝瞥了眼皇后,一点都没有留恋的就走了,他只是过来走个过场,然后就直接回去悠闲的躺着就是了,或者是回去批奏折。 皇后舒了口气,她最担心的就是南康帝会忽视掉了温浅,果然,她的担心没有错。 她转头看向温浅和苏锦行所站着的方向,朝他们相视而笑,想着:幸好是两个好相处的人,都不会对这些小事太在意,要是换成了曹贵妃这人,怕是当场就要闹脾气了。 “皇后娘娘。” 温浅看到了皇后的目光,笑着朝她这里走过来,温浅一过来,苏锦行自然也是要跟着过来的。 两个人凑合到了皇后的面前,眉开眼笑的,丝毫不在意生辰礼的活动已经开始了。 二公主打扮的如此华丽,却眼见着皇后跟着温浅和宸王两个人走了,皇后可是她的母妃,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咦,二公主殿下,你的生辰,这是要去哪啊?” 一位穿着华丽的男子却手指捻着兰花指,拦住了二公主的去路,一脸殷勤的说道。 这场宴会上邀请了许多的富家子弟,和皇亲国戚,都是来给二公主当驸马来的,南康帝也是等着二公主有满意的,他也看着没有问题。 那二公主的婚事就这样定下来了就是了,他也懒得操心这些东西。 不过二公主怎么可能愿意,大公主是嫁给了赤羽国的皇帝做了皇后,就算赤羽国的皇帝已经年迈的可以做他的父皇了,但是这名分和地位都是极其高的啊。 再者就是她一直针对的温浅,也是嫁给了南康国最尊贵的宸王殿下,现在温浅的地位也是水涨船高的。 她要是就这么嫁给了来参加宴会里的随意一个人,那她岂不是很丢面子吗。 “我爱去哪去哪,关你什么事啊?” 二公主一把推开那个富家公子,转眼间就又来了一位公子哥,又拦在了温妧的面前,故作斯文道:“哎,二公主殿下,你怎么这样啊,不是说你的礼仪是最好的吗?” “是吗,这位公子怕是搞错了吧?不过我也没有看出来你的礼仪有多好啊。” 二公主眉头一蹙,这些个人怎么都是这样的货色,吵得她头疼。 她想走也走不了,只能留下来应付这些人,总归都是她来主持场面的,温浅又走了,她要是再走了,那这生辰礼就没法过下去了。 “别吵了,可以了,我去坐着看表演,你们别吵我了。” “走走走。” “……” —— 坤宁宫。 温浅和苏锦行两个人连哄带骗的将皇后拐回了坤宁宫里,一边说是有话要说,一边又说是要找皇后商讨什么事情的。 皇后对温浅和苏锦行两个人本身就看着欢喜,嘴上也不好拒绝的那种。 于是就跟着他们两个一起回了坤宁宫,等这两个孩子要跟她说什么,要是能够给她一个喜讯那该多好。 大公主的孩子早夭,到现在也没再诞下一个子嗣来,大公主虽然不是她的孩子,但她毕竟是南康的大公主,她作为皇后,对皇嗣都是关心的。 而二公主也没有成婚,她着急不了。 现在她唯一能期盼的就是温浅和苏锦行这对新婚夫妻了,两个人成婚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说温浅这肚子也要有点动静了吧。 但是现在看来,这一对,就算有没有孩子,似乎都是一样的恩爱。 她是听说了曹贵妃后来是真的给宸王府送过去了一批刚及笄的女子,结果是宸王给遣送回来了,并不是温浅拒绝这些女子的。 苏锦行这样的做法,不就是在告诉大家,他不纳妾,他就只有温浅一个王妃。 可是太后和皇后要抱皇孙的想法已经很久了,就什么都准备好了,但是最主要的东西却没有。 “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事情,快说,不说本宫有事要问你们了。” 皇后佯怒道,看着这两个孩子,真是又好笑又好气的。 温浅看向苏锦行,苏锦行又向温浅点了点头,两个人直接朝皇后下跪,说道:“皇后娘娘恕罪,儿臣有事要禀告。” “你们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有什么事情要禀告,你们给本宫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 尤其是苏锦行的大礼,苏锦行可是连南康帝都没有跪下过,现在给她跪了,这叫她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母后,母后。” 温浅细声的喊了第一声,又紧接着郑重的喊了第二声。 皇后从一开始的好奇、疑惑突然就转变成严肃和认真了,她后知后觉,大抵跟她之前的猜测有关。 但是她都已经说了不用查了,现在是温浅和苏锦行两个人来告诉她,这件事情是真的。 第270章 朝堂现在的情况,温浅不得不防备着,随时等着大皇子起兵谋反,或者是二公主又要想什么阴谋诡计。 这种时候,她又如何可以要孩子了。 温浅默默的向苏锦行在心中道了个歉,想道:“别怪我,王爷,现在还不能。” 每次温浅都会服用温性的避孕汤药,既不会伤身,也能保证自己暂时怀不上王爷的孩子。 “听到府上有闲言闲语,我当然要管着些他们的嘴。” 温浅点了点苏锦行的鬓角,笑而不语,她的眼中倒映着苏锦行的容颜,这样岁月静好的模样,她好像又一次看到了。 真希望这些事情可以早点结束,她与王爷也可以隐退了。 “闲言闲语?你来房里,我跟你讲。” 温浅一看苏锦行这样,就知道他是知道内幕了,赶紧麻溜的跟上去。 房内。 明媚的阳光从窗口洒下来,苏锦行的书桌上也洒满了阳光,暗黄色的桌面上桌上摆着一张微黄的素绢,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 靠近窗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一副美人图,不过这图中的女子是谁,这很显然。 甚至,转过头去,屋内竟还摆放着一张闺中女儿都有的梳妆台,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那顶成婚时,温浅佩戴的凤冠和一串罕见的菩提珠。 没有想到,苏锦行都已经如此清闲了吗。 温浅挑了挑眉,没有去管那些摆设,前些日子她就已经见到过了,反正苏锦行近来都是爱捣鼓这些东西。 又或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 “今早,静妃在自己宫中暴毙,南康帝叫皇后去处理了这件事,不过在皇后处理的过程中和曹贵妃产生了分歧,所以两个人闹到了南康帝的面前。” “养心殿里他们三个都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曹贵妃大抵是将你的身世说了出来了,南康帝发怒是肯定有的,结果是曹贵妃被骂了出来,但是皇后是全身而退。” “等到皇后她们的事情都处理完成之后,二公主就去了养心殿了,处理了什么事情,或者是二公主说了些什么,这些也没有人知道。” “结果是南康帝写了书信,直接送往赤羽国,我要是没有猜错,那就是二公主想要跟赤羽国和亲的事情吧。” 温浅看着苏锦行的眼神,觉得要是她说一句想要知道书信中是什么内容,苏锦行大抵是可以给她拦截下来的。 “二公主打算找赤羽国和亲?找谁,太子吗?可是曹贵妃的大公主不是现在的皇后吗,等到老赤羽帝去世了,那大公主依旧是要给下一任新赤羽帝做妃子的,这曹贵妃能接受吗?” 她提出的话确实没有什么问题,而且以曹贵妃对大公主的不舍程度,和曹贵妃的性子来说,她怕是要跟二公主打起来。 那就……想办法去通知在宫里的曹贵妃吧。 温浅勾了勾唇,与苏锦行的想法撞一块去了。 “宫里有你的人吗?” 苏锦行捏了捏温浅的耳垂,想着怎么这么小的一个人儿,能够装得下这么多的智慧。 温浅一噎,好像这么一想,还真的有。 “去叫你的人,跟曹贵妃眼前晃晃去,她现在本身脾气就大,说不准就直接把矛头对着二公主了。” “哦。” 温浅吐了吐舌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 大皇子收到回信,信上写了,赤羽国十万大军已经达到南康城外,随时可以准备起兵,只待大皇子的一声令下了。 二皇子一直以身子不适为由,很少出来走动的意思,不过他还是关心着南康国的一举一动的。 南康帝自打拿了二公主的新药之后,每日就愈发的昏淫无度起来,不问朝事。 而那二公主,大抵是最忙碌的那个人,既要做着南康帝所求的药,又要准备着嫁入赤羽国,她为自己的筹谋一直都是做最好的。 不过回报给她的到底是不是这样的,这就没法确认了。 …… “公主,曹贵妃说要见你,在欣华殿外。” 二公主身边的侍女汇报道。 “这个时候找我做什么,难道不是她自己蠢吗,非要将温浅的身份说出来,要跟南康帝闹脾气,这一切难道不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吗?” 温妧这话刚嘲讽完,曹贵妃就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了,大骂道:“贱人,要是没有本宫,何来你今日的殊荣,你不感激也就罢了,还要反咬本宫一口,贱人!” 温妧一愣,随之又淡定了起来,说道:“曹贵妃娘娘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被父皇责怪了之后,这就不太正常了?”她还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副俨然的模样。 “你要做什么,本宫不管,但是你要是敢动本宫的大公主,本宫跟你拼了!” “娘娘,我也是和亲去的,怎么会动你的孩子呢,到时候我还得唤她一声母后呢。”不过也要看那老赤羽帝能撑到什么时候了。 别她一过去,老赤羽帝就去世了,这样连母后都没有喊上,她就是后位,而那大公主就只能当个妃位了。 不过这也不能责怪她啊,这也是她自己运气不太好啊。 享受了这数年的后位待遇,一朝成了妃嫔,这心中肯定是不满意的。 所以那些老皇帝的妃子自缢的不在少数,就是不堪受辱啊。 “你!温妧,你给本宫仔细着了,这亲你绝对不能去!” “娘娘,你现在是一个被废弃之人了,而我还是父皇面前的红人呢,我可以帮你复宠,但也可以将你贬了身份,你可仔细想着啊。” 二公主笑得越欢,这曹贵妃的脸色就愈发不好了。 趁着二公主不注意,曹贵妃直接扑了上去,那又长又坚硬的护甲直接在温妧的脸颊上划了一道口子。 温妧的脸颊上瞬间鲜血直流,她连忙推开曹贵妃,不敢去碰自己的脸颊,不敢置信的看着曹贵妃。 温妧身边的侍女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搀扶住二公主。 “你不就是想要嫁到赤羽国的那个太子吗,朕现在就去写书信,你把这丹药给朕!” 南康帝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跟自己的女儿讨价还价,甚至还会被他的女儿威胁到,简直是奇耻大辱。 要是等孙太医也会研制出这种丹药了,他一定要将国师和二公主一起抓起来,好好毒打一顿。 “那父皇先写吧,写了儿臣才心安。” 二公主勾了勾唇角,没想到啊没想到,她的父皇居然有一天也会落到她的手上了,这不是乖乖听话的,做的很好吗。 “你敢威胁朕!好大的胆子!” 南康帝拍了拍身前的桌子,怒气冲冲的说道。 不过二公主一点都不害怕,还笑出了声,将这药瓶往手边一送,说道:“父皇大可以选择不写,但是这药,儿臣可就只好都毁掉了。” 这丹药吃多了,就是会神智不清,脾气阴晴不定的,这些后果二公主早就知道了,所以丝毫不觉得南康帝这样是可怕的,反倒是觉得她自己的丹药起作用了。 “快写吧父皇,女儿嫁到赤羽国去做王后的,您觉得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吗。” “朕写,朕写。” 南康帝真的担心二公主会将他心心念念的丹药给毁了,这原先的气势立马就没了,连忙走到座位上坐下,开始写给赤羽国和亲的书信。 但是书信的方式一来一回的怎么说都要个十来天的功夫,后面再商定什么婚期的,又要个把月。 二公主可等不起,她看着南康帝快写完了,连忙又说了一句:“父皇,你再写一句,就是先将公主送过来,请赤羽国好生照顾着。” “你!” 南康帝手中的笔捏紧了,就差那一撇就可以将笔给折断了。 他看向二公主的眼睛中充满着红色的血丝,说道:“好,朕都依你。”只要你把丹药给朕。 反正也不是自己亲生的女儿,谁管她嫁给了陈锃之后会过得怎么样,反正都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是死是活的,与他就都没有关系了。 南康帝大笔一挥,将所以的内容都写完之后,再叫二公主自己过来看,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二公主点头了,南康帝就叫人去送这信,这样一折腾时间,刚才那丹药的药效也就过去了。 “很好,儿臣多谢父皇了。” 二公主福了福身,转身就要走,只是身后的南康帝叫住了她,问道:“你的丹药不给朕吗?” 二公主回过头惊讶道:“儿臣似乎只说过将丹药毁去,可没有说过要给父皇啊?” “你不给朕,觉得可能走得出这养心殿吗?” 南康帝双手搭在胸前,气势汹汹的说道。 二公主识趣,随即就将手中的半瓶丹药交给了南康帝,她还是动着坏脑筋的,知道南康帝今日肯定是要她手中的这瓶丹药的。 她特地只装了一半,就算是给了南康帝,以他的吃法,他也吃不了多少次。 “父皇不用担心,等到儿臣出嫁的那天,儿臣会将丹药都交给父皇的,不会叫父皇失望的。” “最好是这样!” 等二公主一走,南康帝得到了丹药却是没有了那种喜悦感,反倒是愤怒,没有想到自己的药竟然要靠这样的方式得到。 他越想越气,当即就将桌上的奏折都掀翻了。 养心殿内这么大的动静,屋外的沈公公听到了动静连忙进来,看向南康帝问道:“怎么了陛下,二公主殿下可是得罪了陛下您啊?” “滚出去!” “……” 沈公公一愣,这么多年,南康帝也都没有叫他滚出去过,怎么这一次叫他滚出去了,二公主殿下这次是把陛下得罪狠了? 也不一定。 沈公公弯着腰连忙退了出去,合上门之前还特地看了一眼殿内的情况,一片狼藉,简直是惨不忍睹。 今天先是静妃娘娘暴毙,紧接着又是曹贵妃和皇后娘娘一闹,现在又是二公主不知道和陛下说了些什么。 陛下今日肯定是心烦的,后宫这么多事情,前朝还有政务要处理。 他得赶紧去叫小厨房准备一下伙食,要清淡一些的,给陛下去去火。 —— 宸王府。 相比较于皇宫的热闹与多事,宸王府那真是安逸多了,温浅才刚用完午膳,这宫里头的消息就跟花一样的跑进了宸王府。 “陛下似乎给赤羽国递送了和亲的信件,该不会是要哪个公主跟我们皇子和亲吧?” “静妃娘娘才刚走就要给大皇子办喜事了吗。” “听说今天皇后和曹贵妃两个人也去养心殿闹了一顿,没想到今天这么多事。” 宸王府上议论纷纷,那都是自己府上的人没有管住嘴巴。 府上知道的消息,大街上的百姓可还不知道,温浅听到一个就罚了一个。 说道:“要是再叫我听到这些消息乱传,甚至叫百姓都知道了是我们宸王府传出去的消息,我可绝对不会轻饶的。” “是。” 有了温浅的命令,府上才止住了谣言,不过这件事温浅午膳时就有了耳闻。 说是皇后在给静妃安排事情时,曹贵妃对皇后出言不逊,两个人还闹到了南康帝的面前。 不仅如此,在最后皇后是全身而退,曹贵妃却是生气的离开。 温浅没有在皇宫里,也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她大抵可以猜到,跟她的身世有关。 好在自己早就跟皇后说过她的身世,否则要是静妃临死前一天晚上去找皇后说出这个真相,那皇后该是有多么的惊讶。 等第二天静妃的噩耗传来,曹贵妃与她一起到南康帝面前去对峙,到时候出于下风的就一定是皇后了。 温浅是激动的,自己的母后在得知真相的时候,还能保持冷静,并且还击溃了曹贵妃。 “怎么又在外面待着了?” 苏锦行被温浅养娇贵起来了,现在没事都不肯出自己的房间,整日就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捣鼓小孩子喜欢的玩意。 温浅知道王爷很想要一个孩子,但是现在还不行,静妃死了,二公主手上还有那药。 第271章 “曹贵妃,你好大的胆子!” 温妧不敢触碰自己的脸颊,但是她大概猜得出这得是多深的一道口子,如此这般,在她和亲之前到底可不可以消除掉。 要是真的毁容了,那她就是去了赤羽国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都说陈锃太子喜好美色,留恋烟火之地,那她要是现在毁容了,等嫁到了赤羽国,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她现在看着曹贵妃,有种想叫她死的节奏。 “哈哈哈哈,温妧,就你现在这模样,看看那什么太子殿下到底还能不能宠幸你,恐怕看见你这模样就恶心了吧。” “还是本宫的女儿生得优雅端庄,才适合做新赤羽帝的皇后,你一个野鸡还想飞上枝头变成凤凰吗,别忘了你的身份也是假的,你根本就不是南康帝的女儿,你不过是本宫看不惯皇后,才将你留下,交给了皇后的,否则,你不过是一个农家女,你凭什么觉得那个赤羽太子能够看得上你?” “本宫都不知道,没有想到皇后那么注重礼数的一个人,竟然能够培养出那么一个没规矩的女儿,倒也是皇后自己失策了吧。她一向注重礼数,你却日日都在打她的脸,不得不说,你身上,骨子里的那点乡下人的气就改不了的。” 曹贵妃好似就是要将温妧惹生气了,她才罢休的意思,她看着温妧生气了,她就笑容愈发的灿烂。 “来人,曹贵妃今日身子不适,还不赶紧将她送回宫里去。” “娘娘……” 馨儿拉了拉曹贵妃的衣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们两个人来了二公主这,势单力薄,不应该将二公主惹成这样的。 而且二公主现在确实是南康帝面前的红人了,陛下就连养心殿的通传都给二公主解除了。 “怎么,你也觉得本宫疯了吗啊?那是二公主她的聪明才智啊,你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嫁到赤羽吗?异想天开。” 曹贵妃最后冷冷的丢下了这句话,就挥袖离去。 二公主已经气的脸色都扭曲了,更别说叫她再去说什么话来了,她扫了一眼身边的侍女,说道:“还不去叫太医!” 侍女吓得连忙道了一声是,跑开了。 等太医过来的时候,二公主脸上的血都凝固了,虽然没有继续流血,但是脸上的口子还是很恐怖的。 “公主殿下,还请让臣给您将血痂清除掉吧。” 太医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严重,更别提二公主的脸色了,那简直叫一个黑啊,就差拿她的眼神来杀人了。 —— “二妹,你脸上如何了?” 大皇子听说了二公主脸被曹贵妃抓伤的事情,前脚圣旨刚下,说是罚了曹贵妃一个月的俸禄,但是明眼人都是看得出来,这是南康帝一边想要安抚二公主,一边又对曹贵妃从轻发落的意思。 曹贵妃何时差过宫里的这点俸禄啊。 “无事,休养几天便是了。” 她的脸上是没事了,但是害惨了其他的三个太医啊,第一个太医大抵是最惨的,在给二公主的脸上处理血痂的时候,直接二公主叫人拖了下去处死了。 第二个太医也是在处理血痂的时候,因为说了一句可能好不了了,好了也会留下疤,然后就被拔了舌头。 不得不说,二公主的脾气其实是跟南康帝极其的相像的,不愧是名义上的父女在啊。 “你说要等你嫁到赤羽的那天,我就可以出兵了是吗。” 大皇子挥退了所有的宫人,朝二公主问道。 二公主眯了眯眼,应了一声。 她现在给所有人的感觉大抵是,她才是那个南康帝,万人之上,藐视一切的感觉,大家看着并不是畏惧,多的是厌恶。 不明白二公主的自信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好,那你好好休息吧。” 大皇子笑了笑,就不想待下去了,他的母妃刚刚去世,他自己的情绪也不太,并不很想去理会旁人,或者是照顾到旁人的情绪。 而且他现在不选择谋反的原因,更多的一点大概是他的母妃刚走,现在都还没有过头七,他不能如此不孝。 二来也是他现在并不知道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真的是如那日说得那样,要将皇位给二皇子吗。 还是说他那日听错了。 大皇子也不想继续想了,等着这几日父皇的动作吧,要是他真的不分清明,就将皇位传给了二皇子,那他必定是要谋反的。 他的父皇这几日是愈发的糊涂了,又常常吃药,他真的很难不去猜测南康帝想法的真伪。 —— “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糊涂,为什么要去划了二公主的脸?” 养心殿里,南康帝将曹贵妃传唤了过来,不断的劝说道。 “那陛下怎么就糊涂到将二公主和亲给赤羽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孩子还在赤羽国受苦,现在将二公主送了过去,不是叫我们的孩子受更多的苦了吗。” 曹贵妃一边撒着娇,一边又想知道南康帝到底是为什么每日晚上可以召幸这么多位妃嫔。 “好好好,绝对不会叫我们的孩子受苦的,等她出嫁当天,那到朕想要的东西,朕自然不可能叫她顺利出嫁的,这贱人,竟然敢威胁朕,她反了天了,不过是一个农家的女儿。” 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是捅开了,所以南康帝也就不在乎说什么了。 “什么东西?她真的有什么东西是陛下你没有的,还能够将你威胁成这样?” 曹贵妃心中疑惑,但是大概猜出来了,二公主手上的东西就是可以叫南康帝晚上的体力变好的东西。 这件事皇后提醒过她一次,她还以为是皇后故意要恶心她的,想她和南康帝的关系闹得不愉快的。 结果没有想到居然是真的。 曹贵妃现在背后都已经出了虚汗了,面对着南康帝,就怕他真的会做出那些事情来。 “好了,不要想了,她手上的东西不过是小事,爱妃千万不要生气了,朕会心疼的。” 南康帝摸了摸曹贵妃的脸颊,安慰道。 朝堂现在的情况,温浅不得不防备着,随时等着大皇子起兵谋反,或者是二公主又要想什么阴谋诡计。 这种时候,她又如何可以要孩子了。 温浅默默的向苏锦行在心中道了个歉,想道:“别怪我,王爷,现在还不能。” 每次温浅都会服用温性的避孕汤药,既不会伤身,也能保证自己暂时怀不上王爷的孩子。 “听到府上有闲言闲语,我当然要管着些他们的嘴。” 温浅点了点苏锦行的鬓角,笑而不语,她的眼中倒映着苏锦行的容颜,这样岁月静好的模样,她好像又一次看到了。 真希望这些事情可以早点结束,她与王爷也可以隐退了。 “闲言闲语?你来房里,我跟你讲。” 温浅一看苏锦行这样,就知道他是知道内幕了,赶紧麻溜的跟上去。 房内。 明媚的阳光从窗口洒下来,苏锦行的书桌上也洒满了阳光,暗黄色的桌面上桌上摆着一张微黄的素绢,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 靠近窗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一副美人图,不过这图中的女子是谁,这很显然。 甚至,转过头去,屋内竟还摆放着一张闺中女儿都有的梳妆台,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那顶成婚时,温浅佩戴的凤冠和一串罕见的菩提珠。 没有想到,苏锦行都已经如此清闲了吗。 温浅挑了挑眉,没有去管那些摆设,前些日子她就已经见到过了,反正苏锦行近来都是爱捣鼓这些东西。 又或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 “今早,静妃在自己宫中暴毙,南康帝叫皇后去处理了这件事,不过在皇后处理的过程中和曹贵妃产生了分歧,所以两个人闹到了南康帝的面前。” “养心殿里他们三个都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曹贵妃大抵是将你的身世说了出来了,南康帝发怒是肯定有的,结果是曹贵妃被骂了出来,但是皇后是全身而退。” “等到皇后她们的事情都处理完成之后,二公主就去了养心殿了,处理了什么事情,或者是二公主说了些什么,这些也没有人知道。” “结果是南康帝写了书信,直接送往赤羽国,我要是没有猜错,那就是二公主想要跟赤羽国和亲的事情吧。” 温浅看着苏锦行的眼神,觉得要是她说一句想要知道书信中是什么内容,苏锦行大抵是可以给她拦截下来的。 “二公主打算找赤羽国和亲?找谁,太子吗?可是曹贵妃的大公主不是现在的皇后吗,等到老赤羽帝去世了,那大公主依旧是要给下一任新赤羽帝做妃子的,这曹贵妃能接受吗?” 她提出的话确实没有什么问题,而且以曹贵妃对大公主的不舍程度,和曹贵妃的性子来说,她怕是要跟二公主打起来。 那就……想办法去通知在宫里的曹贵妃吧。 温浅勾了勾唇,与苏锦行的想法撞一块去了。 “宫里有你的人吗?” 苏锦行捏了捏温浅的耳垂,想着怎么这么小的一个人儿,能够装得下这么多的智慧。 温浅一噎,好像这么一想,还真的有。 “去叫你的人,跟曹贵妃眼前晃晃去,她现在本身脾气就大,说不准就直接把矛头对着二公主了。” “哦。” 温浅吐了吐舌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 大皇子收到回信,信上写了,赤羽国十万大军已经达到南康城外,随时可以准备起兵,只待大皇子的一声令下了。 二皇子一直以身子不适为由,很少出来走动的意思,不过他还是关心着南康国的一举一动的。 南康帝自打拿了二公主的新药之后,每日就愈发的昏淫无度起来,不问朝事。 而那二公主,大抵是最忙碌的那个人,既要做着南康帝所求的药,又要准备着嫁入赤羽国,她为自己的筹谋一直都是做最好的。 不过回报给她的到底是不是这样的,这就没法确认了。 …… “公主,曹贵妃说要见你,在欣华殿外。” 二公主身边的侍女汇报道。 “这个时候找我做什么,难道不是她自己蠢吗,非要将温浅的身份说出来,要跟南康帝闹脾气,这一切难道不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吗?” 温妧这话刚嘲讽完,曹贵妃就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了,大骂道:“贱人,要是没有本宫,何来你今日的殊荣,你不感激也就罢了,还要反咬本宫一口,贱人!” 温妧一愣,随之又淡定了起来,说道:“曹贵妃娘娘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被父皇责怪了之后,这就不太正常了?”她还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副俨然的模样。 “你要做什么,本宫不管,但是你要是敢动本宫的大公主,本宫跟你拼了!” “娘娘,我也是和亲去的,怎么会动你的孩子呢,到时候我还得唤她一声母后呢。”不过也要看那老赤羽帝能撑到什么时候了。 别她一过去,老赤羽帝就去世了,这样连母后都没有喊上,她就是后位,而那大公主就只能当个妃位了。 不过这也不能责怪她啊,这也是她自己运气不太好啊。 享受了这数年的后位待遇,一朝成了妃嫔,这心中肯定是不满意的。 所以那些老皇帝的妃子自缢的不在少数,就是不堪受辱啊。 “你!温妧,你给本宫仔细着了,这亲你绝对不能去!” “娘娘,你现在是一个被废弃之人了,而我还是父皇面前的红人呢,我可以帮你复宠,但也可以将你贬了身份,你可仔细想着啊。” 二公主笑得越欢,这曹贵妃的脸色就愈发不好了。 趁着二公主不注意,曹贵妃直接扑了上去,那又长又坚硬的护甲直接在温妧的脸颊上划了一道口子。 温妧的脸颊上瞬间鲜血直流,她连忙推开曹贵妃,不敢去碰自己的脸颊,不敢置信的看着曹贵妃。 温妧身边的侍女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搀扶住二公主。 第272章 “好,那臣妾先告退了。” 曹贵妃向南康帝福了福身,先行告退。 与皇后说的没错,南康帝确实在吃一些药物,但是这些药到底是什么做的,她都不知道,孙太医恐怕都不太清楚。 这药是二公主得来的,她又这么着急的嫁到赤羽国去,难不成是赤羽国的巫医炼制的药物,这是害人的东西。 不行,二公主她要是敢勾结赤羽国做这些事情,她还不是陛下的亲生女儿,她竟能有这个胆子! 曹贵妃出了养心殿就急忙前去找皇后,哪怕是昨日还闹得不愉快,但是现在都应该以大局为重。 坤宁宫。 “奴婢参见曹贵妃娘娘,皇后娘娘正在休息,还请曹贵妃娘娘在此等候片刻。” 青栀姑姑看到曹贵妃如此风风火火,又担心她要做出什么对皇后不利的事情,还是先等她进去通报之后,再看情况吧。 “不行,本宫等不了了,你先去通报,本宫跟着你,就在门外候着,青栀,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本宫现在一定要见到皇后。” “是,那曹贵妃娘娘跟奴婢一起吧,奴婢先前去通报一声。” 青栀拿不稳曹贵妃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一点没少。 曹贵妃一路从养心殿走过来,路上都不曾停歇,又加上她自己花盆底的鞋子,平日里去哪个宫殿都是有步撵的,今日什么都没有,委实是已经累坏了。 “皇后娘娘,曹贵妃娘娘到了,说是有急事找您,奴婢看着确实很着急。” 皇后并没有休息,只是近日都不太愿意掺和宫里的事情,所以但凡是来访者,都是不见或者由青栀代为传话的。 “叫她进来吧。” 皇后放下手中的刺绣,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柔声说道。 “是。” …… “曹贵妃娘娘,请。” 青栀走到门口,将曹贵妃请进去。 曹贵妃松了口气,连忙提着衣裙朝屋内走去,见到皇后之后,竟是先请了个安,道了一声:“皇后娘娘,万安。” 着实将屋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皇后连忙说道。 “曹贵妃不必多礼,快赐座。” “不了,皇后娘娘,臣妾想跟你说件事,你上次跟臣妾说的那件事情,说陛下一直在吃什么药物,臣妾今日大抵是知道了,是二公主手里有这个药,所以陛下现在什么都顺着她,还叫她去赤羽国和亲。” “娘娘,你是知道的,臣妾的大公主现在还在赤羽国做皇后,一旦新帝上位,那臣妾的大公主只能沦落为一个后妃,臣妾绝对不希望这件事情出现,所以臣妾去找了陛下说这件事,陛下在话语中透露了二公主手中有那药的事情。” “娘娘,二公主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和亲到赤羽国去?难道不是因为她与赤羽国的人有所勾结吗,她和赤羽国联手,想要害我们南康,娘娘,你教育出来的好女儿,不可能是你指使的吧?” 皇后皱眉,她也没有想到这药居然是二公主提供的,她还一直以为国师大人被人给利用了,受了贿赂才会给南康帝吃这种药。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自己养育了几十年的女儿。 就算是现在知道了二公主不是她自己的女儿,但是她付出了这么多年的心血,教导她,哺育她,最后竟然是叫她反过来对付南康国。 她现在越想越觉得自责,是她自己的过错,要是真的因为她自己最近对二公主的疏忽,而导致了她现在要去找赤羽国。 她该对二公主好好教导一番的。 “曹贵妃说的是,但是陛下现在也不一定是好不了,我们将张太医找过来问问吧。” 皇后给了青栀一个眼神,青栀退出了坤宁宫。 不过一会,张太医就拿着药箱过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位翩翩的白衣女子,蒙着面纱。 曹贵妃看着眼熟,但是没有猜出这是谁。 “臣参见皇后娘娘,曹贵妃娘娘。” 只见张太医身后的女子也跟着行了礼,随后走到皇后身前,点了点头。 “这是三公主,本宫偷偷将她传唤来了宫里头,曹贵妃,三公主的医术绝对不在孙太医之下。” 曹贵妃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情绪,她看着三公主和皇后母女相认,虽然谈不上什么为她们感到快乐,但是一时间的伤情还是有的。 从三公主刚出生那会,自己也是想将她当作亲生女儿对待过,想将她来当作大公主的一个替身,还是为温浅付出过真心的。 看到她们母女情深,曹贵妃也想到了自己的女儿了。 “嗯,臣妾看得出来的。” 她从接回皇宫之后,受到那么多宫人的对付和不待见,平日里受到的欺负不会少。 但是她的额头,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的伤疤,还能在没有太医照料的情况下,这只能是她或者她身边有会医术的人。 “这是从国师那边拿过来的药,这药里面掺杂了不少的罂粟,古书中有过简略的记载,取罂粟的根茎或者是浆汁,会含带天然的毒素,如果长期服用,会叫人上瘾,产生依赖,以后服用的次数和数量都会越来越多。” “而这种药唯一的好处就是,在吃下去之后的几个时辰里会精力充沛,给人飘飘欲仙的感觉,想必父皇现在就应该是这样一个状态。” “我们想叫他好起来,必须是他打心底里不想再服用这种药物了,否则日后他依旧会有这个念头,并且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温浅将她研磨出来的药粉进行了一点一点的试炼,起先都是补药,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就连她都要以为这药没问题,而是其他的因素,就跟大皇子的那种中毒情况一样时,在最后总算是从一点的浆汁上确定的这里面掺了这东西。 所幸,这古书是王爷给她准备的生辰礼,她翻阅过。 “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这种时候就当将个人恩怨都放下,专心先将国事和陛下的事情处理好,否则国都要没了,还谈什么个人恩怨。 “曹贵妃,你好大的胆子!” 温妧不敢触碰自己的脸颊,但是她大概猜得出这得是多深的一道口子,如此这般,在她和亲之前到底可不可以消除掉。 要是真的毁容了,那她就是去了赤羽国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都说陈锃太子喜好美色,留恋烟火之地,那她要是现在毁容了,等嫁到了赤羽国,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她现在看着曹贵妃,有种想叫她死的节奏。 “哈哈哈哈,温妧,就你现在这模样,看看那什么太子殿下到底还能不能宠幸你,恐怕看见你这模样就恶心了吧。” “还是本宫的女儿生得优雅端庄,才适合做新赤羽帝的皇后,你一个野鸡还想飞上枝头变成凤凰吗,别忘了你的身份也是假的,你根本就不是南康帝的女儿,你不过是本宫看不惯皇后,才将你留下,交给了皇后的,否则,你不过是一个农家女,你凭什么觉得那个赤羽太子能够看得上你?” “本宫都不知道,没有想到皇后那么注重礼数的一个人,竟然能够培养出那么一个没规矩的女儿,倒也是皇后自己失策了吧。她一向注重礼数,你却日日都在打她的脸,不得不说,你身上,骨子里的那点乡下人的气就改不了的。” 曹贵妃好似就是要将温妧惹生气了,她才罢休的意思,她看着温妧生气了,她就笑容愈发的灿烂。 “来人,曹贵妃今日身子不适,还不赶紧将她送回宫里去。” “娘娘……” 馨儿拉了拉曹贵妃的衣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们两个人来了二公主这,势单力薄,不应该将二公主惹成这样的。 而且二公主现在确实是南康帝面前的红人了,陛下就连养心殿的通传都给二公主解除了。 “怎么,你也觉得本宫疯了吗啊?那是二公主她的聪明才智啊,你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嫁到赤羽吗?异想天开。” 曹贵妃最后冷冷的丢下了这句话,就挥袖离去。 二公主已经气的脸色都扭曲了,更别说叫她再去说什么话来了,她扫了一眼身边的侍女,说道:“还不去叫太医!” 侍女吓得连忙道了一声是,跑开了。 等太医过来的时候,二公主脸上的血都凝固了,虽然没有继续流血,但是脸上的口子还是很恐怖的。 “公主殿下,还请让臣给您将血痂清除掉吧。” 太医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严重,更别提二公主的脸色了,那简直叫一个黑啊,就差拿她的眼神来杀人了。 —— “二妹,你脸上如何了?” 大皇子听说了二公主脸被曹贵妃抓伤的事情,前脚圣旨刚下,说是罚了曹贵妃一个月的俸禄,但是明眼人都是看得出来,这是南康帝一边想要安抚二公主,一边又对曹贵妃从轻发落的意思。 曹贵妃何时差过宫里的这点俸禄啊。 “无事,休养几天便是了。” 她的脸上是没事了,但是害惨了其他的三个太医啊,第一个太医大抵是最惨的,在给二公主的脸上处理血痂的时候,直接二公主叫人拖了下去处死了。 第二个太医也是在处理血痂的时候,因为说了一句可能好不了了,好了也会留下疤,然后就被拔了舌头。 不得不说,二公主的脾气其实是跟南康帝极其的相像的,不愧是名义上的父女在啊。 “你说要等你嫁到赤羽的那天,我就可以出兵了是吗。” 大皇子挥退了所有的宫人,朝二公主问道。 二公主眯了眯眼,应了一声。 她现在给所有人的感觉大抵是,她才是那个南康帝,万人之上,藐视一切的感觉,大家看着并不是畏惧,多的是厌恶。 不明白二公主的自信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好,那你好好休息吧。” 大皇子笑了笑,就不想待下去了,他的母妃刚刚去世,他自己的情绪也不太,并不很想去理会旁人,或者是照顾到旁人的情绪。 而且他现在不选择谋反的原因,更多的一点大概是他的母妃刚走,现在都还没有过头七,他不能如此不孝。 二来也是他现在并不知道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真的是如那日说得那样,要将皇位给二皇子吗。 还是说他那日听错了。 大皇子也不想继续想了,等着这几日父皇的动作吧,要是他真的不分清明,就将皇位传给了二皇子,那他必定是要谋反的。 他的父皇这几日是愈发的糊涂了,又常常吃药,他真的很难不去猜测南康帝想法的真伪。 —— “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糊涂,为什么要去划了二公主的脸?” 养心殿里,南康帝将曹贵妃传唤了过来,不断的劝说道。 “那陛下怎么就糊涂到将二公主和亲给赤羽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孩子还在赤羽国受苦,现在将二公主送了过去,不是叫我们的孩子受更多的苦了吗。” 曹贵妃一边撒着娇,一边又想知道南康帝到底是为什么每日晚上可以召幸这么多位妃嫔。 “好好好,绝对不会叫我们的孩子受苦的,等她出嫁当天,那到朕想要的东西,朕自然不可能叫她顺利出嫁的,这贱人,竟然敢威胁朕,她反了天了,不过是一个农家的女儿。” 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是捅开了,所以南康帝也就不在乎说什么了。 “什么东西?她真的有什么东西是陛下你没有的,还能够将你威胁成这样?” 曹贵妃心中疑惑,但是大概猜出来了,二公主手上的东西就是可以叫南康帝晚上的体力变好的东西。 这件事皇后提醒过她一次,她还以为是皇后故意要恶心她的,想她和南康帝的关系闹得不愉快的。 结果没有想到居然是真的。 曹贵妃现在背后都已经出了虚汗了,面对着南康帝,就怕他真的会做出那些事情来。 “好了,不要想了,她手上的东西不过是小事,爱妃千万不要生气了,朕会心疼的。” 南康帝摸了摸曹贵妃的脸颊,安慰道。 第273章 “叫父皇自己从心里害怕了这种药就好了,不需要我们做什么。” 温浅说得简单,但是要做起来怕是没有那么容易的,南康帝现在如此嗜好这药,怎么可能会害怕这种药。 除非…… “我们当然可以一石二鸟,曹贵妃娘娘说了,您怀疑二公主殿下勾结赤羽国,那么我们可以试一试她。 一来叫父皇害怕他现在服用的药物,二来也试探出了二公主她到底有没有勾结赤羽国。” 曹贵妃眉头紧皱,按照温浅的意思,该不会是…… “这种药服用到最后就是暴毙而亡,一旦父皇哪天吃的激动了,他会在不知不觉、醉生梦死中死去,所以二公主想要谋反,那么她一定是已经计算好了父皇何时会死,等南康帝一死,南康国无人主持大局的时候,赤羽国的人就会出动了。” “那我们又怎么知道二公主到底给陛下准备了多少的药量。” “这好猜,二公主何时出嫁,那么她嫁到赤羽国的当日,大抵就是赤羽国起兵之时。” 温浅现在在看大皇子这边,他会不会选择提前谋反的可能。 现在看来,大皇子是不会的,毕竟静妃刚刚亡故,怎么说都要等静妃的亡魂归土之后。 只要二公主这边别作妖,那么一切的计划,他们都可以提前准备好。 “那万一二公主并没有谋反的意思呢?” 皇后说话虽然轻,但是并不减少她的话语权,而且在场的人都以为皇后这一句话而沉默了。 “那最起码父皇也不会如此荒淫无度了,母后,你难道不希望父皇他恢复正常吗,或者是你不希望我们南康国可以稳定下来吗。 上半年北方闹了饥荒,下半年南方又闹了瘟疫,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母后,你也不希望我们南康国会一直都这样吧。” 皇后点了点头,同意了温浅的说法。 毕竟南康帝就是这样一个人,只有叫他自己知道了这药物的危害性,才会不去碰,否则旁人说的,他永远都不会相信。 —— “回来了?” 温浅跟皇后还有曹贵妃讲清楚事情之后,就加急回到了宸王府,毕竟她这身边还有一个一日不见如隔好几个秋的男人。 “怎么了?” 温浅看着苏锦行,怎么觉得好像他今天有些生气,这是怎么了。 “有你的书信……” 苏锦行将书信递到温浅手上,又暗搜搜的说了一声,“陈锃给你的。” 温浅:“……” 好吧,她大概是猜到了为什么王爷要生气了。 陈锃给她寄了一封信?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他想要现在治疗自己的腿伤? 温浅当着苏锦行的面拆开了这封信,看着这信封的完整程度,王爷应该是没有打开看过的,但是他还是很在意的。 温浅粗粗的看了一眼,说道:“陈锃他居然想跟我们合作?原因是他既不想将大公主纳入后宫,也不想娶了二公主为后,所以他打算和我们合作。” “大皇子是直接跟了他合作没错,但是我们要是跟他合作,他可以现在就跟大皇子决裂的那种,大皇子想反也反不了。” 因为两个女人,陈锃太子就放弃了可以吞并掉南康的好机会。 温浅看着苏锦行,眼神中带着些惊讶和几分欢快。 毕竟直接将敌方的头直接拉到了自己的阵营里,这不是还没开战,他们这里就已经赢了吗。 “好了,你别光乐了,想好怎么做了吗。” “他这信上说了,大皇子和二公主之间是有合作的,所以一旦大皇子这里没了兵,那二公主也就没法继续她的下一步计划了。” 说实话,温浅不理解为什么二公主千方百计想办法嫁入赤羽国之后,还要叫南康被灭,怎么说南康也是她生长的地方,她不该这么讨厌这里啊。 南康帝更是没有因为她的身份对她不好,而是一直都待她如自己的女儿那样,温妧怎么说都不该是这样的。 到底是什么地方,她变得确实跟前世不一样了,还有那羊肠线,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没有见到过这种方法的,但是温妧却知道。 那温妧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好,那你去找陈锃合作吧,我先去喝药了,你今天没有给我煎药。” 苏锦行说完就给温浅留下了一个冷漠的背影,温浅被晾在了原地。 看的不知所措的,她都不知道又怎么了,没给苏锦行煎药?可是她最近在研究新的汤药,所以跟后厨都说了,不用给王爷煎药了啊,王爷今天去喝什么药? 温浅:“???” 她连忙放下书信,追上苏锦行的脚步,该不会是有什么人给王爷开了别的方子吧。 “等一下,王爷,你别喝!” 温浅看着苏锦行从迟一手中接过药碗,仰头就要喝下去了,温浅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去,夺过苏锦行手中的药碗。 香浓的鸡汤从药碗中洒出了些许,倒在了温浅的衣袖上。 不过温浅松了口气,苏锦行没有乱喝药,这倒是叫她放心了。 “这鸡汤是补身子的,你喝吧。” 温浅又将药碗拿给了苏锦行,说道。 不过苏锦行没有接,他看着温浅的眼睛,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难道你就看不出来这是叫你喝的吗?你最近几天研究那个丹药,又给我试验新的汤药,你还要安排别的事情,你还不忙啊。” 苏锦行看着温浅这段时间都日渐消瘦了起来,所以才想着要给温浅熬鸡汤喝了。 事情是要完成,但是身体不能不在意啊,她不在意没事,他在意着就好了。 “我喝?哦哦哦。” 温浅笑了起来,将这鸡汤慢慢送入口中,看着苏锦行虽然板着脸,但是心中却十分温暖。 她最近除了放在明面上可以被王爷知道的事情之外,她也在试验二公主跟她说的那羊肠线的事情,她已经做过了许多次的试验,但还是到达不了她想要效果。 所以在等她没有成功之前,就先不告诉王爷了,免得叫他白欢喜。 “好,那臣妾先告退了。” 曹贵妃向南康帝福了福身,先行告退。 与皇后说的没错,南康帝确实在吃一些药物,但是这些药到底是什么做的,她都不知道,孙太医恐怕都不太清楚。 这药是二公主得来的,她又这么着急的嫁到赤羽国去,难不成是赤羽国的巫医炼制的药物,这是害人的东西。 不行,二公主她要是敢勾结赤羽国做这些事情,她还不是陛下的亲生女儿,她竟能有这个胆子! 曹贵妃出了养心殿就急忙前去找皇后,哪怕是昨日还闹得不愉快,但是现在都应该以大局为重。 坤宁宫。 “奴婢参见曹贵妃娘娘,皇后娘娘正在休息,还请曹贵妃娘娘在此等候片刻。” 青栀姑姑看到曹贵妃如此风风火火,又担心她要做出什么对皇后不利的事情,还是先等她进去通报之后,再看情况吧。 “不行,本宫等不了了,你先去通报,本宫跟着你,就在门外候着,青栀,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本宫现在一定要见到皇后。” “是,那曹贵妃娘娘跟奴婢一起吧,奴婢先前去通报一声。” 青栀拿不稳曹贵妃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一点没少。 曹贵妃一路从养心殿走过来,路上都不曾停歇,又加上她自己花盆底的鞋子,平日里去哪个宫殿都是有步撵的,今日什么都没有,委实是已经累坏了。 “皇后娘娘,曹贵妃娘娘到了,说是有急事找您,奴婢看着确实很着急。” 皇后并没有休息,只是近日都不太愿意掺和宫里的事情,所以但凡是来访者,都是不见或者由青栀代为传话的。 “叫她进来吧。” 皇后放下手中的刺绣,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柔声说道。 “是。” …… “曹贵妃娘娘,请。” 青栀走到门口,将曹贵妃请进去。 曹贵妃松了口气,连忙提着衣裙朝屋内走去,见到皇后之后,竟是先请了个安,道了一声:“皇后娘娘,万安。” 着实将屋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皇后连忙说道。 “曹贵妃不必多礼,快赐座。” “不了,皇后娘娘,臣妾想跟你说件事,你上次跟臣妾说的那件事情,说陛下一直在吃什么药物,臣妾今日大抵是知道了,是二公主手里有这个药,所以陛下现在什么都顺着她,还叫她去赤羽国和亲。” “娘娘,你是知道的,臣妾的大公主现在还在赤羽国做皇后,一旦新帝上位,那臣妾的大公主只能沦落为一个后妃,臣妾绝对不希望这件事情出现,所以臣妾去找了陛下说这件事,陛下在话语中透露了二公主手中有那药的事情。” “娘娘,二公主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和亲到赤羽国去?难道不是因为她与赤羽国的人有所勾结吗,她和赤羽国联手,想要害我们南康,娘娘,你教育出来的好女儿,不可能是你指使的吧?” 皇后皱眉,她也没有想到这药居然是二公主提供的,她还一直以为国师大人被人给利用了,受了贿赂才会给南康帝吃这种药。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自己养育了几十年的女儿。 就算是现在知道了二公主不是她自己的女儿,但是她付出了这么多年的心血,教导她,哺育她,最后竟然是叫她反过来对付南康国。 她现在越想越觉得自责,是她自己的过错,要是真的因为她自己最近对二公主的疏忽,而导致了她现在要去找赤羽国。 她该对二公主好好教导一番的。 “曹贵妃说的是,但是陛下现在也不一定是好不了,我们将张太医找过来问问吧。” 皇后给了青栀一个眼神,青栀退出了坤宁宫。 不过一会,张太医就拿着药箱过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位翩翩的白衣女子,蒙着面纱。 曹贵妃看着眼熟,但是没有猜出这是谁。 “臣参见皇后娘娘,曹贵妃娘娘。” 只见张太医身后的女子也跟着行了礼,随后走到皇后身前,点了点头。 “这是三公主,本宫偷偷将她传唤来了宫里头,曹贵妃,三公主的医术绝对不在孙太医之下。” 曹贵妃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情绪,她看着三公主和皇后母女相认,虽然谈不上什么为她们感到快乐,但是一时间的伤情还是有的。 从三公主刚出生那会,自己也是想将她当作亲生女儿对待过,想将她来当作大公主的一个替身,还是为温浅付出过真心的。 看到她们母女情深,曹贵妃也想到了自己的女儿了。 “嗯,臣妾看得出来的。” 她从接回皇宫之后,受到那么多宫人的对付和不待见,平日里受到的欺负不会少。 但是她的额头,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的伤疤,还能在没有太医照料的情况下,这只能是她或者她身边有会医术的人。 “这是从国师那边拿过来的药,这药里面掺杂了不少的罂粟,古书中有过简略的记载,取罂粟的根茎或者是浆汁,会含带天然的毒素,如果长期服用,会叫人上瘾,产生依赖,以后服用的次数和数量都会越来越多。” “而这种药唯一的好处就是,在吃下去之后的几个时辰里会精力充沛,给人飘飘欲仙的感觉,想必父皇现在就应该是这样一个状态。” “我们想叫他好起来,必须是他打心底里不想再服用这种药物了,否则日后他依旧会有这个念头,并且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温浅将她研磨出来的药粉进行了一点一点的试炼,起先都是补药,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就连她都要以为这药没问题,而是其他的因素,就跟大皇子的那种中毒情况一样时,在最后总算是从一点的浆汁上确定的这里面掺了这东西。 所幸,这古书是王爷给她准备的生辰礼,她翻阅过。 “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这种时候就当将个人恩怨都放下,专心先将国事和陛下的事情处理好,否则国都要没了,还谈什么个人恩怨。 第274章 温浅这边的计划在准备着,而二公主那边的计划也在进行着,两人到底谁先开始自己的计划,还要看大皇子那边的动作。 “大皇子殿下,为何陈锃太子那边最近都没有联系你了,该不会是他那边出现了什么问题了吧?” 宫人一边给大皇子端着吃食,一边疑惑的问道。 宫人是大皇子身边的心腹,自从大皇子上次中毒之后,都是由他身边的心腹来给他安排饮食的。 而大皇子打算谋反南康帝的事情,他身边的心腹也都是知道的。 现在大皇子宫殿里没有人,所以宫人就直接当着大皇子的面问了。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还没有来得及给我回复吧。” 大皇子心中也猜测许多,但是还是愿意选择相信陈锃太子,毕竟他赌赢了,这南康就是他的了。 换成谁会在最后一步的时候觉得自己会失败,都是渴望着成功的。 “你去看看,赤羽国的士兵是否还等在南康城外,明日你就拿着我的令牌出宫,速度越快越好,二公主那边的和亲也已经提上了日程,最快她七日后就可以启程前往赤羽国,我要再给陈锃太子写一封信,二公主和亲当日,也就是我们起兵之时。” “是。” 宫人连忙放下托盘,给大皇子拿上纸和笔,给他研墨。 “对了,二皇子那边又是什么情况,为何最近一直都不现身,该不会是也在准备着什么东西吧?” 大皇子感到奇怪,除了最近的早朝之外,就没怎么听到过二皇子的风声了,虽说他是个低调的人,但是近日是不是过分的低调了。 宫人耸了耸肩,他倒是没有注意过除了大皇子事情之外的其他人,所以对二皇子完全就没有什么想法,更别说最近二皇子是不是没有出现过这回事。 “罢了,你先去把城外的情况看看吧,二皇子那边也不用担心。” 大皇子心中的变数并不是二皇子,而是南康帝,就怕南康帝并没有中了那药的药性,而是演戏给他看的,他背后还有多少手段,这些他都不知道。 万一都是合起伙来忽悠他的,那他就死定了。 他最近的心一直忽上忽下的,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大皇子殿下,你说宸王殿下那边……他手上是不是还有兵啊。” 要知道宸王殿下当年,那可是骁勇善战,杀敌无数,就算是现在旧伤在身,不能再上战场了,他手底下可是还有许多追随着他的人。 那些只是效忠宸王殿下的人,连南康帝的兵营都不要加入,更不要什么称号,只是单独追随着宸王殿下的。 所以宫人想到宸王殿下,有些担心。 “宸王殿下,我是打算拉拢,并不打算降服,他一直都是我尊敬的人,而且我向孙太医那边打听过了,宸王殿下怕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原先是去年冬天,宸王殿下就可能不行了的,没想到三公主的冲喜,真的将他冲好了一些,又叫他熬了一些时日。 宸王府最近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说不准宸王殿下现在连床都下不来了,都在照顾着宸王殿下呢。 “对啊,宸王殿下的身子似乎一直都不好,要是我们不去对付宸王殿下,那他身后的那些兵也不会针对我们,我们将南康拿下之后,再去找宸王殿下谈和。 殿下您想,三公主殿下还是你的妹妹,我们也没有欺负过三公主殿下,所以宸王殿下一定会为了三公主殿下,不会对付我们的。” “嗯。” 大皇子点了点头,希望一切按着他所计划着的发展。 —— “陈锃太子真的是将所有大皇子寄过去的信都拿给王妃你了啊。” 迟一是负责递信的,自从王妃当着王爷的面读了好几封二皇子寄给陈锃太子的信之后,现在王爷都不理会陈锃太子寄过来的信了。 不过陈锃太子也真是的,为什么对待大皇子那边都是随意的,时而在意,时而就随意,但是反水之后就对王妃这如此殷勤。 “什么信啊,大皇子这人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废话这么多?” 温浅都快被大皇子的书信看烦了,基本上就是隔一天有一封的,不过陈锃要是将这些信都给她了,那是不是没人回复大皇子了。 他那边会不会担心,温浅翻看着信上的内容,朝迟一说道:“你去安排个先生,写点叫大皇子放心的语句过去,别叫他临时退怯了才是。” 温浅将信直接丢给了迟一,她还要继续去她的羊肠线试验,已经快成功了,就要看这羊肠线缝合之后,过了一段时间会怎么样。 什么事情能有王爷的事情重要?天塌下来了也没有王爷的事情重要。 虽然现在真的是天快要塌下来了,是南康国的天。 这里是王爷曾经付出一切都要守护的地方,所以温浅不希望它被毁了。 前一世她毁掉了南康,这一世为了王爷,她要护着。 “王妃,那我……” “找个教书先生,要写的不耐烦一些,差不多就好了。” 温浅丢下这句话就走了,她还要去给王爷熬汤药去,虽然离二公主和亲的日子不远了,但是温浅丝毫没有一点动作。 这样看来也应该是准备的越充足的越能成功吧。 …… “皇后娘娘说,她已经挑好了人,叫公主你有空进趟宫里。” 双云将宫里的事情汇报给温浅,又将许多温浅需要的材料端了上来。 “明日吧,今日有些晚了。” 温浅拿过双云手上的材料,将等等要给王爷熬药的药材放到双云的托盘上,继续说道:“你去将这些先放到药锅里,等等我来看着时间和火候。” 温浅揉了揉眼睛,有些酸疼了,她最近是太没有注意自己的身体了。 王爷最近熬夜看许多的布兵图和防御图,温浅估计王爷是因为她才开始熬夜的。 不然王爷是可以早点休息的。 温浅拿着双云端过来的这些羊肠线,不同粗细的,她觉得羊肠线刚从动物身上取下来这还是过于粗了一些。 “叫父皇自己从心里害怕了这种药就好了,不需要我们做什么。” 温浅说得简单,但是要做起来怕是没有那么容易的,南康帝现在如此嗜好这药,怎么可能会害怕这种药。 除非…… “我们当然可以一石二鸟,曹贵妃娘娘说了,您怀疑二公主殿下勾结赤羽国,那么我们可以试一试她。 一来叫父皇害怕他现在服用的药物,二来也试探出了二公主她到底有没有勾结赤羽国。” 曹贵妃眉头紧皱,按照温浅的意思,该不会是…… “这种药服用到最后就是暴毙而亡,一旦父皇哪天吃的激动了,他会在不知不觉、醉生梦死中死去,所以二公主想要谋反,那么她一定是已经计算好了父皇何时会死,等南康帝一死,南康国无人主持大局的时候,赤羽国的人就会出动了。” “那我们又怎么知道二公主到底给陛下准备了多少的药量。” “这好猜,二公主何时出嫁,那么她嫁到赤羽国的当日,大抵就是赤羽国起兵之时。” 温浅现在在看大皇子这边,他会不会选择提前谋反的可能。 现在看来,大皇子是不会的,毕竟静妃刚刚亡故,怎么说都要等静妃的亡魂归土之后。 只要二公主这边别作妖,那么一切的计划,他们都可以提前准备好。 “那万一二公主并没有谋反的意思呢?” 皇后说话虽然轻,但是并不减少她的话语权,而且在场的人都以为皇后这一句话而沉默了。 “那最起码父皇也不会如此荒淫无度了,母后,你难道不希望父皇他恢复正常吗,或者是你不希望我们南康国可以稳定下来吗。 上半年北方闹了饥荒,下半年南方又闹了瘟疫,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母后,你也不希望我们南康国会一直都这样吧。” 皇后点了点头,同意了温浅的说法。 毕竟南康帝就是这样一个人,只有叫他自己知道了这药物的危害性,才会不去碰,否则旁人说的,他永远都不会相信。 —— “回来了?” 温浅跟皇后还有曹贵妃讲清楚事情之后,就加急回到了宸王府,毕竟她这身边还有一个一日不见如隔好几个秋的男人。 “怎么了?” 温浅看着苏锦行,怎么觉得好像他今天有些生气,这是怎么了。 “有你的书信……” 苏锦行将书信递到温浅手上,又暗搜搜的说了一声,“陈锃给你的。” 温浅:“……” 好吧,她大概是猜到了为什么王爷要生气了。 陈锃给她寄了一封信?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他想要现在治疗自己的腿伤? 温浅当着苏锦行的面拆开了这封信,看着这信封的完整程度,王爷应该是没有打开看过的,但是他还是很在意的。 温浅粗粗的看了一眼,说道:“陈锃他居然想跟我们合作?原因是他既不想将大公主纳入后宫,也不想娶了二公主为后,所以他打算和我们合作。” “大皇子是直接跟了他合作没错,但是我们要是跟他合作,他可以现在就跟大皇子决裂的那种,大皇子想反也反不了。” 因为两个女人,陈锃太子就放弃了可以吞并掉南康的好机会。 温浅看着苏锦行,眼神中带着些惊讶和几分欢快。 毕竟直接将敌方的头直接拉到了自己的阵营里,这不是还没开战,他们这里就已经赢了吗。 “好了,你别光乐了,想好怎么做了吗。” “他这信上说了,大皇子和二公主之间是有合作的,所以一旦大皇子这里没了兵,那二公主也就没法继续她的下一步计划了。” 说实话,温浅不理解为什么二公主千方百计想办法嫁入赤羽国之后,还要叫南康被灭,怎么说南康也是她生长的地方,她不该这么讨厌这里啊。 南康帝更是没有因为她的身份对她不好,而是一直都待她如自己的女儿那样,温妧怎么说都不该是这样的。 到底是什么地方,她变得确实跟前世不一样了,还有那羊肠线,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没有见到过这种方法的,但是温妧却知道。 那温妧是来自另一个世界? “好,那你去找陈锃合作吧,我先去喝药了,你今天没有给我煎药。” 苏锦行说完就给温浅留下了一个冷漠的背影,温浅被晾在了原地。 看的不知所措的,她都不知道又怎么了,没给苏锦行煎药?可是她最近在研究新的汤药,所以跟后厨都说了,不用给王爷煎药了啊,王爷今天去喝什么药? 温浅:“???” 她连忙放下书信,追上苏锦行的脚步,该不会是有什么人给王爷开了别的方子吧。 “等一下,王爷,你别喝!” 温浅看着苏锦行从迟一手中接过药碗,仰头就要喝下去了,温浅连忙一个箭步冲上去,夺过苏锦行手中的药碗。 香浓的鸡汤从药碗中洒出了些许,倒在了温浅的衣袖上。 不过温浅松了口气,苏锦行没有乱喝药,这倒是叫她放心了。 “这鸡汤是补身子的,你喝吧。” 温浅又将药碗拿给了苏锦行,说道。 不过苏锦行没有接,他看着温浅的眼睛,慢慢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难道你就看不出来这是叫你喝的吗?你最近几天研究那个丹药,又给我试验新的汤药,你还要安排别的事情,你还不忙啊。” 苏锦行看着温浅这段时间都日渐消瘦了起来,所以才想着要给温浅熬鸡汤喝了。 事情是要完成,但是身体不能不在意啊,她不在意没事,他在意着就好了。 “我喝?哦哦哦。” 温浅笑了起来,将这鸡汤慢慢送入口中,看着苏锦行虽然板着脸,但是心中却十分温暖。 她最近除了放在明面上可以被王爷知道的事情之外,她也在试验二公主跟她说的那羊肠线的事情,她已经做过了许多次的试验,但还是到达不了她想要效果。 所以在等她没有成功之前,就先不告诉王爷了,免得叫他白欢喜。 第275章 所以决定将羊肠线消毒之后再搓细,然后穿入针孔中用于缝合,看后面到底是否会感染。 但是以温浅现在必须的角度来看,她必须是要做到成功,否则她就只能拿桑树皮来做缝合线,这样做出来的缝合线就不太容易固定了。 王爷就要躺在床上好几个月,不知道王爷可不可以承受。 “王爷他这么好动的一个人,应该是不想就躺在床上好几个月的。” 温浅喃喃自语道,不知想到了什么,手中的羊肠线突然就觉得莫名的珍贵了。 —— “娘娘,三公主殿下到了。” 青栀前来朝皇后娘娘汇报,最近几日曹贵妃娘娘真是愈发的不在意过去了,几乎整日整日往皇后娘娘殿里跑。 要不是太后娘娘前去万佛寺祈福了,她要是知道了,恐怕要大吃一惊的。 “叫她进来啊,还通报什么?胡兰,你这丫头都已经是姑姑了,怎么还这么没点眼力见。” 曹贵妃笑着看着青栀,虽然这丫头吧总是弄得她很不舒服,但是实际上这丫头护主的很,对皇后可是衷心着呢。 要不是她说话太直接了些,曹贵妃还是很喜欢这丫头的。 “青栀不需要看人脸色,没人会罚她的。”也就是曹贵妃会骂她几声。 其实多少人都是看着皇后的面子上,对青栀也是同样的尊重的,一般而言,青栀只要不犯什么大错,那她是不会受到惩罚的。 “知道了知道了,都知道青栀是皇后娘娘最宠的侍女,本宫不过是调侃两句罢了,皇后娘娘这就动真格了?” 曹贵妃跟皇后打趣这会功夫,温浅都已经走到了殿门口了。 她听着里头的声音,眉头一挑,问道:“曹贵妃也在?” 门口的小宫女点了点头,说道:“三公主殿下直接进去就好了,曹贵妃娘娘也是刚刚过来。” “好。” 温浅提着篮子,往宫殿内走去,见到皇后,请安道:“皇后娘娘,曹贵妃娘娘。” “快起来,不用多礼。” “侬,本宫按着你的意思去家族里挑了几个适龄的女子过来,你挑挑吧。” 曹贵妃拍了拍手,将那些女子都叫了出来,笑道:“快出来看看你们当初羡慕嫉妒恨的宸王妃。” 只见齐刷刷的一排女子,姿态婀娜的走到了三人的面前,请安。 温浅从她们出现到她们行完礼就一直看着她们,从容貌,到姿态,到礼仪,她觉得曹氏家族的女子倒都是学的不错的。 最起码,现在不说话来看是规规矩矩,都在她所需要的人里的。 “你们这里,自愿帮助皇后娘娘和曹贵妃娘娘,愿意给陛下侍寝的人,往前走一步。” 青栀姑姑朝这几位姑娘说了一声,随后,那些姑娘的脸上就露出了惊色,显然是并不知道这次来皇宫是要给南康帝侍寝的。 不过也还是有几位,往前走了一步,那些姑娘的脸上是少有的刚硬和几分自卑,她们就像是英勇赴死的战士一样。 温浅不知道这几个人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会选择,但是换作她,她并不会选择她们来去侍奉南康帝。 因为以南康帝的多疑程度,难保不齐会怀疑她们是细作,要查探她们的底细。 要是这样一来,反倒是帮不了南康帝戒掉那个丹药了。 “你们是为了什么愿意?要知道前有曹贵妃,既是你们的长辈,更是陛下最宠爱的人,现在又有许多年轻的妃子陛下宠幸着。你们为什么会愿意这个时候侍寝?” 温浅神情严肃,没有去注意曹贵妃那边有几分的静止神情,像是她操控的一样。 “我们家境不好,想着能够借助侍寝的机会,能够得陛下的一次垂怜,我们也好让自己的母家有点优待,虽然这样会伤掉了曹贵妃娘娘的心,但是身为贵妃,一定不会在意我们这些小妃子们的恩宠的。” 温浅听过之后就深吸了口气,这几番话也真是说的……叫她不是很明白。 “好,除了你们几个,剩下的我都要了。” 一众女子:“???” 曹贵妃:“???” 皇后:“???” 大家都带着疑惑的眼神望向了温浅,想不明白这位公主殿下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皇后低声问了一句:“你这是什么意思?” “母后不用担心,儿臣自有安排。” 温浅见着那些被选中的情绪也并没有很低落,她也倒放心了会,毕竟这些人能够到了这里来,那必须是有这种想法的。 而那些没有选上,温浅看得出她们的脸上明显的松了口气。 也就是说她们最开始就是被强迫着过来的,现在落了选,心中自然是高兴,不过高兴之后会不会还有别的坏处,这温浅就不得而知了,她也帮不上这个忙。 —— 温浅将那些留下来的人都进行了几日的教导。 等到二公主和亲当日。 一大早,二公主就梳洗好,准备着要出嫁。 她身边几乎没有任何一个人,只有她的馨儿还留在她的身边,其他人都不知去向。 但是二公主一点都不在意,她就只想着嫁到赤羽国之后过得好日子了,不再去想别的事情。 而那些宫人,不愿意跟随着她的,那她也就不用留下了。 “父皇。” 南康帝这几日的药早就吃完了,今早过来送二公主和亲的手都是颤抖的。 二公主看着南康帝这般,心中满意极了,笑道:“父皇,你别急,你要的东西,女儿都准备着,你收好,女儿这次离开,恐怕就不回来了,日后父皇若是想念儿臣,儿臣会再写信回来的。” 南康帝连忙拿过二公主递过来的药瓶,趁着别人不注意,塞入自己的袖子中,一本正经的说道:“那是,此去赤羽国,路途遥远,你万事当心,父皇也就不送了。” “父皇……儿臣当然是希望平平安安的到达赤羽国,所以您为了自己,也千万别在路上对儿臣动手。” “这药瓶里只够父皇两天的量,等儿臣到了赤羽国,会将其他的药都寄回来的,所以父皇考虑清楚,是不是要叫儿臣安全到达赤羽国。” 温浅这边的计划在准备着,而二公主那边的计划也在进行着,两人到底谁先开始自己的计划,还要看大皇子那边的动作。 “大皇子殿下,为何陈锃太子那边最近都没有联系你了,该不会是他那边出现了什么问题了吧?” 宫人一边给大皇子端着吃食,一边疑惑的问道。 宫人是大皇子身边的心腹,自从大皇子上次中毒之后,都是由他身边的心腹来给他安排饮食的。 而大皇子打算谋反南康帝的事情,他身边的心腹也都是知道的。 现在大皇子宫殿里没有人,所以宫人就直接当着大皇子的面问了。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还没有来得及给我回复吧。” 大皇子心中也猜测许多,但是还是愿意选择相信陈锃太子,毕竟他赌赢了,这南康就是他的了。 换成谁会在最后一步的时候觉得自己会失败,都是渴望着成功的。 “你去看看,赤羽国的士兵是否还等在南康城外,明日你就拿着我的令牌出宫,速度越快越好,二公主那边的和亲也已经提上了日程,最快她七日后就可以启程前往赤羽国,我要再给陈锃太子写一封信,二公主和亲当日,也就是我们起兵之时。” “是。” 宫人连忙放下托盘,给大皇子拿上纸和笔,给他研墨。 “对了,二皇子那边又是什么情况,为何最近一直都不现身,该不会是也在准备着什么东西吧?” 大皇子感到奇怪,除了最近的早朝之外,就没怎么听到过二皇子的风声了,虽说他是个低调的人,但是近日是不是过分的低调了。 宫人耸了耸肩,他倒是没有注意过除了大皇子事情之外的其他人,所以对二皇子完全就没有什么想法,更别说最近二皇子是不是没有出现过这回事。 “罢了,你先去把城外的情况看看吧,二皇子那边也不用担心。” 大皇子心中的变数并不是二皇子,而是南康帝,就怕南康帝并没有中了那药的药性,而是演戏给他看的,他背后还有多少手段,这些他都不知道。 万一都是合起伙来忽悠他的,那他就死定了。 他最近的心一直忽上忽下的,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一样。 “大皇子殿下,你说宸王殿下那边……他手上是不是还有兵啊。” 要知道宸王殿下当年,那可是骁勇善战,杀敌无数,就算是现在旧伤在身,不能再上战场了,他手底下可是还有许多追随着他的人。 那些只是效忠宸王殿下的人,连南康帝的兵营都不要加入,更不要什么称号,只是单独追随着宸王殿下的。 所以宫人想到宸王殿下,有些担心。 “宸王殿下,我是打算拉拢,并不打算降服,他一直都是我尊敬的人,而且我向孙太医那边打听过了,宸王殿下怕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原先是去年冬天,宸王殿下就可能不行了的,没想到三公主的冲喜,真的将他冲好了一些,又叫他熬了一些时日。 宸王府最近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说不准宸王殿下现在连床都下不来了,都在照顾着宸王殿下呢。 “对啊,宸王殿下的身子似乎一直都不好,要是我们不去对付宸王殿下,那他身后的那些兵也不会针对我们,我们将南康拿下之后,再去找宸王殿下谈和。 殿下您想,三公主殿下还是你的妹妹,我们也没有欺负过三公主殿下,所以宸王殿下一定会为了三公主殿下,不会对付我们的。” “嗯。” 大皇子点了点头,希望一切按着他所计划着的发展。 —— “陈锃太子真的是将所有大皇子寄过去的信都拿给王妃你了啊。” 迟一是负责递信的,自从王妃当着王爷的面读了好几封二皇子寄给陈锃太子的信之后,现在王爷都不理会陈锃太子寄过来的信了。 不过陈锃太子也真是的,为什么对待大皇子那边都是随意的,时而在意,时而就随意,但是反水之后就对王妃这如此殷勤。 “什么信啊,大皇子这人看着斯斯文文的,怎么废话这么多?” 温浅都快被大皇子的书信看烦了,基本上就是隔一天有一封的,不过陈锃要是将这些信都给她了,那是不是没人回复大皇子了。 他那边会不会担心,温浅翻看着信上的内容,朝迟一说道:“你去安排个先生,写点叫大皇子放心的语句过去,别叫他临时退怯了才是。” 温浅将信直接丢给了迟一,她还要继续去她的羊肠线试验,已经快成功了,就要看这羊肠线缝合之后,过了一段时间会怎么样。 什么事情能有王爷的事情重要?天塌下来了也没有王爷的事情重要。 虽然现在真的是天快要塌下来了,是南康国的天。 这里是王爷曾经付出一切都要守护的地方,所以温浅不希望它被毁了。 前一世她毁掉了南康,这一世为了王爷,她要护着。 “王妃,那我……” “找个教书先生,要写的不耐烦一些,差不多就好了。” 温浅丢下这句话就走了,她还要去给王爷熬汤药去,虽然离二公主和亲的日子不远了,但是温浅丝毫没有一点动作。 这样看来也应该是准备的越充足的越能成功吧。 …… “皇后娘娘说,她已经挑好了人,叫公主你有空进趟宫里。” 双云将宫里的事情汇报给温浅,又将许多温浅需要的材料端了上来。 “明日吧,今日有些晚了。” 温浅拿过双云手上的材料,将等等要给王爷熬药的药材放到双云的托盘上,继续说道:“你去将这些先放到药锅里,等等我来看着时间和火候。” 温浅揉了揉眼睛,有些酸疼了,她最近是太没有注意自己的身体了。 王爷最近熬夜看许多的布兵图和防御图,温浅估计王爷是因为她才开始熬夜的。 不然王爷是可以早点休息的。 温浅拿着双云端过来的这些羊肠线,不同粗细的,她觉得羊肠线刚从动物身上取下来这还是过于粗了一些。 第276章 畜生不如 这个男人,见色忘友,简直畜生不如。 御风将自己的怒火都撒在了自己的马儿的身上,马儿嘶鸣声凄惨,叫的车内的南语依都不明所以了。 慕君迟笑道:“没事,御风经常发疯。” 御风离马车很近,又加上慕君迟都没有降低自己的音量,导致御风在车外听得是一清二楚。 御风:“……” 这慕君迟是特么真狗啊,到底让不让他活了。 其他的不说,就这调侃他的事情,可不可以声音放小一点,就算是要讨论,能不能不要叫他听到啊。 他真的是太难了,本来根本不需要他去。 就是慕君迟这狗东西,跟南靖帝提议,要他护送,真的是。 说起来,全部都是因为慕君迟,等着吧,看他不揍一顿来解气。 “慕君迟,你能不能安静点……” 御风没有收住声音,就朝马车内的慕君迟吼了一声,但是马车内的那位比他的脾气还要大。 只听马车内来了一声:“滚!” 紧接着是一声踢到了马车内框的声音,很响,也很凶。 随后又是轻微,细小的抽泣声。 御风直接就不说话了,该不会是和嫂子吵架了吧?他心里莫名的发怵了,他怎么不知道慕君迟有暴力的倾向来着。 算了算了,自己就不和他一般见识了。 只能希望嫂子哄哄他了,慕君迟这牛脾气,肯定是脑子哪里没有转过来什么的。 御风叹了口气,将自己身下的马又往前骑了几步,远离慕君迟这个凶煞的臭男人范围内。 马车内—— 南语依好奇的看着慕君迟的这一连贯性操作,好奇他怎么能这么熟练。 刚刚看到慕君迟做了踢腿的动作时,她还想着要不要配合他表演一下。 因为慕君迟大概是演戏给马车外的御风看的,所以她配合着哭泣两声,说不准效果会更加好。 但是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慕君迟就已经自己哭泣起来了,这一番操作着实叫她目瞪口呆。 等马车外没有了任何动静之后,南语依“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她看着慕君迟的眼神充满了爱意。 “厉害啊,我的夫君,论演技,还是你比我厉害。” “我哪都比你厉害。” 慕君迟傲娇的回道,眼神淡淡的瞥了南语依几眼,发现她刚刚看戏时,真的有对他满是崇敬,是他抗拒不了的感觉。 不过此去边疆,她怕是要受苦了。 不出几日,旅途虽有些不顺,但也是平安到达了边疆了。 御风这次的护送任务也是算完成了,他还要回皇宫去向南靖帝复命,不便多留。 这揍慕君迟的想法,怕是还要往后挪一挪了。 两人到了军营,果然这里地处边疆,缺少治理,这里的士兵可真的是缺乏管教,叫人无奈的紧。 慕君迟将南语依安置好之后,独自一人到军营里来领会领会这群小崽子。 “慕将军,听说你很厉害,但是战场可不是你过家家的,朝廷管不了我们,因为我们每天都要面对的生离死别,所以为什么不能叫我们随意一些,反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死了,每天过成自己想过的生活不好吗。” “就是啊慕将军,你前几年打过仗,带过兵,难道你没有体验过生离死别吗。” 第277章 上菜 “你现在都有自己的夫人了,我们这些人呢?哪怕是有自己喜欢的姑娘,那敢娶吗,我们连什么时候死都不知道,还娶妻?倒不如趁着这些平静点的时光,苦中作乐罢了。” “南靖皇帝说我们边疆这里的士兵很乱吧,其实也并不是你们京城来的那些官员说的那样,我们乱归乱,但是一旦边疆遇上什么危险了,我们保准都是冲在最前面的。” “慕将军,我们听说过你的威名,所以在见到你之前都是对你带着崇高的敬意的。 但是你要是跟京城来的那些官员一样,对我们要一视同仁的跟着京城的士兵一样操练,那对不住,我们不愿意。” 慕君迟听到之后沉默了,他看着这些年轻的士兵,明明都是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被迫留在这种地方,要保护国家。 而他们现在只是在叛逆的年纪里,想做些“假如再给我一天的生命”想做的事情而已。 慕君迟到现在都没有听到过边疆出现过什么抵抗不住,而导致边疆动乱的消息。 北风萧瑟,层林尽染,一片金黄。 边疆会格外的冷一些,而且温差很大,穿的很多,都感觉这风是可以透进身体里的。 慕君迟摸了摸自己腰间的钱袋,这是刚才马车上南语依又给他挂了回来的。 摸着这将士们自己一针一线做出来的钱袋,内心不免会激动的很。 这里面有不少也已经牺牲了,他现在面前站着这些士兵,分外的熟悉感。 “好了,我不过是过来见见你们,平常晚膳都吃什么?” 众士兵:“???” “启禀慕将军,我们都是随便应付一下的,要是有官员在,那就会拿出牛羊肉这些来招待他们,要是就我们自己人,那大抵是一些野菜什么的,配个白汤,也是觉得很美味了。” 这样一说,就觉得这些士兵们明明都是很礼貌的人,对待这些官员都那么的尊敬了,但是没有想到他们回去之后,只会说这里又乱又没有规矩。 他们这个年纪,就应该待在父母的身后,每天吃好的,喝好的,该去哪里玩就去哪里玩,想要找哪个姑娘就找哪个姑娘的。 可是他们却在这里戍守边疆,过一个没有未来的生活。 “所以我来了,你们又要去拿肉出来了是吗?” 士兵低下了头,有人不禁抱怨着那个话多的家伙,怎么什么都跟慕将军讲出来啊。 这下好了,要是叫慕将军和公主殿下跟他们一起吃那些东西,等到时候肯定要被陛下责怪的。 “不不不,将军,你决定吧,我们都可以的,其实我们也挺想吃肉的了,距离上一个官员,已经好久没有吃过肉了。” 那群小士兵们互相看着对方,脸上笑嘻嘻的,像是得逞了一般。 明明是很调皮的,从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得出天真与活泼,那大抵是最美好的时候了。 “那就好菜好肉都上来吧,今天好好吃,有什么话,我们说开了。” 慕君迟看向付桢,想着自己来的时候也带了不少的吃食,刚好一起拿过来好了。 第278章 二公主当然不会那么就放心南康帝的多疑,她还是给自己留了一手的,想着南康帝要是敢在她和亲的路上做什么,她一定要留好二手准备的。 所以她在临走之前,她提醒了南康帝一声,叫他不要乱来。 就是为了防止他会变卦,在路上给她设下埋伏,所以二公主当然要提前做好准备。 “那父皇,儿臣就走了,您好好照顾自己。” 南康帝的话语声都已经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哼哼声了,不等二公主继续说话,他就摔袖回宫里去了。 而皇后今日更是没有来相送二公主,二公主和亲这件事皇后压根都没有被宫人通知过,就像是她今日要和亲了,皇后宫里是没有一个人知情的。 —— 当晚,南康帝果真就是如温浅所猜测的那样,当天晚上就传唤了好几个新的侍寝的女子来。 而内务府那边也已经被曹贵妃买通了,那些新侍寝的女子就是温浅所挑选好的,培训好,直接给安排进来了。 “陛下,您要的人到了。” 内务府的总管走到南康帝的面前,弯腰笑道。 自从陛下天天宠幸妃子之后,他的活就多了,而且还常常可以接到好多的贿赂什么的,他现在都可以靠这个致富了。 而曹贵妃娘娘更是大方了,直接给了他一锭金子,可把他乐坏了。 没有想到曹贵妃娘娘竟然喜欢陛下得如此热烈,愿意为了陛下的喜好,去为陛下找寻他所喜欢的人。 那些送过来的人,总管可是都已经看过了,那模样都是生的一个标致啊。 “做的不错,你下去吧。” 南康帝将丹药悉数服下,不知是赌气还是什么,他竟一下子吃了好几粒丹药。 那总管下去之前都害怕的要死,他可是也没有见到过南康帝吃过那么多,他心里也为这些小美人紧张了起来。 那些女子纷纷看了对方一眼,一切保持正常。 …… 翌日一早。 沈公公进来看到了屋内的场景,吓得惊慌失措的,连忙叫喊道:“快来人啊!” “陛下出事了!” “赶紧来人。” 沈公公这一喊,事情就大了,大皇子刚刚起身,看向身边的近侍,说道:“可以起兵了,现在就通知。” “是。” 近侍连忙说道,走到殿外,朝天上开了信号弹,一股红色烟花直接冲上了天空。 远在静宫里喝茶的温浅笑了笑,这可是真的很着急啊,刚刚知道了陛下出事的消息,片刻都不想等待了,直接想将这南康归属到他的手中去了。 “还是公主殿下想的清楚,知道二公主殿下会给自己留一手,所以大皇子那边打算谋反的时间也会推迟一天,公主殿下果真是料事如神啊。” 双云一边夸着温浅,一边又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都安排好。 温浅倒是没有那么大的兴致了,她抿了口茶,说道:“可惜了那些女子了,听说没有活下来的?” “这倒是,都已经拉去乱葬岗了,曹贵妃娘娘心中过意不去,将她们的尸体又领了回来,给送回去了。” “陛下那边也是,孙太医已经把了好几次脉了,都没有救活陛下的办法,公主殿下,该不会真的?” “不会,那药就算是吃了也没什么,我已经给那些人身上下了解药,南康帝只要碰了她们,就不会有事。” 温浅负着手,等着接下来大皇子的动作,先等大皇子有了动作,她才好继续下一步的行动。 不过现在都没有多大的动静,温浅看着时间,皇后和曹贵妃那边也要过去了啊。 她幸好是没有说过解药早就下好了,否则都不知道皇后和曹贵妃那边居然是这么放心的,连他暴毙的消息来了,都一点都不在意的。 “走吧,先去看看,是个怎么回事。” 温浅拿上她的药丸,急急忙忙的走出了殿门。 她没有将这件事通知过苏锦行,但是苏锦行一看就是知道的,又已经派了人过来默默的护着她了。 明知道不会有危险,陈锃那边也已经撤兵了,但是苏锦行还是担心着她的。 —— “大皇子殿下,您这是做什么?陛下这才刚走,你就要是称新帝上位了,那可是大逆不道,这可是谋逆之罪啊。” 沈公公虽然过于的谄媚了些,但是对待南康帝也是十分的尽心尽责的,现在南康帝刚刚离世,大皇子就准备上位,这不是谋逆是什么? “公公此言差矣,我只是看着南康无人可以管理了,正是因为父皇刚走,也没有留下遗诏,所以儿臣是想尽一份孝心。” “再者,这南康怎么说都是父皇的心血,交给儿臣来打理或者是交给二弟来打理都好过交给一个不是南康家族血脉的人来打理的好吧。” 大皇子说话就是叫人觉得他斯斯文文,没有带什么杀伤力,但是正是因为如此,多少人都中了大皇子的诡计上了。 沈公公正要觉得大皇子说的没错,打算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陛下刚刚走,这新帝也肯定要是从大皇子或者是二皇子里头挑的。 而且大概率会是大皇子,二皇子殿下还是怯懦了些。 正当大皇子以为自己得逞了,都不需要动兵谋反了,二皇子和皇后出现了。 “大哥,父皇刚走,你便是要来争夺这帝位吗,你这是要叫父皇寒心呐。” “还有,那些城门外的兵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赤羽国的士兵进入了我们南康?” 皇后一言不发,也是严肃的盯着大皇子,等着他的解释。 大皇子放声大笑道:“哈哈哈,二弟,你怎么还是这么傻啊,父皇他都已经没了,他更是没有留下遗诏,你说,我要是当不上,那合适的人里面不就只有你了?” “赤羽国的士兵怎么回事?有能力者,跟敌国合作一下怎么了,二弟不会连这些都很放心不下吧?还是二弟没有考虑的像哥哥这样周全。” 大皇子听到赤羽国的士兵进来了,这可把他开心坏了。 不好意思 第279章 大皇子大抵是什么都不顾了,只想着自己可以称帝了,殊不知还会有着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大皇子这句话说的,怕是父皇听见了要心寒啊。” 温浅现身,走到了大皇子的面前,笑着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虽说大皇子是高了些,但是温浅的气场丝毫是不逊于大皇子的。 甚至有时候大皇子还有被温浅压下去的感觉。 因着温浅救过大皇子一回,以大皇子的性格是记着温浅的好的,而且他也知道了二公主和三公主当年那偷换的事情,对这个嫡女倒是有几分尊敬的。 “三妹,你怎么过来了?该不会是你对父皇的皇位也有什么想法吧,可是我们南康国可没有过女子称帝的先例呢。” 大皇子笑了笑,离南康帝的尸体远了一点,可能是真的担心被南康帝听到或者是诅咒什么的吧。 温浅眉头微挑,问道:“大哥莫不是对哪个皇嗣都带着这种想法吧?” 这人怕是想当皇帝想疯了,难怪一点都不担心赤羽国那边突然就不帮他了。 “三妹想多了,现在这皇宫里能够胜任的怕是只有我和二弟了,但是二弟这不问朝政的模样,你觉得他能够当我们南康国的新帝吗?” “大哥,我从没有想过这些,但是你也不该在父皇刚刚离世的时候说这些,你就不能先等父皇安葬了之后再来说这些吗。” 二皇子适时发话,看着温浅的表情,他觉得他应该是帮上了忙了。 温浅在听到二皇子的话语时,眼神确实是一亮的,但是她也在担心二皇子这么做的目的。 毕竟她们这里说了些什么话,其实南康帝都是可以听得到的,要是说二皇子是带着目的的,那么他刚刚说的那些话,足以叫醒来之后的南康帝直接将他立为储君了。 说不准直接退位让贤都有可能。 “我并不是不问朝政,那是因为有父皇在,我相信父皇的决策,他一定是想为百姓们好,大哥大抵是不知道的,我在父皇批改的奏折之后都会叫人誊抄一份给我,我好观摩、借鉴,当然如果有自己不理解的地方,也是会去找父皇询问的,只是现在没有人可以再给我证明了。 大哥,你要是只为了皇位,我不会与你争抢,但是怎么说,我们现在都应该团结一气,赤羽国的士兵已经到了我们国内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防御,赶紧叫迟暮将军前去吧。” 只见大皇子一挥衣袖,说道:“不必了,赤羽国的士兵自然是为了我而来,如果二弟真的不与我争抢皇位,那这些赤羽国的士兵自然也就会退去,所以二弟,你想要百姓们过得好,自然就不要与大哥争抢皇位的好。” “大哥,你!你居然勾结赤羽国,你简直……” 二皇子痛心疾首,看向床榻上南康帝的尸体,说不出话来了,但是他这般模样打动了陪侍在南康帝身边的沈公公。 沈公公连忙朝二皇子说道:“二皇子殿下,您先不要难过了,陛下他在天有灵,知道您对他如此之好,陛下也一定会欣慰的。” “好了,来人,我去写退兵书,你们准备好将南康帝的尸身下葬吧。” “然后呢?” 一道熟悉而又威严的声音从大皇子的背后传来,但是他明显是沉浸在了自己马上要当新帝的世界里了,所以他一点都没有意识到那句“然后呢”是谁说的。 大皇子回道:“然后?那自然是准备朕的登基大典啊?怎么,还有谁有异议吗。” “朕有异议,大皇子好大的威风啊。” 大皇子:“……” 他额间出了一头的汗,转头看向了身后,原本应该是躺在了床榻上,没有了生气的南康帝。 他,他他他他……居然坐了起来。 还跟大皇子说话了! 大皇子当时晕倒时的神情大抵是比见到了鬼都要害怕的神情。 他被一桶冷水泼醒了,爬起来之后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南康帝。 威严无比,简直比他往日里见到的还要可怕。 主位上的南康帝已经穿戴好,佩戴上了他当日登基时的那顶发冠。 这不就是大皇子心心念念的登基大典的龙袍吗,他明明收放在了二公主的寝殿里了。 毕竟二公主也已经出嫁了,但是她的寝殿是还在的,所以大皇子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所以就将龙袍放在了二公主的寝殿里。 “父皇……” 大皇子唯唯诺诺的唤了一声,等来的是一杯热茶,泼到了他的头上,杯子磕在大皇子的额间,大皇子的额头上直接破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如注。 不过在这种时候了,还管什么流血不流血了,脑袋都要没了。 “朕还是你的父皇吗?” 南康帝这次醒来,仿佛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苍老了许多,也和蔼了许多。 要是换作以往,南康帝肯定是先怒、后骂、再丢卷轴。 “父皇,你听儿臣解释,是您,您最近愈发的不对劲了,脾气暴躁了不说,您每晚还……实在叫儿臣感到害怕,儿臣这才想着要……但是儿臣绝对没有想过要害您啊,这药也不可能是儿臣做的。” 大皇子匍匐在地上,奇怪的很,为什么赤羽国的士兵并没有攻入进来,他的退兵书还没有写,赤羽国怎么会退兵。 就在大皇子感到奇怪的时候,南康帝已经叫沈公公,将大皇子写给陈锃太子的信拿回给大皇子。 这些信上大概都是写了大皇子如何去联系的陈锃太子,如何跟他合作,如何密谋着要抢夺南康国的帝位,甚至还有跟二公主有关的事情。 一切不利于大皇子处境的信,陈锃太子貌似都传书给了温浅,而温浅也在大皇子晕倒期间交给南康帝的。 大皇子看都不用看,瞄一眼就可以知道信上是什么内容,他抬头看向南康帝,发现南康帝竟然心平气和的看着他。 但是南康帝越是这样,大皇子的心底就发毛,害怕这样的南康帝,怎么喜怒无常了起来。 二公主当然不会那么就放心南康帝的多疑,她还是给自己留了一手的,想着南康帝要是敢在她和亲的路上做什么,她一定要留好二手准备的。 所以她在临走之前,她提醒了南康帝一声,叫他不要乱来。 就是为了防止他会变卦,在路上给她设下埋伏,所以二公主当然要提前做好准备。 “那父皇,儿臣就走了,您好好照顾自己。” 南康帝的话语声都已经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哼哼声了,不等二公主继续说话,他就摔袖回宫里去了。 而皇后今日更是没有来相送二公主,二公主和亲这件事皇后压根都没有被宫人通知过,就像是她今日要和亲了,皇后宫里是没有一个人知情的。 —— 当晚,南康帝果真就是如温浅所猜测的那样,当天晚上就传唤了好几个新的侍寝的女子来。 而内务府那边也已经被曹贵妃买通了,那些新侍寝的女子就是温浅所挑选好的,培训好,直接给安排进来了。 “陛下,您要的人到了。” 内务府的总管走到南康帝的面前,弯腰笑道。 自从陛下天天宠幸妃子之后,他的活就多了,而且还常常可以接到好多的贿赂什么的,他现在都可以靠这个致富了。 而曹贵妃娘娘更是大方了,直接给了他一锭金子,可把他乐坏了。 没有想到曹贵妃娘娘竟然喜欢陛下得如此热烈,愿意为了陛下的喜好,去为陛下找寻他所喜欢的人。 那些送过来的人,总管可是都已经看过了,那模样都是生的一个标致啊。 “做的不错,你下去吧。” 南康帝将丹药悉数服下,不知是赌气还是什么,他竟一下子吃了好几粒丹药。 那总管下去之前都害怕的要死,他可是也没有见到过南康帝吃过那么多,他心里也为这些小美人紧张了起来。 那些女子纷纷看了对方一眼,一切保持正常。 …… 翌日一早。 沈公公进来看到了屋内的场景,吓得惊慌失措的,连忙叫喊道:“快来人啊!” “陛下出事了!” “赶紧来人。” 沈公公这一喊,事情就大了,大皇子刚刚起身,看向身边的近侍,说道:“可以起兵了,现在就通知。” “是。” 近侍连忙说道,走到殿外,朝天上开了信号弹,一股红色烟花直接冲上了天空。 远在静宫里喝茶的温浅笑了笑,这可是真的很着急啊,刚刚知道了陛下出事的消息,片刻都不想等待了,直接想将这南康归属到他的手中去了。 “还是公主殿下想的清楚,知道二公主殿下会给自己留一手,所以大皇子那边打算谋反的时间也会推迟一天,公主殿下果真是料事如神啊。” 双云一边夸着温浅,一边又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都安排好。 温浅倒是没有那么大的兴致了,她抿了口茶,说道:“可惜了那些女子了,听说没有活下来的?” “这倒是,都已经拉去乱葬岗了,曹贵妃娘娘心中过意不去,将她们的尸体又领了回来,给送回去了。” “陛下那边也是,孙太医已经把了好几次脉了,都没有救活陛下的办法,公主殿下,该不会真的?” “不会,那药就算是吃了也没什么,我已经给那些人身上下了解药,南康帝只要碰了她们,就不会有事。” 温浅负着手,等着接下来大皇子的动作,先等大皇子有了动作,她才好继续下一步的行动。 不过现在都没有多大的动静,温浅看着时间,皇后和曹贵妃那边也要过去了啊。 她幸好是没有说过解药早就下好了,否则都不知道皇后和曹贵妃那边居然是这么放心的,连他暴毙的消息来了,都一点都不在意的。 “走吧,先去看看,是个怎么回事。” 温浅拿上她的药丸,急急忙忙的走出了殿门。 她没有将这件事通知过苏锦行,但是苏锦行一看就是知道的,又已经派了人过来默默的护着她了。 明知道不会有危险,陈锃那边也已经撤兵了,但是苏锦行还是担心着她的。 —— “大皇子殿下,您这是做什么?陛下这才刚走,你就要是称新帝上位了,那可是大逆不道,这可是谋逆之罪啊。” 沈公公虽然过于的谄媚了些,但是对待南康帝也是十分的尽心尽责的,现在南康帝刚刚离世,大皇子就准备上位,这不是谋逆是什么? “公公此言差矣,我只是看着南康无人可以管理了,正是因为父皇刚走,也没有留下遗诏,所以儿臣是想尽一份孝心。” “再者,这南康怎么说都是父皇的心血,交给儿臣来打理或者是交给二弟来打理都好过交给一个不是南康家族血脉的人来打理的好吧。” 大皇子说话就是叫人觉得他斯斯文文,没有带什么杀伤力,但是正是因为如此,多少人都中了大皇子的诡计上了。 沈公公正要觉得大皇子说的没错,打算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陛下刚刚走,这新帝也肯定要是从大皇子或者是二皇子里头挑的。 而且大概率会是大皇子,二皇子殿下还是怯懦了些。 正当大皇子以为自己得逞了,都不需要动兵谋反了,二皇子和皇后出现了。 “大哥,父皇刚走,你便是要来争夺这帝位吗,你这是要叫父皇寒心呐。” “还有,那些城门外的兵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赤羽国的士兵进入了我们南康?” 皇后一言不发,也是严肃的盯着大皇子,等着他的解释。 大皇子放声大笑道:“哈哈哈,二弟,你怎么还是这么傻啊,父皇他都已经没了,他更是没有留下遗诏,你说,我要是当不上,那合适的人里面不就只有你了?” “赤羽国的士兵怎么回事?有能力者,跟敌国合作一下怎么了,二弟不会连这些都很放心不下吧?还是二弟没有考虑的像哥哥这样周全。” 大皇子听到赤羽国的士兵进来了,这可把他开心坏了。 第280章 “父皇,儿臣……” 南康帝轻咳了几声,说道:“是朕老了,不过没有今天这件事的发生,朕着实没有瞧出来大皇子心中竟是打了这种想法。 朕记得你的母妃一直对你赞许有加,怎么你如此辜负她呢,她也刚刚离世不久,就要对着你的父皇做出这种事来。 谋权篡位,大逆不道,不忠不义,不孝不顺,大皇子,你可认罪了?” 大皇子点了点头,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憔悴,深吸了口气,咧嘴笑道:“父皇,你的身边能够有多少是真心待您的呢,怎么就儿臣不忠不孝了,儿臣不过是觉得南康国需要一个更有能力的人来掌管。这次是儿臣失败了,儿臣认罚。” 大殿里,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句,只能说大皇子说的话太大胆了些。 不过都是临死前了,怎么说都是没有问题了。 温浅看着大皇子似疯非疯的模样,不禁想到他前世,那南康国覆灭之后,他有得逞吗。 他顺利当上了新帝了吗,还是说赤羽国也是欺骗了他,利用完之后便放弃他了吗。 “来人,将大皇子押入大牢,择日……再议。” 众人心中一惊,没有想到南康帝没有直接叫大皇子问斩,这是心软了,还是说他觉得大皇子确实可以是储君的人选,只是大皇子这次做的…… 南康帝捏着眉心,看起来十分的苍老,喃喃道:“二皇子在吗?” 二皇子连忙走上前,说道:“儿臣在。” 南康帝看了二皇子几眼,眼神与眉目中皆是慈祥,念道:“你是皇后膝下,可以是嫡子了,朕也确实乏力了许多,这位子也不适合朕再坐了,你来吧,朕吩咐钦天监去挑个好日子。 还有,将国师,即日问斩吧。” “二公主呢,陛下?” 沈公公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要是退位了,他依然还是跟着南康帝的,至于二皇子殿下,会有他的小徒儿来接管。 南康帝沉思了许久,也没有答话,大抵是已经不想管她了。 “不用担心,陈锃太子会处理好的。” 温浅答话,她也没想到叫二皇子捡走了这么大的便宜,还真是没有预料到。 “那就抓紧安排二皇子的事吧。朕想去休息会,你们没事都下去吧,曹贵妃……” “陛下……” “天气热了,你最不喜热了,记得先叫侍女给你屋中盛放些碎冰,别着凉了。” “是。” 南康帝大抵是想叫曹贵妃留下的,但是话到嘴边竟又说不出来了。 或许是皇后还在,或许是被大皇子的话给刺激到了。 待大家都走后,沈公公上前给南康帝研墨,陛下应该是要写让位圣旨了。 “陛下,您打算如何处置大皇子?” 沈公公手中研着墨,眼睛往那圣旨上看着,陛下果然是要将皇位禅让给二皇子殿下了,而且择吉日就在后日了。 这时间未免太短了些,二皇子的龙袍恐怕都赶制不出来,难道要用大皇子的这件吗? “大皇子……就交给二皇子来处理吧。” 南康帝无奈道,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又是长子,静妃刚刚离世,曹贵妃又对大皇子极好,也已经请求了他,想将大皇子要到自己膝下去抚养。 曹贵妃的大女儿在赤羽国受难,她的膝下无子,南康帝原想着是答应的。 但是没有想到大皇子竟然会选择要谋反。 “是。” —— “三妹,你要回去了吗?” 二皇子叫住了温浅,看着她手中拿着一个锦盒,这似乎是从南康帝的藏宝阁里拿过来的。 温浅回过身,点了点头,说道:“二哥是真厉害,不费一兵一卒,就拿到了大哥梦寐以求的皇位,我还没有恭喜二哥。” “三妹,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二皇子的表情委屈,但是在这场博弈上,他也确实如温浅所说的那样,不费一兵一卒,不废吹灰之力,便拿到了皇位。 温浅淡淡的一笑,说道:“不用我怎么想,但恭喜二哥就是了。” “对了,这个东西,应该是你的吧?我去康史宬取过来的,总觉得这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但实际上估计是二哥你的东西吧。” 是温浅第一次进入康史宬的那神秘之物,温浅第一次的时候还发出了幽幽的光芒,但是后来就不曾了。 现在温浅将它取了出来,遇上了二皇子之后,这幽光竟是直接透过了盒子,散发出了来。 “是,不过三妹要,我也是不会介意的。” 二皇子捂着唇,轻咳了几声。 “不必了,二哥好好准备着登基大典吧,我和王爷准备着去岭州了,二哥好好待母后啊。” “好。” “那我先走了。” “你希望将大皇子问斩吗?” “这该是二哥该考虑的事情了。” 温浅将那盒子递给了二皇子,随后就要走了。 二皇子望着温浅的背影,道了一句:“再见,三妹。” 二皇子抱着那个盒子与温浅走了相反的方向,怕是这一回见,便是再也不见了。 皇权相争,没有鲜血,没有硝烟,靠着温浅的一场心计,就结束了全部,到底是该害怕她呢,还是该害怕这位不费任何力气的二皇子呢。 或许是命中注定,或许是…… —— “太子殿下,臣妾……” 二公主嫁到了陈锃太子的寝殿中,从早到晚,她连陈锃的人影都没有看到,好不容易见到了,竟然是看到陈锃坐着轮椅进来的。 这叫二公主眉头一皱,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殿下身患残疾,难道太子妃不知道吗?” 推着陈锃的轮椅进来的是一位长得妖艳的女子,脸上的特色都是赤羽国的风格,而二公主的脸放在南康国不错,但是放在赤羽国就…… 温妧看向那个女子,说道:“本宫现在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 结果这妖女不仅没有理会,还走到了陈锃的面前,蹲下,匍匐在他的脚边,软糯的说道:“殿下,你不是说今晚奴来侍寝吗?” “当然,我不过是今晚要歇息在这罢了,换个床而已。” 大皇子大抵是什么都不顾了,只想着自己可以称帝了,殊不知还会有着更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大皇子这句话说的,怕是父皇听见了要心寒啊。” 温浅现身,走到了大皇子的面前,笑着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虽说大皇子是高了些,但是温浅的气场丝毫是不逊于大皇子的。 甚至有时候大皇子还有被温浅压下去的感觉。 因着温浅救过大皇子一回,以大皇子的性格是记着温浅的好的,而且他也知道了二公主和三公主当年那偷换的事情,对这个嫡女倒是有几分尊敬的。 “三妹,你怎么过来了?该不会是你对父皇的皇位也有什么想法吧,可是我们南康国可没有过女子称帝的先例呢。” 大皇子笑了笑,离南康帝的尸体远了一点,可能是真的担心被南康帝听到或者是诅咒什么的吧。 温浅眉头微挑,问道:“大哥莫不是对哪个皇嗣都带着这种想法吧?” 这人怕是想当皇帝想疯了,难怪一点都不担心赤羽国那边突然就不帮他了。 “三妹想多了,现在这皇宫里能够胜任的怕是只有我和二弟了,但是二弟这不问朝政的模样,你觉得他能够当我们南康国的新帝吗?” “大哥,我从没有想过这些,但是你也不该在父皇刚刚离世的时候说这些,你就不能先等父皇安葬了之后再来说这些吗。” 二皇子适时发话,看着温浅的表情,他觉得他应该是帮上了忙了。 温浅在听到二皇子的话语时,眼神确实是一亮的,但是她也在担心二皇子这么做的目的。 毕竟她们这里说了些什么话,其实南康帝都是可以听得到的,要是说二皇子是带着目的的,那么他刚刚说的那些话,足以叫醒来之后的南康帝直接将他立为储君了。 说不准直接退位让贤都有可能。 “我并不是不问朝政,那是因为有父皇在,我相信父皇的决策,他一定是想为百姓们好,大哥大抵是不知道的,我在父皇批改的奏折之后都会叫人誊抄一份给我,我好观摩、借鉴,当然如果有自己不理解的地方,也是会去找父皇询问的,只是现在没有人可以再给我证明了。 大哥,你要是只为了皇位,我不会与你争抢,但是怎么说,我们现在都应该团结一气,赤羽国的士兵已经到了我们国内了,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防御,赶紧叫迟暮将军前去吧。” 只见大皇子一挥衣袖,说道:“不必了,赤羽国的士兵自然是为了我而来,如果二弟真的不与我争抢皇位,那这些赤羽国的士兵自然也就会退去,所以二弟,你想要百姓们过得好,自然就不要与大哥争抢皇位的好。” “大哥,你!你居然勾结赤羽国,你简直……” 二皇子痛心疾首,看向床榻上南康帝的尸体,说不出话来了,但是他这般模样打动了陪侍在南康帝身边的沈公公。 沈公公连忙朝二皇子说道:“二皇子殿下,您先不要难过了,陛下他在天有灵,知道您对他如此之好,陛下也一定会欣慰的。” “好了,来人,我去写退兵书,你们准备好将南康帝的尸身下葬吧。” “然后呢?” 一道熟悉而又威严的声音从大皇子的背后传来,但是他明显是沉浸在了自己马上要当新帝的世界里了,所以他一点都没有意识到那句“然后呢”是谁说的。 大皇子回道:“然后?那自然是准备朕的登基大典啊?怎么,还有谁有异议吗。” “朕有异议,大皇子好大的威风啊。” 大皇子:“……” 他额间出了一头的汗,转头看向了身后,原本应该是躺在了床榻上,没有了生气的南康帝。 他,他他他他……居然坐了起来。 还跟大皇子说话了! 大皇子当时晕倒时的神情大抵是比见到了鬼都要害怕的神情。 他被一桶冷水泼醒了,爬起来之后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南康帝。 威严无比,简直比他往日里见到的还要可怕。 主位上的南康帝已经穿戴好,佩戴上了他当日登基时的那顶发冠。 这不就是大皇子心心念念的登基大典的龙袍吗,他明明收放在了二公主的寝殿里了。 毕竟二公主也已经出嫁了,但是她的寝殿是还在的,所以大皇子为了防止被人发现,所以就将龙袍放在了二公主的寝殿里。 “父皇……” 大皇子唯唯诺诺的唤了一声,等来的是一杯热茶,泼到了他的头上,杯子磕在大皇子的额间,大皇子的额头上直接破了一个大口子,鲜血直流如注。 不过在这种时候了,还管什么流血不流血了,脑袋都要没了。 “朕还是你的父皇吗?” 南康帝这次醒来,仿佛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苍老了许多,也和蔼了许多。 要是换作以往,南康帝肯定是先怒、后骂、再丢卷轴。 “父皇,你听儿臣解释,是您,您最近愈发的不对劲了,脾气暴躁了不说,您每晚还……实在叫儿臣感到害怕,儿臣这才想着要……但是儿臣绝对没有想过要害您啊,这药也不可能是儿臣做的。” 大皇子匍匐在地上,奇怪的很,为什么赤羽国的士兵并没有攻入进来,他的退兵书还没有写,赤羽国怎么会退兵。 就在大皇子感到奇怪的时候,南康帝已经叫沈公公,将大皇子写给陈锃太子的信拿回给大皇子。 这些信上大概都是写了大皇子如何去联系的陈锃太子,如何跟他合作,如何密谋着要抢夺南康国的帝位,甚至还有跟二公主有关的事情。 一切不利于大皇子处境的信,陈锃太子貌似都传书给了温浅,而温浅也在大皇子晕倒期间交给南康帝的。 大皇子看都不用看,瞄一眼就可以知道信上是什么内容,他抬头看向南康帝,发现南康帝竟然心平气和的看着他。 但是南康帝越是这样,大皇子的心底就发毛,害怕这样的南康帝,怎么喜怒无常了起来。 第281章 “原来是这样啊,殿下,奴还以为你要说话不算话呢。” 那侍女长得妖艳也就算了,偏偏穿得也十分的露骨,她整个人匍匐在陈锃的脚上时,她那雄峰也抖露出了大半。 这一幕,可把温妧气个半死,她想开口,但是没想到陈锃竟是顺着那侍女的话说的。 这到底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太子妃了,再不济,她也是南康国的二公主。 不论陈锃是因为两国关系,还是他身为太子的名号,他都不应该如此待她。 “陈锃,你今晚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叫一个侍女上床来侍寝的,否则明日父皇和母……” 温妧的舌头好像打结了一样,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赤羽国的皇后是南康大公主,也就是温妧的姐姐。 这辈分直接就乱了,温妧要是叫了大公主叫母后,这是对先辈的不敬了。 “怎么,叫不出口了?知道那是你姐姐,你还要死皮赖脸的嫁进来,怎么,等我父皇一死,你姐姐也就成了我的妃子了,共侍一夫?这要是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了。” 陈锃乐呵呵的一笑,伸脚往那侍女的胸口抵了抵。 那侍女非但没有说什么,还继续往陈锃的脚上靠着。 这种动作,要是换作新时代的温妧,绝对是做不到的,这相当于都没有人权了。 去勾引男人,还要靠这种方式,这叫温妧如何可以接受。 她下意识的拢了拢自己的婚服,这大喜红袍看着格外的刺眼,快要将她灼烧了。 “你叫什么来着?你姐姐好像对你不错,好不容易回了一趟南康国,还很照顾你,你们两个不是当时还想着诬陷三公主吗,现在又要开始反目成仇了?” “毕竟我是好美色的,并不是说皇后的权利最大,而是谁受宠越多,谁才越有权利呢,那你们俩姐妹,我该怎么宠幸呢?要不一起侍寝?” 温妧深吸口气,说道:“殿下,父皇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姐姐她还是你的母后,那自然我也该这么叫的,再者,长姐如母,这句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对啊,我父皇还没死,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没有公主,要是也有一个像二公主这样的孩子,那死了几回都不知道了吧?又是乌头,又是罂粟,又是什么药的,二公主殿下是真的非常有胆量呢,弑父不说,这是谋害天子啊,这罪名,难道二公主逃到了赤羽国,就不用承担了吗?” 温妧往后一倒,直接坐在了床上,她没有料到陈锃会直接点出这个。 “那殿下打算如何?现在南康国和赤羽国都知道了我是陈锃殿下你的太子妃,你想如何惩罚我?将我再送回南康吗?可是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再说,南康帝没有死吧,否则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消息。” 温妧听到南康帝离世的消息的时候就感到奇怪,她那瓶的药量不致死,而是她嫁到了赤羽国之后寄过去的那瓶药才是致死的药量。 要是大皇子造反不成功,她这药也可以悄无声息的杀了南康帝。 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败露,因为南康国必定打乱,她人都已经在赤羽国了,就算是以后有人查到她的头上。 因着各种的身份,也不能动她。 昨日的新婚之夜,陈锃就没有过来歇下。 今日早朝之后赤羽国的皇帝留下看陈锃,亲自数落了他,所以他今日过来了。 温妧原以为她今日可以受宠了,结果陈锃又带了一个侍女过来,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她这些都可以忍受,唯独关于毒害南康帝的事情,一旦从陈锃嘴里流传了出去,那她就完了。 晚风透过窗户,轻轻的吹动了温妧的发丝,带着点凉意。 温妧从一开始的燥热,现在冰凉到了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罚你?你如何待你父皇的,本宫就如何罚你如何?” 陈锃把玩着手中的那瓶药,这不正是温妧打算寄到南康国的那瓶药吗。 这药可是致命的啊,温妧怎么愿意会吃。 “或者本宫这还有一粒春药,你吃了,本宫就不叫你吃这瓶药了。” 陈锃当然看得出温妧是不愿意服用的,所以温妧已经处于下风了,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我都不想选,陈锃,你这是要我的命。” 在这个时代,失了贞洁,跟没了性命是一个概念。 但是另一个药瓶又是她自己炼的,里头什么东西,温妧知道的一清二楚,吃了之后是上瘾还是直接休克。 这些后果,温妧都是知道的,所以两个她都不能选。 一旦服用了春药,那明日陈锃就可以休了她了,那她就是被废弃的太子妃,又不是南康帝的亲生女儿,她还有一个谋害天子的罪名。 这几桩罪名加在一起,温妧依旧是死罪。 “不选?你不选,那就只能是本宫挑给你了,当然,本宫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一向不会心慈手软,就算是长得好看的女子也不例外,更何况,二公主你,平平无奇。” “你……” “去,你去给本宫的太子妃选一个。” 侍女站了起来,扭着她的水蛇腰,拿走了陈锃手上的另外一瓶,也就是所谓的春药,笑道:“我觉得姐姐是等不及了,希望能够给殿下侍寝呢,所以奴就打算给姐姐喝这个了,姐姐你不会怪奴吧?” 这侍女一口一个姐姐,又称自己是奴,到底都是在贬低温妧的。 但是现在温妧哪里还能在乎这个,她现在是小命都难保了。 “我不喝,殿下,求求你,我错了,你别这样对我,我愿意当奴当妾,但是求求你,别这样对我。” 温妧连忙想扑到陈锃身上去,但是被侍女给挡下了,那侍女好似是会点功夫的一样,挡在了温妧的面前就算了。 直接按着温妧,将药给她灌了下去,还将她往床上一甩。 这侍女的气场一下子就起来了,冷冷的说道:“太子妃听不懂人话吗,殿下旧疾犯了,你这是还想要多加一条罪名吗?” 二公主当然不会那么就放心南康帝的多疑,她还是给自己留了一手的,想着南康帝要是敢在她和亲的路上做什么,她一定要留好二手准备的。 所以她在临走之前,她提醒了南康帝一声,叫他不要乱来。 就是为了防止他会变卦,在路上给她设下埋伏,所以二公主当然要提前做好准备。 “那父皇,儿臣就走了,您好好照顾自己。” 南康帝的话语声都已经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哼哼声了,不等二公主继续说话,他就摔袖回宫里去了。 而皇后今日更是没有来相送二公主,二公主和亲这件事皇后压根都没有被宫人通知过,就像是她今日要和亲了,皇后宫里是没有一个人知情的。 —— 当晚,南康帝果真就是如温浅所猜测的那样,当天晚上就传唤了好几个新的侍寝的女子来。 而内务府那边也已经被曹贵妃买通了,那些新侍寝的女子就是温浅所挑选好的,培训好,直接给安排进来了。 “陛下,您要的人到了。” 内务府的总管走到南康帝的面前,弯腰笑道。 自从陛下天天宠幸妃子之后,他的活就多了,而且还常常可以接到好多的贿赂什么的,他现在都可以靠这个致富了。 而曹贵妃娘娘更是大方了,直接给了他一锭金子,可把他乐坏了。 没有想到曹贵妃娘娘竟然喜欢陛下得如此热烈,愿意为了陛下的喜好,去为陛下找寻他所喜欢的人。 那些送过来的人,总管可是都已经看过了,那模样都是生的一个标致啊。 “做的不错,你下去吧。” 南康帝将丹药悉数服下,不知是赌气还是什么,他竟一下子吃了好几粒丹药。 那总管下去之前都害怕的要死,他可是也没有见到过南康帝吃过那么多,他心里也为这些小美人紧张了起来。 那些女子纷纷看了对方一眼,一切保持正常。 …… 翌日一早。 沈公公进来看到了屋内的场景,吓得惊慌失措的,连忙叫喊道:“快来人啊!” “陛下出事了!” “赶紧来人。” 沈公公这一喊,事情就大了,大皇子刚刚起身,看向身边的近侍,说道:“可以起兵了,现在就通知。” “是。” 近侍连忙说道,走到殿外,朝天上开了信号弹,一股红色烟花直接冲上了天空。 远在静宫里喝茶的温浅笑了笑,这可是真的很着急啊,刚刚知道了陛下出事的消息,片刻都不想等待了,直接想将这南康归属到他的手中去了。 “还是公主殿下想的清楚,知道二公主殿下会给自己留一手,所以大皇子那边打算谋反的时间也会推迟一天,公主殿下果真是料事如神啊。” 双云一边夸着温浅,一边又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都安排好。 温浅倒是没有那么大的兴致了,她抿了口茶,说道:“可惜了那些女子了,听说没有活下来的?” “这倒是,都已经拉去乱葬岗了,曹贵妃娘娘心中过意不去,将她们的尸体又领了回来,给送回去了。” “陛下那边也是,孙太医已经把了好几次脉了,都没有救活陛下的办法,公主殿下,该不会真的?” “不会,那药就算是吃了也没什么,我已经给那些人身上下了解药,南康帝只要碰了她们,就不会有事。” 温浅负着手,等着接下来大皇子的动作,先等大皇子有了动作,她才好继续下一步的行动。 不过现在都没有多大的动静,温浅看着时间,皇后和曹贵妃那边也要过去了啊。 她幸好是没有说过解药早就下好了,否则都不知道皇后和曹贵妃那边居然是这么放心的,连他暴毙的消息来了,都一点都不在意的。 “走吧,先去看看,是个怎么回事。” 温浅拿上她的药丸,急急忙忙的走出了殿门。 她没有将这件事通知过苏锦行,但是苏锦行一看就是知道的,又已经派了人过来默默的护着她了。 明知道不会有危险,陈锃那边也已经撤兵了,但是苏锦行还是担心着她的。 —— “大皇子殿下,您这是做什么?陛下这才刚走,你就要是称新帝上位了,那可是大逆不道,这可是谋逆之罪啊。” 沈公公虽然过于的谄媚了些,但是对待南康帝也是十分的尽心尽责的,现在南康帝刚刚离世,大皇子就准备上位,这不是谋逆是什么? “公公此言差矣,我只是看着南康无人可以管理了,正是因为父皇刚走,也没有留下遗诏,所以儿臣是想尽一份孝心。” “再者,这南康怎么说都是父皇的心血,交给儿臣来打理或者是交给二弟来打理都好过交给一个不是南康家族血脉的人来打理的好吧。” 大皇子说话就是叫人觉得他斯斯文文,没有带什么杀伤力,但是正是因为如此,多少人都中了大皇子的诡计上了。 沈公公正要觉得大皇子说的没错,打算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了,陛下刚刚走,这新帝也肯定要是从大皇子或者是二皇子里头挑的。 而且大概率会是大皇子,二皇子殿下还是怯懦了些。 正当大皇子以为自己得逞了,都不需要动兵谋反了,二皇子和皇后出现了。 “大哥,父皇刚走,你便是要来争夺这帝位吗,你这是要叫父皇寒心呐。” “还有,那些城门外的兵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赤羽国的士兵进入了我们南康?” 皇后一言不发,也是严肃的盯着大皇子,等着他的解释。 大皇子放声大笑道:“哈哈哈,二弟,你怎么还是这么傻啊,父皇他都已经没了,他更是没有留下遗诏,你说,我要是当不上,那合适的人里面不就只有你了?” “赤羽国的士兵怎么回事?有能力者,跟敌国合作一下怎么了,二弟不会连这些都很放心不下吧?还是二弟没有考虑的像哥哥这样周全。” 大皇子听到赤羽国的士兵进来了,这可把他开心坏了。 第282章 “你不过是一个侍女,竟然敢这么对我,你找死吗?” 温妧被猛灌了口药,现下面色涨红,一直咳个不停,断断续续的也依旧可以听得出她的愤怒与不甘。 但是事到如今,她还能有什么办法,这也是她自己选择的。 是她想要嫁到赤羽国,是她自己想要谋害天子,是她自己野心太大,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陈锃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的盯着无理取闹的温妧,仿佛她就像一只蝼蚁,不过是现在在热锅里,怎么说都要闹腾一会。 “太子妃娘娘,那你就好好享受今晚吧,今晚的侍寝可都是奴安排的。” 侍女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看着床上的温妧,一时间动了歪心思。 不过碍于陈锃在,所以侍女没敢动手,而是回过身推着陈锃的轮椅往屋外走了。 而他们出门之后,便竞相拥入了一群乞丐,乞丐身上多的是泥污,身上也不知道是几天没有洗过澡了,虱子、跳蚤什么的,都密哄哄的聚在身上。 那些男人一看就是乞讨许久了,根本就没碰过女人,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遇上过如此高贵的女人。 这简直就是他们眼中的天堂,那些乞丐们哪里还管其他。 不过一会,这原本的婚房里就传出来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而侍女也早就推着陈锃离开了,等第二日东宫的皇后接到传话,来到温妧所住的寝殿,见到这一幕的时候,她被吓了一大跳。 要是在南康国,皇后娘娘必定是要吓昏过去了。 但是在赤羽国,似乎这位东宫皇后见多识广了,也没有多大的激动,除了打开房门看到的那一刹那,她被吓到了之外。 之后她便是十分淡定的处理了这件事。 毕竟陈锃派人给她传话了,这又是那位太子妃的寝殿。 要是日后赤羽皇帝真的先离世了,那她还是要入陈锃的后宫,去做后妃的。 她要是得罪了太子妃,以后可怎么会有好果子吃呢。 “娘娘,那些乞……那些男人已经处理好了,但是太子妃娘娘……怎么办,陈锃殿下就叫您去处理,但是没有说,到底该如何处理啊。” “你说太子殿下为什么找本宫来处理,而不是去找太子妃的姐姐来处理?” 这位东宫皇后面相是温婉的,不过有些事情看的通透的很。 所以她看到这个场面的时候,她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 太子殿下找她来处理,自然是为了公正,西宫的那位是太子妃的亲姐姐,所以不管西宫那位如何处理,她都会被说是有失公允。 再者,像西宫皇后的性子,要是她来处理,恐怕就是乱棍打死了。 这可是涉及到了两国的和平,怎么处理都不能是死罪吧。 “拿水泼醒吧,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罢了,拖到水房去,本宫亲自审问。” “是。” 侍女们将昏倒在床榻上的二公主一路拉到了水房里,猛地将一桶水从她的头顶浇到了脚上。 放在夏季倒是不算太冷的,但是这人昏晕了过去,又是在大早上的,怕是容易着凉的。 不过侍女们哪里还管这些事情啊,都已经看到了这位新的太子妃被人侮辱过的场景了,早就对她没有什么好感了。 要偷腥就算了,竟然敢待在与殿下的婚房里,还找了那么多的…… 实在是叫这些侍女们想不通,为什么太子殿下生得如此俊美,还那么会撩拨女孩子们的芳心,为什么偏偏太子妃娘娘不喜欢呢。 “娘娘,太子妃还是醒不过来,要不找人看看?” 东宫皇后皱了皱眉头,说道:“不必了,你去拿块烙铁,先给她按上吧。” 身为太子妃,竟然能够出这档子的事情,所以这“妓”字,怎么说都要给她按上了。 还是这位东宫的皇后想的可以,这烙铁一上去,温妧就被疼醒了。 “啊……” “可算是醒了,这么说吧,太子殿下已经准备休了你了,而在我们赤羽国,有这么一个规矩,一旦妻子做出了违背夫德的事情,那便是死罪。 我们因着你是南康的公主,不好给你定下死罪,你就应该感恩殿下了,送你入红苑馆里做娼妓,你也就好好受着吧。” “凭什么,那是殿下这么安排我的,凭什么就要如此待我,那些男人,都是他身边的女人找来的,你们凭什么这么不分是非黑白,就要给我下定论,我不服!” 温妧一夜的嘶吼,嗓子早就哑掉了,现在说的话也都是沙哑的很,不太容易分辨的。 “你说是太子殿下这么做的?他为什么这么待你,你莫不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太子殿下虽然看着不太正经,但是他最重孝道了,所以你待陛下和本宫都尊敬一些,殿下不会重罚你的,但是……” 东宫皇后的话都说到这了,温妧怎么会听不明白,她除了身上的凉意之外,还有从心底发出的冰冷。 她这次恐怕是真的过不去了。 努力了这么久,为什么她的结局依旧是和前世一样的? 她穿越到这里之前,就看到过这位公主的结局,就是被人凌辱至死,受尽侮辱。 她没有通篇阅读,并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以为是因为她前一世过于的安分,所以在南康国被灭之后,她被敌军的人给侮辱了。 所以她这一世一直想改变自己的结局,不想再变成跟前世一样的结局。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世,竟然是她自己酿成的这个结局,这非常的可怕。 原来,她从一开始针对温浅起就做错了;原来,她从开始勾结赤羽国起就做错了;原来,她从开始打算谋害南康帝起就做错了。 可惜,她已经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赤羽国太子妃于当年十月暴毙。 南康国并没有因为二公主暴毙的消息,而破坏了两国的建交。 相反是新帝上位之后,与赤羽国的关系有所改善,两国的百姓们都十分的满意。 —— 朝堂现在的情况,温浅不得不防备着,随时等着大皇子起兵谋反,或者是二公主又要想什么阴谋诡计。 这种时候,她又如何可以要孩子了。 温浅默默的向苏锦行在心中道了个歉,想道:“别怪我,王爷,现在还不能。” 每次温浅都会服用温性的避孕汤药,既不会伤身,也能保证自己暂时怀不上王爷的孩子。 “听到府上有闲言闲语,我当然要管着些他们的嘴。” 温浅点了点苏锦行的鬓角,笑而不语,她的眼中倒映着苏锦行的容颜,这样岁月静好的模样,她好像又一次看到了。 真希望这些事情可以早点结束,她与王爷也可以隐退了。 “闲言闲语?你来房里,我跟你讲。” 温浅一看苏锦行这样,就知道他是知道内幕了,赶紧麻溜的跟上去。 房内。 明媚的阳光从窗口洒下来,苏锦行的书桌上也洒满了阳光,暗黄色的桌面上桌上摆着一张微黄的素绢,旁边放着一枚端砚,笔筒里插着几支毛笔。 靠近窗边,那花梨木的桌子上摆放着几张宣纸,砚台上搁着几只毛笔,宣纸上是一副美人图,不过这图中的女子是谁,这很显然。 甚至,转过头去,屋内竟还摆放着一张闺中女儿都有的梳妆台,菱花铜镜和大红漆雕梅花的首饰盒,那顶成婚时,温浅佩戴的凤冠和一串罕见的菩提珠。 没有想到,苏锦行都已经如此清闲了吗。 温浅挑了挑眉,没有去管那些摆设,前些日子她就已经见到过了,反正苏锦行近来都是爱捣鼓这些东西。 又或是小孩子喜欢的玩意。 “今早,静妃在自己宫中暴毙,南康帝叫皇后去处理了这件事,不过在皇后处理的过程中和曹贵妃产生了分歧,所以两个人闹到了南康帝的面前。” “养心殿里他们三个都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曹贵妃大抵是将你的身世说了出来了,南康帝发怒是肯定有的,结果是曹贵妃被骂了出来,但是皇后是全身而退。” “等到皇后她们的事情都处理完成之后,二公主就去了养心殿了,处理了什么事情,或者是二公主说了些什么,这些也没有人知道。” “结果是南康帝写了书信,直接送往赤羽国,我要是没有猜错,那就是二公主想要跟赤羽国和亲的事情吧。” 温浅看着苏锦行的眼神,觉得要是她说一句想要知道书信中是什么内容,苏锦行大抵是可以给她拦截下来的。 “二公主打算找赤羽国和亲?找谁,太子吗?可是曹贵妃的大公主不是现在的皇后吗,等到老赤羽帝去世了,那大公主依旧是要给下一任新赤羽帝做妃子的,这曹贵妃能接受吗?” 她提出的话确实没有什么问题,而且以曹贵妃对大公主的不舍程度,和曹贵妃的性子来说,她怕是要跟二公主打起来。 那就……想办法去通知在宫里的曹贵妃吧。 温浅勾了勾唇,与苏锦行的想法撞一块去了。 “宫里有你的人吗?” 苏锦行捏了捏温浅的耳垂,想着怎么这么小的一个人儿,能够装得下这么多的智慧。 温浅一噎,好像这么一想,还真的有。 “去叫你的人,跟曹贵妃眼前晃晃去,她现在本身脾气就大,说不准就直接把矛头对着二公主了。” “哦。” 温浅吐了吐舌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 大皇子收到回信,信上写了,赤羽国十万大军已经达到南康城外,随时可以准备起兵,只待大皇子的一声令下了。 二皇子一直以身子不适为由,很少出来走动的意思,不过他还是关心着南康国的一举一动的。 南康帝自打拿了二公主的新药之后,每日就愈发的昏淫无度起来,不问朝事。 而那二公主,大抵是最忙碌的那个人,既要做着南康帝所求的药,又要准备着嫁入赤羽国,她为自己的筹谋一直都是做最好的。 不过回报给她的到底是不是这样的,这就没法确认了。 …… “公主,曹贵妃说要见你,在欣华殿外。” 二公主身边的侍女汇报道。 “这个时候找我做什么,难道不是她自己蠢吗,非要将温浅的身份说出来,要跟南康帝闹脾气,这一切难道不都是她自己作出来的吗?” 温妧这话刚嘲讽完,曹贵妃就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了,大骂道:“贱人,要是没有本宫,何来你今日的殊荣,你不感激也就罢了,还要反咬本宫一口,贱人!” 温妧一愣,随之又淡定了起来,说道:“曹贵妃娘娘这是做什么,难不成被父皇责怪了之后,这就不太正常了?”她还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副俨然的模样。 “你要做什么,本宫不管,但是你要是敢动本宫的大公主,本宫跟你拼了!” “娘娘,我也是和亲去的,怎么会动你的孩子呢,到时候我还得唤她一声母后呢。”不过也要看那老赤羽帝能撑到什么时候了。 别她一过去,老赤羽帝就去世了,这样连母后都没有喊上,她就是后位,而那大公主就只能当个妃位了。 不过这也不能责怪她啊,这也是她自己运气不太好啊。 享受了这数年的后位待遇,一朝成了妃嫔,这心中肯定是不满意的。 所以那些老皇帝的妃子自缢的不在少数,就是不堪受辱啊。 “你!温妧,你给本宫仔细着了,这亲你绝对不能去!” “娘娘,你现在是一个被废弃之人了,而我还是父皇面前的红人呢,我可以帮你复宠,但也可以将你贬了身份,你可仔细想着啊。” 二公主笑得越欢,这曹贵妃的脸色就愈发不好了。 趁着二公主不注意,曹贵妃直接扑了上去,那又长又坚硬的护甲直接在温妧的脸颊上划了一道口子。 温妧的脸颊上瞬间鲜血直流,她连忙推开曹贵妃,不敢去碰自己的脸颊,不敢置信的看着曹贵妃。 温妧身边的侍女被吓了一跳,连忙上去搀扶住二公主。 第283章 南康国。 圣旨拟定,南康帝退位,新帝即位。 南康国开始走向最鼎盛的一年…… * 温浅原本是打算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情,就带着苏锦行到岭州去养身子,等到入秋之后再给他开了胸腔,取出残刃。 岭州的天气也好,常年都是温暖的,很适合王爷居住。 他们两个一块,还有迟一他们,愿意继续服侍的那就留下,不愿意了的那也不会如何,温浅自会发了赏钱,好生安顿。 不过二皇子是过继给皇后身下,皇后是她的母后,那日皇后亲自来找了温浅,希望她可以等二皇子登基之后再离开。 皇后十分不舍得温浅,母女两个才刚刚相认,就要分离。 温浅虽也是不舍,但王爷的身子是不能再拖了,残刃是致命的,残留的越久,对身体的伤害也就越大。 加上王爷最近喝她的药来调理身子,似乎都有一点吃不消,到了酷暑十分,王爷都要穿得厚实。 但是苏锦行的嘴上不会说出来,他只会一个劲的安慰温浅,说他自己没事,好着呢,只是厚衣裳穿得习惯了。 温浅把脉的时候看不出哪里不好,说不上来,每每看着苏锦行穿得厚实,她的心底就难受。 希望王爷赶紧好起来,别再被这病痛给折磨了。 等二皇子一登基,温浅就跟南康帝和皇后道了别,要和苏锦行一块前往岭州了。 南康帝自从认清了局面之后,他也就变得慈祥多了,也不再暴躁了,看什么事情也都平淡极了。 更别说身边还有什么女人了,也就曹贵妃还待在南康帝的身边服侍,或是偶尔皇后会去和南康帝说说话。 南康帝偶尔还会去陪太后说说话,去池塘看看鱼,或者去御花园赏赏花。 不过都是些轻松的事情,南康帝也是随意而为。 —— “王爷,我就只有五成的把握,若是不成,恐怕……” 转眼,温浅和苏锦行就已经在岭州待了大半个月了,刚来这里还不能适应这里的环境,所以两个人还都换了一段时间。 等到温浅差不多准备好了之后,也就要开始给王爷打开胸腔治疗了。 因为并不清楚羊肠线到底是有着怎么样的危害,所以温浅实在不敢轻易下结论。 她是有在做实验,但是结果如何,她还没有来得及看,就来了这里了。 “无妨,我信你。” 苏锦行的话永远都是这般爱哄人的,但对温浅却是句句属实,句句真心。 正是因为如此,温浅便是愈发的爱着苏锦行,不希望他受什么苦头。 “好,那王爷,我要先让你昏睡过去,随后我会剖开你的胸膛,将那块残刃取出,再给你缝合,缝合之后,你最好一个月到两个月内都不要下床走动,否则丝线断裂,那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所以我们又要很久不能有孩子吗?” 温浅:“……” 她可以想好苏锦行和她最坏的打算,可以想到苏锦行现在会不会十分的紧张,或者是有什么要跟她说的。 因为一旦醒不过来,那就是永别了。 结果叫温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爷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着要孩子? “也不是,可以轻一点,王爷不要轻易动作幅度太大。” “那就王妃你来?” 温浅:“……” 这都什么时候了,王爷还要打趣她。 但是苏锦行这句话一说出口,温浅的脸也倏地一红,有些不太正常了。 苏锦行捏了捏温浅的脸蛋,笑道:“叫你别紧张,好了,我会配合你的,接下来都是交给你了。” 温浅原先紧张的心情是好了许多,但是她也是打从心底里的不希望王爷出事。 她拿出那套专门为苏锦行的病情打造的银针,引入穴道,通过之前的汤药和穴道的催动,叫苏锦行昏迷过去。 在苏锦行床榻的周围也就迟一和双云两个人守护着,以防出现什么偏差。 不过温浅下手都是精确又迅速的,动作十分的熟练,完全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一样。 只有温浅自己知道,她每落针的那一步都是经过了上千次的训练才得来的结果。 她必须保证王爷不会出事,她绝对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所幸上天是眷顾她的,两个时辰之后,这场手术总算是以成功而告终。 温浅也早已经手酸的不行了,她到最后那个缝合的时候,都已经开始出现颤抖了,要不是提前叫双云给她备着药。 她恐怕是撑不下去的。 “扶我去煎药吧!” 温浅将苏锦行的衣服拢了拢,在伤口处轻轻掩盖上了布料。 双云搀扶着温浅,心疼道:“公主,要不还是奴婢去煎药吧,你去休息休息。” 双云昨晚看着温浅做过一次这样的操作,但是那会温浅是拿着公鸡来做她的试验对象。 今日面对的王爷,难免要更加正式和紧张。 不过温浅今日依旧完成的相当出色。 “不行,我不能不盯着,对了,张太医那株药在路上了,等到了,你就将它感觉炖了,每日都要放在汤里,喂给王爷喝。” 先前为了不被发现,温浅特地将草药藏在了张太医那,现在张太医送了回来。 那株药正好是对王爷的身子有着调理的作用,而且还是药效最好的。 所以温浅可不打算放着这么好的草药不用,好的草药自然是要给王爷的。 “是,奴婢知道了,那奴婢先扶公主去后院煎药,迟一,你好好守着王爷。” 双云跟着温浅久了,现在这说话也总算是有了点当大侍女的风范了。 而她的母亲就在岭州,温浅跟双云说过了,可以随时去看望她的母亲,或是接过来也未尝不可的。 不过双云拒绝了,毕竟林医官在那都住了这么多年了,突然搬了住所,恐怕是会不习惯的。 但是她现在人都已经在岭州了,还怕没有机会去看望林医官吗。 只是她好希望她的父亲可以来见见她的母亲,陪陪她。 …… 若干月之后,苏锦行的身子已经算是好全了。 “原来是这样啊,殿下,奴还以为你要说话不算话呢。” 那侍女长得妖艳也就算了,偏偏穿得也十分的露骨,她整个人匍匐在陈锃的脚上时,她那雄峰也抖露出了大半。 这一幕,可把温妧气个半死,她想开口,但是没想到陈锃竟是顺着那侍女的话说的。 这到底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太子妃了,再不济,她也是南康国的二公主。 不论陈锃是因为两国关系,还是他身为太子的名号,他都不应该如此待她。 “陈锃,你今晚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叫一个侍女上床来侍寝的,否则明日父皇和母……” 温妧的舌头好像打结了一样,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赤羽国的皇后是南康大公主,也就是温妧的姐姐。 这辈分直接就乱了,温妧要是叫了大公主叫母后,这是对先辈的不敬了。 “怎么,叫不出口了?知道那是你姐姐,你还要死皮赖脸的嫁进来,怎么,等我父皇一死,你姐姐也就成了我的妃子了,共侍一夫?这要是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了。” 陈锃乐呵呵的一笑,伸脚往那侍女的胸口抵了抵。 那侍女非但没有说什么,还继续往陈锃的脚上靠着。 这种动作,要是换作新时代的温妧,绝对是做不到的,这相当于都没有人权了。 去勾引男人,还要靠这种方式,这叫温妧如何可以接受。 她下意识的拢了拢自己的婚服,这大喜红袍看着格外的刺眼,快要将她灼烧了。 “你叫什么来着?你姐姐好像对你不错,好不容易回了一趟南康国,还很照顾你,你们两个不是当时还想着诬陷三公主吗,现在又要开始反目成仇了?” “毕竟我是好美色的,并不是说皇后的权利最大,而是谁受宠越多,谁才越有权利呢,那你们俩姐妹,我该怎么宠幸呢?要不一起侍寝?” 温妧深吸口气,说道:“殿下,父皇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姐姐她还是你的母后,那自然我也该这么叫的,再者,长姐如母,这句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对啊,我父皇还没死,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没有公主,要是也有一个像二公主这样的孩子,那死了几回都不知道了吧?又是乌头,又是罂粟,又是什么药的,二公主殿下是真的非常有胆量呢,弑父不说,这是谋害天子啊,这罪名,难道二公主逃到了赤羽国,就不用承担了吗?” 温妧往后一倒,直接坐在了床上,她没有料到陈锃会直接点出这个。 “那殿下打算如何?现在南康国和赤羽国都知道了我是陈锃殿下你的太子妃,你想如何惩罚我?将我再送回南康吗?可是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再说,南康帝没有死吧,否则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消息。” 温妧听到南康帝离世的消息的时候就感到奇怪,她那瓶的药量不致死,而是她嫁到了赤羽国之后寄过去的那瓶药才是致死的药量。 要是大皇子造反不成功,她这药也可以悄无声息的杀了南康帝。 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败露,因为南康国必定打乱,她人都已经在赤羽国了,就算是以后有人查到她的头上。 因着各种的身份,也不能动她。 昨日的新婚之夜,陈锃就没有过来歇下。 今日早朝之后赤羽国的皇帝留下看陈锃,亲自数落了他,所以他今日过来了。 温妧原以为她今日可以受宠了,结果陈锃又带了一个侍女过来,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她这些都可以忍受,唯独关于毒害南康帝的事情,一旦从陈锃嘴里流传了出去,那她就完了。 晚风透过窗户,轻轻的吹动了温妧的发丝,带着点凉意。 温妧从一开始的燥热,现在冰凉到了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罚你?你如何待你父皇的,本宫就如何罚你如何?” 陈锃把玩着手中的那瓶药,这不正是温妧打算寄到南康国的那瓶药吗。 这药可是致命的啊,温妧怎么愿意会吃。 “或者本宫这还有一粒春药,你吃了,本宫就不叫你吃这瓶药了。” 陈锃当然看得出温妧是不愿意服用的,所以温妧已经处于下风了,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我都不想选,陈锃,你这是要我的命。” 在这个时代,失了贞洁,跟没了性命是一个概念。 但是另一个药瓶又是她自己炼的,里头什么东西,温妧知道的一清二楚,吃了之后是上瘾还是直接休克。 这些后果,温妧都是知道的,所以两个她都不能选。 一旦服用了春药,那明日陈锃就可以休了她了,那她就是被废弃的太子妃,又不是南康帝的亲生女儿,她还有一个谋害天子的罪名。 这几桩罪名加在一起,温妧依旧是死罪。 “不选?你不选,那就只能是本宫挑给你了,当然,本宫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一向不会心慈手软,就算是长得好看的女子也不例外,更何况,二公主你,平平无奇。” “你……” “去,你去给本宫的太子妃选一个。” 侍女站了起来,扭着她的水蛇腰,拿走了陈锃手上的另外一瓶,也就是所谓的春药,笑道:“我觉得姐姐是等不及了,希望能够给殿下侍寝呢,所以奴就打算给姐姐喝这个了,姐姐你不会怪奴吧?” 这侍女一口一个姐姐,又称自己是奴,到底都是在贬低温妧的。 但是现在温妧哪里还能在乎这个,她现在是小命都难保了。 “我不喝,殿下,求求你,我错了,你别这样对我,我愿意当奴当妾,但是求求你,别这样对我。” 温妧连忙想扑到陈锃身上去,但是被侍女给挡下了,那侍女好似是会点功夫的一样,挡在了温妧的面前就算了。 直接按着温妧,将药给她灌了下去,还将她往床上一甩。 这侍女的气场一下子就起来了,冷冷的说道:“太子妃听不懂人话吗,殿下旧疾犯了,你这是还想要多加一条罪名吗?” 第284章 能够自己下床走动,并且偶尔还可以坐坐马车了。 温浅时刻关注着苏锦行的情况,奈何现在她分身乏术啊。 肚子里有个小家伙,她现在想熬夜或者是出门做什么,都必须跟苏锦行汇报过。 苏锦行答应了之后,还要给她做许多的保护措施,才敢放温浅出去。 毕竟,他家媳妇虎,稍有不慎就可能没有人影了,等到回来的时候说不定就变得邋里邋遢了。 苏锦行也是很劳心劳力了,不过在温浅怀孕这件事上,他确实出的力不够多。 他打算等这小家伙出生之后,他多出些力,好补偿补偿。 …… “夫人,夫人,你快下来,别叫老爷看见了!” 一群侍女围着高高的台柱旁,呼唤着叫温浅从台上下来。 她们也是不知道怎么就一眨眼的功夫,温浅就可以跑到台柱上去了,莫不是这上面又有什么新鲜的玩意? 自从他们搬到了岭州之后,他们也就不以公主和王爷来称呼了,而是用百姓间会用的称呼,用“夫人”和“老爷”来称。 而府上这么多的侍女,大概是分成两种情况,一种是为了照顾王爷,温浅招进来的;一种是为了照顾温浅,苏锦行招进来的。 反正不管是谁招进来的,现在都是在照顾温浅为主了。 毕竟这夫人一人带着两条命,这小少爷还是小姐的都会是老爷的第一个孩子,都是府上最喜的大事。 不过也就只有当事人没啥感觉了,温浅挥了挥手,随口说道:“哎呀,你们怎么这么烦呀。我的草药都晒到台柱上了,我不上去拿,那这些草药可都白养了。” “你们都让开,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拿了草药就下来!” 温浅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但是她是真的要上去拿草药,而且这些草药也是给苏锦行用的。 每次只要是跟苏锦行有关的,温浅都是亲力亲为,没有一次落下过。 所以侍女们也都知道这种情况的,要是叫温浅将这些事情交给她们来干,那温浅绝对是不肯的。 可是现在这台柱也太高了,要是说平地上温浅晒草药,那她们都不需要如此紧张。 这台柱的高度,要是不小心摔了下来,她们肯定要被老爷问责了。 “下来!” 温浅眉头一皱,头也没有回的说了一句:“说了拿完草药我就下来!” “不下来,那我上来。” 温浅:“……” 这个声音好像是苏锦行那个家伙。 温浅回过头一看,果不其然,这家伙就黑沉着脸,站在台柱下,并且看着他的姿势,真的有可能打算用轻功飞上来。 她这一看,那还了得,好不容易将苏锦行的身子养好了一些,要是这一个轻功飞上来了,这伤口撕裂了。 那可就遭殃了,她不就是白忙活了。 “可别,我下来就是了!” 温浅连忙制止了苏锦行,将手中拿到的草药收了收,往另一边靠近地面的台柱上跳下去。 侍女们纷纷一拥而上,连忙上前去扶住温浅,纷纷围着温浅的身边,看看她有没有出什么事。 温浅觉得苏锦行真的是小题大做了,她自己就是大夫,怎么可能会出什么意外啊。 “好了,我不上去就是了,迟一,你上去把剩下的草药都拿下来。” 温浅将手中的草药放进双云的托盘上,说道:“去贮藏起来,这里有一些是陈锃要用到的。” 苏锦行:“???” 他怀疑自己好像有点幻听了,于是苏锦行问了一句:“赤羽国的太子?” “对啊。” 苏锦行:“……” 于是乎,温浅果断的被揽着走了。 —— 开春之时。 绿芽抽枝,花骨朵缓缓绽放,岭州是很少下雪的,但是今年却是下了偌大的一场大雪。 这场大雪之后,皇城就传来了北梁帝退位的消息,快马加鞭的送到了府上。 那会已经临近温浅的生产了,她看到信的时候,感到十分的奇怪。 分明刘北梁才当上皇帝一年不到,怎么会退位了,那新帝又是谁,这简直又是给他们丢了一个滚烫的山芋啊。 “回皇城一趟吧?” 明知道自己产期将近,但是温浅还是心忧南康国,心忧皇城里头的人。 “嗯。” 新帝刚刚当上一年就退位,而且还是最繁盛的一年,笼络好了民心,为下一位皇帝也铺好了后路。 这北梁帝的心中到底再想一些什么东西? 苏锦行眉头皱着,这是来到岭州之后,温浅第一次看到苏锦行生气。 南康国一直都是王爷想要守护着的地方,如今被刘北梁就这样放任不管了,这苏锦行肯定是要生气了。 温浅抚平了苏锦行紧皱着的眉头,说道:“没事,我们先去看看,我们已经离开皇城很久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也都不清楚,说不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说不定是有更合适的人选。” 苏锦行现在已经完全没事了,他坐马车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但是现在需要担心的是温浅,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最近晚上都睡得不好,每每睡一会醒一会,总是吃不好,常常犯恶心。 这脸色实在是不太好看的。 苏锦行有些担心温浅在路上受不住,不太想让温浅去。 但是温浅倔得很,非要去,苏锦行也拦不住,就只好带着她去了,毕竟她的产期近了,要是他不在她身边看着,他自己也不放心。 “路上要是不舒服了告诉我,千万不要逞强。” 苏锦行说的很严肃,或许是因为这次事件的影响,也或许是真的太在意温浅的身子了。 害怕她总是为了他人,而不顾自己。 —— 两人来到南康皇城里。 一路绿灯通往了养心殿。 “谁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苏锦行的到来,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自从新帝登基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苏锦行了,大部分人还以为是这位曾经战功赫赫的宸王殿下已经去世了,没想到居然在今日又重新见到了。 只不过更多的是,皇后知道了这件事的背后都是皇帝一个人先下手的,他先动的心思,下的手。 而曹贵妃不过是不服气,才将孩子换了的,换了之后的事情南康帝不是不知道,但是他没有管,相反在国师说完温浅是灾星之后,还叫孙太医给她配了会伤神经的药。 才叫温浅这十几年来一直痴傻难医,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南康帝一人做的。 曹贵妃这么做的原因也无非就是那么几点:以一开始的位份,原本应该是曹贵妃当皇后的,但是因为朝堂形式,南康帝不得不让胡兰当皇后。 曹贵妃不敢把怒火发在南康帝身上,所以她就转而讨厌皇后,在南康帝打算换掉皇后的公主时,曹贵妃立马答应了,装假孕,最后出于厌恶,即使皇后生下了不会威胁到皇帝的公主,也替换了。 二来是和亲的时候只有大公主符合条件,曹贵妃希望南康帝不要把女儿嫁到赤羽,希望换一个丫鬟替嫁,被皇后极力反对,并且还闹到朝堂上,因此最后大公主和亲,曹贵妃与皇后矛盾更大了。 大公主十岁出嫁,所以温浅那会被曹贵妃想方设计的送出了宫。 但是这里面还有一个隐藏着的事情,国师大人一会说温浅是灾星,一会又说温浅的命格可以克宸王殿下的。 国师绝对是有人在他背后下命令的,而不是国师原本的意思。 “陛下,您看啊,您这么想叫皇后不能生下皇子来,你做了这么绝情的事情,现在还希望皇后她不恨你,怎么,你不会还想着皇后她可以放下过去,跟你在重续情缘吧。” 曹贵妃靠到了南康帝一旁的书架子上,那书架子上还放着南康帝每天都要服用的仙丹,南康帝眉头一紧,曹贵妃应该也是知道他服药的。 所以她该不会是要威胁他什么吧。 南康帝多疑,对着曹贵妃开始戒备起来了,要是她真的敢拿他的丹药来威胁他,那他不介意先废了曹贵妃。 就算是再宠幸曹贵妃,她也不能阻拦了他“长生”的路。 “陛下,曹贵妃说的应该不是真的吧,您真的这样待臣妾吗。” 皇后拿出手帕捂在了脸上,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加上皇后的容貌本就是极佳的,这样一来,简直叫南康帝的心都要化了。 不过南康帝大抵也不会猜到,皇后这幅模样自然是她装出来的,不然南康帝这几十年间,什么时候见到过皇后这般对他。 但皇后要是不这样装一下,这南康帝又怎么会动摇呢,她的禁足可是还没有解除的,南康帝就一点都不记得了。 “怎么会,朕……” 南康帝被皇后这热烈又炙热的眼神给灼烧到了,他竟也想将事实的真相告诉皇后,然后两个人之间没有嫌隙,没有谎言,还能继续在一起。 皇后风华依旧,南康帝又怎么会不动心,而且三公主的颜值与容貌早就叫南康帝狠狠的惊艳了一把,现在的南康帝怕是理智落了下风了。 “是,皇后,之前是朕不对,朕欠了你们母女的,朕以后会好好补偿你们的,这样朕将储君的位置也给二皇子便是,这样你可能原谅朕了?” 一旁的曹贵妃不敢置信的看着南康帝,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简直是叫她不敢相信。 “陛下,您在说什么啊,什么叫把储君的位置给二皇子?静妃还没有下葬,大皇子哪里比不上二皇子了,二皇子的生母不过是一个宫人,更何况二皇子懦弱,要是将储君的位置给了二皇子,我们南康还想不想好了。” 静妃与曹贵妃交好,静妃就算是去世了,那大皇子也是在曹贵妃的阵营之中,曹贵妃自然是要对大皇子和自己的前途着想。 “二皇子懦弱如何,朕又没死,还可以教他,你很盼望着朕死了吗。” 南康帝看着曹贵妃的眼神中十分的冰冷,好像要将人看穿一样。 曹贵妃瞬间脸色惨白,好像失了血色,她大抵是从没有想过哪一天南康帝会对她这般吧。 她还以为将事情的真相说了出来,皇后会找南康帝各种的哭闹,叫南康帝厌倦她,最终废后的。 她到底是小瞧了皇后了,她的想法皇后怎么可能会没有想到呢,皇后就是打算要看着她出丑呢。 “是,臣妾知罪了,臣妾这就回自己的宫里头待着去,不叫陛下看着心烦。” 曹贵妃朝南康帝说了一声,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南康帝看着曹贵妃离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这曹贵妃还是按着自己的性子来,半点都不知道悔改,真是不知他当初为何会看上曹贵妃的。 “皇后,你听朕说……” 南康帝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皇后打断了,皇后退开南康帝几步,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说道:“陛下,臣妾身子不适,还请陛下谅解,臣妾想回宫休息一下。” 南康帝看皇后现在的状态是真的不怎么好,也就不为难她了,说道:“好,那朕晚上来你宫里看你。” “不必了,陛下,今晚臣妾请了大师来给静妃宫里做事,臣妾晚些要到静妃宫里去看看,陛下您也好好休息吧。” 皇后福了福身,也跟曹贵妃一般,转身就走,不容得南康帝再说话了。 直到回到了坤宁宫,皇后才松下一口气,心万般的疼痛起来,她与南康帝就算是不和,自己也从未想过要去伤害陛下啊。 那是她的丈夫,可是反过头来,陛下却要去伤害她和她的女儿,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丈夫才能做的出这样狠心又绝情的事情的。 “娘娘,喝口水吧,您歇一歇。” 青栀也知道自己之前犯了大错,现在看着皇后日渐憔悴下去,心中也是难受的紧。 不过这件事三公主殿下知不知道呢,她现在嫁给了宸王殿下,宸王殿下应该是对三公主殿下极好的,娘娘也该放心了才是。 “青栀,你说本宫是不是不配做一个母亲,竟然连自己的孩子都看护不住,这要是叫本宫的额娘知道了,不知该数落本宫多少次呢。” 第285章 “宸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宫人们纷纷下跪,端盘子的没将自己手中的盘子摔了就不错了,看着这满脸肃穆的苏锦行,吓得不行。 这就好像是当年那个罗刹的宸王又回来了。 “本王不能回来?” “新帝又是谁?” “是十皇子殿下,北梁帝将皇位传给了十皇子殿下之后,他就不见踪影了。” 宫人们颤颤巍巍的回答了苏锦行的话,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会不会惹怒了这位王爷。 “皇帝不见了,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的近侍呢?” 众人纷纷不敢说话,因为近侍也不见了。 苏锦行:“……” —— “你来了。” 刘北梁似乎很早就猜得到温浅会找过来一样,他已经在这等候多时了。 温浅挺着大肚子,跨入永巷的大门,这里是她过分熟悉的地方了。 至于温浅为什么会猜到来这,那大概是因为知道二皇子也是重生回来的,那他应该会出现在这吧。 永巷是她前世离世的地方,她离开的时候,也是倚靠着这破旧的宫墙,望着这高高的四方天地,慢慢的死去。 二皇子是她一手推上去的,当上的皇帝,她死了,他一定会来看她的吧。 温浅也不知道,前世在她死后,二皇子是如何做的,有没有给她好生安葬,这些她都不得而知。 “来了,不过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温浅刚进门的时候还有些不确定这位眼前人是二皇子,因为他的头发全部发白了,脸上的褶皱竟是比南康帝多得多。 而且看着这年纪,怕是赶得上太后的年纪了,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会是跟她有关系吗? “没什么,不过我真的没法再做皇帝了,所以我只好将皇位交给十皇子了,这一年我一直有带着他,父皇也有教他,我相信他可以做好的。 抱歉,这件事叫你们还赶过来了一趟,快出生了吧?” 看着月份,应该是快了,这种时候实在不适合赶来赶去。 “嗯,你打算在这里死去?” “差不多吧,我会给自己安排好的,你不用担心。” 二皇子扯了扯嘴皮,说道。 温浅的肚子来了一阵剧痛,叫她有些猝不及防,这大抵是……提前了。 这表情真的掩盖不住,她还没能转过身去,就已经捂着肚子要倒下去了。 二皇子连忙扶住温浅,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了,要生了?快,来人,传太医。” 二皇子的近侍连忙从房柱后小跑了过来,跑出了永巷。 太医很快就赶到了,宫人们抬来了步撵,将温浅送到她的寝殿去。 幸好苏锦行来的时候,将找好的产婆也都带上了,所以来的也算是及时帮助温浅接生了。 不过二皇子这下就直接被所有人都发现了,发现了二皇子的人都被吓到了。 明明一年前还是年轻气盛的皇帝,怎么到了现在就变成了这样,这可是比南康帝还要年迈啊。 这完全就是一个老爷爷的模样了。 “陛下?” “我已经不是皇帝了。” 刘北梁说的话又慢又轻,叫人听起来的感觉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所以大家都有些害怕了。 唯独苏锦行,他想一把揪过刘北梁的衣领去问问,到底是做了什么,将自己变成了这样。 可是他现在不行,现在温浅快生了,他必须陪着温浅,哪怕是站在她的房门前。 “你在这陪着她吧,她一定会没事的,我……去收拾一下,不会走的。” 苏锦行现在也管不上二皇子什么,单单点了点头也就过去了。 二皇子回到自己的寝殿后,将那温浅与他分别时给他的东西拿了出来,那东西也已经失去了光泽了。 “该离开了,是我又强求了。” 在这个盒子的下面,二皇子加了一封信,做完了这些,他才真的打算离开了。 这里的离开并不是离开皇宫,而是离开人世。 刘北梁已经走不动了,他爬到床榻上,将自己躺下之后,就真的没有别的力气了,闭上了眼睛…… —— “呜哇!” 随着婴儿的一声啼哭,所有人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苏锦行也是松了一口气,皇后、曹贵妃和南康帝也等在温浅的屋外,等着他们的皇孙出生。 双云跑了出来,说道:“恭喜王爷了,是位格格。” “太好了,朕要封她为郡主!” 南康帝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又说了一句“朕”之后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捂嘴说道:“都已经不是了,习惯了,习惯了。” “是太上皇,父皇,你一直都是儿臣心目中最好的皇帝,儿臣也很喜欢三姐姐,自然要封她的孩子为郡主的。那就叫永宁吧,希望我南康国永远可以安宁,繁荣。” “说的好。” 南康帝满意的看着十皇子,他这孩子,真的是长大了不少,现在整个国家的重担都落在了十皇子的身上。 “那锦行,不如你给郡主取个名字吧?” 双云先将房内都处理了一下之后,叫苏锦行他们进去了。 看着那粉嫩玉琢的小娃娃,皇后和南康帝看的心都要化了,而盼了好久孩子的苏锦行,看着自己的女儿,竟是不敢抱了。 觉得她好软的一小只啊,生怕给她磕着了。 “安允,一世安允,三生有幸。” 苏锦行记得他这句话对温浅也说过,但是这句话的原话是“安允”一词,既然这句话,是两人的定情之语,那就用在他们的女儿身上,也不为过吧。 听到苏锦行取的名字,皇后和十皇子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了。 “陛下,北梁帝在自己的房中驾崩了。” 在这么大喜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导致现场所有人都沉默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只有十皇子来了一句:“那朕过去处理吧,母后,父皇,你们都不用来了,二哥的事情让我来处理吧。” “好,去吧。” “对了,北梁帝还留下了这个。” 宫人拿上来了一封信,被苏锦行顺手接了过去。 说不准这个大皇子救回来了,能够帮得上忙一点,现在的局势依旧是对皇后不利的,要想洗清皇后的嫌疑,还是要调查清楚那盆盆栽的来历。 “等一下,你们都给我停下!” 孙太医被晾在一边许久,直到听见苏锦行说,要温浅去救治大皇子的时候,他激动了。 温浅是个什么玩意,她会医术吗,她能治好大皇子吗,要是治不好,那不就是整个太医院给她的错误陪葬了。 孙太医绝对不能容忍这件事情发生,要是叫温浅上了,那他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宸王妃,你不要仗着自己自己背后有宸王撑腰,所以敢这么胆大妄为,大皇子可是我们陛下储君的人选之一,要是出了什么事,宸王妃,你能负责吗。” “孙太医,你不是治不了吗?” 温浅挑了挑眉,看向孙太医,淡淡的说道。 其实有一瞬间,温浅觉得孙太医的侧脸与双云有几分的相似,或许是她看错了吧。 “臣虽然治不了,但也不至于会将大皇子害了,但是宸王妃你可就不一样了,你连医术都不会,来这给大皇子治病,你到底是治病呢,还是蓄意谋害啊?” “先不说是不是皇后娘娘要对大皇子下毒手,但要是宸王妃你对大皇子蓄意谋害,陛下也是可以捉拿你的,并且还会牵连到宸王殿下,你可要想好了。” 温浅把玩着手中的帕子,等着孙太医说完了,喊话道:“拿下,孙太医出言不逊,对皇后娘娘和宸王殿下以及我先后污蔑,此等恶劣的行为,实应重罚,但我想孙太医也是太过忧心陛下,和大皇子的安危,所以才这样说的。” “我念及孙太医有功,对陛下也是忠心耿耿,就不罚了,但是回去休息着吧,这里不用你了。” “出了事,我自然是要负责的,但是要我能治好大皇子殿下,却因为孙太医你,耽误了救治大皇子的最好时机,这是不是就要怪你了呢?” 温浅笑着挥了挥手,那些宫人就将孙太医给带了下去,不给他再废话的余地。 只等孙太医一被带走,张培文就光明正大的拥了上来,跑到温浅的身侧,说道:“师父,你好厉害。” 在太医院,孙太医真的是最神气的一个了,因为南康帝宠他,所以他就觉得自己很厉害,对他们的要求很高。 太医院很多人都看他不顺眼了,但是因为南康帝,又不想在太医院待不下去,所以对孙太医是一忍再忍。 今日温浅给他们整个太医院出了头,这实在是太好了,整个太医院一定会视温浅为大好人的。 “好了,去看看大皇子怎么样了,别真的错过了最佳治疗的时间,那到时候我也救不了他了。” 温浅看了眼这泼皮般的徒儿,虽然对她还是这样,但是看得出来,这几个月里他成长的很快,而且还是飞速的将自己的状态调整到最好。 “是。” “三公主殿下,您说大皇子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 温浅都还没有开始给大皇子解毒,就有太医问她大皇子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了,这叫什么事啊。 “取套银针过来。” 温浅手上还有一套针,但是是给苏锦行用的,另一套已经拿给皇后了,她还没有拿回来。 这里的太医这么多,随便找一个应该都能找出一套银针出来,至于好不好用,那是另外一回事了。 “有,三公主殿下,臣手里有银针。” 很快,一个年纪看着不大的“老”太医就从自己的兜里拿出来了一套银针,递给了温浅。 温浅将银针放在火上烧了之后,往大皇子的解毒穴位上扎去,她的穴位找的很准,甚至太医们还没有看清穴位在哪里,温浅就已经下手了。 在场的有不少是见过温浅的医术的,但是还有一部分是没有见到过的,今日第一次见到,都纷纷大吃一惊,没有想到别人口中一直谣传的痴傻三公主殿下居然是如此的厉害。 “半个时辰,喂他吃药,不出一个时辰就能清醒,等他醒了再来找我,我先去趟养心殿。” 温浅刚要走,转身才想起来,她似乎药方单子还没有写给张培文,也不知道这傻徒儿知不知道煎什么药。 今日是真的还有要事,温浅没想再逗弄一番了,果断了要了纸笔,将半个时辰后大皇子应该服用的药的药方写了出来,拿给张培文。 张培文连忙接过,将温浅送了出去。 温浅出门后,没有见到苏锦行的身影,应该是还在调查那盆栽的来历吧,那她就去皇后的小厨房看看。 厨子做菜都是要确保安全的,尤其是在皇宫里吃东西,按理是不应该加马钱这种本身带着毒性的药物的。 为什么他们会选择加马钱,单纯的因为加了马钱之后味道更好吗。 温浅觉得这件事不太对,或许涉及到的人还要更多,既然有人要害皇后,那她不管是牵连多少人,那要将皇后的嫌疑洗清才好。 “双云,你的母亲有没有告诉过你,你的亲生父亲?” 温浅之前就有问过双云,但是双云并不知道,双云的姓氏也是跟着她的母亲,姓林。 但是双云也不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吧。 “回王妃,奴婢不知。” 一提起自己的亲生父亲,双云也是十分的落寞,她确实很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但是又害怕母亲会伤心。 在她很小的时候,那会还不懂事,会经常问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别的孩子都是有自己的父亲,而她却没有,一提起这个,她的母亲就一直的哭。 很难过,很绝望,有时候到了大晚上也会自己一个人躲在被子里哭泣,在双云记事后,她就一直没再开口问过。 因为她不想自己的母亲伤心,但也同时好奇着到底是谁,能够伤了母亲,还可以一直叫母亲对他念念不忘。 “有时间还是去问问吧,总不能一辈子不知道啊。” 第286章 “锦行,这件事交给新帝来吧,你好好的照顾好安允就好了。” 南康帝自从退了位之后,就没再见到过苏锦行了,说句实话,他还有些想念苏锦行了。 想当初,明明讨厌的要死,明明一点都不希望他活着,就连将温浅嫁给他,那都是抱着克死他的想法去的。 现在一年不见了,再次见到的时候,竟然是如此的想念。 也算是多年的旧友了,他也可以算是他的兄长或是父亲,长辈的一类。 现在看到苏锦行,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还有刚刚生产好的温浅。 她这生产的很顺利,并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但是张太医好像是说,她生产时情绪有些激动,可能会有些疲劳。 等到时候安排孙太医和张太医两个人好好给温浅开一些补身子的方子,药补、食补都给做起来,绝对不能叫温浅落下什么病根。 南康帝看了看胡兰和曹舒雅两个人,一个是先前的皇后,一个是先前的贵妃,两个人明明那会还是水火不容的,现在竟然可以聚在一起。 这样真的太好了,南康帝也少了些烦恼,他总算是不用再给她们两个操心了。 而且看着两个人现在的情况,说不定以后可以是姐妹了。 “怎么说都是叫我皇祖母,我最大。” “不行,这是也是我的小皇孙,先让我抱抱。” “这是我的孩子生下的孩子,怎么说也该是我来抱着。” “那温浅好歹也喊了我十六年的母妃,她也是我孩子,我也要抱。” 苏锦行看不下去了,将孩子抱了回来,放回温浅的身边,说道:“浅浅还在睡,我们先出去,不要打扰她。” 这一下战局就明了了,皇后和曹贵妃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苏锦行,她们争道:“孩子该饿了,叫乳母来喂奶吧。” “不必了,孩子睡得也熟,现在不要吵醒她们。” 这孩子明明刚刚还在哭啼,结果一放到温浅的身边,这孩子就安静了,还睡得特别香。 简直是母女一个模样。 众人看着这一对母女,纷纷笑着离开了。 苏锦行等所有人离开之后,将二皇子留下来的那封信打了开来,阅读起来。 信中大概是讲述了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怎么来的。 前世温浅离世之后,二皇子前往万佛寺找了大师,将他自己的寿命换给了温浅,希望她可以活过来。 说的是很邪乎了些,但是真的发生了这件事。 二皇子发现自己醒来之后是南康灭国前的那一年,也就是温浅刚刚被接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他步步为营,希望南康与赤羽国的战争不要再发生,他隐藏自己,不暴露出自己的能力,也不想暴露自己已经知道了结局。 但是这一切都毁于那一晚,在得知温浅要嫁给苏锦行的时候,他不顾危险,将自己是重生而来的事情告诉了苏锦行。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他是将自己的寿命换给了温浅,所以重生一世并没有用,他只能再活一年,等到前世温浅去世的那日,也就是今世二皇子离世的那日。 而康史宬中最高那楼,被国师大人一直称为护国之宝的东西,其实就是他的生命值,等温浅靠近它之时,便会开始转换两个人的生命了。 正是因为二皇子的逆天改命行为,也导致了二公主情况的不一样,导致了世界发生了扭曲与混乱。 所以说,温浅现在还能好好的,是因为二皇子。 苏锦行看完这封信的时候,他隐约记得,自己也做过这个梦。 但是这一切,他也不打算告诉温浅了,他希望温浅可以好好的过完这一生就好了。 —— 五个月之后,温浅和苏锦行又一次的回到了岭州,而那南康的皇城这次就是真的交给他们了。 在温浅休养期间,赤羽国的皇帝也驾崩退位,陈锃上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西宫皇后下令幽禁了,而赤羽帝的其他妃子们也都被封为太妃,送入了皇宫的寺庙。 在那边安度晚年,也大概是她们最好的结局了,毕竟要是再跟新的妃子争宠,这还不如叫她们去死好了。 她们都已经年老色衰,更何况还曾经是先帝的妃子,就算是陈锃收了她们,又怎么可能会宠幸她们。 温浅收拾好之后,决定来到赤羽国给陈锃治疗腿疾,这一切也就都结束了。 “大公主她,到底对你做过什么?” 温浅并不清楚,但是陈锃这样一个人,能够将她幽禁,这绝对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再联想到他的腿疾,大概就可以猜得出来了。 其实大公主也是跟二公主一样,为了自己着想罢了,但是她比二公主好的一点大概是没有踩到陈锃的雷区,而是直接踩在了陈锃的脸上。 在当年南康国和赤羽国大战的时候,有一年里赤羽国节节败退,赤羽国忧心不已,不怎么来后宫。 大公主便想了计策,将陈锃绑到了自己寝殿的密室之中,胁迫他,要他日后封她为后。 并且还给他喂了一颗丹药,说是十年才会发作一次毒性,要是他没有封她做皇后,那就他也别想当上皇帝。 当上陈锃抵抗,于是大公主就给陈锃动用了老虎凳,又觉得他这个硬骨头实在不好对付,又给他的膝盖上敲下了几枚钉子,叫他终身残疾。 等到赤羽国和南康国总算谈合拢了,赤羽国帝想到陈锃的时候,陈锃已经被大公主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但是又碍于大公主是南康国的公主,又加上南康国出现了一位战神一般的人物——宸王。 所以好不容易谈合拢了,真的不能再战了,在这种时候,他就只能忍一时之气了。 但是陈锃的伤痛却是一辈子无法挽回的了。 赤羽国帝为此很是自责,在赤羽国四处求医,希望可以治好他的腿疾。 但是赤羽国没有一个人敢治,不是说没有把握,只是活下来的几率太小了。 这绝非常人可以承受的 “宸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宫人们纷纷下跪,端盘子的没将自己手中的盘子摔了就不错了,看着这满脸肃穆的苏锦行,吓得不行。 这就好像是当年那个罗刹的宸王又回来了。 “本王不能回来?” “新帝又是谁?” “是十皇子殿下,北梁帝将皇位传给了十皇子殿下之后,他就不见踪影了。” 宫人们颤颤巍巍的回答了苏锦行的话,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会不会惹怒了这位王爷。 “皇帝不见了,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的近侍呢?” 众人纷纷不敢说话,因为近侍也不见了。 苏锦行:“……” —— “你来了。” 刘北梁似乎很早就猜得到温浅会找过来一样,他已经在这等候多时了。 温浅挺着大肚子,跨入永巷的大门,这里是她过分熟悉的地方了。 至于温浅为什么会猜到来这,那大概是因为知道二皇子也是重生回来的,那他应该会出现在这吧。 永巷是她前世离世的地方,她离开的时候,也是倚靠着这破旧的宫墙,望着这高高的四方天地,慢慢的死去。 二皇子是她一手推上去的,当上的皇帝,她死了,他一定会来看她的吧。 温浅也不知道,前世在她死后,二皇子是如何做的,有没有给她好生安葬,这些她都不得而知。 “来了,不过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温浅刚进门的时候还有些不确定这位眼前人是二皇子,因为他的头发全部发白了,脸上的褶皱竟是比南康帝多得多。 而且看着这年纪,怕是赶得上太后的年纪了,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会是跟她有关系吗? “没什么,不过我真的没法再做皇帝了,所以我只好将皇位交给十皇子了,这一年我一直有带着他,父皇也有教他,我相信他可以做好的。 抱歉,这件事叫你们还赶过来了一趟,快出生了吧?” 看着月份,应该是快了,这种时候实在不适合赶来赶去。 “嗯,你打算在这里死去?” “差不多吧,我会给自己安排好的,你不用担心。” 二皇子扯了扯嘴皮,说道。 温浅的肚子来了一阵剧痛,叫她有些猝不及防,这大抵是……提前了。 这表情真的掩盖不住,她还没能转过身去,就已经捂着肚子要倒下去了。 二皇子连忙扶住温浅,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了,要生了?快,来人,传太医。” 二皇子的近侍连忙从房柱后小跑了过来,跑出了永巷。 太医很快就赶到了,宫人们抬来了步撵,将温浅送到她的寝殿去。 幸好苏锦行来的时候,将找好的产婆也都带上了,所以来的也算是及时帮助温浅接生了。 不过二皇子这下就直接被所有人都发现了,发现了二皇子的人都被吓到了。 明明一年前还是年轻气盛的皇帝,怎么到了现在就变成了这样,这可是比南康帝还要年迈啊。 这完全就是一个老爷爷的模样了。 “陛下?” “我已经不是皇帝了。” 刘北梁说的话又慢又轻,叫人听起来的感觉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所以大家都有些害怕了。 唯独苏锦行,他想一把揪过刘北梁的衣领去问问,到底是做了什么,将自己变成了这样。 可是他现在不行,现在温浅快生了,他必须陪着温浅,哪怕是站在她的房门前。 “你在这陪着她吧,她一定会没事的,我……去收拾一下,不会走的。” 苏锦行现在也管不上二皇子什么,单单点了点头也就过去了。 二皇子回到自己的寝殿后,将那温浅与他分别时给他的东西拿了出来,那东西也已经失去了光泽了。 “该离开了,是我又强求了。” 在这个盒子的下面,二皇子加了一封信,做完了这些,他才真的打算离开了。 这里的离开并不是离开皇宫,而是离开人世。 刘北梁已经走不动了,他爬到床榻上,将自己躺下之后,就真的没有别的力气了,闭上了眼睛…… —— “呜哇!” 随着婴儿的一声啼哭,所有人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苏锦行也是松了一口气,皇后、曹贵妃和南康帝也等在温浅的屋外,等着他们的皇孙出生。 双云跑了出来,说道:“恭喜王爷了,是位格格。” “太好了,朕要封她为郡主!” 南康帝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又说了一句“朕”之后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捂嘴说道:“都已经不是了,习惯了,习惯了。” “是太上皇,父皇,你一直都是儿臣心目中最好的皇帝,儿臣也很喜欢三姐姐,自然要封她的孩子为郡主的。那就叫永宁吧,希望我南康国永远可以安宁,繁荣。” “说的好。” 南康帝满意的看着十皇子,他这孩子,真的是长大了不少,现在整个国家的重担都落在了十皇子的身上。 “那锦行,不如你给郡主取个名字吧?” 双云先将房内都处理了一下之后,叫苏锦行他们进去了。 看着那粉嫩玉琢的小娃娃,皇后和南康帝看的心都要化了,而盼了好久孩子的苏锦行,看着自己的女儿,竟是不敢抱了。 觉得她好软的一小只啊,生怕给她磕着了。 “安允,一世安允,三生有幸。” 苏锦行记得他这句话对温浅也说过,但是这句话的原话是“安允”一词,既然这句话,是两人的定情之语,那就用在他们的女儿身上,也不为过吧。 听到苏锦行取的名字,皇后和十皇子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了。 “陛下,北梁帝在自己的房中驾崩了。” 在这么大喜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导致现场所有人都沉默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只有十皇子来了一句:“那朕过去处理吧,母后,父皇,你们都不用来了,二哥的事情让我来处理吧。” “好,去吧。” “对了,北梁帝还留下了这个。” 宫人拿上来了一封信,被苏锦行顺手接了过去。 的 “夫人,夫人,你快下来,别叫老爷看见了!” 一群侍女围着高高的台柱旁,呼唤着叫温浅从台上下来。 第287章 “原来是这样啊,殿下,奴还以为你要说话不算话呢。” 那侍女长得妖艳也就算了,偏偏穿得也十分的露骨,她整个人匍匐在陈锃的脚上时,她那雄峰也抖露出了大半。 这一幕,可把温妧气个半死,她想开口,但是没想到陈锃竟是顺着那侍女的话说的。 这到底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太子妃了,再不济,她也是南康国的二公主。 不论陈锃是因为两国关系,还是他身为太子的名号,他都不应该如此待她。 “陈锃,你今晚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叫一个侍女上床来侍寝的,否则明日父皇和母……” 温妧的舌头好像打结了一样,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赤羽国的皇后是南康大公主,也就是温妧的姐姐。 这辈分直接就乱了,温妧要是叫了大公主叫母后,这是对先辈的不敬了。 “怎么,叫不出口了?知道那是你姐姐,你还要死皮赖脸的嫁进来,怎么,等我父皇一死,你姐姐也就成了我的妃子了,共侍一夫?这要是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了。” 陈锃乐呵呵的一笑,伸脚往那侍女的胸口抵了抵。 那侍女非但没有说什么,还继续往陈锃的脚上靠着。 这种动作,要是换作新时代的温妧,绝对是做不到的,这相当于都没有人权了。 去勾引男人,还要靠这种方式,这叫温妧如何可以接受。 她下意识的拢了拢自己的婚服,这大喜红袍看着格外的刺眼,快要将她灼烧了。 “你叫什么来着?你姐姐好像对你不错,好不容易回了一趟南康国,还很照顾你,你们两个不是当时还想着诬陷三公主吗,现在又要开始反目成仇了?” “毕竟我是好美色的,并不是说皇后的权利最大,而是谁受宠越多,谁才越有权利呢,那你们俩姐妹,我该怎么宠幸呢?要不一起侍寝?” 温妧深吸口气,说道:“殿下,父皇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姐姐她还是你的母后,那自然我也该这么叫的,再者,长姐如母,这句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对啊,我父皇还没死,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没有公主,要是也有一个像二公主这样的孩子,那死了几回都不知道了吧?又是乌头,又是罂粟,又是什么药的,二公主殿下是真的非常有胆量呢,弑父不说,这是谋害天子啊,这罪名,难道二公主逃到了赤羽国,就不用承担了吗?” 温妧往后一倒,直接坐在了床上,她没有料到陈锃会直接点出这个。 “那殿下打算如何?现在南康国和赤羽国都知道了我是陈锃殿下你的太子妃,你想如何惩罚我?将我再送回南康吗?可是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再说,南康帝没有死吧,否则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消息。” 温妧听到南康帝离世的消息的时候就感到奇怪,她那瓶的药量不致死,而是她嫁到了赤羽国之后寄过去的那瓶药才是致死的药量。 要是大皇子造反不成功,她这药也可以悄无声息的杀了南康帝。 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败露,因为南康国必定打乱,她人都已经在赤羽国了,就算是以后有人查到她的头上。 因着各种的身份,也不能动她。 昨日的新婚之夜,陈锃就没有过来歇下。 今日早朝之后赤羽国的皇帝留下看陈锃,亲自数落了他,所以他今日过来了。 温妧原以为她今日可以受宠了,结果陈锃又带了一个侍女过来,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她这些都可以忍受,唯独关于毒害南康帝的事情,一旦从陈锃嘴里流传了出去,那她就完了。 晚风透过窗户,轻轻的吹动了温妧的发丝,带着点凉意。 温妧从一开始的燥热,现在冰凉到了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罚你?你如何待你父皇的,本宫就如何罚你如何?” 陈锃把玩着手中的那瓶药,这不正是温妧打算寄到南康国的那瓶药吗。 这药可是致命的啊,温妧怎么愿意会吃。 “或者本宫这还有一粒春药,你吃了,本宫就不叫你吃这瓶药了。” 陈锃当然看得出温妧是不愿意服用的,所以温妧已经处于下风了,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我都不想选,陈锃,你这是要我的命。” 在这个时代,失了贞洁,跟没了性命是一个概念。 但是另一个药瓶又是她自己炼的,里头什么东西,温妧知道的一清二楚,吃了之后是上瘾还是直接休克。 这些后果,温妧都是知道的,所以两个她都不能选。 一旦服用了春药,那明日陈锃就可以休了她了,那她就是被废弃的太子妃,又不是南康帝的亲生女儿,她还有一个谋害天子的罪名。 这几桩罪名加在一起,温妧依旧是死罪。 “不选?你不选,那就只能是本宫挑给你了,当然,本宫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一向不会心慈手软,就算是长得好看的女子也不例外,更何况,二公主你,平平无奇。” “你……” “去,你去给本宫的太子妃选一个。” 侍女站了起来,扭着她的水蛇腰,拿走了陈锃手上的另外一瓶,也就是所谓的春药,笑道:“我觉得姐姐是等不及了,希望能够给殿下侍寝呢,所以奴就打算给姐姐喝这个了,姐姐你不会怪奴吧?” 这侍女一口一个姐姐,又称自己是奴,到底都是在贬低温妧的。 但是现在温妧哪里还能在乎这个,她现在是小命都难保了。 “我不喝,殿下,求求你,我错了,你别这样对我,我愿意当奴当妾,但是求求你,别这样对我。” 温妧连忙想扑到陈锃身上去,但是被侍女给挡下了,那侍女好似是会点功夫的一样,挡在了温妧的面前就算了。 直接按着温妧,将药给她灌了下去,还将她往床上一甩。 这侍女的气场一下子就起来了,冷冷的说道:“太子妃听不懂人话吗,殿下旧疾犯了,你这是还想要多加一条罪名吗?” “你不过是一个侍女,竟然敢这么对我,你找死吗?” 温妧被猛灌了口药,现下面色涨红,一直咳个不停,断断续续的也依旧可以听得出她的愤怒与不甘。 但是事到如今,她还能有什么办法,这也是她自己选择的。 是她想要嫁到赤羽国,是她自己想要谋害天子,是她自己野心太大,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陈锃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的盯着无理取闹的温妧,仿佛她就像一只蝼蚁,不过是现在在热锅里,怎么说都要闹腾一会。 “太子妃娘娘,那你就好好享受今晚吧,今晚的侍寝可都是奴安排的。” 侍女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看着床上的温妧,一时间动了歪心思。 不过碍于陈锃在,所以侍女没敢动手,而是回过身推着陈锃的轮椅往屋外走了。 而他们出门之后,便竞相拥入了一群乞丐,乞丐身上多的是泥污,身上也不知道是几天没有洗过澡了,虱子、跳蚤什么的,都密哄哄的聚在身上。 那些男人一看就是乞讨许久了,根本就没碰过女人,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遇上过如此高贵的女人。 这简直就是他们眼中的天堂,那些乞丐们哪里还管其他。 不过一会,这原本的婚房里就传出来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而侍女也早就推着陈锃离开了,等第二日东宫的皇后接到传话,来到温妧所住的寝殿,见到这一幕的时候,她被吓了一大跳。 要是在南康国,皇后娘娘必定是要吓昏过去了。 但是在赤羽国,似乎这位东宫皇后见多识广了,也没有多大的激动,除了打开房门看到的那一刹那,她被吓到了之外。 之后她便是十分淡定的处理了这件事。 毕竟陈锃派人给她传话了,这又是那位太子妃的寝殿。 要是日后赤羽皇帝真的先离世了,那她还是要入陈锃的后宫,去做后妃的。 她要是得罪了太子妃,以后可怎么会有好果子吃呢。 “娘娘,那些乞……那些男人已经处理好了,但是太子妃娘娘……怎么办,陈锃殿下就叫您去处理,但是没有说,到底该如何处理啊。” “你说太子殿下为什么找本宫来处理,而不是去找太子妃的姐姐来处理?” 这位东宫皇后面相是温婉的,不过有些事情看的通透的很。 所以她看到这个场面的时候,她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 太子殿下找她来处理,自然是为了公正,西宫的那位是太子妃的亲姐姐,所以不管西宫那位如何处理,她都会被说是有失公允。 再者,像西宫皇后的性子,要是她来处理,恐怕就是乱棍打死了。 这可是涉及到了两国的和平,怎么处理都不能是死罪吧。 “拿水泼醒吧,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罢了,拖到水房去,本宫亲自审问。” “是。” 侍女们将昏倒在床榻上的二公主一路拉到了水房里,猛地将一桶水从她的头顶浇到了脚上。 放在夏季倒是不算太冷的,但是这人昏晕了过去,又是在大早上的,怕是容易着凉的。 不过侍女们哪里还管这些事情啊,都已经看到了这位新的太子妃被人侮辱过的场景了,早就对她没有什么好感了。 要偷腥就算了,竟然敢待在与殿下的婚房里,还找了那么多的…… 实在是叫这些侍女们想不通,为什么太子殿下生得如此俊美,还那么会撩拨女孩子们的芳心,为什么偏偏太子妃娘娘不喜欢呢。 “娘娘,太子妃还是醒不过来,要不找人看看?” 东宫皇后皱了皱眉头,说道:“不必了,你去拿块烙铁,先给她按上吧。” 身为太子妃,竟然能够出这档子的事情,所以这“妓”字,怎么说都要给她按上了。 还是这位东宫的皇后想的可以,这烙铁一上去,温妧就被疼醒了。 “啊……” “可算是醒了,这么说吧,太子殿下已经准备休了你了,而在我们赤羽国,有这么一个规矩,一旦妻子做出了违背夫德的事情,那便是死罪。 我们因着你是南康的公主,不好给你定下死罪,你就应该感恩殿下了,送你入红苑馆里做娼妓,你也就好好受着吧。” “凭什么,那是殿下这么安排我的,凭什么就要如此待我,那些男人,都是他身边的女人找来的,你们凭什么这么不分是非黑白,就要给我下定论,我不服!” 温妧一夜的嘶吼,嗓子早就哑掉了,现在说的话也都是沙哑的很,不太容易分辨的。 “你说是太子殿下这么做的?他为什么这么待你,你莫不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太子殿下虽然看着不太正经,但是他最重孝道了,所以你待陛下和本宫都尊敬一些,殿下不会重罚你的,但是……” 东宫皇后的话都说到这了,温妧怎么会听不明白,她除了身上的凉意之外,还有从心底发出的冰冷。 她这次恐怕是真的过不去了。 努力了这么久,为什么她的结局依旧是和前世一样的? 她穿越到这里之前,就看到过这位公主的结局,就是被人凌辱至死,受尽侮辱。 她没有通篇阅读,并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以为是因为她前一世过于的安分,所以在南康国被灭之后,她被敌军的人给侮辱了。 所以她这一世一直想改变自己的结局,不想再变成跟前世一样的结局。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世,竟然是她自己酿成的这个结局,这非常的可怕。 原来,她从一开始针对温浅起就做错了;原来,她从开始勾结赤羽国起就做错了;原来,她从开始打算谋害南康帝起就做错了。 可惜,她已经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赤羽国太子妃于当年十月暴毙。 南康国并没有因为二公主暴毙的消息,而破坏了两国的建交。 相反是新帝上位之后,与赤羽国的关系有所改善,两国的百姓们都十分的满意。 —— 第288章 “我当然不会问你是谁要杀我,我想问你,为什么一开始要去动那些佛经?这个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如果杀了所有的士兵是挑衅,她没有猜错的话,那动那些佛经是为了? “三公主是不祥之人,举国皆知。” 果然如此……目的到了,就算是她今日命丧黄泉,也会落得一个“天意”的死法。 而就算今日她没有死,回去之后,所有的罪责依旧是她的。 就因为国师的一句“灾星危国”,世人便对她就一直带上了偏见吗。 死是活该,活被责罚。 对方还真是厉害啊。 温浅原想着不会是她那便宜父皇做的,但是曹贵妃也在行程当中,他如此宠爱曹贵妃,断不会拿曹贵妃的安危来要她的命。 于是温浅又想到了温妧和曹贵妃,可是这也不对,曹贵妃想做什么都是光明正大的,就像早上出来的时候,在那个贵人嘴上受了气,立马就还回去了。 而且她自己又是左丞相之女,不可能会借用这些江湖势力的。 而温妧,她的种种表现确实就像是主谋,但她当时掀开帘子之时,温妧的惊慌不是装出来的,而是发自内心的害怕。 这就说明了,她参与了此事,也知道会有刺客,但是并不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的合作对象的手段和计谋比她还要狠辣好几倍。 一个公主,在宫里养尊处优,何曾见到过这种场面,可不是要丢了魂了。 知道了温妧和那个人有合作,就算现在那个人躲在暗处,她先提防着温妧总是没错的。 “锃——” 刹那间的刀光剑影,温浅眼前的这个黑衣人瞬间倒地,没了生气。 温浅视线望向黑衣人的身后,是她熟悉的身影,是她熟悉的出招方式,是他。 一时间说不上来是激动还是激动还是激动,总之她没事了。 “王爷!” 温浅奔到苏锦行面前,没再顾忌什么,一把抱了上去。 她还以为真的再也见不到了,这一世又过去了,连他的妻子都做不到了。 幸好,他来了。 迟一摸了摸鼻子,连忙转过身,观察四周的动静。 “别哭了,没事了。” 苏锦行知道现在四周还藏着人,但是他竟也不想推开温浅,甚至想将她抱得更紧一些,她身上好温暖。 “快走,迟一你留意后面。” 苏锦行带着温浅穿梭在树木间,飞快的向皇后所在的地方过去,树木的枝干太过繁盛,他没法用轻功,又加上自己的身体还是虚弱的,所幸就抱着吧…… 迟一断后,他想去掀开黑衣人的面纱,又是被一支箭矢逼退了,他赶紧飞身离开。 对方最起码没有对王爷和自己下手,只是在警告他们。 不然刚才三公主扑上殿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可以露面了。 不过须臾,苏锦行就带着温浅落到了皇后的面前。 安全着陆,温浅的脚够到了地面之后,一下子害羞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啊。 “浅浅?” 皇后激动又惊喜的叫唤道,她没想到温浅真的还活着,真是应了她走的时候的那句话了——“吉人自有天相” 这孩子真是的,怎么可以想着一个人去对抗这么多的刺客,幸好今日万幸。 只是这么多随行的士兵都死了,还有被毁坏的佛经,和几个妃嫔。 这件事,恐怕明天之后整个南康国都会知道了。 “皇后娘娘,您手受伤了,我帮你包扎一下。” 皇后右手手臂上的伤是因她才受的伤,她本可以不出手相救的,本就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人,而且皇后和曹贵妃的关系,大家都知道的。 自己身为曹贵妃的女儿,却得了皇后的援手。 这会温浅也不想去管什么曹贵妃了,估计现在还没回神呢。 “会疼,忍忍。” 温浅从口袋里拿出她前几天研磨好的药粉,借苏锦行的小刀划开皇后的衣袖,在她的伤口上撒上药粉。 现在条件有限,只能将就着,等回了皇宫里再好好叫太医医治吧。 皇后这手恐怕要养上十天半个月了,好在没有伤到筋脉,虽然还有出血,但都自己凝固了。 这是……? 温浅心里吃了一惊,她见到皇后的手臂上竟然也有月牙形的胎记,与她的一模一样,甚至连位置都是一样的。 皇后她? “还说本宫受伤了,你肩膀上的这支箭矢怎么不取下来?”这该是多疼啊。 迟一向皇后解释道:“皇后娘娘,这支箭矢恐怕还不能取,要等太医看过之后再做决定了,现在天黑,不能估计这箭是不是伤到了动脉处,要是这样拔出,稍有不慎会大出血的。” 胳膊上的伤都是小伤,这种伤在肩胄处的才是最头疼的,养起来也久。 苏锦行刚才这一跑,好像又要晕倒似的,好在迟一看见了,过来扶着一些,旁人都在慌张之中,应该是看不出的。 “三公主好厉害啊,不是痴傻吗?现在怎么就不痴傻了?” “对啊,三公主,你明明可以早点引开他们的,为什么要等所有的士兵都死了以后,你再去引开他们?” “温浅,你这是在欺君,等本宫回宫以后,一定要到陛下面前定你欺君之罪。” “就是啊,为什么不早点去引开他们,这样我们也不至于还困在这里了。” “就是三公主害了我们,三公主到底是何居心?” “居心叵测,说不定那些人是她找来的,故意要在我们面前救我们一命,再对她心存感激,好让陛下对她多关怀一些。” “温浅,你就等着吧,看我们回宫以后到陛下面前怎么说你!” 温妧这会是回过神来了,朝她们说道:“各位娘娘们别说了,三妹妹一定也是害怕的,幸好是宸王殿下及时赶到。” “对,要不是宸王殿下,我们就要被温浅害死了。” “没错!” “……” 一众人就是这般的不要脸,刚刚温浅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她们,现在反过来说是温浅的错了。 甚至还觉得是她引走的慢了,要是这样,怎么不自己先跑呢? “公主,看看还缺什么吗?” 双云做事一向仔细,温浅倒是也放心不少,加上她之前对自己的坦白,温浅也是算从心里认可她,信任她了。 “可以了,你过来,将蜡烛多点一些,好看得清。” 说着温浅递了一把剪刀给双云,朝她接着说道:“伤在背后,我够不到,你把我的衣服先剪开吧,剪大一点也没事,等会好包扎起来。” 双云颤颤悠悠的接过剪子,有些不敢下手,生怕会弄疼了温浅。 温浅原先是不担心的,但是看到双云这颤抖的双手,突然就担心了,该不会自己身上的箭头芯子还没取出来,就要因为她再添几道新伤了吧。 不过温浅倒是没有说什么,怕双云已经这么害怕了,要是再说她什么,不是更加增加她的心理压力吗。 “公主,奴婢真的不敢!” 双云“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手上的汗和剪子的把手都已经将她的手心蹭红了。 温浅:“……”那怎么办,她总不能自己回首掏吧? “咚——” 突然静宫的房顶上竟传来了砖块搬移的声音,温浅眼皮一跳,抬头看去。 一个黑色的身影已经准备跳下来了,带着他的身影的还有一束皎洁的月光,衬得这人好似是从天上降下来的谪仙。 “刺客!” 双云的第一反应是逃跑,但是想到三公主还在殿内,连忙一个跨步上前,拦在温浅的面前,义正言辞的说道:“公主,奴婢会保护你的。” 温浅:“……”你让开点,挡着我看王爷了。 来人正是苏锦行,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特别喜欢房顶,反正他出入一个宫殿都是从房顶进去的。 “宸王殿下?你你你……公公公……” 双云的话都已经说不清楚了,但这护着温浅的姿势还是保持不动过。 “你先去外面等着,有事会叫你。” 苏锦行迈步到双云的身前,越过她正对上温浅一脸惊慌中带着几分羞涩的眸子,朝双云说道。 双云回头又看了看温浅的意思,等温浅点头了,双云才悻悻的离开。 这一回苏锦行的完整面容都露在温浅的眼前了,谪仙般的脸蛋,白皙的皮肤,一双幽深的眼眸,静静的盯着她。 温浅自知现在的自己十分的狼狈,不过之前自己更加狼狈的时候,他也已经见过了,担心什么,这个男人还是她的。 “没有太医?” 苏锦行拿起被双云放回桌上的剪子,朝着温浅的背后走去,将她的衣裳剪开来。 衣服都已经因为血液的凝固而吸附在皮肤里了,就算苏锦行动作再轻,那种酸爽的感觉还是就温浅能体会。 简直就是在抽她脑子里的神经一样,痛得她稀里哗啦的,连怎么回答的苏锦行问题的都已经忘了。 “那你忍着点,我下手没有轻重。” 说着苏锦行还特别好心的给温浅的嘴巴递了一块布,叫温浅自己咬着。 但是温浅摇了摇头,她并不想这样。 这次苏锦行是有事情要来问温浅的,不惜这么晚了还夜闯皇宫,要是被发现了那就是死罪,还好这静宫里里外外一个守卫都没有。 温浅这公主当得,真的是把不受宠都体现的淋漓尽致了。 “没事,多谢王爷了,双云那丫头又不敢,要是没有王爷过来,我恐怕要挨到明天早上了。” 苏锦行见温浅的伤都还没有包扎好,他原本到了嘴边的质疑又收了回去,还是等她治好了伤,他再问她吧。 反正来日方长,他在临死前总能知道的。 没有麻沸散这些东西,那小小的箭头芯子要直接从温浅的肩胄里取出来,严重的话真的能疼晕过去。 温浅强让自己保持清醒,王爷大晚上的跑来找自己,肯定不是单纯的担心她的伤势,虽然她很希望是这样。 但是以他们现在的关系,她还是保持清醒一点,随时准备回答王爷的问题好了。 “疼吗?” 苏锦行这还没有拔呢,就突如其来的给了温浅一句话,温浅正疑惑,要回答:不疼的时候。 苏锦行一个用力,那箭头芯子就被拔了出来。 温浅到了嘴边的“不”变成了“嗷”,疼疼疼疼……真的痛死她了要。 王爷这一招可是真的狠啊,先转移了她的注意力,然后趁她不留意之际,直接痛死她的操作。 苏锦行放下镊子,看向了桌上还有的针线,说道:“不用缝合,伤口不大,我给你上药,等愈合之后就好了,用针线缝合会留疤,会不好看的。” 温浅:“???”不好看,这个词好像不太像是苏锦行能说得出来的。 “麻烦王爷了。” 止血伤药是最常见的,要属哪种止血的药材最好,大概就是赤羽的白胡子狼毒了,不过南康稀有。 温浅心想着要不自己将自己的研磨好的刀口药拿出来吧,也能叫她快点恢复。 却不料,苏锦行拿出手的也是刀口药,而且闻着味道,比她的药效还要好上不少。 王爷可真的舍得啊,自己不用了吗,给她用做什么。 这么好的药效,她可以以后为王爷治疗旧疾的时候用啊。 “我过来是有事要问你。” 苏锦行勉勉强强的最后帮温浅包扎好伤口,白色的纱布捆着她的肩胄好几圈,有些不方便她动。 温浅知道苏锦行是有事要来的,不然她在刚才取出箭头芯子那会就可以晕了。 “王爷但说无妨。” 苏锦行接下来的话证明了温浅之前的担心是没有错的,他果然是冲着暗号这件事来的。 “我的哨鸟,你怎么会用的?” 那几个求救的信号就连现在的迟一还不会用,他是打算过段时间再教给迟一的,现在会用哨鸟的就只有他和之前的他的士兵,现在都差不多已经没了。 可是温浅她居然会知道,这就叫苏锦行不可思议了。 他的哨鸟,和他想出来的暗号怎么会轻易被人解开了,而且看当时温浅藏身的位置,迟一只是觉得她躲得地方不对。 可是他知道,那里是哨鸟常待的地方。 第289章 “锦行,这件事交给新帝来吧,你好好的照顾好安允就好了。” 南康帝自从退了位之后,就没再见到过苏锦行了,说句实话,他还有些想念苏锦行了。 想当初,明明讨厌的要死,明明一点都不希望他活着,就连将温浅嫁给他,那都是抱着克死他的想法去的。 现在一年不见了,再次见到的时候,竟然是如此的想念。 也算是多年的旧友了,他也可以算是他的兄长或是父亲,长辈的一类。 现在看到苏锦行,就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还有刚刚生产好的温浅。 她这生产的很顺利,并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但是张太医好像是说,她生产时情绪有些激动,可能会有些疲劳。 等到时候安排孙太医和张太医两个人好好给温浅开一些补身子的方子,药补、食补都给做起来,绝对不能叫温浅落下什么病根。 南康帝看了看胡兰和曹舒雅两个人,一个是先前的皇后,一个是先前的贵妃,两个人明明那会还是水火不容的,现在竟然可以聚在一起。 这样真的太好了,南康帝也少了些烦恼,他总算是不用再给她们两个操心了。 而且看着两个人现在的情况,说不定以后可以是姐妹了。 “怎么说都是叫我皇祖母,我最大。” “不行,这是也是我的小皇孙,先让我抱抱。” “这是我的孩子生下的孩子,怎么说也该是我来抱着。” “那温浅好歹也喊了我十六年的母妃,她也是我孩子,我也要抱。” 苏锦行看不下去了,将孩子抱了回来,放回温浅的身边,说道:“浅浅还在睡,我们先出去,不要打扰她。” 这一下战局就明了了,皇后和曹贵妃直接将矛头对准了苏锦行,她们争道:“孩子该饿了,叫乳母来喂奶吧。” “不必了,孩子睡得也熟,现在不要吵醒她们。” 这孩子明明刚刚还在哭啼,结果一放到温浅的身边,这孩子就安静了,还睡得特别香。 简直是母女一个模样。 众人看着这一对母女,纷纷笑着离开了。 苏锦行等所有人离开之后,将二皇子留下来的那封信打了开来,阅读起来。 信中大概是讲述了现在发生的一切,都是怎么来的。 前世温浅离世之后,二皇子前往万佛寺找了大师,将他自己的寿命换给了温浅,希望她可以活过来。 说的是很邪乎了些,但是真的发生了这件事。 二皇子发现自己醒来之后是南康灭国前的那一年,也就是温浅刚刚被接回来的时候,一切都可以重新开始。 他步步为营,希望南康与赤羽国的战争不要再发生,他隐藏自己,不暴露出自己的能力,也不想暴露自己已经知道了结局。 但是这一切都毁于那一晚,在得知温浅要嫁给苏锦行的时候,他不顾危险,将自己是重生而来的事情告诉了苏锦行。 但是他们并不知道的是,他是将自己的寿命换给了温浅,所以重生一世并没有用,他只能再活一年,等到前世温浅去世的那日,也就是今世二皇子离世的那日。 而康史宬中最高那楼,被国师大人一直称为护国之宝的东西,其实就是他的生命值,等温浅靠近它之时,便会开始转换两个人的生命了。 正是因为二皇子的逆天改命行为,也导致了二公主情况的不一样,导致了世界发生了扭曲与混乱。 所以说,温浅现在还能好好的,是因为二皇子。 苏锦行看完这封信的时候,他隐约记得,自己也做过这个梦。 但是这一切,他也不打算告诉温浅了,他希望温浅可以好好的过完这一生就好了。 —— 五个月之后,温浅和苏锦行又一次的回到了岭州,而那南康的皇城这次就是真的交给他们了。 在温浅休养期间,赤羽国的皇帝也驾崩退位,陈锃上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西宫皇后下令幽禁了,而赤羽帝的其他妃子们也都被封为太妃,送入了皇宫的寺庙。 在那边安度晚年,也大概是她们最好的结局了,毕竟要是再跟新的妃子争宠,这还不如叫她们去死好了。 她们都已经年老色衰,更何况还曾经是先帝的妃子,就算是陈锃收了她们,又怎么可能会宠幸她们。 温浅收拾好之后,决定来到赤羽国给陈锃治疗腿疾,这一切也就都结束了。 “大公主她,到底对你做过什么?” 温浅并不清楚,但是陈锃这样一个人,能够将她幽禁,这绝对不会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再联想到他的腿疾,大概就可以猜得出来了。 其实大公主也是跟二公主一样,为了自己着想罢了,但是她比二公主好的一点大概是没有踩到陈锃的雷区,而是直接踩在了陈锃的脸上。 在当年南康国和赤羽国大战的时候,有一年里赤羽国节节败退,赤羽国忧心不已,不怎么来后宫。 大公主便想了计策,将陈锃绑到了自己寝殿的密室之中,胁迫他,要他日后封她为后。 并且还给他喂了一颗丹药,说是十年才会发作一次毒性,要是他没有封她做皇后,那就他也别想当上皇帝。 当上陈锃抵抗,于是大公主就给陈锃动用了老虎凳,又觉得他这个硬骨头实在不好对付,又给他的膝盖上敲下了几枚钉子,叫他终身残疾。 等到赤羽国和南康国总算谈合拢了,赤羽国帝想到陈锃的时候,陈锃已经被大公主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但是又碍于大公主是南康国的公主,又加上南康国出现了一位战神一般的人物——宸王。 所以好不容易谈合拢了,真的不能再战了,在这种时候,他就只能忍一时之气了。 但是陈锃的伤痛却是一辈子无法挽回的了。 赤羽国帝为此很是自责,在赤羽国四处求医,希望可以治好他的腿疾。 但是赤羽国没有一个人敢治,不是说没有把握,只是活下来的几率太小了。 这绝非常人可以承受的 “宸王殿下!您怎么来了?” 宫人们纷纷下跪,端盘子的没将自己手中的盘子摔了就不错了,看着这满脸肃穆的苏锦行,吓得不行。 这就好像是当年那个罗刹的宸王又回来了。 “本王不能回来?” “新帝又是谁?” “是十皇子殿下,北梁帝将皇位传给了十皇子殿下之后,他就不见踪影了。” 宫人们颤颤巍巍的回答了苏锦行的话,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会不会惹怒了这位王爷。 “皇帝不见了,没有一个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的近侍呢?” 众人纷纷不敢说话,因为近侍也不见了。 苏锦行:“……” —— “你来了。” 刘北梁似乎很早就猜得到温浅会找过来一样,他已经在这等候多时了。 温浅挺着大肚子,跨入永巷的大门,这里是她过分熟悉的地方了。 至于温浅为什么会猜到来这,那大概是因为知道二皇子也是重生回来的,那他应该会出现在这吧。 永巷是她前世离世的地方,她离开的时候,也是倚靠着这破旧的宫墙,望着这高高的四方天地,慢慢的死去。 二皇子是她一手推上去的,当上的皇帝,她死了,他一定会来看她的吧。 温浅也不知道,前世在她死后,二皇子是如何做的,有没有给她好生安葬,这些她都不得而知。 “来了,不过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温浅刚进门的时候还有些不确定这位眼前人是二皇子,因为他的头发全部发白了,脸上的褶皱竟是比南康帝多得多。 而且看着这年纪,怕是赶得上太后的年纪了,这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会是跟她有关系吗? “没什么,不过我真的没法再做皇帝了,所以我只好将皇位交给十皇子了,这一年我一直有带着他,父皇也有教他,我相信他可以做好的。 抱歉,这件事叫你们还赶过来了一趟,快出生了吧?” 看着月份,应该是快了,这种时候实在不适合赶来赶去。 “嗯,你打算在这里死去?” “差不多吧,我会给自己安排好的,你不用担心。” 二皇子扯了扯嘴皮,说道。 温浅的肚子来了一阵剧痛,叫她有些猝不及防,这大抵是……提前了。 这表情真的掩盖不住,她还没能转过身去,就已经捂着肚子要倒下去了。 二皇子连忙扶住温浅,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了,要生了?快,来人,传太医。” 二皇子的近侍连忙从房柱后小跑了过来,跑出了永巷。 太医很快就赶到了,宫人们抬来了步撵,将温浅送到她的寝殿去。 幸好苏锦行来的时候,将找好的产婆也都带上了,所以来的也算是及时帮助温浅接生了。 不过二皇子这下就直接被所有人都发现了,发现了二皇子的人都被吓到了。 明明一年前还是年轻气盛的皇帝,怎么到了现在就变成了这样,这可是比南康帝还要年迈啊。 这完全就是一个老爷爷的模样了。 “陛下?” “我已经不是皇帝了。” 刘北梁说的话又慢又轻,叫人听起来的感觉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所以大家都有些害怕了。 唯独苏锦行,他想一把揪过刘北梁的衣领去问问,到底是做了什么,将自己变成了这样。 可是他现在不行,现在温浅快生了,他必须陪着温浅,哪怕是站在她的房门前。 “你在这陪着她吧,她一定会没事的,我……去收拾一下,不会走的。” 苏锦行现在也管不上二皇子什么,单单点了点头也就过去了。 二皇子回到自己的寝殿后,将那温浅与他分别时给他的东西拿了出来,那东西也已经失去了光泽了。 “该离开了,是我又强求了。” 在这个盒子的下面,二皇子加了一封信,做完了这些,他才真的打算离开了。 这里的离开并不是离开皇宫,而是离开人世。 刘北梁已经走不动了,他爬到床榻上,将自己躺下之后,就真的没有别的力气了,闭上了眼睛…… —— “呜哇!” 随着婴儿的一声啼哭,所有人悬着的心也算是放下了。 苏锦行也是松了一口气,皇后、曹贵妃和南康帝也等在温浅的屋外,等着他们的皇孙出生。 双云跑了出来,说道:“恭喜王爷了,是位格格。” “太好了,朕要封她为郡主!” 南康帝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又说了一句“朕”之后才反应了过来,连忙捂嘴说道:“都已经不是了,习惯了,习惯了。” “是太上皇,父皇,你一直都是儿臣心目中最好的皇帝,儿臣也很喜欢三姐姐,自然要封她的孩子为郡主的。那就叫永宁吧,希望我南康国永远可以安宁,繁荣。” “说的好。” 南康帝满意的看着十皇子,他这孩子,真的是长大了不少,现在整个国家的重担都落在了十皇子的身上。 “那锦行,不如你给郡主取个名字吧?” 双云先将房内都处理了一下之后,叫苏锦行他们进去了。 看着那粉嫩玉琢的小娃娃,皇后和南康帝看的心都要化了,而盼了好久孩子的苏锦行,看着自己的女儿,竟是不敢抱了。 觉得她好软的一小只啊,生怕给她磕着了。 “安允,一世安允,三生有幸。” 苏锦行记得他这句话对温浅也说过,但是这句话的原话是“安允”一词,既然这句话,是两人的定情之语,那就用在他们的女儿身上,也不为过吧。 听到苏锦行取的名字,皇后和十皇子都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了。 “陛下,北梁帝在自己的房中驾崩了。” 在这么大喜的时候,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导致现场所有人都沉默住了,不知道该怎么才好。 只有十皇子来了一句:“那朕过去处理吧,母后,父皇,你们都不用来了,二哥的事情让我来处理吧。” “好,去吧。” “对了,北梁帝还留下了这个。” 宫人拿上来了一封信,被苏锦行顺手接了过去。 的 190正常更新 第290章 “父皇,儿臣……” 南康帝轻咳了几声,说道:“是朕老了,不过没有今天这件事的发生,朕着实没有瞧出来大皇子心中竟是打了这种想法。 朕记得你的母妃一直对你赞许有加,怎么你如此辜负她呢,她也刚刚离世不久,就要对着你的父皇做出这种事来。 谋权篡位,大逆不道,不忠不义,不孝不顺,大皇子,你可认罪了?” 大皇子点了点头,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的憔悴,深吸了口气,咧嘴笑道:“父皇,你的身边能够有多少是真心待您的呢,怎么就儿臣不忠不孝了,儿臣不过是觉得南康国需要一个更有能力的人来掌管。这次是儿臣失败了,儿臣认罚。” 大殿里,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句,只能说大皇子说的话太大胆了些。 不过都是临死前了,怎么说都是没有问题了。 温浅看着大皇子似疯非疯的模样,不禁想到他前世,那南康国覆灭之后,他有得逞吗。 他顺利当上了新帝了吗,还是说赤羽国也是欺骗了他,利用完之后便放弃他了吗。 “来人,将大皇子押入大牢,择日……再议。” 众人心中一惊,没有想到南康帝没有直接叫大皇子问斩,这是心软了,还是说他觉得大皇子确实可以是储君的人选,只是大皇子这次做的…… 南康帝捏着眉心,看起来十分的苍老,喃喃道:“二皇子在吗?” 二皇子连忙走上前,说道:“儿臣在。” 南康帝看了二皇子几眼,眼神与眉目中皆是慈祥,念道:“你是皇后膝下,可以是嫡子了,朕也确实乏力了许多,这位子也不适合朕再坐了,你来吧,朕吩咐钦天监去挑个好日子。 还有,将国师,即日问斩吧。” “二公主呢,陛下?” 沈公公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要是退位了,他依然还是跟着南康帝的,至于二皇子殿下,会有他的小徒儿来接管。 南康帝沉思了许久,也没有答话,大抵是已经不想管她了。 “不用担心,陈锃太子会处理好的。” 温浅答话,她也没想到叫二皇子捡走了这么大的便宜,还真是没有预料到。 “那就抓紧安排二皇子的事吧。朕想去休息会,你们没事都下去吧,曹贵妃……” “陛下……” “天气热了,你最不喜热了,记得先叫侍女给你屋中盛放些碎冰,别着凉了。” “是。” 南康帝大抵是想叫曹贵妃留下的,但是话到嘴边竟又说不出来了。 或许是皇后还在,或许是被大皇子的话给刺激到了。 待大家都走后,沈公公上前给南康帝研墨,陛下应该是要写让位圣旨了。 “陛下,您打算如何处置大皇子?” 沈公公手中研着墨,眼睛往那圣旨上看着,陛下果然是要将皇位禅让给二皇子殿下了,而且择吉日就在后日了。 这时间未免太短了些,二皇子的龙袍恐怕都赶制不出来,难道要用大皇子的这件吗? “大皇子……就交给二皇子来处理吧。” 南康帝无奈道,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又是长子,静妃刚刚离世,曹贵妃又对大皇子极好,也已经请求了他,想将大皇子要到自己膝下去抚养。 曹贵妃的大女儿在赤羽国受难,她的膝下无子,南康帝原想着是答应的。 但是没有想到大皇子竟然会选择要谋反。 “是。” —— “三妹,你要回去了吗?” 二皇子叫住了温浅,看着她手中拿着一个锦盒,这似乎是从南康帝的藏宝阁里拿过来的。 温浅回过身,点了点头,说道:“二哥是真厉害,不费一兵一卒,就拿到了大哥梦寐以求的皇位,我还没有恭喜二哥。” “三妹,你就是这么想我的吗?” 二皇子的表情委屈,但是在这场博弈上,他也确实如温浅所说的那样,不费一兵一卒,不废吹灰之力,便拿到了皇位。 温浅淡淡的一笑,说道:“不用我怎么想,但恭喜二哥就是了。” “对了,这个东西,应该是你的吧?我去康史宬取过来的,总觉得这东西跟我有什么关系,但实际上估计是二哥你的东西吧。” 是温浅第一次进入康史宬的那神秘之物,温浅第一次的时候还发出了幽幽的光芒,但是后来就不曾了。 现在温浅将它取了出来,遇上了二皇子之后,这幽光竟是直接透过了盒子,散发出了来。 “是,不过三妹要,我也是不会介意的。” 二皇子捂着唇,轻咳了几声。 “不必了,二哥好好准备着登基大典吧,我和王爷准备着去岭州了,二哥好好待母后啊。” “好。” “那我先走了。” “你希望将大皇子问斩吗?” “这该是二哥该考虑的事情了。” 温浅将那盒子递给了二皇子,随后就要走了。 二皇子望着温浅的背影,道了一句:“再见,三妹。” 二皇子抱着那个盒子与温浅走了相反的方向,怕是这一回见,便是再也不见了。 皇权相争,没有鲜血,没有硝烟,靠着温浅的一场心计,就结束了全部,到底是该害怕她呢,还是该害怕这位不费任何力气的二皇子呢。 或许是命中注定,或许是…… —— “太子殿下,臣妾……” 二公主嫁到了陈锃太子的寝殿中,从早到晚,她连陈锃的人影都没有看到,好不容易见到了,竟然是看到陈锃坐着轮椅进来的。 这叫二公主眉头一皱,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殿下身患残疾,难道太子妃不知道吗?” 推着陈锃的轮椅进来的是一位长得妖艳的女子,脸上的特色都是赤羽国的风格,而二公主的脸放在南康国不错,但是放在赤羽国就…… 温妧看向那个女子,说道:“本宫现在知道了,你可以下去了。” 结果这妖女不仅没有理会,还走到了陈锃的面前,蹲下,匍匐在他的脚边,软糯的说道:“殿下,你不是说今晚奴来侍寝吗?” “当然,我不过是今晚要歇息在这罢了,换个床而已。” “原来是这样啊,殿下,奴还以为你要说话不算话呢。” 那侍女长得妖艳也就算了,偏偏穿得也十分的露骨,她整个人匍匐在陈锃的脚上时,她那雄峰也抖露出了大半。 这一幕,可把温妧气个半死,她想开口,但是没想到陈锃竟是顺着那侍女的话说的。 这到底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太子妃了,再不济,她也是南康国的二公主。 不论陈锃是因为两国关系,还是他身为太子的名号,他都不应该如此待她。 “陈锃,你今晚无论如何,都是不能叫一个侍女上床来侍寝的,否则明日父皇和母……” 温妧的舌头好像打结了一样,突然就说不下去了。 因为赤羽国的皇后是南康大公主,也就是温妧的姐姐。 这辈分直接就乱了,温妧要是叫了大公主叫母后,这是对先辈的不敬了。 “怎么,叫不出口了?知道那是你姐姐,你还要死皮赖脸的嫁进来,怎么,等我父皇一死,你姐姐也就成了我的妃子了,共侍一夫?这要是传出去,也是一段佳话了。” 陈锃乐呵呵的一笑,伸脚往那侍女的胸口抵了抵。 那侍女非但没有说什么,还继续往陈锃的脚上靠着。 这种动作,要是换作新时代的温妧,绝对是做不到的,这相当于都没有人权了。 去勾引男人,还要靠这种方式,这叫温妧如何可以接受。 她下意识的拢了拢自己的婚服,这大喜红袍看着格外的刺眼,快要将她灼烧了。 “你叫什么来着?你姐姐好像对你不错,好不容易回了一趟南康国,还很照顾你,你们两个不是当时还想着诬陷三公主吗,现在又要开始反目成仇了?” “毕竟我是好美色的,并不是说皇后的权利最大,而是谁受宠越多,谁才越有权利呢,那你们俩姐妹,我该怎么宠幸呢?要不一起侍寝?” 温妧深吸口气,说道:“殿下,父皇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姐姐她还是你的母后,那自然我也该这么叫的,再者,长姐如母,这句话也不是全无道理。” “对啊,我父皇还没死,他是不是该庆幸自己没有公主,要是也有一个像二公主这样的孩子,那死了几回都不知道了吧?又是乌头,又是罂粟,又是什么药的,二公主殿下是真的非常有胆量呢,弑父不说,这是谋害天子啊,这罪名,难道二公主逃到了赤羽国,就不用承担了吗?” 温妧往后一倒,直接坐在了床上,她没有料到陈锃会直接点出这个。 “那殿下打算如何?现在南康国和赤羽国都知道了我是陈锃殿下你的太子妃,你想如何惩罚我?将我再送回南康吗?可是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再说,南康帝没有死吧,否则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消息。” 温妧听到南康帝离世的消息的时候就感到奇怪,她那瓶的药量不致死,而是她嫁到了赤羽国之后寄过去的那瓶药才是致死的药量。 要是大皇子造反不成功,她这药也可以悄无声息的杀了南康帝。 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败露,因为南康国必定打乱,她人都已经在赤羽国了,就算是以后有人查到她的头上。 因着各种的身份,也不能动她。 昨日的新婚之夜,陈锃就没有过来歇下。 今日早朝之后赤羽国的皇帝留下看陈锃,亲自数落了他,所以他今日过来了。 温妧原以为她今日可以受宠了,结果陈锃又带了一个侍女过来,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她这些都可以忍受,唯独关于毒害南康帝的事情,一旦从陈锃嘴里流传了出去,那她就完了。 晚风透过窗户,轻轻的吹动了温妧的发丝,带着点凉意。 温妧从一开始的燥热,现在冰凉到了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罚你?你如何待你父皇的,本宫就如何罚你如何?” 陈锃把玩着手中的那瓶药,这不正是温妧打算寄到南康国的那瓶药吗。 这药可是致命的啊,温妧怎么愿意会吃。 “或者本宫这还有一粒春药,你吃了,本宫就不叫你吃这瓶药了。” 陈锃当然看得出温妧是不愿意服用的,所以温妧已经处于下风了,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我都不想选,陈锃,你这是要我的命。” 在这个时代,失了贞洁,跟没了性命是一个概念。 但是另一个药瓶又是她自己炼的,里头什么东西,温妧知道的一清二楚,吃了之后是上瘾还是直接休克。 这些后果,温妧都是知道的,所以两个她都不能选。 一旦服用了春药,那明日陈锃就可以休了她了,那她就是被废弃的太子妃,又不是南康帝的亲生女儿,她还有一个谋害天子的罪名。 这几桩罪名加在一起,温妧依旧是死罪。 “不选?你不选,那就只能是本宫挑给你了,当然,本宫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一向不会心慈手软,就算是长得好看的女子也不例外,更何况,二公主你,平平无奇。” “你……” “去,你去给本宫的太子妃选一个。” 侍女站了起来,扭着她的水蛇腰,拿走了陈锃手上的另外一瓶,也就是所谓的春药,笑道:“我觉得姐姐是等不及了,希望能够给殿下侍寝呢,所以奴就打算给姐姐喝这个了,姐姐你不会怪奴吧?” 这侍女一口一个姐姐,又称自己是奴,到底都是在贬低温妧的。 但是现在温妧哪里还能在乎这个,她现在是小命都难保了。 “我不喝,殿下,求求你,我错了,你别这样对我,我愿意当奴当妾,但是求求你,别这样对我。” 温妧连忙想扑到陈锃身上去,但是被侍女给挡下了,那侍女好似是会点功夫的一样,挡在了温妧的面前就算了。 直接按着温妧,将药给她灌了下去,还将她往床上一甩。 这侍女的气场一下子就起来了,冷冷的说道:“太子妃听不懂人话吗,殿下旧疾犯了,你这是还想要多加一条罪名吗?” 第291章 “你不过是一个侍女,竟然敢这么对我,你找死吗?” 温妧被猛灌了口药,现下面色涨红,一直咳个不停,断断续续的也依旧可以听得出她的愤怒与不甘。 但是事到如今,她还能有什么办法,这也是她自己选择的。 是她想要嫁到赤羽国,是她自己想要谋害天子,是她自己野心太大,这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陈锃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的盯着无理取闹的温妧,仿佛她就像一只蝼蚁,不过是现在在热锅里,怎么说都要闹腾一会。 “太子妃娘娘,那你就好好享受今晚吧,今晚的侍寝可都是奴安排的。” 侍女摸了摸自己的脸蛋,看着床上的温妧,一时间动了歪心思。 不过碍于陈锃在,所以侍女没敢动手,而是回过身推着陈锃的轮椅往屋外走了。 而他们出门之后,便竞相拥入了一群乞丐,乞丐身上多的是泥污,身上也不知道是几天没有洗过澡了,虱子、跳蚤什么的,都密哄哄的聚在身上。 那些男人一看就是乞讨许久了,根本就没碰过女人,或者说根本就没有遇上过如此高贵的女人。 这简直就是他们眼中的天堂,那些乞丐们哪里还管其他。 不过一会,这原本的婚房里就传出来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而侍女也早就推着陈锃离开了,等第二日东宫的皇后接到传话,来到温妧所住的寝殿,见到这一幕的时候,她被吓了一大跳。 要是在南康国,皇后娘娘必定是要吓昏过去了。 但是在赤羽国,似乎这位东宫皇后见多识广了,也没有多大的激动,除了打开房门看到的那一刹那,她被吓到了之外。 之后她便是十分淡定的处理了这件事。 毕竟陈锃派人给她传话了,这又是那位太子妃的寝殿。 要是日后赤羽皇帝真的先离世了,那她还是要入陈锃的后宫,去做后妃的。 她要是得罪了太子妃,以后可怎么会有好果子吃呢。 “娘娘,那些乞……那些男人已经处理好了,但是太子妃娘娘……怎么办,陈锃殿下就叫您去处理,但是没有说,到底该如何处理啊。” “你说太子殿下为什么找本宫来处理,而不是去找太子妃的姐姐来处理?” 这位东宫皇后面相是温婉的,不过有些事情看的通透的很。 所以她看到这个场面的时候,她心中已经有了大致的想法。 太子殿下找她来处理,自然是为了公正,西宫的那位是太子妃的亲姐姐,所以不管西宫那位如何处理,她都会被说是有失公允。 再者,像西宫皇后的性子,要是她来处理,恐怕就是乱棍打死了。 这可是涉及到了两国的和平,怎么处理都不能是死罪吧。 “拿水泼醒吧,问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罢了,拖到水房去,本宫亲自审问。” “是。” 侍女们将昏倒在床榻上的二公主一路拉到了水房里,猛地将一桶水从她的头顶浇到了脚上。 放在夏季倒是不算太冷的,但是这人昏晕了过去,又是在大早上的,怕是容易着凉的。 不过侍女们哪里还管这些事情啊,都已经看到了这位新的太子妃被人侮辱过的场景了,早就对她没有什么好感了。 要偷腥就算了,竟然敢待在与殿下的婚房里,还找了那么多的…… 实在是叫这些侍女们想不通,为什么太子殿下生得如此俊美,还那么会撩拨女孩子们的芳心,为什么偏偏太子妃娘娘不喜欢呢。 “娘娘,太子妃还是醒不过来,要不找人看看?” 东宫皇后皱了皱眉头,说道:“不必了,你去拿块烙铁,先给她按上吧。” 身为太子妃,竟然能够出这档子的事情,所以这“妓”字,怎么说都要给她按上了。 还是这位东宫的皇后想的可以,这烙铁一上去,温妧就被疼醒了。 “啊……” “可算是醒了,这么说吧,太子殿下已经准备休了你了,而在我们赤羽国,有这么一个规矩,一旦妻子做出了违背夫德的事情,那便是死罪。 我们因着你是南康的公主,不好给你定下死罪,你就应该感恩殿下了,送你入红苑馆里做娼妓,你也就好好受着吧。” “凭什么,那是殿下这么安排我的,凭什么就要如此待我,那些男人,都是他身边的女人找来的,你们凭什么这么不分是非黑白,就要给我下定论,我不服!” 温妧一夜的嘶吼,嗓子早就哑掉了,现在说的话也都是沙哑的很,不太容易分辨的。 “你说是太子殿下这么做的?他为什么这么待你,你莫不是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太子殿下虽然看着不太正经,但是他最重孝道了,所以你待陛下和本宫都尊敬一些,殿下不会重罚你的,但是……” 东宫皇后的话都说到这了,温妧怎么会听不明白,她除了身上的凉意之外,还有从心底发出的冰冷。 她这次恐怕是真的过不去了。 努力了这么久,为什么她的结局依旧是和前世一样的? 她穿越到这里之前,就看到过这位公主的结局,就是被人凌辱至死,受尽侮辱。 她没有通篇阅读,并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以为是因为她前一世过于的安分,所以在南康国被灭之后,她被敌军的人给侮辱了。 所以她这一世一直想改变自己的结局,不想再变成跟前世一样的结局。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世,竟然是她自己酿成的这个结局,这非常的可怕。 原来,她从一开始针对温浅起就做错了;原来,她从开始勾结赤羽国起就做错了;原来,她从开始打算谋害南康帝起就做错了。 可惜,她已经没有重来的机会了…… 赤羽国太子妃于当年十月暴毙。 南康国并没有因为二公主暴毙的消息,而破坏了两国的建交。 相反是新帝上位之后,与赤羽国的关系有所改善,两国的百姓们都十分的满意。 —— 南康国。 圣旨拟定,南康帝退位,新帝即位。 南康国开始走向最鼎盛的一年…… * 温浅原本是打算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情,就带着苏锦行到岭州去养身子,等到入秋之后再给他开了胸腔,取出残刃。 岭州的天气也好,常年都是温暖的,很适合王爷居住。 他们两个一块,还有迟一他们,愿意继续服侍的那就留下,不愿意了的那也不会如何,温浅自会发了赏钱,好生安顿。 不过二皇子是过继给皇后身下,皇后是她的母后,那日皇后亲自来找了温浅,希望她可以等二皇子登基之后再离开。 皇后十分不舍得温浅,母女两个才刚刚相认,就要分离。 温浅虽也是不舍,但王爷的身子是不能再拖了,残刃是致命的,残留的越久,对身体的伤害也就越大。 加上王爷最近喝她的药来调理身子,似乎都有一点吃不消,到了酷暑十分,王爷都要穿得厚实。 但是苏锦行的嘴上不会说出来,他只会一个劲的安慰温浅,说他自己没事,好着呢,只是厚衣裳穿得习惯了。 温浅把脉的时候看不出哪里不好,说不上来,每每看着苏锦行穿得厚实,她的心底就难受。 希望王爷赶紧好起来,别再被这病痛给折磨了。 等二皇子一登基,温浅就跟南康帝和皇后道了别,要和苏锦行一块前往岭州了。 南康帝自从认清了局面之后,他也就变得慈祥多了,也不再暴躁了,看什么事情也都平淡极了。 更别说身边还有什么女人了,也就曹贵妃还待在南康帝的身边服侍,或是偶尔皇后会去和南康帝说说话。 南康帝偶尔还会去陪太后说说话,去池塘看看鱼,或者去御花园赏赏花。 不过都是些轻松的事情,南康帝也是随意而为。 —— “王爷,我就只有五成的把握,若是不成,恐怕……” 转眼,温浅和苏锦行就已经在岭州待了大半个月了,刚来这里还不能适应这里的环境,所以两个人还都换了一段时间。 等到温浅差不多准备好了之后,也就要开始给王爷打开胸腔治疗了。 因为并不清楚羊肠线到底是有着怎么样的危害,所以温浅实在不敢轻易下结论。 她是有在做实验,但是结果如何,她还没有来得及看,就来了这里了。 “无妨,我信你。” 苏锦行的话永远都是这般爱哄人的,但对温浅却是句句属实,句句真心。 正是因为如此,温浅便是愈发的爱着苏锦行,不希望他受什么苦头。 “好,那王爷,我要先让你昏睡过去,随后我会剖开你的胸膛,将那块残刃取出,再给你缝合,缝合之后,你最好一个月到两个月内都不要下床走动,否则丝线断裂,那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所以我们又要很久不能有孩子吗?” 温浅:“……” 她可以想好苏锦行和她最坏的打算,可以想到苏锦行现在会不会十分的紧张,或者是有什么要跟她说的。 因为一旦醒不过来,那就是永别了。 结果叫温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爷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着要孩子? “也不是,可以轻一点,王爷不要轻易动作幅度太大。” “那就王妃你来?” 温浅:“……” 这都什么时候了,王爷还要打趣她。 但是苏锦行这句话一说出口,温浅的脸也倏地一红,有些不太正常了。 苏锦行捏了捏温浅的脸蛋,笑道:“叫你别紧张,好了,我会配合你的,接下来都是交给你了。” 温浅原先紧张的心情是好了许多,但是她也是打从心底里的不希望王爷出事。 她拿出那套专门为苏锦行的病情打造的银针,引入穴道,通过之前的汤药和穴道的催动,叫苏锦行昏迷过去。 在苏锦行床榻的周围也就迟一和双云两个人守护着,以防出现什么偏差。 不过温浅下手都是精确又迅速的,动作十分的熟练,完全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一样。 只有温浅自己知道,她每落针的那一步都是经过了上千次的训练才得来的结果。 她必须保证王爷不会出事,她绝对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所幸上天是眷顾她的,两个时辰之后,这场手术总算是以成功而告终。 温浅也早已经手酸的不行了,她到最后那个缝合的时候,都已经开始出现颤抖了,要不是提前叫双云给她备着药。 她恐怕是撑不下去的。 “扶我去煎药吧!” 温浅将苏锦行的衣服拢了拢,在伤口处轻轻掩盖上了布料。 双云搀扶着温浅,心疼道:“公主,要不还是奴婢去煎药吧,你去休息休息。” 双云昨晚看着温浅做过一次这样的操作,但是那会温浅是拿着公鸡来做她的试验对象。 今日面对的王爷,难免要更加正式和紧张。 不过温浅今日依旧完成的相当出色。 “不行,我不能不盯着,对了,张太医那株药在路上了,等到了,你就将它感觉炖了,每日都要放在汤里,喂给王爷喝。” 先前为了不被发现,温浅特地将草药藏在了张太医那,现在张太医送了回来。 那株药正好是对王爷的身子有着调理的作用,而且还是药效最好的。 所以温浅可不打算放着这么好的草药不用,好的草药自然是要给王爷的。 “是,奴婢知道了,那奴婢先扶公主去后院煎药,迟一,你好好守着王爷。” 双云跟着温浅久了,现在这说话也总算是有了点当大侍女的风范了。 而她的母亲就在岭州,温浅跟双云说过了,可以随时去看望她的母亲,或是接过来也未尝不可的。 不过双云拒绝了,毕竟林医官在那都住了这么多年了,突然搬了住所,恐怕是会不习惯的。 但是她现在人都已经在岭州了,还怕没有机会去看望林医官吗。 只是她好希望她的父亲可以来见见她的母亲,陪陪她。 …… 若干月之后,苏锦行的身子已经算是好全了。 第292章 怀孕 今天晚上的军营应该是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次了。 过了今晚,明日要也无力反驳他们的观点,只能好笑自己,保护了南靖的子民,却保护不住这些保护子民的将士们。 南靖帝希望他来管教边疆,自然是要看出点成绩来的。 要是到最后,他也是无功而返,不知南靖帝是否会是直接要了这群孩子的性命。 就在边疆待的第三个月,南语依意外发现自己怀孕了,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将这件事先告诉了慕君迟。 慕君迟一听消息,就严肃的叫南语依回去王府,回到京城去。 但是南语依不愿,她并不希望与慕君迟分离。 同样的,这个孩子也是一个好的契机,公主有孕了,这要还是叫她待在边疆,这都过意不去了。 南语依当晚就写了书信,快马加鞭的送到南靖皇宫去。 南靖帝得知之后,立马就下旨叫南语依回来,另外在南语依送到宫里的书信中写道:必须要慕君迟一同与她返回皇宫,否则她也不会回来的。 这可是南靖帝的第一个皇孙,南靖帝怎么会不同意,于是连着召南语依回宫的圣旨又下了一道对慕君迟的旨意,叫他回京来陪侍南语依,直至她顺利、平安产子。 回宫的路上,原以为会一路顺利的回去。 慕君迟都已经开始盼望着南语依肚子里的孩子了,猜猜是男孩还是女孩,是黑皮肤还是白皮肤,是眼睛像他还是像她。 就连名字,慕君迟都要开始想起来了。 可是,天不遂人愿。 就在从边疆离开的第一日,就遭到了埋伏。 而慕君迟去边疆时,是有御风护送的,但是现在御风带领的士兵都走了,他们回去的时候又是南靖帝临时下旨,所以根本就没有办法派人去接应他们。 他们自己回来,目标倒是会小许多。 南靖帝也没想到这么多层,也没有担心多少,但是等他收到急报的时候,慕君迟他们已经遇难了两天了。 谁也不知道慕君迟他们究竟是遭遇了多少人的伏击,但是从现场的伤势来看,这绝对是一场厮杀。 血流成河不说了,这尸体横竖成群的,简直是一场噩耗。 再辨认现场的尸体来看,竟有半数的人数都是守护南靖边疆的士兵,早先时候,南靖帝还想着他们一点都没有规矩,所以找了不知道多少的官员去管教他们。、 但是现在现场来看,竟是他们去守护的慕君迟他们。 不过几个月的友谊,说得不好听一些,慕君迟他们都已经走出了他们该守护的区域了,根本就不需要他们来操心。 但是他们都义无反顾的来保护他们,这如何不叫人感动。 不过唯一不知道的是慕君迟和南语依两个人到了哪里去了。 —— 几天后,众人是在郊外找到的慕君迟和南语依,两个人浑身脏兮兮的不说,好像是从悬崖上掉下去了一般。 南语依似乎一直在昏迷之中,衣裙上还带着血迹。 可以看得出慕君迟眼神中的慌乱与绝望,这大抵是他一直以来,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了。 第293章 受到埋伏 大家成功的找到了慕君迟和南语依,连忙将两个人接回皇宫里去,请最好的太医给他们医治。 但是无奈南语依伤得太重了,实在是无能为力,太医们纷纷摇头,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慕将军,要不你找找渭川国的公主试试看吧,她或许是会有办法的。” 倒也是不知道,为何这些太医们会选择紫衿来来帮南语依。 但也或许是他们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 “慕将军,微臣知道渭川国有一种秘术,或许是可以救得了王妃的,除此以外,我们也别无他法了,王妃实在伤得太重了,又加上小产,身子本身就虚弱的紧,实在是无能为力。” “秘术?” 慕君迟眉头一皱,这秘术不就是指南曦娴那样的,续命用的?还要受制于人,这怎么可以。 但是看着床榻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南语依,慕君迟顿时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只是跟霜雪说了一声去趟渭川国。 这一来一回的,路上耗时怕是要很久,就在慕君迟要启程的那天,不知道又是从谁的口中传出,说渭川国的公主正在南靖国的天下客里。 慕君迟将信将疑的去了,果真是在天下客见到了卿澜和紫衿两个人。 卿尘很快也要来一趟南靖,那这是渭川国的几位皇子都要来南靖了,这是要做什么吗。 “慕将军,你来了?” 卿澜举着酒壶朝慕君迟举了举,脸颊酡红了一块,看起来好像是喝醉了一般。 但这是不可能的,卿澜不会有喝醉的时候,如果有,那也绝对不会是在慕君迟的面前。 “温锦尘没有拦着你?” “他为何要拦着我?不过慕君迟,我现在可是要拦着你呢。” 慕君迟冷了一路的脸了,饶是谁都应该注意到了,所以这卿澜也不会知道的这么快。 一看慕君迟找过来,那就是没什么好事的。 像这样的大将军,怎么可能会喜欢文人墨客喜欢的东西呢。 这就好比一个爱喝酒的人,叫他来品茶,这怎么会喜欢。 “我不会动她,我想让她帮我个忙。” “哟,怎么,慕将军也有要找我们姐弟两个帮忙的时候啊,真是不得了呢。” “行吧,我带你上去便是了。” 卿澜瞥了慕君迟几眼,不太情愿的给他带了路。 天下客楼上的一间雅间,紫衿一边倒着酒水,一边在品酒,无忧无虑的,看见慕君迟过来,一点都没有感到惊讶。 如此平静,很难不叫人以为是她提前知道了,要是猜的再准一些,那怕是都要以为这些都是紫衿做的了。 同样,现在整个南靖国都是在找出要谋害慕君迟和南语依的凶手来。 但主要是这凶手一看就是人数众多的死士,想要找起来,那就是比大海捞针还难。 大海捞针最起码还有一个目标,但是现在这连个目标都没有。 “慕将军,你要不要试试这酒,可是我亲手酿制的,不会伤身。” 不伤身是一回事,但会不会被下蛊,这又是另外一回事。 第294章 计划 所以不管如何,今日慕君迟绝对不会碰紫衿的任何东西。 “不必,我今日来想请你帮个忙。” 紫衿放下了酒壶,笑道:“是三公主的事情?” “是。” “那恐怕我是无能为力了,就连南靖最厉害的太医院里都没有太医可以医治好,那我又如何可以?慕将军未免太高估我了。” 紫衿说话虚与委蛇的,叫慕君迟听着头疼的紧。 慕君迟冷声道:“条件。” “北凉的王后。” 这句话一说完,紫衿朝慕君迟挑起了眉头,感觉她的眼神中是带着得逞的笑意的。 因为这句话里面藏了好几层的意思。 一是北凉,也就是指慕君迟要回到北凉去;而是王后,也就是慕君迟要回到北凉之后当上北凉的皇帝,并且迎娶紫衿为后。 他必须满足的了这两个条件,缺一不可。 慕君迟皱着眉头,他大抵是在思考着。 不过南语依现在等不起,她需要抓紧治疗。 又小产又追杀,慕君迟真的担心她会撑不下去。 “我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前提是你不许在我之前说出。” 慕君迟要有时间准备,他确实也该和这里有个了解了。 “那是自然,这是慕将军你的私事,但是一旦等你回到了北凉,那我可就要插手了,要是到那会,三公主对你还是纠缠不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紫衿捻了捻手中的珠粉,抬着眼眸看着慕君迟。 等慕君迟与她对视了不过三秒钟,紫衿就自己败下了阵来,说道:“走吧,去看看她,听说是受伤了很久了,竟然会治不好吗。” 慕君迟带着紫衿回到皇宫之后,紫衿救下了南语依,不收取南靖国的任何一分好处,就挥挥手告别了。 南靖皇后自然是看出来了哪里不太对,等紫衿一走,就将慕君迟叫走了。 南靖帝与皇后两个人严肃的看向慕君迟,问道:“渭川国的公主怎么会好端端的来帮助我们,再说了,她一直都是对你有意的,现在又不收取任何一分好处,是不是你私下里跟她达成了什么。” 慕君迟看着南靖帝与皇后两个人如此问他,他也就只好直说了。 也同样的,要跟南语依和离的消息也是提前告知了南靖帝和皇后两个人。 并且希望他们两个不要提前告诉南语依。 一来是她刚刚小产,这身子与神经实在是承受不住这样的结果。 二来是他有一个更大的计划,这个计划慕君迟私底下曾经问过南靖帝。 那会的南靖帝似乎还是感兴趣的,但是现在的兴趣似乎就小了很多。 不过不管兴趣少了没少,这件事情只要慕君迟跟南靖帝提起,他一定会愿意的。 “如此……就依你罢。” 南靖帝无奈道,他就三公主这么一个从小宠爱到大的孩子,就算是他没有什么想法叫南语依当上南靖国的皇帝,当上他也绝对不希望南语依出什么事情。 他只是希望这个孩子可以好好的,幸福的过完她的一生就足够了,现在却要经历如此种种,也是上天对她的一种磨炼吧。 第295章 和离 可是一旁没有听见另外一件事情的皇后,却哭成了泪人。 大抵是因为她以为慕君迟和南靖帝将南语依当作一个换取利益的物品一般吧。 所以在南靖帝与慕君迟聊完之后,皇后也就好久没有去理会过南靖帝了。 在南语依醒来之后的那段时间里,皇后就一直照顾着南语依,基本上是寸步不离的。 直到慕君迟决定离开的那天…… “你来了。” “嗯。” “刚刚吃了药,想休息了,要不你……” “没时间了。” 北凉那边催促的也紧迫,慕君迟要是想完成紫衿的目的,那他必须要现在现在就解决好南靖的事情。 皇后也不再强迫慕君迟什么,她看在眼里,嘴上道了一句:“好。” —— 床榻上的南语依才刚刚醒过来,身子依旧虚弱的很。 但是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看见慕君迟了,说不想念那是假的。 但是自己又小产了,不知道慕君迟会不会很自责。 南语依都已经开始在心里想着如何去安慰慕君迟了,结果怎知,慕君迟一上来,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们和离。” 这件事情是她上辈子想了一辈子的事情,为了和离,她做了不少的事情,但是这一世,她并没有这个想法了。 为什么,慕君迟好端端的要跟她提出和离。 “我也受了伤,然后做了一个梦,这个梦里,你千方百计的想要跟我和离,做了不少的事情。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但是你这么想跟我和离,大可以直说出来,不需要刻意的疏远我,更不需要瞒着我什么。我说过,会给你你要的。” 南语依皱起了眉头,疑惑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离了,你是不是搞错了?” “不必了,我已经决定好了,我们不必再见了,和离书我也已经写好了,就放在桌上。孩子的事情是个意外,我会找到凶手,给你一个公道。” 慕君迟倚在背后的手已经颤抖的不成样子,他要是再不离开,那怕是藏不住了。 南语依现在的情绪别说是有多难过了,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一觉醒来会变成这个样子。 为什么慕君迟好端端的要跟她和离,还是因为她想和他和离,莫名的,南语依就委屈上了。 她一受到委屈是要掉眼泪的,许久都没有落泪了,小产了她都没有掉眼泪,生怕叫别人觉得她软糯,连自己的孩子都守不住。 但是这眼泪珠子如今是跟珍珠似的,颗颗往下掉。 慕君迟将手帕递给了南语依,道:“别哭了,好自珍重。” 说完,慕君迟便快步的离去,他不能,也不敢继续留下去了。 待慕君迟一出房门,皇后就立马跑进去,安慰南语依。 她就猜到了是这个结果的。 “母后,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跟我和离啊,我也没有说过他不好,不愿意和他过了,为什么他要跟我和离,他什么意思?你帮我去问问他好不好,母后,他是不是故意要气我,怪我没有保护好孩子!母后……” 第296章 南康皇宫—— 皇后一众人被带回宫里之后,南康帝得知遇刺的消息,吓坏了,连夜请了太医院所有的太医出动,去给那些受了伤的人医治。 另外又安排那些煎药的宫女,煎几碗安神的汤药去各宫分了,担心他的妃子们会因为这件事睡不好。 万一都跑来找他,他不是也麻烦的很,一个一个的都要哄过去。 加上南方……怎么瘟疫又有开始的征兆了,希望不是吧,这次的礼佛虽然是太后的授意,但他默许也是因为南方的事情。 结果现在好了,居然遇上这种事情,难道是天要亡他南康吗? “陛下,三公主殿下的伤尤为严重,只是太医院现在没有空闲的太医了,奴才们该如何是好啊?” 一边是受了惊吓的妃嫔们,一边是最为重要的皇嗣们,可是太医院总共就那么几个太医,确实不够了。 “她要还能撑得住,等到天亮了,你去民间找个大夫过来医治,现在就别来烦朕了。” 沈公公是跟在南康帝身边最久的一个,南康帝生性多疑,能够在他身边待得住,那必须是嘴巴特别牢的那种。 今天倒是不知道怎么了,在给三公主求情了,当初要接回三公主的时候,他还暗搓搓的反对,在南康帝身边吹耳边风来着。 “可是,皇后娘娘她们,还有几个皇子都要为三公主求情。说如果这次没有三公主殿下,她们恐怕都见不到陛下了……” 实在是求情的人太多,沈公公也压不住了,他怕要是再瞒着,皇后娘娘可能会直接闯进养心殿来。 南康帝捡起桌上的一卷书卷往地上砸去,怒道:“皇后那边不是去了一个太医吗,她要求情,那叫她自己别治了,去治三公主的伤吧。” 这次折损了这么多的士兵,还死了这么多的爱妾,南康帝还没有找皇后问责,现在她倒是要来帮自己的女儿求情了,还真是母女情深,血浓于水。 沈公公面露难色,心想:陛下现在正在气头上,恐怕难以劝说啊,只是这一趟下来,活下来的人里,也就皇后娘娘和三公主殿下的伤是最严重的。 其他人都只是受了惊吓,没有受什么伤。 “还不快去,滚!” “是是是。” 沈公公连忙弯着腰跑出养心殿去,南康帝身边呆久了,自然知道这种时候要还是留在殿内,下一秒估计就要被挨打了。 坤宁宫—— 下了马车之后,皇后将温浅一道接回了自己的殿内,而温妧没有很严重,受了惊,叫她自己回去了。 “下次别这么傻了,要是宸王没有及时赶到,你该怎么办,凡事都应该先考虑自己。” 皇后按着温浅的胳膊,见刚才那支箭矢被苏锦行取下来之后,这止住血的伤口似乎好了一会又开始流血了。 偏偏这太医到现在都没有赶到,她只得差青栀前去养心殿求南康帝了。 好歹夫妻这么多年,受了伤,他总不能这么狠心吧。 “娘娘,陛下说,要么等明天天亮,请民间的大夫来,要么就将您自己的太医先治三公主。” 青栀是实话实说,但她心底里是希望娘娘心疼心疼自己的身子,两个人都是受了刀伤的,都要及时治疗,不可能叫一个太医同时顾两个的。 皇后拧起了眉头,都这个时候了,皇帝还是如此……既然温浅是曹贵妃的女儿,曹贵妃总不可能不管她的,何况曹贵妃自己不过是受了惊吓,要是叫曹贵妃去请陛下,说不定还能有机会。 “浅浅,本宫将你送回你母妃那里好不好,她怎么说都是你的生母,不会不管你的。” 而她现在的身体委实难受的紧,正如温浅在山上说得那样,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在发热了。 温浅自己也受着伤,还是别叫她再为自己操心了。 看得出皇后的拒绝,温浅也没有感到难过,毕竟谁都不会想到表面风光无限的曹贵妃,背地里对自己的女儿下毒手。 不过,现在也不一定是她的女儿了。 找不到康史不要紧,当年接生的人证总不会全没了,她总可以找得到的。 “皇后娘娘夜里估计会脱水严重,记得多给她擦拭擦拭身子,但是千万别着凉了,这是伤口恶化导致的发热,与风寒是不同的。” 温浅向青栀交代完,带上自己的双云离开坤宁宫。 皇后眼尾带着愧疚,温浅这丫头真是太容易叫人心疼了,都怪自己太懦弱了,连个人都护不住。 “青栀,你明天去本宫的库房里多挑些药材,给三公主送过去吧。这次要是没有她,我们所有人都幸免于难了。” 青栀委屈道:“皇后娘娘,您也替她挨了一刀了,应该是扯平了啊。”干嘛要对三公主这么好,说不定她跟自己的母妃一条心,故意要哄骗皇后娘娘的。 反正是曹贵妃的女儿,她怀疑三公主也没有错。 皇后咳嗽了两声,叫青栀去将外面的太医叫进来,她有些乏了。 惊吓之后反倒是无声的困意,还特别的沉重,叫她的眼皮都已经要抬不起来了。 “是。” —— 静宫。 温浅走出坤宁宫之后,并没有去曹贵妃的宫里,还是让双云跟她一起回静宫了。 求人不如求己,何况她实在不想欠曹贵妃的人情,也就不想麻烦她了。 “公主,那你的伤怎么办啊?” 双云没入宫之前是跟着自己的母亲学过点药理的东西,但是对于温浅身上的这个,她是一点都不会的。 “你去帮我准备几样东西……” 温浅说完之后,自己走进寝内,坐在桌子边上,将自己的外衣先都脱去了,里衣已经沾了血,粘着血肉了,不好脱。 温浅轻轻一碰,便浑身鸡皮疙瘩,疼得厉害不说,感觉连自己的肉都要跟着自己的衣服扯下来了。 她叫双云准备的无非是:热水,剪刀,针线这种东西,没有太医又如何,她自己就是。 不过这伤是在背后,她不好弄,必要是时候还是要交给双云来做的。 温浅哑然,她就猜到了是这个问题,当时她求救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偏偏现在来问,她是一点准备都没有。 “不能说?” 苏锦行看出温浅眼底的勉强,知道是自己问的太着急了一些。 但是他生病那会,在梦里见到的女孩就是眼前人,他不知道那是前世还是来生,亦或是今生。 梦里的温浅与他现在眼前的人的身影重叠在一起,实在是有些叫他难以相信。 温浅抿了抿唇,吞咽了口口水,说话慢慢悠悠的,一边说着,心里一边想着下面该说什么,或者苏锦行对她的解释提出疑问的时候,她该怎么解释。 “王爷可是听说过温浅当时在山上所提到的那位白发老者?你知道他,叫静禅大师对吧。 我的病是他帮我解开的,不能说是医治,是点化……反正有些玄乎,在点化的时候,我好像走入了一个梦境,那个梦境里面,我和王爷你成婚了。 是一段很美好的时光,也就是在那个梦境里,哨鸟的求救方法是王爷教给我的。 那会的情况的危机,我也就死马当活马医,没想到是真的成功了。 我这样说连自己都难以相信,但是这真的是我遇见静禅大师之后,他点化我时,出现的一幕。 除了这些,他还说了‘前生注定是姻缘,好貌才郎登对年,要虔事心酬天地,管教夫妻两团圆。’这句话,是关乎姻缘,但在我的梦境中出现了王爷的容貌,可能是出了错,希望王爷莫要往心里去。 要是你不相信,倒是可以上山去问问静禅大师,看看他是不是对我说过这句话,有没有带我去过菩提树下,见那尊佛祖神像。” 有真有假,真假参半,温浅不知道苏锦行可以相信几分。 但是她在说出跟宸王成婚时,苏锦行的眼神里分明就有不一样的情绪在,好像是震惊,又好像是在说:你也梦到了? 温浅说话的时候,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低,似乎都是处于被动的一方,而且也真的是因为当时的情况危急,不管有用没用,先试试再说。 苏锦行沉默了半晌,对温浅的话,没有置评。 但,是玄乎了些,而且静禅大师出关一般就那么几天的功夫,现在因为出了事,南康帝早就下令要封锁上山的路,防止别人再遇害了。 他就算是等可以上山了,静禅大师也可能早就回去闭关了。 “公主!王爷!有人丢了东西进来。” 双云跑进来的时候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估计是被她手里拿着的包袱给砸到了,以为又是刺客什么的,所以吓坏了。 温浅那示弱的神情立马收了回去,苏锦行也是,那带着考究的表情也是转瞬即逝。 两人一起看向这个莫名丢进来的包袱,不清楚里面是什么东西,毕竟刚刚经历过刺杀。 温浅还套出来了,那些刺客的目的就是她,现在就算是在皇宫里,还是小心为上。 可是苏锦行却漫不经心的说道:“打开吧。” 温浅看他这幅叫人安心的面孔,跟双云点头示意了一下,“打开。” 双云将包袱放到桌面上,一点一点解开包袱上的结扣,速度慢的有点折磨人了。 等解开所有的结扣,包袱松散开来,发现里面装的就是一些补品,还有一些伤药什么的,杂七杂八的虽然零碎,但是什么都有。 更离谱的竟然将皇后娘娘的令牌都丢在了里面,估计是不小心丢了进去,当然也可能是蓄意的。 皇宫之中没有绝对单纯的人,就算有,那也早已被磨去了自己的单纯,变得懂得隐藏自己了。 “皇后娘娘的宫门令牌?这是谁会用到的啊。”二公主是可以随意出入的,不应该是二公主的吧。 温浅淡淡的说道:“二皇子,刘启。” 他是刚刚交由皇后来抚养的皇子,一来没有生母,二来又不受宠,在皇宫里找个靠山也是必要的。 现在南康帝也年迈了,只是前世一直到她临死,才传来南康帝被杀的消息,这恶人怎么总能活得这么长久呢? 后宫也就那么两位皇子是可以做储君的,还有的几个尚在襁褓之中,能不能顺利活下来都不一定,整个后宫就只有大皇子和二皇子。 大皇子乃是静妃所生,静妃又是跟曹贵妃为伍的,现在二皇子在皇后的膝下,他们两个不管谁最后继承皇位,两方都是谁也不会放过谁的。 这位二皇子也并非池中之物,心计、手段不比大皇子低,不然能够在大皇子率兵赤羽攻入南康时,还能从南康帝的手中拿到皇位,又亲自处死南康帝。 即使最终兵败,温浅依旧没有小瞧了这位二皇子。 “二皇子的东西?那这些东西都是他送过来的吗?可是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二皇子啊。” 双云十分的奇怪,她们可是连二皇子都没有见到过,二皇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帮助她们呢? “无缘无故”一词便出现的巧妙了,是啊,这便是二皇子的手段高明之处了,即使温浅现在落魄,但他还是会想拉拢。 多一个朋友就是少一个敌人,他将这招是用到了极致的。 不过温浅只希望苏锦行此生平安无事就好,若他无事,她也不会再管这些朝堂之事,不会再图谋什么复仇了。 说到底,都只是苏锦行平安。 温浅深吸了口气,看向苏锦行,那视线并没有平日那般清白了。 “咳,这些药都是可以用的,你好好的养伤,哨鸟这件事我知道了,以后不会再问,深夜打扰,抱歉。” 苏锦行轻咳了一声,温浅注意他的衣衫单薄,可能是刚才方便跳下来,所以没有披上大氅。 但是这样出去,天黑湿气重的,王爷这寒症恐怕又要严重起来了。 “王爷请留步。” 温浅起身走进里屋,将自己写的几张药方单子拿给苏锦行,全盘托出的说道:“正如王爷当日的猜想,我就是对王爷图谋不轨。” 第297章 “曹贵妃,你好大的胆子!” 温妧不敢触碰自己的脸颊,但是她大概猜得出这得是多深的一道口子,如此这般,在她和亲之前到底可不可以消除掉。 要是真的毁容了,那她就是去了赤羽国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都说陈锃太子喜好美色,留恋烟火之地,那她要是现在毁容了,等嫁到了赤羽国,到底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她现在看着曹贵妃,有种想叫她死的节奏。 “哈哈哈哈,温妧,就你现在这模样,看看那什么太子殿下到底还能不能宠幸你,恐怕看见你这模样就恶心了吧。” “还是本宫的女儿生得优雅端庄,才适合做新赤羽帝的皇后,你一个野鸡还想飞上枝头变成凤凰吗,别忘了你的身份也是假的,你根本就不是南康帝的女儿,你不过是本宫看不惯皇后,才将你留下,交给了皇后的,否则,你不过是一个农家女,你凭什么觉得那个赤羽太子能够看得上你?” “本宫都不知道,没有想到皇后那么注重礼数的一个人,竟然能够培养出那么一个没规矩的女儿,倒也是皇后自己失策了吧。她一向注重礼数,你却日日都在打她的脸,不得不说,你身上,骨子里的那点乡下人的气就改不了的。” 曹贵妃好似就是要将温妧惹生气了,她才罢休的意思,她看着温妧生气了,她就笑容愈发的灿烂。 “来人,曹贵妃今日身子不适,还不赶紧将她送回宫里去。” “娘娘……” 馨儿拉了拉曹贵妃的衣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她们两个人来了二公主这,势单力薄,不应该将二公主惹成这样的。 而且二公主现在确实是南康帝面前的红人了,陛下就连养心殿的通传都给二公主解除了。 “怎么,你也觉得本宫疯了吗啊?那是二公主她的聪明才智啊,你真的以为自己可以嫁到赤羽吗?异想天开。” 曹贵妃最后冷冷的丢下了这句话,就挥袖离去。 二公主已经气的脸色都扭曲了,更别说叫她再去说什么话来了,她扫了一眼身边的侍女,说道:“还不去叫太医!” 侍女吓得连忙道了一声是,跑开了。 等太医过来的时候,二公主脸上的血都凝固了,虽然没有继续流血,但是脸上的口子还是很恐怖的。 “公主殿下,还请让臣给您将血痂清除掉吧。” 太医也没有想到会是如此严重,更别提二公主的脸色了,那简直叫一个黑啊,就差拿她的眼神来杀人了。 —— “二妹,你脸上如何了?” 大皇子听说了二公主脸被曹贵妃抓伤的事情,前脚圣旨刚下,说是罚了曹贵妃一个月的俸禄,但是明眼人都是看得出来,这是南康帝一边想要安抚二公主,一边又对曹贵妃从轻发落的意思。 曹贵妃何时差过宫里的这点俸禄啊。 “无事,休养几天便是了。” 她的脸上是没事了,但是害惨了其他的三个太医啊,第一个太医大抵是最惨的,在给二公主的脸上处理血痂的时候,直接二公主叫人拖了下去处死了。 第二个太医也是在处理血痂的时候,因为说了一句可能好不了了,好了也会留下疤,然后就被拔了舌头。 不得不说,二公主的脾气其实是跟南康帝极其的相像的,不愧是名义上的父女在啊。 “你说要等你嫁到赤羽的那天,我就可以出兵了是吗。” 大皇子挥退了所有的宫人,朝二公主问道。 二公主眯了眯眼,应了一声。 她现在给所有人的感觉大抵是,她才是那个南康帝,万人之上,藐视一切的感觉,大家看着并不是畏惧,多的是厌恶。 不明白二公主的自信到底是从何而来的。 “好,那你好好休息吧。” 大皇子笑了笑,就不想待下去了,他的母妃刚刚去世,他自己的情绪也不太,并不很想去理会旁人,或者是照顾到旁人的情绪。 而且他现在不选择谋反的原因,更多的一点大概是他的母妃刚走,现在都还没有过头七,他不能如此不孝。 二来也是他现在并不知道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他真的是如那日说得那样,要将皇位给二皇子吗。 还是说他那日听错了。 大皇子也不想继续想了,等着这几日父皇的动作吧,要是他真的不分清明,就将皇位传给了二皇子,那他必定是要谋反的。 他的父皇这几日是愈发的糊涂了,又常常吃药,他真的很难不去猜测南康帝想法的真伪。 —— “你说说你怎么就这么糊涂,为什么要去划了二公主的脸?” 养心殿里,南康帝将曹贵妃传唤了过来,不断的劝说道。 “那陛下怎么就糊涂到将二公主和亲给赤羽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孩子还在赤羽国受苦,现在将二公主送了过去,不是叫我们的孩子受更多的苦了吗。” 曹贵妃一边撒着娇,一边又想知道南康帝到底是为什么每日晚上可以召幸这么多位妃嫔。 “好好好,绝对不会叫我们的孩子受苦的,等她出嫁当天,那到朕想要的东西,朕自然不可能叫她顺利出嫁的,这贱人,竟然敢威胁朕,她反了天了,不过是一个农家的女儿。” 现在这件事情已经是捅开了,所以南康帝也就不在乎说什么了。 “什么东西?她真的有什么东西是陛下你没有的,还能够将你威胁成这样?” 曹贵妃心中疑惑,但是大概猜出来了,二公主手上的东西就是可以叫南康帝晚上的体力变好的东西。 这件事皇后提醒过她一次,她还以为是皇后故意要恶心她的,想她和南康帝的关系闹得不愉快的。 结果没有想到居然是真的。 曹贵妃现在背后都已经出了虚汗了,面对着南康帝,就怕他真的会做出那些事情来。 “好了,不要想了,她手上的东西不过是小事,爱妃千万不要生气了,朕会心疼的。” 南康帝摸了摸曹贵妃的脸颊,安慰道。 “好,那臣妾先告退了。” 曹贵妃向南康帝福了福身,先行告退。 与皇后说的没错,南康帝确实在吃一些药物,但是这些药到底是什么做的,她都不知道,孙太医恐怕都不太清楚。 这药是二公主得来的,她又这么着急的嫁到赤羽国去,难不成是赤羽国的巫医炼制的药物,这是害人的东西。 不行,二公主她要是敢勾结赤羽国做这些事情,她还不是陛下的亲生女儿,她竟能有这个胆子! 曹贵妃出了养心殿就急忙前去找皇后,哪怕是昨日还闹得不愉快,但是现在都应该以大局为重。 坤宁宫。 “奴婢参见曹贵妃娘娘,皇后娘娘正在休息,还请曹贵妃娘娘在此等候片刻。” 青栀姑姑看到曹贵妃如此风风火火,又担心她要做出什么对皇后不利的事情,还是先等她进去通报之后,再看情况吧。 “不行,本宫等不了了,你先去通报,本宫跟着你,就在门外候着,青栀,这件事真的很重要,本宫现在一定要见到皇后。” “是,那曹贵妃娘娘跟奴婢一起吧,奴婢先前去通报一声。” 青栀拿不稳曹贵妃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但是该有的礼数还是一点没少。 曹贵妃一路从养心殿走过来,路上都不曾停歇,又加上她自己花盆底的鞋子,平日里去哪个宫殿都是有步撵的,今日什么都没有,委实是已经累坏了。 “皇后娘娘,曹贵妃娘娘到了,说是有急事找您,奴婢看着确实很着急。” 皇后并没有休息,只是近日都不太愿意掺和宫里的事情,所以但凡是来访者,都是不见或者由青栀代为传话的。 “叫她进来吧。” 皇后放下手中的刺绣,揉了揉酸痛的肩膀,柔声说道。 “是。” …… “曹贵妃娘娘,请。” 青栀走到门口,将曹贵妃请进去。 曹贵妃松了口气,连忙提着衣裙朝屋内走去,见到皇后之后,竟是先请了个安,道了一声:“皇后娘娘,万安。” 着实将屋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皇后连忙说道。 “曹贵妃不必多礼,快赐座。” “不了,皇后娘娘,臣妾想跟你说件事,你上次跟臣妾说的那件事情,说陛下一直在吃什么药物,臣妾今日大抵是知道了,是二公主手里有这个药,所以陛下现在什么都顺着她,还叫她去赤羽国和亲。” “娘娘,你是知道的,臣妾的大公主现在还在赤羽国做皇后,一旦新帝上位,那臣妾的大公主只能沦落为一个后妃,臣妾绝对不希望这件事情出现,所以臣妾去找了陛下说这件事,陛下在话语中透露了二公主手中有那药的事情。” “娘娘,二公主为什么会突然想要和亲到赤羽国去?难道不是因为她与赤羽国的人有所勾结吗,她和赤羽国联手,想要害我们南康,娘娘,你教育出来的好女儿,不可能是你指使的吧?” 皇后皱眉,她也没有想到这药居然是二公主提供的,她还一直以为国师大人被人给利用了,受了贿赂才会给南康帝吃这种药。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是自己养育了几十年的女儿。 就算是现在知道了二公主不是她自己的女儿,但是她付出了这么多年的心血,教导她,哺育她,最后竟然是叫她反过来对付南康国。 她现在越想越觉得自责,是她自己的过错,要是真的因为她自己最近对二公主的疏忽,而导致了她现在要去找赤羽国。 她该对二公主好好教导一番的。 “曹贵妃说的是,但是陛下现在也不一定是好不了,我们将张太医找过来问问吧。” 皇后给了青栀一个眼神,青栀退出了坤宁宫。 不过一会,张太医就拿着药箱过来了,身后还带着一位翩翩的白衣女子,蒙着面纱。 曹贵妃看着眼熟,但是没有猜出这是谁。 “臣参见皇后娘娘,曹贵妃娘娘。” 只见张太医身后的女子也跟着行了礼,随后走到皇后身前,点了点头。 “这是三公主,本宫偷偷将她传唤来了宫里头,曹贵妃,三公主的医术绝对不在孙太医之下。” 曹贵妃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情绪,她看着三公主和皇后母女相认,虽然谈不上什么为她们感到快乐,但是一时间的伤情还是有的。 从三公主刚出生那会,自己也是想将她当作亲生女儿对待过,想将她来当作大公主的一个替身,还是为温浅付出过真心的。 看到她们母女情深,曹贵妃也想到了自己的女儿了。 “嗯,臣妾看得出来的。” 她从接回皇宫之后,受到那么多宫人的对付和不待见,平日里受到的欺负不会少。 但是她的额头,身上没有留下任何的伤疤,还能在没有太医照料的情况下,这只能是她或者她身边有会医术的人。 “这是从国师那边拿过来的药,这药里面掺杂了不少的罂粟,古书中有过简略的记载,取罂粟的根茎或者是浆汁,会含带天然的毒素,如果长期服用,会叫人上瘾,产生依赖,以后服用的次数和数量都会越来越多。” “而这种药唯一的好处就是,在吃下去之后的几个时辰里会精力充沛,给人飘飘欲仙的感觉,想必父皇现在就应该是这样一个状态。” “我们想叫他好起来,必须是他打心底里不想再服用这种药物了,否则日后他依旧会有这个念头,并且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温浅将她研磨出来的药粉进行了一点一点的试炼,起先都是补药,看不出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就连她都要以为这药没问题,而是其他的因素,就跟大皇子的那种中毒情况一样时,在最后总算是从一点的浆汁上确定的这里面掺了这东西。 所幸,这古书是王爷给她准备的生辰礼,她翻阅过。 “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这种时候就当将个人恩怨都放下,专心先将国事和陛下的事情处理好,否则国都要没了,还谈什么个人恩怨。 第298章 南康国。 圣旨拟定,南康帝退位,新帝即位。 南康国开始走向最鼎盛的一年…… * 温浅原本是打算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情,就带着苏锦行到岭州去养身子,等到入秋之后再给他开了胸腔,取出残刃。 岭州的天气也好,常年都是温暖的,很适合王爷居住。 他们两个一块,还有迟一他们,愿意继续服侍的那就留下,不愿意了的那也不会如何,温浅自会发了赏钱,好生安顿。 不过二皇子是过继给皇后身下,皇后是她的母后,那日皇后亲自来找了温浅,希望她可以等二皇子登基之后再离开。 皇后十分不舍得温浅,母女两个才刚刚相认,就要分离。 温浅虽也是不舍,但王爷的身子是不能再拖了,残刃是致命的,残留的越久,对身体的伤害也就越大。 加上王爷最近喝她的药来调理身子,似乎都有一点吃不消,到了酷暑十分,王爷都要穿得厚实。 但是苏锦行的嘴上不会说出来,他只会一个劲的安慰温浅,说他自己没事,好着呢,只是厚衣裳穿得习惯了。 温浅把脉的时候看不出哪里不好,说不上来,每每看着苏锦行穿得厚实,她的心底就难受。 希望王爷赶紧好起来,别再被这病痛给折磨了。 等二皇子一登基,温浅就跟南康帝和皇后道了别,要和苏锦行一块前往岭州了。 南康帝自从认清了局面之后,他也就变得慈祥多了,也不再暴躁了,看什么事情也都平淡极了。 更别说身边还有什么女人了,也就曹贵妃还待在南康帝的身边服侍,或是偶尔皇后会去和南康帝说说话。 南康帝偶尔还会去陪太后说说话,去池塘看看鱼,或者去御花园赏赏花。 不过都是些轻松的事情,南康帝也是随意而为。 —— “王爷,我就只有五成的把握,若是不成,恐怕……” 转眼,温浅和苏锦行就已经在岭州待了大半个月了,刚来这里还不能适应这里的环境,所以两个人还都换了一段时间。 等到温浅差不多准备好了之后,也就要开始给王爷打开胸腔治疗了。 因为并不清楚羊肠线到底是有着怎么样的危害,所以温浅实在不敢轻易下结论。 她是有在做实验,但是结果如何,她还没有来得及看,就来了这里了。 “无妨,我信你。” 苏锦行的话永远都是这般爱哄人的,但对温浅却是句句属实,句句真心。 正是因为如此,温浅便是愈发的爱着苏锦行,不希望他受什么苦头。 “好,那王爷,我要先让你昏睡过去,随后我会剖开你的胸膛,将那块残刃取出,再给你缝合,缝合之后,你最好一个月到两个月内都不要下床走动,否则丝线断裂,那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所以我们又要很久不能有孩子吗?” 温浅:“……” 她可以想好苏锦行和她最坏的打算,可以想到苏锦行现在会不会十分的紧张,或者是有什么要跟她说的。 因为一旦醒不过来,那就是永别了。 结果叫温浅万万没有想到的是,王爷都到这个时候了,居然还想着要孩子? “也不是,可以轻一点,王爷不要轻易动作幅度太大。” “那就王妃你来?” 温浅:“……” 这都什么时候了,王爷还要打趣她。 但是苏锦行这句话一说出口,温浅的脸也倏地一红,有些不太正常了。 苏锦行捏了捏温浅的脸蛋,笑道:“叫你别紧张,好了,我会配合你的,接下来都是交给你了。” 温浅原先紧张的心情是好了许多,但是她也是打从心底里的不希望王爷出事。 她拿出那套专门为苏锦行的病情打造的银针,引入穴道,通过之前的汤药和穴道的催动,叫苏锦行昏迷过去。 在苏锦行床榻的周围也就迟一和双云两个人守护着,以防出现什么偏差。 不过温浅下手都是精确又迅速的,动作十分的熟练,完全不会出现任何问题一样。 只有温浅自己知道,她每落针的那一步都是经过了上千次的训练才得来的结果。 她必须保证王爷不会出事,她绝对不能出任何的差错。 所幸上天是眷顾她的,两个时辰之后,这场手术总算是以成功而告终。 温浅也早已经手酸的不行了,她到最后那个缝合的时候,都已经开始出现颤抖了,要不是提前叫双云给她备着药。 她恐怕是撑不下去的。 “扶我去煎药吧!” 温浅将苏锦行的衣服拢了拢,在伤口处轻轻掩盖上了布料。 双云搀扶着温浅,心疼道:“公主,要不还是奴婢去煎药吧,你去休息休息。” 双云昨晚看着温浅做过一次这样的操作,但是那会温浅是拿着公鸡来做她的试验对象。 今日面对的王爷,难免要更加正式和紧张。 不过温浅今日依旧完成的相当出色。 “不行,我不能不盯着,对了,张太医那株药在路上了,等到了,你就将它感觉炖了,每日都要放在汤里,喂给王爷喝。” 先前为了不被发现,温浅特地将草药藏在了张太医那,现在张太医送了回来。 那株药正好是对王爷的身子有着调理的作用,而且还是药效最好的。 所以温浅可不打算放着这么好的草药不用,好的草药自然是要给王爷的。 “是,奴婢知道了,那奴婢先扶公主去后院煎药,迟一,你好好守着王爷。” 双云跟着温浅久了,现在这说话也总算是有了点当大侍女的风范了。 而她的母亲就在岭州,温浅跟双云说过了,可以随时去看望她的母亲,或是接过来也未尝不可的。 不过双云拒绝了,毕竟林医官在那都住了这么多年了,突然搬了住所,恐怕是会不习惯的。 但是她现在人都已经在岭州了,还怕没有机会去看望林医官吗。 只是她好希望她的父亲可以来见见她的母亲,陪陪她。 …… 若干月之后,苏锦行的身子已经算是好全了。 能够自己下床走动,并且偶尔还可以坐坐马车了。 温浅时刻关注着苏锦行的情况,奈何现在她分身乏术啊。 肚子里有个小家伙,她现在想熬夜或者是出门做什么,都必须跟苏锦行汇报过。 苏锦行答应了之后,还要给她做许多的保护措施,才敢放温浅出去。 毕竟,他家媳妇虎,稍有不慎就可能没有人影了,等到回来的时候说不定就变得邋里邋遢了。 苏锦行也是很劳心劳力了,不过在温浅怀孕这件事上,他确实出的力不够多。 他打算等这小家伙出生之后,他多出些力,好补偿补偿。 …… “夫人,夫人,你快下来,别叫老爷看见了!” 一群侍女围着高高的台柱旁,呼唤着叫温浅从台上下来。 她们也是不知道怎么就一眨眼的功夫,温浅就可以跑到台柱上去了,莫不是这上面又有什么新鲜的玩意? 自从他们搬到了岭州之后,他们也就不以公主和王爷来称呼了,而是用百姓间会用的称呼,用“夫人”和“老爷”来称。 而府上这么多的侍女,大概是分成两种情况,一种是为了照顾王爷,温浅招进来的;一种是为了照顾温浅,苏锦行招进来的。 反正不管是谁招进来的,现在都是在照顾温浅为主了。 毕竟这夫人一人带着两条命,这小少爷还是小姐的都会是老爷的第一个孩子,都是府上最喜的大事。 不过也就只有当事人没啥感觉了,温浅挥了挥手,随口说道:“哎呀,你们怎么这么烦呀。我的草药都晒到台柱上了,我不上去拿,那这些草药可都白养了。” “你们都让开,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拿了草药就下来!” 温浅怎么会拿这种事情开玩笑的,但是她是真的要上去拿草药,而且这些草药也是给苏锦行用的。 每次只要是跟苏锦行有关的,温浅都是亲力亲为,没有一次落下过。 所以侍女们也都知道这种情况的,要是叫温浅将这些事情交给她们来干,那温浅绝对是不肯的。 可是现在这台柱也太高了,要是说平地上温浅晒草药,那她们都不需要如此紧张。 这台柱的高度,要是不小心摔了下来,她们肯定要被老爷问责了。 “下来!” 温浅眉头一皱,头也没有回的说了一句:“说了拿完草药我就下来!” “不下来,那我上来。” 温浅:“……” 这个声音好像是苏锦行那个家伙。 温浅回过头一看,果不其然,这家伙就黑沉着脸,站在台柱下,并且看着他的姿势,真的有可能打算用轻功飞上来。 她这一看,那还了得,好不容易将苏锦行的身子养好了一些,要是这一个轻功飞上来了,这伤口撕裂了。 那可就遭殃了,她不就是白忙活了。 “可别,我下来就是了!” 温浅连忙制止了苏锦行,将手中拿到的草药收了收,往另一边靠近地面的台柱上跳下去。 侍女们纷纷一拥而上,连忙上前去扶住温浅,纷纷围着温浅的身边,看看她有没有出什么事。 温浅觉得苏锦行真的是小题大做了,她自己就是大夫,怎么可能会出什么意外啊。 “好了,我不上去就是了,迟一,你上去把剩下的草药都拿下来。” 温浅将手中的草药放进双云的托盘上,说道:“去贮藏起来,这里有一些是陈锃要用到的。” 苏锦行:“???” 他怀疑自己好像有点幻听了,于是苏锦行问了一句:“赤羽国的太子?” “对啊。” 苏锦行:“……” 于是乎,温浅果断的被揽着走了。 —— 开春之时。 绿芽抽枝,花骨朵缓缓绽放,岭州是很少下雪的,但是今年却是下了偌大的一场大雪。 这场大雪之后,皇城就传来了北梁帝退位的消息,快马加鞭的送到了府上。 那会已经临近温浅的生产了,她看到信的时候,感到十分的奇怪。 分明刘北梁才当上皇帝一年不到,怎么会退位了,那新帝又是谁,这简直又是给他们丢了一个滚烫的山芋啊。 “回皇城一趟吧?” 明知道自己产期将近,但是温浅还是心忧南康国,心忧皇城里头的人。 “嗯。” 新帝刚刚当上一年就退位,而且还是最繁盛的一年,笼络好了民心,为下一位皇帝也铺好了后路。 这北梁帝的心中到底再想一些什么东西? 苏锦行眉头皱着,这是来到岭州之后,温浅第一次看到苏锦行生气。 南康国一直都是王爷想要守护着的地方,如今被刘北梁就这样放任不管了,这苏锦行肯定是要生气了。 温浅抚平了苏锦行紧皱着的眉头,说道:“没事,我们先去看看,我们已经离开皇城很久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也都不清楚,说不定是出了什么事情,说不定是有更合适的人选。” 苏锦行现在已经完全没事了,他坐马车也不用担心什么了。 但是现在需要担心的是温浅,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最近晚上都睡得不好,每每睡一会醒一会,总是吃不好,常常犯恶心。 这脸色实在是不太好看的。 苏锦行有些担心温浅在路上受不住,不太想让温浅去。 但是温浅倔得很,非要去,苏锦行也拦不住,就只好带着她去了,毕竟她的产期近了,要是他不在她身边看着,他自己也不放心。 “路上要是不舒服了告诉我,千万不要逞强。” 苏锦行说的很严肃,或许是因为这次事件的影响,也或许是真的太在意温浅的身子了。 害怕她总是为了他人,而不顾自己。 —— 两人来到南康皇城里。 一路绿灯通往了养心殿。 “谁来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苏锦行的到来,给在场的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自从新帝登基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到过苏锦行了,大部分人还以为是这位曾经战功赫赫的宸王殿下已经去世了,没想到居然在今日又重新见到了。 从“是太上皇,父皇,你一直都是儿臣心目中最好的皇帝,儿臣也很喜欢三姐姐,自然要封她的孩子为郡主的。那就叫永宁吧,希望我南康国永远可以安宁,繁荣。” 第296章 会着凉 “乖孩子,别哭了,不管怎么样,母后都会在你身边的。” 看着南语依哭的泣不成声,皇后心中也满是难受。 之后,南语依被拦着又休养了大半个月,她实在没法再待下去了,在一个晚上,偷偷从皇宫中溜了出去。 一路走到将军府上,见将军府上大门禁闭,一片漆黑。 南语依纳闷,将军府上守门的人何在?怎么就全部如此放任的休息去了。 “公主,你怎么出来了?” 霜雪是随着南语依一起的,南语依有什么动静或者是晚上要夜起什么的,她都要随时注意着。 尤其是现在这个阶段,霜雪更是一日比一日用心。 今日一醒来,南语依就不见了,霜雪着急的不行,但是转念一想,或许公主殿下应该是跑到将军府上去了。 所以一路找了过来,但是在路上都没有见到南语依。 直到将军府的门口,她才找到了南语依。 南语依拉着霜雪的手问道:“霜雪,将军府上怎么都没有人了?他们去哪了,怎么如此不用心。” “或许是有什么事情吧,公主,你不能再来这里了,这里已经……不属于我们了。” 霜雪拉着南语依的手,想将南语依带离这里,但是南语依实在执拗不过,要进去将军府看看。 霜雪拦不住,那自然就放任了南语依进去。 南语依推开将军府的大门,一股烟尘气味扑鼻而来,好像是好久没有人打扫过了一般,满是这种气味。 叫她闻着十分的难受。 但是这些都不算什么,问题是怎么就没有任何的人在,一个人都没有。 那慕君迟去哪里了? 他要跟她和离可以,但是不至于会离开京城吧,他离开了,他会去哪? 父皇不至于会再对他有疑心了,这次的追杀,足以叫南靖国警惕好久。 到底是得罪了人了,否则,又怎么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人给埋伏了。 南语依无奈的自嘲了一下,看着这许久没人打扫的将军府,有些好笑。 慕君迟……连一个再见,好好告别的机会都不给她吗。 南语依吸了吸鼻子,想继续往前走去。 结果被身后的人给拉住了,身后那人说道:“别进去了,太冷了。” 南语依对这声音都是敏感的,是温锦尘的声音,没有想到,会在这个时候,他出现在她的身边。 “我进去看看,不会如何。” “会着凉,你的母后会心疼的。” “她不是我的母后,你不是早就猜出来了吗?” 南语依回过头去,看着温锦尘的眼眸,她的眼中毫无波澜,一潭死水。 “但你现在是。” “不矛盾吗,温锦尘,你喜欢的是南靖三公主南语依,而我仅仅是南语依,你早就猜出来了,没必要劝说自己。” “不是劝说自己,而是在劝说你,你知道自己改变不了多少,你就该试着去接受。” 南语依还想继续说话,不过温锦尘这次没再跟她多说话了,直接上前将她抱了走,将军府外是他的马车。 第297章 清醒过来 温锦尘将南语依抱上了马车,除了这一段路,他也没有再碰南语依。 “身子恢复了?着了凉,以后很难再养好了。” 南语依猜测,温锦尘不知是从哪里知道了她和慕君迟的消息,所以特地过来关照她一下的。 但是能够叫温锦尘出面的,那大抵就是卿澜这类人了,或者是他的红颜知己。 她与温锦尘又没有过什么露水情缘,不过是一段萍水相逢,不至于被温锦尘的红颜知己给惦记上。 那要是跟卿澜有关的,大概率就是和紫衿有关了。 是不是他找紫衿帮了什么忙,紫衿给他说了条件。 那条件就是要慕君迟与她和离。 南语依不知道自己猜的准不准,但是在温锦尘出现在这里开始,她大抵就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 “他人呢?” 南语依看向温锦尘,眼神中都可以看出她的坚定来。 温锦尘耸了耸肩,下意识是不想告诉她的,但是看着她愈发的憔悴下来,还是没有忍住,告诉了她。 “在北凉,大抵是要当皇帝了,你会是他的皇后吗?” 温锦尘的话语中不带感情,好像是在感叹什么,但是眼神中的冷漠,早就看出了他的想法。 南语依也不再说话了,她的思绪早就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回到皇宫之后,南靖帝秘密召了她过去,问了她是否愿意担任南靖国的君主。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叫南靖帝如此着急了起来,但是南语依现在毫无这种想法。 “你大姐她,恐怕是撑不过了,你二姐又勾结渭川国的人,父皇实在不知该如何了,父皇知道你最近一直情绪不佳,但是父皇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将这南靖国都交给你了。” 南靖帝的头发好像是白了好多,苍老感完完全全的暴露了出来,再也没有了那种帝王的威严。 就好像是一个白发的老爷爷一般了。 南语依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伸手接过南靖帝的圣旨,好笑的勾了勾自己的唇角。 没想到自己想了这么久,纠结了这么久的东西,现在就到了自己的手上。 不知是好笑呢还是讽刺呢。 “儿臣多谢父皇。” 南语依那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的寝殿,但是她有些昏昏沉沉的,一回到自己的寝殿,好像又昏迷了过去。 不知昏迷了多久,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她的寝殿正中央已经摆放上了一件龙袍。 黑金明黄,是华丽的象征,也是权利的象征。 南语依揉了揉眉头,不太记得这期间发生了什么了。 但是起起伏伏的,她是有醒过来的,但是已经不记得自己醒过来时都说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了。 “公主殿下,你醒了?” 霜雪连忙冲了过来,匍匐在南语依的床边,问道。 “我昏迷这期间,有发生什么事情吗?” 南语依刚醒过来,还没有很清醒,不过看着霜雪欲言又止的神情,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 她摸了摸霜雪的胳膊,说道:“你说吧,没事的。” 第298章 婚宴 霜雪将那份鲜红的邀请函拿到了南语依面前,颤抖的手,害怕公主殿下会生气。 经过了这么多次的磨炼,南语依倒是有些波澜不惊了,接过霜雪手中的邀请函,回道:“有些饿了,你去拿些吃食来。” “是。” 霜雪原本看到桌上有吃食,但是又道了一句:“这些桌上的吃食冷了,奴婢去热一下。” 南语依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手中捏着这滚烫的请帖,不知该如何,但最终也没有打开这请帖,只是淡淡的应下了。 南语依不解,她这上位来的太过容易,而二公主到底又是如何被发现的,这些她怎么都不记得了。 好像是自己的记忆中空缺了一部分。 不知不觉就到了请帖上说定的时间,南语依作为南靖国的君王,自然是要盛装出席,来显示她对这两国联姻的重视度,以及她作为一个君王的大度、容忍度。 南语依身穿着韩枣红细绣琵琶袖直接印花襕衫和深王一丝串木棉锦玉锦,披了一件海螺红扭针绣水波藏龙锦披肩。 墨发绾了起来,盘了一个发髻,精致的云鬓里点缀插着东珠发簪,耳上挂着攒丝祁连玉玦,凝脂纤长的手上戴着织丝褐煤扳指,细腰曼妙系着红紫色蝴蝶结子长穗五色腰带,脚上穿的是金丝线绣攒珠底靴。 看似她穿着的十分简单,但这一身也足足的将她身份的尊贵给显示了出来。 而婚宴举办在北凉国的皇宫里,婚礼从皇城城门口一路开放到皇宫里,一路旁铺洒着数不尽的玫瑰花,寒风卷着花香,就连满城的树上都系着无数条红绸带,路旁皆是维持秩序的士兵,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婚礼。 还真是一场盛大无比的婚礼,两国联姻,无法比拟。 南语依被北凉国的侍女带领到皇宫里头,婚宴摆在朝堂前的大理石场地上,或许是紫衿偏爱紫色吧,婚礼的现场都布置的偏紫色,不过也不失美感。 南语依被安排在了最靠近主位边上的一座,以左为尊,就连渭川国的国君都是被安排在了右边的那座上,南语依却在左侧。 这座位的安排,就已经叫许多人议论纷纷了。 “还请南靖陛下等候片刻,皇后和北凉帝随后就到。” 南语依今日的状态非常的好,叫不少宫人看到了都不由得惊叹一句。 果真江湖中流传的传言是不可信的,江湖中一直流传着紫衿公主的美貌乃是三大国内最绝的。 但是如今一见到南语依的容貌,才知那句传言是不可信的。 “南靖皇帝是不是北凉帝的上一任夫人啊?” “听说过,但是没有见到过南靖皇帝的真容啊,没想到竟是如此绝色,真是不知道北凉皇帝为何要休了她啊?” “当年北凉皇帝在北凉国受了委屈,被南靖国的御风将军所救,但是他也只是报答御风将军的恩情,而前一任南靖帝竟将那位最顽劣的三公主下嫁给北凉皇帝,当时三公主和温公子的风流趣事可是传遍了整个南靖国啊,也不知道北凉皇帝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娶了三公主的。” 第299章 回到现代 “原来如此啊,难怪北凉陛下要不顾她公主的身份,休妻了。” “啧啧啧,但是这脸倒是真的极美,当真是世间绝色了。” 南语依坐在宫人所指引的座位上坐下,看向那些议论纷纷的宾客,不作理会。 到底是内心强大了不少,面对众人的褒贬,已经心静如水了。 待吉时一到,新帝和新后走到红毯上,缓缓向主座走上来,在慕君迟经过南语依的身边时,半分停留也没有做,就直接略过了她。 顿时,众人的眼中又是脑补出了一出苦情剧。 慕君迟和紫衿站在主座前,微笑着朝众人举了杯,共助这美好的时刻。 突然,天降异象,天空中出现了一道金光,劈撒在南语依的头顶。 南语依也迷糊了,不知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她从内心底升起了一股熟悉之感。 或许是…… 随着金光的散去,南语依最终也化作粉末,消失不见了。 众人皆惊,婚宴也因这出事故而被淡化了。 再一睁眼,南语依醒来,发现自己正是倒在了课堂的桌面上,幸好是上的思修大课,老师也不会管什么,她这睡得如此香甜,也就由她睡去吧。 “语依,你今天咋看起来不太精神啊,是不是昨晚没有睡好?” 南语依还没有完全适应过来,她木木的朝小姐妹点了点头,随后两人一起去了图书馆。 图书馆内的座位早就被占的差不多了,她记着那本小说就是在图书馆内偶然看到的,现在回来了,她想去将故事的结尾看看。 亲生经历可是比看小说要有意思的多了,没有想到故事的最后,还是会朝着那样子发展。 只是可惜了那个孩子…… 南语依内心暗嘲了一句,就算是真的留下来了,也怕是不能跟她一起回来吧。 未婚生子,在她的父母眼中,可是一件天大的事情了。 她还是独生子女,更是要落人话柄,饭后闲话了。 南语依沿着图书馆的书架饶了两个来回,还是在她之前发现那本小说的书架上看到了那本小说。 她取下小说,靠着书架的边缘,坐在地面上,静静的阅读起来。 小说的最后:南靖帝失踪,皇位无人继承;北凉与渭川国联姻,北凉帝一统三国,成为大陆的王。 紫衿皇后将后宫的打理的井井有条,次年便诞下了太子,是北凉帝的心尖肉。 而她这原配的妻子早就不知被忘记到哪里去了。 南语依继续往后翻了几页,才发现有不对的地方。 这小说是有两个番外的,一个是太子称帝之后的故事,做了一个小的概述;还有一个番外居然是北凉帝的事情。 书中是这样写的,在南靖帝失踪之后,北凉帝将三国一举统一,随后将自己的皇位让给了北凉的大皇子——慕君归。 而慕君迟则是自请去了南靖的边疆巡护,在那苦寒之地,了却残生。 对于慕君迟的人物有种复杂的心理描写,但世人最后给他的还是,因忧思过度,而旧疾复发,不久之后便身亡了。 第300章 总裁讲座 忧思过度,这里便是对原配妻子的忧思。 南靖帝失踪,就在那日的婚宴上,还是当着北凉帝的面,消失不见了,这得叫他多诧异。 而紫衿怀孕,也就是那太子,也并不是慕君迟的孩子,而是慕君归的。 慕君归对紫衿早有倾慕之意,只是自己身有残疾,不敢耽误。 后来这腿疾好了,紫衿也对慕君归悉心照顾,两人互生了情愫,这自然而然的也就在一起了。 而所谓的将北凉帝的原配夫人封为君武皇后,倒也确实是真的。 小说到这里也差不多是结束了,许多之前被南语依忽略掉的细节,直到刚才才发现了。 不知是不是看的太过投入,就连有人走近了南语依的身边,她都不知道。 “今天乃恩集团的总裁过来学校开讲座,语依,你去不去?我们经济学的学生都可以去听讲的。” “我就不去了吧,马上期末了,我再复习复习。” 小姐妹看着南语依说得出这种话,满脸的震惊。 随后又看到了她的手中那本封面粉嫩的小说,小姐妹无奈的笑了笑,她就没有想过南语依这家伙会期末复习。 她哪次不是直接考,而且还考得比她们这些复习了的人都好。 这大概就是差距吧,能进f大,不是天赋就是努力,不是能力很强就是成绩很好。 而南语依这家伙除去努力,占了三样,你说这气人不。 但是南语依这次倒是真的没有瞎说,她是真的要复习一下了,她穿越到古代之前还是放暑假的,结果一到现代,就发现这个学期已经要结束了,下周就期末考了。 她这个学期都没有上过课,咋考试啊,她这就算是再有天赋,也怕是要挂科了。 “好哦,那我去看了,据说乃恩集团的总裁长得巨好看,而且还是单身贵族哎。” “咋,你一个学生,他都已经步入社会不知道多久了,什么人没见过。” 男人都是狗东西,尤其是叫“慕君迟”的男人。 南语依在现代没有谈过恋爱,但是经常做别人家的心理辅导大师。 不过现在有过一段感情之后,她好像觉得之前失恋、暗恋还是什么的,都说得过去了。 她们当时的那种情感,她不理解,但是现在也大概有些理解了。 “屁嘞,谁要搞他啊,只是去看看,欣赏欣赏好吧,再说,他要看上也是看上你,你这小脸蛋,可是我们的系花哎。” “你去看讲座?那我也去吧。” 南语依临时又改了主意,将小说往书架原位一放,拉着小姐妹的手就去了讲座会上。 果然,好看的人到哪里都是有优待的,学院里看到南语依过来,都给她让起了过道。 虽然说系花是靠颜值,但是南语依有颜值也有才华,这谁不叫人羡慕啊。 南语依看到还有座位,拉着小姐妹往座位上走过去。 “哇,南语依,你真是过分,我给你发消息叫你来看讲座,你说要复习,这会咋又过来了。” 第301章 实习 “过来看帅哥。” 南语依朝前座挑了挑眉,班里的班委,非常社牛嘞。 “咦,还帅哥,说不定是个大腹便便。” “快,来了,相机准备好。” 众人的视线转到台阶上,坐在前面几排的学生开始发出一种的猜中了的语气——来人就是一个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男子。 “实在不好意思各位,总裁近日出差,我是他的助理,来代他,跟同学们做一个小讲座,顺便也是给乃恩做一个宣传。” “啊,不是总裁,没意思了,我在官网上都没有找到总裁的照片,但是据说是真的巨帅那种,可惜了可惜了。” 小姐妹一直扒拉着南语依的衣袖阿巴阿巴讲了很多。 南语依一边听着小姐妹的念叨声,一边关注着这位助理讲的话,这个助理倒是不错,还真的是跟做诚心讲座来的,一点都没有画大饼,也没有吹嘘什么。 不过也是,乃恩都已经这么厉害了,确实不需要再吹嘘什么了。 南语依之前选择实习的时候,是有考虑过乃恩的,因为这个公司还是很平易近人的,对待新人也不错。 大四的时候出去实习,要是在乃恩的待遇不错,那或许后面毕业了,她也会选择留在乃恩。 不知是不是家里人跟她提过,在她的印象里对乃恩这个名字很熟悉,很向往。 …… 一年后,南语依选择进入乃恩实习。 父母非常支持,向来是鼓励,没有反对。 以后的路,那都是属于小姑娘自己的,他们做父母的没法一直给自己的孩子铺好路。 不过他们有种感觉,他们家小姑娘这一年里成长了很多,变得成熟了不说,做事也愈发的严谨了,叫他们觉得自己家的小姑娘已经是一个老成的小大人了。 “语依,实习倒不担心你什么,但是你先别找那公司里的人谈恋爱啊。” “多大的人了,还不叫人家谈个恋爱,语依,谈恋爱可以,不要发生关系。” 南语依看着父母说的这些,多半都是在关心她会吃亏。 她不过是一个初入社会的女大学生,而公司里头的都是在社会上相处很久了,懂得也多,也会看人。 看她好骗,勾勾手指头,她就能跟着别人的屁股乖乖的走了。 但是她好歹在南靖待过几年了,什么污秽的事情没有遇上过,也不是不懂,只是不想懂。 在大公司,大企业工作,自然是好好工作,把工作稳定好不是。 谈恋爱,结婚这些的,以后再说吧。 但是事情似乎出乎南语依的所料范围了。 在进入公司的第一周,因为过于优秀,被经理发现,将她破格提拔。 正是因为如此,也招到了别人的嫉妒。 一个实习生,怎么就直接比他们这些正式员工都能优待。 所以在周五大家决定提早下班,出去聚个会,但是手里头还有工作没有搞完。 于是他们纷纷都想到了这位能力出众的实习生。 起初南语依是拒绝的,她可不是那种老好人了,但是别人拿辈分压她,硬是强塞给她的。 趁她去吃饭,上厕所的时候,直接将任务放在了她桌子上。 第302章 送你回去 南语依吃了个哑巴亏,但是也不好把任务做砸,毕竟这是涉及公司的利益,不是个人。 当天赶到了晚上十一点,父母都催了她好久,问她怎么还不回家,饭都给她热了一遍了。 她只好说自己吃过了,周末,跟小姐妹出去玩了,不回家了,不用等她。 “怎么还在公司?”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南语依的身后响起,这声音她大抵是再清晰不过了。 但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应该是听错了吧。 南语依转过头,刚准备回道:快赶完了,很快就好。 结果这一转头就是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委实叫她心里头一惊,头皮瞬间就发麻了。 “你……” “我……?” 只见慕君迟带着一种好奇的眼神看着南语依,南语依还以为那只是她的错觉,这只是跟慕君迟长得很像,但并不是。 而实际上,她是知道的,乃恩集团的总裁也是叫慕君迟,但是她一年前就没有见到过。 一直到她实习进来,也只是听着慕君迟的名字,名声在外,却从来没有见到过他本人的样子。 今日竟然被她遇上了,还是在这样的场合下。 “抱歉,慕总,我还在工作,要不你先回去吧。” “你要给安保人员和监控人员增加负担?” 南语依:“……” 行吧,这比她所接触的那位慕君迟还要难对付。 不说了,就当做是同名同姓,顺便还撞了个脸吧。 “那我这就收拾收拾,慕总,你先回去吧。” 南语依哪好意思说叫慕君迟亲自送她回去,她哪有那么大的面啊。 不过她还真的没有想今天去哪里睡,本来是打算公司附近的酒店将就一下的,毕竟家里父母都睡觉了,她也不想这么晚回去吵醒他们。 而小姐妹,都没有提前打招呼,万一带个野男人在家里,她去了也不合时宜。 思来想去,南语依也是选择附近的酒店啊。 “不用,我送你回去,太晚了,打车不安全。” 慕君迟看了看南语依扭捏的小动作,从多年的夫妻关系来说,他早就看出南语依是在欺骗他的了,但是他不戳穿,哎,他就是玩。 反正一开始就装作不认识,他倒是要看看,这只扮猪吃老虎的小家伙,能玩的出什么花样来。 果不其然,在听到慕君迟提出要送南语依回去,南语依的心都已经拔凉拔凉的了。 她苦笑道:“谢谢慕总……” 磨磨蹭蹭了大概十几分钟的样子,南语依才背上自己的包,准备从公司撤离。 而慕君迟更是不急不缓了,他就在旁边看着南语依理东西,直到她准备起身要走了。 这期间他的手机消息响个不停,他也一个没有理会。 南语依心里还有些小憋屈,猜测该不会是女友什么的吧。 但是人家只是跟南靖国那个慕君迟长得很像而已,又不是他。 她这也太容易就被带偏了。 “好了?” 慕君迟十分自然的从南语依的肩上接过了包,提在了自己的手里,说道。 第303章 总统套房 “啊,好了好了,走吧。” 南语依都快被慕君迟折磨疯了,为什么这个总裁能够这么自来熟,最多不应该就是平易近人一点,为什么可以如此自来熟? 慕君迟拿着南语依的背包,大步流星的往前面走着,心中念念有词:这丫头怎么回到现代,脑子更加不好使了。 “我要不还是自己回去吧?” 南语依坐上了慕君迟的车,系上安全带,手指一直在安全带上来回摩挲着,都不知道该咋办。 她总不能当着慕君迟的面说,随便带她去一个附近的酒店吧。 这怎么说都奇奇怪怪的,搞不好还容易误会了。 她这一实习生,一来就搞这些有的没的,这不就是别想干了呗。 “不回家,住酒店?” 慕君迟一眼就看破了南语依的那点小心思,一个大学生,能这么晚都不回家,那铁定就是不回了。 “嗯。” 南语依细如蚊子一般的低语声,好像是小猫的叫唤声,挠得慕君迟的心里头痒痒的。 于是他不再搭理南语依了,自己开着车,以极快的速度驶向了他所住的酒店里。 他并不经常在家,而且离公司也远,所以大部分时候就在酒店的总统套房里住着。 等到了酒店,慕君迟也是直径走向了前台,不知说了些什么,然后就朝南语依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 南语依有点懵懵的,但出于心里的作用,立马就跟着慕君迟的脚步走了。 等到了总统套房的门口,南语依才发现是她小瞧了慕君迟的财势。 明明大不了她几岁,但是就是很厉害,而且还是叫旁人都羡慕并且尊重的。 “慕总……我能不能……” 南语依大抵是都不晓得该说什么了,她长这么大,虽然家境还是富裕的,但也不会去住总统套房啊。 “叫慕君迟,去洗澡。” 慕君迟将南语依的背包放到了夫人卧室去,随后又叫前台去准备了夜宵之类的东西。 今天来的时候没有提前说明还要带着别人过来,所以酒店也就只给他准备了夜床的服务。 “慕总,我没有带换洗的衣服,要不,我出去买?” 南语依对着这张脸,都快傻傻分不清了。 慕君迟脸色又是一冷,今天一晚上就已经看到他冷了好几次脸色了,南语依的耐心也都快到极限了。 “你先洗澡,我找人去买。” 慕君迟将自己的浴袍拿给了南语依,将她推到浴室口,关上门之后立马就独自一人跑到阳台去吹冷风了,顺便抽支烟冷静冷静。 “喂,你去拿几套……” 等南语依洗完澡出来,新的衣服已经摆放在了她的床上,不说别的,慕君迟这些地方都是做的十分君子的。 但是叫南语依愈发感到害怕了,这慕君迟非彼慕君迟,为什么也要对她这么好。 再说了,前世那个还把她休了,她的孩子还没有了呢。 一想到孩子,南语依摸上了自己的小腹,这个还未能看看世界小生命真的是来得快,离开的也快。 第304章 入职别家公司 一点都不知道考虑考虑孩子的母亲的感受。 而正巧这时,慕君迟又推门进来了,他进门看到的第一眼大概是南语依将自己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 南语依一惊,连忙放下手,有些紧张的问道:“慕总,你还有什么事吗?” “咳咳咳……” 慕君迟进来时,身上的烟味很重,叫南语依有些难受。 “我给你拿点吃的过来,办公室里坐了那么久,也是累的,早点休息。” 慕君迟的眼神晦暗不明,说完就立马出去了。 南语依不喜欢他身上的烟味,他就立马去浴室洗澡了。 他是不喜欢吸烟的,但是工作有时太烦躁了,就会想抽烟,今天明明工作不忙也不烦躁,但是这是他回到现代第一次正面面对南语依,他就有些受不住了。 不过现在南语依不喜欢烟味,他以后都少抽就好了。 他在那边不知等了多久,一直等到他阳寿尽了,他才回来了这里。 他也很难受,在南语依刚刚小产,他就给了她一封休书,然后转身昭告天下要娶紫衿为妻。 但是他不能再叫事态继续严重下去了,否则会愈发挽回不住的。 他当时都没有想到南语依会怀孕,因为她有吃避孕的汤药,他都是知道的。 她自己是医者,不会叫自己的身子受伤的情况下,有效的避孕。 要是他知道还是会有孕,他怕是都不会碰南语依。 现在也是如此,南语依还是一个大四的学生,别说找对象了,就是订婚了,那也绝对不能叫她再受到什么伤害。 慕君迟查过南语依的家世,她的父母都是清廉的人,母亲是教师,爷爷又是教授,父亲是一个医者。 论这样一个家庭,怎么会想看到自己的女儿未婚先孕? * “我靠,我真不理解了,为什么慕君迟这狗东西这么清楚我的尺码?” 南语依洗完澡,吃完夜宵,本来想试试衣服能不能穿得上,结果这衣服看一眼就知道是她的尺码。 这就叫南语依不能理解了,到底是慕君迟阅女无数,还是说,这狗东西在骗她的? 故意隐瞒他就是慕君迟的事实。 为此,南语依决定一大早上的试验他一番。 …… 一年后。 南语依成功的在f大毕业,但是她并没有在乃恩入职,而是选择去了别的公司。 要知道,乃恩现在可是资本家里的香饽饽,而南语依放着这么大的一个香饽饽不要,简直是叫人不能理解。 就连她的小姐妹都疑惑,甚至还问过她原因。 南语依毅然道:“我要去挑战乃恩的董事会。” 小姐妹一脸吃惊的模样,选择去了乃恩,而南语依也是入职了另外一家公司。 另一家公司的待遇也不错,南语依很努力,也很聪明,相比较于之前在乃恩受到新人奖励时,她在这家公司就没有再遇上过了。 毕竟这公司初出茅庐,都是新人,大家一个比一个礼貌。 而南语依也是混得不错,才来了一个月,就当上了部门组长,很快就可以成为部门的经理了。 第305章 遗址出土 多少人羡慕啊,就连之前疑惑不解的都纷纷羡慕极了。 毕竟这待遇也太诱人了。 南语依倒是没有什么想法,但是她要挑战乃恩董事会的心并没有变。 晚上。 她洗完澡,坐到沙发上,好不容易公司放她个假,也没有给她安排活,她干脆就追剧了。 “怎么不吹头发?” 身后的男人刚刚回来,一身的疲倦气息,但还是极其温柔的先走到了南语依的身后,拿起吹风机,撩起南语依的头发,轻轻的给她吹干。 南语依努了努嘴,道:“饭还热着,先去洗澡。” “好,周末去哪?” “南靖国的遗址是不是被找到了?” 南语依前两天看到一条新闻,说到历史上有一个从未出现的国家,在近日被发现了遗址,原因是找到了一封保存完好的书信出土,书信上用了特殊的墨水,经久不掉。 由此历史学术界纷纷猜测,该不会真的存在另一个国家,但是未被记录到历史上。 刚好,她在大学里认识了一个历史系的女生,那个女生之前是极其相信正史的,但是这几天却跟她说,野史说不定也是真的。 “没有,不存在的,但我们可以去看看。” 根据当时的地图,和现在的地图来看,当时南靖国所处的位置就在那个所谓出土了南靖国遗址的位置。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预谋。 “好。” 慕君迟温柔的手法,叫南语依开始犯困了,她都好几个月没有休息好过了,黑眼圈都快出来了。 看着她地位越来越高,看着她工资越来越高,看着她待遇越来越好。 但是谁知这些背后,她的努力和辛酸。 “睡吧,我等会抱你进去。” 等头发先吹干…… 酒店那一次,第二天的早上,南语依就试验了一次慕君迟。 果不其然,这慕君迟就是那个休了她的渣男,能够重归于好,到底还是南语依心软了。 抵不过这男人的软磨硬泡,慕君迟早就抓准了南语依的点,怎么说南语依都要败在他的手里的。 但是南语依并不打算留在乃恩,毕竟她跟慕君迟在一起,不管怎么样,到后面公开,都会对公司造成一点影响。 而且南语依也相信自己的能力,就算是不靠着慕君迟,她也是可以成功的。 选择去一个刚刚起步的新公司,虽然风险很大,但是这公司一旦能够稳定,那她就是元老级的人物了。 她跟慕君迟在一起的事情,她并没有告诉父母。 毕竟她现在的情况,她的父母怕是不会同意她跟慕君迟在一起的。 慕君迟年纪轻轻就这么厉害,而她只是一个刚刚步入社会的打工人,就算是家世上,他们俩可以看得过去。 但跟一个大总裁谈恋爱,这个女孩怕是要吃亏的。 而且南语依也没办法跟自己的父母解释她那一年穿书的事情啊,这说出去,他们还会以为南语依生病了都说不定。 所以,南语依打算等她能够与慕君迟并肩之时,再公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