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舞毒尊》 第一章〖掉楼之魂落时空〗 华灯初上。 北京最繁华的酒吧街,此地霓灯繁烁,热闹非凡,让人眼花缭乱,陶醉不已。 街道旁有一群聚在一起的男女,时而亲亲我我时而打情骂俏。酒吧里的音乐更是震耳欲聋,有两个女孩坐在最暗的角落里喝酒。一个貌似十七八岁的女孩,扎着马尾,穿了一套纯白连衣裙,她长得清纯秀气,眼神迷离,脸色燥红,正把手中酒杯里的红色液体一饮而尽,接着又在酒杯里斟了满满一杯。 坐在她对面沉默了很久的女孩终于开口了,“玲洁别喝了,你已经醉了。” “不,我没醉,呃……没醉。”玲洁不听好友的劝仍然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对面的女孩叹息了一声,将手稳在玲洁的肩上对她说:“我明白,高考落榜与子歌的背叛,在这种双重打击之下让你承受不了,但我们的人生之路还长着,这点打击算得了什么,你应该坚强点将这一切忘掉,振作起来明天的生活仍然是美好的。” 玲洁用手撑住头喃喃地说:“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生命中从来只有失去,已经活了十七个年头,我什么都没有得到过,亲情、爱情,还有梦寐以求的大学,最后一点希望都没了,没了!” “如果你想哭就哭罢,把心里的悲伤全都发泄出来,明天要做一个全新的自己,好吗?”身边的女孩一直在为她打气,劝告,只希望她赶快走出悲伤的阴影。 “竹婷,你知道的,我没有父爱也没有母爱,遇见子歌以后以为爱情是最神圣的,可他也世俗的爱上了别人,曾经那些誓言去哪了?我们说好要一起走的,现在,一切希望化为灰烬。”玲洁说完靠在好友的肩上痛哭起来。 竹婷轻拂她的发丝说:“你不是孤独的,你还有友情,还有我呢!” 玲洁坐直身子擦了擦泪水说:“这个世界对于我,已经不再有任何留恋的了,没有了。”言罢,她站起身抓起小包,摇摇晃晃地向出口走去。 竹婷赶紧追上去拉住了她,“我送你回家。” 玲洁摇摇头说:“不,我不回去,不想回到那个冰冷的屋子。” “那么去我家,我家里没人我们好好聊聊吧!”竹婷扶紧她,准备送她回自己的家。但玲洁却一把推开了她,摇头说:“我没醉,我要去一个不同的世界,你回去罢我没事。” “你这样还能去哪呀?”竹婷着急了。 玲洁不理她自顾自地走出了酒吧,这时门外撞进来一个长发青年,那人过于凶猛立刻把她撞倒在地。长发青年定睛一看,见眼前的女孩长得漂亮,不禁打起了歪主意,赶紧扶起她,“啧啧,小姑娘失恋了?没关系,漂亮女孩不愁没人爱,跟我走罢,保证让你快乐。”长发青年将她扶了起来,见她仍然站不稳,直接把手伸到她的小蛮腰上,玲洁的整个身子全靠在那人的怀里。这时竹婷追了上来,看到眼前的情景立刻把玲洁拉到身旁,严厉地对长发青年说:“你要再敢碰她一下我立刻报警。” 长发青年看了看眼前的女孩,撇撇嘴不屑地说道:“小妞,你以为你谁啊,敢这样冲我说话,信不信老子拍个巴掌你俩全遭殃!” 竹婷知道眼前是个无赖,对玲洁说:“我们走罢!” 长发青年却不罢休一下子捉住了玲洁,恶狠狠地对她们说:“想走,没那么容易!” 竹婷生气地对他大吼道:“你到底想干嘛?” “你把我的猎物留下就没事了。”言罢,长发青年甩了甩头。 竹婷看了一眼旁边的玲洁,她已经靠着那个流氓睡着了,竹婷心里立即火了,一咬牙用力给了玲洁一记耳光,大喊道:“你快醒醒呀!” 这一巴掌打醒了玲洁,她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好友,心里一阵委屈,她的好友怎能打她呢,接着,她挣脱了流氓的怀抱向外奔去—— 竹婷的目的达到了,她也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大喊,“跑呀,用最快的速度跑……” 长发青年这才反应过来,打响手指大喊,“快,追上她们。” 跑了一程,玲洁问竹婷,“你为什么打我?” “不打你怎么脱身,我们遇上流氓了!”竹婷把手伸向她接着说:“再坚持一下,被追上就倒霉了。”玲洁点点头握紧了竹婷的手一并向前跑去。 终于,后面没了脚步声,她们脱离了危险。夏季的晚风凉凉的,玲洁已经完全清醒了,“现在要去哪?” “你说不想回家,那去我家罢,我们打车回去。” “不,我哪也不去,只想一个人静一静。”玲洁拒绝了,此刻她的心好乱,想找个能使自己平静的地方。 “可是,这么晚了你还能去哪,跟我回家,路上不安全。”竹婷再次拉住她要把她带回家。 而玲洁也再次挣脱掉竹婷的手,抬起头,眼前是一座几十层的大厦,她看着上面说:“不知道飞翔是什么感觉,一定好刺激,真想体验一下!” “你在胡说什么,快跟我回去了。”竹婷又拉紧她招来了出租车。 不料,玲洁仍然用力挣脱了好友的手,飞快地向眼前那座大厦奔去。 竹婷对出租司机说了声对不起,拼命地追向玲洁。 玲洁跑得很快,没多久她已经冲上了顶楼,她没有一丝疲倦的感觉,伸开双手逆风而转,大声喊道:“我是一只快乐的精灵,我有一双会飞的翅膀……飞咯……飞咯!” 不,不要,不要犯傻。竹婷一边跑一边在心里祈祷,她已经预感要出事了,虽然很累却也拼命的往前跑着,她一定要阻止好友的行为。 玲洁在房顶上转了一会儿,头已经开始晕了,却还在不停的转,其实她并不想就这样结束生命,而是在发泄,今晚她一定要发泄够,明天再重塑新自我。就这样她像只蝴蝶一般在花丛里转着,房顶的四周没有围墙,不知是不是酒精的关系,平时胆小的她此时竟然没有一点恐惧感,她慢慢走到边缘上,看着下面小得如蚂蚁的人群与车辆,想着,或许此刻心爱的子歌正与他的新任女友热烈的拥吻罢,只留下她一个人在这里悲伤,可是今晚之后,那些忘不了的情景她都要通通放下,忘掉。 就在玲洁想得出神时,一声惊慌的“不要”从背后传来,她刚想转身,但脚一滑随即身子失去了重心的摇摇晃晃,瞬间后,她的整个身子直往下坠,玲洁尖叫了一声,展开双手闭上了眼睛,她终于体验了飞翔的感觉,这是天意吗? 竹婷瞪目而视,想不到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好友犯傻却没能阻止,天哪,这太不可思仪了。她吓得瘫软在地,无力地喃喃自语,忽然,她抬头对着天空大吼一声:“不——”那一声悲凉的吼叫划破了寂静的城市。 玲洁紧闭双眼,只感觉身子一直在往下沉,耳旁除了风的呼啸声,已经听不见其他的声音了。她突然感觉不对劲,按理说这种电光石火的速度,不管是几十层还是几百层也早该粉身碎骨了,可她怎么还在“飞”啊? 其实,她的魂魄与肉体早已分离了,她的身体已经摔得血肉模糊,她能感觉到的只是她的灵魂罢了。这时她有了一丝害怕的感觉,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往一个黑漆漆的圆形柱子里沉下去,再看周围,除了一团漆黑什么都没有,她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又怕又着急,无奈她只好再次把眼闭上等待上天的安排了。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玲洁感觉一切都静止了,她微微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古人用的床榻上,而眼前坐着一个梳着高髻、衣装像古装电视剧里的老爷子,他虽已年近五旬的人,但长了一副美髯,而且相貌不凡,他见玲洁醒了欣慰地一笑,摸着她的额头说:“太好了,已经高烧了这么多天终于退了,谢天谢地。” 玲洁略带几分晕沉地问眼前的人,“请问你是?” 老爷子摇摇头说:“看罢,脑子都给烧糊涂了,连你的亲爹也不认识了,我是你的亲爹,这是你的家,采心!” 等等,采心?难道我已经死了转世了?我不是我了?玲洁看了看四周,不错,这确实是古代时期,一切与古代电影里的景象一模一样,那么,如果我死了,为什么对自己之前发生的事记得那么清楚,我究竟是穿越还是转世了?玲洁陷入了沉思。 老爷子黯然神伤地对玲洁说:“采心,你果真记不起来了?” 玲洁对眼前的老爷子点了点头,暗想:采心就采心罢,这个名字还挺好听! 老爷子叹了一口气,“是乎你全都记不起来了,那爹爹把这些天发生的事再告诉你一遍罢!” 玲洁点点头,准备倾听另一个自己的故事。 “前些日子你娘患病去世后你就病倒了,一直发高烧说胡话,杨大夫说若是你能醒来,恐怕会变傻,爹听了很心痛,这么一个好女儿不想就这样失去了,爹在你床前一直守护到今天,老天终于开了眼让你平安的活过来了,以前的事你若是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爹以后再慢慢告诉你。”亓老爷起身继续说,“药已经抓好了,爹这就去熬给你喝,你再躺一会儿啊!” 看着远去的背影,玲洁的心底升起了一阵阵暖意,这种疼爱是她以前从没感受过的。晚上亓老爷端着热呼呼的药和饭菜进了玲洁的房间,“采心,快起来把药喝了,今晚爹做了你最爱吃的菜,你已多日没进食了慢慢的吃。” 玲洁坐到桌旁,端起一碗黑糊糊的药一饮而尽,她喝完抹抹嘴说:“好苦哇,这才是纯正的中药,以前喝的都是半真不假的。” 亓老爷那异样的眼光,让玲洁发现自己不慎失了言,便低头开始扒饭。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胡话,你生病一直都是杨大夫治好的,药肯定纯正了。”亓老爷给自己斟了一杯水继续说:“明天还请杨大夫再给你把把脉,爹担心这次高烧会让你留下什么后遗症。” 玲洁不作声,只是低头吃饭,她又想起了在那个新时代所发生的一切,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她爸爸生性好赌,家里所有的财产全都被他输光了,母亲受不了她的父亲便改了嫁,从此孤独就伴随着她,如果在那个地方有这样一位疼爱自己的父亲,那么,生活一定很幸福罢! “闺女,你为何哭了,哪里不舒服吗?”亓老爷看到女儿流泪了,关切地问道。 玲洁抹干脸上的泪,吸吸鼻说道:“我很好,想到我若死了,就再也见不到这么好的爹爹了。” 亓老爷拍拍她的头,笑了起来,“傻孩子,你的人生之路还很长,怎能胡思乱想呢?”玲洁想张口说话,却怎么也出不了声,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往下掉,亓老爷的亲切让她很快接受了这位爹爹。 亓老爷大笑起来,抚摸着女儿的头说:“好啦好啦,真是个傻孩子。” 第二章〖爹爹黯然训爱女〗 天尚未亮,亓老爷就起床开始煮酒了,『花雕酒馆』是亓老爷取的店名,他酿的酒不仅独特芳香,而且他还会彩墨绘画,他家的酒坛都是他自己烧制。来店的客人一来是为了喝好酒,二来则是欣赏酒坛上的花丛鸟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来看他那如花似玉的女儿。 “采心,快起来帮爹爹干活了。”亓老爷在外叫了一声。 采心醒了,“嘎吱”一声推开门,只见亓老爷正弯腰用力铲着锅里的东西。 采心走近他好奇地问:“爹,您在做什么呢?” 亓老爷看了她一眼,笑着说:“连这也忘了?” 采心嫣然一笑,“爹,您再告诉女儿一次嘛!” 亓老爷摇了摇头,一边铲着锅里的东西一边对她说道:“锅里的是粮食与酒曲,经过蒸煮后,更有利于发酵,等这些半熟的粮食出锅后,你送去晾堂。” 采心看着锅里,听得一头雾水,憋着嘴问道:“晾堂……又是什么呀?” 亓老爷无奈地看了女儿一眼,叹息道:“唉,你能活过来爹已经很高兴了,记得记不得又有何关系,好罢,你站在旁边认真的看,我一边做一边教你。” 采心鼓鼓掌,笑起来,“好好,我会认真的学。” “爹在朝廷被撤职后,就回到这珩州做起了酒馆生意,这是第十三年了,生意一直不错,你娘亲去的时候对我说,有我这样的爹,她也放心而去了,若是她现在知道你什么都记不起来了,一定很难过。”亓老爷说着一滴清泪顺着脸庞滑下。 采心看着亓老爷流了泪,也很伤心,原来真有不变的爱情啊,她抹抹眼泪说道:“爹,我不会让您失望的。” “嗯,我女儿生得聪明伶俐,爹从来不曾怀疑,你很快就能学会,走罢,跟爹去晾堂。”亓老爷把煮过的粮食装入木桶和采心一起抬去了晾堂。 亓老爷把所有半熟的粮食铺撒在又宽又平的地面上,弄完后,他指着旁边的土坑对采心说道:“等这些粮食冷却以后全都放入酒窖里等待发酵,之后再把酒母放到天锅里蒸馏和冷凝。” 采心睁大眼睛认真听着亓老爷的话。 亓老爷又指着旁边的天锅说道:“看到了罢,基座上的天锅有两层,上面一层装冷水,下面的装酒母,柴火需旺盛,气体被上面的冷水冷却,凝成液体,从管道流出,工序基本就完成了。” 采心发现自己对酿酒很感兴趣,用心记下了亓老爷教给她的东西。 “你可否听明白了?”亓老爷问女儿。 采心点点头,“爹爹,您告诉我的酿酒工序我都看明白了,剩下的就是动手学习。” 亓老爷微笑地点一下头,“嗯,我女儿果然聪明,一看就会。” 天黑以后,亓老爷还教女儿做膳食,他要把以前的女儿找回来,他还想吃女儿从前做的饭菜哩! 学了一天的东西,采心感觉很累,夜晚她躺在床上心事重重,虽然感觉累但却睡不着,于是她点亮蜡烛,坐到铜镜前思考起来,当看到镜中不再是原来的面貌,她盯着铜镜怔住了,容貌、发式、服装看上去那么陌生,她这才知道她已经转世了,只是没有经过奈过桥,没有喝迷魂汤,因此还保留着前世的记忆。过去的她虽也算得上美,但比起镜中的那张脸却逊色许多,不过她很怀念过去那张脸,怀念都市生活,那里有灯光、电视、网吧,娱乐场所,可怜的竹婷一定为她的死而伤心难过罢!如果她没有掉下楼或许还在悲伤中度日如年,人生就是这样,对于幸福的人们来说,活着是幸运,而对于她这种苦命的人,死亡却是一种解脱,也许这真的是命,现在的她,白天帮亓老爷干活,晚上做饭,之后就到这间狭小的木屋里睡觉,虽说有些无聊但这里有一位疼爱她的父亲,这里有爱,她更愿意呆在这里,采心伸手去抚摸镜中的脸蛋,喃喃自语道:“以前的我已不存在,现在我会过得很幸福。” 三天后,采心终于熟悉了酿酒的所有工序,看着自己酿出来的酒,她满意地笑了,于是忍不住偷偷尝了一口,这一尝不要紧,从此她与酒也就脱不了关系了。 采心把酒倒入酒器里,轻轻啜了一口,嗯,味道非常好,不仅甜而且味道纯香,比起都市里那些酒,实在好上几千倍呢!她喜欢做着酿酒的活,更喜欢品尝自己酿出来的酒。 她赶紧到亓老爷身旁要他品尝她酿的酒,亓老爷喝了一口女儿送来的酒,满意地笑了,“嗯,味道不错,跟爹酿的一模一样。”言罢亓老爷又忙着招待客官去了。 采心回到她的小屋里继续品尝她的杰作,一口接一口的喝着。不到一会儿,她的眼神开始迷离,神智有些不清了。 又喝了几杯,她完全醉了,之后提着酒坛摇摇晃晃地向屋外走去,穿过了院子便是店的后门,忽然,她脑海里响起了往日最爱听的那首曲子,一砸门,轰一声响,客官们被采心这一举动都惊呆了。 采心放下酒坛将拳一抱,笑道:“各位乡亲父老,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会歌的给我伴唱,在下要为大家演奏一支八卦艳舞。” 顿时,小店里热闹了,大家一块起哄,其中一个戴毡帽的年轻人笑言道:“怎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亓老爷如花似玉的女儿何时有此雅兴了?” 采心拍拍手,继续说:“万物都有变化的时候,怎么样大家欢迎我吗?” 大家拍手叫好,“好好,亓姑娘愿为大家献舞,大家高兴还来不及。” 这时一个卖唱的老人路过,年轻人灵机一动立刻叫来了老人,要求他给亓姑娘伴奏并给了老人一两碎银,老人很高兴的坐下就开始拉一首欢快的曲子,采心听到音乐更是陶醉不已,揭开歌喉开始舞动腰枝。 跳到一半她还给大家一个飞吻,大家尽管鼓掌,一边喝酒吃菜一边欣赏采心的舞蹈。这时亓老爷从后院进了店面,看到女儿的举动,顿时目瞪口呆,女儿一向文静贤淑,从未有过这样大胆的举动,他气愤地吼道:“你给我停下。” 采心像没听见似的继续舞动身子,亓老爷恼怒万分抓起女儿的衣裳就往后院拖去。亓老爷把女儿拖进屋里一下子拽倒在地,用力给了她一记耳光,“你……你简直气死我了。” 一巴掌打醒了采心的醉意,她捂住脸哭泣起来。 “女儿家是不能喝酒的,以前你从不碰这东西,什么时候开始喝酒了,你,你怎么不像我以前的女儿了啊!”亓老爷坐在桌旁,黯然神伤,不再言语。 采心静静地流淌着泪水,她忘记了她来的是封建社会,女子是不能这样放肆的,她抬头握紧亓老爷的手,“爹爹对不起,以后女儿再也不喝酒了。” 亓老爷擦了一下泪滴,“你为何一病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我以前的闺女再也看不到了。” 采心的泪流得更猛烈了,她紧紧地握紧亓老爷的手,真诚地说:“爹爹,您就原谅女儿一次罢,以后女儿不再碰酒,会听您的话,您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好不好?” 亓老爷抚摸着采心的头说,“不知为何,我总感觉我的女儿已经失去了,因为,我对眼前的女儿很陌生。” “爹爹,我是您的女儿,我是,我活过来了。”采心失声痛哭起来,她是真心想拥有这样一个疼爱她的父亲,这种父爱是她长这么大从未有过的呀! 亓老爷扶起采心,严肃地说:“爹没有怀疑你,你永远都是爹的好女儿。” 采心扑进亓老爷的怀里,“爹,我的好爹爹。” 亓老爷捧起女儿的脸,笑道:“好了,一切都过去了,以后我们父子俩好好过日子,等你嫁了个好人家,爹也就放心了。” 采心拼命摇着头,“不,我不嫁,我要陪着爹爹。” “傻孩子,女大当嫁,乃是自古以来的传统呀!好了,爹去招呼客人了。”亓老爷扶起女儿,往店面走去。 采心看着远去的亓老爷,再次泪如雨下,她决定了,她要听父亲的话,以后要报答他的恩情。 第三章〖桃花园偷观醉舞〗 “采心,把这几坛酒送去王嫂家。”亓老爷把几坛包好的酒,一起放到他家用来专送酒的板车上,吩咐完又忙着去干其他活了。 时间很快,采心来到这个时代已度过了一个夏季,所有古人做的事说的话,她差不多完全熟悉,只是还不能认识古人的书法。 听到爹爹的吩咐,她笑逐颜开地推着板车向王嫂家走去,其实她来到这里除了模样变了,命运跟前生也没什么两样,同样要干活,同样奴隶命,唯一不同的事,这里有爱,因此,再苦再累,她也不觉得悲伤。不知不觉她已来到王嫂家院门处,她往里面大喊一声,只见一个包着头巾的妇人从房里走了出来,她一看是采心,立刻热情招呼起来:“哟,亓姑娘送酒来啦,快到屋里坐坐罢!” 采心巧笑嫣然道:“谢谢王嫂,家里还有好多活要做呢!改明儿再来看王嫂罢!” “嗯,那好罢,我把银子给你。”王嫂接过了采心送的酒,数了数,顿时大叫起来,“哎呀,我告诉你爹只需四坛酒的,怎么带了五坛呢?” 采心一看,确实带来了五坛酒,微笑着说:“若是我爹弄错了,那王嫂只需付四坛酒钱,回去跟爹爹说一下他会答应的。” 王嫂再次大笑起来,“你看你看,不愧是亓老爷的女儿,长得漂亮心地又善良,果真招人喜爱,但这酒我不能收,若是家里宽裕一点我多买一坛也没关系,因此这多余的一坛,还请亓姑娘送回去罢,亓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 采心看了看酒,道:“好罢,那我先告辞了。” “嗯,那亓姑娘慢走啊,改明儿我给你找个好人家!” 采心回头笑道:“谢谢王嫂!” “路上慢点啊!”王嫂对她挥了挥手。 采心冲王嫂笑笑,推着板车往回走了,走了一段路程她忽然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个桃花园林,园林的地面上全是粉红的桃花瓣,风一吹,花瓣都飘了起来。采心向园林跑去,到了园林中间,她放下板车止了步,花瓣飘向了她,头上、肩上落了点点花瓣,她摊开手掌接住了一片花瓣,轻轻一吹,那花瓣又飘荡起来,于是她伸开双臂兴高采烈地奔跑着。 在现代都市里,每天忙着学习、打工,这诗一般的意境她可从没见过,片刻,她觉得这样玩不过隐,就走到酒坛旁用力打开了盖子,咕噜咕噜往嘴里灌酒,直到她感觉有些晕了,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脑海里又响起了她最爱听的那首曲子,并且此地没人,于是,她无所顾忌的开始轻歌曼舞起来。 一个赶往京城去会试的秀才,走到离桃花园不远处时,传来一阵盈盈般的笑声,断断续续,时而大时而小,他好奇地往声音的方向走去。 “呵呵呵……哇唔!”采心与花瓣一并飞舞,活像一只美丽的蝴蝶在花丛里飘飘然。 秀才看到了眼前的景物,原来,那一声声轻脆的笑声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她的身姿、她的声音,简直……美极了,眼前的美景让他忍不住念起了一首诗: 杜鹃花发映山红, 韶光觉正浓, 水流红紫各西东, 绿肥春已空。 闲戏蝶,懒游蜂, 破除花影重, 问春何事不从容, 忧愁风雨中。 吟罢,秀才怔怔的看着眼前飞奔的彩女。 采心玩累了便靠在树上再次欣赏眼前的景色,不经意间发现不远处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自己,再仔细一看,那人……天!怎么跟他长得一模一样,那熟悉的神情、那一张让她痛心却又思念万分的脸,又一次出现在她的视野里了。 她像着了魔似的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婀娜娉婷来到秀才的眼前,伸出她那纤纤玉手轻触秀才那张白净的脸,良久才喃喃地叫了一声,“子歌……” “姑娘……” 采心立刻捂住对方的嘴,不让他开口,轻轻摇头说道:“什么也别说,我知道这是天意,你穿越了,你是子歌,让我心痛的子歌对不对?” 秀才想张口说什么,却见眼前的姑娘泪眼朦胧,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站立着不动。 “子歌,你不知道,当你离开我后,我有多么的伤心,没想到在这个时代会遇见你,子歌,我们是有缘分的,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采心说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话,此刻她觉得心中的刺都消失了,现在她好幸福,因为最爱的那个人又回到她的身边了,采心挽着秀才的脖子闭上眼给了他深深的一吻。 秀才完全愣住了,他一个年青的秀才从未跟任何一个女子如此亲密过,他的心脏砰砰地跳动不已。 “啊……我听到心跳声了,你是爱我的对不对?”采心睁开眼静静地贴在对方的胸前,聆听那一声声跃动。拥抱了很久,采心才抬头看向那张爱如命的脸,莞尔一笑,“说说,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姑……姑娘,你……认错人了,在下,在下不叫子歌。”秀才满头大汗,紧张极了。 采心一听,惊讶地看着对方,一把推开了他,问道:“你,你不是子歌?” “在下范彦卿。”秀才微微欠身道。 采心立刻转身,自言道:“不,这不可能,你们分明就是一个磨子印出来的。”她侧头看向范彦卿继续问,“那么,你从何而来又去何处?” “在下赶往京城会试,不想在路途遇到这位美如珠玉的姑娘,于是就停下脚步欣赏一番,还请姑娘不要怪罪在下。”范彦卿低头真诚的请罪。 听罢,采心笑了起来,“公子不必谢罪,你若不是子歌那也没关系,这都是天意,因为他我才来到这个时代,所以要派你来与我相遇,所以,我们得遵守天意。” 范彦卿抬头不解道:“此话怎讲?” 采心再一次走向他,轻声问道:“公子可否愿意娶我为妻?” 范彦卿有些紧张,“姑娘,在下可是一个穷秀才,家里无田无地又无米,还有一位病中的养母,你可愿嫁给我?” 采心微微点头,“是,我不需他有多少银子,也不需住多华丽的屋子,更不需他有任何权威,我只要他有一颗真正爱我的心就好。” “姑娘,难得你如此贤明,如此一位清心女子,此生定会幸福。”范彦卿轻轻握住采心的手,真诚地说道:“在下为姑娘的言语感动,为姑娘的美貌动心,在下如有福气娶姑娘为妻,此生甘愿为姑娘做牛马,给予姑娘一切所能给,这样罢我等上京会试后立刻回来迎娶姑娘。” “那,请公子见我爹爹一面,公子可愿意?” “嗯,姑娘请领路。” “就叫我采心罢,公子请。”采心听罢很高兴,她总认为遇到跟子歌一模一样的人,是上天的指意,所以她一定要嫁予他。 第四章〖逼婚以报旧恩怨〗 亓老爷往外瞧了瞧,叹息一声,“这孩子为何去这么久?”正想着,外面叫了一声爹,采心笑逐颜开地踏进店里对亓老爷说道:“爹,今日女儿要为爹介绍一人,我把他安置在后厅了。” “你为何去这么久,不知道爹有多担心呀!”亓老爷责备女儿。 采心嫣然一笑,道:“爹爹,女儿知错了。” “好了好了,你快帮爹干活,店里忙着呢!”亓老爷说完又去招呼客人了。 “小二,给本大爷上一壶烈酒。”正在喊的人是珩州新上任的吴知县,此人长得肠肥脑满,生性好女色,且恶贯满盈,在朝廷做几年事被有权之人调来此地做知县,刚上任就出了很多无理政策,乱收税银且不说,哪家有个漂亮女儿,他就下达命令上门接娶。至此,已有了众多怨民,但他丝毫不知悔改继续作恶。 采心把酒端到吴知县面前,盈盈一笑,道:“客官请慢用。” 吴知县把目光移向采心,这一看差点把他的魂都给吸了去,他目不转睛地盯着采心,他看入迷了…… 采心把酒给他斟满,笑逐颜开地说:“客官请慢慢品尝,此酒可是本店的上等酒哦!” 吴知县的一双贼眼瞄准了采心那张莹莹红唇,看得直流口水。 采心感觉到了此人居心不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刚转身想离开,却被吴知县一把拽住,采心看向他生气地问,“客官还有何事?” “想不到珩州还有如此美貌的女子,简直比宫中众多嫔妃出色许多。”吴知县不安份地把手在采心身上滑动着。 “你……混蛋。”采心一伸手,一记响亮的耳光掴在了吴知县的脸上。 “敢打我,你这不识抬举的丫头,我……”吴知县也想抬手给采心一掌却被叫住了。 “客官,我闺女可有得罪您了?”亓老爷不知发生了何事急忙赶来相劝,定晴一看,眼前这人,不正是当年在朝廷处处与他作对的吴昌三么?此人将亓老爷恨之入骨,不把他从官场上打下誓不罢休,不料今日仇人又相逢,亓老爷手一松,酒坛从他手里滑落,顿时“晃”一声,落得满地碎片。 “爹,您怎么了?”采心赶紧扶住亓老爷焦急地问道。 亓老爷看向她,“你回屋去罢。” 采心看了看吴知县退了出去。 待采心离开后吴知县一脸坏笑,傲嗔道:“亓云丰,怎么样,想不到在珩州再次见到我罢,现在我可是珩州的知县,什么事都归我管,难得我们多年不见,坐到一起喝喝茶聊聊罢。” 亓老爷冷哼一声,道:“红莲已去,我们之间已无任何瓜葛,你对我做过的事,我也忘了,所以,我与你无话可谈。” 吴知县又一阵坏笑,“我可不这样想,我们还有很多需要谈,走罢,我请客!” “不必了。”亓老爷说完想转身离开。 “等一等。”吴知县拦住了他,“吴大人有事与你交待,你敢走?” 亓老爷是个儒生,当年在朝廷做文官也是逆来顺受,所以他知道吴昌三后台强大,又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他一个小小百姓是惹不起的,于是只好屈服,“吴大人请讲。” “请!”吴知县手一伸示意亓老爷坐下。 亓老爷无奈只好坐在了吴知县的对面。 沉默片刻,吴知县严肃地说道:“过去的事我们做个了断,从此你我之间的仇恨一笔勾销,如何?” “你说怎样了断?” 吴知县又是一笑,为自己斟杯酒才说:“当初红莲嫁给了你,让我此生憎恨女人,恨你,使我不得不做出那一桩恶毒之事,这,都怪于红莲,她若嫁了我,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亓老爷坐在对面一言不发,只是盯紧了吴知县,活像一具木偶。 “但这些想法都已过去,如今我见了你女儿,她比红莲可是美了几千陪,因此,我要娶你女儿做我三十三妾,你放心我娶她不是要报复,而是真心喜欢她,你今晚把嫁妆准备好,我明日前来迎娶。” 可恶,真可恶,连我女儿也不放过,哼,还想老牛吃嫩草呢,我偏不让你得逞。亓老爷在心里暗想,他目光如炬,心里万分恼怒,他暗暗下了决心一定不能让女儿嫁给这个老色鬼。 吴知县将亓老爷的眼神视而不见,自顾自地饮酒,见亓老爷不语,再次说道:“还是早些答应为好,因为我的话是命令,你没有选择。” 哼,选择是没有,逃跑总会有罢。亓老爷轻蔑一笑,道:“吴知县的话我亓云丰一个小小店主,哪敢违抗,放心罢,明日你尽管来迎娶罢了。” 这话让吴知县乐翻了天,大笑道:“算你识相,这样我也不用劳命伤财了,你我和和气气成为亲家,什么事也不会发生,好了,我就等明日来迎接亓姑娘了。”言罢,他将一两白银狠狠地砸在桌上,走了。 待吴昌三离开后,亓老爷猛地站起,将吴昌三留下的白银狠狠地扔出了前面的湖水中。 天黑了下来,亓老爷关了店门,坐在后院的石凳上沉思起来。 “爹爹,请用膳罢,客人等着呢!”采心走到亓老爷身旁笑盈盈地说道。 亓老爷这才想起还有客人要见,就随采心去了厅堂,一看,桌上已摆满了美味佳肴。 “爹爹快坐下,今晚我做的全是爹爹爱吃的菜。”采心坐在亓老爷与范彦卿的中间,笑逐颜开地说:“彦卿,这是我爹爹。” “见过亓老爷。”范彦卿站起身行了一个礼。 亓老爷点点头,“坐下罢。” “爹爹,用膳之前我有件重要的事要与爹爹商议。”采心说话的神情很幸福。 “有什么就说罢。”亓老爷没有任何表情的说着,而他的样子又像在想什么事一般。 采心看了一眼范彦卿,道:“我与这位公子在桃园林相遇,我要嫁给他。” 亓老爷听罢认真地看了范彦卿一眼,用他的眼光断定,此人心慈面软,彬彬有礼,于是开口道:“若说你两都愿意,那爹不反对。” “爹爹果真不反对?”采心刚以为这么快就要嫁人,会遭到亓老爷的反对,不料他这么爽快的答应了。 “多谢亓老爷恩准。”范彦卿也不闲着,急忙起身再次给亓老爷行礼。 亓老爷挥挥手,道:“不必多礼,只是我有一个要求。” 这下,范彦卿与采心都不安地看着亓老爷。 亓老爷看了看眼前的两人,道:“今晚你就把我女儿带走罢。” 范彦卿与采心相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为何要这样?” 亓老爷叹息一声,“不必多问,反正你们赶快离开就是了。” “爹,您突然要我离开,难道家中发生了什么事不成?”采心知道亓老爷有事隐瞒,便再三追问原因。 “你们别再问了,范公子,你可愿意带我女儿离开这里啊?”亓老爷的口气显得有一丝逼迫。 范彦卿道:“在下当然愿意,只是我本决定去京会试回来再娶小姐,可……” 亓老爷点点头,打断了他,“那就这样罢,你回来一定带采心离开就是。” 安排妥当,大家开始用膳。 不知睡了多久,采心听见亓老爷在外敲门,起身开门忙问,“爹,您这是?” 亓老爷将一个空酒坛交给采心,道:“把这坛酒送去紫霞山的姑父手中,路途遥远,你快快起程。” 采心奇怪地看了亓老爷一眼,问道:“为何这么急着送一坛酒,等明日再送也不行么?” “不行,这是个空酒坛里面有秘密,外面已为你奋好马车,你快快起程。” 听亓老爷这么说,采心立刻将酒拿好,“那我快去快回。” “嗯,路小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了,爹就放心罢。” 亓老爷把女儿送上了马车,看着渐渐远去的马车,才舒了一口气,他又急着去敲范公子的门。范彦卿开门看见是亓老爷也奇怪地问他有何事,亓老爷简洁地说:“实话告诉你,今日吴知县要来迎娶采心,我不能将女儿嫁给我的仇人,刚才我已把她骗去了紫霞山暂避一时,我唯一的女儿就托付于你了,你也赶快离开罢!” 范彦卿一听急忙说:“若是这样,那我更不能离开,若是他们对你怎样,也好有个人挡一挡啊!” 亓老爷点点头,“我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人,所以才放心将女儿交给你,你若是不走与我一起发生什么不测,那我女儿就没人依靠了,岂不是更可怜,天快亮了你赶紧离开。” “可我不能留下你一人在这,万一!!!”范彦卿言未了,整个人已被亓老爷推出了门外,他将范彦卿的东西通通递到他手中,“快离开,记得会试之后回来把采心带走。” “我明白,可我担心亓老爷的安危啊!” “没事,我顶得住。” 就这样,范彦卿半推半就被亓老爷从后门送出了亓家。 人都走了,家里空荡荡的,亓老爷坐在大厅里等待灾难的来临。 第五章〖血淋淋青楼求助〗 话说披红挂彩,喜气洋洋。吴知县骑在马背上非常得意,一路上浮想联翩,他的得力助手银豹笑嘻嘻地问吴知县,“大人今日到亓家去迎亲,在下可从未见过大人如此高兴。” “你不知,那亓云丰的女儿可是一个难得的美人,我见到她时就被她迷住了,想我今晚就能抱美人归,你说我能不高兴?” “哈哈,大人真是有艳福。” 吴知县轻蔑地说:“当初亓云丰抢了我心爱的女人,因此我要把他逼上绝路,让他看着女儿成了我的妾,心中肯定颇为伤心罢,哈哈,奶奶的这马怎么如此之慢?”吴知县一挥鞭打在了马屁上,马立刻加速的往前跑去…… 吴知县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亓老爷家,他下了马整理一下衣装,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亓家之门。不料,亓老爷就坐在大厅里,一看就明白他在等待。 吴知县上下打量了一番,道:“想必亓兄已等待多时了!” 亓老爷没立即回话,自顾自地端起桌旁的荼杯饮了一口,道:“是啊,已经六个时辰了。” 吴知县隐约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忙问:“人呢,你家里为何如此冷清?” 亓老爷冷哼一声,“是啊,死的死,走的走,散的散,冷清也不足为奇啊!” 吴知县看了看他,一下子明白过来,他抽出旁边士兵的剑,指着亓老爷的咽喉道:“你这个大胆狗奴,竟敢耍我,快把人交出来,不然你会死得很难看。” 亓老爷看了一眼对着他脖子的剑,没有一丝惧怕,放下手中的茶笑着说道:“人都走了,我上哪儿去交给你?” 吴知县双目圆睁,愤怒地吼道:“想活命就快快把人交出来,我这剑可是不留情的。” “情?”亓老爷再次蔑视他,“若说你有情,当年红莲就不会弃你而嫁于我,你这样的人也配谈情字?笑话!” 吴知县收了剑,道:“我为何不能有情,我对红莲可是一片真心,她却抛弃了我,你说我该不该杀你?” “你想杀尽管杀,你对付了我几十年,把我从京城逼到了珩州,现在又把我往死路上逼,我能谅解你,我若不死你的心病一天不消,动手罢。”言罢,亓老爷紧闭双眼,要他动手。 “你……”吴知县再次抽出了剑,恶狠狠地说道:“我本想放你一条活路,因此让你把采心许配于我,是你自己找死。” 亓老爷不再言语,只是紧闭双眼。 吴知县得不到采心,心里非常气愤,他也不再说什么,挥起手中的剑就往亓老爷的胸膛刺去。顿时,亓老爷睁开了眼,对着吴知县的脸喷出了血水,他艰难地说:“我抢了你心爱的女人,这笔债……终于……还了。” 吴知县用力一抽,染了鲜血的剑离开了亓老爷的身子。亓老爷没了支柱一下子摔到在地,不料,吴知县又刺了他一刀,直到他不再挣扎,吴知县还命令他的手下把亓老爷的家抄了,命令刚下,卫兵们把亓老爷家里的东西摔的摔、毁的毁,砸了一阵,吴知县才命令回了衙门。 原本凉爽的晨风,此刻变得阴风凛凛,休克了一会儿,亓老爷苏醒了过来,他浑身上下全是血,他要用最后一丝力气去寻找她。他几乎是爬着走,他一定要去见她最后一面。 终于,他爬到了『艳香楼』,此时光天化日之下,妓女们看见这样一个血肉模糊的人出现在门外惊吓得四处叫喊。 上官紫彤是艳香楼的红牌,见姑娘们纷纷往店里跑,忙问其中一女,“灵姑,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全都涌进来?” “上官姐,外面来了一个血淋淋的人,好可怕啊!”灵姑说完浑身还发着抖。 上官紫彤听罢赶紧往外奔去,一看,确实有一个满身是伤的人躺在门外,她轻轻地拍了一下那人,“喂,你还活着么?”紫彤用手撩开遮住他脸上的发丝,她不惊呆住了,“亓老爷,你怎么了,怎会如此惨相?” “在我临死前要……来看看你,不然……我死不瞑目。”亓老爷很艰难地说着。 “有什么事到我屋里讲。”上官紫彤扶起亓老爷往店里走去,“快帮帮我,他是我朋友。” 听她这么一喊,那些守卫们全来帮忙,把亓老爷扶回了上官紫彤的房间。 上官紫彤用湿帕洗掉亓老爷身上的血印,一边流泪一边说:“您得罪了什么人,竟遭此祸?” 亓老爷握住上官紫彤的手艰难地说道:“我……我有一件重要的事和你说。” 上官紧彤紧紧握住亓老爷的手,“等你伤好了再慢慢告诉我,我已吩咐柔儿去找大夫了。” 亓老爷摇摇头道:“不用了,我的伤势太重,你听我把话说完罢。” 紫彤微微欠身道:“亓老爷请讲。” 亓老爷脸色苍白,微微张口说:“在珩州刚上任的吴知县,是我……当年的情敌,采心的娘嫁给我之后,他……就恨我们全家,如今……他来珩州上任要娶我女儿,昨夜我把女儿骗去紧霞山送酒,我只是……想让她暂避一时,她回来后求你帮我救救她,那孩子性情和婉,又没了娘亲,你替我……照顾好她,我亓云丰跪求于你。”亓老爷非常艰难地说完了这番话,接着就要下床给上官紫彤跪拜。 “不要!”上官紫彤扶住了他,“你放心我会照顾她的。” 亓老爷又重复一次,“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采心嫁给……吴昌三。” 上官紫彤点头含泪道:“我不会让吴知县找到她,想当初被你拒绝后,再次见到你却是这等模样,我心好痛啊!” “这辈子……你我缘浅,你……还恨我罢?”亓老爷把一双忧伤的眼睛看向紫彤。 听罢,上官紫彤摇头道:“后来我才明白,亓老爷不愿纳我为妾,是因为爱你的夫人才拒绝我,我早已不恨你了,相反非常敬重你,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女儿。” 亓老爷微笑道:“有你这句话……我……放心了!” 上官紫彤赶紧抹干泪水说:“不,亓老爷是好人会长命百岁的。” 亓老爷把手握住了紫彤的手,声音变得更微弱了,“你……还有什么话……想要……告诉我吗?” 紫彤点点头,“我只想问问你,若是你遇见我时没有亓夫人,你愿意与我……成亲么?” 亓老爷没有回答,只是紧紧地握住紫彤的双手,安详的闭上了眼。 片刻,紫彤见亓老爷已面如白纸,拥着他失声痛哭起来。 采心从紫霞山回来,下了车她抱着那坛空酒进了家门,此时太阳已快下山,她到父亲指定的地点去送酒,那儿除了一片荒石什么也没有,无奈只好回来寻问父亲,可刚踏进家门就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桌子椅子横竖摆放,走进大厅,地上血迹斑斑,采心蹲下身,仔细看着地上的血印,顿时,她脸刷一下白了,“晃”一下,酒坛从她手中的滑落碎了一地,她惊惶地叫道:“出事了,爹,爹您在哪?”没人回应她又提起裙摆到每一间房找她的爹,一边跑一边大叫,“爹,您在哪,您在哪啊?” 找遍了每一寸地就是不见父亲的身影,她一刻也不停急忙往外奔去…… “啊……”由于她低着头跑,到门边时与人撞了个正着。 上官紫彤俯身将她轻轻扶起,“你摔疼了么?” 采心抬头一看,眼前的女子明艳动人且言语和善,轻声问道:“请问你是?” “我叫上官紫彤,现带你去一个地方,请姑娘跟我走。” “去哪,我要找我爹爹。” “我知道在哪,你跟我去就会见到他。”言罢,上官紫彤转身向前走去。采心无奈只得跟上。 上官紫彤带她到了山坡上,此地一片荒凉,采心不禁害怕起来,忙问:“你为何带我来这种地方?” “放心罢我不会害你,请跟我走就在前面。” 她们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了亓老爷的坟墓前,采心看了一眼墓碑上刻的字,大叫:“不,不可能,这不是我爹爹,我离开不到一天时间,不,这不可能。” “这是事实,亓老爷临死前去找我,把你托付于我,我要按他的遗愿照顾你啊!”言罢,上官紫彤也泪水连连。 “不……”采心言未了,一下子昏倒在地。 上官紫彤赶紧扶起她,用力掐住她的鼻根,片刻采心苏醒了过来,一睁开眼又看到了亓老爷的坟墓,鼻一酸又痛哭起来,“谁干的,到底是谁,我要他偿命!” “亓姑娘请节哀,我把发生的一切如实交待于你。” 采心停止了嚎啕,静下来听上官紫彤诉说。 “在珩州刚上任的知县名吴昌三,很早以前就与你父亲结怨,那时他们都在朝廷共事,你娘是候王的女儿,他们同时喜欢上了你娘,吴昌三是个暴君,你娘选择了亓老爷,从此,吴昌三就恨你爹娘,处处与你爹作对,最终害他在朝廷被撤了职,此后你爹来到珩州做起了酒馆生意,一天,我被一群男人欺负时,是亓老爷救了我,为了感恩我要求做他的小妾,但被他拒绝了,那以后我也恨他。如今我才明白,亓老爷是个好人,他很爱他的夫人才不愿纳我为妾,我非常敬重他。昨日他满身是伤到艳香楼来找我,告诉我不能让你落入吴知县的手里。吴知县昨日上门迎娶你,发现你不见了就把亓老爷害死了。”说完这些话,上官紫彤拿出手绢轻轻地擦着泪水。 采心一下子瘫软在地,一副失魂落迫的样子,喃喃地说:“原来是我害了爹爹,凶手是我。” 忽然采心立起身就往山下走。 “你去哪?” “我要为爹报仇,我要杀了他。”采心走得气势汹汹,好不容易得了这么好的爹爹,却不幸被那恶人害死,不报此仇,难解心头之恨。 “亓姑娘请等一下,吴知县势力大,你爹爹因为斗不过他才把你骗走,况且你一个柔弱女子,这样去是入虎口啊!”上官紫彤一边追她,一边苦口相劝。 “就算去送死,我也要把他杀了。”采心神色凄然,让人看了不忍。 上官紫彤握紧她的双手道,“你听我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活着不怕报不了仇,你先随我到艳香楼,我们商议一下如何?” 采心停了下来,道:“你说的很对,我若去了不但不能为爹报仇,连自己的性命也得送上,这样做确是不值得。” 听采心这么说,上官紫彤连连点头,“嗯,这样想才是对的,我们一起商讨一条完美的复仇计划,不仅让他死于非命,最重要的是要他身败名裂,这样也是最好的复仇计划。” “你说得有理,我这就随你而去。” “好。” 言罢,两位女子往山下走了。 第六章〖昏迷之鱼妖附身〗 上官紫彤领着采心进了艳香楼,拿出一件华丽的衣裳让她换上,见采心梳装完毕,紫彤笑盈盈地对她说:“亓姑娘稍稍打扮一下,更加楚楚动人了。” “上官姐过奖了。”采心浅浅一笑,随即又浮出一脸的忧伤。 “你会歌舞吗?” 采心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吴昌三也常来艳香楼,你把这块丝巾围在脸上,这样就没人认出你了。”紫彤把一块粉红丝巾递给她继续说道:“我给你另取个名,就叫袭娘罢,从此你要忘记以前的名字。” 采心点头算是答应了,不过她最喜欢的还是爹爹叫的名字,如今要躲避吴昌三那个坏蛋,也只能这样了。 采心围上丝巾与上官紫彤一起走到楼下,开始了卖笑生涯。 楼下的客官很多,每张桌子都坐满了人,艳香楼里美女如云,所以生意很红火。上官紫彤领着采心到楼下,笑盈盈地对大家说道:“这位是新来的,她叫袭娘。”言罢,上官紫彤推推她,袭娘很机灵地对大家鞠躬道:“请大家多多关照。” 上官紫彤与袭娘相视一眼,上官紫彤拿出她的琴坐在台上一边弹一边唱着,身旁的袭娘挥动长袖开始舞动起来,俩人配合极好。 一曲完毕,大家拍手叫好,其中一个粗短身材的男子站起身大叫:“这位新来的姑娘舞起来就像河边的柳枝条,美啊,可惜把脸给遮住了,不妨把丝巾摘下让大家瞧瞧你那容貌,如何?” 听说要看她的脸,袭娘不知如何是好,她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紫彤,这时紫彤走上前,微笑道:“凡事保留一点神秘,大家岂不是更有兴趣,这是艳香楼的新招法,我们的任务就是要来这里的各位大爷寻开心寻新鲜,各位,紫彤说得对么?” 在坐的各位都伸出手鼓掌,“上官姑娘果然是红牌,总是说得大家心服口服啊,好,我们就听紫彤姑娘的保留一点神秘,袭姑娘为我们斟酒罢!” 袭娘在心里舒了一口气,点头为大家斟满了酒。至此,艳香楼里处处回荡着笑声,夜幕降临之后,楼下仍然继续歌舞,袭娘与上官紫彤坐在内房里用膳,袭娘真诚地说:“多谢上官姐为我解了围,若是让他们看见了我,不久定被吴昌三抓去。” “别担心,既然让你来这里,我就有义务保护你,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对得起亓老爷呢?” 袭娘双膝跪地,道:“上官姐的恩情,此生一定报还,其实我不在乎生与死,只是想多活一些时日好为爹报仇。” 上官紫彤俯身将她扶起,“仇是要报的,但也要好好的活下去,这样才不枉费亓老爷为你所做的一切。” 袭娘抹了抹泪水,“上官姐说得对,我要活下去。” 这时“吱”一声响,运酒的小弟开门对紫彤说:“上官姐,所有的酒坛都已经空了,如今亓家也关了门,去哪运酒啊?” 上官紫彤点点头,“你先下去罢,我自会想办法。” 待那人走后,紫彤对袭娘说:“这些年来,虽然我从未与你爹爹会过面,但艳香楼一直以来都在你家买酒,你家的酒是出了名的,这下不知该往哪去运这么好的酒了。” 袭娘眼珠一转,“我也会酿酒,不如我回去将店重新开业,爹爹若是知道我仍旧做着酒馆生意,定会高兴的。” 上官紫彤摇摇头,“吴昌三还在四处寻你,若是这时候开业,不是白白送给他,暂时不能这样做。” 袭娘说:“嗯,那我在家悄悄酿酒,等夜晚你派人去拿就好了,这样不就两全其美了么?” 上官紫彤一听微笑道:“袭娘果真是个聪明的姑娘,好罢,这主意不错,等明日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现在就想回家看看,我真的想我爹爹了。”一提到她的爹爹,袭娘又一阵伤感起来。 “可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哪!” “现天色已黑,没人会发现我。”言罢,袭娘起身就要走。 “等一下。”紫彤到柜子里找了一套公子服递给她,“你女扮男装,走夜路也稍安全些。” 袭娘点头将那身公子服穿上了。袭娘的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家,为了不让人发现,她往后院进了家门。刚走进后院一阵悲伤的感觉再次涌上了心头,她一边走一边四周看看,这里曾经有爹爹的笑声,现在空无一人,那么的荒凉,想到这,一滴泪水从她的脸庞滑落。 “呵呵……” 袭娘正想着,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了一阵女子的笑声,她觉得很奇怪就到屋里看了看,这时笑声停了,接着又响起一阵水声,一会有一会没有,断断续续听得不清楚,她继续走着,来到了酒库,这时又响起了女子的笑声,她轻轻推门而进,发现眼前有一位背向她的女子正在大瓷缸里洗澡,她的长发遮住了赤裸着的背,这时,瓷缸里的女人是乎快洗好了,露出来一条腿,袭娘再一看,天哪,她露出来的哪是人腿,那是一条鱼尾啊!她轻轻叫了一声,妖精!尔后就晕倒在地。 鱼妖从大瓷缸里走出来,手一指地上的衣物又回到她的身上,再转一圈,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就呈现出来了。正当她要离开之即一阵狂笑声从天边而起,一道光芒从屋顶坠下,无头魔尸现了身,吼道:“哈哈哈,今日终于被我抓获,看我不把你捉到我洞府好好享用。” 鱼妖也不甘示弱赶紧运用法术与无头魔尸搏斗,但鱼妖哪是无头魔尸的对手,不一会儿就被他打倒在地。 见鱼妖已无还手之力,无头魔尸狂笑起来,“量你也斗不过我。”当他抻掌去捉鱼妖时,她把目光瞄准到昏迷的袭娘身上,一刹那,鱼妖化着一缕清风钻到了袭娘的体内。 无头魔尸低吼一声,想把眼前躺着的人杀死,当他的剑就要穿透袭娘的身体之时,一道红光从她体内串出,档住了她的身子,无头魔尸一惊,不知怎么回事,他不满地抱怨道:“哼,终有一天我会把你们这些鱼妖全都吃掉。”言罢,他只好提剑灰溜溜地离开了城镇。 直到袭娘的身子都凉透了,她才慢慢苏醒过来,坐起身发现旁边什么也没有,她拍拍脑袋,自言道:“刚才的妖去哪了?” 她到家里的每个角落又找了一遍,却没发现任何蜘丝马迹,她想,也许是近日来思考得太多出现了幻觉,她也没在意这件事便到柴房找柴、煮食,熟练的开始了酿酒工序。 第七章〖红牌流血舍命亡〗 这以后,袭娘夜晚回家把酒酿好,隔天夜晚再派人把酒运回艳香楼,这样的秘密行动过了半年却没有任何人发现。 这天,上官紫彤生了病在房里休息,让袭娘独自一人去楼下给客官献舞,她不会弹琴,只好自己一边唱一边跳,忽然,她觉得体内有一种莫名的兴奋感,是乎她不是在青楼里跳,而是在水面上、云上,那种飘然的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那兴奋的感觉让她无法用言语表达,只是将身子尽情地舞动,越来越兴奋越来越飘然,最后她已经完全忘乎所以,只是舞动、旋转,当那种感觉渐渐消失后,睁开眼时耳边传来一声声赞叹与掌声。 “哈哈,太妙了太妙了,我们是乎看到了一只美丽的蝴蝶在花丛中飞舞,真是人如其名啊,把我们大家的心都袭去了,有始以来是我们在艳香楼看到最美的一支舞。”言罢,老爷、公子们有的继续拍掌,有的纷纷将白花花的银子送给她,不到一会儿,她拿不了那么多,只得用衣裙将银子包好去了上官紫彤的房间,她离开后,楼下的赞叹与鼓掌声仍不断,可想而知,她这次献舞给大家带了多大的惊奇。 袭娘愁眉不展将银子全放到上官紫彤的眼前。 上官紫彤看到她得了这么多银两却没有半点喜悦之色,忙问:“你怎么了,为何不开心?客人为难你了么?” 袭娘摇摇头道:“不知为何,今天的感觉很怪,跳舞的时候有种很莫名的快乐之感,感觉自己像在空中飘浮,但那种快乐是我此生从未有过的。” “就因为这个?”上官紫彤浅浅一笑。 袭娘点点头,“嗯,这种感觉太蹊跷了,我怀疑有妖精附了我的身。”接着她把在家看到的那一幕全告诉了上官紫彤。 上官紫彤轻抚她的发笑道:“别胡思乱想,一定是你最近过于忧虑而出现了幻觉。” 袭娘点点头,“我也这样想,可我觉得自从出现那幻觉之后,身体里常常有了某种不同的感觉。” “好了,没有的事,是你想多了。”上官紫彤拍拍她的肩。 “你的身体怎么样了,觉得好些了么?”袭娘关切地问道,自从来到这里后,她只把亓老爷当作最亲的人,而现在他去世了,她又把关心她、照顾她的上官姐当成了最亲的人,无论在哪个时代,她都不愿意自己是孤独的,哪怕有一个亲人也好啊! 上官紫彤见她的眸子一直凝视着远方,问道:“你在想什么?” 袭娘回过神来,微笑道:“我在想,爹爹去世后,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不知为何,我现在很担心你也会离开我。” “傻瓜,我怎舍得离开你,我答应亓老爷要好好照顾你的。”上官紫彤把袭娘拥入怀里,她这一生没有一子一女,现在有这样一个姑娘在她身边,虽然她只比她大十岁,但却把她当作女儿来看待,毕竟袭娘确实还是个招人喜爱的孩子。 这时柔儿推开了紫彤的房门道:“有人愿出白银一两,要袭娘再舞一曲。” 袭娘握住上官紫彤的手道:“我去了,你好好休息罢。” “嗯,若是发生什么事你叫柔儿来告知。” “放心罢,不会出什么事的。”言罢,袭娘关上门去了楼下。 袭娘给大家行了一个礼就开始舞动起来,此时,一个角落里有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袭娘,正当大家专心致志的欣赏她的舞时,吴昌三大喊一声停,听到如此扫兴的声音,大伙准备怨骂,却发现此人是珩州刚上任的知县,也就把那一声抱怨往肚里咽了。 吴知县仍然死死地盯着袭娘,一脸坏笑道:“姑娘若是愿意在房里为本爷一人献舞,本爷就赏你十万两白银,如何?” 这时,老板娘听到了这个数目,急忙走到袭娘耳边窃窃私语道:“此人是珩州的吴知县,你快答应了罢。” 听到“吴知县”三个字,袭娘心里立刻涌上了一股恨意,就是这个人杀死了她的爹爹,就是这个人害她与心爱的人失散,这个人断送了她幸福的时光。想到这,她目光如炬,随即微笑起来:“多谢老爷的欣赏,请老爷随我到房内。” 两人来到一间宽敞的房间,袭娘为了万误一失,轻言问道:“您可是珩州的吴知县?” “哈哈说得没错,只要你伺候好了,以后不会亏待你。”吴知县眼笑眉弯,好不得意。 袭娘为他斟满一杯酒,巧笑嫣然道:“得到吴知县的赏识,是袭娘的荣幸,您稍稍等一下,我去给你拿最好的酒菜来。” 吴知县笑着点点头,“快去罢。” 袭娘趁拿酒之时,将一柄短刀藏于身内,她下了决心一定要亲手杀掉这个恶魔。准备好一切,她把酒送到吴知县的房里,吴昌三见她进来,脸上立刻又浮出了笑容,将袭娘斟好的酒一饮而尽,道:“美人快为本爷献一支舞,本爷要边喝酒边看美人的杨柳腰。” 袭娘轻轻一笑,挥开长袖开始舞起来,她的眼神紧紧地盯住吴知县,一有机会她就下手,舞了一会儿,正当她快下手之际,吴知县忽然说道:“好了,美人坐下陪本爷喝上一杯罢。” 袭娘没来得及下手,只好静静地走到他身旁坐下。 吴知县看了她一会儿,才说:“美人为何戴着面纱?”袭娘竭力忍着情绪,面带微笑道:“老爷有所不知,这是艳香楼的新招法。” “哈哈哈,不需要什么招法,美人把面纱摘下与本爷一共享乐罢!”言罢,吴知县便伸手要去摘袭娘脸上的丝巾。 袭娘趁那一瞬间拿出短刀立刻往吴昌三的胸前刺去,可吴昌三太敏捷,一反手将袭娘的刀紧紧捉住,怒吼道:“你是谁,竟敢刺杀知县?” 袭娘用力想夺回那把刀,好再取吴昌三的命,可她一个弱女子哪是这个粗壮男人的对手,就在他们抢夺的时候,吴昌三将刀涌进了袭娘的小肚,她一个现代都市女孩哪经得起这般疼痛,但她还是勇敢的坚持住,这时,吴昌三抓住了她,她灵机一动将吴昌三的手腕用力咬了一口,然后趁他叫疼的时候,奋力挣脱掉跑了出去,吴昌三当然不会罢休立即追了去。 由于袭娘常跳舞,因此脚步很轻盈,很快跑到了上官紫彤的房间。 紫彤见她这样惊慌,问道:“你为何这样匆忙,发生什么事了?” “上官姐救救我,吴昌三要我单独为他献舞,我趁机想杀他却反被他刺了一刀,他马上就要追来了。”言罢,她捂住伤口,一脸痛苦的表情。 上官紫彤一听,急忙起身把一件干净的衣服递给袭娘,“快换上,把你的衣服给我。” “这是为何?”袭娘不解地问道。 “别问了,快把衣裳脱下。” 最后,上官紫彤把袭娘的衣裳穿上了身,还戴着她的面纱,叫袭娘躲到床底,袭娘早已吓得瑟瑟发抖,按照紫彤的指示藏了起来。 正在这时门“砰”一声被砸开了,吴昌三一看杀他的女人就在眼前,轻蔑一笑,“我以为你能跑多远呢?”见对方不说话又问:“说,谁指使你来的?” “要杀就杀,少废话。”言罢,上官紫彤将脸侧一边。 “哼,不说,那我就成全你。”吴昌三二话不说将那把短刀刺进了上官紫彤的胸膛,接着又抽出刺了两下,扔在地上冷冷地说道:“自不量力的臭婊子,看你以后还敢!”杀了人,他还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 血,一颗一颗的滴在地上,袭娘看到了血滴立刻从床底爬出来,一看,在她眼前的上官姐已经不省人事,袭娘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一边流泪一边大喊:“上官姐……你醒醒……来人哪,快来人哪!” 听到叫声,大家都跑到紫彤的房里来,当大夫来以后,她已经停止了心跳永远的走了。 袭娘知道紫彤爱着爹爹,所以托人把她埋在了亓老爷坟墓的旁边。 袭娘不管自己的伤口疼不疼,在亓老爷与紫彤的坟前跪了三天三夜,她默默地流淌着泪水,发誓道:“爹、上官姐,你们都是为了我而丧了性命,我一定要为你们报仇,一定要把吴昌三碎尸万断……” 第八章〖奉旨进宫侍皇帝〗 回到艳香楼之后,袭娘把自己关在漆黑的房里独自伤心,全都走了,她又回到了孤独的原点,她的命运为什么如此坎坷,她一边流泪一边暗想:我不贪心,只想要一份平淡的幸福却都得不到。 老板娘明白她的苦衷,所以没有强迫她招待客人。 直到第三天,袭娘仍旧关在房里哭泣,这时,老板娘端着一碗红米粥推开了她的房门,走到床边亲切地对她说:“吃点东西罢,你不吃东西身体会垮的。” “谢谢,我吃不下。”袭娘一脸泪痕坐在床上。 “这是我让柔儿煮的,喝了粥好好休息,人死不能复生不要太悲伤了。”见袭娘仍然呆若木鸡,老板娘把碗放到桌上,叹息着出去了。 半月后,袭娘终于不再禁闭了,她开始下楼为客人献舞,只是她不再有笑容,常来的客人们知道艳香楼的红牌被人所害,都了解她的心情,再说她的容貌倾城倾国,就算不笑也同样让世人倾倒。 这天,艳香楼里来了一位穿着十分豪华的男客,他见了袭娘的舞,就被她的舞姿深深地迷住了,并慷慨的赏了她一万两黄金,袭娘对金钱没兴趣,但这一万黄金把老板娘给迷住了,立即要袭娘好好招呼这位客人。 这位男客很有见识,谈天论地,什么都知道,袭娘与他渐渐熟悉起来,不仅亲手酿好酒给他品尝,并按他的要求带领他在整个城镇里游玩了两天,之后这位男客又给了她一些银两就回去了。 一个月后的一天,袭娘刚刚回房休息,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往窗外一看,只见一群官兵排列在艳香楼大门的两旁,一个携带长剑的将军与一位公公走进了店内。 楼下的老板娘见了这些人急忙走到楼下,一看来店的是朝廷的人,吓得苍白了脸,用颤抖的声音忙问,“官爷,我这小店犯了什么法呀?” 公公拿出金色的圣旨道:“宣袭娘接旨。” “呃?我……我这就去把她叫来。”老板娘吓得魂飞迫散,赶紧到楼上推开了袭娘的房门,焦急地说:“快随我下楼,来了朝廷的人宣你接旨哩!” 听罢,袭娘随老板娘下了楼,双膝跪地,准备接旨。 公公严肃地问袭娘:“你可是袭娘?” 袭娘低头淡淡地回道:“正是民女。” 公公展开手中金色的圣旨,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日,今传旨带随珩州煮酒奇女之袭娘,特许进宫煮玉酒伺候皇帝,不负朕望,不得有误,钦此。”宣罢,公公将圣旨递到袭娘手中。 “谢皇上万岁万万岁!”袭娘接过圣旨叩头谢恩,她这才明白,前些日子来的那位男客是皇宫里的人,难怪出手那么大方。 公公再次命令道:“袭姑娘打点一下,随本公公立即起程。” 老板娘握住袭娘的双手含泪道:“紫彤刚离开,如今你又要走了,我真不舍得。” “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日后我会回来看望您的。”言罢,袭娘也流下了泪水,她要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了,她又将开始了新的生活,对于进宫,她是很乐意的,她来到这个时代没有高贵的身份,没有强大的背景,只能寻找权势大的人来完成自己的复仇计划,因此只要进了宫有机会见到皇上,那么,爹爹与上官姐的仇就能报了。 梳妆完毕,艳香楼的女子都来送行袭娘。 外面停着两辆豪华气派的马车,前一辆是公公的,后面一辆是为袭娘准备的。袭娘上了轿子撩开窗帘,红着眼眶对大家说道:“各位回去罢,我会回来看望大家的,你们要保重。” 柔儿走到桥子旁,边哭边说:“宫里险恶,到了那里一定要处处小心才是啊!” “柔儿你放心,我会保护自己的,你也要保重。” “起轿。”将军大喝一声,骑马在前慢慢向前走去。 袭娘放下帘布独自深思起来,在她身上发生的一切至今都像在做梦,但又感觉那么真实,她来到这里,有了一个亲爱的爹爹,还有一个他,如今还坐上了轿子正往宫里走去,一切似乎在演戏,可这一切不是在演戏,这是她的真实经历,美好而又凄凉。 沉思了一会儿,袭娘再次撩开窗帘往外看,中间是一条大道,外面是一片绿幽幽的景色,天空有一群大雁飞过,好自然的美景。 “这一切那么真实,那么真实。”袭娘情不自禁地感慨起来,既然她来到了这个时代,那么,她要把这则故事演完,她要完成在这个时代的使命——为爹和上官姐报仇,这样,他们在天之灵也该安息了。 行走了五天,他们已经来到了宫殿的城门外,将军上前亮出玉牌,守役立刻把城门推开了。 进了宫殿,袭娘再次撩开窗帘,看到外面站了许多士兵,空旷宽阔的大道上只有他们这群队伍在行走,过了长长的大道,又过了几座桥,再经过几间金殿,轿子终于停下了,这时上来两个小丫鬟把门帘撩开,扶着袭娘下轿。 “送你们的主子进幽静宫。”吩咐完毕公公转身去禀报皇上了。 两个丫鬟异口同声道:“请主子随我们去幽静宫。”言罢,两个丫鬟一前一后的往幽静宫走去。 袭娘跟随她们走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又经过几个小花园,最后来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前面有一个不算大的房屋,房屋两旁是大花园,花园旁边还有一条小湖,此时正是炎热的夏季,到处盛开了鲜艳的繁花,景色美极了,房屋虽然不算华丽但被这些花朵衬托得很漂亮。 其中一个丫鬟伸出手,指着眼前的房屋道:“主子,这便是你日后住的地方。” 袭娘点点头,行走了几天却没有一点疲倦之感,走进院里东瞧瞧西瞧瞧,一切都显得新鲜无比。 “主子从远处赶来一定很累,到内室休息去罢,皇上也许明日再来见你。”丫鬟将她领入内房,为她更衣。 袭娘来到这个旧时代,虽也得到了爹爹的疼爱,却没有被人这般伺候过,她有点受宠若惊了。 丫鬟为她解开了衣裳,她躺到舒适的床榻上,兴奋得睡不着,片刻她看到两个丫鬟站立在房屋的角落里,微笑着说:“你们站着干什么呀,过来和我聊聊。” 丫鬟们异口同声道:“公公吩咐过,说你是贵客我们得好好伺候。” 袭娘大笑起来,又现出了很久没释放的顽皮模样,“没关系啦,我睡不着嘛过来和我说说宫里的事罢。” 丫鬟相视一眼走到她的床边仍然站着。 袭娘指了一下旁边的椅子说道:“两位请坐罢。” 丫鬟们默默地坐下了。 “告诉我你们有多大,叫什么名儿?” “我叫小舞,十三岁。” “我叫小凤,十四岁。” 听罢,袭娘点点头,“你们都还小,我就认你们当妹妹好了。” “不敢不敢,你是主子,我们哪敢与你以姐妹相称呢?”丫鬟们显得很紧张,看来是两个不憎事故的小女孩了。 袭娘摆摆手说道:“我也只是一个民间女子,在幽静宫所有的规矩都没用,你们随便些罢,太有礼我反而不习惯。” 丫鬟们微笑起来,“我们有你这样的主子深感荣幸,以前的主子对我们可凶了。” “噢,你们以前的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丫鬟们的话又引发了袭娘的好奇心,她非常渴望了解幽静宫之前的事。 “我们以前的主子是位漂亮的宫女,一次被皇上宠幸后被封为静妃,后来不知何原因皇上不再喜欢她了,便把她弄到这个偏僻的小地方来住,她很伤心整天哭嚎,后来就疯了,她很凶常把我们打得遍地淋伤,最后跳进湖中自尽了。”小凤说完低头默默的擦了一下泪珠。 小舞说:“我们不怪她,想必她在后宫被人所陷,才遭到皇上的冷落。” 小凤抬头补充道:“是啊,不然不明原因的,皇上为何不理她了,当初皇上可是非常喜欢她的。” “唉,男人的心嬗变啊,捉摸不透。”袭娘伤感的说:“原来幽静宫就是这样来的。” “夜深了,主子该睡了。”小凤小舞给袭娘塞好被子退了出去。 第九章〖昏睡半月魂离身〗 不知睡了多久,袭娘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一个面色苍白但梳妆整齐的白衣女子正站在她的床前。 那女子见她醒了对她说:“小宝贝,此地不宜久留,快随我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袭娘奇怪地看着女子问道:“谁是你的小宝贝?” “是你啊宝贝,你被陈贵妃那个狠毒的女人毒害以后,转世到幽静宫来看我,我要把你带走不能再让她害你了。”白衣女子黯然神伤,说得凄凄哀哀。 袭娘迟疑诧异地说道:“你是静妃?” 白衣女子向她伸过手来,“我是你娘啊,天快亮了再不走来不及了,快随我走罢!” 袭娘像着了魔似的,立即起身把手伸向了白衣女子,这时她感觉到她的身体很轻,走路也很快,有种飘浮的感觉,她慢慢看向身旁的静妃,问道:“你真是我娘亲?” 听罢,白衣女子停下了脚步,捧起她的脸说道:“送子观音到地府告诉我,二○○八年五月七日,我那转世的孩子会从未来世界回来与我相遇,尔后我把此事禀告了九幽皇,他罚我打扫三座地府才肯放我出来,今日送子观音告诉我你已到了幽静宫,听后我立即接你来了。” 五月七日正是我掉楼的日期,这么准确,难道静妃真是我前世的母亲?难道我又回到了前生的时代?那么,太子殿下是我前世的哥哥了?袭娘陷入了沉思,她又问静妃,“我若是你女儿,那亓老爷呢,他才是我爹爹呀!” “天快亮了,你我边走边说。”话音刚落,静妃再次拉着袭娘一起飘浮起来,继续说:“亓老爷的女儿就在你进入她身体之前,她的魂魄已经离开了肉体,亓老爷是个好人,送子观音可怜他也可怜我,便把你从未来世界招了回来附在她女儿的身体里,你不是他的女儿,只是借了她女儿的身体。”静妃说完她们已经走到阳与阴的界线了,往前一看,前面是一片明亮的云雾,但不知道前面有多大多宽,因为看不到边际。 “是的,送子观音不止可怜你们同时也可怜我,把我们三个可怜的人聚在了一起。”袭娘说得很忧伤,她又想起了她在那个时代所受的伤害。 “女儿,娘以后会保护你,渡过了这片云雾就走进了极乐世界。”静妃说完拉着袭娘的手,就要跨越过去之时,背后突然出现一个娇艳的女子,女子的长发突然长了很长立即把袭娘缠住了,她凌厉地说:“我还需借她的身体,你不能带她走。” 借身?袭娘斜眼看了一下娇艳女子,顿时明白了,她就是在花雕酒馆遇见的鱼妖,原来她的身体里果然住着这妖女,袭娘还没开口寻问,静妃目光如炬恶狠狠地对鱼妖说:“你是何人,敢来阻挡天意?” 鱼妖邪笑道:“何谓天意,本美人还需这位姑娘的身体借住一段日子,她现在不能跟你走。” “哼,走不走岂是你说了算的!”静妃一挥袖,立即朝鱼妖飞奔而来。 鱼妖手一指,缠着袭娘的长发又变成了绳索,鱼妖一转身与静妃打了起来,两个美丽的女子在袭娘面前飞来打去,她看得目瞪口呆。 打了一阵,她们并没个高下,这时,鱼妖的手掌伸出千万条树藤来,直往静妃的身子刺去,静妃没来得及躲开,此时一条带刺的树藤穿透了她的身子,顿时她摔倒在痛苦地挣扎着。 “娘……”袭娘大喊一声,急忙跪地求鱼妖道:“我跟你回去,你不要伤害我娘。” 静妃一边挣扎一边说:“不要答应她,就算死我也要把你带走,决不让人再伤害你了。” 袭娘流着泪说:“娘,我还没有完成的使命,不能立即随你去啊!” 静妃惊讶地看着她问道:“你刚来这个时代,有何使命?” “亓老爷和上官姐被吴昌三所害,我还没为他们报仇,不能就这样和你走了,对不起了,娘。” “亓老爷上辈子欠了吴昌三的债,这世又抢了他心爱的女人,这是天数呀!” “我不管,吴昌三是坏人,他杀了人就要偿命。”说这话时,袭娘的眼里闪过一丝深深的恨意。 静妃流着眼泪说:“你不知,这一离别,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袭娘摇摇头道:“娘,等吴昌三死后,我就到地府去找您,我……啊!”言未毕,袭娘忽然感到头被针扎了一下,有股硬生生的疼痛感,刚停一下她又感到喉部也被扎了一下,紧接着,她感觉浑身上下都那么疼,还伴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她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还有人叫她主子,此时她的头疼得越来越厉害,她倒在地上大叫着:“别扎了,别扎了,疼啊疼死了!” 静妃忍着疼赶紧爬到袭娘身边扶着她焦急地问道:“宝贝,你怎么了?” “娘,我疼,不知是什么东西刺得好疼,还紧紧地抓着我,好疼,受不了。”袭娘不能挣扎,只是皱着眉叫疼。 这时沉默已久的鱼妖说:“有道士在作还魂法,你们母女缘分已尽,该散了。”话音刚落,鱼妖收了树藤并化着一缕清风又钻进袭娘的魂魄里去了。 “天哪,这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啊!”静妃一边说一边抱着袭娘哭。 “娘,我听到有个声音叫我回去,娘,我痛,我要回去了……啊!”袭娘被一股无形力量挣脱了静妃的怀抱,她的魂魄被咒语沿着走来的路送了回去,她大叫:“娘……我走了,我会回来看你的。” “我的宝贝……”静妃捂住脸失声痛哭,此时天已蒙蒙亮,她一咬牙跨过了阳与阴的界线回到她的世界去了。 天色已经大亮,皇上对道长说:“袭姑娘何时会醒?” “皇上放心,卑职已将她的魂魄抓了回来,很快就能醒过来。”秦道士言罢,画了一道符咒用法术将此符送到了门的上方,一切完毕才说:“皇上,袭姑娘的灵魂是被此地的厉鬼抓了去,我将此符贴在门上,那鬼便不敢再来。” 听道长这么说,皇上立刻龙颜大怒,道:“真是岂有此理,想不到静妃死了还这么厉害,秦道长,你现在就让静妃魂飞魄散,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正当这时袭娘醒了,她刚睁开眼就看到眼前坐着一个身穿皇袍的人,小凤和小舞低着头站在一旁,屋里点了很多蜡烛还有满地的纸灰,此时小舞抬头看到袭娘已醒过来高兴地喊:“呀,主子醒了,她醒了。” 皇上把目光投向袭娘微笑道:“袭姑娘,你可醒了。” 袭娘准备起身给皇上跪拜,却被皇上一把拉住,“不必了,你还未恢复元气,好好躺着。” “奴婢该死,刚进宫就生病,还请皇上赎罪。”袭娘说得有气无力,她只觉身子很虚弱。 “哎,这不怪你,都是那静妃在作恶,现在我让秦道长将她的魂魄消灭,这样你便无事了。”皇上言罢侧头对道士说:“快施法罢。” “是。”秦道长抖抖衣袖开始作法。 “且慢……”袭娘伸手阻拦,她微笑着对皇上说:“静妃是可怜人,还请皇上放她一条生路。” 皇上点点头,“也罢,我就放她一马,道长已将一道符咒贴在了门上,从此她不敢再来了。” 袭娘抬头,门的上方确实有一道黄符,又微笑道:“多谢皇上。” 皇上拍拍袭娘的肩说道:“都怪朕将你安顿在这里,朕是想这里没人住且有花有水,是酿酒的好地方。” “皇上请勿自责,奴婢喜欢这里。” “好,明日朕派人在此开始建造酿酒的房屋。” “是,奴婢会认真煮好酒伺候皇上。” “哈哈,好,那朕就等着喝你的好酒,你安心养生,休养好了再开始干活罢。”袭娘微微行礼,尔后皇上起身与道长离开了幽静宫。 待他们离开后,小舞与小凤哭着对袭娘说:“主子,你昏迷了半个月把我们吓坏了,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没事,我只是太累了。”袭娘准备起身把那符咒毁掉,但被两个丫鬟阻拦了。 “主子,皇上吩咐过,要你好生休息。” 袭娘挥挥手道:“我只是把那符拿下来,没事的。” 小凤满面愁容,道:“那符是保护主子的,不能拿下来。” “我说了没事,我不喜欢这种东西。”袭娘有些生气了,执意起身将那符撕了个粉碎,不悦道:“若是静妃想来看我,被那符伤害了怎么办?” 两个丫鬟听了主子的话,顿时目瞪口呆。 忽地,袭娘见自己不小心失了言,立刻转移话题,微笑道:“我很饿,你们帮我做点吃的罢。” “是。”两个丫鬟行了礼退了出去。 第十章〖制造木车新鲜事〗 皇上派了十几个工人建造灶炕、晾堂,还送来了大大小小的酒坛子,对于酿酒的材料与建筑真是面面俱到,一切应有尽有,皇上这样做就是为了在宫里能品到最鲜的美酒,而不必派人出城去很远的地方运酒了。 三天时间终于完工,袭娘一看,不禁脱口而出:“哇,弄得这么专业哦!”没办法,她还有着现代人的记忆,所以时不时还是要漏一下她的现代口风。 袭娘很认真地在宫里酿酒,她不仅要酿酒,皇上还吩咐她得亲自把这些酒送到皇上的寝殿、后宫和王府,这样让大家都能品尝到她酿的酒。 由于她酿的酒很香,并且她易亲近又很可爱,因此受重众多嫔妃们的喜爱,只是,她坚持了三天就筋皮力尽了,不免在幽静宫抱怨道:“唉,皇宫这么大每天叫我跑来跑去,不知皇上有何居心,把我累垮了看谁去酿酒。” “主子,让我们帮你捶捶罢!” “多谢,不过我得想个办法,总这样累可不行。”话音刚落,她灵机一动想到了造一辆木车,这样她可以开着车在宫里送酒,就不用那么累了嘛!想到就去做,于是她立即起身去求见皇上,皇上在寝殿正与陈贵妃亲热,一听有人求见不悦地问道:“是什么人?” 侍卫说:“启禀皇上,是幽静宫袭姑娘。” 一听是袭娘,皇上收起了不悦之色,对陈贵妃说:“朕有事,爱妃回避一下。” “是,臣妾告退。”陈贵妃说完转身进了内室。 袭娘见了皇上立刻下跪行礼,皇上笑着伸手扶起她,“你煮的酒确实很好,香中带甜、甜中带辣、辣中又带有微苦,真是醇厚甘鲜,让朕回味无穷啊!” “多谢皇上的夸奖,承蒙皇上看得起。皇上喜欢喝奴婢的酒,是奴婢的荣耀。” “哈哈,小嘴还挺会说,今日来见朕有何事?” “奴婢想要一些木材和两个木匠,请皇上恩准。” 皇上点点头,道:“可否告诉朕,你需要这些有何用?” “宫中太大,奴婢每天去的地方很多,所以想制造一辆小木车以减少些体力,奴婢是个弱女子,还请皇上别怪罪。”言罢,袭娘很懂事的再次双膝跪地以求皇上的谅解。 “不必行礼啦,朕怎会怪罪于你呢,是朕粗心没考虑周全,好罢,明日就派人把木材与工人送去幽静宫。”皇上满口答应了。 “多谢皇上恩典。”袭娘叩头谢了恩,继续道:“奴婢先行告退。” 待袭娘离开后,皇上对着内室说道:“爱妃可以出来了。” 陈贵妃迎着笑脸走到皇上身旁,问道:“皇上,是什么人求见呢?” “哦,一个新进宫的民间姑娘,李大人禀告朕他路过珩州,遇见一位会酿美酒的女子,朕就把她招进宫中来了,朕非常喜欢她酿的酒,爱妃也品尝过,感觉如何?”言罢,皇上伸手揉捏陈贵妃那丰润的圆浑。 “嗯……臣妾也认为她的酒味道很独特,为何她会住在幽静宫呢?”陈贵妃试着探问皇上,对于这位皇上喜爱的女子,她便开始注意了。 “当然是朕吩咐的,朕想那里没人住,而且那里很适合酿酒。”皇上随便说说,没发现陈贵妃正用一副奇怪的神情看着他。 皇上轻拍陈贵妃的手笑道:“好了,朕现在只关心与爱妃的事。”言未毕,皇上抱着陈贵妃往床上扑去…… 次日,果然来了两名木匠还运了一些木材,袭娘把昨夜画好的图子交给了木匠,让木匠们按照纸上的模型做一辆属于她的小木车。 木匠们看了图纸,图上的模型很小巧,且是二轮车,他们觉得很稀奇却又犯难了,其中一位愁容满面地对袭娘说:“这位姑娘,小人从未见过这种木车,不知能不能做出来。” 袭娘点点头道:“我知道这个有点难为你们,你们就按照我的意思做,试一下看能不能成功罢!” 于是两位木匠工人开始动手做起来,敲敲打打的进行了两天,形状跟图纸上的一模一样,袭娘走进一看,高兴地说道:“谢谢你们,真不愧是高级木匠,哈哈,我终于有小木车啦!”话音刚落,她便踏上车开始试骑,没想到还真能骑呢,在现代都市的时候为了忙着学习和打工,她就攒钱买了一辆机车,所以她骑车的技术还是合格的,转了一圈她便开始纳闷了,这木车确实能开,但没有刹车只能用脚踩地停住,所以不能快行。不过又一想,只要能骑走减少一些疲劳就可以了,人嘛不能太贪心啦! 又转了一圈回来,她跳下车对两位木匠说道:“就这样罢,再帮我装个拖斗,不能太大能放两三个酒坛就可以了。” 二话不说,两位木匠又开始叮叮当当的敲打起来,拖斗很简单,很快就完成了。袭娘为了感谢木匠的功劳还送了他们一些银两,他们很感谢的离开了幽静宫。 小凤和小舞也来看这辆木车,对于这种二轮木车她们可是第一次看到,小舞鼓鼓掌对袭娘说:“主子,你会发明这种我们从未见过的木车,真是聪明绝顶。” “是啊,主子,我们也想坐一坐。”小凤看着木车很想上去试坐一下。 袭娘很爽快地答应道:“没问题,我们现在还得送两坛酒去后宫,你们一人抱一坛,我们现在就出发罢!” “是!”小凤和小舞赶紧跑到酒库拿酒去了。 “坐稳了,我要开咯!”袭娘用力一踩,不知道是不是重量问题木车开始摇动就嘎吱嘎吱的叫起来,袭娘小心翼翼的骑着,怕万一翻车摔倒人不要紧,打碎了酒坛子多可惜呀!都是她一个人酿的哦! 木车虽然慢但也比人走得快,不一会儿她们已经骑到后宫来了,守岗的士兵们看到这玩意也不禁睁大眼好好看看,袭娘她们送完了酒往回走时,嫔妃们看到了这木车也高兴地大叫起来,其中一个年龄较小的妃子对袭娘问道:“袭姑娘,这玩意叫什么名儿,我怎么从没见过呀?” “是啊是啊,袭姑娘从哪弄的?”大家也跟着问起来。 袭娘摸摸头,傻傻一笑,“这个嘛,为了方便奴婢送酒,奴婢让木工做的。” “呵呵……叫什么名儿……,叫什么名儿……” 面对大家的穷追不舍,袭娘眼珠一转随便想了一个名字,“叫……摇滚木车。” 此时,院内挤满了人,所有的妃子都跑出来看热闹,围了个水泄不通,由于二氧化碳过于严重,她忽然感觉呼吸困难,于是便对大家说:“请各位妃子们让一让,明日再来送酒给大家啦!拜拜!” 小凤和小舞正要上车却被一女子扯开,她走到车前,用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说:“袭姑娘,你让我坐坐这辆摇滚木车嘛,就一圈。” 袭娘看到她说得那么可怜巴巴,便侧头对她的两个丫鬟说:“你俩先回幽静宫,我带这位妃子一程就回来。” “是!”小凤和小舞行了礼便回去了。 “上来罢。” 妃子很高兴,赶紧挪动身子爬上了拖斗,木车又开始嘎吱嘎吱的叫起来,车上的妃子很高兴,舞着手绢对大家说:“很凉快很舒服哦,你们想不想坐呀,呵呵……” 袭娘骑得汗流侠背,好不容易骑了一圈才把妃子送回了后宫,妃子下了车,高兴地围着大家说坐车的感觉。 袭娘又累又渴,准备把车骑回幽静宫,不料又有一个妃子上前拦着她,笑逐颜开地对她说:“袭姑娘,蔓妃告诉我们那车很好玩,人家也想坐一坐嘛!”婉妃在袭娘面前央求她。 袭娘再也不想动了,于是就拒绝了婉妃,可经不住婉妃的再三央求,最后硬着头皮答应了,就这样来回的跑,她终于累得再也动不了,可妃子们哪管她的死活,只是觉得坐那木车好玩,执意要她带来带去。 她终于受不了,驾起车子飞快的跑,这下不得了啦,后面的几千位嫔妃们通通追着她的车尾跑,此时,宫里出现了一条彩龙,士兵们看了都忍不住要掩口偷笑。 袭娘尽力的驾着车跑,她只想着逃命完全忘了这车是没有刹车的,正在紧急关头,对面走来了一个人,她睁大了眼睛,急忙用脚踩往地上,可车速太快,早已来不及了,预料之中的与那人撞了个人仰马翻。 袭娘与太子同时倒地,本来太子有一身好功夫,可以阻止这飞来的横祸,可这车来得太快,连让他伸开双手的机会都不给,摔倒后太子赶紧起身把袭娘扶了起来,一看,眼前的女子一身民间装扮,但却妍姿俏丽、妩媚纤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绝世美女,太子微笑起来,“姑娘你有没有伤着?” 袭娘站了起来,定睛一看,扶着她的是一个身穿青袍,长着星目剑眉,眉宇间似有淡淡的光华,唇角有一丝清淡的微笑,她与太子对视了几秒忽然清醒过来,接着一脸沮丧地对太子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公子求你快容我一个藏身之处,后面的妃子们就要追来了。” 公子?呵,她还不知道我的身份。太子暗自一笑,道:“请随我来。”于是袭娘随着太子回到他的景庆宫,把她安顿好,太子再走出来看热闹,只见妃子们围在他的殿前。 其中一位胆子稍大的妃子双膝跪下对太子道:“殿下,袭姑娘的木车在这,请问殿下可否知道她往哪去了?” 太子还没回答,另一个妃子接着说:“殿下,不如您带我们一程罢。” 太子轻笑一下,“很遗憾,本王不会这玩意儿,本王看见有一女子往南边走去。” “多谢殿下,那奴婢告退了。”言罢,妃子们行了礼飞快的往南边追了去。 第十一章〖冷宫香吻与倾倒〗 妃子们离去后,太子走进景庆宫对袭娘说:“没事了,她们往南边去了。” 袭娘有气无力地说:“多谢公子替我掩护,这些妃子都是黑心肝,也不为我想想,差点被她们累死了。” “她们为何这样追着你?”太子有些好奇地看着她。 “还不因为那辆破木车,我每天在宫里送酒,太累了才去求见皇上送我木材和木匠,哪知反而给我增加了负担,唉!” 闻言,太子也忍不住笑起来,“那你准备一直躲下去,要知道她们喜欢你那小木车,今天找不着你明天还会找的呀!” 袭娘若有所思地说:“是呀,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公子你为我想个办法罢。” “我倒有两个办法!” “那快告诉我啊!”袭娘喜出望外。 太子微笑道:“其一,把那辆车焚烧了,其二,到冷宫去避几天,待妃子们兴致过了再出来。” “唔,这车是我亲自设计出来的,舍不得毁掉呢,我选二罢,就请公子领一下路,谢谢!”袭娘见眼前的男子没穿黄袍,也就没想到眼前的人是太子殿下,所以说话也就无所顾忌了。 太子果然说话算话,把她带去了冷宫,他们走进了一间布满蜘蛛网和灰尘的房里,此地名叫云西阁,云妃被打入冷宫后就住在这里,自从她去世之后里面一直没人住,所以很脏乱。 太子顺手拿起扫帚将屋里打扫起来,“我已告知了这里的守卫,让你在这住上几天,放心不会有人发现的。” 袭娘非常感谢眼前这位公子,“多谢公子的帮助,等我躲避几天回幽静宫酿最好的酒送给你。” 太子侧头看向她,“原来你就是父皇招进宫来的酒女?” “父皇?你是太子?”袭娘情不自禁地重复着,忽然叫起来,“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呢?” 太子知道身份已经泄露,便停下动作黯然神伤地说:“我这个名存实亡的太子,没必要拿出来吓人。” “殿下为何这样说?”看见太子眼中的忧伤,袭娘突然感觉有种莫名的心痛感,她只与殿下见过一面,却有这般感觉,这让她很不明白。 太子点点头,“告诉你也无妨,反正宫中都知道我这位太子一直受父皇的冷落。” “皇上不喜欢殿下么?”袭娘忍不住想知道太子的故事了。 “所谓爱屋及乌,母后得不到父皇的宠爱,我自然也得不到父爱了。”太子说得很轻松,是乎对此事很不在意,他再次拿起扫帚,“把这打扫干净再说。” 袭娘也不闲着,与太子一起打扫起来。 打扫完毕,他俩坐在光滑的地板上,俩俩相望,袭娘是乎已经忘记了还有一个要娶她为妻的人,现在她眼里只有殿下一人,她喜欢看他淡淡的微笑、喜欢他忧伤的眼神,还有他的亲切。 “来宫里习惯么?” “还好,人人都说宫里险恶,我还没感觉到。”袭娘确实是这么想的,来宫里这阵子,她除了觉得累,并无其他。 太子轻蔑一笑,“那是因为你还没有干涉到任何人的利益,况且你酿的酒又那么好,暂时没有人会为难你,不过我觉得你很单纯,不要把所有的人都当朋友,也别说错话,宫中的规矩是很严厉的,一亘犯了错就无法挽救了。” 袭娘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微笑着问他:“你也品尝过我的酒吧!” 太子摇摇头道:“母后从不让我喝酒。” “那你怎么知道我酿的酒好呢?”袭娘有些失落起来。 “现在宫里的人都在传你的酒好喝,你是个人缘极好的女子,不像我总喜欢独自一人。” “你身为太子,为何总这样孤僻呢?” “刚才我已说,我是一位名存实亡的太子,像我这样一位太子,还是低调一些好,这也是保身的唯一办法,这是母后告诉我的,能忍则忍不出事端是最好的。”太子说起自己的事总是显得那样轻松,而这样的轻松正让袭娘心酸。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事么?” “当然可以。”太子把目光移向远方,一股悲伤之情涌上了心头。 太子自从打娘胎出来就未曾被皇上看一眼,到十四岁时皇上还下令不允许他读书、学武艺等,而皇上一直想把陈贵妃封为皇后,只是大臣们一直干涉,这才稳固了皇后的位置,后来皇后私下悄悄教太子念书,还偷偷把他送出宫,到佛来山景万寺找方丈教了他一身好武艺,皇后给予太子这些只是希望他不被人欺负,而并不是想与皇上作对,后来皇上知道太子早已学会了读书写字还到正羁宫大发雷霆,幸好他从不知道太子会武功,不然他会更加指责皇后。 太子没有一点隐藏的全都告诉了袭娘,因为他那颗孤寂的心,终于找到了一个愿意倾听他的人。 听了太子说的这些,袭娘真诚的说出她的想法:“皇后做的这些真是用心良苦,我觉得你应该尽力去讨皇上的欢心,将来成了皇帝不就更加稳固了你与皇后的位置了吗?” “谈何容易,父皇眼里就只有一个陈贵妃,若是他继续听那恶女人的搀言,这大好河山终有一日送于他人,他定会步纣王的后尘,你等着瞧罢!” 袭娘摇摇头叹息了一声,不再言语。 太子问:“你为何叹气?” “我曾以为自己是最可怜的人,想不到金装玉裹的殿下,也遭受这般待遇。”袭娘眼里满是同情。 太子也不再说话把目光移向袭娘,他发现眼前这位略显稚气却又美艳的姑娘已经深深牵动了他的心,母后也曾为他选了很多美丽的女子,但没有一个能这样吸引他的,所以他一直不愿意纳太子妃,如今他找到了,身边这位民间姑娘将是他唯一的至爱,他愿意与她同甘共苦、相伴到老。 袭娘的目光不经意间移向了太子的嘴唇,那是一张好看有力的薄唇,她忽然有种想亲吻的感觉,于是慢慢地靠近了太子。 太子的想法也正是如此,他伸开手臂把袭娘揽入怀里亲吻起来,他闭上眼尽情享受着袭娘的甜蜜,他那颗孤独、冰冷的心终于被眼前这位可人挑热了。 袭娘此时的脑海里早已别无其他,只有与太子拥吻的感觉,她将推在太子胸前的手放到了太子的后颈上,静听她与太子的心跳之声。在这僻静的地方他们非常投入,吻了很久都舍不得推开彼此,直到他们都缺了氧才依依不舍的停下。 袭娘睁开眼,看到前眼的太子不禁红着脸把头埋得低低的。 太子把手抬到袭娘的下巴,又在她樱红的小嘴上深深的印了一吻,轻声说:“从未有女子让我爱得这么情不自禁,这么发狂过,我恨不得将你咬碎吞往肚里夜夜爱着,袭娘,你愿意做本王的太子妃么?” 出于对太子的感觉,袭娘并不知道自己有多爱太子,只是,当看到他忧伤的眼神会心乱,听他的身世会心痛,喜欢他的吻,喜欢他的一切,良久她才挤出一句,“我不知道,只是与殿下在一起很随意、很温暖。” 太子又把她拥在胸前,微笑道:“与你亲吻之后我这颗飘浮的心也变得踏实了,如今我对什么都不在乎,只希望你永远属于我一个人,永远只爱我。” “我也找到了心的方向,这方向就在你的怀里。”袭娘把头深深地埋在太子的胸前,喃喃地说:“殿下,你还会喜欢其他的女子么?” “在本王的眼里,再多的繁花也比不过一潭纯净的湖水,而你就是那潭透明、清凉却又甘甜的湖水,而我并未有何大志,不想打什么江山也不想像父皇在女人堆中翻滚,只想与我心爱的女人相亲相爱到老。” 听了太子的话,袭娘眼里湿润了,她有些宠若惊的感觉,想不到太子会说出这番话来,她不去想这话是真是假,至少现在太子流露出的神态是真诚的。 “殿下,奴婢为你完全倾倒。”袭娘的眼睛忽闪忽闪,边说边对太子放电。 “完全倾倒?”太子莫名地重复着,再一看袭娘的眼睛,笑逐颜开地说:“你那什么眼神呐?” “我在放电,哇哈哈!”袭娘嘻笑着跑开了,太子醒悟过来,知道袭娘在逗他,顿时也笑着追了过去…… 第十二章〖冷宫笛声与醉舞〗 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太子起身与袭娘告辞却被袭娘拉住了,她嘟着嘴说:“你准备把我一个人留在这个冷清的地方么?” “我倒不想离开,只怕被人说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怕你被怪罪下来就不好了。” “我不管别人怎么说,况且也没人知道我们在这里,一个人呆在这黑漆漆的地方会害怕的。”袭娘抓紧太子的袖子不让他走。 最后太子答应了她,就这样,他们默默无语坐在台阶上,数着天上的星星,看朦胧的月亮,一直坐到天亮。 太子与袭娘在冷宫里呆了三天,仿佛有说不完的话,彼此一聊就忘了时间。而袭娘自从进宫后有一段日子没碰酒了,毕竟,宫禁严规,为了不让自己在宫中误事,她竭力忍住了这些日子,可今天她非常渴望喝点酒,于是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太子,不料太子立刻答应去拿酒,待太子离去后袭娘都还没醒过来,太子的举动真是让她又惊又喜。 很快,太子回来了,他手里提了一坛酒还拿了一支笛子,袭娘高兴地接过了酒,笑着问他,“难道殿下会吹笛?” “嗯哼,不可以么,你能喝酒我就不能吹笛?” “殿下,当然可以啦,看来皇后是位好母亲,不仅把你生得如此美貌,还培养得这么出色,你是一个让人难以抗拒的人,真不明白皇上为何不喜欢你!” “你又说起皇上了,不要提他好么?”太子掀起袍子坐在地板上,继续说:“我不喝酒,所以在这吹笛消磨时光。” “这个主意好。”袭娘也坐在地板上打开盖子就往嘴里灌酒,太子正要吹笛,却被袭娘这貌似武松喝酒的动作给怔住了,直到她拿下酒坛都没把那异样的目光移开。 袭娘看到太子的表情嫣然一笑,道:“殿下为何这样看我?” “本王真是从未见过这样喝酒的女子,而且还是一位秀丽的女子,真是女中豪杰呀,敢问姑娘是否会打虎?”太子说话的模样酷似认真。 袭娘“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原来殿下也能如此之逗,真是让我难以想像,是乎你不是太子而是我的朋友!” 太子放下笛子拉住袭娘的手认真地说:“我一直是你的朋友,和你在一起,所有的礼节和敬语全都被我扔到大海里去了。” 正当她低头微笑之时,太子猛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袭娘抬头瞅住他,“殿下偷袭我?” 太子不再说话,再次拿起笛子放到嘴边开始吹起来。 袭娘一边喝酒一边欣赏太子吹笛,那笛声低沉阴冷,她听得出来太子吹的是一曲哀调。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坐着,一个吹笛一个喝酒,一坛酒很快被袭娘喝光,她有些醉了,对太子说:“殿下别吹这么悲伤的曲子好不好,听了让我难过!” 太子停下了,问道:“你想听什么曲子?” “嗯,欢快一些的。” 太子点点头,再次吹起来,此时的曲子清新悦耳,那欢快的声音直入袭娘的心脏,突然那种莫名其妙的快乐之感又出现了,袭娘像毒隐发作了般立刻起身随着曲子的节奏舞动身子,她尽情的跳着,好像越舞越兴奋,真是让她不能自己。 太子看到袭娘的舞姿惊讶了一会又继续吹起来,而且曲子越来越欢快,他没想到袭娘居然能跳出这般让人陶醉的舞蹈,他觉得袭娘的舞姿胜过了宫里所有有名的歌舞妓。正好他们在的地方很宽大,也就不妨碍袭娘在太子眼前飞来飞去了。 这时,一个女人从宫外听到了声音,就悄悄地走到窗外用手指夺破了纸糊偷望他们。 当袭娘还是个现代女子的时候,成为一名歌舞巨星则是她的梦想,跳着跳着那种感觉就来了,于是她把此地当着舞台,把眼前的石头树林花草当成了她的观众,于是习惯地举起双手给了“大家”一个飞吻,完后还大叫着:“送香吻、抛飞吻,快为我呐喊,哦耶!” 太子一边欣赏一边吹笛,对袭娘的一切怪异,一点也不觉怪,但袭娘这动作把外面的人吓了一跳,她叫着出来,“一个疯女人?” 此音一出,太子立即把手中的竹笛朝那个窗口飞去,正好落在那女人的头上,女人惨叫一声就摔倒在地,太子与袭娘立即跑去看,只见一个女人哭丧着脸,还没等她开口,太子就责问她,“你是何人,为何在此偷袭?” 女人仍然哭丧着脸说:“贱臣乃冷宫里的段妃,路过此地听到笛声就来看看,并无偷袭之意啊!” “是吗,那你可以离开了,记住对此事不能告知他人,否则,本王决不饶恕你。”太子威胁道,就怕她张扬出去。 段妃起身,拍打拍打身上的尘土,行了礼离开了云西阁,离开后她闷闷不乐地暗想,“不让我告知,我偏要告知,今日让我难堪,我也让你们难堪,哼!” 段妃离开后,他们又欢舞起来,直到袭娘完全清醒后她才停了下来,然后一下子累倒在地。太子赶紧扶起她,关切地问道:“你没事罢,跳了这么久本想叫你停下可看你舞得这样起劲,不忍让你停下啊!” “殿下,这不是我的本意,只要喝了酒听到欢快的曲子我就会这样,我也无法控制。”袭娘清楚这是鱼妖在体内的原故,但她总不能把这事告诉太子罢,也只好敷衍说说了。 “不过你跳得非常好,想必每个男人见了你跳舞都会对你一见倾心。”太子扶起她,一脸的爱意。 “殿下,你不讨厌我喝酒么?” 太子摇摇头道:“喜欢看你跳舞,只是不舍得把你累坏了。”言罢,太子用袖子擦去袭娘额头上的汗珠。 袭娘见太子如此疼爱她,再次感动得湿润了眼睛。 “我们在这已有四天了,也不能一直藏在这,我请母后下达命令,不允许任何人再有那样无理的要求。”其实太子早可以用此办法援救袭娘,只是他是一位很有心机的人,为了多与袭娘相处才把她带来了冷宫,还真如他所料,他喜欢的这位女子也同样爱上了他,这真是让他欣喜万分,不过他虽是个有心机的人却也专情,他认为既然找到了最爱,就要好好与她相爱下去,她是他的掌中之宝,永远都是。 第十三章〖胖妃撒野功夫晓〗 袭娘把车运回幽静宫以后,丫鬟们急着对她说:“主子这些天去哪了,幽静宫来了很多人,有的还说主子偷偷的离开了皇宫,小的以为主子真走了伤心了好几天哩!” 袭娘笑道:“我只不过躲了几天,哪舍得离开你们呢?这些天把你们累坏了罢?” 小凤握着袭娘的手说道:“主子,我们身为丫鬟是应该的。” 小舞也过来对袭娘说:“主子若是不把那辆车毁掉,妃子们还会追着你的。” “没事了,已经有人帮我解决了。” “是谁呀!” “对啊,主子告诉我是谁嘛!” “哈哈,这是秘密。” 丫鬟们噘着嘴说:“主子曾说过我们是姐妹,如今这点小事还隐瞒我们。” 袭娘在小凤和小舞脸上轻捏一下,笑道:“这些天来我没吃一点东西,饿死啦!” “是,主子稍等,我们这就去做。”言罢,两个丫鬟起身到柴房去了。 袭娘回到她的房内,又开始深思起来,她总觉得太子给她的那种心痛感很奇怪,她说不上来是爱情还是什么别的,只是她的心像是与太子连在一起似的,太子笑她也会觉得快乐,太子忧伤她就会觉得心痛,见到太子第一眼,她就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事实上他们是初次见面,正想着,两个丫鬟端着饭菜进来了。 “主子,今天有你爱吃的鱼肉丸、鸡蛋、和麻糊豆腐……”丫鬟们一边摆菜,一边介绍菜名,真是把袭娘照顾得无微不至,袭娘不仅对丫鬟们的忠诚感动,同样也非常喜欢她们,所以她与丫鬟们从来没有主仆之分。 膳后,袭娘再次骑着她的小木车送酒去了,大家看到她骑着那两个轮子的车那么随意自如,被她那潇洒样给羡慕死了,但没有人会骑这辆独特的车也就只好红眼看了。 袭娘哼着流行小曲把酒送到金龙殿、后宫、别宫、王府,一天又将快过去了,现在只差最后一坛酒,这一坛酒是要送给嫒妃那里的,刚开始不用来这里送酒,是昨天有人禀报嫒妃也要求送酒,今天她就赶过来了。嫒妃住的地方跟幽静宫一样又远又静,下了车她抱着酒坛一边走一边喊,“有人在吗,奴婢给嫒妃送酒来了。” 这时出来了一个小丫鬟,她欠身说道:“谢谢你了,把酒给我罢。” 袭娘刚把酒递到丫鬟手里,屋里走出来一个胖妞,袭娘认真打量着她,发现她的打扮不像丫鬟,很雍容华贵,只是她那体型就像姜太公的老婆,袭娘就忍不住暗想:“唉,这皇宫太大,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不过很奇怪,这样的女子也会纳为妃,那位皇帝也真是喜欢新鲜,什么样的女人都要尝试一番。”正想着,那胖妞指着她大声喝道:“你就是新进宫的女子?” “是,奴婢特来送酒给嫒妃。” 胖妞冷哼一声,说道:“如今这宫里上上下下都在传闻你的酒好喝,还有你那小木车,其实我对你那小木车倒很感兴趣,你可否让本宫看看?” 袭娘指着不远处,道:“禀嫒妃,那就是我的小木车。” 嫒妃走近一看,点点头道:“嗯,是个新鲜玩意,听说只有你会骑,那现在本宫要求你带着到处转转。” 闻言,袭娘瞪大双眼惊恐地说:“真想不到嫒妃也对这小木车感兴趣呢?” “少废话,本宫每日呆在宫里烦闷,看到这新鲜玩意当然也想玩一玩,芹儿快扶本宫上车。” “是。”丫鬟走过来搀扶嫒妃。 这下倒霉了。袭娘虽这样想,还是无可奈何的骑上了木车,等嫒妃坐好后,她试着用力踩却发现那车根本动也不动一下,嫒妃太沉了,她那么瘦小哪载得动她? “你怎么还不骑走?” 袭娘转过身对嫒妃说:“奴婢……动不了。” “哼,你是嫌本宫沉罢,快骑走,不然本宫有你好看的。” 袭娘心里十分不悦,但脸上仍然笑着说:“奴婢不是不愿骑,只是没力气动不了啊!” “你……简直岂有此理。”嫒妃很生气的挪下了车,对丫鬟吼道:“芹儿,快去拿斧头来。” 丫鬟飞快地到柴房拿斧头去了,袭娘吓坏了,以为嫒妃要砍她,便急忙逃命去了,刚跑到不远处就听见后面“哗”的一声,她往后看,原来嫒妃不是要砍她,而是要砍她的车,“天哪,那是我的宝贝,你怎能轻易毁掉。”于是她又往回跑,“住手……” “我让你不动,我砍死你。”嫒妃嘴里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用手中的斧头用力往车上砍。 “你为什么砍我的车,我哪得罪你了,你凭什么把气撒我在车上啊?”真是,我怎么得罪她了。袭娘不顾命的跑过去一把推开嫒妃,要驾起车逃命,可她刚上去就被嫒妃扯了下来,嫒妃那斧头就要落到袭娘身上的一瞬间时,她一闪身连人带车一起躲开了嫒妃的斧头,使得嫒妃的斧头来不及收回,狠狠地砍在地上摔成了两半。 这时,嫒妃更加气愤,拿着半截木棍又往袭娘身上打去,此时袭娘一闪腰,那木棍顺着她的脸飘过,而这动作完全不由她自己控制,她知道这是鱼妖在保护她,她是不会受伤的,因此就跟着嫒妃玩了起来。 嫒妃打了十几次也打不到她一下,于是便抛下手中的木棍,再让她的丫鬟去找了一根更粗壮的木棍,对袭娘冲去,一边跑一边大叫:“我让你说我坏话,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嫒妃娘娘,我何时说过你的坏话了,这真是无中生中嘛!”袭娘一边回复她的话,一边接着左右躲藏。 终于,嫒妃累得再动不了,她丢下手中的棍子伤心的哭嚎起来。 这下袭娘懵了,这嫒妃一会凶猛一会又哭喊的,真是让她搞不明白。 “娘娘,天色晚了,我们回房罢。”丫鬟走过来把正在哭泣的嫒妃扶起了屋里。 见嫒妃回屋,袭娘终于松了一口气。 回到幽静宫后,袭娘把此事告诉了她的两个丫鬟,小舞告诉她,嫒妃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被皇上抛弃了,才猛吃东西变得这么胖的,并且她心灵十分脆弱不堪,好在她并没犯什么错,皇上这才没有把她打入冷宫的。 这晚,袭娘失眠了,她在床榻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她很同情那些被皇上抛弃的女子,而对于她体内的鱼妖一直让她忧虑,总是让她不能控制自己,不知这鱼妖何时才肯出来。 第十四章〖疯子不疯贵妃妒〗 在云西阁挨了棍子的段妃,这几天她心里一直不平,她思考了很久才想出要怎样把这件事告知陈贵妃。 她长着一双细长的眼睛,还有一颗诡计多端的脑袋。她虽也是其中一位被打入冷宫的妃子,但由于她很会讨好陈贵妃,深得陈贵妃的宠爱,因此陈妃批准她可以在宫里随意游走,有什么事都找她商量,而她为了保身不受人欺负,对陈贵妃也是忠心耿耿,所以她俩有着同样的狠毒心肠,同样的一肚子坏水,可真算得上蛇鼠一窝啊! 段妃以为她昨天看到的那一幕是件新鲜的事,而皇后又是陈贵妃的死敌,若是把这则消息告诉陈贵妃,她一定会奖赏她。沉思了一会儿,段妃扭扭捏捏求见陈贵妃去了。 此时正是炎热的午时,陈贵妃的如玉宫里正有一位女子在弹古筝,陈贵妃斜躺在床榻上一边吃着果盘里的甜果,一边听曲一边吃得津津有味,段妃走进了如玉宫,守役一看是常来的段妃也就没有任何寻问,直接让她进去了。 段妃走进一看,笑逐颜开地说:“贵妃娘娘,难得今日有此雅兴在宫里听曲子呢!” 陈贵妃一看是她的好妹妹,同样微笑起来,“妹妹来得正好,快与本宫一同欣赏罢!” “多谢娘娘。”言罢,段妃坐在陈贵妃旁边的木椅上,陈贵妃立刻指着果盘邀请她吃。之后两位妃子边吃着果子边听奏乐好不开心。 一曲结束,弹琴女子双膝跪地,等待陈贵妃的发落。 但陈贵妃倒没说话,反而先让段妃问了起来,“姑娘叫什么名?什么时候进宫的?” 女子低着头答道:“奴婢名叫马琰,去年秋天进宫的。” “你到我身边来坐罢!”陈贵妃一抬手呼她起身。 “多谢娘娘。”马琰叩头谢恩然后起身坐到段妃旁边的椅子上。 “若是你对本宫忠诚,本宫就把你留在如玉宫伺候本宫。”陈贵妃一边说一边打量着马琰,她想,眼前这位女子刚入宫,没有地位没有身份,若是把她留在身旁想必她求之不得,而马琰也正是给她利用的好机会,于是她决定把马琰弄在身边当亲信。 听到陈贵妃这样说,马琰再次跪在地上,低头道:“娘娘乃是天子之宠妃,叫奴婢往东奴婢不敢往西,况且能伺候娘娘是奴婢的福气。” 听到如此奉承的话,陈贵妃笑开了眼,“起来罢,以后好好伺候本宫就是,本宫不会亏待你的。” “谢娘娘!”马琰站了起来。 马琰刚起身,段妃插嘴道:“娘娘,今日贱妹来如玉宫是有事禀报娘娘。” 陈贵妃一听立刻对马琰吩咐道:“琰儿你先退下。” “是。”马琰行了礼退了出去。 “现在只剩我们两人,你说罢!” 段妃一笑,说道:“想不到太子殿下还有雅兴看疯子跳舞哩!” 闻言,陈贵妃的神色严肃起来,忙说:“你把事情说详细点。” 段妃将一枚果子放进嘴里才说:“昨夜我路过云西阁,发现殿下在里面看一个是乎已经疯了的宫女歌舞,而且我看到他那双专注的眼睛,就像看他心爱的女子那般神态。” 陈贵妃面带怀疑地看着她,问道:“你可断定那女子是个疯子?” “确实如此,我可从未见过哪个歌姬像她那样歌舞的。” 听段妃这样说,陈贵妃也嘲笑起来:“要真是这样,那太子殿下脑子可有毛病!” “不如我们把这事告诉皇上,这样好让皇后失面子,如何?”段妃以为这样说陈贵妃会高兴,不料陈贵妃的脸色阴沉下来。 “此事不得告诉皇上,我如今怀了龙种,万一动了胎气怎么办?” “也是,反正我们跟她斗了这么些年,早晚都是要她下台的。” “哼,我们不用等太久,我等生下龙种后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成为正宫,我已经让皇后稳坐了这么些年,如今我有了龙种就不得不把她弄下台了。”说这话时陈贵妃的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邪笑。 段妃赶紧附合道:“对呀,如今娘娘有了龙种这是上天所赐,皇后下台乃是天数,娘娘一定会顺利达到目地的。” 陈贵妃把目光移向段妃,微笑道:“只要段妃一直效忠于我,等我成了皇后会把你从冷宫接出来与我同住。” “多谢娘娘厚爱,贱妹一定会终身为娘娘郊劳,万死不辞。” 陈贵妃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那云西阁里的宫女,你可看见她的面貌?” “嗯,看见了。” “那你把她的容貌描述一下。” 段妃想了想,认真地说:“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月眉星眼,唇红齿白,歌舞时真是舞尽霓裳、仪态万千啊!” 听了段妃这样说,陈贵妃惊诧地看着段妃问:“她真有这么美?” 段妃点点头,很自然地回答,“所言不虚。” “岂有此理,你刚才告诉本宫她是一个疯子,这会儿又把她说得如此美貌,她若真是疯子怎会有这般美貌,你在欺骗本宫罢?”陈贵妃生气了,她嫉妒宫里有这样一位美丽的佳人。 段妃知道自己失言得罪了贵妃,赶紧下跪求饶:“贱妹该死,贱妹嘴笨但句句实话,请娘娘赎罪。” 陈贵妃站起身不悦地说:“她若真是疯子,本宫不会把她怎么样,她若不是疯子有朝一日被皇上看中,岂不是威胁到了本宫,所以我要见一见那个疯子!” “你们在说什么疯子啊?”不料连一声禀告都没有,皇上便带着刘公公走了进来。 陈贵妃与段妃赶紧给皇上下跪,同声道:“臣妾、贱妾叩见皇上。” “平身。” “谢皇上。”陈贵妃站起来笑脸相迎说道:“皇上进来怎么不通报臣妾一声呢,臣妾好有所准备呀!” “想给爱妃一个惊喜嘛,朕刚才听爱妃说什么疯子,难道宫中又有人疯掉了?”皇上坐在如玉宫上方的位置将段妃视而不见。 陈贵妃走到皇上身边娇嗔地说道:“皇上听错了罢,臣妾可没有这样说呀!” “朕亲耳所听,爱妃难道有什么事连朕也不告知?”皇上仍然笑逐颜开,但那一脸的威严让心里有鬼的人看了都会颤抖。 陈贵妃斜眼瞪了段妃一下,段妃立刻走到皇上面前双膝跪地,道:“启禀皇上,是贱妾昨日在冷宫看见一名女子在歌舞,她看起来不像常人,所以贱妾断定她疯掉了,娘娘好心想去看望她,贱妾怕娘娘动了胎气所以不让她去。” 听罢,皇上吃惊地看着陈贵妃道:“原来爱妃怀了龙种,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朕呢?” “臣妾也想给皇上一个惊喜嘛!” “嗯,难得爱妃有这份爱心,明日朕派人送来最好的食品给爱妃享用。”皇上对陈贵妃说完又看向段妃道:“你现在去把那名女子叫到如玉宫,朕要见见她?” 段妃看了一眼陈贵妃,答道:“是!”言罢,无奈地走出了如玉宫,她真是后悔自己长了一张快嘴,不仅差点得罪贵妃还惹来这个麻烦,真是祸从口出啊! 段妃正想着,只见一辆木车在眼前晃动,再仔细一看,天哪,那不是正要找的女子么?真是天助我也,她高兴地走上去大喊,“姑娘,请等一等!” 袭娘停下车把目光移向段妃,道:“是你在叫我么?” “正是。”段妃走到她身边笑逐颜开地说:“姑娘这是要去哪?” “正往西宫送酒,请问你是?” “我受皇上之命带你去如玉宫。” “那不是贵妃娘娘住的地方么,怎么,她也想喝我的酒啦?”袭娘自从在宫里送酒以来,从未去过如玉宫,她虽没见过陈贵妃,但一直对她印象不好,而且也没人指令她必须要送去那里,所以到至今她从没踏进过如玉宫。 “不是,皇上在那要见你。”“奇怪,好好的为什么要见我呀?”袭娘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不免有些怀疑眼前的人了。 听罢,段妃不悦地说,“我奉命来接你,难道皇上的旨意你敢不听?” 啧啧啧,真是个刁嘴婆,袭娘也不满地回道:“走罢,我又没说不去。”袭娘把车靠在树边与段妃去了如玉宫,走进宫里,皇上果然在,她双膝下跪叩头,“参见万岁、贵妃娘娘!” “平身。” 一抬头,原来是袭娘,皇上笑了起来,“难道昨日是你在冷宫歌舞?” 袭娘想起来了,原来是为了这事,眼前这两位妃子原来是两个八卦婆嘛,她轻蔑一笑,“正是奴婢,昨日奴婢喝了些酒醉了,于是在冷宫舞了一会儿,不料被人偷看了去。” “哈哈,难不成你还会歌舞?”皇上眼里全是欣赏,他可真想看看这个会煮好酒的民间女子,舞起来是什么样子。 “奴婢自小爱歌舞。”袭娘答得干脆,她就是要藐视一下那个多嘴的八卦婆。 皇上抚着他脸上的胡须点头道:“嗯,既然如此,那你就在朕面前舞一回,让朕也欣赏一下罢。” “是。”袭娘站起身,今日她要把在学校的那次获得全省大赛的恋蝶舞,再现一回了,她摆好姿态,嘴里轻轻送出一句,“啊……雪地孤身自歌舞,君不在我心在,愿随君飞去万里,如痴如狂永不醉……”袭娘今日没喝酒,跳得不那么放肆,一边歌唱一边挥袖而舞,舞姿娴静似清风。 皇上看得很投入,一边抚摸他的胡子,一边点头微笑,在一旁的陈贵妃早已看成了兔子眼了,她可从未受过这般醋意,她真想大喝一声停下,但皇上在旁她怎敢? 一曲完毕,袭娘再次双膝跪地,“奴婢献丑了,还请皇上、娘娘别见笑。” “哈哈哈,舞得好,舞得真好,朕命你明日到上南宫的台上再现一回,这么好看的舞姿只让朕欣赏太可惜了,得让宫里所有人都看看。”皇上言罢起身对段妃说:“看你那眼光,这样好的舞姿你竟说是疯子,枉费在宫里这么些年!” “皇上,您要走了么?”贵妃见皇上起身,赶紧扑到他身边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朕还有事要处理,爱妃好好养生,朕明日派人送来佳品。”言罢,皇上拍拍陈贵妃的手,走出了如玉宫,袭娘趁皇上走时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他们走后,陈贵妃一下子坐在椅上气白了脸。段妃见她这般生气轻言道:“娘娘莫生气,小心动到胎气。” “都是你这蠢驴,本宫还从未受过这尴尬。”陈贵妃看着段妃,眼里全是愤怒。 这是贵妃有始以来这么对她吼,吓得段妃扑通一下跪在地,“娘娘息怒,贱妹以后再也不敢多嘴了。” 陈贵妃叹了口气道:“起来罢,本宫不想处罚你,如今这小妮子深得皇上喜欢,我们得想办法,不能坐以待毙。” 段妃知道了贵妃没打算惩罚她,赶紧起身说道:“娘娘放心,她只是一个刚进宫的民间女子,皇上不会很快纳她为妃,娘娘同贱妹商议一个完美计策,皇上若是有这举动,就立刻下手。” 陈贵妃点点头,“妹妹说得不错,别急,你我慢慢商讨就是。” 第十五章〖醉舞悲歌催人泪〗 清晨,袭娘醒来透过窗口,见外面又是一个晴朗的天空,但她的心情丝毫不为这好天气而畅快,因为昨夜她梦见了亓老爷,所以一醒来就情绪低落。 来宫里这么久了,竟然没能将吴昌三那个恶棍除掉,她的心里已开始内疚起来,但她不曾忘过这件事,只是目前她没有找到适合的时间与皇上攀谈,她的希望也只是在皇上身上了,因为她觉得只有皇上才能制服那个恶霸。 小凤和小舞进来准备伺候她起床,却发现她已经穿戴整齐,小凤道:“今日主子为何起得这样早?” “睡不着就起来了。”袭娘脸上没有一丝笑容,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主子的脸色苍白,有哪里不舒服吗?”小舞走到袭娘身边亲切地问道。 “只是有些心事而已,你们忙去罢。”言罢,袭娘往外面走去。 两个丫鬟赶紧跟上,“主子有什么事可否告诉我们,或许我们能帮上主子的。” “谢谢你们,但是不必了,今日你们替我送酒便可,我哪也不想去。”袭娘说完微笑一下就往小湖走去,来到小湖前她俯身抱膝坐在草坪上,此刻她的心里乱乱的,希望看到这无波的湖水能平静一些,丫鬟们替她送酒去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里,天上有几片彩霞,没有鸟叫,没有风声,一切都平静至极,不知为何,她看着平静的湖水愈加感觉孤独,她前世的娘就在这条湖水去世的,若是那时她已来到这里阻止她,也许她还能活着;也许她不听爹爹的话守在爹的身旁,爹就不这么快离开人世了;也许那天她没有意气用事去刺杀吴昌三,上官姐就不会替她身亡了,也许……也许…… “没有也许,我不是神,我并不能改变什么!”袭娘伤感的喃喃自语,忽地,一颗眼泪从她微红的眼眶里滑落下来,她想念他们了! 袭娘独自坐在湖水前一个人悲泣,而此时,上南宫围坐了许多人,除了守岗的士兵所有的人几乎都到齐了,皇上一是为了让袭娘给大家献一次舞,另外是因为宫中这些日子与北海国那些跟朝廷作对的人纠缠不休,宫中里里外外都蔓延着紧张的气氛,他也想与大家一起放松放松,于是他决定把袭娘的节目安排在最后。 第二位上场的是马琰,她能弹一手好琴,一是显示她的才艺,二来则是想吸引太子的眼球,她一边歌唱一边抚琴,用那溢满爱意的眼神直瞅着太子。 而台下的太子则是东张西望,在人群中他没有见到想见的人,他开始纳闷也不愿再等,起身去幽静宫找她了。 马琰刚抬头却看到太子的位置已空,顿时心情大坏,一不小心弹断了一根琴弦,如此她没有心情再弹下去了,急忙起身带着琴往台下走了,接着台下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太子一步似箭的冲到了幽静宫,找了外面找里面,都没见到袭娘的身影,正想着他看到了湖边有人影,就赶紧走过去看,原来正是袭娘,她背朝着他,旁边放有一坛酒。这时,一种深深的怜爱之情在太子的心里油然而生,他轻轻地走到袭娘的后面,盘腿坐了下来,见袭娘还没反应,他顽皮的用他那长长的手指动了动袭娘的裙带。 顿时,袭娘像被触电似的赶紧往后看,看到是太子才开口道:“殿下为何来这里?” 太子细心的发现袭娘脸上有泪痕,很自然的用手抚水了袭娘脸上的泪印,“你哭了,这是为何?” 袭娘转过身去,“这是奴婢的私事,殿下不必知道。” 太子暗暗一笑,轻轻按住袭娘的肩面向他,“本王何时允许你在我面前称奴婢了,从今以后不准再这样说。” 袭娘淡淡地看他一眼,没再言语。 “你有心事吗,不妨告诉我,你说过与我是朋友的?” “我……”袭娘真想把一切都一股脑儿的抛给太子,但又一想,太子在宫中不受宠,告诉他反而给他增添负担,所以她忍住了,轻轻一笑,“我……我想家了。” 太子点点头,是乎很理解似的,“我明白,离家太久肯定思念家乡了,你感到孤独了是吗?” 袭娘点点头,眼泪又开始掉了,“我的亲人都去世了。” 闻言,太子有些吃惊地看着她,在他眼里,袭娘是个可爱的女子,却没想到她是个孤儿,真难得她还有如此性格。太子想到这,把袭娘拥入怀里,“以后有我陪伴你,你不会孤单了。” “谢谢你。”袭娘靠在太子那结实的胸膛上,感到一切都那么安宁。 “主子,主子你在哪?”小舞一到幽静宫便急促的叫着袭娘。 袭娘抬起头大喊,“我在这!” 小舞赶紧小跑到袭娘身边,她胸前一起一伏,很累的样子。 “你为何这样惊慌,发生什么事了?”袭娘惊诧地看着小舞问。 “皇上传你去上南宫献舞,快准备一下,宫中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主子!” “怎么,皇上也安排你去了?”太子没想到他父皇也知道袭娘会歌舞。 袭娘站起身,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倒在地,幸好被太子接住,太子皱着眉说:“你这样还怎么能跳舞?” “是啊,主子喝醉了,还怎么上台呀?”小舞也焦虑了。 “没关系,不就是跳舞吗,我在行得很!”袭娘稳着太子的手臂站直了身子,道:“殿下,还请你送我去上南宫!” “你别去了在这好好休息,我去禀报父皇。”太子抚着她就要往屋里走去。 “不……皇上的旨意谁敢违抗,你送我去台上,我一定能跳。”袭娘坚持要去上南宫,太子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与小舞一起把她扶到了台上。 台下的人都奇怪地看着袭娘,一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喝醉了。其中,马琰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很是不快,想不到失踪的太子是去幽静宫了,她不满地自言道:“醉成那样还敢上台,也不怕让人耻笑。” 此时,上南宫一片安静,没有伴奏也没有掌声,大家只是静静地看着台上的袭娘。一阵清风抚过,她感觉清醒了一点,但仍旧有着醉意,她挥开长袖,撩开歌喉,清脆的声音划开了寂静的天空—— 昔人已乘黄鹤去 此地空余黄鹤楼 啊黄鹤一去不复返 白云千载空悠悠 晴川历历汉阳树 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 烟波江上啊使人愁 晴川历历汉阳树 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 烟波江上啊使人愁 晴川历历汉阳树 芳草萋萋鹦鹉洲 日暮乡关何处是 烟波江上使人愁 烟波江上使人愁 啊使人愁。 她表情漠然、舞态生风,唱出了心中的悲伤与怨恨,那长长的悲哀之声让台下的人们也一起悲伤起来,有的女子还用手中的手绢抹起了泪花,一曲而终,袭娘静止了动作,站立在原地,而台下早已是一片响亮的鼓掌声了,袭娘擦了擦泪水,淡淡的看了一眼下面的人们,她正想离开眼前突然一阵眩晕,之后便昏倒过去。 皇上也看得着急起来,忙命令身边的贴身侍卫到台上去救人,但这时,太子早已登上了舞台,他焦虑地抱起袭娘就往台下冲去。 “没事的,没事的……”太子一边往正羁宫跑一边叫她,希望能叫醒她。很快,他们已经到了皇后的寝宫,太子大声喊道:“母后,快救救她。” 皇后走出来,看到太子一脸的慌张,忙问:“皇儿,怎么了?” “快传令御医。”太子把袭娘平放在皇后的玉床上,一脸的担心,皇后看了也觉得奇怪,给他送了那么多次妃子,他何时这样在乎一个女子了? “快去呀?”太子对皇后吼了一声。 “哦……哦!”皇后被太子这一吼弄得不知所措,赶紧吩咐下人找御医去了。 安御医来后为袭娘诊断之后,对太子和皇后说:“没什么大碍,她身虚体弱,或许是过于压抑,醒后让她喝些参汤补补身子,散散心就好了。” “多谢御医急时赶来。”太子礼貌地对御医点一下头,又把焦虑的目光转向了袭娘。 御医刚离开,皇后走到床榻前看着袭娘,一脸严肃地问道:“皇儿,你竟敢把这女子放到你母后的玉床上,而且为了她对母后这么不敬,她到底是谁?” 太子二话不说立刻给皇后跪下,低低地说:“儿臣不孝,儿臣知错了,请母后原谅!” 皇后慢慢俯身将太子扶了起来,“起来罢,母后没怪你,只想知道皇儿为了这个女子为何这样惊慌?” 太子站起身与皇后走到桌旁坐下,“母后,儿臣自从与这位姑娘相遇后,就想呵护她一辈子,在她身上有某种能让儿臣不离不弃的东西。” 皇后又向玉床上的袭娘看了一眼,暗思:这女子有一张小巧精致的脸蛋,长着一副楚楚可怜的容貌,确实让人有一种保护的欲望,而这正是揭发了皇儿那大男子主义的心切。暗忖了一会儿,皇后把目光移向太子,“你把她的身世与为何会昏倒都告诉母后。” “是,她名叫袭娘,刚被皇上招进宫里的民间酒女,她悲伤过度在台上昏了过去,儿臣担心她有什么不策,因此才这么惊慌。” 皇后点点头,“哦,原来每天送来正羁宫的酒是这位女子酿的?” “正是。” “她酿的酒的确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皇上招这样的酿酒师入宫确实难得。”皇后很喜欢喝袭娘酿的酒,单从这一点她就很喜欢她。 这时袭娘咳嗽了一下,太子赶紧扑到床前叫她的名字。袭娘刚睁开眼就看到一脸忧愁的太子,再一看,不远处站着的是皇后,袭娘勉强支撑起来准备下床行礼。 “不必行礼了,你先躺着罢。”皇后面带微笑的说道。 袭娘说:“奴婢该死,奴婢何时冒然来到皇后的寝宫了?” “是本王把你送来的,你放心,皇后是位好母亲不会怪罪于你,等你恢复了身体再离开。”太子握住她的双手,浅浅一笑以给她安慰。 闻言,袭娘看向皇后,皇后正冲着她微笑,她也回礼一笑就放心的躺下了,再想想:身为太子殿下却把她一个小小的酒女照顾得这么无微不至,她的心一下子热了,眼睛也湿润了,满怀感激地说:“谢谢你们,殿下、皇后。” 太子抚了抚袭娘的发丝,道:“只要你平安无事,本王也就放心了。”皇后看到太子这么体贴一个女子,她抿嘴浅笑,转身离开了。 第十六章〖草原之旅快乐游〗 明月已高高挂在空中,袭娘想起身,却感觉全身无力,而太子一直阻止她,就只好乖乖的躺着了,她伸手抚摸太子的脸庞,轻声道:“殿下,你困了么?” 太子摇摇头问她,“你去过大草原么?” 袭娘笑着摇了摇头。 “若是你想去,明早我带你去。” “真的?”袭娘一听很高兴,去大草原玩一直是她的心愿呀! “嗯,我有个蒙古的朋友在北海国,这些年虽一直与我国作战,但我与那朋友常有往来。” 袭娘严肃地说道:“既然北海国与堰盛国作对,那你为何还与他们国家的人往来?” “苏格兄曾救过我的命,所以不论发生什么事,他永远都是我的朋友。” “那我们出宫是否要禀告皇上?” 太子摇摇头,“不,我们偷偷出宫玩他个两三天,父皇不会发现。” 一想到那绿色的大草原上有羊群、牛奶、还有会歌舞的男男女女,袭娘就开始兴奋起来,“听你这样说,我现在就想去了!” “什么时候去都行,只是你身体还虚弱,怕你再病倒。” “躺了这么久头都晕了。”袭娘一高兴,身上的不舒适感一下子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那……现在就带你走罢!” 袭娘立刻下了玉床,挽着太子的臂弯高兴地说:“嗯,我们现在就出发。” 太子也乐了,拉着袭娘的手就往外走。 “等一下!” 太子一听,以为她反悔了,紧张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不想去了?” “哪里,我们这样偷偷地离开,皇后娘娘会担心的,你给娘娘留一张纸条,让她知道我们要去哪就不会惊慌了。”袭娘自从到正羁宫送酒见到皇后就发现,她是一位可亲的人,所以也很照顾她的感想。 “想不到袭娘如此细心,好罢,我现在就写。”太子拿起笔墨在纸上写了起来。写完后,太子手提长剑,带着袭娘走到一匹火红色的骏马旁边,轻轻抚拍马的面颊对袭娘说道,“在宫里它是我最忠诚的朋友,我常常对它说我的心里话。” 听罢,袭娘也想摸摸那光滑的马背,可是她从未接触过马,就没敢伸手。 太子把脸贴在马的耳旁,道:“我们要偷偷的出宫,你不能发出半点声音知道吗?”言罢,那马好像听懂了是的,又点头又摇尾。太子先坐在马背上,用力一提,就把袭娘拖了上去,袭娘坐在太子的面前,太子一手牵着僵绳,一手环着袭娘的腰,出发了。 走到城门口,守役拦住了他们,太子一伸手,亮出了皇上的放行玉牌,守役不再说话放他们过了。 等离开皇宫很远了,太子才说,“我常常溜出宫靠的就是这块玉牌。” 袭娘巧笑嫣然道:“殿下从何处得来的玉牌呢?” “哈哈,你以为父皇会送我这样的东西?我偷来的。”言罢,太子的脸上露出一副苦涩的笑容,他一挥鞭,那马立刻驰骋起来…… 马的速度很快,袭娘心里一阵恐慌,冷汗打湿了她的衣裳,她紧紧地抓住太子的身子。跑了一程,太子放慢了马,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看着袭娘的脸,发现此刻的袭娘给他的朦胧之美让他更加喜欢了,紧紧地环住她的腰,用下巴轻压在袭娘的肩上道:“我所做的一切就是要你快乐,你快乐我才快乐。” “我很快乐,殿下,我永远不会忘记这样一个美丽的夜晚。”袭娘说完用一双深情的目光注视着太子的脸。 到达北海时天已经亮了,走到城门外,守役一看是邻国的太子殿下,便打开了城门,进了北海国,袭娘一看,这里比堰盛国确实小了许多,仆人把他们领到后厅禀告将军去了。 将军来到后厅,见是他的生死之交,便笑逐颜开的将拳一抱,“我说今早喜鹊一直在我窗前叫个不停,原来是殿下来了呀!” 太子也将拳一抱:“每次来北海都得麻烦苏格兄,真不好意思。” “哪里,殿下看得起我北海国才常来玩,北海国一直很欢迎殿下的。”言罢,苏格尔对身旁的仆人说道:“上最好的酒菜。” “殿下身旁的这位是?”苏格尔看了一眼身边美艳的女子,忍不住要多看一会儿,北海国哪有这般美艳的女子啊! “哦,这位是父皇从民间招来的酒女。”太子看了看袭娘接着说:“这次来得匆忙,忘记带些酒来给苏格兄品尝一下,实在惭愧啊!” “没关系,下次带来就好了。” 袭娘认真地打量着苏格尔,他头戴一顶皮帽,身穿华丽的回部装束,腰间挂着一柄大刀,肤色幽黑,一脸的阳刚之气,袭娘忍不住感叹,真不愧是个当将军的好料。待仆人把一盘盘美味佳肴和酒摆上桌后,太子将手里的一碗酒,与苏格尔的碗对碰一下便一饮而尽,袭娘睁大眼睛看着太子喝酒的模样暗想:你不是告诉我不喝酒的么,看你还挺像个喝酒的高手,哼,骗我。 太子把目光转向袭娘像知道了她的想法是的,轻轻一笑,“在宫里我不能喝,在宫外也不能喝么?” 袭娘噘嘴道:“奴婢怎敢阻挡殿下喜欢做的事,只是殿下不愿品尝奴婢酿的酒,奴婢不开心。” “哈哈,回去品尝就是了。”言罢,太子又把目光移回苏格尔的身上,与他谈笑起来。 两个大男人正聊得投机,仆来惊慌地跑进屋里禀报,“将军,狠王有急事要与将军商讨,请将军快快回王殿。” 苏格尔回头对太子说:“殿下在这稍坐一会儿,我去去就来。” “好,苏格兄快去罢!”太子说完,待他们离开后,指着西边对袭娘说道:“那边有一片空旷的草原,是北海国训马的集中地。” “不妨我们现在就去罢,苏将军或许会忙很久的。”袭娘真是迫不急待的想去大草原行走了。 “好罢。”太子对身旁的仆人道:“我们去草原游玩,将军回来还请你通告一声。” “殿下放心去罢,小的会转告将军。” 太子与袭娘骑着马往草原去了,刚踏上草原的地方,一阵清风抚过,袭娘闭上眼闻着草的香味,那种清凉的感觉真让人舒心。 草地很宽,前面一望无际,走到草原中间,太子与袭娘下了马,马便低头开始吃草,太子与袭娘则坐在草地上,太子问道:“你喜欢这里么?” 袭娘点点头,“喜欢,不然就不会这么急着来了。” “那你喜欢骑马么?” 袭娘再次点头。 “不如我教你罢,若是你能学会,我就送一匹马给你。” “真的?”袭娘一听太子要教她骑马,非常高兴,但随既又阴郁下来,“我怕……” “别怕,马是通人性的,不会随便伤人,来罢!”太子牵着袭娘的手走到马的旁边。 这时那马发出一声长嘶,吓得袭娘往后退了几步。 太子看见袭娘那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大笑起来,二话不说就把她送上了马背,不料那马不知是受了惊吓还是不喜欢她,一下子狂怒起来,连跳带纵,时而把前身直立,时而又把后腿抬起,袭娘虽然很害怕却死死抓住绳子不敢动,但是马却一点也不安静,袭娘的手终于被勒得发麻了,一松手就被马甩离了背,太子一跃而起稳稳地把她接在了怀里,袭娘睁开眼,立刻将她的粉拳在太子胸前乱捶一通,“殿下坏死了,那马这么凶还让我骑。” “哈哈,我的马一直都很温顺,不知道它今天为何这么狂燥,没吓着你罢?” “哼,魂都差点吓没了。”袭娘故意将脸拉长。 太子惊讶地看向她:“你生气了?” 袭娘站起身,“骗你的,我哪有那么小气,麻烦殿下再送我上马一次,我就不信不能将它训服。” “好,是个勇敢的姑娘。”太子一伸手又将她提上了马,动作干净利落,就像抓只小鸡那么轻松,肯定啦,习武之人,当然力大无比。 袭娘刚坐稳,马又开始摆动了,这次袭娘再也不松手了只是把僵绳抓得牢牢的,由着马又叫又跳,始终不肯松手。这样坚持了大约半小时,袭娘早已觉得头昏目眩,体力不支了,但她的好胜心极强,不愿输给这匹倔强的马,就在她快坚持不了时,马再次发出了几声长嘶,尔后慢慢的安静了下来。 太子正要开口说话,袭娘用力给了马屁一鞭,顿时,马像箭一样往前冲去,这下可把太子吓坏了,他没有料到袭娘会自己离开,最后只好跟着追了去。 短短的时间,袭娘已经掌握了一些骑马的方法,虽然马跑得很快,她却稳如泰山的骑在马背上,耳边传来的是风的呼啸声,一种成就的兴奋感让她开心不已,一挥手又将马挥了一鞭,马的速度又加快了。 “停下,别再打了,快停下。”太子一边跑一边大喊,马的速度越来越快,他怕袭娘控制不住摔下马就不好了,太子的脚步越来越缓慢,最后再也跑不动了,而前面的人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无奈,只得就地坐下,等待着。 天阳快下山时,袭娘还没回来,太子正要去找,却见她驾着马跑了回来,走到太子身边还学着叫了一声,“吁……” 看着袭娘平安无事,太子也舒了一口气,“平安回来就好,我快担心死了。” 袭娘轻盈的跳下马,笑嘻嘻地说:“骑马的感觉真好,明日殿下再带我来玩好么?” “行,但不准你私自离开,你看看我的额头。”话音刚落,太子就指着他的额头,示意让袭娘看那些被吓出来的冷汗。 袭娘上前轻轻拥着太子,柔声说道:“知道太子担心我,下次不敢啦!” 太子不再言语,紧紧地将袭娘揽在怀里。 袭娘早已感觉太子的心始终是爱着她的,她闭上眼把头深深地埋进太子的脖子里,体验着这安宁的感觉。 第十七章〖护花使者是太子〗 回到北海国的宫殿后,天色已黑,见太子与袭娘回来,苏格尔立即上前相迎,“父王知道殿下来立即设摆了盛宴,请两位上座罢。” 太子与袭娘走到狠王的宝座前欠身道:“本王乃是北海国的常客,狠王招待得这般丰盛,多谢狠王的厚爱。” “哎,殿下是寡人令郎的世交,就是北海国的贵客,今晚寡人特意安排了一些节目,请上座罢。”狠王一伸手,示意太子坐在旁边。 太子与袭娘刚刚坐下,一群回族装扮的姑娘们立刻出场,开始给大家献舞,袭娘坐在太子旁边,一边吃东西,一边看节目。 太子则一边与苏格尔喝酒,一边谈天说地。而旁边那些男子们喝酒嘻哈,气氛非常愉快。 一曲而终,又上来一批美女,她们个个满面红光、丰润艳丽,穿着只遮住胸部的豹皮与露大腿的短裙,搔首弄姿的舞女们时而张腿时而闭拢,胯下的诱惑弄得那些男子们差点喷鼻血。 袭娘不喜欢看这类舞蹈,便低头开始品尝酒。喝了一会儿,她的头开始晕沉沉的,又看到旁边的太子只顾跟将军说话,跟本不理她,她一时心情不快,就偷偷离开了位置往后面的花园走去,而此时太子与苏格尔聊得投机,根本没有发现身边的人离开了。 袭娘一个人走进花园坐在石凳上,一阵微风吹过,把她身上的裙带抚到了她的脸上,她用手抚去裙带,低头观看她的衣裳,那是一身浅绿色的薄丝衣裙,望着淡淡的月光,她开始沉思起来:如果还能回到那个伤痕累累的都市,我一定亲自去看看自己的坟墓,所有去世的人再也不能去人间看看亲朋好友们,如果还能回去,我一定再去看看他们。 这时一个醉汉路过看见了袭娘,立刻眉开眼笑道:“哈,哪里来的婆娘,长得真美呀!” 袭娘一听十分恼怒,“谁是婆娘,本姑娘还没未婚夫呢,你别乱用词。” 醉汉不屑地说道:“哼,姑娘婆娘都是个娘们儿。” “你……”袭娘气极败坏一挥拳,打在了醉汉的眼睛上。 “臭娘们,你敢打我。”醉汉睁了睁眼,扑过去就要抓袭娘,袭娘也不管自己身手如何,尽管与他扭打起来。这时,醉汉提起袭娘的衣裙就要解开,袭娘一着急就咬了醉汉一口,痛得他发出一声惨叫。 “救命呀……”袭娘趁他叫痛之时脱身跑了,一边跑一边呼救。 太子与苏格尔同时听到呼救声,赶紧看旁边,袭娘不见了。 “一定是袭娘,她什么时候离开的?”太子提剑往声音的方向快速奔去。 “站住!”醉汉一边护着伤口一边向袭娘追去。 袭娘低着头拼命的往前跑,这时太子正好走来,一下子把袭娘拥住,“你怎么了?” “后面的人要欺负我。”袭娘说完就躲到太子的背后去了。 “臭娘们敢咬我,出来,看我不把你……”醉汉话还没说完一把长剑抵住了他的喉咙。 “你再敢碰她一下!”太子目光如炬,将手中的剑稳稳地指着醉汉。 醉汉也不服气,一个翻身躲过了太子的剑,他展开双手做好格斗姿势,恶狠狠地说:“我一个堂堂的大将,不信制服不了你这个小毛头。” “那就比试比试罢!”太子把剑挥了几挥对袭娘道:“别怕,到旁边等我。” 两人同时暴吼一声,挥开手中的剑就往对方身上刺去。 醉汉虽然比太子粗壮,但他的剑法远远比不过太子,太子三两下就把剑刺进了醉汉的肚里,疼痛让他清醒了许多,他捂住伤口想要与太子再次博斗,但太子已把他控制得牢牢的,他正要刺他第二剑,这时听到一声“刀下留人”就停下了动作。 苏格尔急忙赶来,“殿下,他是本国的得力武将,还请殿下饶他一命。” 太子收起剑轻蔑地看向他,“就他这功夫也配当个武将?” 听到这话,醉汉很是不服,但自己已败倒在地,也无可奈何。 “还不快谢恩。”苏格尔对着醉汉命令道。 醉汉一横眼,口服心不服的说道:“谢殿下不杀之恩。” “下次调戏女子的时候先查一下身份!”言罢,太子把目光转向苏格尔,“伤了你的手下,得罪了,只怪他欺负了我的女人。” “他冒犯了这位姑娘是他的不对,还请殿下别生气。” 太子点点头走到袭娘身边问道:“你没事罢?” “没事,多谢太子急时相救。” “没事就好,精彩的节目还在后面,两位请继续观赏。”苏格尔伸手示意两位返回座位。 言罢,三人往前走了。 清晨,太子与袭娘跨上马准备回宫,狠王让苏格尔送他们出关,来到城门前太子让马停下将拳一抱,对苏格尔说:“苏格兄就送到此罢,这次来多谢狠王与苏格兄的热情招待。” “昨晚的事还请殿下别往心里去。” “哪里,本王不会往心里去的,以后还会常来看望苏格兄,告辞了。” “好,欢迎殿下再来作客。” 太子一扬鞭,马加快了速度,消失在了尘雾中…… 快马加鞭走了一段路,他们来到了热闹的街市,袭娘的肚子早开始唱空城计了,看到街道上香喷喷的食物,咽了一下口水看向太子道:“我饿了。” “下马罢。”太子轻轻一笑,先跳下了马,再把袭娘抱下去。 路边小摊的卖主敞开喉咙叫道:“啊,武大郎的烧饼又香又脆。” 袭娘的双脚刚落地,就往小摊跑去,看着一个很大的烧饼问道:“多少钱一个?” “一文钱。” 太子付了钱牵着马与袭娘并肩走着,看着袭娘吃得满嘴是油,伸手为她试擦,“很好吃吗?” “嗯,好吃,殿下要不要尝尝?”袭娘说着就把烧饼凑到太子的嘴边。 太子看她一脸的可爱相,忍不住笑道:“不必了,前面有客栈,我们去那歇息一下。” 他们就这样一边说说笑笑,一边慢步在街道上,不知不觉夕阳已往山崖落去。 第十八章〖沈王府再见旧爱〗 回到宫里,袭娘赶紧问她的两个丫鬟,宫里有没有人找过她,丫鬟们告诉她,这阵子皇上很忙,大多时间都埋在书阁里,连如玉宫也很少去了。 一听没人知道她溜出宫的事,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于是,她开始酿酒去了。下午时辰,她骑着木车去送酒开始了她一天的工作。 金龙殿、后宫、别宫都送过了,还差王府没送,袭娘调转车头,往沈王府驾去…… 刚走进王府的后厅,袭娘就听到了琴声,那声音清脆响亮,好听极了,袭娘听得出那是古筝的声音,她暗想:想不到这沈王爷已是六旬的人了,还会弹古筝,改天得拜他为师! 袭娘提着酒坛往里面走去,远远的看见一个年青人的身影,袭娘一下子明白过来,弹琴的人不是沈王爷,她觉得奇怪,沈王爷没有妻室儿女,会有谁在他的府中呢?于是她又走近一些,距离越来越近,那人的模样也越来越清晰,她情不自禁地喃喃自语道:“那人……怎么有些眼熟啊?” 屋里的人没有注意到她,只是专心致志地抚他的琴。 想起来了,那不是彦卿吗?他怎么会在这?袭娘的手在微微发抖,来宫中这些日子,早已把他淡忘了,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他! “谁?” 突然响起来的声音把袭娘吓了一跳,手没握稳,酒坛落到地上摔碎了,酒也洒了一地。 范彦卿听到声响,急忙跑出来看,只见一个民间装扮的女子蹲在地上捡碎片,对那姑娘说道:“姑娘到王府有何事?” 袭娘头也不抬答道:“来送酒的。” “哦,姑娘不用捡这些碎片,会有丫鬟来清理。”言罢,范彦卿将她扶了起来。 袭娘慢慢起身、慢慢抬头,看见眼前的人又使她想起了亓老爷,泪水再次滑落。 “采心?怎么是你?”范彦卿看到了袭娘的面貌后,颇感吃惊,想不到在珩州找了一个月也没找到的人,在这里会遇见,他真是又惊又喜,“我返回珩州找你,却一直没找到,想不到在这会见到你,太好了,你怎么会来宫里的?” 袭娘不回答他,只是默默地哭泣。 范彦卿握住她的双手,“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快随我到后厅把一切都告诉我。” 袭娘点点头,跟随他进了后厅。 他们走进后厅里范彦卿让袭娘坐在木椅上,袭娘仍然抽泣着。 “先喝口水罢!”范彦卿递给她一杯水,“我到珩州去接你,你家里已没有人,我问周围的邻居才知道你家遭了血光之灾,难道亓老爷真的被吴知县杀害了?”袭娘啜了一口水,道:“爹爹把我骗去了紫霞山,自己却被人所害,他临死前还去艳香楼,请求上官姐照顾我,我刚回家,上官姐就来接我,之后我与她在艳香楼一起卖艺,上官姐对我很好,为了不让吴知县找到我,为我取了另一个名,还让我戴上面纱,后来皇上传旨招我来宫里酿酒。” “这个狗贼真是欺人太甚,看到你平安无事,我终于放心了。”范彦卿说得极为真诚,一直都没有袭娘的消息,他确实担心到现在。 袭娘摇了摇头,哽咽道:“我这条命是上官姐给的,为了我,她也死在了吴知县的刀下。” 这下,范彦卿沉默了,想不到短短几天日子,亓家就发生了这么惨痛的事。 “我要报仇……”袭娘说得咬牙切齿,只要想起吴知县,就让她痛恨无比。 范彦卿看到了袭娘眼中的恨意,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的采心一向温柔可人,从未有过这般表情,片刻他才说:“等王爷回来,把此事告诉他,他一定会捉拿那个狗贼的。” 袭娘摆摆手,“谢谢你,这件事我会请求皇上的帮助,我一定会让他得到应有的报应。” “恶人总有恶报。” “嗯,对了彦卿,你为何会在宫里的?” “来到京城见到了我的义父,他要我留守宫中做太医,并且为他打理一些公私之事,但我答应了伯父要去接你,就到珩州去了,直到前些日子才回来,一直没有你的消息,今日见到你,我才放下心了。” 袭娘突然感到惭愧起来,彦卿一直在苦苦寻找她,而她却与太子游山玩水。 “不管怎样,你我总算相见了,以后我们不可再分开了。”彦卿说着紧紧握住了袭娘的手,“采心,以后我们就留守宫中永远在一起罢?” 袭娘一时不习惯,赶紧抽出了自己的手,“彦卿,以后叫我袭娘罢,这是上官姐为我取的,我要记在心里。” “叫你什么名都行,重要的是你又出现在我的眼前了。”彦卿也主动起来,将她紧紧揽在怀里。 这下,袭娘为难了,见到彦卿之后,她确定自己是喜欢他的,因为这一生她就只爱这张脸了,但是殿下怎么办,她该如何跟他说,殿下对她那么好,她真的不忍伤他的心呀! 第十九章〖父子决斗夺美人〗 如玉宫里阒暗死寂,皇上很久没来了,陈贵妃开始心烦意乱了,正当她在宫里无精打采的时候,一声“皇上驾到”吓得她赶紧起身,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与衣裙赶紧给皇上跪拜,皇上扶起她笑呵呵地说道:“朕多日没来看爱妃,爱妃可有什么不愉之事?” “回皇上,臣妾就是想念皇上了,忙了这么久,皇上受累了罢?”在皇上面前,陈贵妃总是显出她那女性的娇柔和妩媚。 皇上拍拍她的手,“今日来还有一事要与爱妃商讨商讨!” 陈贵妃一听,心里很高兴,皇上什么事都要与她商讨,这就证明,皇上是非常宠她的,她微笑地说道:“皇上请讲!” “朕如今越来越迷恋袭娘的酒了,但怕有一日她会离开宫中,所以想纳她为妃,这样,她就会一直留守宫中了,来这是要问问,爱妃对此事可有什么意见?” 一听皇上要纳妃,陈贵妃的脸刷一下白了,沉默片刻,强颜欢笑道:“皇上,臣妾认为这是一出妙计,把袭姑娘纳为后妃,日后她就再不能离开皇宫了。” 皇上仰天大笑,“爱妃果然善解人意,那好,明日朕就正式册封她为妃。”言罢,皇上又开始与陈贵妃亲热起来。 一场巫山云雨后,皇上刚离开,陈贵妃就整理好自己的衣装准备出去。她就是这样的人,表面上事事与皇上的意见相投,可凡是威胁到她地位的事,她就会在暗地里用尽一切手段阻止或除掉后患,她之所以被皇上一直宠着,不仅是她生得水灵,重要的是她很有心机,而且还很残酷,在后宫,除了皇后,没人敢得罪她,而皇后一直以来都得不到皇上的宠,所以也很少招惹她。 一切完毕,她往景庆宫走去…… “皇儿,你若真喜欢她,本宫明日就与皇上商议封她为太子妃,如何?”皇后斜卧在玉床上与太子闲聊。 “儿臣求知不得。” 皇后轻轻一笑,“你告诉本宫,为何那么喜欢她?” “她嘛单纯善良,很可爱,而且有个悲惨的身世让儿臣怜惜,喜欢她有一种不能自己的感觉,有她在身边就会感觉很安宁,有种归属感。”太子满脸笑容,一说起那个讨人喜爱的小精灵,他就感觉无比的快乐。 母子俩谈了一会儿,太子看了一眼窗外,道:“呀,天色已黑,儿臣明日再来看望母后,先告辞了。” 皇后点头道:“去罢,早些休息。” “是,母后。”太子言罢退身走了出去。 刚走进景庆宫,就看见了陈贵妃的身影,看她的样子是乎等了很久,太子停了片刻走近她冷冷地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把贵妃娘娘请来了?” “本宫已等殿下多时了,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殿下,殿下可愿意听?”陈贵妃说得极为平静。 太子点了一下头,“娘娘请讲!” 陈贵妃轻笑一下,“你可是喜欢袭姑娘?” 太子看了看她,道:“这与你何干?” “这当然与本宫无关,只是来给殿下报个信,明日她要成为皇上的后妃了。”陈贵妃斜眼看向他,故作一副轻松之态。 闻言,太子的脸变得铁青了,反问道:“皇上要纳袭娘为妃,这可是事实?” 陈贵妃站起身,面无表情地说道:“消息已传达于你,是不是真明日就揭晓了。”言罢,她转身离开了景庆宫。 陈贵妃刚离开,太子立即往幽静宫直奔而去。 袭娘正埋头做着酿酒的活,只听到小舞一脸惊慌地跑到她面前,按住胸口直往外吐气。 袭娘笑着说:“又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总是惊惊慌慌的?” “刚接到刘公公的旨意,要小的送主子进金龙殿,皇上有急事要召见主子。” 袭娘点点头,“哦,那我得换身衣裳。” 小舞为袭娘梳妆完毕,与她一起往金龙殿走了。 袭娘一到,侍卫急忙进殿禀报,“启禀皇上,袭姑娘已在宫外等候。” 皇上放下荼具,“快传进殿。” 袭娘在前小舞在后,她们一步一步走进金龙殿,“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袭娘行完礼刚抬头就与皇上对视一眼。 皇上认真地看清了袭娘的容貌,他这才发现原来她是个如此美貌的女子,纳她为妃是对的,于是面带微笑地说道:“朕让你来金龙殿是告诉你,朕很欣赏你,明日你身穿大红袍进金龙殿,朕要封你为妃,你有什么话可以说,若是没有就先退下,回宫准备准备。” 闻言,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袭娘苍白着脸,“奴婢无话可说。” 离开了金龙殿后,袭娘陷入了沉思,她万万没想到,来到皇宫不是成为太子妃,也不是要与彦卿成为夫妻,而是要做皇上的妃子,天,她一个现代女子,没有三从四德的概念,况且她对皇上没有一点感情,就这样成了妃子,这可怎么办? 小舞细心地发现袭娘一脸的忧郁,关切地问她:“主子,你还好罢?” “小舞,我感觉胸有些闷,我们到那边的石登上坐坐罢!” “是,主子。”小舞扶着袭娘往旁边的公园走去。 “主子,你是否不愿成为皇上的妃子?” 袭娘用手撑住头,道:“是的,我心里早有了心上人,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不知所措。” 小舞沉默片刻,眼睛一亮,说道:“我知道主子爱的是殿下,你们可以一起离开,逃到天涯海角,这样主子就不用成为妃子啦!” 唉,真俗,还私奔呢!再说我爱的又不是殿下,彦卿他会同意带我离开么?袭娘没有再回答小舞的话,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这时,太子来到了幽静宫,他赶紧到屋里寻找袭娘,可找了一遍却没见到她的人影,这时他看见一个女子在后花园,然后立即走到那女子的身后大叫一声,“袭娘,皇上有没有召见你。”话音刚落,转过头来的却是小凤,她放下手里的活,对太子行礼道:“殿下,主子去金龙殿还没回来。” “什么,金龙殿!”这么说,陈贵妃说的是真的了。太子相信了陈贵妃的话,不再言语转身往景庆宫奔去…… 无理了,父皇太无理了,袭娘是我唯一至爱的女人,他怎么能纳她为妃,不行,她是我的,谁也别想得到她!太子一边在心里说,一边快步赶往景庆宫。往日由幽静宫走向景庆宫是乎没多远,今日,他越走越觉得慢,太子低吼一声,跑了起来。 到了景庆宫后,他取下了深藏已久的剑,这把长剑除了出宫带着防身以外,在宫里他从没抽出过,但今日,为了她,他不得已必须提剑了,转身,他提着剑向金龙殿走去。 “报……”侍卫惊慌失措跑进金龙殿禀报皇上。 此时,皇上正与刘公公、鄂宰相还有姜宰相商议明日封妃之事,见侍卫如此惊慌,忙问:“何事如此惊慌?” “殿下提剑在宫外跪地求见皇上。” “提剑?”皇上有些吃惊,但他没有丝毫畏惧之感,起身准备出去。 “皇上,就让臣去外面看看。”姜宰相说完也准备往外走。但皇上却拦住了他,“不用,与朕一起出去较为合适。”皇上言毕,与刘公公、姜宰相还有鄂宰相一起走出殿门外,只见太子把剑立在地上,双膝跪着道:“父皇,儿臣有一事相求。” 鄂宰相双目圆睁,面目狞狰,恶狠狠地说道:“皇上,这逆子竟敢提剑来见皇上,罪不可赦,将他打入地牢以正国法。” “卿言极善。”皇上点点头,又把目光移向姜宰相,“你看如何处置。” 姜宰相低头道:“微臣认为,殿下平日在宫中循规蹈矩,这次提剑求见皇上,一定有他的苦衷。” 皇上摸摸他的胡子看向太子道:“说罢!” “儿臣得知父皇要纳袭娘为后妃,父皇殊不知,儿臣早已视她为珍宝,但儿臣不敢违抗父皇的旨意,只求父皇与儿臣决斗一次,若是父皇胜了,儿臣甘拜下风愿意离宫出家为和尚,但若是儿臣胜了,还请父皇收回旨意。”言罢,太子给皇上叩了三个响头。 太子话音刚落,鄂宰相急忙阻止道:“皇上万万不可,这逆子胆大包天竟敢与皇上决斗,皇上应当立即将他关进地牢。” 皇上冷笑了一阵,“你什么时候学会舞剑的,难不成皇后背着我悄悄叫人传授了你武艺?” 太子听罢,只是低头一言不发。 见太子不言语,皇上继续说道:“好,你有武艺之事竟敢隐瞒朕,也该是让朕见识一下了,朕就与你比试比试,刘公公去把朕的青龙剑拿来。” “是!”刘公公立即转身拿剑去了。 这时姜宰相也担心起来,万一太子伤了皇上,可是罪恶滔天了,他欠身对皇上说道:“皇上已多年没舞剑,微臣担心太子失手伤了皇上呀!” “不必担心,朕正因为多年没舞剑才想与太子比试!”皇上刚说完,刘太监把剑递到了皇上手里,皇上见了剑如同见了多年的老朋友似的,满脸欣慰地拿在手中抚摸,片刻他抽出了剑,道:“起来罢,朕就与你在这金龙殿门外决斗。” 闻言,太子站好架势,他慢慢地抽出了剑,看了皇上一眼,说了声请,然后将剑一抖,纵步上前,只听铛一声,父子俩一来一往刺杀起来。 其余三人,在旁看得胆战心惊,鄂宰相担心皇上胜了,那就不能把太子打入地牢了,而姜宰相则是担心太子伤了皇上,会犯下罪过,因为太子有武艺的事他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他向来庇护太子,也就为太子所担心了。 刺杀一会儿,皇上没有找到太子的破绽,而他的手已开始微微发麻,他心里有些吃惊,没想到太子会有这般高的武功,忽然,他一不留神,太子的剑就向他的胸前刺杀过来。这时太子眼睛一亮,立刻收住了剑,只差一毫米那剑就进入了皇上的胸膛,看到皇上平安无事,太子舒了一口气,他只想与皇上比个上下,并不想伤他分毫。就在这时,太子刚收了剑,皇上趁他不防将剑一伸,刺进了太子的腹部,顿时,太子的青袍渗出了血水,痛疼让他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 见到太子倒下,姜宰相捏了一把冷汗,他舒了一口气,太子不用受牢苦了。而鄂宰相则是一脸不悦。 皇上把剑递还给刘太监,轻蔑地对太子说:“你输了,袭娘明日就会成为朕的妃子。”言罢,皇上与身旁的三人进了金龙殿。 太子面如土色,他输了,袭娘明日就要成为他父皇的后妃了,良久,他才挤出话来,用苦涩的声音自言道:“不公平,父皇怎能暗算我,不公平不公平……” 第二十章〖美人半路妖风卷〗 这晚,袭娘失眠了,天亮以后她将要成为皇上的妃子了,而这件事范彦卿却一点也不知,她不想成为什么妃子,她要范彦卿带她离开皇宫。想到这,她立即起身往沈王府走去。 她匆匆来到府前,此时已是深夜,门外空无一人,院里同样空无一人,她走了进去,可王府很大她不知道范彦卿住在哪间房里,所有的房里没有一处亮光,周围一片漆黑。失落的心情一下子涌在了她的心里,她坐在石阶上双臂抱膝,静静地看着夜空…… 黎明时,范彦卿打开门,发现一个背朝他的女子,坐在他门前打着瞌睡,他走到女子的面前说:“姑娘醒醒!” 袭娘慢慢抬头,揉了揉眼。这时范彦卿才发现是袭娘,立即坐在她身旁,问道:“怎么是你,你几时来府里的?” 见到范彦卿,袭娘觉得更委屈了,哽咽道:“昨日皇上招我进金龙殿,要纳我为妃,半夜我来找你,想要你带我离开,可这府里这么大,不知道你住哪,尔后就坐在这里等候,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闻言,范彦卿也很吃惊地问道:“什么,皇上要纳你为妃,这可是真的?” 袭娘点点头,“真的真的,彦卿你带我走好不好,现在还未天亮,我们逃跑还来得及。” 听罢,范彦卿把脸转过去垂下了头。 见范彦卿不说话,袭娘即沮丧又着急,忙问:“彦卿,你不愿意带我离开么?” 良久,范彦卿才开口道:“我当然愿意,只是,我们能逃去哪里,况且皇上会下达命令抓我们回来,我们过着逃亡的日子是不会幸福的。” 听完范彦卿的话,袭娘的心里全是失望与惊讶,泪水再也强忍不住了,她抹了一把泪,深呼吸一口气,才说:“那你,就愿意看着我陪伴一个我不喜欢的人,整夜以泪洗面,是吗?” “我……真的不能带你离开。”范彦卿把头垂得更低了。 “想不到,你是一个如此胆小的人。”袭娘的泪水再一次流出,她咬咬牙起身往外走了。范彦卿看着远去的背影,张了张口,最终还是没能出声,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人负气而去。 回到幽静宫,她的两个丫鬟早已在门前恭候多时了。 见到她回来,小凤急忙说:“主子终于回来了,快回屋换衣裳,只差半个时辰就要进金龙殿了。” 袭娘没有言语、没有表情,任由两个丫鬟把她送进屋里,小凤、小舞打开皇上送来的嫁衣和珠饰,给袭娘换上一身血红的衣裳,头上插了满满一堆珠宝,接着又为她涂脂抹粉,最后给她抹上了鲜艳的口红。 一切完毕,丫鬟们让她睁开眼看看合不合意,她看到镜中的人一身血红,红润的脸、细眉大眼,樱红的唇,她不敢相信,今天的自己居然如此美艳,但,美艳又怎么样,有珠宝又怎么样,嫁了一个不喜欢的人,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她嘴角掠过一丝冷冷的笑容,暗想:再美也只是今天,之后她将成为又一个被打入冷宫的妃子,因为她是不会讨好皇上的。 袭娘面无表情的走在中间,两个丫鬟左右护送,她们走在红地毯上往金龙殿走去。 走了一程,皇上已看见袭娘远远的身影了,皇上确是喜欢她,不然他不会把婚仪弄得这么隆重,他渴望袭娘天天在他寝殿里一边侍候他,一边煮酒给他喝。美人一步一步向他走来,他的心也一下一下的跳,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他真想走出殿去迎接了。 袭娘走着走着,忽然看见坐着的人不是皇上而是太子,她想:难道与太子有种不可分离的缘分?今日将要成为太子妃了?再一眨眼,眼前的人又变成了范彦卿,她又想:不,不可能,他怎么能登上皇位呢?她用力眨着眼,再定睛一看,前面坐着的人是皇上,那个不能拒绝的人。就在她要跨进殿里那一刹那,一阵狂笑声响起,接着一阵黑风卷来,刮得宫里所有的人不敢睁眼,大家捂住脸只听到一阵呼啸声,半个时辰后,满天风沙、尘雾一并停止,皇上立即睁开眼,一看,眼前的美人不见了,只留下护送她的两个丫鬟,皇上急得立即下了龙椅往殿外走去寻找,后面的大臣们也跟着出去看,皇上让士兵在宫里找了一遍,最后也没找到,正当皇上生气时,鄂宰相忽然禀报说:“启皇上,刚才那一阵狂风一定是妖风,袭姑娘定是被妖风卷去了。” “妖风?”皇上颇为惊讶地看着鄂宰相,继续问道:“这宫里从未听过什么鬼怪之事,哪来的妖风?” 鄂宰相低头道:“皇上有所不知,很早以前就听人说起,皇宫后面的大山上有个十魂洞,那里住着一个千年无头魔尸,只是他从未下山行恶,人们只是猜测不敢断定真有此妖。” “若是真有此妖,该怎么办,美人一定会被他吃了不成。”皇上一脸的焦虑,他担心袭娘的安危。 “皇上别担心,臣闻殿下的宝剑有驱魔之能,若是让太子去营救袭姑娘,必定能收服那妖魔。”鄂宰相说着,斜眼看向皇上,一脸的坏意。 “真有此事?”皇上的脸上有了一丝欣喜。 “是,皇上快快下达命令让太子上山罢!” 皇上把目光移向小凤、小舞,“你俩快快去景庆宫,把此事禀报太子,让太子立即上十魂洞救出你们的主子。” “是,皇上。”两个丫鬟行完礼急忙往景庆宫走去。 看着丫鬟们远去的背影,鄂宰相心里得意极了,他的这一妙招,真是一箭双雕啊! 袭娘被卷来十魂洞之后,她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渐渐苏醒了过来,刚睁开眼就看到一双白色的脚在眼前,慢慢往上看,一样有腿有身,再往上看,“啊……” 那一声尖叫,在寂静的洞里显得格外响亮,在她眼睛的正是那个无头魔尸,袭娘害怕极了,她闭上眼用力叫喊。 见袭娘不停的叫喊,无头魔尸立即点了她的哑穴。由于没有头,他的声音则是从肚子里发出来,“我对你没兴趣,我要的是你体内的鱼妖,哼,这次我就不相信吃不了它。” 鱼妖是无头魔尸最爱吃的东西,但它们很少出来。这次是因为无头魔尸回洞里时,路过皇宫闻到了腥味才把袭娘抓了来,他要用妖法把鱼妖从袭娘的体内逼出来,于是他盘腿坐下,挥舞双掌重重的喷出了一道无形彩光往袭娘身上射去。 袭娘只觉得挥身又冷又热,难受极了,这时,无头魔尸又送来一道蓝光,这下袭娘觉得更难受了,她全身像爬满了蚂蚁,头也昏重,她的喉已发不了声音,只能难受的在地上翻滚。 无头魔尸不管她的死活,只是一味的使出一次次招法要把鱼妖给逼出来。 袭娘满头大汗,只觉得她的身子要被那一道道光芒溶解掉了。 无头魔尸把所有的力量都射发到了袭娘的身躯上,却怎么也逼不出鱼妖来,他生气地暴吼一声,重重地给了袭娘身子一掌,袭娘哪里经得起那带有魔力的一掌,眼前一黑便昏死过去了。 第二十一章〖太子勇闯十魂洞〗 小凤和小舞刚踏进景庆宫就惊慌地叫喊:“殿下……殿下……” 太子走出来看见是袭娘的丫鬟,有些诧异地问道:“你们为何而来?” “殿下,主子在进金龙殿时被一阵风吹不见了,鄂大人告诉皇上,主子有可能被皇宫后山十魂洞里的妖怪捉了去,皇上吩咐殿下上山救主子。”小舞说完低低的哭了起来。 “真有此事?”这消息很让他吃惊,他在宫中长这么大,没听说过什么鬼怪、十魂洞之事。 “殿下,主子现在处境危险,求殿下快快上山救我们的主子罢!”话音刚落小凤就要给太子下跪但被太子扶住了,“不必多礼,本王立刻上山。” 太子刚把剑拿出来就听见了姜宰相的声音,姜宰相走近景庆宫没停步就说:“微臣已为殿下备好兵马,太子可以出发了。” “姜宰相无须至此,本王一人去即可,不需用兵马。”太子谢绝了姜宰相的好意。 姜宰相继续说:“殿下不知,这事来得蹊跷,多带些人马万一遭人暗算或真遇上什么怪物也有人挡一挡啊!” “多谢姜宰相,那好罢,事不宜迟救人要紧,先告辞了。”太子将拳一抱,走出景庆宫跨上马往十魂洞走去。 太子的骏马领在最前,快马加鞭直往十魂洞奔去,半个时辰后,他们来到了所谓十魂洞的地点,但奇怪的是前面已没有了路,前方是一条小河流,越过河再是一座大山,这时太子左边的林将军问道:“殿下,前方已没有路,这可怎么办?” 太子点点头说道:“是啊,人都很难上去,更别说是马了。”言罢,太子在马背上又仔细观察了前方,片刻他跳下马对林将军说:“本王爬也要爬上去。” 林将军也下了马,双手抱拳道:“殿下,前方有水且山高坡滑,不如就让卑职带领,前去营救袭姑娘罢!” 太子打了一个手势,“本王要亲自看看那怪物长什么样,若是没有鬼怪之事便好回宫兴师问罪。” 正当太子要前行之时,范彦卿从后面赶了来,他不会骑马只得趴在马背上,直奔太子面前,跳下马单膝跪地,道:“肯求殿下带卑职一起上山。” 太子微微一怔,他不曾见过此人,忙问,“你是何人,为何要与本王上山?” 范彦卿低头道:“袭姑娘乃是卑职重要之人,还请太子开恩让卑职也去。” “那你可会武功?” “殿下,卑职不会。” 闻言,太子摇头道:“你没有武功如何去救人。” “我……” 太子不等他再说什么,把脸转向林将军道:“你在此守候,天黑之前若是本王没回来再上山营救。”吩咐完往前走了。 “殿下……殿下……”范彦卿见太子走了,立即起身追了去。 太子不理他,只是用最快的速度往前走。过了河,他的青袍与鞋已经湿透了,好不容易渡过了河来到山脚下,抬头看了看,那山又高又陡,若是爬上去恐怕天已黑了,但不论有多难,他都要把袭娘救出来。 他把剑裹着放在背上,腾出手来准备爬山,此时,毒辣的太阳正照射着他,但不管有多热也不管有多累,他只是一心想上山见到袭娘。 爬到一半时,山坡越来越陡,上面的碎石还不停的往下滑落,稍不留神就会摔到山崖下粉身碎骨。 额头上的汗珠也大颗大颗的往下掉,他的两只手紧紧地抓住周围的滕枝,渐渐地他的手掌磨出了点点血印,是乎他没感觉到疼,只是用力往上爬。 果然如他所料,当他快爬到山顶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就在他翻越顶峰时,忽然,脚踩到了一颗摇动的大石子,他只觉脚一空,整个人掉了下去,好在他左手握住了一条粗腾,那条腾枝虽然被拉长了,由于很结实并没断掉,此时,太子的身个支撑力全都在这条腾枝上,他不敢乱动,只是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往上爬,费了很大的劲,他又重回到了顶峰,几乎是拖着身体爬到了小路上,已经有些体力不支了,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他要稍稍息一息。 一阵清风吹过,他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于是站起身又往前走去。 经过了几条弯曲的小路,前方是一片茂盛的灌木林,他把剑取下,一边把面前的树刺挑开,一边往前走着,走了这些不是路的路,他已明白住在这里的绝非人类,一切看起来都那么诡异,但他一点也不惧怕,反而很高兴自己能来见见那怪物。 天已经全黑了,伸手不见五指,而天空没有一丝光亮,这时,他发现前面的一个洞口,洞口很宽,两旁是竹林,中间是一条大道,观察片刻他又向前走去。 走到洞口前,上面刻着‘十魂洞’三个大字,他不禁一震,自言道:“果然有十魂洞。”这下他心里缩成了一团,既然袭娘落到了鬼怪的手里,那她的安危愈加危险了,“不行,我要快快进洞。” 太子握好剑,闯入了洞内,洞里一片漆黑,仅靠石缝中投进来的光线照路,他非常谨慎的走着,以防鬼怪随时袭击。 穿过了长长的洞,就在他以为快走出去时,前面又出现了一道洞口,洞的外形与第一道洞口一模一样,只是要窄一点,太子明白了,十魂洞一定有十个洞口,于是他拣了一颗石子在洞的旁边作上标记,以防走迷了路。 往前走去,前面的洞一道接着一道,洞口也越来越小,终于来到了第十个洞口,太子停下了脚步,认真打量着这最后一个山洞,山洞跟前面的没什么区别,他慢慢转动身子找出洞里的破绽,这时他抬头看到上方有一个悬着的黑色之物,正当他想看个清楚时,那黑色的东西往下一沉就向他砸来,他急忙挥动手中的剑想保护自己,但他还没来得及动手,整个身子已被那黑色的东西罩住了,他低头一看,紧紧缠住他的是一些黑色的乱绳,那绳不是普通的绳子,柔软却兼着刚硬,黑颜色却发着亮光。 太子正不知所措之时,从洞里发出了一阵狂笑,太子冷冷地说:“你是何人,有本事显出原身让本王瞧瞧,在暗中捣鬼算什么?” 一阵阴冷的笑声过后,一道直竖的白光落到了地面,白光消失后,在太子眼前立着一具无头尸体,太子并未害怕,只是让他想起,年幼之时,他那去世的皇叔告诉过他,宫中曾有一个十恶不赦的逆贼丙候王,皇上将他拿下后,拉到宫门外斩首将他那无头的尸骨仍到了皇宫后面的大山上,莫非,这具尸体就是那丙候王? “你是何人,敢闯我十魂洞?”无头魔尸的声音印在洞内格外洪大。 “你这怪物,竟敢到山下作恶,快快把抓来的人放了,本王就放你一条生路。” “哈哈,难道我洞府中那个女子是你的女人,哼,她体内有我要的东西,怎能说放就放,况且你被我千紧绳所困,量你也出不去。” 太子被激恼了,他握紧双拳,一咬牙,顿时那绳被他挣断了。这下,无头魔尸傻眼了,他这千紧绳岂是一个凡人能挣断的,这时他不敢再小看眼前的人了,站好架势要与太子搏斗,太子也抽出剑与无头魔尸大打几回合,这时无头魔尸才知,自己虽是一个,武艺的确比不过眼前这个高大的人,由于他已分心,一不小心就让太子的剑刺进了他的胸膛,太子的剑确实有驱魔功能,这一剑杀了无头魔尸一魄,他立即化成一缕青烟消失掉了。 太子以为他战胜了无头魔尸,便把剑收回又向前找袭娘去了。当他快走出洞口之时,无头魔尸再次现身。太子只杀掉了他一魄,所以他还有十魂九魄。无头魔尸用那十魂九魄包围了太子,太子有些惊讶,刚才已杀了他怎么又出来了这么多? 太子不再思考,又将手中的剑抽出开始猛斗。只听“嗖嗖”几声,太子又将无头魔尸刺了几下,无头魔尸停止了与他格斗,只是站在他面前不停的围着他转,太子立即把眼闭上,屏住呼吸。 这时,无头魔尸趁太子闭眼之时,用法力将一团毒雾喷向太子,太子睁开眼,只看到周围一片漆黑,然后就咳嗽起来,他想抽出剑把那怪物杀死,却发觉全身无力,连剑也握不住,接着颓然倒下。 太子晕倒后,无头魔尸再次运用法力把太子送到了袭娘呆的地牢里,袭娘刚抬头,只见一个“东西”一下子摔倒在她身旁,她仔细一看,此人竟然是太子,她赶紧爬到太子身边摇他,“殿下,殿下你醒醒呀!” 片刻,太子微微睁开眼就看见了一张让他牵肠挂肚的脸,立即拥着袭娘激动地说:“太好了,一路上就担心你的安危,看到你平安无事,我终于能松一口气了,你放心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 袭娘低下头,有些不自然的推开了太子,“殿下为何要来,若是殿下有个三个两短,奴婢担当不起啊!” 太子握住了她的双手,道:“谁要你担当,这个世界若是没有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袭娘黯然神伤地看着太子,沉思起来:为什么来救我的是殿下,而不是自己所爱的人? 第二十二章〖鲨怪大王来相救〗 海底王宫里,一群鱼妖在窃窃私语,这时王后走了出来,看到鱼妖们聚在一起,问道:“美人们在议论什么?” 其中一位身穿粉红丝绸的小妖对王后说:“禀王后,七美人不知去哪了,已有许多天没见到她了。” 王后一怔,“莫非七美人又偷偷溜出了王宫?” 另一个身挂银片的小妖道:“她不见之前对我说想喝人间的美酒,我猜她定是跑到人间偷喝酒去了。” 王后点点头,“大王已有事离宫,等他回来把此事禀告他,七美人若是遇上了无头魔尸那可就糟啦!” 正在这时,一个长着三只眼、深蓝脸面,怪里怪气的鲨怪大王回到了王宫,王后一见到他立即上前相迎,“大王来得正好,七美人不知何时出宫,已有多日没回来了。” 鲨怪大王惊诧地责问道:“什么,七美人不见了,她怎如此贪玩?” 王后说:“大王息怒,眼下是先把七美人找到,回来后再训责她也不迟啊!” 鲨怪大王点点头,说:“本大王在山上这些时日,已把神珠修身丸炼成,待我把这神珠服下再去找她。” “是,大王。”王后扶着鲨怪进了内室。 鲨怪盘腿坐地,运用双掌把那颗神珠悬在空中,他又张开嘴,把口里的鲜气吐向神珠,刹时,神珠与鲜气在空中悬浮数时,直到原本白色的神珠变成了黑色,鲨怪才张开大嘴将那神珠吞往肚里。服下后,鲨怪只觉得全身舒服极了,服了这神珠,又给他增加了十倍的功力,他走出内室,对王后说:“你与美人们守候王宫,本大王立即去寻找七美人。” “是,大王,你放心去罢!”王后与美人们给大王叩拜,鲨怪带上他的宝瓦刀离开了王宫。鲨怪浮出水面又飞去了天空,他飞了很多地方,他的嗅觉很灵,鱼妖的气息无论多远,在短时间内留下的,他都能察觉到,当他飞过一座山之时闻到了鱼妖之味,往下看去,只见无头魔尸正在洞前是乎在观察什么,鲨怪大笑起来,原来几百年不见的无头魔尸居然藏身在这洞府中,他直往洞前飞奔而去,还没落地便大声吼道:“兄台多年不见,可好呀!” 无头魔尸抬头一看,一脸惊恐道:“你怎知我在这里?” 鲨怪飘到了地面上,走到无头魔尸眼前,笑道:“我本找不到你,是你把我宫中的美人捉到了这,不得不让我知道了。” 无头魔尸诡辩道:“哼,我何时去你王宫捉了,我不过是抓了一个凡人。” 鲨怪一斜眼,道:“我闻到了你洞中有我美人的气味。” “不信,若不是你美人怎么办?” 鲨怪怒了,“少废话,你带我看看就知了。” 无头魔尸伸出手,“请!” 鲨怪看看他向洞口走去。 正当这时,无头魔尸突然出手想暗算鲨怪大王,鲨怪反应敏捷,一回头用他的宝瓦刀架住了无头魔尸的脖子,对他恶狠狠地说:“你的这招,我早有所料,你以为我会死在你这小小的把戏上?”言罢,鲨怪将宝瓦刀贴紧他,“乖乖把人交出来,不然我把你十魂通通消灭。” “别别,我这就带你去。”无头魔尸由着鲨怪架住他,一拐一拐地向地牢走去。 这时,地牢里的太子正用手中的石子敲锁,只等听外面吆喝一声:快走。他立即停下对袭娘说,“有人来了。” 袭娘面无表情地说:“来就来罢,看看他要拿我们怎样!” “她在哪,你再戏弄我试试。”鲨怪一边走一边架着无头魔尸吼。 “不敢了,就在前面。” 透过窗口看去,袭娘看到一个长得怪模怪样的人架着无头魔尸正向他们走来,自言道:“奇怪,那怪物难道是来救我们的,他怎么认识我们?” 太子也走来看,问袭娘:“那个丑八怪是谁,为何会来救我们?” “我若是知道就好了。”言罢,袭娘不再言语,静静地等候那两个怪物。 来到袭娘与太子的牢前,无头魔尸手一指,那铁锁一下子开了,鲨怪仍旧架着无头魔尸看了看袭娘,问无头魔尸,“这不是七美人,你再耍我小心我刎死你。” “别,她就是我捉来的凡人。” 鲨怪用他的蓝眼仔细往袭娘身上一扫,暗道:这小妮子居然藏到别人的体内。接着,从他眼里发出两道光直往袭娘的胸前射去。 袭娘立即晕倒在地,太子见了伤心不已,挥开手中的剑就要与鲨怪大打出手,但被鲨怪又一道彩光给困住了,使他动弹不得。 一瞬间,一个身穿亮蓝薄纱衣裳,头上只戴一朵小珠花的女子,从袭娘的身体内爬了出来,太子在一旁看傻眼了,心想:难道袭娘是妖精?那么这段日子与我相处的是袭娘,还是这妖女?太子想到这,一股酸楚的感觉涌上心头。 七美人走到鲨怪跟前,双膝跪地,“多谢大王的救命之恩。” 鲨怪一脸怒容,把无头魔尸扔到一边,吼道:“你怎能如此贪玩,你已多次偷偷出宫,这次绝不容你,快随我回宫接受惩罚!” “七美人贪玩应受到处罚。”言罢,七美人连叩了两下。 “快起身随我回宫。” “是!”言毕,七美人站起身。 这时鲨怪转身,却发现无头魔尸不见了,十分恼怒道:“这狡猾的东西,总有一天我非捉住他不可。” “大王请稍等片刻。”七美人对鲨怪说完,走到袭娘身边,正想弄醒她,却被太子一把叫住,“姑娘,请匆伤害她。” 七美人微微一笑,“公子放心,我不会伤害她。”言罢,她往袭娘脸上吹了一口气,袭娘立即睁开了眼。 袭娘刚睁开眼,七美人将拳一抱,对她说:“这些日子,多谢姑娘借身让我躲藏,为了报答姑娘,请姑娘说出一个心愿,美人会帮你完成。” 袭娘惊讶地看着鱼妖,道:“我一直有个心愿,请问姑娘真愿意帮我?” 七美人莞尔一笑,道:“我虽是一个小小妖女,却也知恩图报,因此姑娘把心愿告诉美人罢!” 袭娘睁大了眼看着她,她休内藏的这妖精,终于肯出来了,但出于这小妖的善良,她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请求,道:“请姑娘帮我杀一个仇人!” 七美人把目光移向鲨怪,“大王,您曾教美人,不论是仙境妖境还是人间,有恩必报有仇必还,美人认为应当为这位姑娘报仇雪恨。” 闻言,鲨怪点头说道:“大王许你报恩,但不可再贪玩,为这位姑娘还仇之后快快回宫。” 七美人欠身道:“多谢大王开恩,美人明日自会返宫。”话音刚落,鲨怪化作一缕清风回去了。 七美人看向太子,手一指将太子松了梆,又对袭娘说:“为了早些了你心愿,你我立即起程。” “袭娘,你有何仇要报,为何从未听你说起过?”太子刚松梆就一脸茫然的问着袭娘。 袭娘一脸愁容道:“一言难尽,回宫后奴婢再告诉殿下,请殿下先回宫,奴婢随后就到。” 太子还未开口,七美人带着袭娘一变身,不见了。 第二十三章〖知县人头半夜落〗 七美人与袭娘同时在山脚下现身,往前走是热闹的街市,一路上,七美人问起袭娘与那人为了什么结仇,袭娘把吴知县刺杀亓老爷和上官紫彤之事告诉了七美人。 七美人听后,也痛恨吴昌三,她眼里闪过一丝敌光,“这样的恶人,此时不除更待何时,袭姑娘,我定会帮你除掉这个恶魔。” “多谢,若是没有你,这仇不知何时才能报。”言罢,袭娘泣啜起来。 “袭姑娘莫悲伤,流泪的该是那恶人。”言未了,七美人用衣袖为袭娘擦去泪珠。 “谢谢你。”袭娘心里升起一抹感激之情。 七美人微微一笑,问:“我们现在去哪?” “我想上山先看看我爹。” 穿过了街市,她们往亓老爷的坟墓走去…… 远远地看见了亓老爷的坟墓,袭娘哭着一下子奔跑过去,嚎啕起来,“爹,女儿今日要为爹爹报仇了,除掉了那恶霸爹爹可以安息了。” 七美人见她哭得伤心,伸手去扶她,却被袭娘一把挣开,她又走到上官紫彤的坟前大哭道:“上官姐,今日,那吴昌三便要与你们同聚了,上官姐你见到爹爹了吗?” “袭姑娘请节哀,天已黑,先下山商讨一下,如何?” 袭娘点点头与七美人回到了花雕酒馆,刚打开门一阵风吹过,弄得两人呛个不停,袭娘把四周看看,屋里已是挂满蜘蛛网,堆了很多灰尘,顿时心里一阵酸楚。 七美人用衣袖扇扇灰尘,道:“袭姑娘可知,我最爱喝人间的美酒,是酒的味道把我吸了来,这里的酒是我品尝过最好喝的。” “谢谢七美人的夸奖,爹爹酿得比我好。” “你可知吴昌三住在何处?”美人问。 “在南方的县衙里。” “与其在这里痛哭,不如早些将那恶人除掉。”七美人一把拉住袭娘,“走罢。” “嗯!”袭娘握住七美人的手往屋外走去,她们刚走出屋外,七美人与袭娘一转身又消失了。 此时已是深夜,她们现身来到县衙门不远处,七美人看见门外的两个守奴在打瞌睡,她邪笑一下,张开小嘴一吹,一道清风飘进守奴的体内,然后对袭娘说:“走罢,没人会发现我们。” 走过大门来到一个大院内,院里四方都有房屋,因为已是深夜,周围一片寂静,七美人眼里发出红光查看了一会,发现有一个老爷模样的人住在左边的屋里,她立即带袭娘闪身到那间屋子门外,将窗口撕了一个洞,问袭娘,“你看看,可是此人?” 袭娘从洞里看去,发现吴昌三正楼着一个年轻的女子在熟睡,点点头道:“对,就是他。” 七美人又一吹,把吴昌三身边的女子迷晕了,低声对袭娘说:“你轻轻地敲门,待他出来告诉他,无处可去只好投靠吴老爷。” 袭娘立即伸手去敲房门,轻轻叫了一声,“吴老爷,请开门。” 吴昌三睡得很熟,连叫了三声才把他叫醒,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朝着门不悦地叫道:“深更半夜的,谁在叫?” “吴老爷,是我,采心。” 吴昌三一震:采心,不是那亓云丰的女儿?哈,找几年没找到,如今自己送上门来了。他披上衣服赶紧开门,只见袭娘独自一人在外,问道:“你为何突然出现在我门前?” 袭娘低头楚楚可怜地说道:“我被爹爹叫去藏身,如今得知爹爹去世,现孤苦零丁已走投无路,特来找吴老爷,请求吴老爷收留我。”言罢就要给吴老爷跪拜。 吴老爷赶紧扶住她,满脸笑容道:“美人,真是天助我也,你可知我一直在寻你,如今你自己来找我,天意,天意啊!你随我来,我带去一间好房,好好歇息歇息。”言罢,带着袭娘往后院的方向走去。 走了一会儿,他们来到后院一个偏僻的小楼里,袭娘问:“吴老爷,前面这么多房,为何带我来这里?” 吴老爷笑逐颜开地说:“你这么晚来,本爷特意安排你在这安静的地方好好休养啊!”说完,吴老爷带着袭娘上了二楼。 此楼有两层,上面两间,下面两间,虽不算豪华却也舒适,在楼上,可以观看下面花坛里的各种花朵。 进了屋内,吴老爷点亮了灯,“美人从何处而来?” “紫霞山。”袭娘轻轻坐在床塌上,等待吴知县的攻击。 “美人饿了吗,本爷叫下人为你做点吃的。”吴老爷搓搓手,一副要吃了袭娘的架势,几年前他就渴望得到这个美人,想不到今日突然见到她,真是想也想不到啊! “嗯……小女不饿,就想吴老爷陪陪!”袭娘把头垂下去,一脸娇羞的模样。 吴老爷再也按捺不住,一把捉住袭娘的手,就要吻她。 “嗯……吴老爷太心急了。”袭娘轻轻推了他一把。 吴昌三更是兴奋不已,一把抱住袭娘要扯她的裙带,就在他要仆下去的一瞬间,一条绳索勒住了他的脖子,他赶紧起身用双手捉住绳索,惊慌地叫:“谁,谁在后面?” 七美人将手一指,把吴昌三的整个身子吊在了房梁上,再用法术把他弄哑,完后将一柄短刀扔给袭娘,严肃地说:“现在他被吊了起来,又不能说话,由你来处置罢!” “由我……”袭娘惊讶地看看剑又看看吴昌三,只见吴昌三一脸的惊恐。 “他当初怎么对你爹的,你就怎么对待他。”七美人说完坐在桌旁一手撑腰,一手拿起桌上的茶壶自饮起来。 闻言,袭娘眼里全是愤怒,“你害死我爹又害了上官姐,今日该是你血债血还了!”话音刚落,袭娘猛地抓起那柄短刀一步一步走近吴昌三。 吴昌三张口说话,想求她饶恕,却怎么也出不了声,令他吃惊的是,采心姑娘居然知道她爹是被他所杀,还有,那个上官姐,他根本不认识。当袭娘走在他面前时,吴昌三睁大双眼,拼命摇头。 袭娘举起刀,还未杀,她那双手已开始发抖。 “快动手罢,他害了你的两个亲人,为何不动手?”七美人在一旁催促。 袭娘的手抖个不停,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杀人,虽然眼前这个人是她仇恨了几年、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但她就是下不了手啊! “杀,为你的亲人报仇。”七美人再一次喝道。 “啊……”袭娘闭上双眼乱砍一通,直到点点血水溅得她满脸都是,才睁开了眼,一看,吴昌三的脸被她划得处处是伤痕,但还活着,再一看,他用一双黯然失色的眼睛直瞅着她,仿佛要告诉她,别再砍了。 袭娘后退两步,刀落了地上。 这时,七美人已没耐心再等待,运用法术把地上的刀拾起飞到了袭娘的手中,连带袭娘的手猛地冲向吴昌三的头挥去,刹时,吴昌三的人头落到地上摇摇晃晃。 “啊!”袭娘吓坏了,急忙将刀丢掉,朦上了双眼不忍再目睹一下。 “袭姑娘,你的仇人已死在你的刀下了,从今以后不必再为此事悲伤,起来罢。”七美人说完把袭娘扶了起来。 袭娘瑟瑟发抖地站了起来,“这……太……可怕了。” “对待这样的恶人就要狠,他当初也是这么对你亲人的,好了,天已快亮我们赶紧离开罢。”当他们刚走出衙门外时,就听到后面传来一阵恐慌的叫喊:“杀人啦……知县遇害啦,来人哪!” 袭娘淡淡地说:“想必这恶人一死,百姓们定会高兴,只是我有些不忍。” “是,我们这是为民除害,这种恶人不可同情。”七美人再次拉着袭娘的手,“现在我送你回宫。” “好。”说罢,两个女子一起消失在了黑夜中。 第二十四章〖变化莫测女人心〗 阳光已照进了袭娘的卧房里,可她还不想起床,只觉得全身无力不想动。这时,小舞进来清理房间,发现袭娘躺在床上,吃惊地说:“主子,你何时回来的?” “昨……昨晚……夜里。”袭娘一说话嘴就抖动不停。 小舞走到她床边,“主子,你生病了么?” “没……没,我……不知……怎么……回事!”袭娘确实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这抖动让她不能控制。 “这些天主子在山上一定受饿受累了,小的去做些点心让你吃。”袭娘刚点头,小舞便跑出去做吃的了。 过了一会儿,小舞和小凤端着几盘养生点心进来了。袭娘坐起身接过小舞递给她的碗,刚想送进嘴里,手一抖动,碗筷却摔到了地上,小凤赶紧弯腰清理碎片,小舞握住袭娘的手焦虑地问:“主子,你为何会这样啊?” 袭娘摇着头,她不打算把昨夜那件事说出来。 小凤收拾完毕,道:“主子,我去请殿下来,也许殿下知道主子是怎么了!” “不……不要,你把……沈王府里的……范太医……请来便可。”此时,袭娘除了范彦卿谁都不想见。 小凤把目光移向小舞,道:“好好伺候主子,我去去就来。” 小凤离开了幽静宫来到府内找到了范太医,道:“我家主子已平安回来,并告知小的来禀告太医到幽静宫看望她。” 闻言,范彦卿一脸的欣慰,“袭娘回来了,太好了,我这就去看她。” 小凤明知他打着石膏需要人搀扶,却说:“范太医快去罢,小的还有事先告辞了。”还没等他回答自己先离开了。 范彦卿只是助着拐棍一瘸一拐地往幽静宫走去。 小凤用最快的速度来到景庆宫,太子正好有事要出去便与小凤撞了个正着,有些吃惊地说:“小凤?” 小凤立即跪地道:“禀告殿下,我家主子已平安回来,特来请殿下去幽静宫看望主子。” “是吗,太好了,快随我一起去罢。”太子很高兴,终于等到她回来了。 “殿下,小的还有事需打理,请殿下先到幽静宫。” 听罢,太子点点头自己去了。 随后小凤又往范彦卿走的方向奔去,一看,他还在半路慢慢地移动着,不禁暗自一笑,在他背后说道:“范太医还在这呢,不妨让小的扶着你罢!” 范彦卿回头,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那多谢姑娘了。” 小凤扶了一会儿,故意重心不稳与范彦卿一起摔倒在地,一边将他扶起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的没用,范太医摔疼了罢。” 范彦卿什么也不说只是默默地站了起来,就这样他们跌跌撞撞的往幽静宫走去了。 太子走进袭娘的卧房,急忙扑到她身边,“你总算回来了,一直在担心你。” 见是殿下来,袭娘有些不知所措,“殿下,你,怎知?” “哦,是小凤去通知的,听她说你已回宫我就来了。”太子轻轻地握住袭娘的双手,“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袭娘摇摇头,“多谢殿下的关心,一切安好。” 这时小舞插嘴道:“殿下不知,主子自从昨夜回来后,身子就一直抖动,不知这是为何……” 小舞话还没说完,袭娘白了她一眼,“要你多嘴。” 闻言,小舞嘟着嘴,把头垂下退出了房。 “想必你一定是受了惊吓,明日我吩咐御医为你熬些安神的药,喝了会慢慢好起来的。”太子说完,一会抚抚她的发丝,一会抚抚她的手臂,眼里流露出来的全是对袭娘的爱。 但这一切对袭娘来说却是累赘、是麻烦、是惭愧,她淡淡地说:“我一个小小奴婢,哪能让殿下操这份心,殿下请回罢!” 太子惊讶地看着袭娘,问道:“你怎么了,何时与我这么生疏了?” “殿下,对不起,奴婢心有所属,请殿下对奴婢死了心罢!”话音刚落,袭娘便把脸转过去,不再看太子一眼。 刹时,太子的嘴唇毫无血色,面如死灰,他只觉得心里一阵酸楚,想不到他如此心爱的一个女子,竟对他说出这番让他伤心的话来,他一时语噻,不知如何是好。 袭娘知道太子没走,头也不回继续催促:“殿下请回罢!” 女人,就这么嬗变吗?前一秒还与自己信誓单单,这一秒却说心有所属?太子只感觉血液冷凝,内心无比紊乱。 片刻,袭娘始终不愿把脸转过来看他一眼,一时,他恼怒万分,猛地起身往外走了。 小凤扶着范彦卿到了幽静宫花园内,对他说:“主子在房内等候,范太医请进罢。” 范彦卿点点头就往屋内走去,刚走到袭娘卧房的门口,太子正好出来,他立即欠身道:“殿下!” “原来就是你。”太子用那火炬般的眼神射向范彦卿。 “什么?”对太子的这句话,范彦卿听得一头雾水。 太子没说什么,甩甩袖子往前离去。 范彦卿走进屋,看见袭娘立即高兴地叫她:“袭娘!” 听见是范彦卿的声音,袭娘回过头来,见他脚打着石膏,忙问:“彦卿,你这是怎么了?”范彦卿微笑着慢慢地坐到她床边,道:“没什么,我是个没用的人,听说你被那妖怪抓了去,就急忙沿着殿下他们的足迹去找你,不料,那山坡实再太高,我还没爬到一半就摔下了山,是殿下救你回来的罢?” 袭娘只是点头,绝口不提太子的事,她伸出颤抖的双手捂住了范彦卿的脸,良久才挤出一句,“你受苦了。” 范彦卿见她湿了双眼,赶紧抚去她脸上的泪水,“你怎么了,为何双手这么抖。” “彦卿,我为爹报仇了,昨夜我把吴昌三杀了。”言罢,袭娘流着泪露出一丝微笑。 “杀得好,杀那恶人是替天行道,袭娘你定是受了惊吓才这么抖动的。”范彦卿轻轻地搂着她,“明日我亲手给你熬几副药,喝了就没事,会好的。” “今后你要好好与我在一起,不得抛弃我。”袭娘把头埋在范彦卿的怀里,一脸的幸福。 “怎会,爱你都来及,吴昌三这一死,捆饶你的心病也随之解脱了,以后我们会好好过日子。”说完,范彦卿将袭娘拥得更紧了。 就这样,他们紧紧地拥着过了一夜…… 第二十五章〖皇帝要认亲骨肉〗 一群小鸟在袭娘的卧房窗前,叽叽喳喳叫个不停,这些吵闹声把范彦卿弄醒了,他迷迷糊糊往窗外看去,只见外面已升起一抹暖洋洋的阳光,袭娘仍然睡得很熟,范彦卿小心翼翼地把她的身子放平,再把她盖上被子,就轻轻地走了出去。 走出屋外,一股清香味传来,范彦卿看看四周,由于昨晚已下过雨,那些花瓣上还滴着雨露,盛开的花朵显得格外有力。 范彦卿看到眼前的景物也格外感到舒心,他活动活动筋骨走出了幽静宫。 沈王爷到金龙殿上朝去了。由于他喜静,王府里除了范彦卿和一个丫鬟以外,并无他人,所以,王府里总是冷冷清清的。 范彦卿走进院内,心里的甜蜜还未散去,昨夜拥抱美人过了一夜,他的衣裳还留有她的香味,于是他把袖子放到鼻根下嗅了嗅,仿佛还想重温一下昨夜的温存。 就在他推开王府后院门之时,一个蒙面人突然出现在他身后,二话不说操起手中的木棍就向他的脑后狠狠地打下去,范彦卿连一声惨叫都来不及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见范彦卿已死,蒙面人立刻逃跑了。 沈王爷是皇上身边的红人,于是,退朝以后,皇上邀请他到金龙殿的左侧厅里下棋,他们一边下棋一边听歌姬弹唱,游哉极了! 正当他们下得欢快之时,一个士兵前来禀报,“皇上、王爷,小的在王府发现范太医遇害,已是奄奄一息,小的已把他送去了太医院,特来禀告……” 士兵话还没说完,沈王爷已起身焦虑地说:“他可得罪了什么人?”言罢就要与皇上告辞。皇上很重视沈王爷,而范彦卿又是沈王爷的义子,所以他当要去看看,就与沈王爷一同前去了。 去的时候,院使正为范彦卿诊断。沈王爷上前寻问道:“王院使,我这义子可有生命危险?” 院使点头道:“送来急时,危险期已过,现头部伤得重,虽止住了血但仍不可防后患发生。” 沈王爷听到性命保住了,顿时松了一口气,他向范彦卿的头部看去,只见一道深深的裂痕印在他的头上,立即恼怒起来,“不知被谁人所害,下手如此狠毒?” 皇上说:“沈王不必恼怒,待范太医醒来朕就下命抓获凶手。” “多谢皇上,一定要把这恶人查出来不可。”沈王爷心里很是不平。 “一定能查出来,目前是要让范太医快快好起来。” 蒙面人已经换了装束来到景庆宫禀报太子。 太子没等他开口便问道:“此人可解决了?” “是殿下,小的已打伤他的头部,流了很多血量他也醒不了了。”一个身穿蓝色衣裳的役使恭恭敬敬地站在旁边说。 太子一脸冷漠,啜了一口酒,又问:“做得可干净利落?” “是,王府本来就很冷清,没人发现。” 太子冷冷一笑,将一盒已准备好的黄金递给役使,“收好罢。” 役使看着金光闪闪的黄金,不禁睁大了眼睛,“多谢殿下的厚爱。”言罢就要给太子行礼。 太子却一把阻挡,“无须行礼了,快回去罢!” “是,日后有殿下用得着的地方,小的愿意继续效劳。”役使轻轻鞠躬,转身走了。就在他没走多远,太子突然将手中的黑色珠子弹进了役使的后脑勺。 役使中了标,手里的黄金滑落在地,慢慢转过身来,眼里闪过一丝哀怨,“你……你……怎能……”话没说出口,他便倒地身亡。 太子淡淡地扫了一眼地上的死尸,脸上浮起一抹漠然的微笑,他变了,就因为她的变心、她的拒绝,把一颗热腾的心变得如此冰冷,如此残忍。 “现在他死了,看你还怎么去爱?”太子眯着眼喃喃自语,又饮了一杯酒。 在太医院治疗了五天,范彦卿被送回王府疗养。 因沈王爷需公干出宫,托付皇上夜去王府探望范彦卿,沈王爷是皇上的得力助手,这样的托付,皇上理应答应。用过晚膳之后,皇上带着刘太监与两位贴身侍卫前去王府探望范彦卿,去的时候范彦卿正在熟睡,身旁的丫鬟刚要叫醒他却被皇上拦住了。 皇上打完手势把目光移到范彦卿的身上,只见他脸色苍白,身上的衣服已被脱掉,露出半截光身,皇上走到床边坐下,为他拉好被子,就在他拉的一瞬间,看到范彦卿胸前有一块形状酷似兰花形的胎记,这时他开始思绪起来,一段昔日的记忆又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那是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皇上带着护卫前去苏州游玩,遇见一个苏州女子让他很是喜欢,那女子聪明才智且温文尔雅,在她身上的气质犹如雨后的香草味道,淡淡清香,淡淡凉爽,甚是比过宫中花枝招展的嫔妃们,然而,就在皇上要带她入宫之时遭遇暗伤,只得不辞而别,回到宫里,皇上没有一天不思念她,就派人到苏州去寻她,却没有半点消息,就在他快失望之时收到了那女子的信,信上告诉他,不久前为他生下一个男孩,男孩的胸前有一块印花胎记,因为她得了不治之症,要皇上赶快去找回孩子,并留下了地址,随后,皇上立刻派人到苏州城找自己的骨肉,但始终没有找到有印花的孩子,多年以后皇上已淡忘了这件事,如今眼前这个印花胎记又让他想起了这件事。 “咳咳……” 一声咳嗽把皇上的思绪拉了回来,范彦卿醒来只见皇上坐在他的床边,他要给皇上跪拜却被阻止,皇上把他按回床上,道:“你伤势太重躺着罢!” “多谢皇上来看卑职。” “你家住在何处,家里还有些什么人?”皇上怀疑眼前的范彦卿就是他没找到的孩子,所以他想进一步了解他的身世。 “禀皇上,卑职家住珩州,家有一养母。” “养母?”皇上又一征。 “是,如今养母年岁已大,卑职想把她接来宫中住,此事正想求于皇上。”范彦卿借此机会向皇上说出了自己的心愿。 “嗯,范太医固有一片孝心,朕自然应许。”皇上颇为欣赏的点点头,又问:“你养母可曾告诉过你生母的一些状况?” 良久,范彦卿答道:“是,养母告诉我,娘亲与家人失散以后独自居住在苏州,刚生下我就得了不治之症,然后把我送到了现在的养母家里,我所知道的就是这些。” “果真?”皇上忍不住继续问。 尔后,范彦卿轻点一下头,看着皇上不再言语。 皇上已确定了,眼前这位青年就是那一直没找到的孩子,皇上心里升起了一抹欣慰,不过,他不打算把这样的事公布于众,只是想偷偷的爱护他、帮助他。想到这,皇上微笑着对彦卿说道:“等你伤好之后,朕封你为御医,日后就在朕身边侍候罢!” “多谢皇上的厚爱,卑职会用心侍奉皇上以作回报。”对于范彦卿这种小小秀才,升这么高的官,对他而言真是一件莫大的好事。 第二十六章〖皇帝为卿王指婚〗 “主子,该用膳了。”小凤与小舞把膳食送到袭娘的房内。 袭娘坐在床榻边,一脸严肃地说道:“先放着,小凤你过来,有事问问你!” 小凤心中当然明白,一定是因为太子,她慢慢地走到袭娘身边低头不语。 “那日,是你叫太子来看我的,对吗?”袭娘一向温和可亲,这副冰冷的表态不免让屋内的两个丫鬟有一丝害怕起来。 良久,小凤才答应:“是,小的认为太子殿下对主子一片真心,我与小舞都认为主子应该与太子在一起。” “是吗,为何啊?”袭娘紧紧地瞅着小凤。 面对主子的逼问,小凤仍然诚恳地说:“小的认为范太医只是一个小小太医,配不上主……” “够了!”袭娘双目圆睁,恼怒地站起来,继续说:“殿下金装玉裹、地位高,难道这就是爱情的标准吗,你们可知道,我对太子只有感激之情,而彦卿是我一生中的至爱,因为,是上天派他来与我相遇的,因为他长得像子歌,我就要嫁给他,嫁给他,嫁给他……” 小凤与小舞听得一头雾水,但看到主子如此激动都急忙扶住了她,这时,袭娘已失去理智,怒气之下她一扬手,重重的给了小凤一个耳光,小凤有些惊讶地看着袭娘,片刻,捂住口流泪跑了出去…… 小舞看到小凤被打难过地说:“主子,你怎么能打她呢,她也是为了主子好呀!” 袭娘只觉身子有些软,一下子靠在床上,无力地说:“主子的意愿,下人不可违抗!” 小舞不再回答,转身也跑了出去。 就在小舞刚刚离开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惊慌地叫声,“袭姑娘……范太医又被伤了……” 袭娘听到有关范太医的事赶紧跑出去,看到是范太医的丫鬟春梅,忙问:“范太医怎么了,别慌张慢慢说。” 春梅累得直不起腰,“范太医……在王府……被人暗中陷害,差点一命……今日……皇上来看望他,刚离开不久,又被人刺了一刀,现在他在昏迷中一直叫着袭姑娘的名字,小的就来了!” “那我们快走罢。”听罢,袭娘面如土色,急急地与春梅一同前去王府了。 回到景庆宫,太子一脸阴冷,赶紧解开身上的黑衣,慢慢地坐在到椅上擦掉剑上的血迹,暗自思忖:一剑杀不了你,不信二剑,三剑也杀不了,看你能承受本王的几剑,敢抢本王的女人,你就别想活! 这时,袭娘与春梅来到了王府,只见房里围了很多人,其中皇上也在此,袭娘急忙给皇上行完礼跑到范彦卿身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鼻一酸就流下泪来,“我来了,你受了这么大的伤,我却不知。” 范彦卿仍然在昏迷中,嘴里喃喃地叫着袭娘的名字,袭娘坐在床边只是默默地淌着泪。 王院使刚为他诊治完毕还没来及得禀告皇上,皇上焦急地先问道:“他怎么样了?” 王院使欠身道:“启禀皇上,范太医真是福大命大,这次仍旧没有伤到要害,卑职已为他的伤口敷好药,好好休养很快会好起来。” 皇上听后,舒了一口气,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而坐在他旁边的袭娘听后也欣然一笑,对他说:“没事了,快快醒来罢!” “来人!”皇上突然命令道:“立即把范太医送往安然宫。” 侍卫们立即动身去抬范彦卿。 袭娘正想开口寻问皇上,皇上却先叫住了她,“在范太医恢复之前你也不得接近他,朕把他送去安然宫有专人服侍,若是那恶人再次下手,就不知还能否这么幸运了。” 听了皇上的话,袭娘也认为有理,于是答应道:“范太医能获得皇上的厚爱,很快会好起来的。” 皇上点点头,命令仆人一同往安然宫去了。 袭娘也放心了,有了皇上的保护,他会安全的。 果然,自从到了安然宫,范彦卿就没再遭遇刺客,皇上让院使给他用最好的药材,三天后他已能走动,头脑也清醒了。因安然宫就在金龙殿旁边,晚上他还到书阁里帮皇上打理奏折,报表。 皇上看到这一切,是越来越喜欢他了。一天夜里,皇上到书阁里去看看,发现他又在埋头苦干,于是很高兴地走进去,“这么晚了,你还在这?” 范彦卿一见是皇上,立即恭恭敬敬地回道:“启皇上,卑职习惯深夜才睡,所以就到书阁处理一些文件。” 皇上坐在他对面笑逐颜开地说:“坐下罢,与朕聊聊。” “是。”范彦卿低头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 “朕很赏识你的勤劳与睿智,明日朕封你为聊王,日后就陪在朕身边罢!” 闻言,范彦卿很激动,他原本是想,皇上既然这么厚待他,他就应该多为皇上效劳,日后如有好运讨个大大小小的官,那就会让袭娘过上好日子了,没想到,今日皇上就要封他为王,这等高官,他可想都没想过,于是他起身双膝跪地叩头道:“谢皇上恩赐!” “哈哈,免了,这里就我二人,不必谢恩了。”皇上一伸手招他起来。 “日后,卑职会尽心尽力侍奉皇上的。” “明日清晨时朕派人送去朝服,你上朝后朕正式册封你,记住,从明日开始就要称王了。” “是, 卑职记住了。” “若是你还有什么心愿都可告诉朕,朕会满足你的。”皇上自从知道他的身份以后,一直觉得亏欠他,如今他想厚待他以示补偿。 “禀皇上,卑职没什么大志,只求图个安稳。” “嗯,那明日封你为王以后,朕再给你纳个妃子,若是朕没猜错的话,你也二十岁了罢?” 范彦卿有些惊讶,没想到皇上接着又要为他纳妃,并且把他的年龄说得那样准确,他心里只有袭娘可不想纳什么妃,赶紧婉拒道:“禀皇上,卑职心有所属,皇上的心意,卑职心领了。” 皇上一征,“噢,此人可在宫中?” “是,她就是皇上从珩州招来的酒女。” “原来是袭娘!”皇上没料到,原来自己与两个儿子一同喜欢上了这个女子,原本他还想再次册封袭娘为妃的念头,这下也消失了,他的骨肉都在宫中幸福的长大,唯独彦卿却在遥远的地方与一个穷女子长大成人,他怎能还抢他心爱的姑娘,因此他要成全他。 “好罢,明日朕一起册封你们,现已深夜,你早些回去休息罢。”皇上说完起身准备离去。 “是,卑职送皇上回殿。”范彦卿再次没想到,皇上居然要为他与心爱的姑娘指婚,心中更是高兴不已。 皇上点头,两人一同走出了书阁。 第二十七章〖凯旋而归之庆典〗 次日,袭娘被叫到金龙殿,皇上正式册封范彦卿为卿王,袭娘为王妃,退朝以后,俩人一同离开了金龙殿,范彦卿把袭娘带去了安然宫,他激动地说:“袭娘,想不到如今你成了我的王妃,这真是让我太意外了。” 袭娘红着脸说:“你高兴么?” “当然。”范彦卿握住了袭娘的双手,认真地说:“娶你是我此生最大的心愿。” “我终于找到了真正的归属,命中注定我是你的。”袭娘说完把头靠在范彦卿的胸膛上继续说:“你的怀里才是我永远的归属。” “袭娘……” 范彦卿正想说什么,袭娘一下子抬起头,道:“你等着,我回幽静宫取几坛酒来与你一起饮乐。” “不必了,多累啊!” 袭娘说着已站起身,“等着,我去去就来。” 由于心情好,袭娘走起路来也很轻盈,很快回到幽静宫,小舞见她慌忙拿起两坛酒就要离去,忙问:“主子又去送酒吗?” 袭娘停下了脚步,笑逐颜开地说道:“对了,小凤呢?” “她在房里。” “把她叫出来。” “是,主子。”小舞去叫小凤了。 小凤出来见她,一脸忧郁地问道:“主子有何事?” 袭娘看着她的神态叹息一声,“对不起,那天我太过份了,你可以原谅我么?” 小凤淡淡地说:“主子不必给小的道歉,小的多管闲事,还请主子别往心里去。” 这时小舞也插嘴道:“好啦,都是自己人,主子不会往心里去,小凤也不会记恨的,对不对?” 小凤微笑起来,“主子这是要去哪?” “把酒送去安然宫与卿王一饮痛快,今日皇上已册封范太医为卿王,我现在是王妃了。”说着,袭娘又开始娜步了。 “王妃?”小凤在袭娘背后重复着。 小舞摇摇头道:“原以为主子定会成为太子妃,想不到会是范太医的王妃,真难以想像!” “小舞,你到房内收拾一下,我立刻把此事告诉殿下。”小凤说着就要往景庆宫走去。 “哎……”小舞一把抓住她,“上次的一巴掌还没打醒你,你居然还去管事!” “殿下对主子一片痴心,范太医为主子做过什么,我一定要阻止他们,难道,你也希望主子成为范太医的王妃不成?” 小舞摇摇头,“说实话,我也不怎么喜欢范太医,一个懦生有什么用呀!” “是呀,所以我们一定要帮助殿下。” “尽力罢!” 小凤再次点点头,“好的,我去了。” “嗯,祝你好运。”小舞说着对她挥了挥手。 小凤来到景庆宫把此事详细的告诉了太子。 “真有此事?”太子听了小凤的话,又惊又气,他真是不明白,他的剑法一向很好,怎么就杀不死那个懦夫? “殿下,小的怎敢欺骗殿下呢?” 太子点点头瞅着她,“你……为何要通报本王?” 小凤把头垂得更低了,“殿下,小的喜欢殿下也喜欢主子,希望殿下与主子能在一起。” 听了这番话,太子微笑起来,“多谢了,小凤,有朝一日,本王定会感激你。” “谢殿下,小的不求什么回报,真心的祝愿你们。”此时,小凤的脸更红了。 太子不再言语,转身往皇上的寝殿走去。 “启奏皇上,太子有事求见!” 皇上放下奏折,传令晋见。 太子走进来单膝跪地,“父皇,儿臣有一事求知。” “你说。”皇上有些显得不耐烦。 太子一脸阴沉地说:“皇上曾告诉儿臣,要纳袭娘为妃,如今已放弃此事,不料却把她许配给一个与父皇毫不相干的人,都不愿给儿臣,儿臣想知道,这究竟是为何?” “混账!”皇上一拍桌子,生气地说:“此人对朕相当重要,你不可再说他是个毫不相干的人,明白吗?” 太子冷笑起来,“呵,父皇如此袒护他,难不成他也是父皇的某个皇子?” “你……你再胡说,小心我废了你!”皇上手指着太子,整个身子已气得发抖。 太子由冷笑变成了苦笑,他咬咬唇,反击道:“废我,这已是您多年的心愿,可惜你成功了吗?要废我,就先把宫中的臣子们废掉罢!” 皇上已气得眼冒金星,再次将手指着太子道:“你……好逆子,怎敢无知顶撞圣君,罪在不赦,罪在不赦,来人哪,将这逆子拿下!” 侍卫正要将太子捉住,此时,姜宰相正好来到寝殿,见这局面立即过来劝说:“皇上息怒,谁让皇上气成这样了?” “这,这逆子,太让我失望了,快将他拿下。”皇上又对侍卫们大喝一声。 “且慢!”姜宰相手一扬,道:“皇上不可冲动,待我回去训训他,如他不知回改不肯回来对皇上请罪,再送他去地牢也不迟。” 皇上已不愿再见到太子,挥挥手道:“也罢,也罢,快快滚出去休我看见。” 姜宰相对太子使了个眼色,“请殿下随臣回景庆宫。” 太子看了看皇上,跟着姜宰相走了出去。 他们刚走出金龙殿,姜宰相对太子说:“殿下怎能如此顶撞皇上,若是被立了罪如何是好?” “姜宰相,你不知,父皇总是用废小王之话来威胁。” “既然皇上的心意殿下已明白,臣认为殿下不应与皇上顶撞,若是受到处置又何苦?”见殿下不说话,姜宰相继续说:“殿下若是给皇上认错,想必皇上不会置殿下之罪。” “姜宰相言之有理,不过小王决不向父皇低头,他若想怎样就怎样罢!”言罢,太子一甩袖转身离去。 姜宰相看着太子离去的背影直叹息。 皇上心中不快,往如玉宫去找陈贵妃解闷,陈贵妃见皇上一脸阴郁,笑着问道:“皇上为何这般神态,是什么人惹得皇上生气?” “还不是那逆子,不知皇后怎么教得出如此一个逆子来,根本不把朕放在眼里。”皇上眼里全是愤怒。 陈贵妃见了,心里一阵高兴,皇后的位置就快稳不住了,他为皇上倒了一杯茶,手捧金杯道:“皇上喝喝水,消消气,为了一个不忠不孝之子,气成这样,不值哪!” 皇上没答话接过怀来一口饮下,就在这时,马琰走了进来,跪地说道:“启皇上,姜宰相有事奏折。” “传令进来。” 姜宰相进来还没开口,皇上便问:“皇无旨意,有何急事需奏折?” 姜宰相欠身道:“启皇上,沈将军已战败连国,今日已凯旋而归。” 闻言,皇上原本阴冷的脸一下子展开了,“太好了,传令设宴,朕要好好款待沈将军。” 于是,姜宰相退身忙着吩咐去了,宴席设在了金龙殿背面的后花园里,此地不仅宽敞,四周设有兰竹亭、海裳亭、长寿亭,地上铺满绿绿的草坪,中间则是一个圆型小台,不比上南宫的大舞台,可供上千万人看歌姬们献舞,此地是专供皇上与丞相们的闲游之地,而今日为了庆祝胜利庆典,特邀请地位稍高的人来赴宴。 今日正好是个艳阳天,受到邀请的人纷纷赶来赴宴,不到一会儿,后花园里围满了人,沈将军同他哥哥沈王爷一同出席,皇上忙于几位高官之人坐到一起谈笑风生。而那群公主、妃子、贵人,都各自花枝招展来游玩。 喝酒的、跳舞的、唱歌的,宫中已多日没这愉快的气氛了,大家都很高兴。 第二十八章〖幽静宫爆打情敌〗 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就差袭娘没到,她坐在幽静宫里还在梳妆打扮,催了几次都没用,小凤与小舞把她的催促当耳边风,只是仔细的梳头、涂粉。直到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出现了,丫鬟们才让她睁开眼,小舞笑嘻嘻地问:“主子,好看吗?” 袭娘看着镜中的人,高高的发髻,插了几只大朵珠花,一身拖地丝绸长裙,从前的小女子风范忽然变得如此高贵,她轻笑道:“好看是好看,是不是太艳了?” 小凤急着说:“主子,艳丽才会发光,等会儿把那些妃子全都给比下去。” “看你说的,我又不是去比美。”袭娘的脸微微的红了一下。 “就是,让他们瞧瞧,一个民间女子也能胜过宫中所有的嫔妃。”小舞也趁热打铁道。 “你们今日怎么了?”言罢,袭娘就要动手去掉唇上的口红。 “哎哎……别碰!”小舞一把捉住她,“主子,一点也不艳,妆容很柔和,服装也很清雅,哪儿艳了?” “好好好,你们那小嘴真是越来越会说了,时间不早了,该去赴宴了罢!”袭娘笑笑向屋外走去。 “哎……等等我们呀!”两个丫鬟们跌跌撞撞的往袭娘身后追去。 当他们三人来到后花园里时,刚巧碰到太子在台上表演舞剑,太子有一张英俊的脸,一副体魄的身材,步法轻快,腰似蛇行,剑随身动,青云平浮。 他正舞着,看见袭娘来了,他眼睛立即一亮更加认真的舞起来,因为他想把他一身好武功展现在袭娘的眼前,这时,他看见袭娘与范彦卿相视一笑,接着他们就坐到了一块儿,太子的眼里一下子又变得黯淡了,他轻蔑一笑,暗自忖道:总有一天你这匹夫定会死于我的手掌心。 舞剑完毕,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太子收了剑走下台,冷冷地看了彦卿与袭娘一眼,回到了原位上。 这时一官员大叫道:“下一位由卿王演奏一曲。”接着两位士兵送来一架古筝,彦卿抖抖袖子开始弹奏起来,那音色高山流水,叮当有声,非常清脆。 一首美妙的曲子结束后,台下又是一片掌声,袭娘也用力地鼓掌。彦卿还没来得及下台,这时台下的美人们不知从哪弄了许多花枝,一朵连着一朵地往台上扔去,彦卿不知怎么回事赶紧护头扔由美人们砸他,美人们看到他的样子都“格格”地大笑起来,这时皇上与沈王爷也看到了这幕情景,也一块笑了起来,袭娘在台下也跟着大家一起笑他,一点也没觉得心里不快,这时她也拾起地上一根粗大的树枝往彦卿的头部扔去,可能这树枝力量过猛把他弄疼了,他抬头只见袭娘用手捂住脸跑开了,他笑了起来,急忙向她追去…… 一旁的太子把这一幕冷冷的看在眼里。其实太子比彦卿要胜过几百倍,但由于他是一名失宠的殿下,美人们不敢与他太接近,更不敢将花枝砸向他了,不过,有一个女子正将手中的花枝握在手中,趁太子不注意,也学会着把花枝投向了他。 女子殊不知,太子正因范彦卿与袭娘偷偷离开后花园之事而生气,见有东西碰自己,他立即把目光投向她,不过只是淡淡一眼,扫过后再不看向那里。 这时,原本一脸笑容的马琰,忽然觉得受到了莫大的耻辱,自从见到美貌的太子殿下第一眼开始,马琰一直爱慕着他,然而太子这淡淡的一眼让她无比的愤恨,她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不管用什么手段,一定要得到太子。 太子终于按捺不住了,他起身去跟踪离开的两人。 这时马琰也跟了去,她虽是个小小丫鬟却是个胆大的女人,对于想要的她就会争取,她走上前一把扯住太子道:“殿下,奴婢乞求陪在殿下身边。” “走开,你再防碍我,小心我赐你的罪。”言罢,殿下一把推开了马琰快步离去。 他一直往前追,马琰也悄悄地跟了来,不到一会儿他们一前一后来到了幽静宫,刚走进花园,太子就看到袭娘与彦卿在接吻,两人紧闭双眼,吻得那样如痴如醉,热情四海。 太子的眼里闪出怒火,他恨不得将那范彦卿一刀捅死,但对于那样的懦夫他无需动刀,只需用两个拳头就能将他制服,于是他丢下剑向他们奔了过去,由于他的脚步轻盈,热吻的两人一点也没感觉到,他一把提起范彦卿的领口,恶狠狠地对他说:“今天我非把你打入地府不可,我不信你是铁打的死不了。”话音未落,他握紧拳头就将范彦卿的眼睛打去,范彦卿是个懦生便一下子倒在地上,以为眼睛要瞎了赶紧蒙住不敢再动,太子殿下见他不还手又踢了他一脚,他下手狠毒因为他早看他不顺眼了,今天非要他死。 “别打了,你不能打他。”袭娘扑过去要挡住范彦卿的身子,太子却将她视而不见一把将她提得老远,仍然不肯放过范彦卿,狠狠地对他拳脚相加。 袭娘拦不住哭了起来,大喊大叫:“殿下求求你别打了,都是我的错,你打我好了,不关他的事呀!” 太子一脸阴沉,一边打范彦卿一边冷冷地说:“你给我闭嘴,少不了你的份,我恨你们,恨你们……” 此时,范彦卿已被打得遍地淋伤,他捂住胸口往地上吐血。 袭娘又一次跑过去把范彦卿拥得紧紧地,袭娘过来太子也没停手,拳头落到了袭娘的身上,她咬着唇紧紧地护着范彦卿。 太子早已打红了眼,看见手下打的是袭娘更是怒气冲天,便一把将她扯起来,“你滚开,我不打女人,我就打这抢我女人的匹夫。” 袭娘没能护卫范彦卿再一次被推开,这时地上的剑被阳光反射在袭娘的眼里,她立即跑到剑的身边将剑拿在手里,大喊道:“快住手,你再不停下我就死在你面前。” 听到这声音,太子与范彦卿同时静止了,太子转身紧紧地瞅住袭娘,一言不发。 “你,你快放开他,你再动他一下我立刻死……”袭娘重复着,话没说完只见太子已走到她面前,吓得她一步一步往后退,吞吞吐吐地说:“你……你要干什么?” 太子一脸邪笑,一步一步紧逼袭娘,然后一把将她手里的剑夺回手中,轻蔑地对她说:“贱人,你没资格碰我的宝剑。”言罢提着他的剑离开了幽静宫。 “贱人,他居然骂我是贱人,以前他那么宠我,怎么可以?”太子的辱骂让袭娘很意外,也让她感到无比难过,这等委屈让她如何承受,从来没有人这般辱骂过她。这时,一声呻吟,把袭娘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看向范彦卿立即跑到他身边,哭着说:“彦卿对不起,都是为了我,害你受了这么多苦,我扶你回屋给你擦药。” 范彦卿把手抻向袭娘的肩,两个人慢慢地走进了屋里。 太子提着剑回到了景庆宫,袭娘的举动让他痛心无比,他暗自思忖:她居然为了那匹夫要自尽,那懦夫究竟有什么好,让她这么深爱?虽然我是个失宠的太子,但也是堂堂一大皇子,她怎能说变心就变心?一定要把她的心找回来! 第二十九章〖诱惑卿王之计谋〗 马琰不停地把花瓣洒入桶中,如今她已是陈贵妃身边的红人,贵妃的起居全由她一人伺候,她成了如玉宫里丫鬟们的头儿,而陈贵妃喜欢她不仅仅是因为她会弹一手好琴,更重要的是她也有一颗诡计多端的头脑,陈贵妃喜欢这样的人,因为这样的人能让她的算计之事常常得胜,所以她身边重用的也都是这号人物。 马琰洒完花瓣,又将门帘放下,对一旁的陈贵妃道:“贵妃娘娘,一切都已做好,请娘娘进浴桶里洗澡罢!”接着为贵妃解开衣裳扶她躺入桶中,马琰用花瓣擦洗她的身体,见她虽已徐娘半老的,可那肌肤仍然如雪一样白,如春笋一样细嫩迷人。于是她讨好道:“娘娘不愧是凤体,肌肤如玉、颜色如雪,真好看。” “琰儿,看你说得多好听,可惜本宫不再年轻,不再是当年刚进宫时像你这般大的姑娘了,如今,本宫要想在宫中立足,靠的不再是美貌了。”陈贵妃躺在浴桶里说得懒洋洋,她有一丝落落寡欢,进宫的第一天起,她的夙愿就是当上皇后,如今她已三十五岁了,却没能了愿。 “娘娘虽已过青春年华,却仍得皇上的喜欢,证明娘娘不仅容貌出众,还另有一番独特的魅力让皇上喜欢呀!” “本宫不能再等待了,只要小皇子出世,本宫就得登上皇后的位置。”言罢,陈贵妃嘴角升起一抹笑容,她一定要赢。 “皇后一直不受皇上的宠爱,娘娘若想拉她下马这并非难事,不如娘娘把段妃请来与奴婢一起商讨一条上策,好助娘娘早日登上宝座。”言罢,马琰也露出一丝阴冷笑容,若是陈贵妃当了皇后,那么她自然也受禄不浅,那时她将能与娘娘成为宫中的女霸。 贵妃出浴,马琰用毯子将她裹住,护送她回到内室为她梳装打扮。 一切完毕之后,下人把段妃请来了。段妃到如玉宫的时候,贵妃坐在外面的花圃园里的石凳上等候她,她笑盈盈地说:“娘娘等候多时了罢,不知今日娘娘叫贱妹来有何事?” 见到段妃来,陈贵妃脸上立即浮出笑容,伸出手道:“妹妹来了,快坐罢!” “谢娘娘。”段妃笑逐颜开地坐到了贵妃指定的位置上。 “妹妹已多日没来看本宫,近来在冷宫做些什么事儿?” “启娘娘,近来贱妹身体有些不适,在冷宫休息。” “噢,原来妹妹生病了,那为何不告诉本宫,本宫好送去一些好药啊?” “那多劳烦娘娘呀,小小病不碍事,今日看娘娘气色很好,想必娘娘的心情不错哦!” “是啊,都是托小皇子的福,自从有了他,本宫这心情一天比一天好了。” 这时马琰带领几个丫鬟一起送来了一些好酒好菜,丫鬟们把托盘里的菜一碟一碟的摆放在石桌上,段妃笑着问道:“娘娘为何上这么多好菜,今日可有什么喜事?” 陈贵妃笑着说:“妹妹,还有一个月本宫就要分娩了,特邀请妹妹与琰儿一起商讨一条完美计策,本宫一定要顺利登上皇后的宝座。” “原来是为了这事,娘娘不知,这些日子贱妹也在琢磨着。”段妃一脸笑容,对于这件事她已等待多年了,如今也该是她施展“才华”的时候了。 “哦,那可有结果?”一听段妃这样说,陈贵妃立即来了兴趣要认真倾听。 段妃放下茶具,道:“娘娘,依贱妹看这事可不能急,俗话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们必须先把这条路疏通,一旦积蓄一定的力量,自然水滴穿石。” 陈贵妃沉默片刻道:“那妹妹说,积蓄这些力量要多久,从何而来?” 段妃把身子往陈贵妃旁边贴近了些,道:“娘娘,如今最应该做的是要买通人心,只要是皇上器重的人,我们就得把他们拉到我们身边来,这样,日久天长,一旦娘娘当上皇后也不会太为难,因为我们已经有了一支强大的队伍,皇后再怎么样也得不到翻身之日了。” 听了段妃的话,陈贵妃微微一笑,“妹妹言之有理,琰儿!” 马琰走上前道:“娘娘有何吩咐?” “本宫认为段妃的主意不错,琰儿觉得如何呢?”陈贵妃盯着马琰要她发表一下意见。 看了看段妃,马琰莞尔一笑,“段娘娘是个聪明的人,在宫中这么多年,对这种事已是很老练了,小的认为这主意不错,有段妃的帮忙,想必目的很快达成。” 听了马琰的话,段妃也开心地笑了,之前因为马琰成了陈贵妃身边的红人,她曾担心会抢了她在贵妃心中的位置,并且会敌对她,如今看来,这丫头没那个打算。 陈贵妃点点头,“那妹妹说说,我们应该从哪些人开始下手呢?” “皇上身边最受宠的除了娘娘,其次就是沈王爷、鄂宰相与姜宰相了,我们当然得先从这些人开始。”言罢,段妃啜了一口清茶润润咽喉。 “鄂宰相嘛已是我身边的人了,他不算其中,但沈王爷与姜宰相一直偏向皇后,并且这两人都很倔强,想把他们弄过来,有些难哦!”陈贵妃将一枚果子放进嘴里轻轻蠕动。 “这两个老头的确非常倔强,但如果不把他们拉上我们的船,以后定会敌对娘娘的。” “妹妹言之是也,能有何办法让这两人听我们的?” 段妃的眼珠转了转,忽然让她想起一个人,她兴奋起来,“应该拉拢的第一个人是他?” 贵妃与马琰不约而同地张口问道:“谁?” 段妃一笑,道:“卿王。” “他?”贵妃与马琰都觉得不可思仪,一个刚进宫的青年能有何作为? “娘娘不知罢,此人进宫时只是一个小小太医,之后被皇上提拔成了王,皇上对他有某种偏爱,况且他又是沈王爷的义子,若是先把他拉拢过来对我们不是没有好处。” 见段妃停下,陈贵妃赶紧要她往下说。 “我见琰儿长得如此水灵,不如就让琰儿把卿王的心给勾了来,这样不就行了。”段妃笑逐颜开地看着马琰。 而马琰一下子变了脸色,她喜欢的人是太子,可不想去勾引什么卿王。 “琰儿有何意见啊?”陈贵妃把目光看向她。 “此事不一定非指定琰儿,如玉宫里还有比琰儿长得更漂亮的宫女呢?”马琰婉拒了。 “琰儿,为了娘娘,你不愿意牺牲一下吗,若是让其他宫女来完成,恐怕效果不会很好。” “段妃,你如此聪明为何你不去?”马琰眼里闪过一丝敌光。 陈贵妃严肃地对马琰说:“琰儿,你怎能如此说话,段妃与本宫同岁,她去合适吗,就这样说定了,卿王就交给你了,你必须要把他的心抓来。” 马琰见贵妃生气了,噘着嘴低头回道:“是,娘娘。” 马琰刚回答,段妃笑着举起酒杯道:“为娘娘早日实现夙愿,干杯!” 陈贵妃也满面笑容的举起了酒杯。而此时的马琰看着眼前快乐的两人,心里颇不是滋味。 第三十章〖投怀送抱伤她心〗 太子独自在书室里练习书法,已经是第十次了他仍旧没写出一篇好字来,因为心中的事让他心乱如麻,没法安静下来写字,看着笔下歪歪扭扭的字,他生气地将字捏成一团往窗外扔去。 “哎哟!” 一声叫喊,把太子的目光吸了去,往外一看是陈贵妃的贴身丫鬟,于是他走到外面问她,“你不侍奉贵妃,到这里来为何事?” 马琰双膝跪地道:“小的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殿下。” “噢,请讲。”太子神情严肃,答得很干脆。 “此事非常重要,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马琰双眉紧蹙,把手伸向自己的胸前道:“你看,小的如此诚心的来,望殿下让小的进宫里再说。” 太子冷峻的脸上浮出一抹轻笑,把手往书室里一伸,“请!” 马琰跟在太子后面进了书室,一看,四周都是书,真不愧是间书屋,她暗自思忖道:原来殿下是个如此爱书之人呀! “本王已让你进来,请讲罢!”太子坐在马琰的对面认真地看着她。 “昨日,贵妃娘娘把段妃请来,商讨了一件重大之事。”马琰停顿片刻哽咽道:“娘娘要拉拢目前受宠的卿王,要奴婢去勾结卿王。” 听了马琰的话,太子嘴角浮出了一丝笑容,暗想: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们之间倒达成了一致,反正目的都一样,那就是要把范彦卿与袭娘分开。 “琰儿!”太子轻轻地叫了一声。 琰儿?马琰抬头用一双兔子眼望着太子,心中有一丝兴奋,殿下叫得多亲切呀! “琰儿,你有何伤心的,与卿王在一起,以后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不是吗?” 闻言,马琰又黯然地说:“可是,小的一心只想着殿下,将如何把自己交于他人?” 太子点点头,“若是你做得好,真把卿王与袭娘分开了,那么,本王会奖赏你黄金十万两,如何?” “殿下,小的不是爱财之人,小的只求能陪在殿下身边。”马琰说完把头垂下去,她想着,她要与陈贵妃一样,一定要得到自己想要的。 太子再次笑了起来,爽快的答应道:“看在琰儿如此诚心的份上,本王给你一个条件,若是你成功了,本王以后将你视为本王的妃子,如何?” 听罢,马琰露出惊喜之色,“此话当真?” 太子点点头,“本王说话算话,只要你能办得到。” 马琰立即起身,嫣然一笑,“殿下,小的一定会做好这件事,从此小的愿意生生世世陪伴殿下了。” 太子点点头不再说什么。“那,小的告退了,有好消息就来禀告殿下。” “去罢,你很聪明相信一定会成功。”太子用一双坚定的眼睛看着马琰。 马琰红着脸,转身离开了。 看着远去的背影,太子冷冷一笑,他才不会纳什么妃子,女人都不是好东西,他已经没有任何爱可言,有的只是恨,是恨,是恨! 范彦卿被陈贵妃邀请到如玉宫,他有些紧张,不知贵妃为何要召见他。 经人带他到如玉宫后,只见眼前摆了一桌盛宴,他挪步到陈贵妃面前,因很早就听人说,陈贵妃是个恶毒女人,如今把他叫到如玉宫,难道要赐他什么罪不成,想到这他更加紧张起来,单膝跪地道:“小王叩见娘娘。” 陈贵妃伸手道:“卿王请上座罢!” “多谢娘娘。”范彦卿坐下后,又问,“不知娘娘让小王来,是为何事?” 陈贵妃笑而不答,把目光移向马琰,道:“琰儿快为卿王斟酒。” 马琰轻步走到卿王身边,把他的酒怀斟得满满的,“卿王请用。” “多谢。”范彦卿把酒握在手中却不喝。 “早就听皇上说,卿王相貌出众不题,颇有才华又睿智,常常伏案到深夜,如今愿为皇上解忧的忠臣并不多,本宫今日特邀请卿王,以此感谢。”陈贵妃举起手中的酒杯,“本宫敬卿王一杯酒。” “啊,小王不敢,不敢。”范彦卿吓出一头冷汗,生怕不小心说错什么话就被贵妃给谋害了。 马琰走到范彦卿身边道:“这是我们娘娘的一片心意,卿王怎能不领情呢?” “呃,小王不敢。”言罢,范彦卿把手中的酒一饮下肚。 “今日的盛宴全为卿王一人准备,卿王慢慢享用罢!”言罢,陈贵妃也自饮一杯。 一杯酒下肚,范彦卿并未有任何反应,那么贵妃并没想毒害他,范彦卿的心里稍稍放松了一下,他将拳一抱,道:“娘娘如此厚待小王,日后如有需要小王的地方,小王一定为娘娘效力。” 嗯,这么快就要效劳了?贵妃满意地一笑,“菜都凉了,吃呀吃呀!” 宴后,陈贵妃又让马琰送来上等茶侍候他,坐在美人椅上亲切地问彦卿,“卿王家住何方,家里还有些什么人?” 范彦卿将茶具放下,道:“回娘娘,小王家住珩州,家还有一母。” 听罢,陈贵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家中只有一母,为何卿王不把你母亲接到宫中,也好有个照应啊!” “呵,最近宫中事多,皇上还未有时间安排。” “这点小事就不用劳烦皇上了,你把地址告诉本宫,本宫自会派人把你母亲接来住,如何?” 听罢,范彦卿立即跪地道:“多谢娘娘,这等恩情,小王定会还报。” “知恩图报是卿王的作风罢,本宫喜欢这样的人。”陈贵妃手伸向马琰道:“你看,这是本宫最受宠的琰儿,她生得水灵又很聪明,因此本宫愿把她送与卿王作陪侍。” “什么,陪侍?”范彦卿挥挥手道:“她是贵妃的人,小王不敢……” “好了,既然本宫已定,这事就这样罢,日后还望卿王多为皇上劳烦。”陈贵妃打断了他,丝毫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范彦卿无奈地欠身道:“多谢娘娘的厚爱。” 天黑之前范彦卿起身向陈贵妃告辞,道:“今日感谢娘娘的盛宴,日后小王一定不负妨娘娘所望。” 陈贵妃微笑一下,把头转向马琰道:“琰儿,去把柜里的上等茶叶与两颗玉石拿出来,本宫要作为送卿王的礼物。” 马琰去把东西取了回来,与范彦卿一同离开了如玉宫。 一路上范彦卿沉默不语,他心里明白陈贵妃没事送他一个丫鬟,一定有所企图,所以他心里很小心。 刚进安然宫,马琰就热情地要为他更衣,范彦卿不自在地推开她,道:“小王自小在民间长大,这些活都会做,就不用劳烦姑娘了。” 听罢,马琰邪邪一笑,“如今你可是王爷,这些小事当然由小的做了,以后呀,卿王叫小的琰儿就好!”言罢就要伸手为范彦卿脱去衣服。 范彦卿无奈只得由着他,给他换好后,马琰又去为他泡茶了。 片刻,马琰送来一杯热茶,笑逐颜开地对他说:“这是娘娘送来的好茶叶,我泡来让卿王尝一尝。”就在范彦卿要接过的一瞬间,马琰手一抖,茶杯顺着她的手滑落到了范彦卿的身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小的该死,怎么这样不小心呢?”马琰赶紧用手绢给范彦卿擦试,一边吹一边擦。 就在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袭娘走了进来,“彦卿……” 这时,马琰看见袭娘来了,干脆将身子贴在了范彦卿的身上,娇柔地说道:“嗯……卿王!” 范彦卿一头雾水,不知马琰为何这样,不经意间看向门边,只见一双充满愤怒与委屈地眼睛正看着他,他一下子醒悟过来,要推开马琰,“你,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马琰紧紧地搂住范彦卿,仍然撒娇道:“卿王不要啦,来人看到不好嘛!” 天哪,想不到,彦卿也变了。袭娘只觉鼻一酸,眼泪不听使唤地滑落到手背上,她不愿再看眼前的一幕,流着泪转身离开了。 “袭娘,不要走!”范彦卿用力推着马琰,可马琰就像一条蛇一样紧紧地缠着他,这时范彦卿再也忍无可忍,他一挥手,一巴掌打在马琰的脸上,顿时,马琰不悦地将他放松,瞪着他不语。 范彦卿坐好,拉了拉衣服,生气地说:“我说娘娘为何将你送给我,原来你们都是有目地的。” “卿王误会了,小的是真心喜欢卿王,不巧被袭姑娘看见了,小的该死。”马琰装出一脸委屈的样子。 范彦卿指着她,不知说什么,叹息一声,甩甩袖去追袭娘了。 袭娘一边抹泪,一边往幽静宫跑,她的心都快碎了,想不到男人都一样,见一个爱一个,所有承诺都是假的,假的。 袭娘已经来到幽静宫院内,小凤与小舞笑容可掬地说:“主子回来啦!” 但袭娘没有理她们,只是捂住口进了屋,小凤与小舞相视一眼,急忙进屋去看她,不料门已经锁上了,小舞焦急地喊道:“主子,你怎么了,为何这么伤心,你打开门告诉我们好么?” 屋里没有声音,小凤也重复着,但始终不见她来开门,小凤对小舞说:“不知主子遇上何事这样伤心呢?” “是呀,真让人担心。”小舞话音刚落,只见范彦卿跌跌撞撞地追来了,他气喘吁吁地说:“两位可看见袭娘回来了?” 小凤不悦地看着范彦卿问道:“呵,原来是你把我们主子弄得这样伤心的?” “误会,误会,袭娘在哪,我要当面给她解释清楚。” “主子把门关得紧紧的,连我们也不让进,我看呀,卿王还是回安然宫反思一下再来罢!”小舞双手撑腰也不给他好脸色。 “真的是误会呀!”范彦卿叹息一声,跑到门边贴上脸,道:“袭娘,你被骗了,是有人故意想猜开我们哪,快开门,我详细的告诉你。” 屋里仍然没发出半点声响,范彦卿又着急又无奈,再次拍门道:“袭娘,你连让我说出真相的机会都不给吗?” “去忙罢!”小凤对小舞说完去干活了。 小舞看了看范彦卿也走开了。 “袭娘,你不知,今日贵妃娘娘邀请我去如玉宫,又是盛宴又是礼物的,最后还送了一个丫鬟给我,我就知道,她们这样做一定有所目地,这不,果然如此,你要是不理我,这真是她们所期盼的呀,你快开门啊!” 但,仍由他怎么说,袭娘就是不肯开门,范彦卿急得团团转,他一咬牙,大声说道:“你再不开门,我,我就撞死在你门前。”见屋里仍旧没有动静,范彦卿咬着唇往门上一撞,顿时一声惨叫,他只觉得眼前冒出许多星星,一下子瘫软在地。 这时,门开了,袭娘走了出来,只见范彦卿额头上现在一块淤血,她面无表情地说:“你傻呀!”言罢,她蹲下身子,抚着他的头,道:“看罢,快流血了,进屋来包扎一下罢!” 范彦卿一把捉住她的手,“袭娘,真有人想猜散我们,以后我会处处小心,不再给她们下手的机会了,原谅我这次好不好?” “真的?”袭娘仍然一副不悦的模样。 “你看我像撒谎的人吗?” 袭娘嘟着嘴说:“回头把那个丫鬟赶走,不准再让她接近你了。” “我发誓,若再让你伤心,就……哎哟!”范彦卿一伸手不小心又碰到了伤口。 一看,伤口已经渗出血水,袭娘急了,“快快,回屋包扎一下啦!” 袭娘扶着范彦卿进了屋。 “看你们好到什么时候?”一个冷冷的声音从树后响起,随即一个黑影跳出了墙外。 第三十一章〖冷漠在表恨在心〗 太子的计划又一次失败了,刚回到景庆宫就立即传令召见马琰,他在景庆宫来回渡步等待她。 很快,马琰来到了景庆宫,见到太子双膝跪地,道:“叩见太子殿下。” 太子一脸怒容,侧过头指着马琰道:“你告诉本王,一定将他们拆散,为何本王仍然看见他们在一起亲热,你那点小把戏也敢对本王承诺,你也太胆大妄为了罢?” 马琰一脸委屈地说:“殿下,任何事情不是一做就会成功的,只要我们不放弃,我就不信对付不了他们,请殿下再给琰儿一些时间,琰儿一定将事情办妥!” “哼,你以为本王还会指望你吗?此事不用你再插手,本王一个人的力量就会达到目的。”太子自从被袭娘拒绝后,脸上已不曾见到一丝笑容,在他心里只有悲伤、无奈还有恨,所以本来很冷峻的脸,再加上那紫闭的薄唇,看起来更加让人胆战心惊。 马琰的心急得砰砰直跳,她鼓起勇气说道:“请殿下再给琰儿最后一次机会。” “滚——”太子手指向门边,依旧一脸的冷漠。 马琰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被针扎了一般疼,良久她才挤出一句话来,“是,殿下。”然后,捂住脸哭着跑了出去。 “蓝蓝的夜蓝蓝的梦,伤心的眼泪不会掉下来……”袭娘已恢复了心情,像往常一样,嘴里一面哼着歌儿,一面骑着车去送酒,时间就在这淡淡的快乐与忧伤中度过了。 马琰一边哭一边往前走,这时,一个人影把她的眼光吸了去,那不正是她讨厌的人吗?因为正在气头上,于是她气势汹汹地走到袭娘的车前,袭娘差点就要撞到她了,赶紧用脚踮住,大吼道:“你找死啊!” “我不找死,今日找死的人是你。”马琰语言恶毒,看见眼前这位人见人爱的姑娘,内心升起了一股浓烈的妒忌。 袭娘定睛一看,“嘿,这不是贵妃娘娘身边的红人吗?” “没错,而你是个什么东西,一个民间来的女子,一个小小的酒女,凭什么深得太子的喜欢,你究竟好在哪?瘦得像根黄瓜似的,没地位没相貌没品位。”马琰口不择言,一股脑儿的将心里的愤怒全发泄了出来。 听了马琰的话,袭娘反而笑了起来,道:“对呀,你说的没错,可是太子就喜欢人家,怎么了,还有卿王、皇上,他们都喜欢,你认为我很差劲,可是他们都说人家天生丽质呢?看来,是你没欣赏水平哦!” “你,天生丽质,不自量力的死丫头,我,我今天定和你比个胜负。”马琰捞高的袖子,脸蛋已气得通红。 袭娘看她那架势,憋憋嘴,“怎么,要打架啊?” 马琰不再理她,走到车后抱起一坛酒就往地上砸。 “啊,你!”袭娘急了,跳下车生气地吼道:“怪哉,之前嫒妃跟我车过不去,如今你又跟我的酒过不去,哼,你们都欺负我,老虎不发威当我是病猫,今天我也要给你点颜色看看。”话音刚落,袭娘抬起大腿就往马琰的臀部飞去一脚。 马琰回过头,原来愤怒的脸又变得羞涩起来,“你,你居然敢,敢踢我……” “踢你屁股又怎么了,谁让你没事来欺负我,老娘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你不是要比个胜负吗,打啊,怕你了。”袭娘真的生气了,一挥手又击了马琰的胸部一掌。 马琰双手环胸,恶狠狠地说:“你怎么可以打我……” “我就专打你要害,看你以后还敢对付我,看招!”袭娘丝毫不给她一点还手机会,做好格斗姿势就要冲动去再打她。 马琰也被逼急了,对着向她伸来的手一下子捉住,二话不说就把那只手放到嘴边用力一咬。 “啊……丫的,你敢咬我。”袭娘用力把手伸了回来,再次与她扭打起来,“跟你拼了……” 正当她们打得猛烈的时候,一声“住手”把她们的目光都给吸了过去。 “光天化日之下,两个宫女在皇宫打架,像什么话!”太子走了过来,把她俩用力扯开。 袭娘从太子手里挣脱掉,理了理衣裳冷冷的说:“她是为了殿下才来揍我的,今日我就挑明了,殿下至尊无上,我一个小小婢女,哪敢对殿下感兴趣,另外,这位贵妃的红人那么喜欢殿下,殿下何不给她一次机会,让她好好疼爱殿下,这场争夺战,奴婢认输了,因为奴婢跟本就没想参加。” 袭娘说完,自顾自地上了车,往前骑走了。 太子握紧了拳头,他的心再一次疼了,他痛苦地想:她怎么能说出这等无情的话来,当初的情意绵绵全都消失了,并且一点痕迹都不留下,袭娘,你完全变了,你怎能如此绝情,你可知道,我好痛心,我恨你,袭娘,我真的恨你。 马琰只见太子红了双眼,一滴清泪滑了下来,她见太子如此难受,心中也痛疼无比,她慢慢将手伸到太子的腰上,又一滴泪流在了她的手臂上,热热的。 “殿下,忘掉罢,她不爱殿下,请忘掉她罢!”马琰也流出泪来,将太子紧紧地拥抱着。 这一次,太子没有推开她,只将头埋在她的发下,泪打湿了马琰的衣裳。 第三十二章〖借刀杀人陷卿王〗 清晨,太子准备去正羁宫里看望皇后,半路看见范彦卿提着药箱急切地向他迎面走来,太子停下了脚步,一直盯着他。 范彦卿忽然感到有人看他,抬头见是太子,立即微笑着称“殿下”。 “卿王这是要去哪?”太子的语气不温不火,听不出是善还是恶。 范彦卿稍稍欠身道:“小王现去金龙殿!” “你还没有上朝的资格,去金龙殿干什么?” “殿下所不知,刚传令皇上晕倒在朝中,特让小王去急救,事不宜迟,小王得赶紧去,先告辞了。”言罢,范彦卿也不等太子开口,就自己离开了。 望着远去的范彦卿,太子沉思起来:皇上病了?范彦卿要去诊治,机会不是来了么?既然父皇不喜欢我,那么,就将他死在那位卿王手里好了,哈哈,这叫一箭双雕。想到这,太子嘴角升起一抹浅浅微笑,甩着袖子走开了。 “报……卿王来了。” 沈王爷急忙对侍卫说:“快传令进宫。” 范彦卿为皇上把脉之后,见他心脏跳动正常,并无其他不良反应,道:“皇上是操劳过度,休力不支才昏倒了,小王熬几副补药给皇上喝就没事了。” 听了卿王的话,臣子们才松了一口气,“皇上没事就好。” 范彦卿随侍卫把皇上抬到寝殿后,皇上渐渐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站着的人是范彦卿,心里升起一抹暖暖的感觉,真不愧是血脉相连,如此守护着他。 “醒了,皇上醒了!”范彦卿将手中的方子递给身旁的一个侍卫,道:“快去抓药。”吩咐完毕,范彦卿又把目光移向皇上道:“小王要亲手熬给皇上喝。” 皇上满意地笑了,但还是摇头道:“你对皇上一片忠心,朕很欣慰,可这种小事就不用卿王操劳了。” “皇上哪里话,小王虽已为王,但职责仍是御医,保皇上龙体安康是小王的重任,熬几副药算得了什么!” 之后,范彦卿每天亲自煮药给皇上喝,皇上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好,脸色也渐渐红润起来。 太子得知,范彦卿已有三天都呆在皇上的寝殿里侍候着,于是他装扮成刺客的样子溜到安然宫,见宫里只有一个小奴才在打扫院子,于是他闪到他身后将匕首伸到他脖子,恶狠狠地说:“不准出声,你敢发出声音立即让你死。” 小奴才早吓得屁股尿流,吞吞吐吐地说道:“我……我不敢……你别……别杀我。” 太子要挟小奴才一起退到一颗大树的背后,伸出左手将一个小瓶子递给了他,“里面是一颗红毒药,明日去卿王熬药的地方把这颗药放进罐子里,听见了吗?” 闻言,小奴才吓得双腿站也站不住,“你……你要我……杀……杀皇上,这……这可是……死罪死罪啊!” “你放心,一旦成功没人会发现,责任全由卿王一人承担,若是你不肯,立即让你死在我刀下。”言罢,太子就要割他的喉咙。 “不……我,我答应就是了。”小奴才颤抖的接过了太子手里的药瓶。 太子看看左右确定没人,立即往小奴才背上猛踢一脚,然后闪身不见了。 等小奴才爬起来往后看,已经不见人影,便一下子瘫软在地,哭嚎起来,“罪过罪过,想我此生从没动半点不良之心,如今要我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卿王待我不薄我怎能嫁祸于他,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太子安全的回了景庆宫,然后退去身上的黑色衣裳,换了衣装,一个风流倜傥的太子又出现了。他满意地笑了起来,这次绝对会成功,要小奴才下的药,乃是一种慢性掉自杀药物,这种药不会立即死亡,但会让人渐渐面黄肌瘦,嘴唇发白,头发脱落,最后才至死掉。 最近这段日子,他不再去找袭娘,只管安静地呆在景庆宫里修身养性,等待皇上把卿王抓进地牢的消息。 数日后,皇上的病完全好了,但身子有些奇怪,面色腊黄,嘴唇发白,头发掉了许多。范彦卿很纳闷,再次给皇上诊断,结果发现皇上是因为一种叫酸钠米胺的毒素所致,他药里没这种东西,皇上又怎么会有这种毒素呢?范彦卿刚刚给皇上诊断完毕,还没来得及寻问皇上,这时刘公公进来禀报鄂宰相有事求见,皇上招他进来,鄂宰相进来后欠身道:“皇上,奴才有件重要之事需禀报皇上。” 皇上微笑地说道:“爱卿就直说罢,此地没有外人。” 鄂宰相斜眼看了看范彦卿,低头道:“此事事关重要,只能皇上一人知晓。” 皇上想到鄂宰相是他身边的得力助手,也就默许了,把脸转向范彦卿道:“你先退下罢!” 待范彦卿出去后,鄂宰相才说明来意,“皇上已有许多天没上朝了,见到皇上的臣子们都觉得皇上有些异常,面色腊黄,嘴唇发白,头发也比原来的少了……” “哈哈,我看是爱卿多虑了,朕很好,明日就可以上朝了。”言罢,皇上还活动了一下筋骨以示他仍然充满活力。 “皇上有所不知,老臣已将卿王的药拿去查过了,里面有种毒药,而皇上这些反应也全是由此药而生。” 听了鄂宰相的话,皇上大怒道:“胡说,卿王如此细心照料朕,怎么可能要害朕呢?” “可是确有此事,老臣有一个办法,若是此药由卿王而下,那么安然宫定有此药,皇上不妨让老臣派人到安然宫暗中搜寻,这样不就了明真相了吗?” 皇上看了看鄂宰相,叹息一声,道:“嗯……那就依你所办罢!” “是,老臣定会办妥此事。” 鄂宰相离开后,一路上高兴不已,搜宫只是一个形式,而证据已经在他手里了。其实,他早就知道给皇上喝的药里面是什么毒药了,而这种药他也有,所以,卿王的罪怕是难逃了。鄂宰相是陈贵妃的叔叔,在这堰盛国里,谁受皇上的宠,他们就对付谁,所以要受皇上之宠得先过他们二人的关口。 第三十三章〖拿下卿王正国法〗 “给我搜,仔细的搜!”一声喝令,一群侍卫同时涌进了安然宫,小奴才见这么多侍卫跑进来,急忙寻问道:“安然宫出了什么事,为何进来搜查?” 侍卫们根本不理他,最后一个进来的是鄂宰相,他背着双手,大摇大摆地走到小奴才身旁,道:“给我闪到一边,再吱呀一声就让你封喉。” 听到这样的吆喝,小奴才虽是不悦,但也不敢再说什么,默默地退到一边,任由侍卫们乱翻一通。 鄂宰相抚了抚他那八字胡,踏进了宫内,侍卫们搜了一会儿,其中一个禀报,“启奏大人,宫内没有任何可疑药物。” 鄂宰相点点头,一边挪动脚步一边看看四周,此时,一个摆在角落里的白色小瓶子,看起来那么显眼,鄂宰相慢慢走近小瓶子拿起来一看,这不正是原装红毒药的瓶子吗,哈哈,有了这个瓶子,再把他手里的那颗药放入其中,那真是锦上添花,于是他拿起小瓶子大喝一声:回宫。 待所有人离开后,小奴才赶紧走到放小瓶子的角落里,发现不见了,顿时他流着泪自言道:“完了,卿王,都是我害了你啊!” 带着证据,鄂宰相满心欢喜地去见皇上了。 “老臣叩见皇上,万岁万万岁!” “平身,爱卿可查出什么了?”皇上一脸焦虑地看着鄂宰相。 “皇上,果然如此,请看!”鄂宰相将瓶子拿出来,把里面的药倒了出来,指着一颗黑色药散,道:“此药是在安然宫里发现的,此药的表面是黑色,一旦进入人体后就会化作红色毒素以致人渐渐死去,民间称此药为红毒药,而西方则是叫酸钠米胺。” 皇上用颤抖的手接过了药,黯然神伤地说:“难不成,卿儿真想毒害朕?” 鄂宰相若有所思地看着皇上,道:“启奏皇上,此人生性阴恶,将他早早除掉,以免发生后患。” “不,卿儿一向勤奋善良,遗传了他娘的一切,怎可能要害朕呢?”言罢,一排老泪随着皇上的脸庞滑下。 “皇上,难不成卿王是?”鄂宰相小心翼翼地看着皇上,如果卿王真是皇上什么重要之人,那更不应该放过了。 “对,他就是那年朕没找到的民间皇子。”皇上说出了真相,情不自禁的。 原来如此!鄂宰相在心里暗想了一会儿,继续说道:“那皇上如何处理此事?” 皇上打了个手势道:“此事不得张扬出去,朕虽很心痛,但朕想给他一次机会,若是他再想害朕一次,再作处置。” “皇上,不管怎样,都得给他一个警告,不然下次他作出比投毒更恶烈的事,该如何是好?” “好了,此事就依朕的,你先退下罢,朕累了。”话音刚落,皇上起身往玉床走去了。 “是,皇上。”鄂宰相不悦地走了出来,这件事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因为,不知下次有没有这样巧合的机遇了。 鄂宰相进金龙殿招集各位大臣们,把此事详细地告诉了大家,这时朝中议论纷纷,姜宰相不言语,只是在一旁倾听其他人发言。 其中一个年青一点的大臣大声说道:“绝对不行,这个胆大妄为之徒,怎能轻易放过他。” “是啊,我们必须要皇上,把此人严格处罚以示警告。” “对,明日我们全体上朝,一定要齐心协力把此人抓入地牢。” 此刻,往日的那些分歧全都散了,大臣们都一心想把那个正受宠的卿王拿下。 鄂宰相满意地说:“各位,只要我们齐心,此人一定得进地牢。” 次日,皇上上朝,各位大臣启奏皇上,对皇上的病非感奇怪,发觉皇上越治越精神不振,因为对皇上的安危不放心,所以暗中作了调查,想不到卿王竟然胆大包天想陷害皇上,宫中竟然出现这样的人物,必须要处死,以免给安宁的皇宫带来后患。 大家七嘴八舌一心想置卿王于死地。 最后,皇上再也无借口庇护卿王了,只好答应先把他压入地牢,等沈王爷回宫后再发落,之后便退了朝。 鄂宰相的目的达到了,心里颇为满意。 范彦卿正在药房里大汗淋漓的煮药,一声“拿下”之后,还没反应过来已被两个健壮的侍卫给捉得紧紧的,范彦卿一头雾水,还没来及寻问为什么抓他,只见刘公公走到他面前展开圣旨大声宣布:“经查证,卿王用毒药谋害皇上,证据确凿,立即压入地牢听候发落,钦此。” 闻言,范彦卿吓出了冷汗,他铁青着脸大叫:“冤枉,冤枉哪,我本懦生,怎会做出这等恶事,还请大人明查。” “把他的官服脱下带走。”听到命令,侍卫们把范彦卿的外衣脱了下来,逮着他往地牢走去。 进了地牢后范彦卿很伤心,但他心知肚明,一定被某些人陷害了,他不曾得罪什么人,不知道是什么人非要置他于死地。他一声不响,静静地坐在地牢里沉思着。 第三十四章〖真相大白囚太子〗 “不好啦,不好啦,出大事啦!” 听到这样急促的声音,小凤与袭娘走了出来,只见小舞气喘吁吁地往幽静宫院里跑来,袭娘不悦地说:“小舞,跟你说了多少次,遇事不要这么惊慌。” “主子,真的……真的出事了。”小舞按住胸口道:“范太医他……哦不……卿王……投毒陷害皇上……被关进了地牢。” “什么?投毒,地牢。”袭娘只觉头脑一阵眩晕就要倒下时,小凤和小舞赶紧扶住她,“主子,你怎么样了?” 袭娘微微张开嘴,“没事,你们快随我去王府找沈王爷。” “是,主子。”两个丫鬟扶着袭娘往沈王府走去。 他们刚走到王府前,只见春梅刚好要出来,小凤急忙问她,“春梅,沈王爷可在府中?” 春梅看了看眼前三人,说:“沈王爷已出宫许多天了,还没回宫。” 小凤看向袭娘道:“主子,王爷不在,我们去求见皇上罢?” 小舞也说:“对呀,我们立刻去见皇上。” 袭娘摇摇头,“不,此时皇上肯定在气头上,不会见我们的,我们去景庆宫。” 小舞奇怪地看着她,“主子要去寻殿下帮助吗?” “不,不需要他的帮助,我是去责问他!”袭娘已经明白,到底是什么人要陷害彦卿了。 “主子,小的知道你不爱殿下,可也不能这样没凭没据的,责怪是殿下做的罢!”小凤说完低着头等待袭娘的责骂。 “你无需替他诡辩,一直以来最讨厌卿王的人是太子,所以要置他于死地的人非太子不可,我现在就去找他。”袭娘说完挣脱掉丫鬟们的手往景庆宫走去。 “报……袭姑娘有事求见!” 对于袭娘的到来,太子即惊讶又高兴,立即跑出去迎接她,“袭娘,你来了。” 袭娘独自走到他面前,用冰冷的言语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嫁祸于他?” 太子的脸微微变了变,想不到袭娘已经断定是他干的,但他仍然装出一副轻松之态说道:“这些日子,本王禁闭在宫内修身养性,没有嫁祸于谁,也不知道那个他是谁!” “在宫中,最恨卿王的人就是你,不是你要加害他,还能有谁?我要你去告诉皇上真相,给卿王道歉。”袭娘一脸愤怒,昔日的可爱已经不见踪影。 太子很镇静地说:“我知道你讨厌本王,但你不能这样污蔑本王,难道他得罪了什么人,你也怪本王?” “你放心,就算你不亲口承认,我也会把证据找到,上天是有理的,总有一天,恶人有恶报。” 太子轻蔑一笑,伸出手掌道:“请……” “你等着瞧罢!”袭娘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太子看着袭娘的背影心里非常难过,他多怀念从前与她亲亲热热的时光,如今却要这样相互敌对,他不想,他不愿,但命运却要如此安排,他相信,总有一天,她会回到他的身边,像以前一样。 袭娘与丫鬟们离开景庆宫后,又去求见皇上了,如今只有皇上才能救彦卿一命啊!袭娘去皇上的寝殿却被刘公公拦住了,告诉她,今日皇上已吩咐不见任何人。 这下袭娘急得哭了起来,她双膝跪地道:“刘公公,求求你,此事人命关天,还请你禀报皇上一声。” “唉,请回罢,奴才也无能为力,今日皇上心情烦闷,不敢冒犯啊!”刘公公说完便把殿门关上了。 无奈,袭娘只得豁出去了,她站直身子用力叫喊,“袭娘要见皇上……皇上……奴婢有事相求……皇……”正当她继续喊叫时,刘公公打开了殿门,“请回罢,再这样叫会赐你罪的。” 袭娘不理他,趁他开门之时,从他的腋下穿了过去,一边叫一边跑,“皇上,袭娘有事求见!” “什么人私闯进来,给我拿下。”一个将军一声喝下,皇上的贴身侍卫全都跑出来把袭娘围住了。 小凤与小舞见袭娘硬闯了进去,哭着向刘公公跪地道:“公公求求你,我们家主子是个急性人,还请公公在皇上面前替她说些好话,救救她啊!” “你们在此等候,我先去看看。”言罢,刘公公关上了殿门。 刘公公刚走进院内,只见皇上已出来,他不悦地说:“朕已吩咐过,今日不见任何人,是什么人在这里大声喧哗?” 听到皇上的声音,袭娘猛地推开前面的侍卫,跑到皇上面前跪地道:“皇上,奴婢有事求见皇上,请皇上怒罪。” “原来是袭娘,跟朕进来罢!”皇上说完带着她进了寝殿。 刚进去,袭娘又哭了起来,“皇上,请相信卿王是个善良人,他绝无害人之心,一定是被他人所害呀!” “起来罢!”皇上让她起身,继续说:“朕也觉得此事蹊跷,但罪证已从安然宫查获,只怕卿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皇上是位圣君,难道眼睁睁看着卿王背上冤名吗?” “嗯,朕不会立即治卿王之罪,朕会尽量拖延时间,把真正的凶手抓获。”皇上轻轻地拍了拍袭娘的肩,“你放心,朕一定会将此事查清楚,以还卿王一个清白。” 袭娘终于露出喜色,再次跪地道:“多谢皇上,多谢!” “你先回宫罢,有消息朕会派人通报你。” “是,奴婢告退。”袭娘抹抹眼泪退了出去。 袭娘离开后,皇上仍旧一副忧虑的模样。刘公公见皇上如此焦虑,便走到皇上身边道:“皇上,奴才认为证据既然在安然宫里发现,那么把安然宫的小奴才抓来问问就一目了然了。” 听罢,皇上眼前一亮,急切地说:“那就快快行动,立即派人到安然宫把小奴才抓来。” “是,皇上。”言罢,刘公公退出寝殿,吩咐去了。 “放开,你们放开我,我犯了何法,为何要抓我?”小奴才一边挣扎一边叫喊,很不愿意的被拖出了安然宫。 “跪下。”侍卫们强制捉着他来到了皇上的面前。 扑通一声,小奴才跪倒在地心想一切都完了,他以为皇上知道了,爬着去皇上面前哭着说道:“皇上,奴才错了,奴才不是有意要加害卿王,药是奴才放的,但那药与药瓶是殿下,是殿下逼奴才干的,若是奴才不干,他就要杀了奴才,还望皇上饶恕奴才一命啊!”接着就给皇上磕了几个响头。 见小奴才如实全吐露出来,刘公公满意地对皇上说道:“皇上,没想到无需严刑拷问,他就说出了真相。” 小奴才一怔,不料皇上对此事并不清楚,才懊悔这么快就说出了一切。 “原来是太子干的,来人,把这个死奴才关进地牢听候发落。”皇上一声怒吼,叫人把奴才拖了出去。 小奴才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嚎道:“冤枉啊,皇上,皇上……” 皇上握紧了拳头,双目圆睁道:“这个逆子,敢用毒药陷害朕,朕再也不能容忍下去了,朕要立刻废了他。”言罢,皇上手拿笔就要写废太子的圣书。 刘公公劝道:“皇上,虽知道了此事是殿下所为,但没有任何证据,口说无凭了,再者,要废掉太子之事此乃不易,需皇上三思而后行。” “此时不抓更何时,不需要证据了,朕早就想废了他。”皇上气红了眼,说完又开始动笔,写完立即交给刘公公道:“快去景庆宫传旨意。” 刘公公无奈只好接过圣旨去了。 “皇后娘娘驾道——” 听到皇后来了,太子立即放下手中的笔去迎接皇后,单膝跪地道:“儿臣叩见母后。” 皇后急忙扶起他,笑着说:“皇儿已有多日没去看本宫了,近来在忙些什么?” “回母后,儿臣一直在宫里练习书法,哪也没去。”言罢,太子走到桌边把一卷书递给皇后,道:“这是皇儿抄写的诗词,母后看看,可有进步?” 皇后一脸微笑地接过了书卷,情不自禁地念起来: 迢递关山身历遍, 烟霞胜处曾游。 九江江畔系孤舟, 匡庐如画里, 南望插天游。 瀑布香炉齐五老, 层层爽气陵秋, 何须梦魂觅瀛州? 云松终可卜, 我与谪仙游。 吟罢,皇后指着书卷对太子说:“皇儿的笔法与诗意非常相投,诗词笔法刚柔兼并,点画圆满精到,结构疏密合理,线条俊秀健美,潇洒飘逸。好皇儿,确有大提高啊!” “多谢母后夸赞。” “皇儿,你再写几笔给母后看看,母后再为你指点一下。” “是,母后。”太子坐到椅子上拿起笔刚要下笔,只听外面一声大喊,“圣旨道——” 接着,太子与皇后一起出来跪地接旨。 刘公公用他的尖嗓子宣道:“皇上有旨,太子有陷害皇上之嫌疑,因证据不足现压入地牢等候发落,如证据获实,立即给予废除,钦此。”宣布完毕,侍卫们把太子捆着带走了。 皇后拼命摇头道:“不,这不可能,皇儿日日在宫内练笔,怎可能去陷害皇上,一定被人所害。” 太子回头只对皇后说一声“母后,保重”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皇儿……皇儿……”皇后瘫软在地一边用手捶打自己的胸膛一边哭嚎,贴身丫鬟赶紧过来扶住她,“娘娘,娘娘!” “一定是那贱人在捣鬼,她终于又伸出了她的毒手。”言罢,皇后一把推开丫鬟,提起裙摆抹着泪去找她的敌对去了。 第三十五章〖谁也不能受伤害〗 “皇后娘娘驾到——” 一声呼喊,陈贵妃还没做好准备,皇后已经走进了宫内。陈贵妃与马琰赶紧跪地叩头,“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皇后冷着脸说:“你这贱人,今日本宫非跟你讨个明白。” 陈贵妃不等皇后平身,挺着大肚子由马琰搀扶起来,对皇后笑容可掬地说道:“哟,妹妹已很长时间没见皇姐姐了,怪想姐姐的,可不知姐姐为了何事这么生气?” “少在这假惺惺的,今日我皇儿被抓入地牢,定是你这贱人干的罢,你究竟使了什么计谋把我皇儿害进地牢的?” 陈贵妃微微一怔,随后又恢复笑貌道:“娘娘误解了罢,妹妹我已怀了龙种,小心还来不及,哪有心思去对付你皇儿呢?”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我皇儿在宫中不曾得罪任何人,只有你最恨我们母子俩,不是你干的,还有谁?”愤怒让皇后的面貌威严,语气凛厉。 陈贵妃不以为然的撇撇嘴,“皇姐姐非要这么说,那妹妹也无话可说,皇姐姐可以去查呀,若真是我干的,那么我又怎会让你在这冲我大呼小叫。” 皇后冷哼一声,“本宫一定会查清楚,你等着瞧,总有一天本宫定要把你打入地狱。” 趁皇后转身之际,陈贵妃故意大声说:“谁先入地狱还不知道呢!” 皇后回头,对她哼了一声,离开了如玉宫。 待皇后离开后,陈贵妃捧腹大笑起来,“啊哈哈哈……不知是何人能把太子打入地牢,真是让我省心一件事,皇后啊,你的末日快来了,啊哈哈哈……” 马琰见陈贵妃笑的样子,有些担心地说:“娘娘别这么放声大笑,这样会伤到胎儿的,快回床上躺着去罢。” 一听会伤到胎儿,陈贵妃立即停止了笑容,“嗯,本宫还真有些累了。” 皇后一边抹泪一边去急着去见皇上—— 刚走进皇上的寝殿未等传话人出来,她直接走了进去,扑通一声跪在皇上面前,直截了当地说:“皇上,臣妾以性命担保,皇儿绝不会做出这等恶事,虽然臣妾不受皇上喜欢,但好歹夫妻一场,皇儿是我们的亲骨肉,他怎能害皇上呢?请皇上恕罪呀!” “哼,你教的好儿啊,朕早已下达命令,太子不得学习读书武艺,你却违背了朕的命令,朕还没得来及拿你试问,你倒好,今日亲自登殿试问朕!” “臣妾登殿,是替皇儿向皇上求情,皇上不曾看过皇儿,殊不知他从小聪明达慧,若是不教识字,将来如何能有一番作为,况且他一直隐居在宫内与事无争,他的性情皇上应当了解的呀!”皇后说完已经哭成个泪人儿了。 “好,那你为何教他武功,是为了专来对付朕的吗?”皇上见到皇后,怒火一发不可收拾,声音洪大,吓得旁边的奴仆们不敢动一下。 皇后擦了一下泪水,继续说:“武功是太子想学,臣妾认为,身为太子,文武双全固然是好的,就让他学了,不过我与皇儿从未动过对付皇上的半点私心,一定是某人污蔑皇儿的。” “污蔑?你在宫内知道什么,在朕面前他从来都是目中无朕,他为了一个女人,居然敢与朕决斗,幸而朕机智才没有受到伤害,这些你可知道?”皇上在殿内来回渡步,心里一阵烦闷,不等皇后发言,继续说:“这样一个心肠歹毒的人,将来怎能成为安泰天下的帝王,既然已经废了就不能再收回成命。” 皇后一震,“皇上是说,一定要废掉太子了?” “朕的心意已很明了,没事可退下了。”皇上的眼里没有一丝同情,手一伸示意她出去。 皇后慢慢站起来,没有行礼转身出去了。 “彦卿,彦卿你在哪,我来接你了。”袭娘走到地牢里,走在长长的牢道上,一边喊一边找范彦卿的牢房。 这时,一对熟悉的眸子把袭娘的目光吸了去,一看,是太子,他头发凌乱,白色的衣裳有几道裂口,红红的伤痕从裂口处显露出来,袭娘只觉一阵酸楚与刺眼,两天时间太子就受了刑罚,那么彦卿也一定受了不少苦罢! 太子紧盯着从他眼前走过的人,没有言语,只用一双幽怨、哀伤、还有着绵绵情意的眼睛注视着袭娘。 袭娘不忍再看他一眼,于是把目光移向前方快步离去,就在她收回目光的一刹那,太子的眼眶里滑落了一滴清泪,袭娘终究不是爱他,她只为那个人担心、悲伤以及焦虑,想想这段日子以来,他为了那个不爱自己的女人做了许多愚蠢的事,在这一瞬间,太子也终于明白,其实,一个不爱的自己的人,就算为她付出一切,为她伤害自己,对她来说,都无关紧要,因为她不爱,他的快乐与疼痛她都不感兴趣,是呀,一直以来,自己就是一个白痴。忘掉罢,一切都该结束了,就让自己带着这点遗憾赴赶黄泉罢! 走了一段路,袭娘又叫着彦卿的名字,而彦卿在睡意朦胧中听到有人呼喊自己,连忙起身往道口看,只见袭娘来了,高兴地叫道:“袭娘,我在这儿,我在这儿啊!” 袭娘看到了他,兴奋得小跑过去,“彦卿,你还好吗,一定受了酷刑很痛罢?” 彦卿紧紧地握住她的双手,微笑着说:“没有,你看我没有一处伤,只是被关在这里,没有受刑。” 袭娘认真地从下到上的看了一眼,只见他虽被脱去官服,却仍然干净整洁,才放心地说:“还好,你没有受到拷问,皇上已经释放你了,还让我来接你,你看,守卫把钥匙都给我了。”话音刚落,袭娘立即把牢门打开了。 彦卿走了出来,活动了一下筋骨高兴地说:“太好了,我终于重获自由了。” 彦卿与袭娘并肩走在道路上,这时,只听前面一阵痛哭声—— “皇儿,母后没有魅力讨皇上的喜欢,害苦了皇儿。”皇后来探视太子,一边哭一边握住铁栏痛哭。 太子也哭着说:“母后没有错,是皇儿没有能力让父皇喜欢。” “不,皇儿,本宫已决定,若是皇上下了旨意要处决皇儿,母后就喝毒药与皇儿共赴黄泉,这样我们母子在地府也好有个照应。” “不,母后,你应当好好活下去,你不能就这么走,不能啊!” 袭娘心里一阵难过,静静地与他们擦肩而过,只是她已下定了决心,不管太子当初多么狠毒,但他所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所以,她不会就这样让太子死掉,他是皇后唯一的依靠,不能就这样丧了性命,一定不能,她要救他。 第三十六章〖求助无望冒险逃〗上 袭娘用干净的帕子擦着酒坛,目光呆滞地一直看着远方,她该怎么做,殿下好可怜,他走了,从此皇后将是孤零零一个人,可是自己一无职位,二不是皇上的宠妃,要怎么做才能救他一命呢,谁能告诉我? “主子。”小舞见主人一直看着前方,就过来问问,见主人没有反应,小舞轻轻拍了她一下,笑嘻嘻地说:“主子,前面有什么好看的呀,主子手里的酒坛已经够光滑了。” 声音把袭娘的思绪拉了回来,有些不知所措地问:“呃……你刚才说什么?” 小舞索性坐在袭娘身旁,道:“主子,范卿王已经被无罪释放了,不知主子还在忧虑什么呢?” 袭娘一愣,“啊!有吗?” “与主子在一起生活这么长时间,小舞还不知道主子的性情啊,告诉小舞是什么事让主子焦虑了?” “没什么?”袭娘冲她一笑,走向一边又干活去了。 “皇后娘娘驾到——” 一声呼喊,吓得小舞惊慌失措,往里面喊,“主子,小凤,皇后娘娘来了?” 袭娘和小凤还有小舞没见皇后的人影就一头跪到地上,低头叩道:“参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没有让她们起身,只是一脸严肃地对袭娘说:“看着本宫的眼睛。” 袭娘与两个丫鬟赶紧看向皇后,良久袭娘才开了口,“不知皇后今日到幽静宫,是为了何事?” “本宫真是看错了你,当初以为你是一个贤惠善良的女子,看着皇儿如此疼你,你不知本宫心里有多高兴,你是第一个让皇儿如此爱护的女人,本宫本想把你封为太子妃。”停顿了片刻,皇后接着说:“想不到,你是见一个爱一个的荡妇,你这样的女子,跟本不值得太子为你做的一切。” “皇后娘娘,请听奴婢一言。”袭娘听见皇后这样侮辱自己,心里硬生生的疼,所以她想为自己辩护。 但皇后根本不听她说,继续冷言道:“一个小小民女,有什么资格傲气,连皇太子也敢拒绝,如果不是你拒绝太子,我皇儿就不会做那件事而被废掉!” “什么?废掉,太子被废掉了?”袭娘的脸煞一下惨白,这太让人意外了。 “本宫必须要让你明白一点,你似乎不知道,这个时代,女人不能选择爱情,只能让男人选择。另外,若是太子被处死,你也别想活。”言毕,皇后带着一群公公、丫鬟回宫了。 直到皇后离开,袭娘仍然跪在地上不肯起来,而泪水一直往下流淌。 小凤小舞看到主子这个样子,不忍地劝道:“主子,快起来罢,地上多凉啊!” 小舞心里不平地说道:“皇后也太绝情了,居然这样辱骂主子。” “如此一来,我来到这个时代也是一个错误,也许我就是一个祸根,世界不能容我。”袭娘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小凤伸手去为她抹干,却被她挡住,“我一定要把殿下救出来。” “主子,殿下犯的可是死罪,主子也没权没势,万一!!!” “我没事,这里的活先交给你们,我去去就来。”言罢,袭娘拍拍手上的泥土往安然宫走去。 “唉,主子真可怜。”小舞看着远去的背影,一脸的怜悯。 “主子乃善性人,天会保佑她的。”小凤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着。 袭娘刚走进安然宫就大声喊道:“彦卿,彦卿你在吗?” 这时,新进安然宫的几个丫鬟上前对袭娘说:“卿王上朝去了。” 袭娘叹息一声不再言语,走到花埔园的石凳上轻轻坐了下来。 直到下午时辰,卿王才回到安然宫,刚进宫内,其中一个丫鬟赶紧上前禀报:“禀卿王,袭姑娘已等候多时了。” 听罢,范彦卿一脸笑容,道:“袭娘来了,太好了。”言罢,他急忙往花埔里走去,远远地就看见了袭娘坐在那里,眼神有些呆滞,走近她轻呼一声,袭娘才反应过来,“你来了。” “你来得正好,自从出狱后就没再见过你,这些天你还好吗?”话音刚落,范彦卿紧紧地捉住了袭娘的双手,“虽然皇上已封你为我的王妃,但我仍然会正式与你入洞房,等我忙些日子,再让你穿着红色的新娘服嫁给我,好吗?” 沉默片刻,袭娘有些忧愁地说:“彦卿,今日来我不是为了这件事。” “哦,那是为了何事?” “我……”袭娘有些难以开口。 范彦卿看袭娘一直不开口,笑着说:“袭娘,你若有什么事就直说罢,不要吞吞吐吐的。” 袭娘深呼吸一口,说:“殿下……殿子被废了,有可能连命也得搭上,我希望你能救救他。” 听完这番话,范彦卿原本一脸笑容,慢慢地松弛下来,最后凝结,不悦地说:“他这是自作自受,况且他犯的可是死罪,我一个小小卿王,能救得了他?” “彦卿,现在皇上很宠你,若是你在皇上面前替他说句好话,也许皇上会放他一条活路,毕竟他可是皇上的骨肉。”袭娘起身走到范彦卿背后,继续说:“我知道你跟我一样是个善良的 人,我们不能见死不救对吗?” 范彦卿猛地转身,与袭娘的脸撞了个正着,顿时,她哎呀一声,随即眼睛一片漆黑,一下子摔倒在地,范彦卿急忙扶起她,“对不起,我太冒失了,疼不疼?” 袭娘坐起身子,抚着疼的地方,摇摇头继续劝道:“彦卿,我知道殿下如此伤害你,你对他有怨恨,但你是一个男子汉,应该有宽阔的胸襟,你应该原谅他。” 范彦卿叹了一口气,“想我一命就差点被他送去了鬼门关,你让我如何原谅他?” “彦卿,我一直爱的人是你,但我却不想伤害任何一个人,我只希望你能救他一命。”袭娘拉住范彦卿的手,一脸的乞求样。 但,范彦卿为难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再次背过身去,沉默片刻道:“袭娘,不是我不帮你,我……真的做不到。” 听完范彦卿的话,袭娘用煞白的脸望着范彦卿的背影,摇着头说:“想不到你是这样一个小肚鸡肠的男人,从此以后我不要再见到你。”话音刚落,袭娘冷着脸提着裙摆往出口走去。 范彦卿没有叫住她,只是用一脸复杂的表情看着远去的人影。 袭娘刚离开安然宫就往皇上的寝殿奔去,皇上很高兴地见了她,笑着说:“卿王已经没事了,不知袭娘今日来找朕又是为了何事?” 袭娘双膝跪地,低头说道:“皇上,今日奴婢来也是为了一个人求情。” 皇上微微一怔,“哦,何人?” “皇上,殿下虽然犯下不可饶恕的罪,但他毕竟是皇上的骨肉,请皇上给他一次改正的机会。” 听罢,皇上有些不悦起来,“袭娘,太子是一个不知悔改的人,不然怎会一次次冒犯朕,你回去罢,朕已将他废掉,成命不可收回。” “皇上……”袭娘还想说什么,皇上却走进了内室不再理她,此时刘公公走了出来,要她离开,袭娘知道求情没用,只好失望地离开了。 回到幽静宫,她心事重重,吃不下一点东西,丫鬟们送了三次膳食都未被动一点,小凤焦急地说:“主子,你多少吃一点罢,不吃东西身体会垮掉的。” 袭娘微微一笑,“我没事,你先下去罢,我想睡一会儿。” “那好罢,主子若是饿了就叫小的煮,小的先退下了。” “嗯!”袭娘躺在床上,却无一点睡意,殿下明日将被审讯了,死期也快到了罢,她翻来覆去都睡不着,看着月亮已高高地悬挂在空中,袭娘的心更加紧张起来,不行,如果再不救出太子,天一亮恐怕一切都完了,这时她从盒子里拿出了一颗药散,那是她失眠时让小舞去药房拿的,也许只能依靠它了,想到这袭娘便开始行动,进酒库拿了一罐酒,然后把药放进了酒里,又去吩咐小凤做了几样小菜。 片刻,小凤和小舞送来了菜,“主子,都是你爱吃的。” 袭娘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冲她们一笑,“嗯,你们先去睡罢,我慢慢享用。” “不,我们陪着主子吃完再走。”丫鬟们不愿离去。 “好了,你们也累了一天,快去睡罢,你们不走,我就不吃咯!”袭娘又笑了笑,“快去罢!” “那好罢,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哦!” “好的。” 看着丫鬟们离去,袭娘把菜放进篮子里往地牢走去,这是她生平第一次救人,但愿能成功。 第三十七章〖求助无望冒险逃〗下 袭娘之前去过地牢,所以很快来到地牢处,守卫见她半夜来没好气地问:“这么晚了不得探视囚犯,回去罢!” 袭娘笑嘻嘻拉住了守卫道:“哎,等等,这位大哥,正因为太晚奴婢才来的,那个,我没有探视资格,麻烦大哥通融通融。” “啊,没资格还敢来,快走快走。”守卫边说边把她往外推。 “别别别,这位大哥,你看。”袭娘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两银子,“小意思,请大哥收下。” 守卫看了看银子一脸不悦地说:“你有毛病啊,这点钱就想赌赂本大爷。” “大哥,我明晚还来,就请大哥先收下,明儿我给大哥带来一两黄金好不?”袭娘把篮子打开道:“本来这是给我家主子吃的,要是大哥通融一下,就给大哥当夜餐啦,对了,还有酒哦,宫中最好的酒,通通献上。” 守卫看了看她,“那好罢,本官放你进去,不过得快点啊!”说完就把篮子和酒坛还有银子全接了过去。 袭娘急忙鞠躬道:“我很快的,谢谢大哥,谢谢。” 见守卫不再理她,转身急忙往里面走去,沿着牢道走了一段路,只见太子的身上又增加了好几道口子,衣服破难不堪,袭娘鼻一酸,眼眶一下子红了,接着,豆大的泪一颗颗滴在了她的手臂上,良久她才叫出声来:“殿下。” 太子背朝着她,听到有人叫他就转过身来看,只见袭娘一脸泪水的站在外面,盯了几秒,他才淡淡地开口,“卿王已经出狱了,你来这里该不是因为我罢?” 袭娘吸吸鼻说,“不错,我是因为你来的。” 太子面无表情,看不出他的悲伤与痛苦,“为什么要来?” “我不知道,只是看到你的伤痕我会心痛,知道你被废掉,我更加心痛。”说完袭娘的泪水流得越来越猛烈。 太子反而回给她一个轻松的笑容,“这不是正好么,我死了,以后再也没人能防碍你们。” “你不要这么说好么?”袭娘抹了抹眼泪又向出口跑去。 见她走掉,太子耸耸肩,一脸的无奈,在地牢的这些日子,他无时无刻不再想她,在他死前一直想最后再对她说一声我爱你,可不知为什么,见到了她却要说些刺伤她的话,也许那三个字再也没有机会说了罢。他把双手塞在脑后,索性又躺了下来。 袭娘见守卫已经昏倒,赶紧翻他的包找钥匙,结果翻了很久都没找到,她有些失落,自言道:“会在哪里呢,应该带在身上的呀!”这时,袭娘一斜眼,看到他腰间鼓鼓的,袭娘赶紧拉开衣服,银色的钥匙在烛光下闪闪发亮,袭娘有点惊喜,急忙取下钥匙,直奔太子的牢房,“殿下殿下,你有救了。”话音未落,她迫不急待地一把一把的试开牢房。 太子惊讶地看着她,良久才问,“你要做什么?” “出去,立刻。” 太子一脸苦涩地笑容,“你要让我做逃犯。”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先保住你的性命,日后怎样再做打算罢。”直到最后一把钥匙,袭娘才打开了门,一进去就把太子拉住,“快,跟我走。” 但太子扯住了她,认真地说:“袭娘,谢谢你来救我,但我不能走,要死就死得光明,我不想做逃犯。” “殿下,你怎么这等固执呢,我冒死来救你你却不走,你真是!”袭娘急了,“走啦,你若死了,皇后怎么办,你是她唯一的依靠呀!” 沉默片刻,太子仍然拒绝道:“命该如此罢!” 袭娘急疯了,直接把嘴凑到太子的嘴边轻轻地一吻,“那好,你不走我也不走,我们一起去黄泉。” 袭娘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太子愣住了,“什么,你?” 袭娘紧紧地靠在太子身上,她已经豁出去了,要怎样就怎样罢,“到至今奴婢才明白,奴婢的心与殿下是相连的,殿下开心我也乐,殿下伤心我就痛,若是殿下死了,那么我也死了。” 太子深情地看了一眼躺在他怀里的袭娘,慢慢地用手抚摸她那柔顺的青丝,这是怎么回事,当初他那么渴望得到她,她却不顾一切反抗,如今他已做到放弃了,而她?难道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他,而不是真正的爱他? 袭娘把眼睛闭上,呼吸匀称,一副睡着的样子。 不要,不能让袭娘与我一起送死。想到这,太子轻轻地拍她一下,“袭娘,快醒一醒,我现在就跟你走,不管能不能走出去,我们都要试一试。” 袭娘一下子坐起来,“这就对了嘛,现在已是深夜,一定会走出去的。”言罢,袭娘就要解开自己的衣服。 “哎,你要干什么?”太子见她要脱衣,惊奇地看着她。 “难不成要你这副样子出去啊,这样还没等走出门就被送进来了。”袭娘脱了衣服再把里面一件宽大的衣服脱下,然后把衣服披在太子的身上,“我要把你扮成一个丫鬟,这样才不会被人发现。” “啊,你要把我变成一个女人?” “是啊!”袭娘认真地为他扣好衣服又为他梳头。 “你可真想得出来。”太子冷哼一声,却没有反抗。 “要想活命,这点委屈算什么。”一会儿就把太子的头发梳好,又给他涂脂抹粉,一切完毕,袭娘拍拍掌,“ok啦,走罢!” 他们刚走出牢房,袭娘又转身对他说:“走路要柔和一些知道吗?” “嗯,但这宫中森严,想离开怕是没那么容易罢。” “这个我知道。” 走到宫院,袭娘有意无意总挡在太子前面,就怕他被人认出来。走了一段路,他们来到一个隐蔽的大树背后,袭娘把一个铁勾给他,“殿下的功夫那么好,对面那墙能翻过去罢。” 太子点点头,“这个容易,那你呢,不和我一起走吗?” “当然不能一起走,一起走能逃得了吗?” “你不走,我更不能走。”太子把铁勾还给了她。 “你笨咧,我是说,我们不能一起走,我没说不走啊,等一下我去那边掩护,等侍卫们追我的时候你赶紧从那里爬出去,然后找个隐蔽的地等我,动作快点,小心被人发现就完了,我去了啊!”袭娘说完轻轻地往那边走去。 “小心啊!”太子一脸的担忧。 “没事。”袭娘走到对面,看了看四周,只见太子要逃的地方有五六个侍卫守着,袭娘在地上捡起一颗大一点的石头,朝那群官兵扔去,然后大喊一声,“有刺客。”刚叫完,袭娘一溜烟的跑了。 官兵们大叫,“抓刺客,前面有刺客。” 等到官兵们都去追袭娘的时候,太子一咬牙就把铁勾扔到了围墙上,很顺利的一跃身就翻了出去。 袭娘跑了一会儿就跑不动了,一下子摔倒在地,官兵们捉住她,“你是谁?”袭娘一转身,满脸愁容道:“我不是刺客,是我叫在刺客。”由于她常在宫中送酒,大多数官兵都认识她,其中一个侍卫说:“原来是袭娘啊,怎么是你。” 袭娘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说:“刚才我看一个黑影往那边跑了就去追,谁知道被你们给抓了。” “那你知道他往哪个方向跑了?” 袭娘指了指南面,道:“南边,说不定他已经跑无影无踪了。” “待我们去看看。”言罢,官兵们又向她指的方向追去。 袭娘赶紧走到太子离开的地方,咋一看,这墙还真高,她又不会武功怎么爬得上去呢,正当她为难之时,一个人影飞了过来猛地把她抱起,往墙外飞了出去。 落地后才看到是太子,袭娘惊讶地说:“哇,想不到你还会飞哦,那你刚才还用铁勾?” 太子轻捏一下她的鼻尖,笑道:“刚才我也用的铁勾啊!” “啊,那我怎么没看到。” 太子把扶她起来,“快离开罢,说不定已经有人发现我不见了。” “哦,是的,那快走罢。”袭娘拉着他的手,往森林谷走去。 第三十八章〖险路掉崖回都市〗上 走了很久,他们已经离开皇宫很远了,路过一片草地,太子触景生情地说道:“走在草地上,让我想起同你在北海的时候,那些美好的时光已成为永恒的记忆了。” 袭娘低着头,“不要再提过去了好么?” “嗯,现在我们面对的一切都是新的。”太子说完将她的纤纤玉手握在手中。 “殿下打算去哪里?” “眼下还不知,先逃出城关再作打算罢。”太子把目光看向她,“另外,以后不要再叫我殿下了,从被关进地牢一刻开始,我就不再是太子,我的小名叫俊逸,你以后就叫我小名罢!” “可是殿下——”俊逸把手捂住了袭娘的唇,“叫俊逸。” “俊……逸!”袭娘叫得很不习惯。 俊逸冲她笑了一下,看着前面黑漆漆的一片,又看看天空,月光周围发出淡淡的薄雾,叹息着,“明天又将是一个灰蒙蒙的天气。” 借着淡淡地月光,袭娘看见俊逸身上的女服,笑了起来,“你看起来真像个高大的女人。” 俊逸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也笑了起来,“你不说我都忘了还穿着女人的衣服,得想个法子换掉。” “好了,你先将就一下罢,明日到街市去买一件好了。”袭娘说着走上前,面向俊逸一边后退一边说,“好久没出宫了,走在这山路里,连呼吸都是新鲜的。” 俊逸摇摇头笑道:“看你像只快乐的小鸟……” “啊——”袭娘尖叫一声,脚一滑差点摔倒,幸好被俊逸接住了,此时旁边的一切都静止了,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急促呼吸,俊逸有些不能自己就要吻她时,被袭娘用手挡住了,嘟着嘴说:“还在逃命,人家哪有心思跟你亲热。” 俊逸不再言语只是把她扶了起来。 “唉,我们能去哪呢?没有目标,没有方向,一个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一个是从小在宫中长大的人,都不知道去哪?” 听了袭娘的话,俊逸有些好笑地说:“二十一世纪是哪个时代啊?” 袭娘没有回答他,看着前面说:“哎,前面有两条路耶,不知道怎么走了。” 俊逸看了看说:“一条是通往城关的路,另一条不需经过城关就能走出边界,但路很险不小心就去摔下山崖去。” “那还是选第二条罢,虽然路险,至少能躲过官兵的搜查,我们小心些没事的。” “让我想想罢。” “不想了,皇上发现你不见了肯定会严格把守第一道关口,如果走险路反而会很安全。”袭娘坚持要走险路。 “那好罢,我们走险路,但你得让我拉住手,不得慌张。” “知道啦,如果我们今夜离开了堰盛国,那明日就可以大摇大摆地走在街市啦,快走罢。”袭娘拖着俊逸的手,急切地往前走去。 当他们来到险路时,一看,两人都吓了一跳,此地哪是路,根本就是悬崖,下面的河流发出潺潺的水声,借着月光,隐约看到了路的方向。 “原来比我想像的还要危险,袭娘,我看我们还是别走这条路。” “我的太子殿下,你怎么变得比我还胆小了,从救你开始就是要冒险的,如果出什么意外,我也认了。” “袭娘,真的很感激你,可是,我怕万一!” “好了,快跟我走啦,我会小心的。”无奈,俊逸硬着头皮与袭娘踏上了悬崖。 刚开始路稍宽阔些,还能勉强走着,但他们走到中间地段时,路已经变得非常狭窄,俊逸紧紧地捉住袭娘的手,“小心,别放手。” “嗯,你也要小心。”袭娘走在前,心里虽然很害怕,但也忍着,此刻,她一定要勇敢。但是越走她越觉得脚软,这时她脚下踩的石块忽然松了,袭娘重心不稳就往下滑去,由于俊逸始终拉住她的手,也被扯倒在地,但他的身子被一颗大树挡住了,他大叫,“袭娘……” 俊逸的左手紧紧地抓住树枝,对掉在悬崖边的袭娘大声说:“坚持住,我想办法把你扶上来。” 袭娘在下边大声呼喊:“不要,你不要动,小心你与我一起掉下去。” “可是,这样能坚持多久呢?”俊逸紧紧地捉住袭娘的手,不敢动也不敢放松,心中甚是无奈。维持不到一会儿,因两人手掌都已出汗,袭娘的手在慢慢往下滑,俊逸流着泪说:“不要,坚持住,你不能滑下去啊!” 可是,袭娘的手始终在往下滑着,两人都不能控制,终于袭娘的手离开了俊逸的手,她大喊一声:“你要活下去,皇后需要你啊——” 洪大的声音荡在半空中,而人影已不见了,俊逸紧闭双眼,泪水再次涌出,他只觉一切希望都破灭了,他的爱人因为他而消失了,他喃喃地说:“消失了,从此再也见不到我的袭娘了。”他也想滑下去与袭娘一起去地府,可他不能这样做,因为袭娘的遗嘱要他活下去啊! 第三十九章〖险路掉崖回都市〗下 雨滴一颗颗打在袭娘的脸上,她苏醒了过来,此时雨越下越大,还伴有雷电,袭娘一下子弹坐起来,只见自己躺在一座大厦的房顶上,一看,这不是当初让自己身亡的大厦吗?她又惊又喜,“天哪,这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自己又转世了?”她急忙低头看自己的衣裳,还是那件古代布衣,再用手使劲掐一下自己的肉,咦,很疼耶,难道这次她没死? 这时又一个响雷把袭娘吓了一跳,先不管了,得找个地方避避雨,想到这她便往楼口走下去了。 此时一样是深夜,袭娘尽量走在隐蔽的地方,她这身打扮要被人发现还不被当作疯子,随着记忆她往家里的路走去。 走过一条条街市再穿过几条小巷子,终于来到她家那栋很旧的房子,家已经在眼前了,可她没有钥匙,像以前的话忘了拿钥匙可以叫开锁的来,可现在她的身份已改变,不能明正言顺的回到自己的家了,正担心进不了家,只见门是半掩着的,她若有所思地走了进去,里面没有人,家里比以前更乱了,如今这个家,只有她那个可恶的爸爸一个人守着,肯定都没打扫过屋子,袭娘在屋里东看看西瞧瞧,昔日的记忆此时全都浮在眼前,她慢慢地坐在那张布满了灰尘的沙发上,在心里说:远方的妈妈你过得还好吗,以前的我已经不存在了,您知道吗? 这时,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了,袭娘赶紧躲到沙发背后,她不能让任何人见到她。 “酒……好喝……呃!”袭娘的爸爸一身的酒味布满了整个屋子,本来已经很脏乱的屋添上这道浓浓的酒味,更加乌烟瘴气,他将那瘦瘦的身子一下子倒在沙发上,用沙哑的声音自言自语,“我的妻子走了,我的女儿也走了,留下我这孤独的糟老头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女儿是我害死的,我不中用啊!”说完,他放声大哭起来。 在沙发背后的袭娘也心痛地啜泣起来,她怕被爸爸听见,将手紧紧地捂住不让发出声响。片刻,一阵哭嚎声停止了,紧接着又发出一阵呼噜声,袭娘慢慢站起身,用两只眼睛观看,只见她父亲斜躺在沙发里,一脸愁容,脸上又多了好几道皱纹,袭娘不忍,昔日恨她父亲的地方,此刻也恨不起来了,甚至她想再叫他一声爸爸,但是不能,她已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怎么能再叫呢?见他睡得很熟,袭娘轻轻地将屋里的一条小被盖在了她父亲的身上,然后往楼上走去,楼上的小房间是她住了十多年的房间,她要再去看看。 走进小房里,里面的东西虽然已落满灰尘,但仍旧是整整齐齐没被碰过,每一件小饰品都是她以前摆放的,看来她的父亲对于她的死也非常哀伤,想到这她的心更疼了。她翻阅着自己曾经用过的东西,但唯一遗憾的是,没有一张照片,所以想再看看自己以前的样子都不可能了。 天亮以后,她想去看看她的墓碑,虽然没有相片,但她多想去看看,想到这,她立刻打开衣柜,找到她以前最爱穿的那件粉色蓬蓬裙,换下后她又打开了门,确定楼下的父亲还在熟睡后,才放心地走了下来,深深地看了父亲一眼,关上门走了。 来到墓地,她仔细地寻找着自己的坟墓,终于那一张熟悉的脸直映入她的眼里,她走近一些,发现那上面是一张合影,一张清纯的脸蛋紧挨着那张白净的脸。那是她与子歌在公园玩的时候照的,是的,她有过相片,仅仅和子歌在一起照了几张,但因为分了手,那些照片全都被她焚烧掉了,袭娘蹲下身轻轻抚摸照片上两个笑颜如花的人,那个时候他们是幸福的、是快乐的。正当她想得出神,扑通一声,身旁一个男子跪在了她的坟前,袭娘侧头一看,那人,那人不正是子歌吗?今天好像不是清明节,他来干什么?一连串的问号在袭娘脑中升起。再一看,后面正是竹婷,袭娘更加不明白,竹婷怎么会跟子歌一起来呢? 只见身旁的子歌一脸泪水,喃喃地说:“洁儿,我来看你了,每隔几天我都会来看你,因为我知道你是如此的孤单,有些东西直到失去后才会明白,其实我真正的爱的人是洁儿,这些话我来这里说了很多次,只是想你知道,你仍然活在我心中。” 这时,竹婷也走了上来,把一束白菊放在袭娘的坟前,先试去一滴泪水,才说:“玲洁,不知道你在天堂快乐吗,你的妈妈过世了,你在天堂见到你的妈妈了么?” 什么,妈妈过世了,什么时候?袭娘在心里问道,她多想问问身边这个七年的好友,可是不能,她不能开口。 沉默片刻,子歌继续说:“洁儿,我离开了璐璐,当我看清楚了她,终于后悔了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当我想再回头,上天却不给我机会了,这个遗憾只是永远的留在了我心里,我选择了竹婷,她虽然平凡,但是她是一个朴实的女孩,跟璐璐在这一起这么久,我累了也腻了这个花花世界。所以我选择了竹婷,下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我们为你而结合,因为你活在我们两个人的心中,我们会常常来看你的。” 听着那些感动的话,看着那张俊美的脸已变得如此憔悴,袭娘再也忍不住了,两行眼泪哗哗的直往外流。 “玲洁!”一声叫喊让袭娘猛地抬头,只见子歌捉住了她的手,顿时,她煞白了脸。 子歌见到抬起头的来女孩,一张欣慰的脸不禁又黯淡下来,眼前的女孩虽然漂亮至极,虽然穿着玲洁同样的粉色蓬蓬裙,但没有一点长得像玲洁,于是松开了她的手,抱歉道:“对不起,小姐,我认错人了。” 竹婷也走到子歌身旁奇怪地盯着袭娘问道:“你是谁,为何在这里哭泣?” “呃……我路过此地,被你们的话感动了,对不起。”袭娘不知所措地说完转身走开了。 只听后面的竹婷又说:“子歌,同样的服装很多,你太思念玲洁了。” “如果她是玲洁该多好,我一定要对她赎罪。” 袭娘双手抱臂走在小道上,晨风抚过她的长发,她撩撩被吹乱的发丝,没再回头,嘴角升起了一抹浅浅的微笑。这似乎是个好结局,子歌与她的好朋友在一起了,虽然这个消息让她吃惊,但是子歌能明白了爱情的可贵之处,那么他们一定会幸福的,微风又一阵吹过,轻轻抚着袭娘,舒舒的、麻麻的。这时,袭娘又想起了可怜的太子,不知他怎么样了。 袭娘又返回了她原来的家,门仍然是掩着的,走进一看,沙发上的父亲已不见了,也许他又去赌博了,也许他又去喝酒了,难道他都不锁门的吗?不过,家里已无一点价钱的东西,又住在这么隐蔽的地方,估计都没人会来偷,但说到价钱又让她想起了一件事,家里确实还有一件值钱的东西,于是她快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急忙打开床底的一个小铁盒,打开,一个黄布包裹着的东西还在,看到它,袭娘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这是她妈妈离开时留给她唯一的东西,此宝物是一只玉香炉,形状酷似一只乌龟,雕刻精致,价值昂贵,这是外婆送给她妈妈的唯一嫁妆,已经收藏的很多年,如今她从竹婷口中听到自己的妈妈已经过世了,所以她想带着这个宝物去见妈妈,这一次她是真的想去天堂了,这个新时代不属于她,而古代却又让她喘不过气来,也许只有天堂才是她最应该去的地方罢。 想到这,袭娘拿着小铁盒再一次走到上了那座大厦,她不知道为什么还要来这个地方,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去哪,她抱着小铁盒独自坐在大厦顶上,回忆着她从这里滑下去的点点滴滴…… “袭娘——”突然一声呼唤印入了她的心里,这个声音很像太子的,袭娘站起了身,想再听一次,可是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了,难道是她想念太子出现了幻觉,可那一声喊得多有力。对,这就是太子的声音,袭娘有一丝惊喜,但随即又悲伤起来,上天真是喜欢捉弄她,这个时候她应该陪在太子身边的,却又把她送回了这个时代,要她在这做个多余的人吗?不,她不想留在这个世界了,也不想再被上天捉弄。于是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去,走到边缘时,她有一阵眩晕,但她没有停下,接着往前一走,突然一个腾空,她跳下去了—— 死了吗?这次真的死了罢! “姑娘,醒醒啊!” 袭娘微微睁开眼,一个年青小伙子一脸微笑地看着她,她急忙问,“这,这是天堂吗?” 小伙子笑了起来,“什么天堂啊,这是客栈,姑娘醒了就先躺着罢,在下要去招呼客人了。” 袭娘还是不忘说一声,“谢谢你小兄弟。” 小伙子冲她一笑转身出去了。 袭娘看了看四周,这不是亓老爷的家么?还是她当初来的时候睡的床,怎么变成了客栈?难道被人霸占了?这时她看到床边有一个铁盒,哎,这次她居然还带来了东西,再一看自己仍旧穿着那身粉色蓬蓬裙。看来一切又回到了原点,而这次她是穿越!她摇了摇头觉得真不可思议,别人重生她也重,别人穿越她也穿,但唯独只有她两样都得经过,她嘲笑自己还真是独特,不过这以后她再也不打算去死了,因为她怎么也死不了,这样折腾着,她真是累了。 第四十章〖不辞而别信物交〗 不知又过了多久,袭娘再次睁开眼睛,外面的阳光已照到了她的床边,她慢慢地坐起来,头又一阵眩晕,她坚持用手扶着墙往门的房向走去,她要去寻找太子。 刚走到门口,刚才那位小伙子端着菜盘往她的方向走来,见她已出来急忙说:“姑娘你还病着,怎么出来了?” “小兄弟,谢谢你的照顾,我还有事要办,后会有期。”袭娘微笑着说完便往楼下走去。 “哎,姑娘,吃点东西再走也不迟嘛!”小伙子急忙走到袭娘身后,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心里很不舍。 袭娘回头,又冲他一笑,“真的谢谢你,日后有机会我会来看你的,告辞了。” 小伙子搔搔脑袋,一脸失落地说:“那姑娘路上多加小心呀!” 袭娘走出客栈,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这栋房子,然后转身离开了,她没有方向也没有目标,只是一直往前走。 她披着黑色直发,穿着那身粉色蓬蓬裙走在热闹的街市上,加上她的摸样脱俗,百姓们把她当成了异类,有的认为是天仙下凡,有的认为是妖精,反正周围一片议论纷纷,袭娘面对旁人的指指点点毫不在乎。 走了很久已经离开了,穿过一片树林,前方是一条小河,她感觉很渴就小心翼翼地走到河边,用一片树叶折叠起来喝水,接着又洗洗脸,最后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水珠又开始行走,她很迷茫,不知道太子在哪里,要怎么才能找到他。 走过小河,又穿过一片大森林,最后来到一片空旷的草地上,眼前一片绿色,来到这里使袭娘触景生情,她又想起了与太子在北海的时候,那个时候她确实有过幸福感,如果没有彦卿,现在她一定是太子妃了罢? 袭娘摇摇头,怎么突然想当太子妃了,可笑。她的脚板已经开始硬生生的疼了,大概已经起泡了罢,可是还要走多久呢,能去哪呢?一股委屈的泪流淌出来,她哭着自言道:“殿下,你在哪,你在哪啊!” “哈哈,从哪里冒出个小仙女,兄弟们,这里有个小仙女啊!”一个手拿兵器的士兵乐呵呵地跑了过来,二话不说一把扯住袭娘,“小仙女,你可是从天上来的啊!” “你放开,你是什么人?” 士兵不搭理她,脸向着旁边又大叫:“你们到是来啊,这小仙女长得可美了!” 这时又上来几个士兵,看到袭娘大笑起来,“嘿,这大山林中,哪来的姑娘,莫非真是小仙女不成?” “走,把她带到军营送给我们的将军,将军肯定高兴。” “好啊,这个主意不错,快把她捆起来。”话音刚落,几个士兵找了一根粗绳把袭娘捆得紧紧的。 “放开我,大坏蛋,快放开……”袭娘挣扎着,突然其中一个士兵在她背后用力一敲,她立即昏了过去。 “奶奶的,看你还叫,哼,走了。” 几个士兵刚走到军帐里就大叫,“将军,我们给您送来了一个小仙女。”然后把袭娘放到地上等待大将军的发落。 俊逸不悦地说:“让你们去打猎,带个女人来做什么,我们有重任在身,此时哪是玩乐的时候?” “将军,请怒罪,小的只是看见这姑娘长得美就把她带来了。”另一个士兵把袭娘的黑发抚开,又说:“将军请看。” 俊逸一眼看去,只见是袭娘,急切地走到他们身边,摇摇袭娘的身子叫她的名字,但不见袭娘有反应,又问道:“她怎么了?” 士兵们搔搔脑袋,“她又叫又喊的,把她打晕了。” “你们,下次不准做这样的事了,退下罢。”俊逸把袭娘抱到他的床上,看着袭娘安详的脸,轻轻地说:“快醒来罢,告诉我你是不是袭娘啊!” 天黑之后,袭娘终于醒了,她刚睁开眼就见到殿下坐在床边正在看着她。 “袭娘,你醒了,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我的袭娘?”太子的眼里显出一丝期待。 袭娘微笑着抚摸太子的脸,“你是殿下吗,是吗?” 太子摇摇头,捉紧了袭娘的手道:“我不是殿下,但我是俊逸。” 袭娘一头扑在太子的怀里,大声哭着说,“我不知道要怎么寻找你,九幽皇不要我又把我送回来与你相见了,我们不要再分开了好不好?” “袭娘,你可知道当你落下悬崖的那一刻,我的心也碎了,我真想一头扎进那个深渊,可你……”太子还想说下去,却被袭娘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唇,“不要再说了,你听了我的话是对的,如今我们不是又在一起了吗?” 太子不再说什么,紧紧地把袭娘搂在怀里,他强忍住了泪水,他也多么渴望再也不要与心爱的她分开了,可是,他不再是那个无所事事的太子了,如今的他是北海国的将军,他要得到天下,他要完成自己的大业,当他成了堰盛国的一国之君,那时他再要她,他要她成为她的皇后。 “你在想什么?”袭娘仰起小脸看他,那副天真的模样又将显现出来。 太子轻抚袭娘的发丝,微笑道:“我在想与你在一起的日子。” “那些过去的事就不要想了,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你要看我,不准想我。”袭娘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只有殿下才能给她快乐与幸福的感觉,而彦卿只是因为她还爱着子歌,所以才固执的要选择他,而这次她又回到了都市,又面对了那个让她又爱又恨的人,她与子歌的心结已解开,所以她才明白,其实她是爱着殿下的。 当袭娘醒来时,天刚蒙蒙亮,袭娘住的军帐里除了自己空无一人,周围异常冷清,袭娘猛地坐起,这时看到旁边的桌上有一封信,信上放着太子随身带的玉佩,旁边还有一个包袱。袭娘赶紧打开信来看: 我未来的皇后: 请不要恨我,不是不愿带你走,只是我身受重任,要去打下属于我的一片江山,你放心,当我胜利之后一定会回来娶你,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我的皇后,这块玉佩请你回宫交给我母后,母后在后宫处境险恶,还请你照顾她,包袱里已为你准备好路上的必备品。不要来找我,我们的船已经起航了,保重! 看完信,袭娘的身子颤抖,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通通地涌上了头部,眼泪不听使唤的直往下掉,她不明白,为什么男人都以为,只要能给心爱的女人地位钱财,就以为她们会幸福,其实一个单纯的女人,她并不希望有这些,她只希望与心爱的人能永远在一起,然后有个小窝、生儿育女,这就是她要的幸福,可为什么他不懂,还去打什么江山,战争是多么的残酷啊,这一离别不知还能不能见面了,袭娘想到这,心里立即恐慌起来,不行,她要去阻挡,她要把他找回来,于是她赶紧走出军帐,小跑着往码头去了…… 好不容易跑到了码头,只见几辆大船已经游到了河中央,她用腰间的手绢向船的方向挥了挥,可距离太远了,没有谁看见她的手绢,她的心又开始刺痛了,一行泪水顺着她的脸庞滑下,她难过地哭嚎道:“他怎么可以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了我,他怎么能丢下我,他怎么可以……” 无论她有多么难过,无论脸上的泪来得多么凶猛,他走了,是事实。 第四十一章〖一记耳光掴奸妃〗 太子虽然走了,但对于他的请求袭娘已深深记在了心里,为了把东西交给皇后,她必须要回到宫里。于是,她又走回军帐把太子交给她的东西带上走出了军帐,刚走出帐篷就见一辆普通的马车停在了门口,车夫对她点了一下头,道:“姑娘请上车罢,我受将军之命护送你回京城。” 袭娘当然知道是太子为她安排的,上了车打开包袱取出一两纹银交给车夫道:“请收下。” 车夫回头朝她笑笑,道:“将军已给了在下银两,他吩咐三天到达。” 袭娘不再言语,默默地看向了窗外。车夫一扬鞭,马车立即奔驰起来,穿过森林、河流地带,当他们再次走到热闹的街市已日第二天,看到摊边香喷喷的食物,袭娘就忍不住想吃,她沉默片刻对车夫说:“麻烦你停下车,我去买点吃的。” 车夫头也不回问道:“姑娘饿了?” “是,昨日也没吃东西,现在很饿。” “那好,姑娘在车里等候,在下去买。” “谢谢你,我自己去就好。”言罢,袭娘就要下车。 “为了安全,姑娘还是呆在马车里为好,在下去去就来。”车夫不等她回话自己下了车。很快,车夫给她带来了烧饼、肉包和一碗稀粥,他抱歉地说:“姑娘先吃点,万一遇上什么事在下可担当不起,早些到达京城为上策。” 袭娘微笑着接过东西,“没关系,这些东西是我爱吃的,谢谢您了。” 马车的速度一直很快,三天后,他们终于来到了皇宫城门外,车夫对她说:“到啦,姑娘醒醒罢!” 袭娘睁开眼睛,熟悉的画面又浮现在她的眼前,看到皇宫,她有一点激动就像见到了自己的家乡一样,她立即跳下马车,手拿着包袱对车夫说:“您一路上辛苦了,谢谢您。” 车夫笑起来,“快去罢,祝你好运。” “再见。”袭娘对他挥挥手,直到马车往另一个方向使去,她才慢慢地往城门走了。 她刚走到门外,一个守卫恶狠狠地大喝道:“什么人?” 袭娘白了他一眼,“兄台,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是谁送酒给你们喝的?” 听罢,守卫笑了起来,“原来是袭姑娘,这些时日你去哪了,皇上一直在寻找你和太子的下落,消息已传遍了宫中,若是你现在回宫,皇上定会追究你。” 糟糕,这下怎么办,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呀!听了守卫的话,袭娘犯难了,她太天真了,她与太子一同消失,所有的人都会怀疑是她干的,若是现在回宫,皇上一定会质问她,她该怎么对皇上解释呢?“袭姑娘,依小的看你还是先回去想一想再回来为好。”袭娘点点头转身走了,此时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袭娘在皇宫周围来回渡步,忽然她眼睛一亮,急忙往街市走去…… “娘娘,有一只信鸽。”菱儿捉住信鸽走到皇后身边禀报。 “噢,纸条上是什么内容?” 菱儿拿下纸条,信鸽立即往窗外飞走了,她展开纸条,念道—— “娘娘,奴婢已让殿下安全出宫,受殿下之命回来交殿下的东西,奴婢在宫外静候,袭娘留。” “她回来了,太好了,本宫一直想知道皇儿的下落,菱儿,快为本宫戴上披风,奋好马车,立即出宫见她。” “是。”菱儿取下一件黑色的披风为皇后披上,接着吩咐去了。 夜色中,一辆马车从城门内摇摇晃晃开了出来,待马车走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后,皇后下了车,只见还是那身民间装扮的姑娘,姑娘见到她立即往她的方向走来。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千……”还没等她行完礼皇后就打断了她,“平身了,你们离开这么久,太子怎么样了?” “回娘娘,逃出宫以后奴婢与殿下失散了,再次见到他时,他吩咐奴婢把一封信和玉佩交给娘娘。”话音未落,袭娘双手将东西递交给皇后。 皇后看看玉佩,“不错,是皇儿的随身玉佩。”她赶紧猜开信,看完后脸色一下子苍白了,“傻孩子,一个皇太子怎能去当一名将军,万一遇上什么不策如何是好啊!” 袭娘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皇后,只是难过地看着她。 片刻,皇后对袭娘说:“既然太子已安全出宫,本宫也不再对你有怨气,本宫念你是个孤儿就依皇儿的,把你安排在本宫身边,但皇上还在寻找你与皇儿的下落,因此目前你不得抛头露面,上车罢!” 袭娘听了,立即展开笑颜,双膝跪地叩谢,“谢娘娘收留奴婢。” 与皇后一起坐回车里,直到车安全的回到正羁宫,皇后才舒了一口气,再次叮嘱她,“记住,目前你得呆在宫内,不得见任何人。” 袭娘欠身道:“是,奴婢按娘娘的吩咐行事。” “贵妃娘娘驾到——”一声呼喊,正羁宫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皇后不悦地说:“这个时候她来干什么,袭娘你到里面回避一下。” “是,娘娘。”听罢,袭娘快步走到内室里躲避去了。 陈贵妃挺着大肚子走了进来,后面紧跟的是马琰,二人欠身对皇后拜见后,皇后严厉地问道:“这么晚了,不知贵妃到正羁宫来为了何事?”“妹妹很长时间没来看姐姐了,今日无事可做就来了,皇姐姐似乎不欢迎啊!” 皇后轻笑道:“哪里,看着妹妹挺着大肚子专程来看本宫,本宫心疼还来不及呢!” “妹妹也很关心皇姐姐的呀,这不,这么晚了,妹妹见皇姐姐还坐着马车出宫,就来问问,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这阴险的狐狸!皇后在心里暗骂一声,但仍然笑着说:“想不到妹妹如此细心,本宫是去见一个人。” “哦,是吗?是不是为姐姐带来了太子的消息?”陈贵妃笑里藏刀,正想一步一步揭穿皇后。 “大胆,太子失踪本宫也不知情,如何得知他的消息?”皇后开始生气,再不把这恶妇打发走,恐怕会被她引出什么来。 “哟哟,姐姐别生气嘛,妹妹是担心太子而已。”陈贵妃叹了一口气,继续说:“但愿太子在外平安无事,如果遇上什么不策送了性命,姐姐该有多伤心呀!” 皇后不悦地瞅着陈贵妃,她的手握紧了拳头。 陈贵妃见皇后不回话,更加得意地说:“那个时候,皇后的位置就更难立足咯!” “贱人,你敢诅咒太子!”皇后忍无可忍,狠狠地将一巴掌掴在了陈贵妃的脸上。 陈贵妃的嘴唇被皇后打破了,她笑着试去唇边的点点血迹,“皇后,你神气的时光也不多了,咱们走着瞧!”言罢,她冷着脸带着马琰离开了正羁宫。 袭娘在里面把她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她暗自思忖道:其实皇后并不像其他皇后那么坏,她很高贵且温顺善良,不知皇上为何不宠她? 那个陈贵妃真让她感到厌恶,袭娘下定了决心,她要制制那个恶毒的女人。 第四十二章〖乌龟香炉送祝福〗 陈贵妃刚回到如玉宫就开始大发雷霆,她双手抱着桌上的花瓶用力往地上砸,顿时那花瓶发出“晃”一声摔得粉碎,陈贵妃双手叉腰,嘴里念念有词,“敢打我,这口恶气我非出不可,跟我斗是要付出代价的。” 马琰走了上来,扶着陈贵妃劝道:“娘娘,为了那个有名无实的皇后生气不值呀,小心动到胎儿就不好了。” “走开,我生气我生气,我是皇上的宠妃她居然敢打我。”话音未落,陈贵妃跑到床榻前把绸帐、床单通通扯得乱七八糟。 “娘娘——”马琰再次走到陈贵妃身旁,叫道:“娘娘……听奴婢一句。” 陈贵妃仍然气呼呼但不再言语,看着马琰示意她说。 马琰微笑着把陈贵妃拉到桌旁坐下,又为她倒了一杯水,才笑盈盈地对她说:“奴婢知道娘娘受了委屈,心中不快,可是娘娘在这如玉宫里摔东西一点用处也没有,为什么不把这次机会利用上,要知道这次机会有多么难得哦!” 陈贵妃盯了马琰片刻,轻笑起来,“琰儿,你若想到什么好主意就快快告诉本宫。” “是,娘娘,你若是一直这样发脾气,被皇上撞见了怎么了得,奴婢已经想到了一个好主意。”言罢,马琰把嘴凑到陈贵妃的耳旁说了起来。 听后,陈贵妃刚刚满布阴云的脸一下子明朗起来,“聪明,本宫没有白疼你。” 隔天,马琰把宫里仔细整理了一番,然后又把陈贵妃的头发稍稍弄乱一些,最后在她额头上抹了一些水,一切完毕后,认真地说道:“等下娘娘一定要装出一副痛苦的模样,这样看起来更加逼真咯!” 陈贵妃对她挥挥手,笑道:“行啦,快去罢,好戏在后头呢!” “是,奴婢这就去。”言罢,马琰退了出去。 长寿亭里,皇上与卿王正在下黑白棋子,卿王一面下棋一面笑逐颜开地对皇上说:“今日天气凉爽,还伴有微风,皇上难得有如此闲情与小王一同下棋,不如今日皇上与小王来比个胜负,如何?” “哈哈哈,敢于跟朕比试,勇气可佳啊,好,今日就与卿王比试比试!”皇上抚了抚他的长胡子,眼里满是欣赏,眼前的卿王对宫中之事是越来越上手了,他的才华也竟在呈现,真是不得不更加喜欢他了。 好不容易找到后花园里来,马琰已是气喘吁吁,只见皇上与卿王坐在长寿亭里下棋,她提着裙摆小跑上去,边跑边叫,“皇上……不好啦……娘娘出事啦……” 跑到皇上面前,马琰捂住胸口装出说不话的样子,皇上紧张地看着她,“爱妃她怎么了?” “皇上,今日娘娘去了一趟正羁宫,回来后就说肚子痛,奴婢着急只好来求皇上。”马琰说得可怜巴巴。 “她去正羁宫为了何事?” “皇上先去看看娘娘罢,她快不行了。” 皇上点点头随着马琰一起来到了如玉宫,走近床榻边,皇上亲切地说:“爱妃,你可是生病了?” 陈贵妃一脸的委屈,轻轻地摇着头而闭口不答。 “爱妃,究竟怎么了,你快快告诉朕,朕担心着呢?” “皇上,臣妾昨日去看望皇后,对她提起了太子之事,她就动手打了臣妾,臣妾心里好委屈啊!”言罢,陈贵妃把手抚到肚子上开始呻吟。 “岂有此理,她竟敢动手打爱妃,爱妃不必计较,朕一定会质问她。”皇上扶着陈贵妃继续说:“爱妃有哪里不舒服吗?” 陈贵妃噘着嘴说:“皇上就知道哄人家,皇上有所不知,这种气臣妾已经受过多次了,皇上……” “好好好,待爱妃把小皇子生下后,朕把皇后废掉封你为正宫,这样就不再有人为难爱妃了?” “多谢皇上,那臣妾就等待那一天咯!”陈贵妃破涕为笑。 “安心养胎罢,朕一定为满足爱妃的夙愿的。”皇上说着就在陈贵妃脸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陈贵妃又得意起来,正想开口说什么,肚子却真的巨疼起来,她脸色苍白,大声叫喊。 “爱妃,爱妃你怎么了?” 陈贵妃紧紧地捉住皇上的手,泪流满面地说:“要……要生了……传御医……哎哟!” 皇上也着急起来,对身旁的贴身侍卫大吼道:“快传御医——” 此时如玉宫里热闹非凡,而正羁宫里却格外冷清,皇后手里拿着太子的玉佩,一脸的愁容。 袭娘走到皇后身边道:“娘娘又想念殿下了?” “是啊,他从小在宫里长大,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虽然他有武功,但如今他身在战场让本宫如何不忧心。”言罢,皇后又仔细地看着手里的玉佩,她太想念她的皇儿了。 “娘娘,殿下福大命大,上天会保佑他的,他一定会平安回来。” 皇后冲她淡淡一笑,“但愿如此罢!” “娘娘……娘娘……”菱儿一边喊着一边走到宫里来,不等皇后开口又继续说:“娘娘,陈贵妃刚生下一个小皇子,这会儿如玉宫里可热闹了。” 听罢,皇后轻笑一下,“命好嘛,生个皇子。” 袭娘听了这个消息,心里已经起了另一个盘算,她笑着对皇后说:“娘娘,贵妃生了皇子,一定有很多人到如玉宫去送礼,奴婢也想送她一件宝物。” 皇后点点头,“按理说,我这个皇后非送不可,但你一个孤儿,有什么宝物可送?” 袭娘莞尔一笑,走到她的房里把那个铁盒拿出来,打开道:“娘娘请看!” “这是何物?”皇后与菱儿一脸的茫然。 袭娘小心翼翼地把玉香炉取出来,摆放在桌上,“这是我家的祖传之宝,已经存放了很多年了,娘娘可知这个形状像什么?” 皇后仔细地看了一下,说:“有点像一只龟。” “这本来就是一只乌龟,我要把它送给贵妃就是告诉她,她是一只乌龟王八蛋。”袭娘很鄙视陈贵妃的行为,她要替皇后出出气。 看到袭娘的样子,皇后与菱儿一同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子,皇后才说:“袭娘,你送这个给她,她也不会明白什么。” “娘娘,奴婢当然会提醒她,不然就白送了。” “那好罢,本宫也该去送点什么,菱儿,去柜子里取下一些好布料还有养身的药物,我们也去如玉宫看看。” 如玉宫里果真热闹,那些妃子、大臣们得知陈贵妃生了一个皇子,都纷纷赶来送礼,因为送陈贵妃礼品就等于是讨好皇上。 皇后与袭娘到如玉宫时,如玉宫已堆满了人,有的与皇上闲聊,有的吃喝,有的陪贵妃说话,热闹极了。 袭娘走到陈贵妃面前双膝跪地:“恭喜娘娘,生了一个小皇子,皇后娘娘也给娘娘送了一些好礼品。” 陈贵妃收起了笑容,看看袭娘又看看身后的皇后,片刻才笑起来,“皇姐姐来看妹妹,妹妹真是感激不尽,来来来,快请坐。” “不必了,妹妹看看喜不喜欢这些东西,不喜欢,本宫再去重挑一些来。”皇后也装出一副高兴的模样,似乎之前什么也没发生过。 陈贵妃接过那些布料与药品,笑着说:“很好,姐姐真是有心,妹妹都很喜欢。” “娘娘,奴婢还有一件宝物要送给娘娘。”袭娘说完双手把铁盒递给贵妃道:“娘娘,这是奴婢唯一的家传之宝,已经有一段历史了,今日把宝物献上,真心的贺喜娘娘。” 贵妃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铁盒,她打开一层又层的金布,心中已有些期待,最后一只玉光闪闪的宝物呈现在她眼前,她眼睛一亮拿在手中仔细地瞧着,有些欢喜地说:“嗯,确实是件好宝贝,颜色纯而不艳,雕刻精致,虽说有些旧了,但很好看,本宫喜欢。”陈贵妃心里很得意,想不到有了这个皇子连她的死敌也来讨好她了。 她还真是不明白?袭娘撇撇嘴,暗自思忖完毕,轻咳一声,又说:“除了形状是个乌龟以外,的确是个好宝贝。” 这一听,陈贵妃又一看,才发现果然是一只乌龟,顿时大发雷霆,把玉香炉狠狠地砸到了地上,这刺耳的一声,把皇上引了过来,他看着一脸气愤的陈贵妃,又看看跪在地上的人,惊讶地说:“袭娘,怎么是你?” 袭娘哭着说:“奴婢刚进宫就听说贵妃娘娘生了小皇子,就急忙来送礼,奴婢家境不好,只有唯一一件宝物就送给了娘娘,谁知娘娘嫌弃形状是个乌龟,把宝物都给摔了。”说完,袭娘又低声嗓泣起来。 皇上拾起地上的碎片,合了一合,笑了起来,“不错,确实是一件好宝物。” “皇上,她们是有心的,有心要给臣妾难堪。”陈贵妃说得咬牙切齿。 “哎,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她们好心来送礼,你还计较这个,乌龟又怎么了,小皇子在爱妃这个硬壳下慢慢成长,这有什么不好吗?” “皇上——”皇上的话让陈贵妃哑口无言,只好嘟浓着嘴生气。 皇上没有理陈贵妃把目光移向袭娘道:“好啦,你快起来罢,朕很久没喝你酿的酒了,明日给朕送些来。” “是,奴婢告退。”袭娘行了礼,皇后也对皇上行了礼一起离开了如玉宫。 看着远去的两人,陈贵妃心里像生了一根刺儿,她陷入了沉思:想不到那个看起来撒娇撒痴的小丫鬟,居然使出这样一条妙计让自己难堪,我一直是皇上的宠妃,从未受过皇上半句话。这样的一天,让我感觉到了危险,如今这小丫鬟是皇后的人,一定会与皇后一起来谋害自己。 陈贵妃一心想当皇后,又为了保全自已的地位,凡是与她作对的人,她全都不放过。 第四十三章〖拜佛风波遭暗算〗上 袭娘虽被安排在皇后身边,仍然得去幽静宫煮酒,不过如今不再需要她亲自送酒,送酒的活都交给小凤小舞和几位仆婢。那些酿好的酒被奴仆们抬走后,袭娘又往正羁宫走去。 此时已是中午时辰,刚走进宫内,只见里面比往日多了一些花束和彩灯,袭娘有些欢喜,急忙走到正在忙碌的菱儿身边问道:“今日是什么节日,为什么要张灯结彩呀?” 菱儿转身见是袭娘来了,笑着说:“袭姐姐,娘娘说今日是个好日子,加上这正羁宫一直都沉甸甸的,所以今日要挂彩灯、插花、摆盛宴,弄得鲜艳明郎一些。” “哦,原来如此,那娘娘还在休息吗?” “没呢,娘娘早起来了,她在寝宫里等你。” 袭娘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等我?” 菱儿点点头,“是,娘娘吩咐了你来立即到寝宫去,她有事和你说。”言罢,菱儿去吩咐其他几个丫鬟干活去了。 袭娘的心有些忐忑不安,不知道娘娘是不是要责怪她昨日的行为呢? 刚走进寝宫门口处,皇后一下子看见了她,微笑着对她说:“你怎么才来,快进来,本宫有件重要的事要告诉你呢!” 袭娘无声地走到皇后身边坐下,认真倾听着。 皇后从一个盒子里拿出一封信递给了袭娘,笑道:“昨日你为本宫出了这口恶气,本宫很高兴,昨夜皇儿来信了,他告诉本宫一切安好,等待战败了两个城关就回来与本宫团聚。” 一听有了太子的消息,袭娘也高兴地一边打开信一边说:“我就知道殿下会平安的。” “有了皇儿的消息,我这心也稍微放松了一下,今日我们好好庆贺一番,希望皇儿早些回来。”言罢,皇后提起裙摆,“去正宫罢,今日本宫要与正羁宫所有的丫鬟、奴仆们庆祝庆祝!” 看到皇后那么高兴,袭娘也一块乐起来。 宴罢,大家又各自忙去了,皇后仍然兴致勃勃,拉着袭娘的手道:“袭娘,你与本宫都是皇儿最疼爱的人,今日天气好,不如你我去佛来山,求菩萨保佑战场上的皇儿平平安安,早日归来。” 听罢,袭娘兴奋地说:“娘娘,这主意不错,那我们赶紧收拾收拾立即上山罢。” 皇后点点头对菱儿说:“快快去打理行当,本宫要出宫。” 正羁宫的小罗子偷听到了她们的对话,立即跑去如玉宫告诉了陈贵妃这一切。 陈贵妃听了立即给了小罗子一袋黄金,道:“小罗子,你一直为本宫效力,本宫不会亏待你。” “是是,小罗子是贵妃娘娘的人,当然会一直为娘娘效力了。”小罗子怕掩不住心里的欢喜,只得低头说着言不由衷的话。 “时机终于来了,本宫要她出宫就再回不来了,小罗子,本宫要你怎么做,你能明白吗?”陈贵妃挑高了眉毛,她开心极了,因为她已经看到皇后遇难的情景了。 小罗子连连点头道:“奴才明白,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 陈贵妃挥了挥袖子道:“那就快去罢,别错过了时机。” 小罗子再回到正羁宫时,只见皇后和几位丫鬟正往他的方向走来,他赶紧走到随时奋好的马车旁,在马车上动了手脚,很快弄好后,又若无其事的在一旁等候着。 菱儿走到马车旁说道:“小罗子,今日娘娘与袭姐姐要去一趟佛来山,小罗子可待好生照顾她们咯!” “哎,小罗子一定会小心驾驶的。”言罢,小罗子殷勤地一面扶着两位上马车,一边笑着说:“今日是个艳阳天,去佛来山再适当不过了。” “是啊,去拜佛的同时还可以看看风光。”皇后理了理自己的衣裳稳稳地坐在了车里。 “小罗子,那就有劳你咯!”袭娘说完把车帘卷得高高的,好方便看外面的风景嘛! “有劳个啥,奴才应该的。”小罗子说完坐到车前,一扬鞭,“驾……”顿时,一匹高大的骏马慢慢行走了起来。 直到走出宫以后,小罗子才让马奔驰起来,袭娘看着外面心里好不快乐,一会儿是热闹的街市,一会儿又是森林小道,她一点也不舍得闭眼,一直看着外面。 “袭娘,你一直看着外面不累吗?”皇后关切地问她。 袭娘回头对皇后微笑道:“娘娘,奴婢一点也不累。” 皇后笑了起来,“想必你是在宫里闷太久了,如今见到这自然风景,定是让你乐坏了。” “是呀,娘娘,奴婢一直都认为再好的建筑也比不过自然风景漂亮。”话音刚落,袭娘又把目光移向外面去了。 来到岔路口,本来去佛来山有一条宽敞的大道可以走,但小罗子为了陈贵妃的命令,就故意绕小道而行,这时,马车已经跑到陡峭的山坡上了,小罗子却用力挥着手中的鞭子,那马一疼便飞快地跑了起来,车速越来越快,不一会儿马车就开始颠簸起来。 皇后与袭娘在马车里摇摇晃晃,袭娘大叫道:“小罗子,这马车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小罗子故意用恐慌的声音喊道:“马车出故障了,停不下来啊!” “什么,故障?”皇后吃惊地重复着,出宫这么多次,这马车出故障,她可是第一次听到。袭娘往车窗看去,山崖下面是一片草木林,这么高摔下去还有命么?她焦急地看着皇后道:“娘娘,这可怎么办?掉下去就完了啊!” 皇后把眼闭上,把手放在胸前,道:“一切命中注定,若不该死,自然平安无事,阿弥陀佛!” 在这种危难关头,皇后竟然能如此平静,袭娘在心里对她起了一丝敬佩之心,也不再惊慌,她想:反正自己已经死过几次了,这不过是多一次而已,随命罢! 这时,车速已经快到了极限,小罗子用手中的短刀猛地斩断了套在马车上的绳索,顿时,车厢立刻往山下摔去…… 袭娘与皇后都没有呼救,只是紧紧地依偎在一起,车厢翻了几翻,落到山脚时,已经被摔得七零八碎,而袭娘与皇后也摔得全身是伤,两人横竖躺在地上已经不省人事。 第四十四章〖拜佛风波遭暗算〗下 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这时天空忽然电闪雷明,紧接着一场暴雨向大地袭来,由于雨过大,从山坡上冲下来许多小石块和泥浆。 袭娘与皇后的身体已经全湿透了,袭娘的手动了一下,或许是雨把她淋醒了,她慢慢睁开眼,看到此时已经黑雾蒙蒙,她用手抚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坐了起来,躺在身旁的皇后仍然没有苏醒过来,她爬到皇后身边把她的身子放到自己的膝盖上,叫了她几声,但皇后受了重伤始终没有睁开眼,袭娘看了看周围,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山洞,于是她立即把皇后扶到自己背上吃力地往山洞走去…… 终于来到了洞口,袭娘往里面瞅了瞅,山上的洞可不是随便能进的,万一碰上什么就更遭了,因此她很小心地一边警惕地看着四周,一边踏进了洞里,一直走到洞的中央都没发现什么东西,袭娘的心稍微平息了一下,她把皇后放在平坦处,又唤着娘娘,但皇后仍然不肯醒来,袭娘着急了,急忙伸手到皇后的鼻根发现还有呼吸,袭娘悬着的心又落下了,只是皇后全身很烫,额头上还惨出血来,袭娘把自己的衣服撕了一块,给皇后包扎上,她们的衣服都湿了,而外面还下着雨,正愁没有木柴之时,袭娘看到一处角落里还有一些残余的木柴,这证明此处之前也被人住了一段时间,袭娘看到木柴高兴地急忙奔过去抱起那一小堆木柴到皇后身边,费了几番功夫才把火升得旺旺的,紧接着把皇后的外衣脱下烤在了火旁,等待外衣干了又给皇后换上烤里面的衣服,就这样到了第二天早晨,皇后终于咳嗽了两声,嘴里发出喃喃的低音,袭娘把耳凑到皇后身边只听见她要喝水,袭娘见她醒了过来高兴地说:“好,你等着我去取水来。” 袭娘走出洞口,外面已升起了一抹暖暖的太阳,今日又是一个艳阳天,袭娘走去了很远的路,都没看到有河流,看来这附近没有水了,正当她灰心之时,只见身旁不远处有一颗高大的树,上面接满了白色的果子,袭娘不知道那是什么果,但想着既然能长到树上,那么就不会吃死的人罢,于是她吃力的爬上了树,好歹以前在外婆家玩的时候爬过树,因此这也难不到她,她很容易的摘到了几个大果子,正当她得意之时,一不小心摔了下去,只听“扑”一声,随之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还好没有摔到其他地方,只是她的脚扭伤了,她试着站起来,却发现那脚疼痛难忍,她咬着牙拾起地上的果子,一瘸一拐地往洞里走去。 皇后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看到袭娘那狼狈不堪的样子,吞了吞干涩的咽喉,道:“你的腿怎么了?” “娘娘要喝水,但这附近没有河,只好摘些果子来给娘娘吃,不小心给摔了一跤。”袭娘边说边把果子用袖子擦了擦递给皇后,微笑道:“娘娘已快一天没进食了,吃点罢!” 皇后也笑了起来,怜悯地说:“傻丫头,为何这么不小心?” 袭娘笑了笑,不再出声,两个各自吃起了果子,食完手里的果子,身体里已涉了一些水分,感觉有了一些力气,袭娘问:“娘娘,如今已没有马车,我们该怎么办,还去佛来山么?” 听罢,皇后坚定地说:“去,既然我们遇到这么大的难都还活着,那么定是有菩萨保佑我们,所以,走也要走着去寺院。” “娘娘遇事不慌,且又坚强勇敢,真不愧是一国之母。”对于皇后袭娘极为钦佩。 皇后用手抚了抚袭娘的头,温和地说:“你不何偿也是如此,自己受了伤却还得要照顾本宫,只是要你与我一起去佛来山,苦了你这受伤的脚了。” “没关系,别走得太快,我能撑过去的。”袭娘说完也坚定的一笑。 “嗯,这件事办完后,本宫让御医好好给你治疗,时间不早了我们早些上路罢。” “好,娘娘我收拾一下。”袭娘想,她与皇后还得走些路,这些果子带在身边也有好处,就准备把果子包起来,不料她手刚碰到果子就被一个东西咬了一口,她本能的缩回了手,但手背上已经惨出了血水。 皇后听她“啊”了一声,赶紧寻问她怎么了,只见她捂住伤口,一脸苍白,再一看,她的手指已经开始发黑了,这时皇后的脸也发白了,惊讶地说:“糟糕,一定是被毒蛇咬了。” “可我没看到有蛇啊!”袭娘说完又张望了四周一下。 “没错,一定是毒蛇,这毒很烈,我得赶紧去找解药,不然,你就没命了。”皇后说完就要起身。 “娘娘,这荒山野里的哪有什么解药,娘娘还是别去了,奴婢命该如此。”说完,袭娘竟低低的啜泣起来。 “别担心,本宫认得草药,这附近也有许多草,一定会有的,你等我,我很快回来。”言罢,皇后也不等她回话就出洞去了。 袭娘看到皇后的背影,有感激、有悲伤、也有害怕…… 如玉宫里,陈贵妃听了小罗子的汇报,高兴地合不拢嘴,“很好,你做得不错,不过你可看到她们已经身亡?” “这倒没有,不过我亲眼看到她们摔下山崖去了,那么高的山崖摔下去,定会没命的。”小罗子说得信心十足。 陈贵妃微笑着摇摇头,“不,你立即回去,再看看她们到底是不是已经死了,若是她们没死,你得施第二计,你若不去看清楚,若是她们还活着,回来了可了得,这次一定要成功,明白吗?” “是,小罗子立即返回。”小罗子行完礼离开了如玉宫。 袭娘微微睁开了眼,只见皇后面带微笑地对她说:“你终于醒了?” “娘娘,我睡着了吗?”说完,她用手揉揉头。 “是啊,睡了一小会儿,不过没事了,毒已经解了。” 听到毒,袭娘才想起了自己刚刚被毒蛇咬了,再一看,皇后的衣服已破烂不堪,脸上也有被树枝划破的痕迹,袭娘立刻明白,皇后为了找解药,一定受了苦,一时心头难过哭了起来:“多谢娘娘的救命之恩,奴婢愿终身侍候娘娘以作报答。”话音刚落就要给皇后下跪。 皇后拉住了她,认真地说:“经过这场灾难,我们也算作患难朋友了,多余的礼节就不必了,好了,一切都没事了,我们快赶路罢。” “嗯。”袭娘振作起来,又恢复了往日的仪态,一起往佛来山走去。 下午时辰,她们终于到达了佛来山的寺庙里,皇后与袭娘一起走进去,双双插香叩拜,一起为太子祈祷。 拜完之后,皇后拉着袭娘的手有些激动地说:“俗话说“黎明前的黑暗”,即将成功前的事都要遇到的巨大困难或阻力,这求佛之路的波折我们都度过了,相信菩萨一定会显灵保佑皇儿早日归来。” “是啊,娘娘的心愿也算完成了,接下来我们静候就是。” 皇后一脸欣慰地说:“嗯,我们回宫罢,也等待皇儿回宫。” 小罗子赶着一辆新马车,还未走到事发地带,就远远地看见了皇后与那个丫鬟往他这边走来,他有些慌乱,此时是一条独路,眼看她们就要过来了,掉转车头也来不及,这时他灵机一动,立即装着一副沮丧的样子,赶着马车往前走去,直到皇后与袭娘已经走在了他的车眼才停下,立即跳下车,走到皇后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大哭起来,“娘娘,奴才该死,害娘娘受这般苦,还好老天保佑娘娘平安无事,不然奴才可要悔恨终身哪!” 皇后双眉紧蹙地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小罗子,道:“一切都已过去,无须至此,你为何又返了回来?” 小罗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说:“马车坏了,奴才这才赶回去重装一辆,回来看看娘娘还能不能幸存,若是幸存也好有这马车接回宫去,若是遇难了,奴才也好……”小罗子说到这里哽咽一下,装着说不下去了。 “好了,这马车来得正好,快把袭娘扶上车去。”吩咐完皇后又对袭娘亲切地说:“再忍忍,回宫就好了。”“娘娘,奴婢不疼。”袭娘上了车仍然盯着小罗子,心里升起了一团疑云,小罗子虽然说得这么真切,可若是他真为了来看娘娘有没有幸存,那为何他不穿着白色孝服,毕竟这场意外是他所造成的,毕竟他一直是皇后身边的人,难道这场意外是人为的? “袭娘,你在想什么?”皇后见袭娘目光呆滞,关切的地问道。 袭娘莞尔一笑,有意无意地说:“昨日的惊险让奴婢还心悸着,再次坐马车难免有些恐惧!” 小罗子勉强挤出一口笑容,“袭姑娘莫怕,奴才慢慢驾驶就是。”言罢,小罗子上了马车挥着僵绳慢跑起来,不过,袭娘这番话让他有些心虚起来,难道,她发觉了什么? 第四十五章〖明目张胆送毒汤〗 “娘娘……”还未走进如玉宫,马琰就紧张地喊着。 “什么事,琰儿。”陈贵妃一边把玩手中的酒杯,一边懒洋洋地问道。 马琰跑到陈贵妃身旁手指着门外说:“她……她们回来了!” 陈贵妃漫不经心地又问:“谁回来了?” “适才小罗子到院里来告诉奴婢,皇后带着那丫鬟又回来了。” 陈贵妃一震,“什么,回来了?” “是啊,娘娘,接下来如何是好?”马琰与陈贵妃可谓各有一目,陈贵妃希望皇后死掉,这样她便可以稳稳地登上皇后的宝座了,而马琰则是希望袭娘死掉,这样好让太子死心,她也有机会了,所以当两人听到他们还活着时又气恼又着急。 陈贵妃咬着牙在室内渡了一圈,忽然对马琰说:“去准备一碗莲子红枣汤,里面加上砒霜。” “啊,娘娘要这毒汤干啥?” 陈贵妃生气了,“要你去就去,问那么多干什么,快去!” “是,奴婢这就去。”马琰见贵妃生气了,低着头去行事了。 很快,马琰端着茶盘,茶盘里放着一碗有砒霜的汤,走进陈贵妃的寝宫里,“娘娘,汤送来了。” 陈贵妃点点头,起身道:“随我去正羁宫一趟。”就这样,马琰端着茶盘紧紧地跟在陈贵妃身后。 回到宫里后,皇后让御医给袭娘认真地治疗了她的脚,自己也服了一些消退淤血的药物,两个时辰后,御医给袭娘的脚打上石膏,才对皇后禀告,“娘娘,卑职为袭姑娘诊断完毕,近来不要走动,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接着行完礼带上药箱匆匆离去。 皇后正与袭娘在宫内叙话,一声贵妃娘娘驾到,两个的脸白发了片刻,皇后微微翘了一下嘴唇说:“她准是为着来看本宫的狼狈样的。” “随她看去,不过依奴婢看不是这样简单的,不知她又要耍什么把戏。”言罢,袭娘挪了挪身子,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你的脚伤还未好,站起来干什么,快坐着休息罢。”皇后赶紧拉着她要她坐下。 袭娘笑了笑,“娘娘,若是让奴婢与皇后平坐着,那贵妃看见了还不又有得说了。” 皇后点点头,“也是,还是小心为好,免得有了把柄在她手中,又得让她占了上风。” 正说着,陈贵妃走了进来,看见皇后微笑着伏身道,“妹妹叩见皇姐姐。” “平身罢。”皇后同样一脸笑容,等她抬起头又问道:“今日妹妹怎么有空来看本宫了?” “其实妹妹没有一天不想念皇姐姐的,只是繁锁之事又多,还得帮皇上处理一些朝政上的杂事,所以今日好不容易得了个清闲就来看皇姐姐了,这不,还让琰儿送来一碗莲子红枣汤呢?” 皇后冷冷地扫过一眼马琰手里揭开的汤,冲着陈贵妃一笑,“本宫好好的,没什么不适,送汤来干什么呀?” “实不相瞒,妹妹听说姐姐去拜佛的路上遇险了,差点送上性命,妹妹想姐姐一定受到不少惊吓,就送来了汤给姐姐补补,压压惊。”紧接着,陈贵妃对马琰喝道:“还不快给皇后献上。” 马琰把汤放到皇后身旁的桌上,这时陈贵妃看到了皇后脚旁的小白猫,笑着蹲下身把小猫抱起来,笑道:“呀,多可爱的小猫,姐姐何时养来一只猫的?”话音未落,那猫一跃身冲着皇后身边的汤扑去,顿时汤被猫打翻了,汤的香甜味吸引着小猫,它伸出舌头舔着地上的汤。可不到一会儿,小猫就伸直了身子。 袭娘见状惊叫着,“啊……小猫死了!” 皇后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看着陈贵妃,而陈贵妃得意地说:“唉,可惜啊,一碗好汤就被这搀猫给毁了。” 皇后气极了,猛地站起身指着陈贵妃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你不要欺人甚了。” 陈贵妃不以为然地笑道:“皇姐姐就会开玩笑,妹妹好心送来汤给姐姐补身子的,怎会变成了欺人呢,唉,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哪!” “滚出去,休在这胡言乱语,正羁宫不欢迎你。”皇后威严地将手指向门边,她不想再听她说下去。 “走罢,别在这让人讨厌了。”陈贵妃对马琰笑了笑,两个离开了正羁宫。 待她们走后,皇后铁青着脸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 袭娘扶着她,关切地问道:“娘娘,你的脸色不好,到床上去休息一下罢。” 皇后闭了闭双眼,由着袭娘扶回了床上,袭娘刚要离开,皇后却拉着了袭娘的手,吞了吞唾液,道:“今日之事,不得向谁说起,陈妃已经明着向本宫挑战了。” 袭娘坐在皇后的庆沿上,安慰地说:“娘娘无须多虑,只要奴婢在这一天,就不会让她伤害到娘娘。” 皇后吐了一口气,又说:“如今只有你才是本宫的心腹,虽说你也是个聪明的女子,但陈妃阴险狡诈,身旁的仆人又个个诡计多端,我们需多加小心才是。” “娘娘,她玩阴我们也阴,如今她明着来,我们也不示弱,就跟她势不量力。”袭娘握紧了拳头,为了皇后,她豁出去了。 “你先退下罢,本宫需要静一静。”皇后对她挥挥手,平躺着背过身去了。袭娘为她理了理被子,叹了口气走了出去。 她没有一丝睡意在院内来回渡步,其实对皇后说的那些话纯粹是安慰,陈妃能成为皇上唯宠的女人,可想而知她厉害着呢,而自己不过二十岁的人,又有多少头脑与她对着干呢?只怕一不小心落到她设计的圈套中不仅害了自己,同时也会拉着皇后一起下深渊的。唉,这宫里的日子确实不好玩,每天提心吊胆,稍不留神就会丢了性命,而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比一山还高,又有谁成为成正的胜利者,到头来还不是个血流下场。其实她压根就不想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来,只是那陈妃已经骑到她们的头上来了,不可能就这样等死,总要想点办法保护自己不是吗? 第四十六章〖酷刑相逼污皇后〗 回到如玉宫,马琰笑逐颜开地对陈贵妃说道:“娘娘,今日真是大快人心哪,看到皇后那铁青的脸,奴婢不知道有多开心呢!” 陈贵妃斜嘴一笑,坐到桌旁拿了一枚果子,剥了皮放入口中才说:“这算什么,厉害的还在后头呢,你去把小罗子叫来。” “是,奴婢这就去。”马琰刚转身又被陈贵妃叫住了,“记住,别被人看见了,这是最后一招,非要把皇后拉下马不可。” “是,奴婢明白。”马琰说完退了出去。 小罗子正在正羁宫的院坝里游手好闲着,这时,一团东西向他飞奔过来,这些天他一直忐忑不安,以为是暗器吓得急忙躲藏在树的背后,可还没跑到树旁之时背上已中了标,回头一看,地上有一纸团,小罗子这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了看四周才把地上的纸团拾起来,一看是贵妃娘娘要他立即去如玉宫,于是趁这会儿没人,一溜烟的跑出了宫外。 小罗子刚离开,菱儿就来到他刚站的位置,一边叫他一边寻找他的身影,找了几个地方没见到人,菱儿只好把手中的物品放着等待他回来再修理。 小罗子走进如玉宫双膝跪地道:“奴才参见娘娘。” “平身。”还没等小罗子站稳,陈贵妃急忙开门见山地说:“明日本宫派洪高人去佛来山把方丈抓来,由你带路知道吗?” 小罗子欠身恭恭敬敬地回答:“回娘娘,明日几时去?” “明日五更时。” “是,那奴才等候就是。” “嗯,快回去罢,别让人瞧见你来过如玉宫。” 小罗子刚退出去,洪高人已被马琰带进了如玉宫,还未下跪行礼就被陈贵妃打住了,“免礼了,今日本宫让你来是为本宫去做一件事。” “请娘娘发落。” “明日五更,你带领几个侍卫去佛来山,由小罗子给你们带路,本宫要你把佛来山的方丈抓来我如玉宫,但不准伤他。” 洪高人将拳一抱:“是,卑职奉命行事。” “这是秘密行动,且勿让人看见,好了,下去准备罢。”言罢,陈贵妃一挥手把洪高人打发走了。 片刻如玉宫里又安静下来,马琰走到贵妃身边一边给她捶腿一边问道:“一切都安排好了,娘娘是否已有了好主意。” “那是当然,本宫说了,这是最后一招,只能成功不能失败。”陈贵妃啜了一口热荼,笑着说道:“你就瞧着罢,这次皇后逃不了我的手掌心了。” “呵……皇后的宝座离娘娘不远了,那娘娘可否告知一下奴婢是什么妙招呢?”马琰也笑弯了眼。 “把耳朵凑过来,本宫告诉你好了。”听罢,马琰急忙把脸靠近陈贵妃,听了一会儿,笑道:“太妙了,这次一定会成功,娘娘果然聪明。” 接着,如玉宫传出一阵阵奸笑声。 终于等到五更时辰了,小罗子轻脚轻手溜出了正羁宫,然后与洪高人见面,一同往佛来山走去。 洪高人与小罗子和他的几个手下身着黑色装束,并戴上面罩前去佛来山,然后由小罗子在寺院门口等候,洪高人带领侍卫们飞身跃墙,由于时间还早,寺院坝内除了几只蟋蟀的叫声,周围一片宁静,洪高人命令他手下藏在暗处听他指挥,他则飞上房屋,伏身瓦上,揭开瓦片查探方丈住的房间,他一间接着一间的找着,最后在东边的楼阁里发现了方丈,他朝着弟兄们打了一个暗号,那些侍卫立即偷袭到方丈屋外候着,而洪高人纵身一跳,没有半点声响的落到方丈的床边,而方丈全然不知还在呼呼大睡,直到洪高人将剑指着方丈轻喝一声,“跟我走。” 方丈才惊醒过来,刚睁开眼就见一把长剑抵住了自己的咽喉,一时慌乱起来,吞吞吐吐地说:“你……老衲……老衲何曾犯过施主?” 洪高人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低声说:“你无须害怕,只要乖乖跟我走,我不会伤害你。” “去哪?”方丈再次面露一丝惊惶之色。 “不必多问,若是你不从,我立即割断你的喉咙。”言罢,洪高人动了动手中的剑吓唬他。 “别别别,老衲这就随你去。”就这样,方丈被洪高人要挟着走出屋外,此时外面特别凉爽,一阵微风佛过,方丈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走。”洪高人对着屋外的侍卫们说一声,尔后一群人闪身不见了。 陈贵妃与马琰并未歇息,她们在如玉宫的密室里等候着洪高人押来的人,马琰等得不耐烦了,嘟着嘴说:“娘娘,天都快亮了,洪高人为何还不见来?” “且勿性急,他们一定在路上了。”陈贵妃虽心里也急,却表出一副平静的神态。 回宫后,小罗子不再与洪高人去如玉宫了,自己又悄悄地返回正羁宫进他的房中摸黑睡下了,而小罗子的行动全被黑暗中的袭娘看见了,袭娘恨恨地想:原来马车故障之事,果真是小罗子干的,娘娘待他不薄,他却做到这等不义之事,袭娘真想找他问个明白为何要这样做,可一想,万一他急了与自己撕打起来,自己不是要吃亏,因此袭娘暂时忍住了,只是以后她会更加留心这个人物了。 “带进来。”洪高人一喊,后面几个侍卫立即把方丈拖到了陈贵妃的密室里,陈贵妃见洪高人已把人带来,立刻欣慰起来,既然人来了,那么事情也算成功一半了。 洪高人朝他一喝,“跪下。” 方丈跪拜在陈贵妃面前,道:“叩见娘娘,不知娘娘把老衲持到这里为了何事?” 陈贵妃面带微笑说道:“平身罢,本宫今日把您带来,是因一件事有“求”于您。” 方丈低头道:“不敢,请娘娘直讲就是。” “好,太子在七岁时您可曾教过太子武功?” 沉默片刻,方丈否定道:“回娘娘,不曾有过此事。” “哼,你敢欺骗本宫?”听罢,陈贵妃目光闪过一丝愤怒,片刻又严厉地说:“其实你也无须坦白,只需给本宫办妥一件事,方可以平安回你的寺庙。” 方丈观望陈贵妃一秒,低头说道:“娘娘请说。” 陈贵妃也不再隐瞒什么,开门见山地说:“今晚,本宫把皇上请来如玉宫,需你做见证人。” 方丈奇怪地问道:“何事的见证人?” 陈贵妃邪邪一笑,“把你与皇后的私情以及教太子武功之事,一并禀告皇上。” 听罢,方丈惨白了脸,惊讶地说:“娘娘,老衲确是教过太子武艺,但何曾与皇后有过私情,请娘娘明理,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行了,本宫让你说你就说,你若不听本宫指使,本宫立即让你惨死此地,如何?”陈贵妃的眼里闪着绿光,嘴角掠过一丝得意的笑容。 “阿弥陀佛,娘娘,此乃无中生有之事,老衲也乃出家人,对佛对人同有一个诚字,你叫老衲如何去犯欺君之罪呀!” 陈贵妃站起身在方丈身边转来转去,良久又说:“好,你既然不愿欺君,那本宫也只好下手了,来人,好生伺候这位方丈大人。” 洪高人早已派人送来了炉火,两个健壮的男子准备把方丈梆在柱子上,方丈得知自己就要受刑了,不得已只好以死相拼,立即挥开脚步晃动双掌运气,向周围的人大打出手,洪高人不等身边的人出手,拔剑先上前一步与方丈打斗起来,洪高人是陈贵妃专去江湖挑选来保护她的武林高人,别说方丈年岁已高,加上太子一起对付他都难以胜过,因此,方丈与洪高人拼了几拼就已显出了高低,他摸不清眼前这个彪汉的套路以及来自哪门派,不到一时半会儿,他已渐渐成为弱势,但他并没放弃,仍然运用他的步法与内功与洪高人搏斗。 洪高人见方丈已是勉强支撑,不免得意一笑,略后退一步将剑路一变,方丈眼前立即闪过几朵亮花,刺得他眼花缭乱,洪高人不等他回神又直逼向前,想杀他过措手不及,然而方丈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他的气息已不足渐渐往后退,最后直到靠墙边被洪高人死死地掐住动弹不得了。 陈贵妃走到他俩身边嘲讽地说:“方丈大人,你可认输了?” 方丈咬牙切齿地说:“老衲没参与比武,何谓认输?” “方丈,你别这么倔强,得罪了我,有你好受的,不仅得受酷刑,本宫还打算把你寺庙一把火烧光,为了一个皇后,何须如此呢?”言罢,陈贵妃又是一笑,耐着性子最后劝道:“皇后又没给你什么好处,无须这么袒护她,若是听本宫的不会为难你,本宫耐心有限,你快答应了罢。” 方丈口吐唾沫,道:“宁死不从。” 陈贵妃咬了咬牙,生气地说:“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让他尝尝刑法的滋味。” 陈贵妃一声命令,侍卫们立即上来把方丈拖到柱子旁把他梆了起来,然后抽出火炉的铁器二话不说朝他的胸膛烙了一印,方丈哪里经得起这般疼痛,立即昏厥过去。侍卫又用水浇了他的头,片刻他苏醒了过来,疼痛让他屈服了,他痛哭着说:“别折磨老衲了,老衲从命就是。” 陈贵妃满意地走过来,“早点答应何必受这份罪呢,好了,本宫派人好好伺候你起居,今晚等待你告诉皇上“真相”。”陈贵妃往前走了几步,又回头警告一句:“记住,别耍花招,否则你会没命的,带走。” 方丈满腹悲伤与无奈,由着洪高人带出了密室。 第四十七章〖押入地牢变罪妾〗 晚上戊时,皇上果然如约来到如玉宫,一进宫不等陈贵妃行礼就从奶娘手里接过小皇子,抱在怀里乐滋滋地说道:“哎哟,你可是朕的老来子,可要快快长大啊!” 陈贵妃嘟嚷着嘴道:“皇上怎这会儿才来,准备的盛宴都凉了。” 皇上抱着小皇子走到陈贵妃身边,用手轻捏她的脸蛋一下,笑逐颜开地说:“朕身为一国之君,繁事缠身,你应体谅一下朕嘛!” 陈贵妃脸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仪态,柔声说道:“臣妾只是抱怨一下,可没真的怨皇上呢,皇上快坐下,今夜全是皇上爱吃的菜呢!” 皇上把小皇子送回奶娘的怀里,好奇地问道:“今夜摆席盛宴,爱妃可有什么喜事?” “没什么喜事,只是多天没见皇上了,想与皇上欢饮一杯而已。”言罢,陈贵妃斟满一杯酒递到皇上手里道:“来,这杯酒是为皇上解忧的。” 皇上大笑几声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心情畅快地说:“爱妃就是懂得朕的心意,朕没有白疼你哟!” 陈贵妃又命令马琰为皇上弹奏一曲,很快皇上在这愉快的气氛中忘掉了一切烦琐之事,只管与陈贵妃一杯又一杯地喝着。 正当他们喝得兴起之时,如玉宫的仆婢跑进来,跪地道:“皇上、娘娘,洪高人在外有事求见娘娘。” 陈贵妃暗自一笑,故意不知情地说:“哦,请他进来罢!” 听罢,仆婢退了出去,不到一会儿又返进来,低头道:“娘娘,洪高人说此事非同小可,不便进来说,况且还有皇上在此。” 陈贵妃把目光移向皇上,道:“那臣妾去去就来。” 不料皇上有些不悦地说:“无需至此,传他进来,朕身为一国之君岂能有什么不让朕知道的,快把他叫进来。” 陈贵妃心里又是一乐,但仍装着一副严肃之态,“去传他进来。” 果然洪高人进来了,一见皇上,眼神有些闪烁不定,故作一副忧虑模样跪地拜见皇上与贵妃。 陈贵妃面带微笑对洪高人说:“你乃是我如玉宫之人,有什么事直接说来,无须顾虑什么。” “是,娘娘。”洪高人抬起头来,接着说:“卑职在宫外巡逻,忽见一个人影,卑职以为是刺客就前去抓来,不料是佛来山的方丈。” 皇上微微一震,“一个和尚半夜来皇宫何事?” “卑职不知,因此将人带到宫外听候娘娘处置。” “你把此人带进来,由朕来审问。” “是。”洪高人出去把方丈拖到了皇上的面前,方丈跪在地上,把头埋得低低地。 皇上不温不火地问道:“你可是佛来山的方丈?” “老衲正是。” 皇上点点头,又问:“你半夜在这宫里为了何事?” 沉默片刻,方丈一咬牙说出了违心之语,“老衲为了给皇后娘娘治病。” 皇上又一惊,“治病,皇后何曾病了?” 陈贵妃插嘴道:“既然皇后病了,为何不请御医而要你来?” “娘娘有所不知,皇后那病需老衲的秘方才能治好。” 陈贵妃由事先准备好的话再次逼问道:“治病当然无妨,只是为何在这半夜来治?” 皇上被陈贵妃这么一问,忽然明白点什么了,一脸怒容道:“说,你半夜找皇后,究竟为了什么?” 方丈把头埋得更低了,“老衲确是为了来给皇后治病的。” 陈贵妃冷哼一声,“真的只是治病这么简单,本宫听说太子的武艺可是你教的?” 皇上一脸忿然地问道:“爱妃,果真有此事?” 陈贵妃微笑一下,道:“臣妾也只是听人说,真不真还得问他!” 皇上终于愤怒了,指着方丈吼道:“你……你把实情说出来,不然朕赐你死罪。” 方丈立即把头叩地道:“皇上,老衲罪该万死,但求皇上饶恕皇后一命。” 其实皇上可以从方丈快速认罪中发觉事情的蹊跷,只是愤怒把他冲昏了头,他只认为方丈替皇后求情,那么一定是有奸情了,于是勃然大怒起来,“把这个罪奴拖出去,立即斩首示众,我……我要把皇后废了。”话音未落,皇上就要起身去正羁宫找皇后算账。 “皇上请息怒。”陈贵妃在一旁假劝。 皇上气极一把将陈贵妃的手甩开,“皇后尽然背着我干出这等事来,你让我如何息怒。” “皇上请听臣妾一言。”陈贵妃仍然不痛不痒的劝道。 皇上又颓然坐下,挥挥手道:“你说罢。” 陈贵妃仍旧面带微笑道:“这和尚来历不明,或许他是想污蔑皇后呢,若是皇后本作一身清白那就太冤枉她了。” 皇上诧异地望着陈贵妃道:“此话怎讲?” 陈贵妃笑而不答,把目光移向方丈道:“是乎你已明白坦白从宽的道理,但本宫认为你有污蔑嫌疑,既然你与皇后有私情,那么你证实一下皇后身体可有特征?” 沉默片刻,方丈说:“皇后小肚上有一颗红痣。” 皇上想起来了,那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碰皇后时,看见她小肚上确有一颗红痣,这种证实之后,更让他恼怒不已,他虽不爱皇后,但他身为一国君王,想到别的男人占有了她,心中甚是不快,愤然地站起身,大喝道:“来人,把这该死的和尚,还有皇后一起抓进地牢。”言罢,他双臂绕背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如玉宫。 皇后正在用膳忽见一群士兵一窝蜂地跑进正羁宫里来,她冷冷地问眼前的首领,道:“为何擅自闯入正羁宫?” 首领欠身道:“卑职受皇上之命送娘娘入牢。” 皇后脸色一变,问道:“本宫犯了什么法,若是皇上的旨意为何没有圣旨?” “圣旨晚来半步,怒卑职得罪了,带走!”首领不再理她,自己上前走了。 皇后被士兵捆梆起来,她明白自己定是被算计了,所以一言不发由着士兵们被带走了,刚走到宫殿门口,菱儿回来了,一见此景,立即上前拦住大声说道:“为何把娘娘抓走,她有什么罪?” 首领冷冷地说:“你无权过问,让开。” 菱儿再次展开双手,道:“不行,你们不能不明不白的把娘娘带走。” 这时,首领一挥掌立即把菱儿推到一边,带着皇后离开了。 “娘娘……”菱儿哭着喊道,她立即爬起来去找袭娘了。 “袭姐姐,袭姐姐……”菱儿跌跌撞撞地跑到幽静宫找袭娘,哭着说:“袭姐姐,娘娘被抓走了。” 袭娘正在煮酒,停下了动作问道:“什么,这是为何?” 菱儿边哭边说:“小的不知,小的刚走到门口就见他们把娘娘梆着离去了。” 袭娘心里凉了,喃喃地说:“天哪,他们先下手了。” “袭姐姐,这下可怎么办?”菱儿仍然哭个不停。 “我们去地牢见娘娘。”言罢,袭娘拉着菱儿往地牢跑去。 在牢里对皇后宣过圣旨后,她独自坐在地牢里伤心不已,自己一向洁身自好如今被那奸人泼了一身脏水,因此她一直哭个不停,而那凄惨的哭声只有她自己能听到。 袭娘与菱儿刚走到地牢门处还未开口说话,那守卫一眼就认出了袭娘,恶狠狠地说道:“又是你,怎么,还想把我灌醉趁机劫狱啊?” 袭娘干笑两声,道:“这位大哥啊,你认错人了罢,我何时来劫狱了?” “你少在这装蒜,要不是几位官爷为我求情,我差点因为你断了前程送了性命!”守卫越说越来气了。 “大哥,你真认错人了。”袭娘还一口否认。 “去去去,皇上下了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入地牢。”守卫不再跟她说什么,一把推开她,背过身去了。 菱儿叹息着,“怎么办,见娘娘是没希望了。” 袭娘默然不语,转身往幽静宫走了,她没了法子,心里又很乱,她想把心中的事告诉湖水中的娘亲…… 第四十八章〖幽静宫又见鱼妖〗 袭娘把菱儿打发回了正羁宫,她则独自一人失魂落魄地往幽静宫走去。 小凤小舞见袭娘回来赶紧上前相迎,顺便问问:“主子,你为何这等模样,发生什么事了吗?” 袭娘摇摇头,“别问我,我要静一静。”言罢就往湖边走去了。 小凤小舞听罢,立即显出一副失望的神态,你看我我看你,无奈地站在原地呆呆地看着袭娘的背影。 袭娘拖着沉重的脚步,坐在湖边低低哭起来,“娘,我该怎么办,皇后要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对得起战场上的太子啊,我想救她,可我能怎么救,皇上还会相信我吗,我不知道。” 一轮明月高高地挂在了天上,袭娘目光呆滞地看着天空,“娘,你在天有灵,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那些坏人伤害皇后,她是个好人,我要她好好的活着。”言罢,袭娘又低头哭得唏里哗啦了。 这时,湖里忽然响起一阵水声,袭娘停止了哭声,轻声喊道:“娘,是你吗,你显灵了吗?” 湖水荡漾几秒,一道白光从水里飞到了地面上,一阵刺眼的白光散去后,一个天仙般的姑娘站立在她面前。 小凤和小舞在暗处偷偷地看到了眼前的情景,两个都吓得目瞪口呆了。 七美人没动,朝着袭娘盈盈一笑,道:“我不是你娘,我是七美人啊!” 听到七美人这三个字,袭娘才回过神来,立即起身握住七美人的手激动地说:“七……七美人,真的是你吗?” “是我啊,我来看看你呢!”七美人提起裙摆四周看了看又说:“哇,这里比王宫还好呢,有湖水、有花园,还有……我喜欢的酒。”然后也不理袭娘往酒库跑去,酒库里早已是些空瓶子了,鱼妖打开很多个酒坛子都落了空,白忙活了一阵回到袭娘身边惊讶地问:“为何没酒啊?” 鱼妖的到来让袭娘看见了救皇后的希望,心里也放松了一下,笑着说:“我看你才不是为了来看我,八成……不对,定是为这酒来的。” 鱼妖喝不到酒,心里急了,“不管是为了酒还是来看你,反正都冲你来,快给我酒嘛,我可想喝了,好不容易逃出来。” “酒还放在酒窖里,你等着,我去取来。”袭娘见七美人如此想喝,打算把所有的酒都让给她喝。但她想逗弄七美人一番,于是浅抿着嘴说:“七美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酒也不是白喝的,除非你帮我完成一件事,我才给送来。” 七美人笑道:“我不懂你说的什么,但你是我的朋友,若是需要我的地方,我定会帮忙。” “真的,你真要帮我?”袭娘喜上眉稍。 七美人皱皱眉,道:“我等不及了,快让我喝个痛快罢。” “嗯,一会就好。”袭娘立刻转身吩咐所有的仆婢同时干着酿酒的活,真是人多力量大,不一会儿,几十坛酒都完成了,接着仆婢们把酒都抬到了酒库里,袭娘笑嘻嘻地对七美人说:“这里的酒有刚酿好的,也有沉酒,你慢慢品尝罢。” 七美人见状,笑开了花,二话不说抱着一坛酒坐在地上就咕噜咕噜地豪饮起来,袭娘也不说话,静静地看她灌酒,而她自从都市回来后也没再碰过酒了。 七美人用手抱着喝光了一坛,觉得不过隐,干脆用法术把所有的酒坛盖子揭开,然后张开小嘴呼呼地吸了起来。 袭娘只见那些酒的形状变成了一块白布直往七美人嘴里袭去。看到这情景,袭娘也不禁呆住了,暗想:她真打算把这屋子里的酒全吸光啊? 半个时辰后,酒坛都变空了,七美人满意地冲袭娘笑了笑,尔后醉倒在地,渐渐地她的黄色鱼尾露了出来,然后上半身,接着全身都变成了一条大鲤鱼,袭娘没有害怕,只是七美人已醉倒,不能放入湖中,也不能让她就这样倒在地板上,她怕对她有伤害,于是她把鱼妖拖到酒坛后面去,让酒坛子挡住了她的全身,尔后迅速地闪出去用木桶到湖边装着水抬到屋里来,一遍又一遍的浇着鱼妖的身子,就在她快累得不行的时候,鱼妖终于醒了过来,一变身,又恢复了她那青春艳丽的身躯,她看到袭娘手提木桶正瞪着大大的眼睛望着她,好奇地坐起身,道:“你在干什么?” “我在浇水啊,你原形已露躺在这干地上,怕你受伤,于是用许多水来浇你呀!”袭娘扔下木桶,倒抽一口气,“你终于醒了,累死我了。” 鱼妖的脸上升起一抹红晕,“噢,谢谢你呀,我醉了所以失去了意识,有没有吓倒你啊?” “没吓倒,不过很累。”袭娘躺在一把椅上,全身不再动弹。 鱼妖走到她身边眨眨睛又问,“除了王宫,你是第一个看到我原形的人,是不是很丑啊?” 袭娘扑哧一下笑出声来,“没想到你也知道顾虑形象啊?” 七美人听得一头雾水,又问,“丑还是不丑?” 袭娘又笑了起来,“不丑不丑,我只看到一条大大的鲤鱼在我眼前,估计够几百人吃来着。” 七美人一噘嘴,轻捶了一下袭娘,“你坏!” 嘻笑中,袭娘又想起了还在地牢里的皇后,一下子弹坐起来,道:“言归正传,酒也被你喝光了,这下该帮助我了罢!”七美人点点头,“你要我帮什么?” “皇后娘娘被打入了地牢,不用说我也知道定是被如玉宫那个奸妃所害,我一个凡人又无权无势,根本不能救她,所以我想你把她救出来,并恢复她的位置。” 七美人直截了当地说:“这对我来说也并非难事,你可是要把我送去皇上身边?” 袭娘点头道:“对,我正是这样想。” 沉默片刻,七美人说:“可是,皇上一直很宠如玉宫那个妃子,若是这样冒然把我送去,皇上定不会接受。” 袭娘想了想,觉得她说得也有道理,“那怎么办,还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 “当然,不如我使一些新花招讨皇上欢心,你就趁机将我送他,这样或许能成为他身边的妃子。” 袭娘欣慰地说:“对对,你若能成为皇上的宠妃,那么一切就好办了。” “我告诉你该怎样做!”七美人把嘴凑到袭娘耳旁悄悄说了起来。 听后,袭娘连连点头,“太好了,这办法不错,我早想让皇上冷落那嚣张的陈妃了。” “嗯,那明日开始行动,我又得要游水了。”言罢,鱼妖走出酒库,一头扎进了湖里。 第四十九章〖酒舞美人诱皇帝〗 经过协商与查探后,得知皇上下午申时要与卿王在后花园里下棋娱乐,袭娘立即提着两坛前夜酿好的新酒前去拜见。 由于皇上心情好,又听说袭娘酿了一种新酒,非常高兴立即召见了她,袭娘见范彦卿也在此,没有一丝惊诧之色和喜色,只是对皇上恭恭敬敬地说:“皇上,您尝尝,若是觉得好喝,日后就改为送这种酒了。”见皇上微笑着点头,她小心地为皇上斟了一杯酒。 范彦卿没想到袭娘居然在宫中,见到她立即觉得喉咙有什么东西堵塞了似的。 皇上品了品,嘴角又挂着笑容,“不错,这酒里有股葡萄清香之味,袭娘的酿酒技术有长进啊,你也给卿王斟一杯,让他也尝尝。” “是。”袭娘走到范彦卿身旁小心地给他斟满了一杯,同样恭敬地说道:“卿王请品尝。” 范彦卿瞅着袭娘的眼睛,已看不到那昔日的爱恋了,不禁有些失落起来,她对自己这样冷淡,明显还有着怨恨,虽然这样想,他还是强打起精神啜了一口,然后笑起来,“不错,确是好酒。” 皇上抚了抚他那已花白的胡子,对袭娘说道:“这新酒确是好喝,以后你就多酿一些奇特的酒来,朕相信不久这宫中定会出一名独一无二的酿酒师来。”言罢,大笑起来。 袭娘看了看眼前二人一眼,定了定神,道:“实不相瞒,皇上,这酒并非是奴婢所能酿出来的。” 听罢,皇上有些吃惊地说:“噢,难道宫中还有第二位会酿酒的人?” 袭娘眼不眨心不跳地说:“是,前些日子,有一个远房妹妹,她来宫中看奴婢,顺便煮了一种新酒给奴婢喝,奴婢品了品,发现这味道是奴婢酿的酒中所没有的,并且味道好极,就把她留下来酿给皇上尝一尝。” “是吗,那你这位妹妹也是位奇人咯!”皇上笑开了眼。 “奇人算不上,只是这位妹妹才能都比奴婢好,她还说,天气已渐渐变冷,她要酿一些既能让皇上暖身又能解烦的好酒给皇上喝,奴婢特来请求皇上答应,让她留在宫中与奴婢一起为皇上效劳。”言罢,她双膝跪地给皇上拜了一拜。 “好好,无须此礼,朕答应将她留下。”话音刚落,皇上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袭娘再次跪拜告退,刚要转身又被皇上叫住了,回头道:“奴婢在。” “晚上,你和你那妹妹带些酒到这后花园来,朕要见见她。”言罢对他挥挥手示意她可以离开了。 袭娘满意的笑了,没想到事情能这样顺利完成,皇后有救了。 袭娘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幽静宫,把一切告诉了七美人,并临时给她取了一个名字叫萧影隐,当半个月亮升起后,袭娘带着七美人前去后花园,到了后,没想到皇上卿王还有一些贴身侍卫早已等候了。 七美人步态轻盈地走到皇上面前下跪叩拜,当她抬头一瞬间,皇上立即怔住了,眼前这位女子身穿一件浅蓝色的半透明薄纱衣裙,没有华丽的饰品,头上只插了一朵银色珠花,再一看她的脸蛋,细长的柳条眉,不大不小的眼睛,小巧的鼻子和着一张细小的朱唇,看到这里,皇上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这种心跳是他很久以来没有的,眼前这位年轻女子立即让他不得不喜欢上了。 七美人见皇上这样看着自己,心里暗暗一笑,但脸上泛起一片红晕,羞涩地叫,皇上。 皇上被这声轻呼回过神来,发觉自己的失态,清了清喉咙,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按照袭娘取的答道:“民女姓萧名影隐。” “好名字,好名字啊!”皇上顺眼看去,只见袭娘和眼前这位女子都空着手,有些惊讶地把目光移向袭娘问道:“朕让你们再送一些好酒来,怎不见酒坛?” 袭娘没有答话,只把目光看向七美人,七美人嫣然一笑,道:“民女的酒重在一新,当然要喝新鲜的了。”言罢,不等皇上开口,她轻轻拍了一下手掌,小凤和小舞立即送来了一些大大小小的酒坛,七美人等她们退下身去,又回身对皇上说:“给皇上喝的酒其实是民女把几种酒配出来的,一定要刚刚配好才够新鲜,请皇上观看。” 这时,经昨夜找来的两位会弹奏的女子双双坐在一旁开始弹起来,袭娘也上前去与七美人一起舞动身子。七美人和袭娘的配酒动作与琴声配合得极好,一个旋音一个动作,每一个动作都不同,而七美人一步接一步向皇上身边挪动,直到最后一个旋音和一个动作,七美人刚好把配好的酒送到皇上面前,一步不差也不多,刚刚好,她手捧玉杯跪上道:“请皇上品尝。” 皇上哪见过这种配酒方式,早已看得如痴如醉,半响才接过了酒杯,一股清凉感后又带点温意,此味道太绝妙了,他放下酒杯笑道:“妙,太妙了,快快请起,朕很高兴,明日赏你五十辆白银。” 七美人低头道:“启禀皇上,民女来是讨皇上开心,不是来讨赏赐的。”话音刚落七美人使出妖术刮来一阵狂风,吹得在场的人都睁不开眼,七美人将身子扑向皇上,皇上闭眼中只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让他整个身子舒舒的麻麻的,片刻风停了,皇上睁眼只见影隐伏身到他的膝盖上,但他没说话也没有推开她。 七美人揉了揉眼,立即露出恐慌之色,急忙下跪伏身道:“民女该死,民女不是故意侵犯皇上的,请皇上怒罪。” 皇上认真地看了看她,他已决定要临幸影隐了,于是面带微笑地说:“你的美和香味很吸引朕,今晚就陪在朕身边罢。” 皇上与卿王闲谈了一阵后,领着影隐由一群仆婢、奴才、公公、侍卫护送去了寝殿。 袭娘和丫鬟们一边收场,一边不安地往七美们去的方向看,虽然七美人是妖,但她心里还是有些过不去,感觉自己把她给卖了似的,但为了皇后也只能如此,但愿她能立即博得皇上的喜爱,皇后就能早日出狱了。 第五十章〖山坡狩猎好身手〗 七美人与皇上刚走进寝殿,皇上一把将她抱了起来,眉开眼笑地说道:“我的小美人,你把朕给迷死了,从来没有哪个女子让朕如此兴奋过,还有心跳声,与你在一起,朕又回到年轻的时候了,哈哈哈!” 七美人弹着双腿撒娇道:“皇上看你说的,这话对贵妃娘娘说过很多次罢!” 提到贵妃,皇上脸色一变,有些不悦地说:“提她干啥,她老了怎能跟你比。” 七美人噘嘴道:“影隐乃民间之女,贵妃娘娘可一直是皇上的宠妃,影隐哪敢跟比呢,只怕今晚被皇上宠后,明日就得遭殃咯!” 皇上将她放下认真地问道:“此话怎讲?” 七美人玩着发辫道:“很多人都说陈贵妃心狠手辣,谁若得到皇上的宠,她就会对谁下手,连皇后她都能送进地牢,何况我一个民间女子,所以,影隐很害怕嘛!” 皇上又一震,但随即又恢复了原貌,微笑道:“我的小影隐,朕喜欢你,谁也别想欺负你,你别怕啊!”言罢,皇上又一把将她抱起来往床边走去,然后将她放平开始亲吻她。 七美人邪笑一下,一甩袖子,顿时,整间殿堂溢满了那种奇异的香味,皇上闻到这种香味立即感觉一阵眩晕随即沉沉地睡去…… 半年后 自从七美人被皇上临幸后,皇上就不再去如玉宫了,陈贵妃每次要去见皇上总是被婉拒了,她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消沉,这天,奶娘抱着小皇子走到她身边对她说:“娘娘,你抱抱小皇子罢,你看,小皇子都半岁了,他的眼睛很大长得跟娘娘是一模一样啊!” 陈贵妃把脸转向小皇子,淡淡地扫了一眼又看向窗外,外面已是白花花的一片了,雪花从窗前飘过,片刻,陈贵妃微微张嘴说:“不知道那丫头从哪来的,居然把我这么年多的苦心全击败了,皇上宠了我那么多年,怎能说变就变呢?” 这时马琰端着膳食进来了,刚好听到陈贵妃这句话,不满地说:“娘娘,皇上有了新欢这已是不可改变的事实,娘娘何苦要折磨自己,快吃点东西罢!” 陈贵妃摇摇头,“我吃不下,琰儿你过来。” 马琰摆好饭菜走了过去,站在陈贵妃身边道:“娘娘!” “琰儿你看,外面多美啊,记得去年的时候我与皇上在雪中赏梅,如今皇上不再来见我了。”言罢,一股委屈的热泪从她的脸上滑落,陈贵妃轻轻擦了擦泪水接着说:“原以为把皇后送进地牢,我就可以顺利的坐上皇后的位置,可谁知宫里又来了一位叫影隐的女子,看来,皇后的位置是没有我的份了。” 马琰恨恨地说:“那个叫影隐的她是长得美,但人间哪有她那种美的,依奴婢看她八成是个妖。” 陈贵妃叹息一声,“如今皇上不肯再见本宫一面,真是无计可施了。” 马琰沉默片刻道:“娘娘,咱不能坐着等死,奴婢还有一计可施。” “难道你有办法让皇上对本宫回心转意?”陈贵妃把目光移向马琰,有些期待地问道。 “伍娘,你先回避一下。”马琰对伍娘说一声,等伍娘抱着小皇子离开后才对陈贵妃说了自己的计策。 陈贵妃听后,由欣喜的神色又变回了忧虑,她摇摇头说:“这主意不好,行不通。” 马琰握着她的手再次说:“娘娘,人常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这不,难道娘娘甘愿就这么败了么?” “你让我想想罢!”陈贵妃慢慢站起身来,有气无力地说完转身进寝宫休息去了。 自从七美人成了皇上的宠妃后,不仅能让皇上开心,还常常帮皇上打理朝政之事,使得皇上对她即疼爱又欣赏,常常说她是不可缺少的“一半分忧”,因此早把陈贵妃给忘掉了。 经七美人巧说巧劝之后,皇上终于答应释放皇后的罪了,并且恢复了她的位置,从此不再问及此事。 夜深人静之时,寒风的呼啸声格外刺耳,皇后的寝宫里,一扇窗被风吹开了,嘎吱一声,把皇后吵醒了,她醒后披衣走到了窗前,虽然已是黑夜,但雪的白色照亮了周围,依然可以看见一片片雪花从她的眼前飘过。 此时,她的脑海里又想起了远方的皇儿,随即情不自禁的哭出声来…… 袭娘听到了隔壁的哭声,忙起身去看看。 轻轻推开门见皇后背朝她正往窗外看,她明白,皇后一定是思念远方的太子了,于是默默地走了出去泡了一杯热奶又回到皇后的寝宫里,轻声说道:“娘娘,喝点热奶罢,喝了帮助睡眠。” 皇后把脸转向她,接过了杯子道:“只怕喝了也睡不着。” “娘娘,您一定是思念太子了。” 皇后点点头,“这大雪纷飞的日子,不知皇儿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添加棉袄,有没有热食可吃,这么久了没有他的一点消息,不知道他是死是活……”说到这,皇后哽咽了,泪水再次涌出。 “娘娘,太子是个福命之人,再说娘娘已上山求观世音菩萨保佑他的,所以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娘娘别太担心了,啊!”言罢,袭娘扶着皇后回到床上微笑着说:“夜很深了,娘娘快休息罢,说不定会在梦里见到太子呢!” 皇后仍然一副忧虑的模样,只是不再言语默默地上了床躺下了,袭娘为她塞好被子放下帐幕出去了。 次日,皇上一觉醒来,发现外面已是白茫茫一片,一脸欣喜地对身旁的影隐说道:“朕最爱看这纯白的雪了,让人心旷神怡,连世界也变得平静了。” 影隐嫣然一笑,道:“雪,是白净的也是高尚的,皇上爱雪就乃心中也像雪一样纯净高尚,皇上心里平静,乃是皇上把国家治理得安稳,百姓无忧国家无愁。” 皇上乐乐地一笑,道:“朕可没那么高尚,这不,东边防与北海国仍在不停的战争中,朕也在担心若是哪一天北军攻进了城关,那百姓可要受苦了。” “既来之则安之,皇上也无须太担心未来之事了。” “哈哈,是啊,不过,朕今日不想这么平静的度过了。”皇上活动一下筋骨,他那身冲劲十足的热血又开始不安了。 “皇上,不防到山坡上去狩猎罢?”影隐大胆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皇上转身一怔,道:“这主意不错,朕一直以来都闷在宫里务国事,打猎可是朕以前的爱好啊,但这大雪天的,哪里还有猎物呢?” 影隐莞尔一笑,道:“正因为没有猎物才有意义,才显得珍贵不是吗?” “听你这么一说,朕真来了兴趣,朕的弓箭已沉睡了多年,也该让它醒醒了,好罢,朕这就上山。”皇上背着双手大笑着向前走去,影隐也笑着跟了去。 片刻,皇上与影隐在几十个土兵和武艺高强的人陪同之下,一起上山了。 雪地里,几十匹高大的马奋力奔驰着,影隐骑着一匹白色的小骏马与皇上并肩驰骋,在雪地里奔跑了半个时辰,他们始终不见有什么猎物,皇上有些气妥地对影隐说:“看来今日白来了。” “皇上请看,猎物不是来了么?”影隐微微一笑,轻轻吹了一口气,顿时一只梅花鹿从森林里窜了出来。 皇上见到了梅花鹿眼前一亮,那股热血又显了出来,大喝一声,“快追,朕一定将它拿下,驾——”话音刚落,一群马蹄声又回荡在整个森林中了。 可梅花鹿跑得奇快,任他们怎么快马加鞭始终追不上它,皇上气急,从背上抽出几十支箭对着梅花鹿猛射,可梅花鹿像是会让一样,不是往左闪就是往右躲,皇上原本燃起的劲瞬间又息灭了。 这时影隐开口了,“皇上不防把箭递给臣妾,臣妾怒愿一试。” 皇上想也没想立即把弓递给了她,笑道:“朕无须你能射到眼前这只梅花鹿,只须你拉动这弯弓,朕就奖赏你,如何?” “是,臣妾不负皇上所望。”话音刚落,影隐摆好架势,轻轻将弓一拉,一支箭直直地射向了已远去的梅花鹿…… 接着又一阵马蹄声向梅花鹿奔去。 众人一到,只见一支箭射在了梅花鹿的背上,其中一个大胆点的士兵说道:“萧娘娘真是好身手啊,小的佩服、佩服啊!” “是呵,爱妃真是一个全能之人,朕更加欣赏你了。”皇上对影隐更是刮目相看了。 影隐低低一笑,“谢皇上夸奖,臣妾可没那么好身手,只是碰巧罢了。” “哈哈,回宫朕好好赏赐你,来人,收起猎物护驾回宫。”皇上命令完毕接着说:“明年春天,朕要与爱妃比试比试,如何?” “皇上请便。”言罢,影隐一挥鞭,那匹白马立即奔驰起来,她大声喊道:“臣妾愿与皇上比试赛马,先走一步咯!” 皇上一怔,随后也挥鞭赶上,笑道:“爱妃赖皮,朕一定会胜你,驾——” 雪地上,竟是一片欢笑之声。 第五十一章〖婴儿之死贵妃疯〗 皇上与影隐并肩走在花园小道上,一路上说说笑笑,陈贵妃按马琰的计策来见皇上了,远远地看到眼前这幕情景,使她恨得牙痒痒,这,更坚定了她要完成最后的赌注,当然也是她的最后一次翻身之仗。 当皇上的身影就要消失在眼前时,陈贵妃一下子奔去皇上面前,双膝跪地大声哭喊道:“皇上,臣妾可见到您了,一直以来皇上都不愿见臣妾,这是为何啊?” 陈贵妃的到来让皇上一怔,眼前这个女人是他宠爱了多年的贵妃,如今他几乎把她忘了,再次见到她,升起了一种复杂的情绪,半响,他才淡淡地说:“平身罢,你来找朕有何事?” 陈贵妃站起了身,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不停的往下滚,“小皇子已经半岁了,可皇上不曾看他一眼,臣妾今日来就为了请皇上去如玉宫,看看小皇儿。” 听罢,影隐面带微笑地对皇上道:“皇上,您就去看看小皇儿罢,臣妾也想去看看。” 皇上立即露出笑容,“那好,爱妃随朕去罢。”言罢,皇上也不理陈贵妃,带着影隐一同往如玉宫走了。 陈贵妃在背后停留片刻,默默地跟了上去。 刚走进如玉宫,马琰和奶娘早已恭候多时了,马琰和奶娘赶紧上前向皇上叩拜,接着皇上从奶娘怀抱里接过了小皇儿与影隐一起逗弄她,小皇子见到皇上一点也不陌生还张开小嘴格格地笑着,此刻,皇上只顾逗小皇子却不肯与陈贵妃说一句话。 半个时辰之后,皇上突然对奶娘说道:“你把小皇子照看好,朕不会亏待你。” “是,奴婢一定会好好照顾小皇子的。” 皇上起身把小皇子还给了奶娘,对影隐说:“爱妃,今日就到此,改日再来看小皇子。”随即与影隐和一群仆奴走出了如玉宫。 皇上刚离开,陈贵妃就大声哭嚎起来,豆大的泪再次滑落,她边哭边说:“皇上怎能这样对我,连一句话也不愿对我说,天哪,原来他是如此的铁石心肠,我恨哪,我恨哪……” “娘娘无须悲伤,此计并没结束啊!”马琰也哭红了眼,扶着陈贵妃,满眼的同情。 陈贵妃嘤嘤哭了几声,才停了下来,紧紧地捉住马琰道:“是啊,没有结束,我还没有输,没有输。” “娘娘安心等待,这次若是不成功,琰儿原在娘娘面前自刎而死。”马琰说得咬牙切齿,她决定帮陈贵妃赌最后一搏。 “琰儿!”听马琰这样说,陈贵妃拥着她又嚎啕起来。 回到寝殿,影隐对皇上说:“小皇子长得真可爱,那闪烁的眸子长得像极了皇上。”皇上正要开口说话,只听外面一阵吵闹声,接着陈贵妃就冲了进来,刘公公挡也挡不住,陈贵妃用沙哑的声音喊道:“你还我的小皇儿,皇上,你要替我做主啊!” 皇上原本想怪罪于她,但听她这么一闹立即上前问道:“小皇儿怎么了?” 陈贵妃哭着喊道:“皇上,自从你离开如玉宫之后,小皇儿就不见了,哼,一定是这个妖女把小皇儿偷走了,皇上你要替臣妾作主啊,呜……” 皇上看了看影隐,只见她一脸的茫然,影隐正一脸默然地看看哭泣的陈贵妃又把皇上看了看,皇上又把目光转向陈贵妃道:“胡说,萧妃一直与朕在一起,何时去偷皇儿了?” “这半年来皇儿一直好好的,为何今日就失踪了,难道与她没有关系?”陈贵妃一口咬定是影隐把小皇子抱走了。 “好了,眼下重要的是把小皇儿找到。”皇上挥了挥手看向刘公公道:“快去吩咐立即搜寻宫中所有的地方,一定要把小皇儿找到。” “是,奴才尊命。”刘公公立刻欠身退了出去。 皇上轻拍陈贵妃的肩安慰道:“你也别太着急,小皇儿会平安的。” 影隐邪笑一下,识趣地走到皇上面前欠身道:“皇上,贵妃娘娘今日心绪不宁,不如皇上就陪陪她罢,臣妾先告退了。” 皇上点点头道:“也好,影隐不愧是朕的心腹,就暂且离开一会罢!” “是。”影隐退身出去了。 待影隐离开后,陈贵妃又抽泣起来…… 这事之后,沉默的皇宫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到处都是官兵在搜查,就连禁闭的冷宫都不放过,袭娘与小凤小舞正在酿酒,只见一群官兵闯进了院里,首领大喊一声,“仔细搜。”一群侍卫立即四处散开去寻找了。 袭娘见状走出来向那位首领问道:“幽静宫私藏什么了,为何要进行搜查?” 首领一脸严肃地回道:“贵妃娘娘的小皇子不见了,皇上有旨,立即进行宫内搜查。” 听罢,袭娘点点头,“噢,原来如此,那你们继续罢!” 把幽静宫仔细翻了一遍,其中一个士兵跑出来对首领禀报:“头儿,此地也没有。” 首领点点头大喝一声:西宫搜查,然后一群士兵又列好队往西宫奔去。 皇上的寝殿里,陈贵妃坐在一旁不停的哭泣,皇上双眉紧蹙在殿堂里来回渡步,天已快黑了,首领们还未回殿禀报。 “报……”侍卫小跑到皇上面前跪地道:“所有的首领已搜查完毕,没有找到小皇子。” “继续找,不能放过每一片小地方,快去。”皇上一挥手,侍卫又退下吩咐去了。 这下,陈贵妃的哭声越来越大,泪也越流越猛,皇上没折了只得坐到她身旁轻搂着她,安慰道:“没事的,小皇儿一定没事的。” “如今皇上又不再疼臣妾,臣妾与皇儿相依为命,这下皇儿不见了,我还怎么活啊,呜……”话音刚落,陈贵妃再次用手绢捂着脸哭了起来。 皇上不再言语,只是轻搂着她。直到深夜,首领们都没找到小皇子,皇上很同情陈贵妃,于是把她抱上玉床,又一次宠爱了她,陈贵妃的苦肉计得逞了,因此在心里暗暗地高兴着。 次日,皇上吻了吻陈贵妃的额头并告知她,散朝后到如玉宫看她,尔后上朝去了。陈贵妃穿好衣服高高兴兴地回到了如玉宫。 刚进宫只见马琰在院内等候,见她来子立即上前相迎,“娘娘,怎么样了?” 陈贵妃微笑道:“皇上宠幸了本宫,小皇儿不见了,看他的样子也很难过。” 马琰点点头,道:“此事总算有一点起色了,这以后娘娘可以继续求见皇上,只要皇上渐渐与娘娘走近,那么很快皇上会再次宠爱娘娘了。” 陈贵妃兴致勃勃地说:“嗯,今日本宫从皇上的眼里已看出,皇上对本宫仍然有着爱意,小皇儿还好吗,快把他抱出来,本宫已经一日不见他了。” 听罢,马琰立即转身去抱小皇子了,走进密室,马琰打开小柜子小心翼翼地把小皇子抱了出来,面带微笑地抱到了陈贵妃面前,道:“小皇子还睡着。” 陈贵妃把小皇子接到怀里,打开遮住他的小棉布,笑着对他说:“快醒醒哦,只要娘当上了皇后,你就是未来的皇上了。”片刻小皇子的眼睛仍然紧闭着,陈贵妃又摇了摇他,可他不肯醒来,陈贵妃一怔,用手放到他的鼻根下,忽地,大叫一声:“天哪。”尔后就晕了过去。 马琰见娘娘突然昏倒,立即摸摸小皇子,发现他的全身已经冰冷,立即恐慌起来,一边扶着陈贵妃,一边呼叫来人,这时,如玉宫里热闹起来了,有的去禀报皇上,有的去找御医,还有的在如玉宫里照顾贵妃。 御医来后赶紧给贵妃把脉,然后又给她施了银针,两个时辰后,陈贵妃终于醒了过来,所有如玉宫的人见到贵妃醒后,都舒了口气,御医把处方递给马琰,嘱咐道:“娘娘由于刺激导致昏厥,卑职开了一些静心之药,你按照处方去抓药,过些天就会好了。” 马琰听后立即抓药去了,再回到如玉宫又赶紧吩咐下人去熬药,她则坐在陈贵妃床边陪她说话,段妃听说贵妃的小皇子不见的事也来寻问此事,不料如玉宫里的人全都忙忙碌碌的,她心里知道一定出事了,于是快步走到陈贵妃床边问马琰道:“琰儿,娘娘怎么了?” 马琰叹息一声,“别问了,我们完了。” 段妃听得一头雾水,“完了,此话何意?” 正在这时其中一个小丫鬟把药端了来,马琰对段妃道:“快把娘娘扶起来,我来喂药。” 陈贵妃自从醒后就像木头人一般,目光呆滞,也不说话,马琰把药喂进她的嘴里立即又洒了出来,马琰知道是陈贵妃不愿喝,苦苦劝道:“娘娘,此事全由我马琰来承担,要受罚也是奴婢,您把喝药了啊!” 陈贵妃还是不回答,定定地看着前方,马琰再次把碗凑到她嘴边道:“娘娘,您就喝点罢!” “皇上驾到——” 一听皇上临驾,马琰与段妃以及如玉宫里所有的仆人,立即放下手中的事跪地叩拜,皇上一伸手示意她们可以起来了,然后走到陈贵妃身边问道:“爱妃,朕来看你了。” 陈贵妃听到这个声音,眼神一下子亮了起来,随即发出凶恶的目光,从床上猛地跳起来,跑到一个带刀侍卫面前抽出刀对准皇上叫喊,“是你,是你让我没了皇儿,我要杀了你,我是皇后,我要杀——”皇上一脸惊愕,后面的侍卫早已把陈贵妃给捉住了。 马琰见状立即跪地,为了自身的安全,她撒谎道:“皇上饶命,娘娘刚回宫时在密室里发现了小皇子,可小皇子已经没了呼吸,娘娘受了刺激,请皇上开恩哪!” 听罢皇上继续问道:“哼,岂有此理,朕一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你先起来罢。” 丫鬟们又强制把陈贵妃送回了床,陈贵妃一边诅咒一边挣扎,完全崩溃了。 “爱妃,朕一定会将此事查明。”言罢,皇上看到陈贵妃的模样,满是伤感,带着郁结的心情回了金龙殿。 第五十二章〖最后一博假情报〗 深夜,马琰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陈贵妃疯后,她的心里很难过,夙愿也碎了,况且皇上还会追查此事,若是查出来她定被关进大牢,因此,她必须再惹出件事来,即能分散皇上的注意,又能让宫中动乱,既然她不好过,那么她要让她的敌人也一起难过,因此她冥思苦想非得想出一条计策不可。 次日,她把段妃请了来,她流着泪说:“娘娘疯了,但我们还健全着,只要我们活着,就不能让皇后等人享清福。” 段妃也恨恨地说:“说得对,你我绝不能就此摆手了,但你可曾想到什么好主意了?” “今日让你来,就与我一同商讨,我已想得很清楚了,这是最后一博,若这次也不成功,那么就退出赌局,从此过着心如止水的日子,若是胜了,我要继续战斗一定要让娘娘实现夙愿。” “好,这次你我精心策划,力求做到万不可失。”段妃言毕,两个仔细地商讨起来,一直到深夜。 皇后得知陈贵妃疯了之事,心里尚有大快人心之感,立即召见袭娘、影隐到正羁宫来赴宴,而她们一直以来是皇后的心腹就急忙赶来了。 皇后兴致勃勃地对她二人说道:“所谓害人害已,这话实现在陈妃身上了。” 影隐打趣道:“娘娘对此事是怎样的看法?” “依本宫看,那小皇子失踪纯粹是她自己捏造的,也许是把小皇子放在了什么不通气的地方,导致窒息而亡。”皇后说出了自己的意见,而她并不知,此事就如她所说的一样。 “娘娘,奴婢看八成这样。”言罢,影隐举起杯笑言道:“恭喜娘娘,祸害终被天除了。” 皇后也举起了杯,一饮而尽。 袭娘在一旁,一脸的肃静,而她心里正百感交织着,陈妃贵虽恶贯满盈,但如今落到这步田地,袭娘也感觉心里一阵悲伤。 半月后 皇后与袭娘正在院内逗弄笼子里的小鸟,忽传来一个声称是太子派来的使者,皇后立即召见了那人。 那人一身铁甲装束,面貌慈软,刚一见皇后就显出一脸悲伤,下跪道:“皇后娘娘,卑职罪该万死,今日奉太子的遗言而赶来。” 什么,遗言?皇后与袭娘心里同时一震,但皇后仍然保持平静地问道:“你是何人,本宫不曾见过你?” “卑职乃是北海国的某将军,一直侍太子左右,太子率领北海大军前来堰盛国作战,目的是为了战败堰盛国,好让皇后成为名正言顺的太后,而不必受这般委屈了,可不曾料到,前日他竟然牺牲于战场了,卑职想竟办法混入堰盛国里来送情报以及东西。”言罢,铁甲装扮之人把一个小包裹交给了皇后。 皇后用颤抖的双手接过了包裹,打开一看,里面是太子的小荷包,那小荷包是她亲手缝的,太子一直带在身边,顿时她悲痛万分地哭嚎起来,“傻孩子,娘不要名正言顺,娘只要你平安回来,呜……” 铁甲装扮的人斜眼看了一下皇后和袭娘,一个痛哭,一个默默流泪,在确知她们都被他骗过后,又故作悲伤地说:“娘娘珍重,此地不宜久留,卑职先退下了。” 皇后对他摆摆手,哭着拿起包裹向宫里走了。 铁甲装扮之人完成任务后,高高兴兴地找马琰收钱去了。 这天之后,皇后就病了,御医来过多次而她的病却不见起色,话说心病难治,皇后这病全由悲伤所致,因此也就没有良药可治了。数日之后,她面色憔悴,两眼深陷,颧骨高高突起,袭娘见到皇后一天天消瘦下去,心里的悲伤又增添了几分,她端着一碗美味鲜汤送来皇后的寝宫里,苦劝道:“娘娘,您就喝点罢,人死不能复生,殿下在天有灵若是知道皇后如此,一定会更加伤心的。” “我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寄托就这样没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一提到太子,皇后两眼又渗出泪来。 半年后,皇后就这样无声的去世了,袭娘和正羁宫的仆婢办完丧事后,她又独自回到了幽静宫,拿了很多纸钱到湖边为太子烧纸,一边烧一边痛哭,她一直在等待太子回来娶她,因为她明白她的内心真正爱的人是太子,可人算不如天算,他就这样悄然地留在了战场上,太子的死让她的归属也化为灰烬了。 正当她伤心的哭泣时,范彦卿无声地来到了她的后面,二话不说轻轻从后面抱住了她,流着泪道:“袭娘,不要再伤心了,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你注定是我的王妃,请你再原谅我一次罢,你我从此两心不变,好好过日子,如何?” 袭娘一怔,泪也凝结了,但随即淡淡地说:“这是皇宫不是小镇,没有平静的生活,有的除了斗争还是斗争。” “不,你有所不知,皇上已将我的身事告知我了,原来我是皇上在苏州游玩时所生的孩儿,难怪皇上一直对我不错,原因就在这,皇上对我承诺,再过些时日就封我为四皇子,我若真成了皇子,日后就没人敢难为你了,我们尽心尽力做好自己手上之事,一切烦恼都会远离我们的。”范彦卿说完这番话把袭娘的手握得更紧了。 “恭喜你,但我不能成为你的王妃了。”袭娘抽出自己的手,背过身去。 范彦卿原本一脸的笑容忽地阴沉起来,急忙走到袭娘面前道:“袭娘,太子已经不在人世了,你不能拒绝我,若是你拒绝了我,你还能投奔谁?” 袭娘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流泪。 “袭娘,你一直爱的人是我,为何现在如此绝情,难道你不爱我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只感觉心里好乱好乱,我不要再想了——”袭娘突然提高嗓音哭喊起来。 范彦卿把她揽入了怀里,安慰道:“不想不想,日后什么都不要想,你只管好好做我的王妃就是了,好不好?” 袭娘由着他拥入怀里,闭上双目难过地想:老天,你为何这样捉弄我呢? 这时,天空又下起了大雪,范彦卿用手抚去她头上的雪花,把她扶回了幽静宫。 第五十三章〖烽火边城北军灭〗 刀光剑影、硝烟四起。北军与堰军在东边防作战已有两年多了,由于东边防严守城关、准备充分,使得北军一直攻进不了。 这天,俊逸与苏格尔在军帐里愁眉不展。突然苏格尔对身边一个士兵叫道:“去拿一坛酒来。” 很快士兵送来了一坛白酒与碗,苏格尔双眉紧蹙放下剑把酒盖打开,哗哗地倒往两个碗里,对俊逸道:“俊兄,任何事总是有个结束,总是这样下去怎么行,今日我俩喝个痛快,等待天黑之时你我夜袭东边防,要么胜要么输,生生死死就分个胜负罢!” 片刻,俊逸抬起头来,同样眉头紧锁地对苏格尔说:“苏格兄说得对,与堰军纠葛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是作出胜败的时候了。”他端起桌上的酒对着苏格尔道:“干了这碗酒,夜闯东边防。” “干!”言罢,苏格尔与俊逸双手举碗一饮而尽。 两个喝光之后,同时把碗砸得粉碎,然后起身开始武装,备好今晚作战的种种之需。 当夜色终于来临后,俊逸与苏格尔率领所有的北军以及备战的北军,一同前往东边防,因为他俩都不想再等待,因此把所有的大军全都用上了,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战争。 俊逸与苏格尔骑在马背上,并肩同行,因为这是他俩认定的最后一次大战,所以两人都作好了充分的准备,信心、勇气、胆量三素束身。 当他们来到东边防,一向严闭的城门竟然向他们敞开了,俊逸与苏格尔相视一眼,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但他们没想那么多,仍然闯了进去—— 可是,当北军跨进了东边防阵地,四周静悄悄地,一个人影都没有。北军不再向前走,俊逸与苏格尔只是静静地观察着动静。这时,一个人突然大喊:“包围他们,最后一次战争,把北军通通消灭,冲啊——” 刹时,所有闭关着的门都敞开了,所有的堰军就像一群马蜂向着北军一涌而上。 “不好,我们中计了。”俊逸大喊一声,作好了搏斗姿势。 “俊兄,我们军内定有奸细,堰国人怎知这是最后一次战争?”苏格尔侧头问俊逸。 “不管了,眼下只能迎战而上了,驾——”俊逸一扬鞭,往前冲去,一面驰骋纵横,一面对着迎面而来的堰军飘杀一通。 一时间,整个东边防尘土飞扬、人声鼎沸、血肉横飞,一片混乱。但北军为了攻城,做过特殊兵队训练,因此与堰军搏斗并不用太费劲,眼看正与他们打斗的堰军一个个倒地身亡了,苏格尔大笑起来,“杀,就让堰国全军覆没。” 看着堰军渐渐稀少,北军得意起来,杀得更加带劲,他们都以为这场战争一定会赢。而就在他们打得你死我活之时,东边防的周围又上来了一批堰军,他们个个手里拿着弓箭,不等他们反应,一支支带火的箭通通向北军横飞过来。 顿时,只听一声声凄惨的嚎叫声映在火堆里。 苏格尔的神色早已由喜悦变得黯淡了,打斗中他与俊逸又碰了头,他一边用手中的剑挡住飞来的箭,一边对俊逸大喊,“快撤,你带领北军向南走,我在后面挡住。” 不料俊逸拒绝道:“不,苏格兄先走,由我在后面挡。” “俊兄,你快离开罢,再不走,我们都得死。”苏格尔愤怒地吼了起来,他们的局势已渐渐弱下,再不走真的得灭亡了。 俊逸坚定地说:“不行,我怎能丢下苏格兄不管,要死就死在一起,酒也喝了,死有何憾?” 苏格尔无奈之下,用他的长剑指着俊逸的脸,生气地说:“你再不走,我就一剑赐死你。”然而,就在这时,一支火箭射向了俊逸的肩,他一个重心不稳就摔下了马,而苏格尔只是大叫他一声,由于箭来得凶猛他已顾及不了去拉他,只得咬着牙与堰军拼起命来。 北军死的死,伤的伤,一片尸横遍野,此时,北军只剩下几位与苏格尔作战了,而俊逸没有离开,仍在人群里与堰军搏斗,因为他是那么的痛恨。 这时,箭停下了,堰军终于将北军制服了,士兵把剩下的北军捆了起来。体魁彪汉的沈将军站了出来,对几位北军大声喊道:“快投降罢,只要你们投降以后,准饶你们不死。” 苏格尔昂着头,恶狠狠地说:“呸,要杀就杀,休想我们投降。” 沈将军再往前一看,只见下面一人居然是太子殿下,立即怔住了,随即命令道:“把太子押回京城听候皇上发落,其余的立即处决。” 待几位堰军把俊逸强制拖走之后,又是几十支火箭通通射向了苏格尔以及几位北军弟兄,但他们不惧这一支支火箭,每个人昂然挺胸,定定地站在原地直到死去。 在一旁的俊逸看到眼前的一幕,居然痛哭起来,那是与他几年来朝夕相处的好兄弟,就这样匆匆丧命在自己的国人手里了,这时,他也不想活了,猛地拔起身旁一个士兵的剑准备自尽,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沈将军夺去了他手中的剑,指着他恼怒地说:“你身为堰国的皇太子,怎能与敌国联合攻打自己的国家呢,你可明白你在做什么?” “我当然明白,我背叛了父皇,攻打了堰盛国,要怎样处置我无谓。”俊逸背着双手,侧头一边,一副不屑的样子。 “你,唉!”沈将军指了指他,叹息一声对身旁的士兵命令道:“把他送回国,看好他,别让他自尽了。” 言罢,沈将军离开了阵地。 无奈的俊逸被捆绑着上了马车回堰盛国了。 沈将军刚回宫就把胜利的消息禀报了皇上,皇上听后高兴不已,心中那块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下了,代之而来的是无比的轻松,他立即吩咐摆盛宴招待沈将军,沈将军在堰盛国里是一位难得的大将,凡是他率领的军队十有八九都会凯旋而归,因此,这盛宴招待已是多次了,他也习惯地接受皇上的厚待,两人往后花园走去了。 俊逸被关闭在一间房里,外面有两个侍卫严格把关着。他不能就这样被逮住了,如今他已是北海国的人了,况且狠王与苏格尔待他如亲人一般,他不能就这样败了,他一定要赢回来,下次不会再中计了。想到这,他起身大喊一声:“救命——” 因为沈将军吩咐过,不能让太子有半点伤害,在听到这样的叫喊声后,门外的侍卫赶紧推开门看情况,俊逸躲在门后手用力一敲,就打在了一个侍卫的头上,那侍卫立即倒地昏厥,前面的那个刚回头,俊逸飞上去顺手抽掉他身边的剑,直往侍卫胸膛刺去,顿时,两个侍卫都不省人事了,俊逸急忙把门关上,脱掉死者的衣服与自己换了一下,尔后推开门瞧了瞧,没人发现这里情况,于是他匆匆地溜走了。 沈将军想了很久,终于打算将太子的事禀报皇上,于是他开了口,“皇上,这次卑职还带来了一个囚犯。” 听罢,皇上一怔:“哦,北海大军?” 沈将军摇摇头,“还请皇上宽恕此人。” “是什么人,若是能宽恕,朕一定会宽恕。” 沈将军说:“此人是太子殿下,不知何时他竟然去北海参了军,卑职将他带了来,还请皇上宽恕他,若是皇上能恢复他的位置,卑职认为殿下一定会安守宫中。” “什么,太子成了北军?”听到这样的事,皇上勃然大怒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这个叛徒,朕一定将他斩了……” “皇上,卑职认为皇上对殿下太冷漠,才使殿下有了二心,若是皇上改变对他的态度,他一定会回心转意的。”见皇上这般生气,沈将军急忙进行劝说。 “不必了,这样的逆子没有也罢,朕从来就不觉得可惜,只是若要留他在世也只是一个祸害,朕一定将此人除掉,朕命令你把此人打入地牢听候发落。”言罢,皇上神色黯淡的离开了后花园。 沈将军完全没有料到皇上会这等生气,于是对皇上紧追不舍苦苦相劝,就怕他下了旨意断了太子的命,那他就罪大恶极了。 可是,皇上的心意已定,无论他怎么劝说,都无济于事了。 第五十四章〖带恨出宫回北海〗 次日,是卿王与袭娘成婚的吉日,此日子还是皇上亲自为他们选定的,于是,这宫里就热热闹闹地办起了红喜事。 太子穿着侍卫的衣服在宫中的丛林里徘徊了几天,就为了找一个不易被发现的时刻逃走,可自从皇上发现他不见了后立即严守宫中,继续在寻找他。 这天,他只听到远处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他到此地一看,只见一辆红花轿摆放在他眼前,远处一个抬轿的人一边向他这里走来,一边对他的同伙说:“听说这袭姑娘会骑木车,我看就用木车接她好了。” 另一个人大笑起来,“好啊,你会骑吗,你会骑就你去接好了。” 言罢,几个抬轿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袭姑娘?难道袭娘要成婚了?想到这,俊逸快速躲到了花轿底部,刚好幽静宫很偏僻不易被人发现,还有就是他要去见见她,看她是否真的要与某人成婚了。 四个奴仆抬起了花轿,其中一个不悦地说:“奇怪,这空轿咋还这么沉?” “走罢,今日是卿王的大喜日子,我们怎敢怠慢。” 花轿刚到幽静宫院内,四人便上前去迎接新娘了,而俊逸又赶紧闪身躲到一旁的大树背后。远远地就看见袭娘身披红色嫁衣,由着两个丫鬟从幽静宫走了出来。 袭娘的脸上没有半点喜悦之色,走到花轿前她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寒冷的冬天已过去,随之而来是暖暖春天,时间好快,那个在冬天让人颤抖的消息也已成了过去,可是,她的心无法再平静了,她在心里默默地说:殿下,今日我就要嫁给卿王了,你在天堂不要怪我好么?接着,一颗泪从她的粉脸上滑落了。 大树背后的俊逸看不见袭娘的泪珠,只是咬着牙握紧了拳头,当初他与她约好的,只要他胜利了,就一定会娶她为妻,想不到她就这么急着嫁人了,俊逸只觉他的心脏被针扎了一般疼,他恨不得立即跳到她面前要她解释,可是他不能,为了北海国、为了战死的苏格兄、为了逃生,他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气,但他明白,这一次他与她是真的结束了。 “袭姑娘,不对,今日该称你为王妃了。”正想着,只见马琰面带笑容地走进了院内,她走到袭娘身旁,笑逐颜开接着说:“王妃出嫁,奴婢怎敢不来送行呢,日后可望王妃善待奴婢,如今奴婢是失了主的狗,特来给王妃请罪的。” 袭娘淡淡地说:“无需请罪,我袭娘也不会记你的罪。” “多谢王妃的宽容,王妃真是命中注定得当王妃呀,不过也好,你我争来争去都没得到太子,这老天也算是公平。”马琰还想说却被袭娘打断了—— “起轿。”袭娘喊了一声默默地坐上了轿,她当然明白马琰来这里不会怀好意,就不屑再听她讽刺下去了。 望着远去的花轿,马琰吐了一口唾沫,自言道:“王妃也不见得过好了,哼!” 俊逸见人都离去了,转身准备飞出墙外,就在这时,马琰看到了他的背影,她快速走过来,问道:“什么人在这躲躲藏藏的?” 听到声音,俊逸慢慢地转过身来,道:“是我。” 见到这张英俊的脸,马琰睁大了眼睛,激动地说:“殿下,你回来了,我——” 俊逸一把捂住了她的嘴,道:“我正要逃走,你别出声。” 马琰点点头,握住了他的手,开心地说:“想不到在这能见到你,殿下你瘦了。” 俊逸摇摇头,问道:“皇后还好吗?” 一听到皇后,马琰的眼珠一转,又想起办法来,于是刚刚满脸的微笑瞬间又黯淡下来,假装哭泣道:“皇后娘娘,娘娘她……” 俊逸紧张地捉住她,“你快说,我母后怎么了?” 马琰哽咽地说:“娘娘要袭姑娘等你回来成为你的太子妃,可袭娘心中爱的是卿王就编了一个谎言,说殿下死在战场上了,后来,娘娘由于悲伤过度,去世了。” “什么?”俊逸听到最后三个字,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居然没能见母后最后一面。 马琰又从哽咽变得哭哭啼啼,道:“袭姑娘太残忍了,为了自己的幸福居然说出这番谎言来,这不,娘娘刚去世没多久,她就急着嫁给了卿王。” 俊逸的嘴唇已被他咬出血来,他一把推开马琰,恨恨地说道:“我一定要让她血债血还。”言罢就要动身离去。 马琰却一把捉住了他,“殿下要去哪?” “回到战场。”俊逸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不,琰儿不要你去,你若去了,琰儿怕再也见不到殿下了,呜……”马琰拉住俊逸的手,再次啜泣起来。 马琰的眼泪终于让俊逸有些心动了,他用手轻轻抚了抚马琰的脸,道:“等我胜利那一天,或许……” 马琰把眼直直地盯着太子,期待他说下去,可是太子却打住了,只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然后,转身飞出了墙外。 留给马琰的,是一片绿色的树叶—— 俊逸快速地逃离了皇宫,自从听到他母后去世的消息后,他就把刀子放在了心里,袭娘再一次让他憎恨,而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得不到她之恨,而是血恨,是血恨,想不到她这等自私,为了自己的幸福,却编造那一个让母后身亡的消息来,她怎么说得出口? 俊逸顺手牵羊弄到一匹马,快马加鞭的往北海赶去了。 回到北海国,俊逸换上白衣白服,为了记念两个心中的人,并告诉了狠王近来发生的一切,他跪在狠王面前,狠狠地责罚了自己。 狠王听到皇后去世的消息,居然比听到苏格尔时还伤心不已,他把俊逸搀扶起来,一边流泪一边打开了柜子,取下一个盒子慢慢坐下打开来看。 俊逸只见里面有一块与母后首饰盒的一块玉佩一样一模,他急忙问狠王:“我母后也有这样的玉佩,这是为何?” 狠王抹去泪水,道:“你可知道,我为何一直与你堰盛国作战?” 俊逸摇摇头道:“为何?” 狠王抬起头来,昔日那段陈旧的记忆再次浮现在眼前,回想了片刻他才喃喃地说了起来—— 原来,皇后还未被她父亲押去堰盛国时,与狠王是一对恋人。皇后的父亲是堰盛国的一名老臣子,与先皇的交情甚好,先皇就对皇后的父亲许诺,让他的女儿成为皇室的人,当皇后登上宝座之后,先皇就去世了,由于皇后长得不美貌,皇上临幸她之后就再也不肯宠爱她。 皇后那时年轻,受不了委屈就写了一封信给狠王,从此狠王就发了誓言,一定要打败堰盛国好娶回皇后。 可事与愿违,直到如今北海都没能战胜堰盛国。 “若是你父皇对玉珠(皇后)好一点,我也就不会那么恨了。”狠王擦了一滴眼泪又说:“原本以为只要能攻破堰盛国就能见到她了,可如今再也见不到她了。” 听完这个故事,俊逸再也忍不住了,泪,因为同情、可怜、亲情一并涌出,他双膝跪在狠王面前痛哭地说:“狠王,虽然母后已去世了,但狠王对我犹如亲儿一般,所以,我要继续攻打堰盛国,完成狠王的心愿。” 数日之后,俊逸又一次率领北军上路了。 第五十五章〖魔尸进宫鱼妖逃〗 袭娘坐着花轿来到了安然宫,由小凤小舞扶着下了轿。 袭娘满面愁容的走到范彦卿身边说:“彦卿,以我现在的心情与你成婚,这对你有些不公平。” “袭娘,你知道的,我是最明白你的人,但为了好照顾你,我才急于与你成婚,我不在乎你心里怎么想,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范彦卿伸出手紧紧地捉住袭娘的手,给了她一个大大的微笑。 “彦卿,我之前对你的冷漠,你不恨我吗?” “我为什么要恨你,错都在于我,之前的事先别提了,如今你终于名正言顺的成了我的王妃,这是一件多么高兴的事呀!” 听罢,袭娘心里又一阵挣扎,她不喜也不悲,只是有一种奇怪的复杂之感,片刻她才说:“一切就由命罢。” “不,不要由命,一切由我,袭娘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对你,不再让你受一点伤害。”言罢,范彦卿把袭娘拉入怀里,吻了吻她那白嫩的脸,他已有很久没有这么吻着她了。 袭娘紧闭双眼,她已经不能再思考。 范彦卿正要扶着袭娘进洞房,这时外面响起了一个侍卫的声音,“卿王,有几位臣相说今夜是卿王大喜的日子,要求陪卿王喝几杯,劳烦卿王去一趟安西宫。” 听完,范彦卿把目光移向袭娘,在她额头上亲吻了一下,“安西宫在这附近,我去陪他们喝几杯就回来,等我。” 袭娘点点头,由小凤小舞送进了洞房里。 无头魔尸自从被鲨怪大王打跑后一直躲躲藏藏,生怕再被鲨怪抓去被杀得粉身碎骨。这天,他得知布衣洞里的布衣真人炼了一颗十色神珠,若是他能服下这珠子,不仅能保护他的十魂,还能恢复他前生的容貌,头也能还回来,因此为了能对他好处多多的神珠,他决定冒险,于是偷偷来到了布衣洞。 魔尸来时,布衣真人正好上山采药去了,他立即到洞内取出那颗神珠,二话不说就吞服下去,刚吞下去不久,魔尸的头就长了出来,全身倍感精神,身子的每一处都比从前有劲许多,他咧开嘴笑了一阵,道:“神珠真是妙,太妙了。” 正在这时,布衣真人回来了,他严厉在问道:“何人在我洞府里猖狂?” 魔尸一听是神珠的主人回来了,立即转身想逃,可没来及迈开就被布衣真人抓住了,“说,你乃何人?”没等魔尸回答,布衣真人看见了石山上的神珠不见了,他的眼睛立刻射出一阵光芒,把魔尸的整个身子照得煞白,顿时明白眼前的是个多年的尸妖。布衣真人正要使出法术与魔尸搏斗,魔尸快速的闪出十个身影把布衣真人团团围住,布衣真人只觉头一阵眩晕,立即把眼闭上不敢再看,只是一瞬间的功夫那魔尸就逃之妖妖了,布衣真人再睁开眼,魔尸已不见踪影。 “岂有此理。”布衣真人低吼一声,放下手中的草约跑出洞府寻妖去了。 魔尸服了神珠,浑身更显轻巧立即飞下了山,很快他来了皇宫身后的森林里,他想,皇宫里人多是最好的藏身之处,想到这他就飞进了皇宫,一现身正好来到安然宫的院内。 而此时,范彦卿已喝得烂醉如泥,摇摇晃晃走进了安然宫。刚走到转角处,只见眼前突然出现一个白影,只听那白影说一句,模样不错,就伸出他的魔掌掐住了范彦卿的脖子,范彦卿的酒已醒了三分,但却挣脱不了那只魔手,他睁大眼睛盯着眼前的人,仿佛要问他是谁,但只短短几秒时间,就被魔尸的嘴吸掉了身上的血,顿时变成了一个空壳,魔尸喝完了血,一变身就变成了范彦卿的模样,大笑道:“这下他总找不着我了。”然后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洞房,只见房里坐着一个女子,魔尸走近她,轻轻一吹,袭娘的盖头就掉在了地上,只见一个美如珠玉的女子正用她的大眼望着自己,魔尸狂笑两声就向袭娘扑了过去。 袭娘的微笑凝结了,这不像范彦卿的作风,他怎能这么粗暴? 魔尸扑到了袭娘的身边一把将她抱住,道:“想不到此地还有个美人,哈哈,想我还有这等艳福。” “不,彦卿你醒醒,我是袭娘,我是袭娘啊,你怎么了,怎么了?”袭娘惊惶地看着要来吻她的彦卿。 而魔尸还是不理她,一伸左手就把袭娘的领口撕破了,袭娘一边挣扎一边尖叫道:“放开我,你是什么人,快放开我。” 七美人正与皇上在宫里欢饮,忽听到有人叫她,她仔细一听,此声音很像袭娘的呼救声,因此她微笑着对皇上说道:“皇上,此时已是深夜了,今日是袭娘与卿王的好日子,影隐得帮帮袭娘酿酒。” “哎,酿酒之事不急,明日再去罢,继续陪朕喝。”皇上不让她走,无奈,七美人只好把皇上弄昏了过去,待把他放到床上后,立即往声音的方向奔去。 无头魔尸很讨厌袭娘的挣扎,于是使出法力把她弄晕了,就在他要霸占她之时,七美人现身在了洞房里,一脸凛冽地问道:“卿王,为何这样对待袭娘?” 无头魔尸一转身,立即嗅出鱼妖的味觉来,就大笑起来,“太好了,今日我们又见面了。” 还没等七美人反应过来,便挨了魔尸一掌,她一边与魔尸打斗,一边问:“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乃十魂洞的魔尸王,今日你我再见乃是天意,我非要吃了你不可,哼,看招!”由于魔尸吞了神珠,法力比以前更强了,七美人之前就斗不过他,更别说现在,于是她慢慢成了弱势。 就在七美人快支撑不了的时刻,魔尸又变了手法,他使出全身的力量挥动双手,随即向七美人喷出一堆火来。 七美人退了几步,但凶猛的大火直向她袭来,大火的热气让她变得非常难受,额头上立即出了很多汗,她咬紫牙关继续与魔尸决斗。 “哈哈哈,你就把所有的功夫全都使出来,今日与你作个胜负,若是你输了就乖乖地给我吃掉罢!”魔尸很是得意,又一转身使出一层风来,让那大火更加旺盛了。 七美人的力量已快用完了,若是她再不逃,恐怕就要死在魔尸的手里了,于是她使出最后一招,一变身退去了她的鱼鳞片,只听哗哗几声,鱼鳞片全往魔尸的身体冲去,魔尸赶紧息灭烈火,去挡住向他袭来的鱼鳞片。 趁魔尸去对付那些鱼鳞片之时,她化作一缕清风消失了…… 经魔尸挥舞一通的鱼鳞片已变成粉末,他纵身一看,鱼妖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他恼羞成怒,将身旁的桌子捏得粉碎。 七美人刚回到海底王宫,全身一软立即晕了过去,这时,三美人走了出来,只见七美人全身一片血淋淋,赶紧将她抱起大叫道:“王后,七美人受了重伤——” 听罢,王后和鲨怪大王赶紧出来相救了。 第五十六章〖反败为胜贬妾奴〗 俊逸率领北海大军,又回到了阵地,这一次战争他不敢像以前那么光明磊落了,因为上一次他中了沈将军的计,并且军队里混入了堰国人,所以这一次他不仅得小心行事,而且只要能胜,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不在乎。一路上他红着双眼,思绪万千。 回到军营后,俊逸立即设了盛宴让所有的北军痛快的吃一顿,所有的北军都坐在了宴席上,俊逸神情冷漠,举起一碗白酒对大家说:“战争没有结束,因为我国没有胜,北海国胜利了,才会平息,这是一场比任何一次都残酷的战争,因为北海一定要赢,弟兄们,你们怕不怕牺牲?” 台下的北军们通通举起手里的酒,一口同声地喊道:“为北海,为国家,无谓牺牲,只为胜利!” “干,为了胜利!”俊逸感动得湿了双眼,举起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尔后伸出手道:“请!” 北军们也把手里的酒一口喝光,然后开始高高兴兴地用膳了。 次日,俊逸只带了一小部分人去东边防向沈将军挑战了,但只需一天时间,所有带去的北军都遭到了不幸,回到营地,俊逸虽是心痛,但却不悲伤,因为这就是他的计划,夜晚他立即写了一封投降书让使者送去了沈将军手里。 天刚亮,沈将军就接到了太子的信,赶紧打开来看: 沈将军: 这场战争注定我国输了,因此,我北海甘拜下风,明日北军撤阵,告辞。 沈将军看罢,立即吩咐下人备好军队去把太子叫回来,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太子这样走掉了,于是,这次由他亲自带军去太子的营地找他。 沈将军到北军阵地时,此时冷冷清清,他走进了帐篷,只见有一个人背朝他们坐在那里,他还没开口,太子先说话了,“你果然来了?” “是,卑职不能让你回北海,你一定得随我回堰国。” 太子猛地回身,恶狠狠地对沈将军说:“我若不死,你定不甘心是吗?” 沈将军摇摇头,回道:“殿下误会卑职了,卑职从未有过要加害殿下半点私心,只是,卑职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殿下成为一个背叛国家的贼,因此,殿下还得要随卑职回国。” “要是我不呢?”太子冷冷一笑。 “这由不得殿下——”就在这时,沈将军话还没说完,只见太子打响一个手指,然后,北军像一窝蜂一样,一起涌了上来。 “杀,一个都不能留下。”俊逸大喊一声,也挥开手的剑开始刺杀起来。 “我们上当了。”其中一个堰军大叫一声,就倒在了血泊之中。 接着,北军营地,只听一片喊杀震耳欲聋,四处刀光剑影,场面惊心动魄而凄惨,此时的俊逸已经杀红了眼,一剑一死,不一会儿他已横扫了一小部分堰军。 这时,沈将军在他身边与一个北军在打斗,俊逸刺死他眼前的堰军之后,往沈将军背后走去,二话不说将剑一刺,只见沈将军回过身来,嘴里流出了一丝血,他没有将手里的剑刺去太子的身体,只是喃喃地说:“先皇在天有灵,你是堰国的血脉,不能做叛国贼啊!” 这时沈将军背后的一个北军又给了沈将军一剑,沈将军立即口喷血水,俊逸眼疾手快连刺了沈将军三剑,沈将军终于倒在了血泊之中,俊逸俯身将他抚了那双不瞑的眼睛,诚恳地说:“对不起。” 然后站起身举起剑大声喊道:“堰国首领已亡,堰国就是没主的狗,杀,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这时另一个北军也高声叫起来,“对,片甲不留,杀呀——” 由于沈将军的死,让没了头的堰国军失去了动力,不一会儿,所有的堰军全都灭亡了,这场战争,北军终于赢了。 北军们兴高采烈地举起手中的武器,共同高声叫道: 为北海, 为国家, 无谓牺牲, 只为胜利! 俊逸脸上却没有笑容,一脸冷峻地说:“堰军已死去了一部分,如今没了头儿,趁现在进攻是佳时刻。” “对,这会东边防没有准备,攻进去定会攻破城关。”其中一个北军刚说完,俊逸接过话来,道:“如此,两年攻不进的东边防就要被我军入侵了,好,我们立即上路。” 话音刚落,俊逸骑上马,率领北海大军去攻击东边防了。 无头魔尸自从变成卿王的样子后,就在宫里骗吃骗喝。并且左拥右抱夜夜醉欢,他不再侵犯袭娘,但也不再理她,把她送回了幽静宫,整天享受不同的女人。 袭娘回到幽静宫以后觉得十分委屈,不知为什么,卿王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这般的冷漠无情,她想找七美人说说心里的委屈,但七美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不再露面了,所以,她只能在幽静宫里整夜以泪洗面,没多久人已经变得憔悴不堪了。 东边防的堰军们,由于没有一声情报,跟本不知北军要来攻击,所以,在没有分毫准备之下,死的死,伤的伤,还有的成了北军的俘虏。 俊逸的俊脸由于在跟敌军打斗的过程被刺伤了,脸上留下了一条长长的紧色疤痕,于是让他的手下给他做了一个紫色的半脸面具,并自称为紫面王。第二天他带着这条伤疤和着一颗喜悦的心情往堰国出发了,他要带着这张新面貌去堰国“娶袭娘”,他要胜利这才是他最大的动力,如今他终于成了胜利者,一定要向袭娘讨回这笔债。 接下来,他们一路硬闯,堰盛国的一道道关口都被北军攻破。就在只差最后三道关口时,士兵十万火急上报了皇上: “报……皇上……北军已侵入了四关口……就……就要攻进京城来了。” 听罢,皇上的龙颜立刻变作死灰色,一下子瘫软在龙椅上,他仿佛看见了城外浓烟滚滚伴着火光冲向云宵—— 但是,俊逸在侵入第三道关口之后,却停止了向前走,他写了一封信派使者送给皇上。 皇宫里忐忑不安的皇上在接到这样的信时,急忙撕开来看,只见上面用血写了几个字: “只需两道关口,我北海就能让你堰国毁灭,不过,倘若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立即撤军回国,从此井水不犯河水,”皇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继续往下看:“把袭娘送来。” 看完之后,皇上又急忙召见了卿王,毕竟袭娘已是卿王的王妃,这事还得跟他商仪商仪。很快,魔尸大摇大摆的来见皇上了。 皇上如实把此事告诉了他,皇上本以为会让卿王面露难色,没想到 卿王爽快地说:“不就是一个女人吗,国家重要,若是此办法行得通,就把她送去罢!” 听罢,皇上颇感吃惊,随即对他说:“既然你已答应了,那么你去幽静宫告诉她,对此事朕不便出面,还是你去为好。” “是皇上,小王这就去。”言罢,魔尸行了礼往幽静宫走去。 小凤小舞见是卿王来了,不悦地一把挡住了他。 魔尸不屑地说:“让开,我要见你们主子。” “你有什么资格见她,一个负心汉。”言罢,小凤瞪了他一眼。 “对,你就是一个负心汉,我们主子不想见你。”小舞也双手叉腰,要撵走他。 “哼,见不见岂是你们两个小丫鬟说了算,让开。”魔尸说完,一掌一个,立即把她俩打倒在地。 袭娘听到外面发出阵阵呻吟之声,立即走了出来,只见是范彦卿,冷冷地问道:“你来为了何事?” 魔尸笑了起来,“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敌国已侵入三关口来了,但他们来信说只要把你送去,他们就撤阵,如此,我来告诉你一声,你得立即出发。” 天哪,你真不是人,居然要我作战争的牺牲品,一行泪情不自禁地涌出袭娘的眼眶,她咬咬牙,斩钉般地说:“我不去。” “不去?”魔尸冷哼一下,继续道:“为了国家你不得不去,这由不得你,收拾一下罢,等会有人来接你。”丢下这句话,魔尸转身离开了幽静宫。 魔尸刚走,袭娘就蹲下身哭嚎起来,她的两个丫鬟走到她身边也陪她一起哭,小舞哭着说:“主子,你的命真苦,若是殿下还活着,就没人敢欺负主子了。” 此时,幽静宫一片哭声。 第五十七章〖冷漠的紫面暴君〗 卿王如约派人把袭娘送来了紫面王的眼前,袭娘一脸冷漠,全身被绳索梆得紧紧地,当她被押在紫面王的眼前时看也不看他一眼。 堰国使者对她命令道:“跪下。” 可是袭娘的腿犹如铁一般直直地站立着,就是不肯下跪,身后的人正要用暴力让她下跪,紫面王打了一个手势,道:“好了,此事已办妥,既然人如约而来,你们请回罢。” “谢君王。”言罢,堰国使者打道回国了。 待使者离开后,俊逸对他身边的士兵说:“你们退下罢。” 片刻,俊逸的房间里只剩下他与袭娘二人,他慢慢地走到袭娘身边用手抚摸她的脸,多么一张爱不释手的脸啊,为了这张脸,曾经让他日日牵挂,让他伤心,让他怜悯。而现在一切都消失了,有的除了恨还是恨,正想着,袭娘突然用嘴含住了他的手指用力一咬,俊逸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然后狠狠地给了袭娘一个耳光,命令道:“来人,收拾行当回国。”言罢,他生气地冲了出去。 袭娘被梆在了马背上与北军一同向北海行去—— 刚回北海,狠王早已闻报北军胜利的消息,因此也早就设摆了宴席。 俊逸派人把袭娘送去了禁闭室,然后去见狠王了,来到狠王跟前,他双膝跪地道:“小王叩见狠王。” “平身。”当狠王见到抬起头来的人,不禁吓了一跳,道:“你是?” 俊逸的表情暗淡下来,轻轻地拿掉了脸上的面具,狠王一看,果然是俊逸,顿时只觉心头楚痛,慢慢地把手伸向俊逸的脸,道:“孩子,苦了你。” 不料俊逸笑了起来,“如今,我国已经胜利了,留条疤算什么,只是,我并没有闯进京城捉拿父皇,还请狠王恕罪。” “唉,要你去把自己的生父抓来,还真是为难你,如今你母后也去世了,我也不想再与堰国纠缠下去,这么多年了,也该平息了。”言罢,狠王的心里交织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俊逸听罢感恩地说:“多谢狠王,以后小王定会好好侍候狠王。” “好了,快起来罢,都是自己人了,无需这些礼节。”狠王一伸手把他扶了起来。 袭娘被关在黑漆漆的屋子里,这时一声响,一道刺眼的光芒照进了屋子里,袭娘睁开眼时,只见有两个身穿铁甲的小兵站在她面前,一个年长一点的对他吼道:“快随我去洗衣宫。” 袭娘一脸茫然道:“去洗衣宫干什么?” “少废话,快跟我走。”话未落音,说话的士兵一把捉住她走了出去。 袭娘无奈只好跟他们一起来到了洗衣宫,只见此地堆着很多衣物,身穿淡绿色长裙的宫女们正在吃力地干着活,士兵走到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身边说:“给你们带来了一个新宫女,要特别看好她,最脏最重的活都给她做,这是王的旨意你可要听好了。” “是是,奴婢知晓。”妇人连连点头。 士兵吩咐完毕就离开了。妇人向袭娘走了过来,轻咳一声,道:“随我来。”然后,袭娘无声地跟她走了过去,妇人指着一个大木盆对她说:“这是给你用的,把旁边的衣服都得洗干净。” 袭娘顺眼看去,只见那是一堆铁皮,不禁暗暗叫苦道:天哪,这怎么洗呀,又没刷子! “快洗,洗完我来检查。”妇人说完转身去吩咐其他宫女了。 袭娘捞高袖子开始干起来,做了没多久,她那双纤细的手已经开始脱皮,火辣辣的疼痛感让她郁闷极了,她情不自禁地嘀咕起来,“哼,这个紫面王好像专跟我过不去似的,这么远把我赶来,难道就为了虐待我吗?” 天色已近黄昏,由于她的手很疼只能一点一点的洗,这时妇人向她走了过来,见她只洗了几件,顿时怒吼道:“好啊,你竟敢偷懒。”言未了,妇人就操起手中的鞭子抽了袭娘的背一下,袭娘的背猛地惊疼,她转身站了起来,不甘示弱地说:“你凭什么打我,你看看我的手,我偷懒了吗,啊!” “一个丫头竟敢冲我大叫?”妇人退了两步,又把手中的鞭子扬起来朝着袭娘又挥一鞭,袭娘气极了,用力捉住了妇人的手,把鞭子夺了过来,也还了她一鞭,那妇人吓坏了,一边跑一边大叫救命,而袭娘却紧追不舍。 直到两个强壮的人挡住了袭娘的去路,她才停下吼道:“让开。” 两个强壮的人二话不说就把袭娘的双臂捉住,走出了洗衣宫。 “哼,人质还这么嚣张,好好教训教训她!”妇人双手叉腰一脸的幸灾乐祸。 “跪下。”一声叫喊,后面的人要袭娘对紫面王下跪,然后说:“就是她攻打衣宫婆。” 但袭娘死活不肯跪,“我不跪,是她先欺负人。” 紫面王冷冷一笑,道:“看你长得弱小倒挺强硬的,不过你是乎不喜欢洗衣服?” 袭娘看向一边不再言语。 紫面王放下手中的茶具,继续说:“好,那你就留下来侍候本王罢!” 就这样,袭娘成了紫面王的贴身丫鬟。早晨起来,俊逸要袭娘煮鱼汤给他喝,袭娘认认真真地做了一碗鲜鱼汤,走进寝宫里摆在俊逸对面的桌上,不带感情地说:“君王请慢用。” 俊逸慢慢离开床来到桌旁坐下,端起鱼汤闻了闻,冷漠地看了一眼袭娘道:“喂我。” “什么?”袭娘猛地抬头。 “本、王、要、你、喂!”俊逸一个字一个字的重复着。 喂就喂,有什么了不起。袭娘嘟哝一下,就把汤端起来用汤勺放到俊逸的嘴边。 然而俊逸只是冷眼看着她,随后一甩手,一碗刚煮好的汤就洒在了袭娘的手上,她一边惊呼好烫,一边用手绢擦着手上的汤。 俊逸看到她那难受的模样,心中升起的了一抹快感,他要胜利为的就是这一天,但不知怎的,他感觉心脏被针扎了一下,很疼,然后转身赶紧叫太医去了,而他自己则躲得远远的。 夜晚,他闷闷不乐地坐在院里的石登上沉思着:他原以为一定会好好折磨她,可是当自己看到她受伤的表情时,自己的心竟然那么疼,几番周折才打了胜仗把她弄到自己的身边,不就是为了要折磨她么,可看到她痛苦、伤心,为什么,自己那么快就心软了。 想到这,他吩咐下人给他送来了一坛酒,独自饮到了深夜。 第五十八章〖初夜被夺恨情路〗 袭娘坐在由仆婢们带领的屋子里看着已经包扎好的手,心里并没有太多悲伤,只是此刻她很想念殿下,如果他还活着一定不会让这个暴君如此对她,殿下一定会把他打得半死。 正想着,只见门砰一下被推开了,一个满身是酒的人走了进来,袭娘一看,又是那个戴着面具的暴君,不由得一阵厌恶,赶紧站起身退到角落里去了。 俊逸走到桌旁扶着桌子道:“你过来!” 袭娘不说话,也不过去,只是紧紧地盯着他,眼里全是防备。 “听到了吗,过来。”俊逸又冲她吼了一声。 但袭娘仍然不肯过来,还一边挪步往外走。这时,醉酒的俊逸已经开始生气了,他快速的走到袭娘身边刚停步就被袭娘扇了一个耳光,他红着眼一把将她抱起来往床榻走去。 袭娘在他怀里一边用力挣扎,一边大叫:“你放开我,快放开,救命啊——” “你别忘了,我是这儿的王,没人敢救你。”言罢,俊逸抱着她一把将她扔在床上,就要解她的衣服。 袭娘哭了起来,尽量护着自己,可是她哪里挡得了,只见这个丑陋的君王将她的衣物一件一件的脱掉,每脱掉一件,她就恨一点,恨眼前这个残忍的暴君,恨无恨的范彦卿,更恨不守誓言的太子殿下,他说好要来娶她的,可他自己就先走了,留下她独自一人在这里受苦,她恨啊! 俊逸粗暴地退去了袭娘身上所有的衣物,顿时她全身裸露在俊逸的眼前,这是一具多美的铜体啊,原本这只属于他的,可是她的背派让别人夺了去,想到这,俊逸更加的生气了,今夜,他要将她归于自己,他要彻底的践踏她,他吸吮着,仿佛要把她身上所有的恨都吸光似的,他用力地吻着她,抚摸她,但他知道这不是爱,不是爱,只是在报复她,报复她的背派,今晚,他的恨就要得到解脱。 袭娘的泪哭干了,声音也哑了,她不再挣扎,因为已没有用,正当她万念俱灰之时,只觉身子一阵撕心裂肺的痛,让她不能自己的叫出声来,太疼了太累了,也许今晚她就得丧命在这个暴君的手里了。 发泄完后,俊逸趴在她的身体上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人,她好美,她好香,只是她没有表情更没有温柔,在她眼前的就像是一具木偶,再一看,她头发蓬乱,她的每一寸肌肤都已被他的手蹂躏得一处处青紫,俊逸脸上浮出一抹轻邪的笑容,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把衣物穿好,他一边穿衣一边看着床上的人,他的目的达到了。 就在他得意之时,床上的一处鲜红色把他的目光吸引了过去,顿时,他脸色惨白,眼睛直射着床上的血迹,他摇了摇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间屋子。 “娘娘要袭姑娘等你回来成为你的太子妃,可袭娘心中爱的是卿王就编了一个谎言,说殿下死在战场上了,后来,娘娘由于悲伤过度,去世了。” “袭姑娘太残忍了,为了自己的幸福居然说出这番谎言来,这不,娘娘刚去世没多久,她就急着嫁给了卿王。” 俊逸一边快速地穿过长廊,一边回忆着马琰对他说的话,这是怎么回事,她已经嫁给了别人,为什么身子还是清白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中间有什么事是自己不知道的,难道有人从中捣鬼? 俊逸只觉这一切太难以接受了,他如此对待袭娘若是错怪了她,那他就成了一个罪人。如果没有那点点血迹,这一刻他一定会举杯痛饮,但是事情并非如此,他此刻只是无尽的烦恼。 已经深夜了,俊逸独自徘徊在他的大殿内,来回渡步不知如何是好。 沉思了很久,他终于做出一个决定,他要暂时忘掉过去的仇恨去问个明白,想到这他立即动身去找袭娘了。 袭娘已经穿戴整齐,她坐在桌边看着眼前的刀静静地沉思着,想哭,早已没了眼泪,这样的悲伤犹如自己宝贵的东西被人抢去一样,心里空空的冷冷的,也许哭出来会好过一点,可是她哭不出来,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悲伤过度反而没了眼泪。 曾经以为自己的初夜会在烛光闪闪的洞房里,甜甜蜜蜜的将自己交给那个心爱的人,可她万万没想到,她曾深爱过的卿王就这样把她献给了这个虐待狂,耳边没有一句温暖的话语,除了暴还是暴,她真的不明白,自己与这暴君有什么冤仇,他竟要这般折磨自己,而他做的一切就像把千年的仇恨都撒在了她身上一般,她越来越讨厌,也越来越害怕那个暴君了,以后的日子也一定生不如死,这里就像炼狱,每一天都是煎熬,那么,自己为何非得在这受这份罪呢?自己不曾亏欠过谁,为什么要在这受罪,是的,她不需要再受罪了,只需解决了自己的生命,一切都解脱了,就让那个暴君见鬼去罢! 正在这时,门被推开了,不像往日那样砰一声响,袭娘抬起头,以为是丫鬟,但是她再一次见到了那个丑陋的君王,袭娘以为他又来强暴自己,不,她不能再落到他手里了,袭娘快速拿起桌上那把锋利的刀,对紫面王大喊道:“你别过来,你再向前走一步,我就立刻死在你眼前。” 听罢,俊逸不仅停止了往前走还退了两步,道:“我不会伤害你了,我是来问及你一些事的。” 袭娘一脸凛肃地叫道:“走开,你这个丑陋的魔鬼,你就是一头野兽,你休想再折磨我,想我这生如此爱卿王,他就这样把我送来了你这魔鬼的身边受苦,除了太子殿下全天下的男人都是坏蛋,我真是后悔当初不愿与太子相爱,他是个可怜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爱我,如果我早些与他在一起,他一定不会做出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他若是还在,定会把你碎尸万断,我夜夜泪流思念他,可他却不守承诺离我而去,他走了,再也没有人能保护我,我去找他我要去地府质问他为何这样匆匆走掉,我没了依靠没了寄托,我恨他,我恨天下所有男人,我恨,啊——” 袭娘大叫一声,立即挥动手中的刀就要自刎,就差那一毫米之时,俊逸捉住了那把刀,搂住了袭娘,但由于袭娘激动过度,暂时昏了过去,俊逸把她抱回床上,叫人看好她,他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快速跑出屋外…… “苍天啊,你怎能这样捉弄我的袭娘呢,她夜夜思念我却惨遭蹂躏,日后我该怎么面对她,我不但不好好疼爱她,还这样对待她,我骂她、打她、甚至……天哪,我该如何是好,我怎能这般残酷?” “袭娘,我错怪你了。”俊逸在心里默默地说,而浓眉下,一行眼泪悄悄地滑落了。 第五十九章〖布衣真人来收妖〗 皇上在书阁里批阅奏折,已是深夜了,油灯的光亮已变得微弱,他打了一个哈欠困意直向他袭来,他有些奇怪,过去卿王与他特别亲近,总是任劳任怨忙到深夜,为何如今连面也碰不上,不知他终日在安然宫忙些什么,皇上已多日没见卿王了,此刻特别想与他聊聊,于是他放下手中的公文往安然宫走去。 魔尸把所有的下人叫到宫院内守候,他则盘腿独坐在宫内修身作法,此刻他已变回丙候王的身躯,因为恢复了原貌,他的法力才会得到真正的提高。 皇上与几位贴身仆人走进了安然宫,只见所有的丫鬟都低头站在院内,皇上有些好奇,走到离门口最近的丫鬟身旁问道:“你们为何都站在院内,可是卿王吩咐的?” 丫鬟仍低头道:“禀皇上,卿王在宫内制一种奇药,吩咐小的在院内守候且不得抬头。” 皇上听罢,有些想笑,不知这卿王要制怎样一种药,这么严厉,于是他决定不禀报悄然地走进去,却被一个男仆拦住,道:“皇上,切勿擅自闯入,卿王吩咐过,最近十天任何人不得进入。” “混账,朕身为一国之君,难道朕的命令你们焉敢不听,让开,朕要见见他。”皇上不悦地说完抬脚独自走了进去。 走进宫内,没人,皇上又往里面走了一段路,这时,只见有一个人坐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那屋里白雾蒙蒙,一个身穿黑衣的人正在挥动双掌,皇上有些惊喜,想不到一向文弱的卿王还会作法? 由于皇上的好奇,他慢慢地走近了魔尸,可当他看清了卿王的脸时,立即吓得脸色惨白,那……那根本不是卿王,他情不自禁地叫出声来,“丙候王?” 皇上的声音惊动了魔尸,他猛然睁开眼,“谁?” 皇上没再出声,也不动,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人。 魔尸冷哼一声,他作法之时岂能容忍别人的偷看,于是他翻身一跃,飞到皇上身后捉住他,恶狠狠地说:“想不到你还记得我!” 皇上颤抖地说:“你……你当年……不是被朕抛尸到了后山上,今日你怎在此,难道……你还活着?” “哼,想我当年惨遭你的毒手,多亏你抛尸露骨,不然我就成不了千年魔尸回来找你报仇。”魔尸紧紧地掐住皇上的脖子,一脸的阴暗。 皇上用力从喉咙里挤出话来,道:“你……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化作我皇儿的身,卿王去了何处?” 魔尸仰天大笑三声:“你的儿早被我吃了,接下来我也要吃掉你,日后这皇宫就归我了,而天下也是我丙候王的了,哼,想不到我也有制你的一天。”言罢,魔尸用力把皇上转向他,口里喷出一阵烟雾,慢慢地,皇上的血被吸光了,身躯成了一个空壳,地上只剩下一堆衣裳,魔尸高兴极了,立即一变身把地上的衣物贴在了他的身上,他转了几圈笑道:“哈哈哈,日后我就是皇上了,皇宫是我的,天下也是我的了,我终于成了帝王,啊哈哈哈!” 自从魔尸化身成皇上的模样后,这皇宫里是一团糟,他终日享受美女与盛宴,对国事和百姓不闻不问,自从他偷吃了布衣真人的十色神珠之后,他就狂妄不已,他以为自已的功力已增加,如今皇上也死在了他的手中,若是有敌军侵略,他只需挥挥手包那些敌军死光光,因此对于大臣们的建议,他丝毫不愿听,整日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 这下把宫里上下的大臣们急坏了,一夜之间这皇上就像变了一个人,他不再上朝,所有曾经与他亲近的臣子们他也不理不睬,自己则藏在寝宫里闲游。而与皇上最亲近的卿王也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天,正当臣子们在金龙殿里商议此事之时,只听传报者禀告有一位道人求见,可皇上已经隐蔽起来,卿王又不见了,谁来做主召见这位道人呢? 这时,其中一位臣子低低地说道:“倘若殿下还在,此事就好办了。” 听罢,鄂宰相一脸怒容道:“殿下是个逆子,日后不准任何人提他,这道人由我来见,传上!”言罢,他便大摇大摆走到中央等待着。 一个身穿深蓝布衣的道人手拿一支长萧前来晋见,只见龙椅上并无皇上,有些惊讶地说道:“敢问皇上为何不在殿中?” 鄂宰相眼一横,道:“大胆,此话岂是你问的,你还是早些说明来意罢!” 布衣真人欠了欠身,道:“贫道今日是来皇宫收妖的。” 听罢,臣子们一声惊呼,鄂宰相定眼看着道人,“皇宫本有道士,若是宫里真有妖,为何他们不来治也?” 布衣真人微笑道:“丞相有所不知,这妖乃是皇宫后山的千年魔尸,法力不够的道士感觉不到妖气,那日他偷了贫道十色神珠来到宫里作恶,今日贫道特来宫里收妖,还望丞相恕发贫道进宫。” 这时姜宰相开口了,“多谢道长前来收妖,您请便罢!” 在一旁的沈王爷也赞同道:“道长请自由进宫,无需顾虑。” “多谢,贫道立即收妖以证事实。”言罢,布衣真人手捧长萧走出了金龙殿,刚走出殿口他便开始吹萧,臣子们感到好奇纷纷来看道人收妖,只听那萧发出来的声音没有丝毫乐意可言,声音一会儿尖锐一会儿又缓慢,时而紧凑时而松散,摸不清是什么曲子,正当大家听得一头雾水,一阵刺耳的尖锐之声又响了起来,弄得大家赶紧捂住耳朵。 魔尸正在寝殿里享用美色,突然一阵刺耳的声音钻进他的心脏里,接着那声音不断传来,他推开宫女,捂住发疼的头,大喊道:“来人哪,是什么人在吹,快把他立即处决——” 布衣真人一边吹一边顺着声音的指示往寝殿走去,后面紧跟着一群大臣,终于来到了魔尸的面前,布衣真人见到魔尸后继续吹着手里的萧,魔尸一边捂住头一边指着布衣真人,道:“原来是你在作怪,来人哪,快把他拿下!” 此时没有人应他,魔尸怒吼道:“哼,竟敢私闯大殿,看招!” “孽畜,今日是你的死期。”言罢,布衣真人用手里的萧与魔尸撕打起来,臣子们赶紧闪到一边看戏。 此时场面惊天动地,一会儿见布衣真人飞跃天上,一会儿又见皇上腾云驾雾,此时大家都明白了,虽然这位皇上还没露原形,但皇上不曾有这么高的功夫,这点已可看出他不是原来的皇上了。 布衣真人与魔尸打得激烈,满天风沙横飞空中,众人们站得远远地看热闹,这时,布衣真人停下了脚步,再次将萧放在嘴边吹起来,那奇妙的声音时而映在天边时而璇在耳边,只见那魔尸嘶吼一声,然后变成了丙候王的模样,他已变回了原身,一切力量全都爆发出来。 周围的臣子们见到了丙候王的身影,全都煞白了脸,原来这妖怪就是曾被皇上处死的丙候王,难怪他会来宫中,原来是为了复仇。 此时的魔尸目眦尽裂,那股邪恶的嘴脸尽显眼前,今日他要大现身手只需打败了这道人,天下就是他的了。 于是,他仰天狂笑两声,开始变幻身体,他的身体开始出现几十个幻影,把道人团团围住,布衣真人明白他开始耍手段了,因此也特别小心,他睁着眼不停地吹萧,吹了一会儿又变了另一种声音,突然布衣真人展开双手一挥,那萧自己飞上了天翻了几下,紧接着向魔尸的身影从左到右一个个穿过,然后又从右到左穿回来,这样来回冲击着魔尸的身影,不难看出,布衣真人已打算要用此办法击碎魔尸的身体了。 半个时辰后,布衣真人收回了萧,刚拿到手里“啪”一下,他把萧分成了两半,顿时,那魔尸惨叫几声,身体也成了两半,魔尸的血染红了地面的鹅蛋石,然后挣扎两下,断了气。 看到魔尸死了,大臣们都为布衣真人捏了把冷汗。布衣真人嘴里念念有词,一瞬间,魔尸与魔萧都化作了一缕青烟消失在了地面,布衣真人看着苍天自言道:“以魔制魔,方可胜也。” 这时,沈王爷走到布衣真人面前,微笑道:“多谢道长除掉妖魔。” “不必谢贫道,此妖先是残害了卿王,之后便是皇上,请诸位快快把太子请回宫中,如今帝王之位非他莫属了。” 沈王爷有一丝为难地说道:“可如今太子身在异国,已是名正言顺的逆贼了,怎可让他再回宫?” 听罢,布衣真人笑了起来,“他虽是一个落魄太子并已叛国离走,不过,他乃有帝王之命,若是把他接回宫中,他便会安心治国,天下才能安泰。” 沈王爷还想再说什么,只见布衣真人脚踏祥云升去了天上,“去吧,去吧!” 直到不见了布衣真人的身影,沈王爷才单膝跪地,对着天空道:“多谢仙人指点。” 随后,沈王爷代替皇上写了圣旨立即派使者送去了北海国。 第六十章〖依依不舍回堰国〗 自从紫面王打了胜战回国后,北海国里整日欢笑奏乐,每一个人的心情都甚好。 紫面王与狠王在玉鹤花园里同北海的臣子和将士们共同赏舞,北海国的舞姬们都来自蒙古、新疆一带,不仅个个面颊红润、笑面如花,身材棒极,并且都有一种野性之美,当她们抖动圆臀的时候,让北海的武将们看得热血狂流,让臣子们看点连连赞颂。 这时紫面王端起一杯酒对着狠王道:“北海赢了,日后量堰国也不敢再来招惹我们,若是堰国还不死心,那我就不再手下留情,把堰国通通消灭掉。” “不管堰国死不死心,都会平息一阵子了。”狠王拈须笑着说完,随即把目光看向红毯上的舞妓们,又对俊逸说道:“你看到左边那个穿白色虎皮的女子了吗?” 紫面王看向那个女子,只见她有着一张大眼樱唇,身子犹如一条小白蛇一般,那么柔软那么灵动,看见她,俊逸心里又想起了袭娘,若是袭娘上场为大家舞一回,肯定胜过她,只可惜,日后再也见不到袭娘当初跳舞的模样了。 狠王见俊逸一直盯着那名女子,以为他看中了她,于是轻咳一声,道:“她的父亲是北海韩将军的女儿,她从小与她父亲相依为命,去年秋天韩将军战死后本王便将她留在了北海国里,她知书达礼,性情温和,若是你对她有意,我立即把她许给你作王妃,如何?”没等俊逸回答,狠王便向她招招手,示意她上来斟酒。 美丽女子一阵风似的跑到狠王与紫面王的面前,笑逐颜开地半跪道:“韩舒参见狠王、紫面王。” 狠王笑道:“平身,为寡人与紫面王斟一杯酒罢!” “是。”韩舒站身起立即拿起了酒壶。 狠王把目光移向俊逸问道:“是不是近距离看,更加可人了?” 俊逸一脸木讷地看着韩舒,她确实是一个与众不同的美人,只是,在她身上找不到那种心动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只有袭娘才能给的,片刻他淡淡一笑,举起韩舒参的酒一饮而尽,之后才对狠王说道:“多谢狠王,只是小王目前还没有纳妃的打算。” “哎,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若是你俩都合得上眼,不如把这婚事办了,也让寡人省心一件事了。”狠王说完,脸色瞬间黯淡下来,继续说:“我苏儿已经没了,如今我就把你当作了自己的骨肉,婚事自然是要完成的。” 听了狠王的话,紫面王与韩舒都沉默了。就在这时,侍卫来禀报狠王,宫外有一个堰国使者,他说有圣旨需交给紫面王。 俊逸一听,顿时绿了眼,握紧拳头道:“岂有此理,他们居然还不死心,竟敢传来了圣旨?” 狠王不慌不忙地问侍卫:“他们来了多少人马?” “启禀狠王,只来了一人。” 狠王点点头,“传进。” 待侍卫离开后,紫面王有些怨尤地问狠王,“您为何要召见堰国使者?” 狠王微笑起来,“既然堰国敢派一人来我国,那么一定有重要之事与你攀谈,并且很有诚意。” “……”紫面王无言了,他不懂狠王为什么要替敌国说话。 正想着使者进来了,他双手把圣旨举过头顶,跪地道:“这是沈王爷代替皇上写的圣旨,因殿下已是他国人,不便宣告请殿下过目。” 狠王命令侍卫接过了圣旨并交给了俊逸,俊逸接到了手里,看了一遍,原来是那无头魔尸进了堰盛国害了卿王与皇上,如今堰盛国没了君王,这圣旨是要他回宫正式封为帝王。 俊逸看了后用力把圣旨扔到了使者的面前,恶狠狠地说:“把我当什么了,当初把我捉回宫里受罚,如今需要我了就请我回宫,若是我没逃出来,恐怕早在你堰国变成了一堆白骨了罢?” 使者道:“殿下且勿生气,虽然殿下已经离宫,但是宫里仍有许多人惦记着殿下呀,那日沈将军把你捉回宫并非想害你,只是希望你与皇上讲和,能在宫里和平相处啊!” “少在这儿花言巧语,你以为我会信么,回去告诉你主人,就说紫面王对帝王之位没兴趣。”言罢,紫面王看向一边,而脸上仍有温意。 “殿下请三思啊,这次沈王爷派小的来,已受仙人指点,只有殿下回宫才能治理国家,安泰天下呀!”使者继续苦口劝说。 “父皇生前与我无任何关系,死后也如此,不必再说什么了请回罢。”言罢,俊逸也不与狠王说话,自顾自地离开了玉鹤花园。 使者无奈只好回国了。 “什么,太子看了圣旨都不肯回国?”沈王爷听了使者的报告,不由得一阵气恼,想不到太子竟如尽顽固,他背着双手在府里来回渡步,转了几圈他忽然对使者说:“这治理国家之事非同小可,怎能任他说不就不,你去派些人马我立即去北海亲自请他回宫。” “是,王爷。”言罢,使者退了出去。 狠王走到俊逸身边,耐心地说道:“俊儿,如今你国已无主,沈王爷派使者来命令你回宫,其实这是件好事,你为何拒绝了?” 俊逸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才对狠王说:“狠王,当初父皇一意孤行想置我于死地,如今又想让我回国,人都有自尊,我既然离开了就不会再回去。” “俊儿,有句话说退一步海阔天空,若是你回去登基称帝,那跟从前大不相同了。” “狠王,若是我回了国,那么就背叛了您,若是父皇不那么讨厌我,我是不会背叛国家的,因此,我会好好治理北海国,不允许受任何国派的欺负。” “俊儿的心情寡人明白,可是寡人认为若是俊儿能听劝前去堰国当帝王,如此寡人就写一份和平书,从此两国和解,和平相处,俊儿,你看如何?” “什么,和平?”俊逸有些惊讶地看着狠王,随即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笑容,因为狠王说的确是如此,两国和解岂不是更好? 狠王点点头,“战争对百姓而言是魔鬼,若是和解了,比什么都好。” “狠王真这么想?”俊逸重复着。 正在这时,侍卫小跑到他们面前,道:“启禀狠王,堰国的沈王爷要见紫面王,已在殿外等候。” 听罢,狠王立即把目光移向俊逸道:“他定是为了此事而来,你就答应了罢。” 俊逸面露难色,道:“先看看他怎么说罢!” 狠王点点头,对侍卫宣道:“传他进殿。” 片刻,沈王爷与使者二人同时进了殿堂,跪地道:“小王叩见二位国王。” 看到沈王爷下跪,俊逸的脸上再次浮出惊讶之色,沈王爷居然对敌国人下跪,难道也是因为自己么? 沈王爷与使者低头道:“这次小王不用圣旨请殿下回国,而是用的诚字!” 狠王微笑道:“王爷有事请起身再说。” “若是殿下不肯回国,小王便一跪不起。”沈王爷的态度很决然。 狠王点点头看向俊逸,“你就答应了罢。” 片刻,俊逸才开口道:“王爷请起罢!” “小王要等到殿下答应后才起。” 又一阵沉默,俊逸看在沈王如此诚心的份上,他终于动摇了,有时倔强也是一种错,这是母后曾经告诉过他的,那么,就听狠王所说的退一步海阔天空,于是他慢慢张开口,道:“好,本王就随你回国,如此堰国与北海举行一次和解仪式,从此两国和平共处。” 听罢,沈王爷与使者抬起头来,一脸欣喜地说道:“多谢殿下答应,如此一来两国定能和平。” 最终,俊逸带着浓浓的不舍,回了堰盛国。 第六十一章〖破庙露宿店小二〗 俊逸随着沈王爷与使者还有一群堰军一起往堰盛国走了。 俊逸出宫中,寝殿更加冷清了,眼见天色已是黄昏却还不见紫面王回来用膳,于是袭娘家问与她一起侍候紫面王的翠儿,道:“翠儿,紫面王可否还在朝中?” 翠儿:“他多半是出宫了。” 知道紫面王暂时不会回来,袭娘的身心一下子放松下来,不过她的心里已有了另一个盘算。 天已经完全黑了,袭娘换了一身暗红的衣服,因为深色衣服在夜晚不易被发现,她,又要再一次逃走。 一切准备好后,已是夜深人静,为了避开守卫的查问她独自往驯马营地走去,走出了大草原再往右走就能到城关,这一次她一定要成功,再也不要见到那个魔鬼君王了。 北海国完全没有堰盛国森严,因此袭娘毫不费劲地走出了大草原,最后她终于走到了城关,只见前方关口站着四五个侍卫,每一个过去的人都要被问个来龙去脉,袭娘想也许这城内又发现了什么事,但为了不妨碍她出关,于是她转身往附近的田野走去,来到田地的小道上,她蹲下身抓了几把稀泥往脸上抹,直到脸上敷满了泥浆她才回到关口,当轮到寻问她时,她想只要不说话侍卫就不会问了,于是当侍卫问了她几个问题后,她张嘴无声,两手拼命摇晃,示意她不是坏人。 侍卫没好气地说:“奶奶的,哪来的死哑巴?” 另一个侍卫则说:“搜搜她的身,看看她有没有带什么可疑之物。” 于是两个大男人把袭娘捉了起来,搜了起来,袭娘无声的挣扎着,却没有一点用,最后侍卫竟然摸到了她的内袋里发现一小硬鼓鼓的东西,立即大叫道:“有东西,有东西。” “是什么,快拿出来看看。” 侍卫猛地抽出来打开一看只见是一些白银,立即红了眼,另一个则严厉地指着袭娘道:“哼,一个脏兮兮的哑巴哪里来的白银,我看准是偷来的。” 袭娘用手捂说:“那是我路上带的盘缠,我不是小偷。” 侍卫用力把她推了推,道:“快滚,不然我立即抓你去衙门。” 袭娘无奈只好退了回来,她好伤心,这些日子好不容易积下的钱都被这两个土匪抢了去,原本她打算回到珩州,如今这关也出不了她就不知还能去哪了。 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最后,袭娘走痛了脚,鞋也烂了,若是饿了,走到街市时便向人家讨点吃的,走到山坡时就找些野果子吃,她完全成了乞丐,天色又快黑了,这时,天空乌云密布,开始吹起了大风,眼下就要下大雨了,片刻,一阵狂风暴雨把袭娘的身子淋个彻底,她顶着大风大雨往前跑去,她不知道能去哪躲雨只是快速的跑,希望前方有人家,这时,一道明晃晃的闪光从空中直袭到地面,接着就是一声响雷,这下把袭娘吓坏了,那闪电就在她旁边,平日里她最怕电闪雷鸣了,由于害怕她只能更加快了脚步,由于跑得急地面又滑她一下子摔倒在地,但是她很快又爬了起来,跑了很久当她终于快绝望之时,往前一看,只见前面有一座寺庙,她终于露出一点欣喜容颜,赶紧往寺庙跑去。 走进寺庙,眼前全是蜘蛛网与灰尘,可见定是一座没人管理的破庙罢了,不过在这里总比被大雨淋好,于是袭娘坐在一处平地上,等待雨后再离开,可是坐了很久雨一直在下,由于走了太多的路,她竟靠着身旁的柱子睡着了。 等待她醒来已是第二天清晨,肚子早已开始唱空城计了,袭娘只感觉身子无力,嘴里直流口水,她知道这是饿了,于是她强迫自己站起来去乞讨。 路过一家小客栈,这客栈在路的岔道口,虽然不大但客人很多,但只有一个年约五十左右的老伯在招呼客人,这时老伯也瞧见了袭娘,她立即开口道:“老伯伯,我是个外乡人,身上的银子被坏人抢了,现在很饿,您可不可以给我一些吃的?” 老伯二话不说顺手拿了几个小馒头向她走来,“吃罢。” 袭娘接过东西,连连欠身道谢,老伯打量了她一番又说:“姑娘是要往何处去?” 听罢,袭娘脸色黯然下来,摇摇头说:“我没有亲人也无家可归,不知道要去哪!” 沉默片刻,老伯说:“我是这里的掌柜,如今这生意也越做越好,正缺人手,不如你在我这小店干活,我付你工钱,如何?” 听罢,袭娘喜笑颜笑,对老伯鞠躬道:“谢谢掌柜,我会认真干活,对了,我还能帮您酿酒,我以前一直干着酿酒的活呢!” 听了袭娘的话,掌柜也笑了起来,“是吗,你果真会酿酒?” 袭娘笑着点了点头。 “太好了,如今这酒钱是越来越贵,你若会酿酒我便可以省了一些运酒的钱,我后院有现成的灶炕、晾堂和酒坛,待我去买一些酒曲来,你就可以干活了。”掌柜笑着说完,突然又把目光移向她,道:“不过,为了不会惹事生非,你得换上男装。” “好,没问题。” “那好,你先去顶楼的客房休息,明日再干活,若是饿了就下来吃东西啊!” 见掌柜如此善良,袭娘道了谢立即转身上楼去了,因为她得养足精神,明日好认真干活了。 清晨,袭娘就早早地起床,不料掌柜已经开始干活了,见她下来,笑逐颜开地说:“起来啦!” “嗯,我现在可以去酿酒了么?” “可以了,所有需要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 袭娘不再言语,往灶炕走去,开始煮酒。 看到这些东西,她就像见了老朋友一样,很兴奋很熟练的做了起来,掌柜见她的动作熟练又麻利,心里乐开了花,他想,这小姑娘酿的酒一定好喝,况且她又很听话勤劳很深受他的喜欢,如此,他愿意出多一倍工钱给她。 第六十二章〖月圆缠绵又一计〗 俊逸与沈王爷回国后,立即举行了册封仪式,俊逸头戴朝冠、身穿龙袍坐在殿堂中央的龙椅上,成千上万的堰国子民通通给他跪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俊逸脸上有一抹笑容,但也有威严,想不到这大好河山终究是归自己,看来这真是命中注定。 仪式举行完毕之后,俊逸立即写了圣旨派使者去北海把袭娘送来,如今他已是帝王了,要立即册封袭娘为皇后,要她母仪天下要她成为自己的皇后,这,已经等待多时了。 黄昏时刻,使者回来禀报了,“启禀皇上,袭姑娘不见了,狠王已下达了命令在城内粘贴她的画像,若是她还在北海定能找到她。” 听罢,俊逸咬着牙握紧了拳头,她怎么能逃走呢,难道自己就那么可怕吗,不行,一定得把她的找回来。 “来人!”俊逸把贴身侍卫叫来,吩咐道:“狠王已在北海寻找,你派人在堰国城内找,还有附近的满国城,通通给我找,一定要找到她。” “是,卑职奉命行使。”言罢,侍卫退了出去。 由于俊逸已劳累了几天,封册完毕他便在寝殿里休息,这是他父亲曾住的地方,不过他已改了名,这是他的永爱殿。 马琰得知太子回宫成了皇帝,心里高兴不已,她想成为他的妃子仍不死心,如今他已是皇上,若能得到他的宠,那么皇后的位置不就是她的了?她立即把段妃叫来一起商议一条计策,她决意要把殿下与袭娘分开。最后两个终于想出了让袭娘与殿下永不再见面的办法。 马琰亲手做了一些上等好菜准备给皇上送去。她笑逐颜开地亲自把菜肴送到皇上面前,举着托盘含笑道:“皇上赶了几天的路,刚回宫一定很累,琰儿怕皇上没有胃口,亲自做了一些小菜,请皇上品尝。” 俊逸转过身,看到是马琰,脸上没有表情,淡淡地说:“放到玉桌上罢,朕不想吃。” 马琰似乎已习惯了他的冷漠,她不仅不生气反而微笑起来,她把托盘放到桌上走到俊逸身边拉着他到在桌旁,道:“你没有品尝怎能就说不吃呢,尝尝罢,一定和你的胃口。”言罢,她那纤细的双手从后面在俊逸的身上滑动起来,并且把头埋进他的脖子,喃喃地说:“皇上,你在战场上多年,难道不寂寞吗?琰儿可是好想你呢!” 俊逸不知所措,立即推开了马琰,一步走到窗前,道:“你请回罢,朕没兴趣。” 片刻,后面又响起了声音,“皇上,奴婢知道皇上还在担忧什么?” 俊逸又转过身看着马琰,“你知道什么?”“奴婢知道皇上的袭娘不见了,皇上定为此事烦恼,”马琰淡淡地笑了笑,看向俊逸,“我说对了么?” 俊逸立即警觉地看着马琰,眯着眼问:“你怎么知道,难道是你把袭娘藏起来了?” 马琰摇了摇头,“皇上,你怎能这样说呢,奴婢只是听到有人说起此事而已。” 俊逸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了。 “不过,琰儿有办法找到她。” 这话又把俊逸吸引住了,他急忙走到马琰身边,捉住她急切地说:“你别卖关子了,若是你知道就快快告诉朕!” “只要皇上吃了奴婢做的菜,奴婢就告诉皇上。”言罢,马琰邪邪一笑。 若不是为了快快见到袭娘,俊逸早已怒火冲天了,但是他强忍了下来,乖乖地走到桌旁吃了起来。 马琰高兴极了,立即跟随到桌旁为他斟满了酒,俊逸看也不看,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然后渐渐地,他的视力开始模糊,瞬间便不省人事了…… 马琰见他已失去了知觉,费了很大劲才把他弄到玉床上,然后脱去他身上所有的衣物,而她自己也宽衣解带,直到俩人都已赤裸,她轻轻地爬到床上躺在俊逸的胸脯上,一边抚摸着他紧闭着双眼的脸,一边含着泪道:“虽然你已成了皇帝,但你永远是我心中的太子殿下,那个需要人疼的殿下,纵然我要用这种方式才能得到你,可是我已经很满足了,这么多年了,我日日思念着你,如今你终于躺在我身边了,殿下,爱我罢,你会发现我比袭娘更值得你爱,殿下……” 马琰的泪一颗颗滴在了俊逸的身上,她吹灭了灯,俊逸在昏迷中紧紧地拥着她,二人如蛇紧紧地缠在一起,一时间,一轮明月照在了他们的床头,让永爱殿洒满了春意。 一场巫山云雨之后,马琰靠在床头,看到身边熟睡的太子,从心里甜蜜到了嘴边。 半个时辰之后,俊逸体内的药效已过,他慢慢地睁开眼来,一看,自己裸露着上身,旁边的人也一丝不挂,他立即睁大眼睛对马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你做了什么?” 马琰一脸委屈道:“我做了什么,皇上硬把人家拉上了床,这样的景色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俊逸吓坏了,立即翻身穿好衣物,一切整理妥当之后,背朝马琰命令道:“你快起来,朕需要的答案你还未告知。” 马琰不慌不忙地坐起了身,仍然一丝不挂地走到俊逸身后,抱着他的腰道:“皇上急什么,人家还想着刚上的温存呢!” 俊逸一转身借着月光看到马琰的铜体,不禁又慌乱起来,急忙又背过身去,“快把衣服穿好,你怎能这般……” 他还没说出口,马琰先抢了过来,“你是想说我无耻、不要脸是吗,我的皇上,为了你我连命都豁出去了,何况一张脸呢,从进如玉宫起,我就被人利用,但我丝毫无谓,因为我一直等待这一天,如今我是皇上的人了,对吗?” “你先把衣服穿上再说。”俊逸的语气有些粗犷。 马琰冷笑一下,回到床边穿戴整齐,然后走到俊逸身边冷冷地说:“三日之内,我定会把袭娘送到你眼前。” 走到门边,马琰又回头对俊逸道:“我会记住这样的夜晚。”然后扬长而去。 “哎……”俊逸的话还没说出口,人已经走远了,他无奈地坐到桌旁,原以为是袭娘先背叛了自己,没想到自己先要了别的女人,他捂着头,后悔、痛苦一一显现。 马琰回到如玉宫立即派来了使者,立刻,一个身色打扮的使者走到马琰身边,马琰对他交待了一切,最后说:“你若按我的指示做好了,我会重重赏你一些银两。” 他双手抱拳道:“是,小的一定将她带来。” 马琰点点头,“好,快马已为你备好,你快去快回。” 言罢,黑衣使者骑着快马消失在了黑夜中…… 第六十三章〖水中寻尸痛断肠〗 很快,黑衣使者已离开了皇宫,马琰命他先去北海寻找,若是没想到,她一定是逃出关口回老家珩州去了,于是他按着马琰的指示先去北海找之后再行往珩州。 天刚亮,袭娘就穿戴好,开始了一天的活,接着,掌柜也起来了,看见袭娘总是起得比他早,他乐呵呵地走到袭娘身边说:“自从你来了后,我这店的生意就更好了,月末我再加一些工钱给你。” 袭娘一边干活一边笑逐颜开地掌柜道:“谢谢老伯,您给的工钱已经足够了。” “哎,我这生意已经很红火,就得加工钱。”言罢,他便开店门去了。 袭娘看着远去的老伯,笑着摇了摇头,其实她要的就是这样平淡的日子,没有嫉妒没有阴谋,更没有仇恨。 中午时辰,一个身穿衣人的人牵着马来了向这家小客栈走了过来,袭娘看见客人来了立即微笑着伸出了手,“客官请进。” 黑衣人把马绳递给她,一脸严肃地说:“把我的马喂饱点。” “是。”袭娘立即把马牵到了马房,扔给它一些早后又转向客栈里问黑衣人,“客官需要点什么?” “给我来最好的菜和酒。” 很快,袭娘端来了上等好菜和好酒,恭敬地一一摆放在桌上。 黑衣人把目光移向了袭娘那张粉白的脸,立即想起了马琰给他看过的画,眼前这个人虽一身男扮,但相貌与画上的一模一样,因此他的目光在袭娘身上多停了一会儿。 袭娘感觉到了异样的目光,侧头,这位客官正盯着她不放,她忘记了自己是男儿身份,以为此人是个好色之徒,立即红了脸,噘着嘴恨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而黑衣人恰好由她这个表情确认他不是男儿身了,他本打算吃点东西好上路,但这会儿他改变主意了,今晚他要住在这里,于是他再次叫住了袭娘,“小二!” 袭娘转过身来,不悦地说:“客官还有何事?” “给我准备好一间上房。” “三楼还有一间上房,稍后客官上去便是。”话音刚落,袭娘又去招呼其他客官了。 等待所有的客人离的离,休的休息,袭娘才慢慢地收拾起来,收拾完毕之后已是凌晨,她走进自己的房里,把束着的头发放下,又脱去了外套,只穿着里面的白衣睡觉,她刚躺下突然一个黑影闪进了她的屋子,她立即坐起了身,“谁?” 黑衣人来到她床进猛地用布噻住了她的嘴,借着油灯的光看到了她那又黑又长的发丝,笑道:“果然是你。” 袭娘想问她是谁,但她怎么也挣脱不了黑衣人的手掌,这时,黑衣人点了她的哑穴道,又用绳子把她的双手捆绑起来放进麻袋里,再放到他的肩上轻脚轻手地走到楼下,再探出头看看外面,没人,于是快速地把袭娘捆在马背上,他则骑上马挥着鞭往堰盛国奔去…… 快马加鞭的黑衣人连续几个夜晚赶路,终于三天之内到达了皇宫,刚下马他立即扛着麻袋来到如玉宫见马琰。 马琰看着地上动态物品,惊讶地看着使者道:“这是什么?” 使者不慌不忙地说:“你要的人带来了。” 一听,马琰立即微笑起来,“正好三天,快把麻袋打开。” 使者奉命打开了麻袋,扯掉了袭娘身上的绳子,袭娘走出麻袋揉了揉被绳子勒红的地方,马琰看见了袭娘的狼狈样,笑着说:“美丽的袭娘去哪了,在我面前的怎么是个头发蓬乱,衣服破烂的乞丐呀!” 袭娘早知道她是个阴险狡猾的人,也就不去理她了。 马琰见她不回话,更加来了气,走到袭娘身边就是一巴掌,“就你这模样也配……” 马琰话还没说完,使者抢了话,“马姑娘还是先把银两给小的,小的不便在此多留。” 听罢,马琰如约付了他一笔丰厚的银两,使者接过盒子低头道:“日后还用得着的地方,马姑娘尽管吩咐。”言罢就满面春风地打算离开如玉宫,但他刚转身却被马琰叫住了,他转身道:“马姑娘还有事?” “你的任务还没完成,还有一半酬金等着你把事办完再交给你。”马琰微笑着说完,不等使者开口,马琰接着说:“我现在要去永爱殿请皇上过来,你把这个乞丐做掉,趁我们回来之时你得离开,我好告诉皇上,她自杀了。” 听到还有一半酬金要给,贪婪的使者高兴至极,连连点头道:“马姑娘放心而去,我立即动手。” 交代完毕,马琰立即去了永爱殿。 “什么,袭娘回来了?”俊逸一脸诧异,不敢相信地问道。 “我说过三天之内一定给皇上找到,人现在已在如玉宫,皇上快快去见她罢!”马琰面带苦笑,装出一副无奈之色。 俊逸激动起来,终于能再到袭娘了,他要把一切都告诉她,他紧紧地捉住马琰的双手说了声谢谢,然后急忙冲出了永爱殿。 可马琰没料到他如此激动居然小跑着去见袭娘,因此,她也紧随着俊逸的脚步往如玉宫走去。可她哪里跟得上,不久就被俊逸甩在后面了。 俊逸还未走进如玉宫就听见一阵阵打斗声,于是又加快了脚步走进了宫内,只见一个黑衣人抓住袭娘的头发正要扬手打她,他立即大叫,“住手”然后跑到袭娘面前与黑衣人搏斗起来,使者并不认识刚上任的皇上,也就没有罢手继续与俊逸打斗,因为他要杀了这个女子才能拿到第二笔酬金。 但是黑衣人哪里是俊逸的对手,几个回合之后已渐渐成了弱势,但他并不甘心只好将逮住袭娘的手松开,腾出双手全力与眼前的人格斗。 袭娘被黑衣人一下子推到门边,她坐在地上表情漠然地观看两人打架,只见那个暴君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她冷笑了一笑,这暴君真是阴魂不散,她想,要么逃要么死,绝不再落入这帮恶人的手里了,见眼前两人只顾刺杀对方早已顾及不了她了,于是她看了看四周准备溜走,慢慢地慢慢地往门外移动,终于移出了门外。 俊逸看见黑衣人要打袭娘心里很是不快,越打越来气就用劲全力猛揍了黑衣人,直到把他打得满脸鲜血,不再动弹,再停了手,转眼一看,袭娘不见了,于是赶紧命令一群侍卫一起跑去找寻。 袭娘早已不见踪影,这时,他们已经追到后宫的暗湖来了,这个地方极少有人来这里,四周除了几只蟋蟀的叫声,就别无其他声音了,这时,其中一个侍卫叫道:“皇上,湖边有一只女鞋。” 听罢,俊逸赶紧回头来看,只见那是一只民间女布鞋,在宫里是找不到这样的鞋子的,那这一定是袭娘的了,他又看看眼前深暗的湖水,急忙一步跨到湖边,摇着头说:“不,你为何这样傻,你为何要走绝路啊!”言罢,他命令侍卫们通通跳进水找。 水很深,侍卫们冒着生命危险在水里找着,很快半个时辰过去了,其中一个侍卫对俊逸道:“禀皇上,水里什么也没有。” 俊逸铁青着脸大叫道:“继续找,哪怕尸体也要给我捞上来。” 又过了一些时候,首领对俊逸道:“皇上,恐怕人已经沉到湖底了,这需要三天后才能找到尸体。” 俊逸站在湖边望着湖水,良久才喃喃地说道:“为什么连让我忏悔的机会都不给。”话音刚落一颗大大的泪顺着他的脸庞滑下,他是真的后悔了,他后悔不该相信谗言而误会了袭娘。但是,袭娘已经离开了人世,一切后悔都没有意义了,这时,天空打了几个响雷,或许是为袭娘的死悲痛,或许是在责备俊逸当初的所作所为。 第六十四章〖石心圣女绝情丹〗 七美人呆在海底王宫已有一段时间了,她真是恨极了无头魔尸,有他在自己就不能自由自在的出去玩,她早已开始想念袭娘和她的美酒了,可是上次被无头魔尸打得差点失去了性命,鲨怪大王与王后已经吩咐,若是她再擅自出宫,就再也不能回宫,因此她只能独坐在宫内回味着人间的一切。 这时,她闻到一阵异味,急忙走到宫外看,只见一个黑发女子躺在不远的石板上,而旁边的食人花正欲欲向她靠近,见罢,七美人一跃身到女子的身边把她抱进了宫内,抚开她的头发一看,居然是她的救命恩人袭姑娘,没想到能在海底见到她,七美人很高兴急忙叫了她几声,可是袭娘睡得很熟,怎么也不肯醒来,她把手伸到袭娘的鼻下,天哪,她已经停止了呼吸,于是她慌了手脚到鲨怪大王住的水仙宫里找他。 “大王、王后……”七美人一路边走边喊。 鲨怪与王后见到七美人一脸的焦急,忙问:“何事让你这般模样?” 七美人低泣起来,“我在宫外发现了我的恩人,她已经停止了呼吸,请大王、王后救救她罢!” 听罢,鲨怪大王与王后急忙要去看看,鲨怪大王来到袭娘的身边用手抚着一道光在袭娘身上来回转了转,然后又用鲜气吐向她的脸,费了一阵功费袭娘却仍然没有苏醒。 鲨怪大王约带惋惜地说:“她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能让人起死回生,本王还没这个能耐。” 七美人大哭起来,“大王,您一定让她活过来,她不能就这么死了啊!” “本王已经尽力了,”鲨怪想了想,又说:“唯一的办法是把她送上冷湮山求石心娘娘救活她。” 听了大王的话,七美人欣慰起来,“那我就快快去冷湮山去求石心娘娘。” 鲨怪摇摇头,“此事恐怕没这么简单,我们这种小妖娘娘是不会见的,况且她从不管人间之事。” “我不管,无论如何我都要试试。”言罢,七美人把袭娘扶起来,对鲨怪和王后道:“我这就去。” 七美人与袭娘一转身就现在了身形,她们已经来到了冷湮山脚,只要再往山上走一段路程就到了石心圣心住的地方——忆化洞。 七美人背着袭娘来到洞府前,洞门紧闭着,旁边站着一个铜色的门人名叫樱雪童子,七美人上前对樱雪童子道:“我乃求石心娘娘救人一命,请恕我进洞。” 樱雪童子一手叉腰大声说:“娘娘在洞府修炼,任何人不得打扰。” 七美人急了,“这可是人命关天,石心娘娘的圣像还被天下百姓供拜,难道见死不救吗?” 樱雪童子手指着七美人,大声吆喝道:“你这小妖胆敢如此说话,看我不教训教训你。”言罢,樱雪童子挥着手中的金顶竹竿向七美人刺来。 七美人见他的武器尽是一枝软弱的竹竿不禁大笑起来,“小娃娃,就凭你那竹竿也想教训我?” “那就试试罢!”一身铜色皮肤的樱雪童子眼睛发出一道红色的光直向七美人照射,而手中的金顶竹竿也一道使来,想杀她个措手不及。 就在红光要刺进七美人的身体之时,她邪邪一笑,立即腾云驾雾飞上了天。樱雪童子也不罢休也一飞上天去与她打斗。 一妖一仙在天上斗了半天也没分个胜负,樱雪童子耐性用完不想再与小妖精纠缠,于是他盘腿坐在云上,嘴里念念有词,此时,七美人只觉眼前一阵眩晕,接着全身无力疼痛,七美人抱头大叫一声,她红着眼望着双目紫闭的樱雪童子,突然她大喊一声把她的鳞甲变成了一串锁链向樱雪童子袭去,樱雪童子感觉不妙立即睁开眼,可是锁链已经缠在了他的身上,这时他已无还手之力,于是他干脆不动,仍然念着咒语。 七美人已被咒语弄得眼花缭乱,只顾乱打一通,她用劲的勒索再勒索,绷紧的锁链已把樱雪童子挤得变了形状,终于,樱雪童子的休力已快用完,若是他撑不住就会被这锁链勒死,最后他已力不从心,再也没有能力与这妖精对抗,他只得朝洞口大叫道:“救命啊,娘娘救我……”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金碧辉煌的光映在洞府门前,紧接着一个身披金色披风,头戴花冠,一身紧红衣裙的女子现了身,她虽貌美但神情严肃,细长的大眼之下,长着一张紧闭着的红色薄唇,看了之后让人不寒而栗。 石心娘娘左手端着一个百合形状的发光瓶子,对着七美人道:“快住手,你乃何人竟敢在我冷湮山打我门人?” 七美人听到这话立即停了手,回头看见石心娘娘出来了,赶紧收了锁链驾着云来到娘娘面前,将拳一抱,双膝跪地道:“叩见娘娘,我是海底王宫的小鱼妖,今日看见我救命恩人的尸体浮在宫外,大王告诉小妖只有石心娘娘才能救活她,但被门人阻拦还请娘娘恕我冒犯。” 听罢,石心圣女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姑娘,道:“本仙从不管人间之事,你们还是请回罢!”言罢就要转身往回走。 “且慢。”七美人着急了,急忙喊道:“娘娘,您可知道这山下有多少百姓拱着你的圣像,他们为您烧纸钱、摆拱品、做素文。你在人间之时已成了天下人的活菩萨,因此在你死后又把你刻成雕像,求您在天之灵能保佑他们,可如今你怎能见死不救?” 石心娘娘虽然没有回头,但仍然耐心的听她说完了话,因为这小妖的每字每句都深深地刺着她的心脏。 昔日之事重新浮在了她的眼前,她为人之时确是一个善良的女子,她是一个游医,救了不少人,还做了其他对人有益之事,但因为她的郎君背叛她娶了一个千金小姐,她因为伤心不吃不喝活活饿死了,但被一位仙人所救给她吃下绝情丹之后她才活了过来,但她的心已经变成了石头,从此就半人半鬼的守在这洞府中修炼,希望有一天变成神到天界去为玉皇大帝效劳,可这一等就是十年。 回忆完毕,石心娘娘仍然不回头,只丢下一句:“带她到我洞府中来。”话音刚落便消失在金光中—— 七美人知道娘娘已经答应了她,谢完恩急忙抱着袭娘往洞府走去。 第六十五章〖尊主之莫予毒也〗 石心圣女坐在袭娘身旁给她作完法,对七美人道:“她的尸体已开始变味,一些皮肉已经脱掉,因此必须服下我的夜仙丸才能起死回生,但这之前同样需服下绝情丹,不过我这绝情丹乃是蛇蝎炼制,她若服了绝情丹从此同我一样心脏变成了石块,没有了爱,不再是凡人,若是她内心有仇恨,服了这药将会恨得更深,你还是想好了要不要她服下?” 七美人:“你快快让她服下罢,就算她整个身子变成了石块也无谓,只要她能活过来就好了。” 听罢,石心圣女点点将金瓶子倒出两颗药散,先把绝情丹放进了袭娘的嘴里,但袭娘并没有任何反应,石心娘娘又给她服下了夜仙丸,刚服下,袭娘的身子开始起了变化,那些已出现腐斑的与已经烂掉的肌肤忽然变回了往日的细皮嫩肉,那光洁的身子已恢复得完美无缺了。 看见她已经恢复原样,七美人欣慰地笑了起来。 “三日之内,她必会醒来,当她醒来后立即把这瓶里的圣水给她喝下,她便完全好了。”言罢,石心圣女把圣水瓶递给了七美人。 七美人接过水瓶,连连叩头谢恩:“多谢石心娘娘大慈大悲,救了她一命,多谢!” 石心圣女笑了一下,再次消失在了金光之中。 三天后,袭娘终于醒了过来,七美人见她刚睁开眼就用法术让圣心进了她的嘴里。喝下圣水后,袭娘已经完全苏醒,她一下子坐起了身,目光呆滞地说道:“我恨,我的眼泪不会白流,伤害我的人我要他们付出代价,天下男人都跟紫面王一样,我要消灭他们……” 这话一出,把七美人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袭娘,只见她一脸邪恶,两眼露出一阵寒光,七美人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想不到这绝情丹这么快就见效了,她立即防备起来,怕袭娘会伤害她,可是只见袭娘的目光已经温和,她柔声对七美人道:“小七,我怎会在这里?” 七美人放松下来,坐到袭娘床边道:“当我在王宫门外看见你时,你已经停止了呼吸,就立即把你送到这里多亏石心娘娘救了你一命,不然你的魂魄早已去了九幽皇那里了。” 听七美人这么说,袭娘也想起来了,她不是跳进了皇宫的暗湖里,怎么死到海底王宫去了?自己果然是死不了的吗? “你在想什么,快随我回王宫去。”言罢七美人拉住她要走。 袭娘对她摇摇头,“不,我要建一个酒庄既为了感谢你救我,又为了复仇!” 七美人诧异地望着袭娘道:“建酒庄我很高兴,可是你要复什么仇?” 袭娘邪笑一下,“我的恨你不会明白,况且我已拥有这些法力,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七美人懵了,“你……你怎么知道你已经有了法力?” 袭娘又是一笑,“我心底的声音什么都告诉我了,如今的我不再是一个柔弱的凡人,我要去感谢石心娘娘,她不仅让我重获生命也给了只有仙妖鬼神才有的法术,我这就去拜见她。” “等等。”七美人捉住她的手腕道:“石心娘娘不会再见你,不过你可以随我去石神山拜她的雕像。” 袭娘一惊,高兴地说:“她有雕像?” 七美人点点头:“嗯,路上我再慢慢告诉你。” “好罢!”于是,两个彩女一同往山下飞去…… 拜完石心娘娘之后,袭娘与七美人走到山脚下,袭娘突然说:“小七,你有何办法帮我建立一个庞大的酒庄么?” 七美人右手叉腰道:“建个酒庄有何难,我去王宫同姐妹们商议一起协助你。” “那就这样办罢。”袭娘微笑道:“我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一直浪浪虚无,如今我要在珩州成就一番事业,为爹爹的酒业再创高峰。” “好,你有这份雄心我一定助你成功,我们立即回海底王宫同姐妹们商议,只要她们肯帮忙,酒庄一定很快建成。” 袭娘紧紧地握住了七美人的双手,道:“我要建造一个可以随心所欲玩乐的酒庄,我相信你的姐妹们一定会爱上我的酒。” “我也相信。”七美人同样握紧了袭娘,笑道:“快走罢!” 言罢,她们立即手牵手往天上飞去了。 飞了一些时候,这时,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把袭娘与七美人怔住,她俩徐徐往下看去,只见下面的花园里,一个肠肥脑满的财大爷正对一个小姑娘挥鞭,小姑娘像一只狗一样爬在地上一边爬走,一边哭着大叫:“我不去,我就是不去。” 袭娘放光看去,知道那个财大爷要把小姑娘送去妓院,顿时火冒三丈,“岂有此理。”言罢,她使出法术把下面的女子收在了她的袖子里,装好之后她又往前使去。 七美人好奇地问道:“为何要把那可怜的姑娘收了?” “我要把天下可怜的女子都收到我酒庄,不再让人伤害她们。” 之后,她们来到海底王宫,不料鱼妖高兴地答应了袭娘的请求,因为她们老早就听七美人说人间美酒好喝,也早想去品尝品尝了。于是她们得到大王与王后的批准后立即起程了。 五天后,袭娘在妓院、财主家、皇宫,凡是受虐的女子她通通收来了,不知不觉,已组成了一支强大的队伍。今夜,袭娘身穿雪白衣裳,身披黑色披风,脸上不再是往日的红妆而且黑红的妆容,看上去完全成了一个巫女,她手执宝剑站在台上,用冷酷的声音对下面的女子道:“只要来了我酒庄的女子,从此,没人再敢伤害我们,我们都是尊主,我们就是天下,消灭男人,成就我们的事业。” 下面的女子齐声喊道:“消灭男人,成就事业,消灭男人,成就事业。” 听罢,袭娘非常驻满足地笑了,她狂笑三声,用力举起宝剑,大声喊道:“尊主夜袭,莫予毒也!” 接着,下面重复起来: 尊主夜袭,莫予毒也! 尊主夜袭,莫予毒也! 尊主夜袭,莫予毒也! 仪式举行完毕,袭娘最后说道:“凡是敢来我酒庄的色鬼,不要怪我太黑心,是你们坏在先,凡是来我酒庄的,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来一群死一窝,我会让你们含笑做风流鬼。” 下面的一个女子鼓手道:“这天下第一酒庄,定会吸引不少男客。” 另一个则说:“尊主,无论何时何地,生生死死,与你同行。” 这时,下面同声喊道,“你永远是我们的尊主。” 第六十六章〖初次月夜暗伤人〗 半年后,酒庄建造完毕,开业这天男男女女来了许多的客人,有的是为了来这华丽气派的酒庄转转,有的是为了来喝香香美酒,还有的则是为了来看这些美貌的姑娘。 这天酒庄比『艳香楼』还热闹,连艳香楼的老板娘也来了,袭娘怕以前认识她的人见到她,她就戴着一顶黑纱帽遮住了她的脸。 次日,袭娘在酒库后花园里酿酒,而外面来了一位年约四十左右的富商客,在外被两个鱼妖拥着喝了几坛酒之后眼睛开始发直,他抬头看着天已经黑了,于是他兴血来潮想见一见这酒庄的庄主,当鱼妖们听了他的要求急忙去禀告袭娘。 袭娘听罢,嘴角浮出一抹邪笑,“哼,总算等来了这样的人。”接着把目光移向五美人,道:“你去吩咐『永乐宫』的十四和十七美人备好琵琶,你把他引去,我随后就来。” “是!” 待五美人退出以后,袭娘暗暗想着:“今夜我要好好舞一回。” 男子被安排到永乐宫的软椅上,喝着香茶等候,可等了半天也不见人来,于是他有些不悦地说:“怎么还不到,等得本爷快烦了。” 五美人又给男子斟了一杯酒,笑着劝道:“老爷再等等,就快来了,这不……” “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是那圆圆的明月明月——”话音未落,十四十七二位美人开始弹奏起来,男子听到了歌声但还未见着人,正想回头欲看,只觉一双细长柔软的玉手在他后脑上滑动,而那好听的歌声就从他背后响起,他已感觉到这是一双女人的手,立即欲火焚身,但当他往右一看,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剑突然出现,吓得他立即坐立不安嚷嚷直叫,袭娘带着粉色面纱摇摇晃晃游到了男子的面前,对他眉眼一下,轻声道:“嘘,别怕,我这是在舞剑呢!” 听罢,男子放松了身子吐了一口气,又欣赏起来。 袭娘一边扭动身子,一边在他面前舞动宝剑,这时她双手举着宝剑就向男子的左臂砍去,但男子毫无知觉,只是眉笑眼开地盯着袭娘那犹如小蛇般的细腰。这样过了一些时候,琴声停了,袭娘也停下了动作,男子仍然咧开嘴笑着,突然他清醒了过来,垂下眼脸一看,他坐在位置已经血红一片,再一看自己的身子,早已残破,血正猛烈地往外冲出,他啊了一声,尔后倒在地上暴死了。 人死后,袭娘用二个指头擦着剑上的血,冷冷地说:“你是来我酒庄的第一风流鬼,以后还会有更多!”不知不觉,袭娘已经乐于杀这样的人了,这会给她带来无比的痛快与解恨。 次日,酒庄又来了一个清瘦的公子,袭娘用法术查了他的身世知道他一个富贵公子,平日里见漂亮的姑娘、少妇以及丫鬟就调戏她们,事后给人一些银两就完事,他来到酒庄先喝了一些酒,片刻对鱼妖道:“今夜花好圆月,天下人谈起你家主子说是一貌倾城,比皇室贵族之女还美,简直是仙女下凡来也,因此,我刘某今夜来酒庄特别为了来看看她的。” 三美人低笑一声,道:“我家主子从不离开永乐宫半步,并且只见贵士,看公子你也像个贵公子,那请随我去罢!” 听了鱼妖的话,刘公子笑逐颜开地随着她往永乐宫走去—— 袭娘为他斟了一杯酒之后,刘公子要求她摘下面纱,袭娘顺从地立即摘掉,然后眉眼一笑,把酒递到他的嘴边,道:“我这酒庄的酒公子觉得好喝么?” 刘公子干紧捉住了袭娘的手,笑言道:“好喝好喝,美人酿的酒哪能不好喝,今夜我刘某见到如此美丽的女子,算是福啊!”言罢,他指向月亮道:“你看,天上的新月多圆,今夜可谓是个好良宵啊!” 袭娘顺着望去,是的,月亮很圆,她把目光移向刘公子,道:“公子之言极是也,公子等着,我要为你献一剑舞。” 刘公子乐了,拍拍道:“好好,太好了。” 于是,奏乐又响起,袭娘挥着手中的宝剑翩翩起舞,然而这位刘公子一样在这美妙的意境中无声无息的地死了。 袭娘从前连鱼也不杀,现在觉得杀人是件快乐之事,这真是时势造化人啊! 半年过去了,消息渐渐传出之后,天下不得安宁了,被老百姓越传越神,说是天下出了一个魔女,深夜要来收人,至此,一到天黑家家户户都关紧门窗不敢出门了。 而袭娘等的就是这一天,她在等待紫面王的到来。 第六十七章〖紫面君王悔泪跪〗 一年后,皇上收到山湖一带十几个县老爷送来的书信,信中告知珩州出现一名女子,她已经杀了十三个县里一百名男子,她神通广大法力无边,县衙捉不了她,只好把此事禀报朝廷,希望皇上能将此贼女擒拿住。皇上一听有这般狠毒的杀人魔,立刻派三万军帅到珩州去捉她。 数日之后,这三万大军已到达珩州,他们找了一个店小二引路来到『天下第一酒庄』的山脚下。 守门的两个小鱼妖急忙到酒庄内告知袭娘,说外面来了很多士兵。袭娘听罢穿眼望去,发现才三万军马,不觉冷哼一声,道:“带这么一点人,也太小看我了罢。” 鱼妖:“尊主,什么时候应战。” “立刻。”言罢,袭娘披上黑披风,带着鱼妖冲到了敌军面前,她刚到还未开口,对面的将军用大刀指着袭娘道:“你们这妖女,我奉皇上之命前来收服于你,你若乖乖投降,我绝不伤你。” “少废话,战争还未开始你就断定你会赢,哼,没准是你死我活呢!”袭娘话音刚落,鱼妖们掩口朝笑将军是个大话王。 将军气得脸红脖子粗,恶狠狠地说:“既然你不愿投降,那就别怪我对你这女流手狠。” 袭娘笑道:“好,我乃女流若赢了,你就是鼠辈,下马!” “哼!”将军下了马,握紧了手中的大刀,摆好驾势就向袭娘冲了过去。 袭娘退后几步一翻身站在了刺向她的大刀,然后双脚夹住大刀又翻一个跟斗,将军手中的大刀立刻滑落在地,他有些吃惊,想不到这女子刚出手就这么厉害,可是他仍不服输,一个堂堂大将军怎样输给这个小女子呢,于是他弯腰把刀拾起来又继续向袭娘劈头盖脑地砍去,就在刀快刺进袭娘的咽喉之时,她一闪腰双手捉紧宝剑用剑尖轻轻地挑开了那柄大刀,将军力大无穷,刀被挑开后又闪到袭娘身后想刺她的腰,但袭娘动作快极立即弹动身子往右一转再次挡住了要取她性命的大刀,紧接着用她的宝剑刺向将军的手腕,将军负疼刀再次落地,袭娘不给他喘息时间,用脚将地上的刀踹去很远,双脚踩向将军的胸脯“啪啪啪”连续十几下,直到把将军踩倒在地,由于是那紫面王派来的,袭娘更恨,所以她要全杀光,拍手对鱼妖们大叫:“给我上,一个都不能留下!” 刹时之后,三万大军通通一并而上与十几个鱼妖打斗起来,不到半时辰,三万大军就被鱼妖们的毒气全部杀死。 袭娘收了剑,望着酒庄门口尸横遍野,脸上浮出一副复杂的表情—— 七美人走到袭娘身后,笑道:“我发现,你是乎爱上了战争,爱上了……屠杀。” 一语点醒水,袭娘心知肚明,这正如七美人所说,她爱上了战争、屠杀,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觉得自己的心不那么疼痛了。 袭娘没有回答只是要她把这些死尸收拾干净,自己则走进酒庄里面去了。 皇上派去了三万军队已走了有十来天了,按理早该回来了,可没有一人回来禀报消息,皇上已经没耐性可等,于是派了一名使者前去观看,当三天后终于等到的消息是,三万大军一个不剩,听罢,俊逸咬紫牙齿,这真让他想不到,一个女子竟能杀灭三万大军?难道她真的是个妖,于是他决定带着他那把能驱魔的剑,亲自帅率十万兵勇前去收服那妖孽。 又过了三天,袭娘正在残杀一名男子忽听到宫外传来叫声:“尊主,不好了,那戴着面具的王君带了很多士兵,过不了多久就会到达酒庄了。” 小鱼妖跌跌撞撞跑到永乐宫告诉了袭娘这一切,袭娘一刀将那男子刺死后,对小鱼妖道:“慌什么,我等的就是这一天,他终于来了。” “可是,人很多,而且当我看向那君王腰上的剑时感觉头一阵眩晕,我怕我们会全败在那把剑手里。” “不用怕,一把剑有什么好怕,你随我立即出阵,我要通通把他们包围了。”言罢,袭娘戴上那顶黑纱帽准备迎接作战。 当皇上和士兵们到达酒庄的山脚下,上次派来的使者禀报皇上,往山上石径小道一直走就到达了酒庄。正当他们准备往前行使之时,只听一阵阵尖笑声响了起来,俊逸急忙抬头左右观看,但周围什么也没有,只是那一阵阵刺耳的笑声离他们越来越近。 俊逸十分谨慎的观察着动静,生怕落入了他们的圈套之中。 忽然,周围的大山开始山崩地裂,一些大石小石纷纷往他们身上袭来,一个士兵将皇上大叫:“皇上我们晚来一步,中计了!” “快撒!”俊逸大喊一声,掉转马头准备先退回,可是,当他们转身之后,一群彩女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中间一位戴着黑纱帽的女子冷笑了一声,对着皇上大叫:“你果然来了,我已等候你多时了。” 皇上用马鞭指着袭娘道:“好个巫女,今日,朕来就为了取你的小命。” 袭娘又笑了起来,“哼,你这丑陋的匹夫,今日我与你比试比试,看是你残暴还是本尊,看招!” “消灭她们!”俊逸大吼一声抽出腰间的剑与向他飞来的女子刺去一剑。 这时,鱼妖们也拿出她们的本领开始与士兵残杀起来,顿时山脚下的喊杀声震耳欲聋,尘土飞扬,几个回合之后已是血肉横飞。 俊逸挥着手的剑劈头盖脑向袭娘砍去,但仍他怎么挥动那女子总有办法闪躲,因此十几个来回之后,她毫无损伤。袭娘一边与他打斗一边笑着对他说:“你看看你的身后!” 听罢,俊逸一脸冷峻道:“休想我中你的计。” “啊哈哈哈,我跟你作战不会使计,你的小兵已经死了一半,你若再与我打下去,你的那些小兵得通通死光。”袭娘再次狂笑一番向那些死尸飞奔而去。 俊逸转身继续向袭娘追去,可眼睛的一幕让他怔住了,那些士兵们横竖摆放,死得那样凄惨,俊逸恨极了那妖女决心一定将她刺死,当他再抬头,那一群女子通通站到了山顶,戴黑纱帽的女子指着他道:“你若跪下求我一死,我就放了你那些小兵,如何?” “哼,你以为我们就这样轻易死在你手里,你也太狂妄了罢!”俊逸恨恨地说道。 “狂妄的是你,不到半个时辰你的小兵已死了一半,你若还不求我,那么别怪我手下无情。”袭娘双臂抱胸,继续说:“我给你一点想的时间,但你注定要败在了我的手里,最好还是跪了罢!” 俊逸确定沉思起来,这巫女的确有一番好身手,若硬与她拼必输无疑,因此他决定用一条软计制服于她,于是他回道:“好,你若真放他们一条生路,我就给你一跪。” 十三美人笑道:“快跪罢,尊主一定说到做到。” 将军们听说皇上要给一个女子下跪急忙劝道:“皇上,皇上万万不可!” “是啊,皇上乃一国之君,怎能给一个女流下跪,这无人道啊!”老将军一脸黯然地说道。 俊逸点点头,道:“各位,请莫多虑,此人有一身好功夫,若硬于她拼注定失败,因此朕想到一条软计去捉拿她。” 这时,袭娘开口道:“为了你的面子,本尊就让你到我永乐宫给我一跪,十三十四,你们快把他带去永乐宫。” “遵命!”两个鱼妖一跃而下,来到山下,一人捉一只手臂押着俊逸就往天下飞去。 将军和士兵们看见皇上被这般对待,心里都升起一阵难过。 鱼妖们把俊逸带到了永乐宫,只见前面的女子虽仍戴着一顶黑纱帽,但衣裳已由黑色装束变了一身光彩夺目的衣裙,单从她那纤细的身材就能断定,她一定是位美丽的女子,可为什么她要这么残忍,俊逸想不通。 “我要同样的方式杀死让我痛恨的紫、面、暴、君!”言罢,袭娘猛地摘掉了黑纱帽,挥着手中的剑开始翩翩起舞了。 当袭娘摘掉纱帽那一刹那,俊逸双目圆睁地盯着她,她不是别人正是那已经淹死在湖中的袭娘,她居然是袭娘,可是袭娘一向温柔可人,怎会变得如此残暴,可是,她若不是袭娘,为何与她长得一模一样,俊逸只觉心都快跳出来了,他用颤抖的双唇问:“你是谁?” 袭娘早知他会问这个问,立即收了剑定定地站在他面前,道:“我是天下第一酒庄的尊主——袭娘!” “袭娘?你果真是袭娘?”俊逸重复的问着,他激动得抖动着身子。 袭娘目光如炬,冷哼一声,道:“对,我是袭娘,当初被你这恶魔虐待的女子——袭娘!” 俊逸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前一起一伏,腿脚一软颓然单膝跪地,喃喃地说:“我……我知道你恨我,可……可你不应滥杀无孤啊!” 言罢,一滴泪,从他的眼眶里滑落出来。 第六十八章〖深山同眠幸福归〗完结 听了这暴君的话以及见到他的眼泪,袭娘只觉好笑,她冷冷地将剑指向他,恶狠狠地说:“你少在这儿假装好人,你何尝不也跟我一样恶毒、残忍,你用你的暴力催毁一个女人的幸福,难道你也配当好人?” 良久,俊逸才慢慢地摘下了他的紫色面具,挤出三个字:“对不起!” “殿下?”袭娘顺着那张少了面具的脸,只见他右脸上有一条紫色的疤痕,那是存在她大脑里太子的脸呀!她几乎昏厥过去,跪在地上的不是别人,却是那让她伤心后悔不已的太子殿下,这怎么可能,自己多少日日夜夜思念着他,以为他早已撒手人间,不知哭泣了多少次,那么的后悔自己当初错过了他,可是,今日他却变成自己最痛恨的紫面王,袭娘顿时愈加生气,她已经完全失控,她再次挥动宝剑一连砍了俊逸左臂五处伤,而俊逸欲不还手仍由她乱砍一通,直到鲜血映红了俊逸的身子,袭娘才罢了手,她只觉心脏加速全身无力,手一松剑“晃当”一声落在了地上,她捂住胸口痛苦地说:“难道,你就那么恨我,非要把我折磨得半人一鬼才能解恨吗,我究意何处让你如此恨我?你不知道,当我听到你的死讯之后,对你只有无尽的爱恋与悔恨,我真的难以相信,我一直怀念的太子居然是我最痛恨的人,真是让我意想不到啊!” 俊逸也同样一脸泪水,他难过地说:“一切……一切都是我的错听信了谗言而误会了你。我的心里始终爱着你,就是恨你不爱我才这样对你,当我在北海宫殿时,你告诉我,你后悔当初不愿与太子相爱,他是个可怜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爱你,那时,我虽然难过但是知道了这是一场误会,我被那群小人骗了,因此我想和你重新开始好好爱你,当我登上皇位后立即写了书信要你回堰盛国做我的皇后,从此两心不变好好相爱,可是却听到你已经逃走的消息,我找了你很久都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当马琰告诉我你已到宫中后,我终于有了当面给你解释清楚的机会,但你却不给我一丝机会就跳湖自尽了,我找了一天一夜都没找到你的尸体,你不知道,当我知道从此与你绝别,我的心已经碎裂,你也不知,原来,伤害你的卿王其实是那千年魔尸,真正的卿王不知何时已被那妖怪吃掉,父皇也被那妖怪所害,其实,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误会。” “天哪,怎会这样!”袭娘慢慢把目光移向俊逸的身子,他满身血淋淋忽然倒地昏了过去,袭娘急忙跪地将他扶在怀里,大叫道:“快帮他止血。” 此时,鱼妖们过来把他扶到床上,有的给他洗伤口,有的给他敷药,有的煮药,而袭娘则在床边一边帮着清洗他的伤口一边等待喂他的药。 当夜色来临时,俊逸终于睁开了眼睛,见袭娘立即起身从桌上端起一碗黑糊糊的药,坐到他床边轻轻地吹了吹,道:“你醒了就把药喝了罢!” 俊逸又见到了袭娘昔日的柔情,心里很欣慰,感动地说:“我的袭娘又回来了,对吗?” 袭娘没有笑也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说:“快喝了好好睡一夜,有事明日再说。” 听罢,俊逸不再言语乖乖地把药喝了。 等待他睡熟后,袭娘带着宝剑对七美人以及其他收来的女子道:“我要离开一阵子,等待他走后,我再回来。”言罢就要动身离开。 姑娘们听说尊主要走都流着泪说:“尊主一定要走吗,我们舍不得你离开。” 袭娘冲她们一笑,道:“不是什么离别,我去了还会回来。” 这时,七美人又开口了,“如今你与皇上已经解清误会,为何还要躲开他?” 袭娘叹息一声,道:“我与他经历了太多太多,我们都已受够了折磨,如今误会已解清,日后还是各过各的好。” 七美人摇摇头道:“好什么好,难道你不爱他了?” 袭娘点点头,道:“爱。” “那为何还要走?” “总而言之,我们不可能再回到过去了。”袭娘将拳一抱,道:“事不宜迟我得快快离开,这酒庄就交给你了。” 看着远去的身影,七美人折腕叹息,转身走进了皇上的屋里,只见他虽然沉沉地睡着,嘴边却挂着一抹微笑,估计这会儿在做什么美梦罢了。 七美人觉得他们若是就这样分别了,有些惋惜,她决定帮助他们重归于好,于是走到俊逸身边对着他的耳朵大叫道:“皇帝大人,你再不睁来美丽的尊主就离你而去了。” “尊主……”俊逸猛地弹坐起来,揉了揉眼望着七美人道:“什么去了?” “袭娘,袭娘已经远走高飞啦!”七美人故意放开喉咙冲他大叫。 “什么,袭娘走了,不行我得把她追回来!”话音未落他立即动身要去找,刚走到出口又转身问七美人,“她往何方向去?” “往西,你快快备好马把我们的尊主找回来罢!”七美人说完,拍拍手转身撑着腰走了。 太阳已经落山,袭娘和她的马路过河边觉得口渴便下马来,把马牵到河边饮水,自己也洗了把脸,如今她的恨已解,也不想再做什么尊主,从今而后,她要一身轻松了无牵挂地浪迹江湖。 “袭娘……” 隐约中,袭娘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立即警觉起来,为了不让被抓回来,她立即翻身上马,一扬鞭往前使去。 而太子拼命的挥鞭很快就追到了袭娘的马尾后面。袭娘听到马蹄声后更是头也不回的往前奔驰着。 太子撇嘴一笑,甩着手中的绳子往前面一套,然后用力一拉,试图把袭娘套上他的马,袭娘的腰被绳子套上了,她想法术弄断绳子,可发现没有一点反应,于是她只好双脚一夹继续往前跑,这时,俊逸用力一拉,袭娘的整个身子被套到俊逸的前座上,接着他又一鞭打在前面的马屁上,马受了惊吓突然发狂地跑起来,有一会儿已不见踪影了。 “我的马……” 俊逸楼紧了袭娘的腰笑嘻嘻地说:“放心,定会找到它的。” 袭娘很生气,不顾一切地挣扎着,俊逸一边与她搏斗一边还要驾马,这时一不小心自己竟然掉下了马,紧接着大叫一声摔下山去了。 “喂……”袭娘立即勒马而下跑到路边眼巴巴地看着山下,那是一条大河,天哪,难道他又摔下山崖去了,袭娘心里立即升起一抹恐惧,双手放在嘴边叫他的名字。 良久在她脚下传来一声呻吟,袭娘立即俯身望去,发现俊逸躺在她脚下的草丛里,惊讶地说道:“天哪,你还活着。” 俊逸白了她一眼,“我还活着?你就这么想我死掉?” 袭娘浅浅一笑,“才不呢,你死了我还得收尸守孝,麻烦。” “快拉我上去啦,我伤口又流血了。” “啊,天哪,我都忘记你身上还有伤。”言罢,袭娘俯身小心翼翼地将他扶了上来,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袭娘把俊逸扶到马上坐好,自己在前驾马,走到一段路忽看到旁边有一颗大树,高兴地对俊逸说道:“今晚就在这留宿一晚,等你伤口不疼了我们再起程。” 俊逸问:“住哪里,睡草地啊?” 袭娘指了指那颗大树,道:“你看,那上面很平,住在上面不会受到野兽的袭击嘛!” “那会不会闪电啊?” “今晚天上这么多星星,估计不会下雨了。”言罢不等俊逸回答,袭娘下马慢慢牵着马向大树走近,然后找了很多干草,双脚踩在马背上爬上树去取下很多长树枝搭了一个小窝,一切完毕后,爬下树对俊逸说:“你忍忍疼,到了树上我帮你再敷敷伤口。” 俊逸二话不说爬了上树,当他躺在软软的干草上面,吐了一口气道:“好舒服啊,近来烦身缠身,很久没有这么舒心过了。” 袭娘把马拴在树旁也上树了,坐到俊逸身边急忙要解他的衣服,俊逸怕谎言被拆穿大叫:“好痛啊,好痛!” “痛就让我看看啊!” 俊逸一把揽住了袭娘,笑道:“我没事,骗你的了。” “什么,骗我?”袭娘嘟着嘴一拳落在俊逸胸上,他立即哇哇大叫,“疼死了,这下真流血了。” 袭娘看着身穿皇袍一脸扭曲的皇上,不禁摇头叹息,她仰起脸蛋看着天空沉思着:怎么男人就这么嬗变呢,一会儿严肃不已,一会儿又凶暴,一会儿又像个小孩子,不过,自己何尝不是这样呢,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一面,人性还真是复杂! 俊逸轻轻拥着她,问她在想什么。 袭娘转过眼对他说:“没什么,我想再看看你的脸,把面具拿下好么?” “当然。”俊逸轻轻地把面具摘下了,袭娘看到那一条紫色的疤,心痛的伸手去摸了摸。 俊逸笑着捉住了袭娘的手,道:“讨厌我么,如今我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英俊的殿下了。” “哪能不是,你在我心中永远那么帅气。”说完,袭娘将头轻轻地靠在俊逸的肩上,她闭上眼静静地听着两人的呼吸。 在这样的环境下,俊逸开始蠢蠢欲动了,他轻呼袭娘一声,翻身将袭娘压在身上亲吻起来,袭娘立即轻推了他一把,问道:“你要干什么?” “上次那样对你,一直使我悔恨不已,今夜让我再好好爱你一回,好么?”言罢,俊逸继续抚摸着她。 “哎,那事我早没放在心上了,不过……总不能在路边……路边就……”袭娘紧张地语无论次了。 “嘘,别嚷嚷,这是秘密行动,没人知道。”俊逸轻轻地退去袭娘的衣物,一夜销魂…… 清晨,他们被一群喜鹊吵醒,二人整好衣装后,袭娘问他:“回宫后你有何打算?” 俊逸想了想说:“开一个与北海国和平的仪式,以后两国好好相处;另外就是,要你做我的皇后,好么?” “好啊,但你得答应我两个要求。” “你说。” “第一,小凤小舞仍是我的贴身丫鬟,第二,静妃的牌位立在幽静宫,第三,无罪流放……去民间。” 俊逸又想了片刻,道:“嗯,前两条一定能做到,这第三条的寓意就不懂了。” “笨呢,你告诉我把马琰和段妃二人关在了地牢里,我想让你放她们一条生路,让她们去民间生活,没有了争争抢抢才能改掉她们身上的恶习。” 提前马琰等人,俊逸脸上立即浮出不悦之色来,“除了这条,任何要求我都能答应,她们罪不可赦,若这次不来珩州,我早把她们送上了断头台。”听后,袭娘轻轻一笑,“你我已经重归于好,何必要治她们于死地呢,放了她们罢!” 俊逸抚了抚袭娘额前被风乱的发,想着在她的骨子里,仍然这么善良,于是他更加爱她了,日后不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让她永远这么善良的母仪天下,“好,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只有一个哦!” “什么?” “回到宫中好好地做我的皇后,然后给我生一大群皇太子。”他故意把一大群提高了嗓声。 “哇,你好贪心啊,我不是母猪哪能生一大群?” “我管你能不能,要你生就生!”俊逸背过身去偷偷的笑,然后翻身上马一伸手就把袭娘拉到了面前。 袭娘面向着他,冷哼一声,“你想用你的专制管我,我抗议!” “圣上有旨,不可抗拒!”俊逸一扬鞭,马一声嘶叫,把二人载去了很远。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