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末世，开局变丧尸领主》 第一章 开局变丧尸领主 天空灰蒙蒙的。 王晨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挂”在一个超市的广告牌上。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可以说是极为狼狈了。 “什么鬼？” 他一时间有些蒙圈。 之前他不是还在睡觉吗？ 第二天就是入职体检，不出意外的话，体检之后他就能正式端上“铁饭碗”了。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是被人整蛊了吗？ 可是街上一个人也没有，也不像是有人在搞恶作剧啊？ “叮咚。” 就在他满心疑惑的时候，一道机械的提示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紧接着就是一个机械的女声：“系统已绑定，欢迎宿主使用‘丧尸领主系统’。 系统商店等功能将在宿主等级提升至10级后开启。 初始属性点已随机分配。 祝君武运昌隆。” 系统？ “丧尸领主系统”？ 王晨被这突如其来的提示音搞蒙了。 系统类的小说他不是没看过，所以倒也能够理解系统是什么东西 但这个“丧尸”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说他变成丧尸了吗？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抬起自己的手，然后发现双手都变成了青紫色！ 而且抬手的时候，手腕和手肘的关节僵硬得厉害…… “完了！” 王晨顿时心丧若死！ 这个剧本不对劲啊！ 正常来说，不应该是他得到系统，然后带领人类在废土之中求生吗？ 怎么他就直接变成了丧尸呢？ 就算他是个孤儿，没有什么牵绊，也不能这么对他吧？ “呜——” 他仰天长啸一声，想要将心中郁闷发泄出来。 可本来想说的“卧槽”却变成了如同野兽一般的嚎叫。 而且因为他的动作过大，原本就已经“风雨飘摇”的超市广告牌再也承受不住他的体重，直接掉了下去！ “沃日！” 王晨在心中发出一声惨叫！ 因为这个广告牌可是悬挂在二楼的！ 从这个高度上掉下去，他…… 嗯，毫发无伤？ “对了，我已经变成丧尸了，这个高度好像没什么事儿。” 在地上翻了个身之后，王晨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四肢，发现除了有些僵硬之外没有什么别的问题。 “阿西吧……” 在心中叹息一声之后，他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个结果。 没办法，不接受又能怎么样呢？难不成爬到楼顶上跳下去？ 系统文变重生文，也不知道有没有可能…… “算了，还是看一下这个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能够获得系统已经是一种奇迹了，王晨不觉得这种奇迹会在他身上发生两次。 所以比起重生那堪称渺茫的希望来，他觉得自己还是认命比较好。 “系统，打开面板。” 学着小说中的情节，他呼唤系统打开面板。 随后，一道蓝色的光幕便出现在他的眼前。 “姓名：王晨 种族：丧尸 饱食状态：轻微饥饿（饥饿度） 天赋：统帅 特技：绝对清醒 被动技能：痛感遮蔽、嗜血狂暴 职业：丧尸领主 等级：lv1 体质：8（-2） 敏捷：4（-1） 力量：16（-4） 智力：4（-1） 可分配属性点：0” “……” 别的王晨都可以接受，这个4点的智力是怎么个情况？ 系统是在嘲讽他是“智商不足5的渣渣”吗！？ 这他哪能忍…… 他当然能忍！ 俗话说得好，大丈夫能屈能伸，谁又会去和系统爸爸较劲呢？ 你说我智力低，那我就智力低吧，您老人家开心就好。 一边想着，他把目光转向了系统面板上的其他数据。 而随着他的目光转动，一行行注释性的文字显现出来。 【饱食状态：由低到高分为极度饥饿、饥饿、轻微饥饿、正常、饱腹五种状态。当宿主处于轻微饥饿状态时，面板属性值降低20%；处于饥饿状态时，面板属性值降低50%；处于极度饥饿状态时，面板属性值降低80%。饥饿度数值清零后宿主死亡。】 【统帅：丧尸领主的专属天赋。可统帅等级低于持有者本身5级的低级丧尸。当前作用数量01（每提升1级，作用数量+1），当前作用范围：100米（每提升1级，作用范围增加10米）】 【绝对清醒：特有技能。使持有者免疫晕眩、混乱、理智丧失等异常状态。】 【痛感遮蔽：被动技能。使持有者消除痛觉。】 【嗜血狂暴：被动技能。使持有者面对生者的鲜血时理智丧失，同时最高可使属性面板翻倍。】 看完这些注释之后，王晨终于对他当下的状态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首先来说最容易理解的被动技能，痛感遮蔽和嗜血狂暴。 一般的丧尸都没有痛觉，并且在见到生人之后速度会变快，应该就是这两个技能的作用。 也就是说，这两个技能是所有丧尸都有的“通用技能”。 而他的天赋“统帅”，就是他作为丧尸领主的特殊技能了。 这个技能能够让他命令等级比他低5级的丧尸，也就是可以招揽一群丧尸“小弟”——领主嘛，肯定是前呼后拥的，所以也不难理解。 只不过现在他的等级只有1级，所以想使用这个技能还得等他把等级提升到6级以上。 至于最后的那个特有技能“绝对清醒”，就比较有意思了。 因为他的被动技能嗜血狂暴，会在触发后让他“丧失理智”。而有了这个名为“绝对清醒”的特技之后，岂不是说他能在触发嗜血狂暴的情况下保持理智？ 也就是说可以让他白嫖一倍的面板？ 虽然他现在的面板比较低，白嫖一倍也加不了多少，但等到他等级提升以后就不一样了。到时候动辄一两百的属性点，翻倍以后…… 好像有点强的样子，不愧是特有技能！ 清点完技能之后，王晨又把目光转向了那个“饱食状态”。 虽然系统的面板显示他目前处于“轻微饥饿”的状态，但他自己却没有什么感觉。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觉得还是应该把这个问题解决一下。 毕竟注释都说了，随着饥饿程度的加深，他的面板属性会越来越低，如果到了极度饥饿的状态，他能不能继续行动都还是问题。 如果因为饿得太厉害导致无法行动，最后饥饿度数值清零，那他可能就会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饿死的系统宿主…… 想到这里，王晨挪动着僵硬的身体站起身来，然后晃晃悠悠地往旁边的超市里走去。 而非常幸运的是，他旁边这个超市还没遭到幸存者们的“洗劫”，货架上摆放的物品都还在。 王晨推了个购物车，在超市里大肆搜刮了一番，然后拿着搜刮来的东西躲进了超市的仓库里。 “薯片、方便面、水果、生大米……” 把非肉类的食品挨个吃了个遍之后，王晨无奈地发现，这些东西吃得时候不仅没有什么味道，并且就算吃得再多也没有给他带来饱腹感。 而且最重要的是，系统界面上显示的饥饿度的数值也没有发生改变。 所以他初步可以确定，五谷杂粮之类的东西应该是不在他的“食谱”当中了。 于是他又接着把袋装的肉类熟食都试了试。 鸡肉、鸭肉、鱼肉，在吃的时候和非肉类的食品一样，都没有什么味道，也没有什么饱腹感。 但好在系统显示的饥饿度数值上涨了一点，从55堪堪涨到了60。 他的饱食状态也从轻微饥饿转变成了正常。 连带着属性面板上的各项数值也恢复了，数值后面的括号都消失了。 当然，最好的消息还是他的“食谱”并不是那么单一。 这让王晨不由得松了口气。 只是变成了丧尸的话他还能接受，但如果必须要吃人才能活下去的话，那可就太痛苦了。 现在确认了只要吃肉就能活下去，他的心理负担一下子就不那么大了。 随后他尝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臂，发现自己手臂的灵活度的确比之前要变强了一些，只不过这种提升并不是很明显。 毕竟饱食状态恢复到正常之后，他的敏捷点只提升了一点，所带来的提升也就这样了。 “也就是说，还是需要升级才能提升灵活度了吧。就是不知道升级能给多少敏捷点……” 他微微眯起了眼。 体质、力量、敏捷、智力，这四个属性值如果和网游中所代表的意义是相同的话，那么提升敏捷之后，他的灵活度应该会有很明显的加强。 只是他要怎么升级呢？ 猎杀人类？ 还是算了吧。 变成丧尸之前，他可是连鸡都没杀过。 就算现在他的力量得到了强化，也不可能主动去杀人。 而且以他现在这种慢吞吞的状态，谁是猎人，猎物还真不好说…… 或者……试一试杀丧尸？ 想到这里，他的眼前一亮。 普通的丧尸之间不会相互攻击，但他可不是普通的丧尸啊！ 如果猎杀丧尸能提升他的等级的话…… 说干就干！ 他晃晃悠悠地挪步到超市里，开始寻找“趁手”的武器。 理论上来说，在影视剧里，棒球棍是对丧尸的“特攻”武器，也是他的最佳选择。 但不巧的是这个超市并不大，没有这种“神器”。 所以最后他拿了一个——平底锅！ 在吃鸡游戏里，平底锅也是一款“神器”，就是不知道现实中的实战效果如何。 怀揣着“试一试”的心态，王晨拎着平底锅，缓缓地走出了超市。 他所在的街道上并没有游荡的丧尸，因此他只好迈步向临街的方向走去。 只不过因为还不确定临街有没有幸存者，所以他刻意走得很慢。 但等到他转过街道的拐角之后，他的这种担忧就不存在了。 因为临街上密密麻麻的全是丧尸！ 第二章 您的智力不足 “开工开工！” 王晨迈步走到离他最近的一只丧尸跟前。 他先是在这只丧尸的眼前晃了晃手，在确定了对方没有什么反应之后，便绕到对方身后举起了平底锅。 “当！” 清脆的响声响起，整条街上的丧尸同时把头转向了王晨的方向！ 不过大概是没有嗅到生人的气息，片刻之后它们又都把头转了回去。 “乖乖，原来丧尸真的会被声音惊动啊。” 王晨咽了口并不存在的“吐沫”，然后转头看向了那只已经躺在他脚下的那只丧尸。 并不存在什么血液横飞的场面。 因为大概是在变成丧尸的时候，血液就已经流尽了，所以这只丧尸走得很“安详”。 “叮咚。” “恭喜宿主等级提升，各项属性值+1，获得1点自由分配属性点。”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次升级’成就，获得‘随机特技大礼包x1’奖励。” “‘随机特技大礼包’已打开，恭喜宿主获得特技‘掌控’。” 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听着这悦耳的声音，王晨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得到了升华一般！ “自由分配属性点？当然是点敏捷！” 他毫不犹豫地打开了系统面板，然后将属性点加在了敏捷上！ 眼下这种慢吞吞的节奏他已经受够了，他要尽快恢复到普通人类的活动水平！ 而在加完属性点之后，他又把目光转向了系统面板的其他数据。 “姓名：王晨 种族：丧尸 饱食状态：正常（饥饿度） 天赋：统帅 特技：绝对清醒、掌控 被动技能：痛感遮蔽、嗜血狂暴 职业：丧尸领主 等级：lv2 体质：11 敏捷：7 力量：21 智力：6 可分配属性点：0” 【掌控：特有技能。使持有者指定一名低等级丧尸成为从属丧尸，获得强制命令该从属丧尸的能力。同时使从属丧尸获得本体12属性点加成，当前作用名额01（可解除绑定）。 从属丧尸获得经验值的一半将贡献给主体。】 升级之后，他的“四维”各自提升了一点，那可怜的5点智力也由此升级到了6点。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获得了一个新的特技，掌控！ 只是看着这个技能的注释，王晨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掌控”和“统帅”之间有什么区别？ 二者都是命令低级丧尸的技能，是不是有些重复了？ “算了，先把等级拉上去再说！” “统帅”的使用条件是lv6以上，要想搞清楚这两个技能之间的区别，还是得等他把等级提升上去之后，具体试验一下。 而眼下，除了四维和技能的改变，还有一件事让他十分在意，那就是他的饥饿度数值竟然也提升了。 虽然只是一点，但他的饱食状态确实发生了改变！ 难不成升级还能让他的饱食度提升的？还是这是他杀死丧尸带来的结果？ 王晨一时间有些疑惑。 不过这个问题很好解决，他直接关闭了系统面板，然后拿着平底锅走向了下一只丧尸。 “当！” 又是一声清脆的响声之后，王晨打开系统面板，发现自己的饱食度竟然又增加了一点！ 而且这一次他并没有升级。 也就是说，杀死丧尸的确能够让他的饱食度获得提升！ 这…… 王晨不由得呲了呲牙。 杀丧尸不仅能提升等级，还能让他填饱肚子。 那他以后岂不是要兼职“丧尸猎手”？ “哎，这年头，当个丧尸也不容易啊。行业内卷，避不开，躲不掉啊……” 王晨在心中叹息了一声，然后又拿起了平底锅。 经过之前两次大力地挥击之后，平底锅的握把已经断掉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猎杀丧尸的效率。 “接下来，是猎杀时刻！” …… “当当当当，当当当！” 清脆的声音在街上接连不断地响起，隐约间还带上了一点节奏和韵律。 在一共杀死了40只丧尸，将饱食度提升至100点之后，王晨停止对丧尸一面倒的屠杀——在这期间，他甚至还回到超市换了个新的平底锅。 而在杀死第37只丧尸的时候，他的等级就已经提升到了6级。 面板方面，随着等级的提升和自由属性点的累积，他的敏捷提升到了15点，与体质相同。 力量则是提高到了25点。 就现在的感觉来看，他的灵活度已经和“生前”没什么区别了。 以此来进行推算的话，王晨也就基本可以确定，普通人的“三维”大概在15点左右——当然，这个“三维”除外的是四维中的智力。 王晨固执地认为，普通人的智力点数应该都在5点左右。 “既然等级够了，那就先试试‘统帅’好了。” 升到6级之后，他就比周围的1级丧尸高出了5个等级，也就能使用他的天赋技能统帅了。 也就正好可以试验一下“统帅”和“掌控”之间的区别。 调出系统界面之后，他点击了“统帅”按钮。 随后他视野中的丧尸们便都变为了蓝色，也就是可供选定的状态。 王晨随便挑了6只丧尸出来，然后按照系统的提示完成了绑定。 接着他开始尝试着命令这6只丧尸做出一些简单的动作——只是效果并不是很理想。 这些丧尸能够按照他的要求到达某个位置，甚至能在他的命令下合作杀死了一只丧尸。 但一些精细的动作却做不出来，比如抬手、摇头之类的。 他们甚至不能理解这些动作的意义，在接到王晨的命令之后，他们就直接陷入了迷茫状态。 看到这里，王晨也就明白了，这个技能的作用只是让他多了几个“杂兵”、“苦力”。 要说它们具体给他带来的实力提升的话，也就一般。 不过这个技能和他的被动技能“绝对清醒”一样，都算是“未来可期”的一个后期技能。 因为随着他的等级提升，他所能够统帅的丧尸数量、等级也会随之提升。 等到他升到100级，就能够带上100只95级的丧尸，也就差不多可以平推一切了——这大概也就是丧尸领主的职业特性。 另外还有一点，“掌控”的技能说明上明确地注释了从属丧尸会提供一半的经验给主体，但“统帅”的技能说明上却没有说明杀死丧尸后的经验值归属。 那么他“统帅”的丧尸在杀死其他丧尸之后，经验值是怎么分配的呢？ 带着这个疑问，王晨操纵着其中一只丧尸开始“收割经验”。 而在连续杀死了10只丧尸之后，他所操纵着的那只1级丧尸仍旧没有升级。 也就是说，这只丧尸获得的90%以上，甚至全部的经验值，可能都“贡献”到了他的身上！ “升级加速器”？ 不，王晨更愿意称之为“升级外挂”！ 丧尸是永远不会感到疲劳的。所以王晨只要把自己统帅的丧尸们放到一个丧尸密集的区域，然后命令他们不断地“收割经验”，那么这些丧尸就会源源不断地为他提供升级经验！ 等到这一片“牧场”的丧尸被收割完之后，他就可以转移战场，换一群丧尸继续收割！ 正常来说，升级这种事都是越到后面越慢的。 但王晨就不会有这种担忧。 因为他的等级越高，他所能够统帅的丧尸数量也就越多，获得经验值的速度也就越快！ “不愧是专属天赋啊，很强！” 王晨满意地点了点头，在心中默默地提升了对“统帅”技能的评分！ 然后他又把目光转向了那个名为“掌控”的特有技能。 这个技能的目标数量比起统帅来说要少很多，而且会在杀死丧尸之后“吃掉”一半的经验值。 那么它又有什么特殊之处呢？ 带着这个问题，他开始在丧尸群中穿行起来。 被他杀了40多只丧尸之后，这里的丧尸已经少了很多，但那个密度仍然足够让患有密集恐惧症的人起上一身的鸡皮疙瘩。 王晨倒还好一些，走在丧尸群中，他的观感不是那么强烈。 只是行走在这样的环境中，着实让他产生了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末日啊，真的是说来就来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切地感受到了独属于“末日”的气息…… 走了大概两分钟之后，王晨在一只“年轻”的丧尸身边停下了脚步。 这只丧尸的身体保留得还算完好，只是脚踝的部分有一道抓痕，除此之外身上就没有其他的伤痕了。 王晨很满意。 既然“掌控”技能只能让他找一个“小弟”，那么当然要找一个看得顺眼一些的。 男女姑且不论，最起码要“完整”才行吧？ 要不然半夜睡醒了一转头，看到一个身体残缺的丧尸，岂不是得吓死？ 所以他挑中了这个银行的女职员。 “咳咳……”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召唤出了系统的面板。 “‘掌控’技能使用确定。” 在他点击了“掌控”技能之后，系统弹出了技能使用确认的对话框——单从这一点来看，这个技能似乎就要比统帅严谨不少。 “确定。” 王晨直接点击了对话框中的确认按钮。 随后一道白光突兀地从系统面板中发射出来，钻进了那个银行女职员的眼睛。 但很快的，那道白光又折返了回来。 “系统检测到您的智力低于技能目标。” “您的智力不足，技能释放失败。” “……” 第三章 来人了? 系统你大爷！ 看到系统的提示，王晨满脸黑线！ 这是嘲讽吧？这是赤果果的嘲讽吧！？ 他在接受“九年义务教育”的时候都没被这么嘲讽过！ 没想到现在居然被一个系统给嘲讽了！？ 而且怎么就智力不足了呢！？ 他现在的智力可是10点，比普通人的智力可还要高出5点…… “算了，我累了。毁灭吧，赶紧的。” 想到这里，王晨痛苦地捂着头蹲了下来。 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他不得不接受了他的智力低于“平均线”的现实。 “应该是系统的随机分配的原因吧？你看我的力量不是一般的高，只能说这种情况是设定使然……” 半晌之后，他一边呢喃着刚刚想到的理由，一边拿着平底锅站了起来。 不就是几点智力嘛，我还就不信了，难不成所有的丧尸智力都比我高？ 于是他又开始在丧尸群中穿行起来，寻找下一个“目标”。 …… 又在丧尸群中寻找了半天之后，王晨终于在一家童装店门前找到了一只小男孩丧尸。 虽然这只丧尸的完整度比不上之前那个银行女职员，但胜在一个“小”字。 这种小孩儿变成的丧尸，智力总该不会比他高了吧？ “呵，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智力了。” 王晨冷笑一声，再次使用了掌控技能。 而这一次，白光在小男孩的眼中潋没之后，没有再反射回来。 “‘掌控’技能使用成功。” “目标获得宿主12属性值。” “点击即可查看从属丧尸当前状态。”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之后，王晨终于感觉到他和眼前这个小男孩之间建立了一种“联系”。 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 大概就是“如臂使指”。 这个小男孩好像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只要他的意念一动，他就会做出相应的动作。 抬臂，摆手，前进，后退。 王晨控制着他做了一系列的动作，发现除了丧尸那种特有的僵硬感之外，好像没有什么不协调的地方。 而且有他的属性点加成在，这只丧尸的僵硬感明显要比他在一级的时候轻得多。 接着他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想试试屏蔽视觉之后，能不能让他对这只丧尸的操控变得精细一些。 然而就在他闭上眼睛之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在他的脑海中仍然存在着一副影像！ 而从这副影像中他自己的身影来看，这应该是那个小男孩丧尸的视角！ “视觉共享？” 王晨不由得有些愕然。 他睁开了眼睛，然后发现脑海中那个小男孩丧尸传来的视觉画面消失了——大概是为了防止视觉混乱吧，只有在他闭上眼睛的时候，才能接收到小男孩那边传回来的画面。 “这不就是‘分身’吗？” 王晨顿时变得十分兴奋！ 末世中危机四伏，谁也不知道自己下一刻会遭遇什么。 但有了这个“分身”之后，王晨就不需要自己去“以身犯险”了！ 每到一个新的地方之后，他就可以先派出这个分身去侦查一下。 搭配“统帅”技能所赋予的低级丧尸进行“地毯式搜索”，可以极大限度地保证他的安全！ 要论打架的话，这个分身可能对他没有太大的帮助，但要说到“侦查”的话，这个分身就大有可为了。 一边这么想着，王晨点开了这只丧尸的面板。 “姓名：蔡晓明 种族：丧尸 饱食状态：饥饿（） 天赋：无 特技：无 被动技能：痛感遮蔽、嗜血狂暴 职业：从属丧尸（从属丧尸获得经验值的一半将贡献给主体） 等级：lv1 体质：11（-3.5+7.5） 敏捷：9（-1.5+7.5） 力量：20（-7.5+12.5） 智力：8（-3+5） 可分配属性点：0” 收回前言，这个蔡晓明打起架来可比他要凶多了！ 在得到了他一半的属性加成之后，蔡晓明的力量值竟然达到了20点！ 要知道这是在他饥饿的状态下被砍掉了一半的属性点，如果把那7.5的力量加上的话，他的力量值甚至超过了王晨本体！ 最重要的是它现在才一级！ 而且它的敏捷值也不低，10.5，只比普通人低4.5，只要稍微升一下级就能够达到普通人的水平！ “那就先来试一试来给这个小家伙升级吧。” 王晨迫不及待地将手中的平底锅递到了蔡晓明手中，然后驱使着他走向了旁边的丧尸群。 因为身高的原因，即便是拿着平底锅，蔡晓明也够不到丧尸们的后脑勺。 但问题不大，王晨让蔡晓明先用脚踹一下丧尸们的腿弯，然后等丧尸们倒地之后再让蔡晓明去“补刀”。 这么做的效率比起王晨自己来做的确是慢了一点，所以在花了差不多之前两倍的时间之后，蔡晓明才堪堪杀死了38只丧尸，将等级提升到5级。 而王晨自己的等级甚至没有提升。 “果然升级越到后面越难啊。” 王晨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蔡晓明，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 蔡晓明杀死丧尸之后会把一半的经验值分给他，也就是说，一只普通丧尸从1级升到5级需要的“经验值”就是19只丧尸。 这个数量和王晨升级的时候是大致相同的。 而王晨升级到6级的时候一共杀了37只丧尸，换算一下的话，蔡晓明升到六级就需要杀死74只丧尸！ “那就先这样好了。” 王晨略感遗憾地摇了摇头。 不是他舍不得去为了升级蔡晓明而猎杀丧尸，只是单纯地不划算而已。 就好像网游中的宠物一样，蔡晓明只是一只普通的“野生怪”，不是什么好的“宝宝”。 在他身上投入太多完全没有必要。 有那个时间的话，他倒不如自己去猎杀丧尸，提高自己的经验等级——毕竟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蔡晓明的话，暂时升级到5级就够用了。 “接下来……” 王晨转头看向了街上所剩不多的几只丧尸。 蚊子腿也是肉，把这些丧尸清理干净之后，他就可以去下一条街了。 只是在他从蔡晓明手中接过平底锅之后，街上的丧尸竟然同时抬起了头！ 然后就在王晨疑惑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这些丧尸竟然朝着同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这是……来人了？ 王晨转头看向身边的蔡晓明，但蔡晓明并没有给他什么回应…… 第四章 幸运 “m的，程世强你是不是傻！？” 超市的地下仓库里，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暴跳如雷地朝着另外一个男人大声喊道，“劳资跟你说了多少遍，那个女人身上有伤，你还非要带着她！你是想把我们都害死吗！？” 被刀疤男称为程世强的男人缩了缩脖子，不敢和刀疤男对视。 而在感觉到其他人同时向他投来的宛如针刺般的目光后，他小声地解释道：“婉晴不是被丧尸咬伤的……” “我当然知道她不是被丧尸咬伤的！要是她是被丧尸咬伤的，劳资还能让你们待在这里！？” 刀疤男情绪激动地冲到了程世强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 “但劳资不是早就告诉你了，血腥味会把丧尸吸引过来！你tm不信，害死劳资一个弟兄！” “可那不一定是婉晴的原因！”程世强接着辩解道，“她的伤口很小，而且我已经帮她包扎好了，伤口没有渗血的！ 可能是咱们走路的时候闹出了动静……” “啪！” 刀疤男没有再听程世强的话，而是猛地扇了程世强一巴掌，直接将程世强扇倒在地。 甚至连程世强眼镜上的镜片都被他打得脱落了一块！ “劳资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 刀疤男蹲下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程世强说道，“明天！明天我们就出发去防空洞那边！如果你还要带着这个女人，那就别怪劳资让你和她一起去喂丧尸！” “……” 程世强愤怒地看着刀疤男，呼哧呼哧地喘起了粗气。 但双方实力上的绝对差距让他敢怒不敢言。 末日来临之前，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医学生。 他平日里干的最重的活儿，也不过是去尸体储藏室抬“标本”，而且还是六个人一组，一个月一轮。 身体孱弱的他，又怎么会是眼前这个蹲过号子的刀疤男的对手？ “你tm的要是再敢这么看劳资，小心劳资现在就把你丢出去！”刀疤男指着程世强的鼻子点了点，然后起身往超市里走去。 “艹，先去找吃的！” 而在刀疤男走后，仓库里的其他人也都冷冷地看了程世强和他背后的女人一眼，然后便跟着刀疤男进了超市。 算上程世强和那个女人，他们的小队一共9个人，而团队的核心，很明显就是身材魁梧的刀疤男。 “……” 躺在地上的程世强先是沉默了一会儿，但马上他就将掉在地上的镜片捡了起来，装回镜框上。 “婉晴，没事的，我一定会保护你的。”他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向身后的女人露出一个“微笑”。 只是他脸上的红印让他的笑容看起来无比牵强。 “你不要害怕，只要到了防空洞那边，一切就都没事了。 都会好起来的，都会好起来的……” “嗯！” 被他成为“婉晴”的女人点了点头，泪光在她的眼中不停地打转，但她却坚持着没让它们流出来。 她知道程世强身上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她实在不忍心再给他增加什么负担了。 “对了，我先去帮你找点吃的，你先在这里等着我，我马上就回来，啊。” 看到刘婉晴点头，程世强赶紧擦了擦脸上不知不觉流下的泪水，然后起身往超市里走去。 只是无论是他，还是蜷缩在墙角的刘婉晴，都没有注意到，此时在仓库的通风口那里，正有一双眼睛幽幽地注视着他们——正是蔡晓明！ 在发现有人来到附近之后，王晨便立刻驱使着蔡晓明赶回了超市。 然后在让蔡晓明把他制造出的垃圾清理干净之后，他就让蔡晓明躲进了地下仓库的通风管道里。 当然，他并不是想要伺机对这些人做什么。 杀丧尸就已经能够让他饱腹、升级了，所以他也没有必要找这群人的麻烦。 他只是想从这些人的嘴里偷听一些外界的消息而已。 只不过让他失望的是，消息没打听到多少，却看了一场狗血的“人性”剧。 末日来临，法律、道德都失去了原本的效力。 人们行事开始变得越来越肆无忌惮。 像刀疤男这样的人，甚至可以仅凭猜测就决断一个人的生死。 与此同时，原本站在社会顶层的人掉落到了普通人的层次，甚至沦落到了连普通人都不如的程度。 尤其是在人数较少的小团队里，肌肉变得远比“知识”更受欢迎——当然，医学知识除外。 躺在不远处一栋楼的楼顶上的王晨睁开眼睛，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能够接受变成这样的世界，但却无法认同。 刀疤男的做法在他看来没有什么错，为了活着，不择手段的确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但他不喜欢。 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得自嘲一笑。 如果不是被赋予了系统，他或许也会变成程世强他们那个小队的一员吧？ 他和程世强一样，既没有远超常人的体力，也没有杀伐果断的心性，更谈不上有什么战略眼光，高瞻远瞩。 在这个末世里，也只能跟着那些少数幸存下来的人随波逐流。 也许某一天，他就会和那个“婉晴”一样，成为被其他人舍弃的牺牲者。 到时候哪还能有什么余裕去想什么接不接受、喜欢不喜欢…… “这么一想的话，其实我还挺幸运的。” 他抬起了自己的手。 在阳光的照耀下，那青紫色的皮肤甚至都显得不怎么刺眼了。 就这样直接变成丧尸，总比被人抛弃之后再变成丧尸要好。 最起码他现在还能对这个世界心怀希望…… “只不过，你们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居高临下地向超市门口看去。 在那里，越来越多的丧尸正聚集而来。 王晨已经清楚地看到，超市的卷帘门开始变形了。 “没想到提升等级还有这种好处，这么远的距离，还能看得这么清楚，5.0的视力可都不止啊……” 在他的注视下，卷帘门被整个拽了下来。 后方的丧尸无视了前方那些丧尸的处境，只是拼命地往前挤。 他们踩着卷帘门，也踩着前方丧尸的尸体涌进了超市。 “你们会怎么办呢？” 王晨闭上了眼，切换到了蔡晓明的视角。 这个时候的超市里，刀疤男和一众小队的其他成员在超市里啃面包、吃鸡腿。 程世强拿了一些面包牛奶回来，正一点一点地喂给刘婉晴吃。 王晨虽然不会去帮丧尸那边，但也不会去帮程世强他们。 因为现在的他还不能说话。 如果他以现在的状态出现在程世强他们面前，那么只会被他们当成丧尸给“处理”掉。 毕竟从蔡晓明的视角里可以看到，刀疤男他们身上都带着武器——消防斧、砍刀、钢管，最不济的人身上也带着一根“对丧尸神器”，棒球棍。 他现在最多也就是比普通人强壮一点，要是被这么多携带武器的人围殴的话，很可能连手都还不了就直接挂掉了。 而且丧尸那边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够阻止得了的——当然，加上蔡晓明也不行。 如果他尝试着去阻止尸潮的话，只会像那些倒在卷帘门前的丧尸一样，被踩成抹布。 至于他为什么还会留在这里，是因为他想看一看这些人的结局…… 第五章 我们结婚吧! 当卷帘门被破坏之后，丧尸们便如潮水一般涌入了超市。 他们的眼睛变得血红，口中发出了低沉的呜咽声。 并且行动间也没了之前的僵硬感，变得健步如飞——很显然，他们的被动技能，嗜血狂暴已经被激活了！ “艹！” 听到超市入口那边传来的动静，刀疤男爆了一声粗口，然后取下了别在腰后的消防斧。 因为丧尸们不知道躲避障碍物，所以是一路撞翻了超市的货架冲过来的。 他们发出的动静太大，隔着老远便被刀疤男的小队发现了。 “霸哥，怎么办？” 霸哥，也就是众人对刀疤男的称呼。 因为刀疤男没有告诉众人他的原名，所以他们就给他起了个霸哥的外号。 见到刀疤男拿出了消防斧，其他人也纷纷拿出了身上的武器，面色紧张地看向刀疤男。 他们不断地活动着握着武器的手指，有的人甚至在不断地在衣服上擦着手汗。 “去，把程世强给我叫出来！”刀疤男转头对距离仓库最近的人说道，“告诉他丧尸来了！他要是不想死，就扔下那个女人跟咱们走！” “可是……” 被刀疤男叫到的男人面色有些迟疑，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刀疤男会对程世强这么执着。 来到超市的时候，他们就因为刘婉晴死了一个人，怎么刀疤男还要这么护着程世强呢？ “去你m的可是！”刀疤男直接一句脏话脱口而出，“你要是不想跟劳资混了就赶紧给劳资滚蛋！别在这儿耽误劳资的时间！” 别人不知道程世强的重要性，但刀疤男却是最了解不过了。 他是一个退伍兵，之前在部队训练的时候就参加过野外实战演戏，所以他十分清楚后勤保障对一个团队来说意味着什么。 如果是在平时也就算了，人们生活的环境比较好，不容易生病。 但在末日来临之后，人们的生活环境会变得越来越差，也就越来越容易生病。 搞不好拉一次肚子都能要了一个人的命。 在这种情况下，团队中缺少医生的话，就会是一场灾难。 刀疤男曾经见过程世强为刘婉晴包扎伤口的场景，程世强那熟练的手法让刀疤男印象十分深刻。 所以即便程世强只是一个还没毕业的医学生，但刀疤男还是把他摆在了团队第二的位置。 被刀疤男吼了一嗓子之后，那个男人便仿佛一只霜打了的茄子一样蔫了下来。 然后他便老老实实地去地下仓库找程世强了。 只不过还不带他走出几步，程世强已经背着刘婉晴跑了过来。 “你tm……” 看着程世强背上的刘婉晴，刀疤男一阵头大。 只是还不待他开口训斥，程世强已经面色坚定地说道：“霸哥，我不可能扔下婉晴不管的！ 你今天要么把我也扔在这里，要么就帮我把婉晴一起带走！没有第三种可能！” “艹！” 眼看程世强冥顽不灵，刀疤男暴躁地一斧子劈在旁边的货架上。 “哗啦”一声，货架上的东西洒落一地。 但即便如此，程世强也仍旧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 “他m的，烦死了！” 最终还是霸哥做出了让步，眼下2时间紧迫，由不得他和程世强讨价还价了。 他指了指之前被他喊去叫程世强的男人，说道：“你，帮忙看着他点儿！他要是背不动了，你就替他背一会儿！ 其他人跟我走！” 分配好任务之后，刀疤男拎着消防斧一马当先地走在了前面。 而其他人则纷纷跟在了他的身后。 “婉晴，没事的，没事的……” 程世强艰难地把刘婉晴往身上背了背，也一起跟了上去。 “嗯！谢谢你，世强！谢谢你！” 这个时候，刘婉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了。 转眼间程世强的后背便被她的泪水打湿了一片。 “我们结婚吧！到了防空洞就结！”她铿锵有力地说道。 “好！好！好！” 程世强喜极而泣！ 他苦苦追求了刘婉晴六年，从高一开始，一直到上大学，他甚至放弃了更好的学校，就是为了刘婉晴。 原本六年的长跑下来，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希望了，甚至做好了就此放弃的准备。 但没想到末日来临之后，他居然能得偿所愿！ 而且刘婉晴说得还不是和他交往，而是直接和他结婚！ 这如何能不让他狂喜！？ “md……” 刘婉晴和程世强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压低声音，所以小队里的人都听到了。 刀疤男当然也不例外。 他着实是被这两个人恶心了个够呛。 都末日了，大家都在忙着求生，这两个人倒好，还谈婚论嫁起来了。 合着他们这些人都是你们的“保镖”吗？ 不过他也没这个时间去跟他们计较了。 丧尸们距离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他也赶紧加快了脚步。 一般来说，地下超市的入口和出口都不会只有一个，而他们所在的这个超市有两个入口和两个出口。 不过说是入口，在电动扶梯停止运行之后，入口和出口的区别也就不大了。 在一开始来到这个超市之后，刀疤男便把这个超市整个逛了一遍，也把这两个入口和出口的位置摸清了。 现在超市的一个入口被攻破，他就带着众人去了距离他们最近的一个出口。 丧尸具有扎堆的特性，因为声音和生人的气味会把他们聚集起来。 而随着丧尸聚集得越来越多，它们发出的声响就会越来越大，进而把周围的丧尸也吸引过去。 所以超市附近的丧尸基本上都被集中到了那一个入口，其他三个出入口处的丧尸反而没有多少。 “还好……” 来到出口，拉起卷帘门之后，刀疤男看着门外晃荡的三四只丧尸露出了笑容。 他的估计没有错，丧尸果然都被集中到了一起。 只是他并不知道的是，站在楼顶上的王晨在这个时候摇了摇头。 刀疤男他们受视角的影响，只能看到超市入口处的几只丧尸，但王晨站在楼顶上，却能看到不远处的停车场上游荡着更多的丧尸。 眼下这个超市已经被丧尸群包围了，无论他们从哪个出口出去都是死。 而唯一的“生路”，也就是那条被王晨清理干净的街道，却在被丧尸突破的那个入口附近。 最要命的是，随着刀疤男他们的到来，原本游荡在停车场上的丧尸们突然转过了头。 他们的眼睛逐渐变红，竟是进入了嗜血狂暴的状态…… 第六章 对不起 “霸哥，你看那边！” 从超市里走出来之后，一行人三下五除二地打到了门口的几只丧尸。 但很快地，他们便发现了停车场那边的异常！ 无数双目猩红的丧尸正朝着他们狂奔而来！ “艹！快跑！” 刀疤男被眼前这骇人的场景吓了一跳，但紧接着他便反应过来，朝着距离这里最近的一辆老式越野车跑去！ “跑！跑！跑！” 他一边狂奔着，一边不忘回头朝还在超市门口愣神的众人招手！ 其他人哪见过这样的场景？ 几个人直接被吓得腿都软了，其中一个人甚至直接瘫坐到了地上！ 但听到刀疤男的喊声之后，他们终于回过神来，纷纷跟在刀疤男身后跑向了那辆越野车！ 只是他们的速度比起刀疤男来还是慢了不少。 当刀疤男跑到越野车旁，砸碎玻璃坐到车里的时候，其他人也不过刚刚跑过“半程”！ 尤其是程世强，他背着刘婉晴，速度根本提起不来！ “霸哥！快走吧！” 当其他人都上车之后，车上的众人便开始催促起刀疤男来。 现在丧尸们还没有把他们包围，是他们逃走的最佳时机。 如果为了等程世强和刘婉晴而耽误了时间的话，恐怕所有人都走不了了。 “等等！再等等！” 刀疤男将方向盘柱的塑料盖取了下来，然后拉出了其中两根电线。 当他将这两根电线搭在一起之后，越野车便被启动了——而这也正是他会挑中这辆老式越野车的关键！ 现代的车辆往往都搭载了防盗系统，只有老款或者低端的车型才不会搭载这种系统。 刀疤男之前驾驶过这款车型的越野车，他知道这种越野车上没有防盗系统！ “程世强！你他m的给劳资把那个女人扔掉！” 刀疤男把头探出了车窗外，朝着已经气喘吁吁的程世强大声喊道。 与此同时，他已经踩下了油门，开始让越野车往前行驶。 只不过他踩下油门的力度还不大，如果程世强把刘婉晴扔下的话，应该还能勉强跟上他们。 “他们……他们会等着咱们的。他们……离不开我的……” 后边，程世强一边卯足了劲儿往前跑，一边抽空安慰着他背上的刘婉晴。 不过说是在安慰刘婉晴，倒不如说是在安慰他自己。 而刘婉晴则是看着距离他们越来越远的越野车，目露绝望。 她知道，刀疤男这次多半是要放弃他们了。 “世强！你放下我吧！你现在跟他们走还有机会的！真的，你放下我吧！要不然咱们两个都得死！” 她锤了锤程世强的肩膀，只是因为她的身体太过虚弱，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力度。 而程世强则是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只是一个劲儿地往前跑。 “艹！” 看着程世强还是“执迷不悟”，刀疤男终于选择了放弃。 在这么耽误下去，他们可能都要被丧尸群留在这里！ 所以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把头缩回了车里，然后一脚踩下了油门！ 越野车直接蹿出去一截！ “等等！” 眼看刀疤男真的准备放弃他们了，程世强赶忙伸出了手。 但刀疤男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又怎么会理会他呢？ “怎么办，怎么办……” 眼看越野车距离他们越来越远，程世强绝望地停了下来。 “对不起啊，世强，是我拖累了你……” 他的背上，刘婉晴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 “如果有下辈子的话，我做牛做马再报答你……” 如果没有她的话，刀疤男他们就不会扔下他了。 在这个末世里，他所学的专业明明有更“远大”的前途的。 他原本不该这么早就死掉的…… “对不起。”程世强突然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在刘婉晴的哭泣声中，程世强把她从背上放了下来。 “没关系的。” 听着程世强那满是歉疚之意的道歉声，刘婉晴的哭声一顿，然后她伸手温柔地抚上了程世强的头顶，“我怎么会怪你呢？” 你已经很努力了，只是命运不让我们活下去而已…… 然而就在刘婉晴轻声言语的时候，异变陡生！ 程世强竟是突然探手抓向了刘婉晴的腹部！ 而就在他抬手之间，一块带着血的纱布被他扔向了距他们不远处的丧尸群！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程世强一边哭喊着，一边摇着头向刘婉晴道歉。 甚至到最后，他竟然跪了下来朝刘婉晴磕起了头！ 状若疯魔！ “你……” 刘婉晴被她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她不敢相信，甚至无法理解眼前所发生的这一切！ 然而腹部传来的刺痛却在提醒她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程世强在扯走她的纱布的时候还用力地掐了一把，让她原本已经稍微长好的伤口渗出了鲜血！ “嗷呜——” 被血腥味刺激到的丧尸群的速度又加快了，很快他们和刘婉晴之间的距离就又被拉近了一大截！ 而程世强此时却已经转过了头，朝着刀疤男他们的越野车飞奔而去！ “艹！这小子终于翻明白了！” 在越野车的后视镜里，刀疤男看到了独自超他们狂奔而来的程世强。 他兴奋地一拍方向盘，然后直接挂上了倒挡，倒退了回去！ “霸哥……” “闭嘴！” 车上的其他人正打算说什么，但却被刀疤男直接一句话噎了回去！ 当程世强和越野车碰头之后，刀疤男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然后他亲自为程世强打开车门，让程世强上了车。 随后，他又走到另一侧的车门，打开了车门，将另一个男人从车上拉了下来——这人正是那个被他吩咐了照顾程世强的男人！ “霸哥！你不能这样！” 男人还想再说什么，但刀疤男已经从腰间拔出了消防斧指向了他！ “你……” 男人手中同样拿着一根棒球棍，但面对拿着斧子指着他的刀疤男，他却升不起一丝一毫的战意。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刀疤男回到了驾驶座，开动了越野车扬长而去！ “……” 男人回过头看了一眼被丧尸群包围的刘婉晴，然后他立刻转身朝不远处的居民楼跑去。 现在丧尸们被刘婉晴吸引了注意力，只要他跑得够快就还有活路…… 然而令他绝望的是，他还没跑几步便遇到了另一群丧尸。 而此时的刘婉晴已经失去了生机，这里还活着的人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第七章 复仇者?男性特攻? “啧啧。” 在越野车远去，那个被留下的男人也变成了新的丧尸之后，王晨从楼顶上走了下来。 他从丧尸群中穿过，来到了刘婉晴面前。 而那些原本张牙舞爪的丧尸在他面前却表现得如同“呆头鹅”一般，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攻击性。 “这大概就是人性吧。” 看着肢体已经变得残缺的刘婉晴，他摇了摇头在心中感叹道，“或许那个程世强根本就不爱你。他会为了你和那个刀疤男冲突，完全是因为他知道刀疤男不会舍弃他。 也就是说，他一直在作秀。 直到最后没办法了，不抛弃你他就会死，他才把你扔掉了。” 当然，也可能是那个程世强确实爱着刘婉晴，只是对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他对刘婉晴的爱，才让他做出了那样的举动。 王晨不知道这两个答案哪个是正确的。 但比起第二种可能，他更愿意相信程世强并不爱刘婉晴。 因为这样他的心里会好受一些。 “嘛，既然结果是这样，我再多说什么也没什么意义了。” 他之所以会留在这里，把这场“戏”看到最后，就是想根据程世强的表现，来决定他之后对待人类的态度。 “生前”的时候，他也看过许多丧尸题材的作品，对其中所描述的“人性”也有所了解。 但轮到他面临这种情况的时候，他还是想通过自己的双眼去确认一下。 他想看看，人类在这种环境下会不会真的变得那么“丑陋”——结果显而易见的，展现在他面前的已经不是什么“丑陋”了，而是“扭曲”。 恐怕接下来这一辈子，程世强哭着向刘婉晴道歉的场面，都要印刻在他的记忆之中了。 目睹完这一幕之后，他以后也不会再去主动帮助人类了。 而想到这里，王晨的心里泛起一个念头。 “既然这样，不如把你变成我的从属丧尸好了。”他看着刘婉晴歪了歪头。 也许将来的某一天，他又会因为同情心泛滥而想要去帮助人类。 到时候有刘婉晴留在他身边，也就能警醒他，末世中的人类是不能轻信的。 “那就只能对我们的晓明同学说再见了，还真有点舍不得。毕竟肝了那么久……” 他一边摇了摇头，一边打开了系统的操作面板。 “是否解除与从属丧尸（蔡晓明lv5）之间的掌控关系。” “是。” 点击了确认键之后，一道白光从地下超市中飞回了系统界面中。 而随后，王晨便把目光转向了他面前的刘婉晴。 “‘掌控’技能使用确定。” “确定。” 熟练地使用了掌控技能之后，王晨等待着系统的结果回复。 按照之前的结果来看，他目前的【智力属性点】应该还不足以统帅刘婉晴这种生前年龄比较大的丧尸，但也不妨碍他试一下。 不行就再去升级呗…… “叮咚。”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系统面板射出的白光在进入了刘婉晴的眼睛里之后，竟然既没有潋没也没有反射回来。 反而是系统面板中弹出了一个对话框！ “检测到宿主即将绑定【复仇者】为从属丧尸。” “绑定变异丧尸之后，无法解除绑定，请确认是否继续。” “复仇者？什么鬼？而且还无法解除绑定？” 王晨抬起头，诧异地看了一眼他站在面前刘婉晴。 此时的刘婉晴不要说和那些身体保存比较完整的丧尸相比了，就算和那些“烂大街”的丧尸相比，她的身体也能突出一个“稀烂”。 这样的一只丧尸，会是什么……“复仇者”？ 而且这个中二的称号，让他很容易联想到火影中的二柱子…… 带着满心的疑惑，王晨把看向了系统面板上的那个重点被框起来的“复仇者”。 之后系统的说明显现了出来：【复仇者：生前带着极大恨意死去的人，在死后会有1%概率转化而成的变异丧尸。 优点为攻击性强，攻击力高，保有生前的记忆（达到10级后觉醒）。 缺点为智力低下，对异常状态免疫力极低，且无法使用魔法攻击。】 “乖乖，这1%的概率都能让我碰上？” 看着系统的说明，王晨一时间有些无法相信。 “生前”他玩儿手游的时候可是出了名的“非”，是一发648下去都能不见金光的那种。 难不成是之前抽卡的运气都积攒到这儿了？ 一边感慨着，王晨点下了系统界面上的确认键。 “生前”没少玩儿游戏的他很清楚，像这种带有惩罚“词条”的“宠物”一般都是极品。 所以他当然不可能被这么几个负面效果吓退。 “叮咚。” “‘掌控’技能使用成功。” “目标获得宿主12属性值。” “点击即可查看从属丧尸当前状态。” “‘掌控’技能已进阶为‘掌御’。” “宿主获得从属丧尸12属性值。” “恭喜宿主完成“收服第一只变异丧尸”成就，获得‘特技大礼包x1’奖励。” “特技大礼包已开启。” “恭喜宿主获得特技：威慑。” 【威慑：特有技能。使高等级的丧尸获得震慑低等级丧尸的能力。使用后可使低等级丧尸进入混乱状态，群体作用，无视异常状态免疫效果。 持续时间随使用者等级提升而提升，每提升10级增加1秒。初始等级持续时间：3秒。冷却时间：12小时。】 【掌御：特有技能。使持有者指定一名低等级丧尸成为从属丧尸，获得强制命令该从属丧尸的能力。使从属丧尸获得本体12属性点加成，使本体获得从属丧尸12属性点加成。 主动效果：使用后可使从属丧尸短暂共享本体的特有技能，或使本体可短暂使用从属丧尸特有技能。持续时间随使用者等级提升而提升，每提升10级增加1秒。初始等级持续时间：20秒。冷却时间：12小时，主从双方共享冷却时间。当前作用名额11（无法解除绑定）】 “我去，真是大丰收啊！” 看着不断弹出的系统提示，王晨不由得心花怒放！ 这一波不仅收获了一只“强力宝宝”，还连带的让他的掌控技能完成了进阶，并且获得了一个新的特有技能！ 真是“人在家中坐，福从天上来”啊！ “让我来康康我的‘复仇者’……” 带着满心的愉悦，他又打开了刘婉晴的属性面板。 但仅仅瞅了一眼之后，他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刘婉晴的“特技”技能栏中分明写着一个特殊的技能：男性特攻！ 【男性特攻：复仇者特有技能。使持有者面对男性目标时，除智力值外，自身属性值翻倍。】 第八章 无稽之谈! “姓名：刘婉晴 种族：丧尸 饱食状态：正常（饥饿度） 天赋：复仇狂热 特技：男性特攻 被动技能：痛感遮蔽、嗜血狂暴、超速再生 职业：复仇者 等级：lv1 体质：37.5（+7.5） 敏捷：22.5（+7.5） 力量：47.5（+12.5+5） 智力：1 可分配属性点：0” 【复仇狂热：复仇者专属天赋。 作用效果1：使复仇者智力属性强行降低至1点，无法通过任何手段提升，且当复仇者获得智力加成时转化为力量加成。 作用效果2：使复仇者负面状态抗性降低，无法使用魔法技能。 作用效果3：使复仇者保留生前记忆（等级达到10级时可觉醒）。】 【超速再生：被动技能。使持有者在受伤之后，在极短时间内愈合伤口。】 我感觉我被系统针对了，而且我有证据！ 王晨瞅着刘婉晴的面板，满脸无语。 刘婉晴这个属性面板强力是足够强力了，毕竟初始面板除了智力基本都是王晨一级时候的两倍了。 但越是强力，王晨就觉得自己的处境就越不安全。 毕竟男性特攻啊…… 您说您转职复仇者就转吧，可是您这针对男性也针对得有点太明显了吧？ 虽然我知道您是被程世强抛弃了之后就对男人充满了怨念，但这样是不是夸张了点？ 而且您以后的对手也不可能都是男人吧？ 万一……万一以后你再碰到一个渣女呢？ 咳咳。 王晨摇了摇头，把逐渐跑远的思绪收了回来。 没办法，事情已经这样了，他以后重点保护好自己的小就好了…… 嗯？ 等等！ 想到这个词，王晨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他赶忙低下头解开了自己的裤腰带…… “完了。” “全都完了……” 在意识到自己变成丧尸之后，他就觉得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被他忽略掉了。 但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那件被他忽略掉的事居然是他的！ 他的居然就这么失去了温度！ “你们怎么能这么残忍呢！？” “他还没有上过战场啊！” 面对此情此景，王晨非常想抱头痛哭。 但抱着头蹲下来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已经流不出眼泪了。 “罢了。” “毁灭吧，这个世界。” “呵，复仇者，真是一个好称号啊。我都想转职试试了……” “呵呵，哼哼，哈哈哈哈……” 正好刘婉晴的战斗力也需要试验一下，加上王晨此刻的怨气无处发泄，于是停车场上的丧尸们就倒了霉。 和王晨以及蔡晓明那只有二十多点的力量不同，刘婉晴一级的力量在得到加成之后就达到了恐怖的47.5点，几乎是6级的王晨的两倍！ 触发“男性特攻”之后，就是95点，也就是普通人的6倍左右…… 因此当王晨操纵这刘婉晴的身体进行战斗的时候，场面只能用“摧枯拉朽”来形容！ “嘭！” “刘婉晴”照着一只丧尸的后脑勺挥出一拳，直接将这只丧尸凌空砸进了丧尸堆里！ 在撞倒了一片丧尸之后，这只丧尸仍旧没有停下来，最后竟是直接“镶嵌”进了一辆小轿车中！ “呼……” 王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再见了，我的平底锅。 有了刘婉晴之后，他基本就可以告别一般的武器了。 如果这个时候再碰上刀疤男他们那群人的话，他也不需要再躲躲藏藏了。 甚至只需要刘婉晴露上一手，就能震慑住大部分人。 “今夜，无人生还！” 尽管对着一群丧尸喊无人生还没有什么意义，而且显得十分中二。 但王晨已经不在乎了。 他的世界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了，他的人生已经“坏掉”了。 所以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一袋米呦扛几楼…… “叮咚。” 最终把王晨的意识从“悲愤”的情绪中拉出来的，是一道系统的提示音。 “您的等级已达到10级。” “系统商店已开启。” “功勋值系统已开启。” 在刘婉晴和其他几只被统帅的丧尸的努力下，王晨终于达到了10级。 而系统之前承诺的系统商店也在这个时候开启了。 【系统商店lv1：获得功勋值后可于系统商店内兑换奖励商品。 奖励商品分为普通级、匠师级、传说级、史诗级。 普通级、匠师级商品各3种，每周刷新1次；传说级商品2种，每月刷新一次；史诗级商品1种，每年刷新一次。 宿主每提升10级，系统商店等级+1，同时自动刷新除史诗道具外所有商品。 系统商店等级提升后，售卖商品品质上升。】 【功勋值：兑换系统商店内物品的“货币”。获取方式：为丧尸阵营做出贡献。 主要获取手段：1.催生变异丧尸；2.完成系统任务、达成系统成就；3.杀死人类或变异兽；4.破坏变异兽巢穴、人类庇护所。 当前功勋值：14点（催生复仇者+10，完成系统成就+4）。】 系统商店？ 看到这个东西，王晨的心中又燃起了一道希望！ 都说系统是无所不能的，那么系统商店里会不会有能拯救他小的道具呢？ 一想到这里，王晨赶忙打开了系统面板上多出来的商店按键。 只不过让他失望的是，这一次的商店中并没有他所期望的道具。 系统商店中一共有四栏。 最上方的一栏中摆放的是彩色背景的商品，这一次刷新出来的物品是“丧尸暴君”制作图纸。 第二栏中摆放的是金色背景的商品，分别是“系统商店刷新券”和“万能建筑升级券”。 第三栏中摆放的是紫色背景的商品，分别是“随机传送卷轴（半径1千米）”、“随机道具盲盒”以及“肢体修复药水”。 最后一栏中摆放的是蓝色背景的商品，这一次刷新出来的物品是“力量药剂（力量属性点+20，持续30分钟）”、“易容药剂（持续60分钟）”以及“丧尸零食大礼包”。 四栏商品，从上到下就是史诗级、传说级、匠师级和普通级。 丧尸暴君的制作图纸王晨是不指望了，因为这张图纸需要高达1万点的功勋值来进行兑换，把他卖了也凑不出这么多功勋值。 传说级的“系统商店刷新券”和“万能建筑升级券”也是，这两个道具分别需要1000点功勋值和2000点功勋值，都是他可望而不可即的。 所以他现在唯一能想一想的也就是匠师级和普通级的道具了。 而在剩下的这些道具中，随机传送卷轴（1千米）需要100点功勋值来兑换，算是一个比较不错的保命道具。 虽然这个道具需要的功勋值最多，但却是王晨最钟意的。 肢体修复药水需要80点功勋值，不过现在的他用不到，所以没有兑换的必要。 至于道具盲盒和，虽然只需要50点功勋值进行兑换，但王晨对自己的运气并不怎么看好。 他很担心打开这个道具盲盒之后会蹦出一瓶普通级的力量药水…… 所以除非功勋值多到没处用了，否则他肯定不会去拼这个脸。 再说普通级的道具。 力量药剂是能够在短时间里大幅提升战力的一次性道具，虽然效果很好，但却需要10点功勋值来进行兑换。 王晨打算在遇到什么危急情况的时候再把这个东西兑换出来——反正系统商店他随身带着，只要留着10点功勋值，那么这瓶力量药剂就跟躺在他背包里一样。 易容药剂的话，王晨倒是挺心动的。使用之后可以让他暂时变成人类的样子，方便他混在人群中打听情报。 只不过那只有60分钟的持续时间，以及5点功勋值的价格劝退了他。 至于那个“丧尸零食大礼包”嘛——系统注释写得是，能够让丧尸品尝到食物原味的特殊零食。 王晨很想兑换一包出来试吃一下，但无奈实在舍不得那1点功勋值。 艰苦创业，筚路蓝缕嘛，不能过分追求口舌之欲…… “不过现在就考虑要兑换什么商品还有点早。” 王晨摇了摇头，关闭了系统商店。 根据系统的说明，他想要获得功勋值的话，就需要向“人类”和“变异兽”两方发起攻击。 可是现在他一来不想对人类下手，二来还没见过变异兽，不知道变异兽的实力如何。 所以兑换商品的事还要往后排。 当下他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做，那就是帮助刘婉晴觉醒生前的记忆。 他升到10级之后，停车场里的丧尸就已经被他杀得差不多了。 而刘婉晴现在的等级还只是9级。 所以他就需要再换个地方进行升级了。 只是临走之前，他突然想起超市里还有一只“蔡晓明”。 他把蔡晓明放生之后，在这群1级丧尸群中就多出来一只“鹤立鸡群”的5级丧尸。 那么这只5级丧尸之后会采取什么行动呢？它会继续猎杀丧尸进行升级吗？ 要不要把它带走？ 想了想之后，王晨就放弃了这个念头——原因是养不活。 他在驱使统帅的丧尸进行升级的时候他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那些被他统帅的丧尸在杀死了其他丧尸之后不仅无法获得经验值，同时也无法提高饱食度。 处于静止状态的丧尸对饱食度的消耗比较低，甚至可能都不会消耗饱食度。 但在他的驱使下，那些丧尸进行着“高强度”的劳动，所以有一只“先天不足”的丧尸被他“压榨”完劳力之后倒下了。 如果他能够解除和刘婉晴之间的绑定的话倒还好，他还能够轮流给蔡晓明和刘婉晴“喂食”。 但现在刘婉晴霸占了掌控技能的绑定位，所以王晨就无法提升蔡晓明的饱食度了。 因此他也就只能完全把蔡晓明舍弃掉了。 至于说蔡晓明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了。 当然，他的确有杀掉蔡晓明的选择。 但又有什么必要呢？ 有统帅天赋在，蔡晓明的升级速度肯定不会比他快。 就算将来有一天他们再次相遇了，蔡晓明应该也会拜倒在他的统帅之下吧？ 比起这个，王晨更关心的是，其他丧尸要怎么才能跟上他升级的速度，成为他的得力手下呢？ 第九章 可我们不是丧尸吗? 离开超市有一段距离之后，王晨才又着手帮刘婉晴提升等级。 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像之前那样“范围性”地清理丧尸——原因很简单，就是“兔子不吃窝边草”。 王晨觉得，刘婉晴身为复仇者，在觉醒记忆的时候估计是要闹出一点动静来的。 如果在那个时候被人类或者“变异兽”发现，那可就不好收场了。 而那些没有意识的1级丧尸，就好像兔子窝边上的草一样，恰好能充当起他和刘婉晴的“保护伞”。 它们不仅能够起到驱赶人类的作用，还能在那些所谓的“变异兽”到来的时候顶在前面，给他们争取时间。 “我这么对待丧尸，是不是显得太‘屑’了一些？” 王晨躺在一处民居的地板上，垫着脑袋，翘起了二郎腿。 而刘婉晴则站在院子里，等着王晨驱使丧尸“送上门来”。 一次10只，王晨驱使着那些丧尸进门之后，就切断了和他们之间的联系，然后由刘婉晴将他们一一杀死。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排队枪毙”？ 在帮刘婉晴觉醒记忆这件事上，王晨不贪多，不求快，只求稳。 他要在周围环境安全的前提下，让刘婉晴在他的眼前完成升级，进行记忆觉醒。 力求把发生意外的概率压到最低…… “叮咚。” 当刘婉晴杀死了第四十八只王晨驱赶来的丧尸之后，王晨的耳边终于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您的从属丧尸，复仇者，刘婉晴的等级已经达到10级。” “刘婉晴即将进行记忆觉醒。” “啊。”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啊——” 系统的提示音响过之后，紧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般的痛呼声从外面传来。 王晨立刻一个翻身，跑到了院子里。 而这个时候，刘婉晴已经捂着头蹲下了身体。 理论上来说，丧尸都是有痛感遮蔽这个被动技能的，所以刘婉晴应该感觉不到什么疼痛感。 但记忆觉醒这种事毕竟关系到“精神”，或者说“灵魂”。 痛感遮蔽只能让她免疫肉体层面的疼痛感，面对精神层面的疼痛感的话就没有办法了。 所以她只能硬抗。 而王晨——他只能看个热闹。 刘婉晴的哀嚎声持续了得有一分多钟，王晨手里也没有表，所以只能靠默数计时。 实际的时间应该只多不少。 “叮咚。” 系统的提示音终于响起。 “刘婉晴记忆觉醒已完成。” “复仇者专属任务‘复仇之魂’已激活，该任务无法放弃，任务失败后将受到惩罚。” “恭喜宿主完成系统成就‘第一次激活专属任务’，获得2点功勋值奖励。” “恭喜宿主完成系统成就‘前尘续梦’，获得‘肢体修复药水x1’奖励。” 【复仇之魂：复仇者专属任务。帮助复仇者了却心中执念，杀死复仇目标。 任务完成奖励：功勋值点。 任务完成要求：必须由复仇者亲手杀死复仇目标。 任务失败惩罚：扣除5000点功勋值，宿主及复仇者等级-10，剥夺复仇者职业。（复仇目标意外死亡则判定任务失败）】 而随着系统的提示音响起，刘婉晴的哀嚎声停了下来。 她瘫倒在地上，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 “奖励倒是不错，就是这个任务惩罚有点蛋疼……”王晨摸着下巴咧了咧嘴。 点功勋值，都够他把系统商城的史诗级奖励，也就是丧尸暴君的制作图纸兑换出来了。 但相应的，任务失败的惩罚也严重了不少。 扣除功勋值和削减等级还好，毕竟他现在的功勋值本来也没有多少，扣不扣也就那样。 等级方面，有统帅技能在他也不是很愁。 但剥夺复仇者职业这个惩罚就太狠了。 要知道“掌御”这个技能作为他所有技能中唯一一个“前期”技能，是他当下保命的最大底牌。 如果刘婉晴变成了白板丧尸，他的战斗力起码要打个对折。 到时候他的求生之路就要变得十分坎坷了。 “所以只能去找那个程世强了嘛……” 王晨皱了皱眉。 先不说他现在要找出程世强的行踪有多困难，光是要杀人这种事，就让他十分抵触。 他甚至有些怀疑，系统是不是猜到了他的这种心态，才安排了这样一个任务。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现在想这么多也没用，还是先看看刘婉晴的情况吧。” 一边想着，王晨走到刘婉晴面前，蹲下了身体。 “好像和觉醒之前没什么区别？” 他盯着刘婉晴那满是血丝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然而就在他伸手去戳刘婉晴的脸的时候，刘婉晴动了。 她的动作很快，也很突然！ 只见她左手在地上轻轻一拍，她的整个身体便腾空而起！ 然后在落在地上的时候，她的右手已经掐上了王晨的脖子，将王晨的整个身体“拎”了起来，推到了墙上！ “你……是……谁……” 断断续续的，王晨的脑海里响起了刘婉晴的声音。 居然可以自主行动的？ 王晨一时间有些愕然。 系统说了刘婉晴可以保留生前的记忆，但王晨没想到她居然可以自主行动！ 要知道她现在可是还处在“掌御”技能的控制之下啊！ 这坑爹的系统…… 不过埋怨归埋怨，问题还是要解决的。 既然刘婉晴的话是以“念话”的形式在他的脑海中响起的，王晨也就尝试着在心中向刘婉晴说道：“我叫王晨，是我帮你恢复了记忆。” 如果他还是“生前”的那个他的话，被人如此掐着脖子按在墙上，他恐怕早就已经呼吸不畅，慌乱地挣扎开了。 但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丧尸，不仅痛觉被完全遮蔽，就连呼吸也已经不需要了，所以他表现得很平静。 而且不光是表面上，他的内心淡定得一匹——有系统和“掌御”技能在，他并不觉得刘婉晴能拿他怎么样。 “是你……把我……变成了这样？” 刘婉晴皱了皱眉。 看样子她应该是听到了王晨的心声。 只不过她原本姣好的面容现在已经变得极为可怖，尤其是脸颊上的牙印子让王晨不寒而栗。 一副本该是美人颦蹙的美好画面，硬生生地变成了惊悚片的恐怖镜头。 让王晨感觉极为“不适”。 “我是在你变成丧尸之后才遇到你的。所以你会变成这样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等等！你该不会是忘了你怎么变成丧尸的吧？” 开玩笑的吧？ 如果刘婉晴把她变成丧失的账算在了他的头上，那他可“消受”不了啊！ 这姑娘要是把他当成了复仇对象…… 想想她那40多点——不，现在应该是60多点了吧？ 想想她那60多点力量，王晨就感觉自己那已经停跳许久的心脏都要“复苏”了…… “我当然记得！” “程世强！” “我做鬼都不会忘了他！” 随着对话的频率越来越高，刘婉晴的“念话”也就越来越熟练。 “他现在在哪！？” “告诉我！他现在在哪！？” “喂喂，你能不能先松手？”王晨翻了个白眼说道。 虽然他现在感受不到痛觉了，但听着脖子那边传来的“咔吧”声，王晨的心中还是有些怵头。 “抛弃了你的人是你说的那个程世强，你拿我撒什么气？” “……” 听了王晨的话，刘婉晴默然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缓缓地松开了手。 “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被刘婉晴放开之后，王晨一边摸着自己的脖子，一边说道，“原本我以为那些人应该也活不了的，没想到他们最后从车上扔了一个人下来，然后开车跑掉了。” 在那种被丧尸包围的情况下，一辆老式的越野车基本上没有什么机会逃出生天的。 尤其是他们的车上还坐了八个人，属于严重超载。 只是那个刀疤男实在是太果断了一些。 他把那个男人赶下车之后，不仅减轻了越野车的负担，还同时在刘婉晴之后，又送了丧尸群一份“口粮”。 如此才换来了他们逃生的机会。 至于他这么做带来的影响，是让其他人更畏惧他一点，还是让小队的人人人自危，王晨就懒得去想了。 “在防空洞！那里有一个庇护所，他们一定是去那里了！” 刘婉晴猛地握起了拳头，看向王晨，“我们去庇护所，杀了他！” “喂喂，我的大小姐，你能搞清楚现在的状况吗？”王晨无奈地摇了摇头，“咱们两个人——哦不，咱们两只丧尸，手无寸铁，凭什么去闯一处防卫森严的庇护所？ 而且退一万步来讲，就算咱们两个能够冲破庇护所，杀掉那个程世强，那么庇护所里的其他人呢？ 你想把庇护所里的其他人都害死？” 该说不愧是自带“降智光环”的复仇者吗，记忆一觉醒之后脑子里就只有报仇，除了这件事，其他的什么都不考虑。 然而就在王晨暗自嘀咕的时候，刘婉晴突然反问了他一个问题：“可我们不是丧尸吗？” 第十章 你要听我的命令 丧尸杀人，就好像兔子吃草、人吃兔子一样，是“天经地义”的事。 刘婉晴问的这句话，就是在告诉王晨，她觉得他们杀人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什么叫“害死”庇护所里的其他人？ 在刘婉晴看来，把庇护所里的人都杀掉才是他们最应该做的事！ “而且庇护所又怎么了？庇护所外的丧尸成千上万，只要我们潜入进去，撕开一个口子，那么再强的守卫力量都没有什么意义！” 她一拳砸在王晨身后的墙上，盯着王晨的眼睛问道，“你在害怕什么？” 庇护所并不代表着绝对的安全。 尤其是在王晨和刘婉晴这种具有思考能力的丧尸面前，只要被他们抓住机会，混进庇护所内部——甚至都不需要他们混进去，只要找到一些防御相对薄弱的点，再引导丧尸进行突破，那么庇护所的武装防卫力量都可能会被直接瓦解！ 尤其是现在人类还不知道有他们这种变异丧尸的存在，所以在防卫布局上，庇护所对内的防御肯定是最弱的。 眼下正是他们突破庇护所的最佳时机！ “不是我在害怕什么。”王晨摇了摇头，向刘婉晴解释道，“只是我觉得没有什么必要而已。你刚刚觉醒记忆，所以还不知道，其实我们不用去猎杀人类，只靠猎杀普通的丧尸就能够活下去。 与其冒着危险去破坏庇护所，倒不如抓紧时间猎杀普通丧尸，提升我们的实力。 而且你不觉得现在的你很奇怪吗？ 张口闭口就是杀人，你确定你不是被丧尸的本性影响了思维？” 一个普通人，就算是遭遇了令人绝望的事，也不至于直接变成“反社会”人格。 刘婉晴恨程世强很正常，但她现在对程世强以外的人也充满了恨意，这绝对是不正常的。 “你的意思是我疯了？” 刘婉晴咧了咧嘴。 裸露出的齿骨让她的表情显得分外狰狞。 “我很清醒，我非常清醒！” “我清楚地记得之前发生的事！” “你知道程世强把我的纱布扯走，把我的伤口撕裂的时候，我有多么错愕吗？” “你知道那些丧尸把我包围起来的时候，我有多么绝望吗？” “你知道我被丧尸啃噬的时候有多痛吗？” “你听到我的惨叫声了吗？” “你能明白那种身体和灵魂一同被撕裂的感受吗！？” “你又知道什么？” “……” 看着情绪越来越激动的刘婉晴，王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他只是觉得刘婉晴很惨。 在面对丧尸群的时候，程世强一直没有抛弃她，想必让她十分感动，甚至让她误以为自己找到了“真爱”。 但希望越美好，绝望就越深邃。 在被程世强保护的时候有多安心，那么在被程世强抛弃的时候就有多怨恨。 所谓“等量的希望必将引发等量的绝望”就是这个道理。 只是可惜的是，人与人——不，现在是丧尸与丧尸。 丧尸与丧尸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 王晨能够想象刘婉晴对程世强的怨恨。 在听完她的这些话之后，他也能理解刘婉晴那种即使不顾其他人的死活，也要杀死程世强的强烈执念。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一定要顺着刘婉晴的想法，去帮助刘婉晴。 除了不愿杀人这个理由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早在生前的时候，他就已经不相信“热血”这种东西了。 他向来秉信，只有冷静，不被情绪左右，客观地做出决定，才是让一个人“生存下去”的关键。 在生前的职场上是如此，在当下的末世中也是如此。 盲目，冲动行事，被热血冲昏头脑，在他看来都是取死之道。 就算有系统傍身，他也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就是所谓的“主角命”。 只有“苟”起来，才是“王道”！ “呵，看来是我想多了。”刘婉晴冷笑了一声，微微眯起了眼。 她说了那么多话，但王晨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即便这和他变成丧尸之后面部肌肉僵硬有关，但哪怕是他对刘婉晴的话有那么一点点的共鸣，他都不该表现得如此“冷漠”。 “人也好，丧尸也好。打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对你们抱有任何希望。” 刘婉晴留下一句话，转身向院外走去。 程世强她是一定要杀的，王晨能帮她固然是好，但就算王晨不帮她，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自己去。 “喂喂，你这样会让我很难做啊。” 王晨幽幽地叹了口气。 “停下。”他用心声向刘婉晴命令道。 而随着他的命令下达，刘婉晴前行的脚步立刻一顿！ 随后她便在王晨的操控下转过身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 刘婉晴用心声向王晨质问道。 身体突然之间失去了控制，让她愤怒之余也变得有些慌乱。 “没什么。” 王晨闭上了眼睛，切换到刘婉晴的视角，然后操纵着刘婉晴的身体开始活动。 抬臂、出拳、踢腿，如果不是时隔太久忘记了动作，他甚至想给刘婉晴表演一套广播体操。 “作为让你复活的代价，现在你的身体变成了我的东西。 也就是说，现在你的灵魂只是这具身体的一个‘租客’，只要我想，随时可以没收你对这具身体的操控权。” “你无耻……” 刘婉晴本想劈头盖脸地骂王晨一顿，但一想到“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王晨也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救她。 “有所求”才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已经到了嘴边的脏话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我之所以没有一上来就控制你的身体，只是不想让咱们之间的‘商谈’变得火药味太重。 只不过你的脾气似乎不是太好，所以我也只能这么做了。 现在有‘冷静’一点吗？” “……” 刘婉晴沉默下来。 “很好。”王晨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从旁边拉了个藤椅坐了下来。 “我先来说一说你跟我合作能够获得的好处吧。” “首先，程世强那边，我不会拦着你去报仇，但是报仇的时机需要我来决定。 什么时候我觉得你能够在杀了程世强之后还能全身而退了，你就什么时候可以去找他的麻烦。” “其次，虽然你过去所经历的那些事我没办法改变，但我手头儿有一种药剂，能够让你的外貌恢复生前的样子——当然，区别肯定是会有的，比如丧尸的肤色之类的没办法改变。 我只是能让你的身体不会像现在这么‘残破’。” “第三，我可以让你变强。只要跟在我的身边，你就能一直活下去，并且不断地变强。不管是人类也好，变异兽也好，无论哪一方都无法威胁你的安全。”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你要听我的命令。” 第十一章 面板动了! “那你判断的标准呢？如果我认为我的实力够了，但你却不认可，这要怎么算？”刘婉婷问道。 “那这样吧。” 王晨摊了摊手说道，“以一年的时间为限，一年之后，我不会再拦着你去找程世强复仇。 当然，之前我说的话仍然作数。如果你在这一年里实力增长的速度足够快，达到了我的预期标准，那么你也可以提前去找程世强。” 一年的时间。 刘婉晴沉默下来。 如果可以的话，她现在当然是想直接去找程世强报仇的。 但正如王晨所说的那样，她身体的控制权如今在王晨手中。 如果王晨硬压着她不让她走，那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现在王晨能够给出这一年的期限，倒也算是给了她一个“盼头儿”。 至于王晨的信用问题，在如今的这个世道儿中，大概只能寄希望于王晨的“良心”了吧…… “你的答案呢？” 眼看刘婉晴久久不说话，王晨不由得出声催促道，“我可再提醒你一句，我给你开出的条件绝对算是优渥了。单就恢复容貌这件事，就不是其他人能做到的。 天底下独此一家别无分号，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地儿了。” 在完成“前尘续梦”成就的时候，系统奖励了一瓶“肢体修复药水”。 这瓶药水对王晨来说没什么用，无法让他的小兄弟“起死回生”，但是对刘婉晴来说就不一样了。 她的身体因为丧尸的撕咬而变得残缺，有了这瓶药水就能让她的身体恢复生前的样子。 恢复容貌啊，这应该是所有女丧尸的梦想吧？ 毕竟女人嘛，就算变成了丧尸，应该也改变不了爱美的天性。 所以王晨觉得，这应该是刘婉晴无法拒绝的诱惑…… “我需要做什么？” 许久之后，刘婉晴终于给了王晨答复。 而王晨也微笑着伸出了三根手指说道：“第一，帮我杀丧尸和变异兽。第二，保护我的安全。第三，必要的时候我会控制你的身体一段时间。” 其实这些事王晨就算不跟刘婉晴商量，也能由他自己控制着刘婉晴的身体去做。 但他并不想把他和刘婉晴之间的关系搞得那么僵。 他不是什么黑心老板，有可能的话，还是要和下属搞好关系的。 毕竟他总不能全天24小时不间断地控制刘婉晴的身体吧？ 有系统在，刘婉晴可能没办法直接杀他。 但如果在他不控制刘婉晴的时间里，刘婉晴给他下绊子，那不就麻烦了？ 这个系统这么不靠谱，王晨可不相信它一点bug都没有。 “这些事情都不难，但我有一个问题。”刘婉晴顿了顿，向王晨说道，“假如我们碰到了人类的队伍，你会怎么做？”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王晨摊了摊手说道。 “如果他们遇到危险，而你又有能力救他们呢？”刘婉晴接着问道。 “有能力不代表我就一定要救。如果有利可图，那我应该会伸出援手。但如果没什么好处……那就看心情。不过我这个人比较怕麻烦，多半是不会管闲事。” “如果他们中有和程世强一样的人……” “那你尽管去杀，我不管。”王晨直接打断了刘婉晴的话说道。 刘婉晴之所以会问这些问题，就是想确认王晨对待人类的态度。 如果王晨是一个“圣母”，见人就救的话，那刘婉晴自然是不愿意跟他合作的。 毕竟末世之中人心难测，稍一沾惹，就是甩不掉的麻烦。 刘婉晴宁愿把身体拱手让给王晨操控，也不愿劳心劳力地去讨不自在。 而如果碰到了和程世强一样的人渣的话，她肯定是要出手去杀的。 假如那个时候被王晨阻止，那就是她无法接受的事了。 现在把话说明白，双方之间没有太大的意见冲突，那刘婉晴也就可以接受王晨的条件了。 “对了，你要帮我搜集和程世强有关的情报。”她补充道。 王晨说等到她的实力足够之后就会放她去杀程世强，但两眼一抹黑地去找程世强肯定是不行的。 她最起码要掌握程世强的动向，要不然到时候连去哪找程世强都不知道。 “没问题。那就这样说定了？” 王晨点了点头，然后打开了系统面板的背包界面，从里面取出了肢体修复药水。 金色的光芒在他的手中亮起，然后一个锥形的玻璃瓶便凭空出现在他手中。 “这个东西叫肢体修复药水，你把它直接喝掉就可以。” 他起身把药水交到了刘婉晴手中，然后向她交代了药水的使用方法。 刘婉晴将信将疑地拿起药水看了看，然后一仰脖子，将整瓶药水都喝了下去。 “唔——” 伴随着刘婉晴那低沉的呻吟声，她身上的血肉开始不断翻涌。 随后一根根肌肉纤维，一块块皮肤飞速地在生长起来。 仅仅片刻的功夫，她的身体便恢复到生前的样子！ 而唯一与生前不同的是，她现在的皮肤十分苍白，就好像许久不见阳光一样，给人一种病态的感觉。 另外她的眼睛周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粉红色，就好像涂上了一层的眼影一样。 “好像还……挺好看？” 看着刘婉晴身上发生的变化，王晨惊奇地点了点头。 尽管刘婉晴那苍白的皮肤给人一种“病弱”的感觉，但王晨可是知道这个女人的力量值有多高的。 所以在他看来，这种苍白只能算是“妖异”。 至于她那好像眼影一样的改变，说俗一点吧，就是省了化妆品了。 说得文雅一点吧，就是颇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感觉。 “嗬……嗬……” 完成了身体的修复之后，刘婉晴低下头发出一种仿佛拉风箱一样的声音。 “是消耗了太多体力吗？” 王晨一边猜测着，一边打开了刘婉晴的面板。 而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原本应该处于饱食状态的刘婉晴现在已经变成了轻微饥饿状态。 她的饥饿值竟然只有50点。 也就是说这次的肢体修复足足消耗了她50点饥饿值！ “看来往后战斗的时候也要注意一下，她那个超速再生技能可能也和饥饿值挂钩……” 王晨这边在思考和技能有关的问题，而刘婉晴则是直接转身走进了屋里。 她翻箱倒柜地找了半天，终于在一个梳妆台的抽屉里找到了一面镜子。 看着镜子里已经恢复生前面貌的自己，她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 如果不是丧尸无法流泪的话，恐怕现在的她已经激动得哭了出来。 王晨不是女人，所以根本无法了解一个女人对自己外貌的在乎程度——大概就和他在乎自己的小兄弟一样？ 她的父母死在了末日来临后的第一波尸潮当中，所以除了和程世强之间的“恩怨”外，外貌就是刘婉晴眼下最在乎的事了。 原本在变成丧尸之后，她已经对恢复样貌这件事不抱什么希望了，但没想到王晨居然给了她这样一个惊喜。 放下镜子之后，她打开了房间里的衣柜，开始翻找起来。 之前她的身体“破破烂烂”的，就算被人看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现在她的身体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自然就不能再穿那件千疮百孔的衣服了…… 半晌之后，刘婉晴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找了一套衣服换上，甚至还用房间女主人留下的化妆品补了个妆。 而且她的情绪已经很明显地平复下来。 “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她站到王晨面前，用心声向王晨问道。 “呃……” 看着眼前仿佛换了个人一样的刘婉晴，王晨一时间瞪大了眼睛。 乖乖，大变样啊！ 然后他的心中突然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你能不能表演一个脱……” 只不过话刚说到一半，他的眼角却突然瞥到刘婉晴的属性面板变了！ 56.4点的力量值（轻微饥饿）直接翻了一倍，变成了112.8！ 是男性特攻！ 第十二章 是狙击枪 “脱……脱……拖刀术？拖刀术你听说过吗？就是那个刀拖着人走的拖刀术！？ 你的力气这么大，应该没问题吧？” 情急之下，王晨直接胡言乱语起来。 他一边口胡，一边在心里吐槽系统不靠谱。 像刘婉晴这种把他选定为目标的行为，应该算是“以下犯上”吧？系统就这么干看着，也不管管？ 这个狗屁系统，该不会有什么“从属丧尸保护法”之类的设定吧…… 不过好在刘婉晴似乎并没有追究的意思。 她只是冷冷地又问了王晨一遍：“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啊，那个，咳。” 王晨咳嗽了一声。 他瞥了一眼刘婉晴的面板，在确认刘婉晴的力量值已经变回56.4点之后，才接着说道：“接下来我们要去找一个叫‘变异兽’的东西。” “变异兽？是被丧尸病毒感染之后的动物吗？”刘婉晴问道。 “应该是吧，不过我也不是很清楚。”王晨点了点头。 从系统商店的说明来看，末世中一共有三个阵营，一个是人类，一个是丧尸，另一个就是变异兽。 只不过王晨并不确定，这个变异兽是不是就是刘婉晴所说的那些被病毒感染后的动物。 如果被感染的动物就是变异兽的话，那么他要获得功勋值就不会太难。 毕竟人变成丧尸之后，力量的提升也就那么多。 以此类推，动物变成变异兽之后，提升应该也不会太大。 要猎杀那些动物很简单，加上普通动物的基数摆在那里，他基本就可以等着发家致富了。 只是他比较担心的就是，系统所说的变异兽可能并不是那些被病毒感染后的动物，而是某些“新物种”——比如融合怪之类的。 不过要界定变异兽的定义也很简单，只要随便找一只被病毒感染后的动物杀掉就可以了。 如果杀掉动物之后他获得了功勋值，那么变异兽就是——或者说变异兽就包括那些被病毒感染的动物。 如果杀掉动物之后他没有获得功勋值，那么变异兽就不是那些被病毒感染的动物。 “我具体需要做什么？”刘婉晴歪了歪头。 王晨的话说的太过模糊，刘婉晴也懒得细问，索性就直接问问王晨她的具体任务。 “先去抓一只狗回来吧。”王晨摸了摸下巴说道，“或者别的动物也行，但要感染了病毒的那种。 如果你觉得麻烦的话也可以就地杀掉。” “好。”刘婉晴点了点头，然后往院子外走去。 只是走到门口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然后转头向王晨问道：“你呢？你需要干什么？” 王晨扯动嘴角，微微一笑说道：“我在地下室里等你回来。” “……” 也就是说，王晨要躲起来，然后让她去外面冒险呗？ 刘婉晴着实没想到，王晨居然会这么……屑——想了半天之后，她也只想到了这么一个比较贴切的形容词。 “我跟你不一样，我是‘智力型’的。比较适合在后方‘运筹帷幄’……” 王晨摊了摊手，无视了刘婉晴那“鄙视”的目光。 虽然丧尸的眼睛都是无神的，但不知为什么，他还是从刘婉晴的眼神中感觉到了鄙夷的情绪。 不过这种小事情当然不会动摇他的想法。 面子是什么，能吃吗？ 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刘婉晴没有听完王晨的话，直接转身走出了院子。 “啧，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么没耐心……” 而看着刘婉晴已经走远，王晨便摇了摇头，走进了屋子旁边的地下室——不过与其说是地下室，倒不如说是地窖。 因为这里是房子原主人用来存放土豆、白菜之类的东西的地方。 在帮刘婉晴觉醒记忆之前，王晨便命令几只普通丧尸把屋子里的那张床搬了进来。 现在一下到地窖里之后，他就直接躺到了床上，闭上了眼睛。 然后在命令上面剩下的两只丧尸把地窖入口盖住之后，他便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刘婉晴那边。 刘婉晴出了院子之后并没有遇到什么特殊的情况，她穿梭在无数丧尸之间，目光不断地在各处逡巡，寻找小动物的踪迹。 “对了，你可以杀几只丧尸，补充一下体力。” 看着那些丧尸，王晨想起来刘婉晴在修复肢体之后还处于轻微饥饿的状态，于是王晨便建议她先去“填饱肚子”。 而听到王晨的声音之后，刘婉晴停了下来。 她看着身边的丧尸向王晨问道：“杀丧尸能够补充体力？对了，你之前说我们只靠杀丧尸就能活下去……” “没错。普通丧尸就是我们体力和力量的来源。你之前玩儿过网游之类的东西吗？”王晨向刘婉晴解释道，“你可以把丧尸想象成普通的野怪，只要杀死他们，我们就能填饱肚子，提升等级。” “我玩儿过，不过玩儿的不多。”刘婉晴点了点头，然后走向了离她最近的一只丧尸。 “嘭”的一声沉闷的响声之后，她一记手刀劈在了那只丧尸的后脑勺上，直接将丧尸劈飞老远。 刘婉晴似乎有些不大相信她的力量突然变得这么大。 她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然后不断地张开双手又握紧。 之前“制服”王晨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的力气比生前大了不少，只不过她没想到居然会加强了这么多——或许这就是王晨“觊觎”她的原因？ “你现在的力气比生前要大了很多。嗯，大概三到四倍左右的样子吧，你要尽快适应一下。”王晨出声向刘婉晴解释道，“如果你的目标是男性的话，你的力气还会翻倍。”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刘婉晴不解地问道。 王晨能够把她变成丧尸之后的意识唤回，又有肢体修复药水那种神奇的东西，现在竟然还能精确地说出她力量变化的数据，甚至指出了她面对男性力量翻倍的特性。 那么这些事王晨又是从何得知的？ “这个属于‘商业机密’哦~暂时不方便告诉你。 如果你非常想知道的话，那就努力成为我的核心‘员工’吧。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系统的事，王晨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告诉刘婉晴的，毕竟这是他安身立命的关键。 到时候就随便编排一个“天眼通”之类的理由好了…… “嘭！” 然而就在王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的时候，一道沉闷的声音突然响起！ 紧接着就是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突然传来！ “怎么回事！？”他赶忙向刘婉晴问道。 因为他之所以会感到天旋地转，就是因为刘婉晴的视角突然剧烈地晃动起来！ 而从当下的角度看去，刘婉晴应该是躺在了地上？ “是狙击枪。” 刘婉晴伸手从地上捡起一枚弹头，然后看向了远处的一座高楼。 第十三章 怪鸟 “狙击枪？是人类的军队？” 当然，也不一定就是正规军。 毕竟在末世里，普通人也有可能能够拿到枪械，只不过这个概率比较小罢了。 王晨微微一愣，然后赶忙向刘婉晴追问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这颗子弹打在了我头上，但没对我造成什么伤害。”刘婉晴回道，“我现在应该怎么办？” 被子弹打中之后，她没有在第一时间起来，而是躺在了地上装死，顺便询问王晨她下一步该怎么做。 没事？ 被狙击枪一枪命中眉心，居然没事？ 王晨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由得有些愕然。 难道这就是高体质带来的好处？ 刘婉晴现在是10级，本身的体质数值为39，加上王晨11级体质数值的加成，她的体质数值就是49，达到了普通人的三倍多。 但不过不管怎么说，用肉体来抗狙击枪的子弹还是太夸张了点。 可能是男性特攻让面板翻倍的原因？ “你能确定对方的位置吗？”王晨接着问道。 刘婉晴那夸张地防御力可以回头再讨论，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把那个狙击手找出来。 “在西边的一栋楼里，但具体在第几层我就不知道了。” 被子弹命中之后，刘婉晴是向后“飞行”了一段距离的。 从她飞行的方向反过来延伸出去，大概就是狙击手所在的方向。 而在那个方向上，只有一栋高楼比较适合作为架枪的制高点。 “很好。” 王晨点了点头，然后向刘婉晴说道：“迂回过去，杀掉他。” 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从对方向刘婉晴开枪之后，王晨他们和对方就已经是“死敌”了。 因为王晨判断，对方肯定是察觉到了刘婉晴的异样，才会选择向刘婉晴开枪的。 要不然在这个遍地都是丧尸的地方，对方为什么偏偏瞄准了刘婉晴？ 如果放这个狙击手继续活下去，那么对王晨他们来说就是一个隐患——因为他可能会把和刘婉晴有关的情报带回某个庇护所里。 王晨不知道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变异丧尸存在。但把变异丧尸的情报呈递给人类方的，绝对不能是他们。 毕竟“枪打出头鸟”。 第一个出现在人类视界当中的变异丧尸，肯定会引来人类方派出的军队围剿。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晨可没天真到认为人类已经“躺平”了。 想要以他和刘婉晴两个人的力量去对抗所有的人类幸存者，无异于痴人说梦。 放掉这个狙击手的结果，很可能就是他被科学家们绑到手术台上切片研究。 所以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杀掉那个狙击手——当然，如果他们是一个小队的话，那就杀掉整个小队。 “我知道了。” 刘婉晴应了一声，然后从地上爬了起来。 “对方可能不止一个人，小心点。”王晨不放心地叮嘱道。 “那怎么办？我要把他们都杀了吗？”刘婉晴接着问道。 “如果可以的话，一个不留。” …… …… “队长，那个丧尸又站起来了！而且她好像……往咱们的位置冲过来了！” 楼顶上，一名狙击手神色紧张地向身边的队长汇报道。 刚刚就是他亲手扣下了扳机，打出了那一枪。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丧尸居然在被狙击枪的子弹打中了眉心之后还能站起来！ “我看看！我看看！” 被狙击手称为队长的人还没说话，旁边一个戴着眼镜的人便已经举起了手中的望远镜，朝刘婉晴的方向看了过去。 “太强了……太强了！这个速度！肯定是变异丧尸无疑了！” 他一边观察着刘婉晴的移动，一边激动地发出赞叹的声音。 普通的丧尸在没有生人的气息刺激时，行动通常都是僵硬的。然而刘婉晴的移动的速度却非常之快，甚至要比那些受到刺激的丧尸还要快不少。 这就显得很不同寻常了。 说着，男人放下了望远镜，转头向那位队长说道：“刘队长，务必要抓住这只丧尸！她很可能会是我们破局的关键！ 有了她，我们很可能能够先一步研究出进化者产生的原理了！” 进化者，也就是在末世降临之后出现的特殊人类。 他们有的能够操控火焰，有的能够聚集大气中的水气，有的甚至能够短暂地浮空。 虽然刚刚出现的进化者并不强大，即便面对普通的枪械都毫无还手之力，但他们却是在不断成长着的。 随着杀死的丧尸数量越来越多，他们的实力也就变得越来越强大。 科学家们认为，有朝一日，他们必定会取代枪械，成为末世中的最强力量！ 而这些进化者产生的原因，以及促进他们的能力成长的因素，正是眼下世界上所有科学家们正废寝忘食进行研究的课题！ “可是我们接到的任务是抓住那只鸟类形态的变异兽……”刘队长——也就是刘志强皱了皱眉。 3天前，一只鸟类形态的变异兽从天而降，袭击了刚刚建成没多久的庇护所。不仅掳走了十多个普通人，还打伤了不少庇护所的驻军。 他们这一次出来，就是为了解救人质，顺便抓捕那只鸟类形态的变异兽进行研究的。 之前他之所以下令狙击刘婉晴，是因为他判断刘婉晴行为十分异常，可能对小队有威胁。但要是为了捕获刘婉晴而放弃对那只鸟类变异兽的追捕，岂不是本末倒置了？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现在这位戴着眼镜的“郝院长”突然要更改他们的作战目标，着实让他有些为难。 “上面的人交给我来应付！”郝院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变异兽虽然也很重要，但这只变异丧尸是特殊的！ 她会自行猎杀丧尸你知道吗！这说明她很可能觉醒了自我意识！ 从她身上，我们能获得你难以想象的情报量！ 刘队长，你相信我！这只变异丧尸的价值远比一个庇护所的所有人加起来都重要！ 只要能把她带回去，哪怕我们所有人都死在这里也是值得的！ 所以不要去管那只变异兽和那些被掳走的人了！抓住她才是我们现在最应该做的！” “……” 刘志强沉默下来。 从本心上来讲，他很不喜欢郝院长所说的这些话。 在他看来，生命是无价的，是不应该摆在天平上进行比较的。 他们不应该因为所谓的“价值”的问题，而放弃那些被掳走的人。 只不过现实却告诉他，无论他认可与否，在当下这个世界，生命已经被赋予了各自的“价值”。 比如强壮的人比瘦弱的人重要，拥有医学知识的人比拥有其他知识的人重要，郝院长这样的科学家又比绝大多数的人重要…… 郝院长有着远超他的“科研目光”。 如果郝院长所说的这些话没错的话，那么牺牲一小部分人来换取刘婉晴确实是“划算”的。 毕竟只要搞清楚了进化者出现的原因和变强的契机，那么人类就有可能批量生产进化者，甚至借此向丧尸发起反击。 这是一件和全人类福祉有关的事。 与这件事比起来，十几条人命的确算不上什么了…… “我知道了。” 最终，刘志强还是点了点头。 “各小组注意……” “嘤——” 然而就在刘志强正准备向队伍里的其他人传达命令的时候，一道奇怪的声音突然在他们的头顶响起！ “是那只怪鸟！” 听到声音之后，众人抬头往天上看去，随后便看到了一只在天空中盘旋着的大鸟。 这只鸟和普通的鸟类不一样，不仅体型庞大，而且长得极为怪异——它长着两个脑袋！ 在众人注意到它的时候，它也注意到了楼顶上的这些人。 人们抬头时，它恰好俯冲下来！ 第十四章 切割 刘志强的瞳孔猛地一缩，然后立刻向所有人命令道：“立刻退回楼里！” “3班掩护射击！” “其他人立刻撤退！” “等等！那只变异丧尸怎么办！？我需要有一个人留在这里盯着那只变异丧尸！” 小队里的其他人都听从了刘志强的命令，依序撤回了楼道里，但郝院长却固执地没有撤退。 他拉着刘队长的胳膊，一遍又一遍地向他强调道：“不要管那只鸟了！不要管它！重点是那只丧尸！是那只丧尸！” “我知道！我知道！进了楼里我立刻派人去给你盯着！” 自末世降临以来，刘志强已经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老顽固了。 所以他很清楚自己应该怎么做——只见他拦腰一抱，直接将郝院长抗在了自己的肩上。 然后在那只怪鸟最终降落在楼顶之前，他们先一步退回了楼梯间里。 在将郝院长放下之后，刘志强立刻转身向还待在楼顶上的人们喊道：“3班可以撤退了！交叉掩护射击！” 在一个班的火力掩护下，怪鸟并没有强行俯冲下来，而是稍稍放缓了速度，甚至在空中盘旋了一会儿。 直到楼顶上剩下的那一个班也开始撤退，它才又加速冲了下来。 只不过因为这个小队的成员早先都是特种兵出身，行动干练而迅速，怪鸟的利爪并没有抓到任何人，只是抓到了楼梯间的门上。 “嘎吱——” 刺耳的金属切割声响起，精钢制成的消防门并没有在怪鸟的利爪下坚持多久，片刻之后便被刺穿、扯烂。 只是碍于楼梯间太小，怪鸟的体型太大，所以怪鸟才没能冲进来。 “这东西是不是比之前更大了？”刘志强向身边的人问道。 看着那泛着寒光的利爪，他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之前这只怪鸟在袭击庇护所的时候体型虽然也很大，但最多也不过一人高左右。 现在只不过才过了三天，它居然就变得这么大了？ 照爪子的尺寸来看，它整体得有两人多高，三米多，甚至四米了吧？ 这个时候，坐在地上的郝院长扶了扶眼镜，向他解释道：“按照普通生物的生长发育过程来看，前几天它应该处于婴儿期。现在它已经是幼儿期，甚至是青年期了。 这一段时间它长身体会比较快，所以体型变化比较大。等到它进入成年期之后，体型应该就固定了。” “你的意思是它的体型还会增长？”刘志强感觉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 现在的怪鸟就已经不是一般的枪械能够对付得了的了。 它的爪子能够撕裂精钢制成的消防门，想必不会畏惧子弹。而在它第一次出现在庇护所的时候，它的羽毛就能够抵挡大部分的小口径子弹了。 如果再让它继续成长下去…… “所以说对进化者的研究才这么重要！”郝院长点了点头说道，“和普通的生物一样，变异兽在达到成年期之后，破坏力也会有一个质的提升！ 如果我们不能在变异兽成长到那一步之前催生出大量的进化者，那么等待人类的将会是一面倒的屠杀！ 没有进化者，我们根本无法抵御丧尸和变异兽的联合进攻！”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刘志强摇了摇头，然后挑了一名侦察兵出来，让他去继续监视那只变异丧尸。 郝院长说了这么多话，无非还是想让他重视刘婉晴。 只不过刘志强现在关心的已经不是怎样捕获刘婉晴或者那只怪鸟了，而是怎么活下去。 单是这只鸟类变异兽的话，他们还能应付。 只是刘婉晴的话，他们也能想办法处理。 可变异兽和刘婉晴一起过来的话，他们可能就凶多吉少了。 然而就在他思考着接下来要怎么办的时候，趴在窗口上的那个侦察兵回报了一个消息，让他的心沉到了谷底——刘婉晴不见了！ …… “你不是让我去把那些人杀了吗？怎么现在又让我躲起来？” 一栋二层小楼里，刘婉晴看着不远处的那座高楼，满脸无语。 一开始她倒是觉得王晨挺果决的，可是没想到一只怪鸟就让他改变了想法。 “不然呢？你一个划铲过去，给它添个菜？” 王晨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用心声向刘婉晴说道，“大姐，你哪来的自信能够和那只大鸟刚正面的？人家是空军，你是‘陆战队’好不好？ 打起来你只有挨挠的份儿！” “狙击枪都蹭不破我的皮，一只怪鸟能怎么样？”刘婉晴反驳道，“只要它落下来，我就能让它飞不起来！” “只要，只要，你都说了只要。万一人家真就不落下来呢？你有什么办法？而且现在咱们还不知道它有没有远程攻击的手段……” 王晨叹了口气，苦口婆心地劝说道，“现在有人给咱们打前站，咱们就等着过去收割不好吗？算我求你了行不行？别这么莽……” 在王晨看来，那种体型的巨鸟，最起码需要用rpg之类的武器才能搞定。 如果那个狙击手那里没有这种规模的武器，那最好。等那只鸟杀完人一飞走，刘婉晴再过去确认一下有没有活口就可以了。 毕竟他眼下最主要的目的还是杀死那个狙击手。那只鸟的话，能够顺道杀掉的话最好，杀不了的话他也不强求。 而就算是那个狙击手一个人搞定那只巨鸟，王晨也可以接受。 他不相信那个狙击手能无伤杀死这么一只怪物。所以即便出现了这种结果，也只不过是让刘婉晴过去“收割”的时候轻松一些罢了。 至于两败俱伤的结果么——他觉得他的脸没那么好，应该碰不到这么好的事儿。 所以眼下他们只要能“苟”住，那么接下来最大的赢家就肯定是他们！ “你还是先填饱肚子，顺便看看那些人会怎么应对吧。”王晨接着说道。 “你就不怕那只鸟把人抓走，然后再被那个人跑掉？”刘婉晴反问道。 “不可能。”王晨摇了摇头说道，“你以为它能长这么大是吃化肥催的？只要被它抓到，那个狙击手肯定就活不了。” 王晨可以笃定，那只怪鸟之前肯定是袭击过人的。 要不然它肯定不会无视地上的丧尸，专门针对在楼顶的那个狙击手。 所以刘婉晴的这个假设是不存在的。 “那……” 就在刘婉晴准备继续说什么的时候，远处的高楼突然传出一声巨响！ 紧接着一大块混凝土突然坠落下来！ 刘婉晴定睛一看，发现那块混凝土竟然是那栋大楼的一角，足足有两层楼高度的一个椎体！ 原来是那只巨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大楼切割了一块！ “现在你还想和它正面刚一刚吗？” 阴暗的地窖里，王晨扯了扯嘴角。 第十五章 戏弄 “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楼里，刘志强揪着郝院长的衣领嘶声咆哮，“它是怎么做到的！？你告诉我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小队的成员一共有23名，而这23名队员中，有12个人直接死在了那只巨鸟发射出的巨大“光刃”下！ 连同着那个被切割掉的大楼的一角，他们一起掉到了楼下的丧尸群中。 其中有一人直接斩断了一条胳膊，淋漓而下的血液直接激发了丧尸们的嗜血狂暴技能。 除了两个人被那只巨鸟抓走吞入腹中之外，其他的人都在寥寥几声枪响之后便没了动静…… “你冷静一点！”郝院长被刘志强扯着衣领拉了起来，现在他的脸涨得通红，显然已经有些喘不上气了。 “这是变异兽第一次在我们眼前使用那种东西，我也不知道它除了羽毛和爪子之外，居然还会这种超自然的力量！ 对了，是进化！它和进化者一样，都能通过成长来提升自己的力量！” “你们为什么不早说！？在出发之前你就该告诉我们的！哪怕可能性也好……这是你的失职！” 刘志强一把将郝院长甩到墙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普通人无法理解什么叫“战友情”——那是一种将自己的后背，将自己的生命，完全交托给对方的情谊！ 没有切身体会过得人，根本无法理解那种感情的厚重！ 如果可以的话，刘志强甚至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那12个人的命！ 哪怕只是一换一都可以！ 可现在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死去，以这种不明不白地方式死去…… 理智在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刘志强，这不是郝院长的错。 就如同郝院长所说的那样，谁也不知道变异兽会进化出这种如同“魔法”一般的技能。 但他无法接受…… “2班！拿火箭筒来！” 再睁开眼的时候，刘志强已经是满眼血丝！ “1班和3班剩下的人跟我走！2班的人留下准备火力支援！记住，攻击那只鸟的头部！” 刚刚安排任务的时候，1班和3班的人主要负责楼外警戒以及搜寻刘婉晴的动向，所以死伤的基本都是他们的人。 在战斗编制被打乱的情况下，他们能胜任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和刘志强一起，充当吸引怪鸟注意力的“诱饵”！ “等等！刘队长！” 一看刘志强打算去和怪鸟拼命，郝院长顿时一急！ “你不能放着那只变异丧尸不管！如果在怪鸟身上投入太多战斗力的话……”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 刘志强冷冷地打断了郝院长的话，然后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去。 他当然知道那只变异丧尸不好惹——能够用眉心硬挨狙击枪一发子弹的丧尸，只有集中所有人的火力，才能勉强进行压制吧？ 可是现在有那只怪鸟在天空中盘旋，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再发出一道之前那种光刃，他们又怎么可能分心去理会那只丧尸呢？ 这一次怪鸟劈落的是大楼的一角，如果下一次它直接把光刃发射到大楼里，那么可能剩下的人都要死！ 与其奢望着在那只怪鸟的眼皮子地下捕获那只变异丧尸，倒不如务实一点，先把那只扁毛畜生先杀掉！ 最起码他们还能为死去的人报仇！ “不行啊，我们得把那只变异丧尸抓回去啊！那可是我们未来的希望啊……” 刘志强走后，郝院长只能颓然地坐在了墙角，抱住了头。 郝院长不是一个怕死的人。 如果怕死的话，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从相对安全的庇护所里出来。 他心心念念的，只是早日让人类获得在这个末世中活下去的资格而已。 但没想到的是，那只鸟类变异兽居然产生了进化！ 而这也就直接导致，他们可能要一事无成的死在这里了…… “嘤~” 清脆的鸟鸣声在窗外响起，刘志强一边下楼，一边向窗外望去，观察怪鸟的动向。 让他感觉十分奇怪的是，那只怪鸟似乎一直处在和他们相同的高度，因为每次刘志强看向窗外的时候，看到的都是怪鸟那青灰色的羽翼。 “它在戏弄我们？” 刘志强的心中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他是在农村长大的，小的时候经常看见家里养的猫戏弄老鼠。 抓到老鼠之后的猫并不会在第一时间杀死老鼠，而是不停地重复把老鼠放走再抓回来的过程。 直到老鼠筋疲力尽，或者在被抓回来的时候受伤了，不能动弹了，猫才会把老鼠吃掉。 郝院长说变异兽和其他生物一样，都有成长期。那么它现在在做的事，是不是和猫一样，都是在“玩耍”呢？ 它想让他们挣扎逃窜，然后在他们费尽力气之后，再吃掉他们…… “你老娘现在也不知道在哪里，所以估计也没告诉过你，在‘玩耍’之前要先把猎物的‘爪牙’拔掉吧？ 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就让我来替你老娘给你上这一课吧！” 刘志强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然后走到楼梯间的窗口边，一脚将窗户踹烂！ 随后他便直接扛起了火箭筒，扣下了扳机！ “轰！” 榴弹拖着长长的尾焰，从火箭筒中发射出来，直奔怪鸟而去！ 而刘志强瞄准的目标，正是怪鸟的其中一颗脑袋！ “嘤！” 正在天空中自由翱翔的怪鸟显然也察觉到了刘志强的动作。 只是一来刘志强的动作太快，从瞄准到发射几乎没花几秒的时间；二来榴弹飞行的速度也很快，扎眼间的功夫便飞到了怪鸟的面前！ 因此怪鸟在发出一声愤怒的鸣叫声之后，只来得及扬起自己的翅膀，把自己的脑袋遮住…… “嘭！” 一道爆炸声之后，怪鸟的翅膀上冒起了一阵黑烟！ 随后刘志强他们便看到，怪鸟歪歪斜斜地往地面坠去…… “现在怎么办？要过去吗？” 二层小楼里，刘婉晴看着从天空坠落下来的怪鸟，有些意动。 “不要急，不要急……” 然而王晨却出声阻止了她。 “我们再看看，再看看……” 而就在王晨这句话刚说完之后，怪鸟掉落的态势突然停了下来！ 它翅膀一扬，直接飞到了刘志强刚刚所在的窗口前。 随后，无数青色的细小光刃从怪鸟的羽翼上凝结出来，朝着那扇被刘志强踹烂的窗户攒射而去！ 第十六章 老古董的挣扎 “嘤！” 巨鸟震动着翅膀，不断地在高楼外盘旋。 此刻的它看起来十分的焦躁——因为它刚刚发射的羽刃并没有杀死刘志强等人。 在它从空中坠落的时候，刘志强他们便分散到各个楼层中了，所以它的攻击完全扑了个空。 这种感觉很不好。 就好像被垂死的猎物咬伤了，然后那些猎物还跑掉了一样，巨鸟感觉自己被刘志强他们戏弄了。 “嗡——” 随着一道奇异的嗡鸣声响起，又一道青色的光刃在它口中凝结！ “快跑！” 尽管身边已经没有了队友，刘志强还是本能地大喊了一声！ 然后他就地一个翻滚，往一张办公桌后面躲去！ 而就在他翻滚完的瞬间，巨鸟口中的光刃被喷射出来！ 这道光刃迎风便涨，眨眼间的功夫便膨胀到十几米长的长度，随后笔直地撞在了大楼上！ 钢筋水泥浇筑而成的大楼在这道光刃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张白纸，光刃几乎毫无阻碍地一穿而过！ “啊！！！！” 凄厉的痛呼声响起，刘志强知道，又有一个人被光刃刮到了。 只不过他却没有时间去确认受伤的人是谁，因为那只怪鸟已经从光刃制造的裂缝中飞了进来，落到了他的面前！ “畜生！” 刘志强咧了咧嘴，高声咒骂了一声，然后转身跑进了楼梯间！ 他知道他刚刚发射的火箭筒激怒了这只怪鸟，所以这只怪鸟才会直接找上了他。 只不过这也恰好遂了他的心意！ 如果是在楼外的话，他还拿这只怪鸟没什么办法，但现在是在空间有限的楼里，这只怪鸟的体型太大，反而伸展不开！ 所以这也是他反杀这只怪鸟的唯一机会！ “嘭！” 怪鸟依仗着自己的如同钢刀一般的羽翼与利爪，直接撞破了墙壁，冲到了楼梯间里！ 随后它又凝集了一片细小的光刃，朝刘志强的背后射去！ “呜——” 破空声响起的时候，刘志强转过了一个楼梯的拐角，跑出了楼梯间。 只不过那些光刃的速度实在太快，他最终还是被其中一道划伤了手臂。 “md……” 他一边奔跑，一边取出绷带将伤口裹住。 所幸的是这道伤口并不算太深，他的手臂还能活动，如果他的手臂报废的话，他再想杀这只怪鸟就难了。 “现在只能由我来带着它兜圈子了……” 之前他的计划是把队伍里的人分散到各个楼层，然后来回换人攻击这只怪鸟，吸引它的注意力，让它疲于奔命，进而达到消耗它体力的目的。 只是没想到它竟然直接破开大楼冲了进来，还盯上了他。 “队长！” 在刘志强沉思者的时候，小队中的一个人突然出现在走廊的尽头。 他只是远远地招呼了刘志强一声，但没有靠近过来——因为刘志强之前下达的命令是全员分散。 “秦烨！” 看到突然出现的队员，刘志强眼前一亮！ 然后他立刻向秦烨喊道：“那只怪鸟盯上了我！趁现在你把咱们剩下的人都收拢起来，然后到郝院长那里等我！ 只要我一出现，就一起朝我的身后开火！” “收到！” 听到刘志强的命令之后，秦烨点了点头，然后立刻转身走进了楼梯间。 “该死！要是无线电还能用的话……” “轰——” 刘志强抱怨的话还没说完，他身后的墙壁便突然被那只怪鸟破开了！ 随后怪鸟那如同刀锋一般的羽翼直接划向他的腰际！ “哼！” 刘志强冷哼一声，就地一滚，躲开了这致命一击！ 然后他便头也不回地冲回了楼梯间里！ 而且在溜走之前，他还留下了一枚手雷给那只怪鸟…… “轰！” “嘤！” 爆炸声响起之后，怪鸟发出一声愤怒的鸣叫声。 手雷并没有对它造成什么伤害，但它被刘志强的油滑惹怒了！ 它挥动着羽翼，将眼前烟雾驱散，追在刘志强的身后“撞”进了楼梯间里…… “现在你可以出发了。” 二层小楼里，王晨眼看那只怪鸟冲进了大楼里之后半天还没有出来，便微笑着向刘婉晴下达了出发的命令。 “为什么？” 刘婉晴一边转身下楼，一边向王晨问道。 怪鸟进了大楼之后就没有再出来，说明它和那个狙击手还没有分出“胜负”，那么王晨为什么这个时候让她过去？ “那只怪鸟已经被激怒，丧失理智了。要不然它也不会就这么冲进大楼里。”王晨悠哉悠哉地说道，“你知道人类和野兽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不是什么使用工具、制造工具，而是智慧。 拥有智慧的人类知道掌控自己的情绪，权衡利弊，而野兽不会。 它们只会依循着自己的本能行动。 而当一只野兽的本能被人类摸清楚之后，那距离它被人类驯服也就用不了多久了。” “你觉得那个狙击手能把那只怪鸟杀掉？”刘婉晴挑了挑眉。 之前王晨明明是更看好那只怪鸟的，现在居然这么快又变卦了。 “我也没想到那只鸟能这么蠢啊……”王晨没好气地说道。 “不过也对，毕竟只是一只扁毛畜生，再怎么进化也就那样了。” “这波可能又会是咱们的大丰收啊……” 在王晨喋喋不休的自言自语中，刘婉晴逐渐靠近了高楼…… “差一点！还差一点就到了！” 楼梯间里，刘志强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他在楼梯间里上上下下地带着那只怪鸟兜了整整半个小时的圈子，大楼里的4个楼梯间基本上已经没有一个是完好的了。 在这种剧烈的运动下，即便是饱经训练的他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而反观那只怪鸟，却仿佛丝毫没有体力不支的样子。 “这个世界还真是要变天了。变异兽、变异丧尸，还有进化者，属于你们的时代就要到来了。” “不过在这之前……” 刘志强一把推开了楼梯间的大门，冲了进去。 然后他迅速地从一名静候在门口的队员手中拿过了一把狙击枪！ “我们这些老古董还是要最后挣扎一下啊！” “轰！” 和刘志强一起，所有的队员同时扣动了扳机！ 真正的“枪林弹雨”呼啸着撒向刚刚露头的怪鸟身上！ “嘤！嘤！嘤！” 猝不及防之下，怪鸟的一只眼睛被打中！ 随即它便发出了如同婴儿啼哭一般的凄厉叫声，缩成一团滚下楼梯！ 但刘志强等人并没有因此就放松警惕，他们仍旧向怪鸟的身上倾泻着子弹，直到弹匣中的所有的子弹都打光为止…… “死了吗？它死了吗？” 枪声止歇之后，躲藏在刘志强等人身后的郝院长探出头来。 他伸长了脖子看向躺在楼梯间的怪鸟，想要下去看一看，但又没有那个胆子。 “应该是死了……” 刘志强点了点头。 刚刚开枪的时候，正是他打出的子弹命中了怪鸟的眼睛。 他注意到，怪鸟的那个脑袋已经耷拉了下来。 这么近的距离，加上其他人打出的子弹，应该足够杀死它了。 然而就在刘志强点头的时候，一道青色的光芒突然在怪鸟的身上亮起！ “不对！” 有一个队员注意到了那道亮光，然后本能地转过身抱住了刘志强！ 随后无数根青灰色的羽毛从怪鸟的身上脱离下来，向四面八方激射而出！ 第十七章 拔了毛的变异兽 “什么东西？” 如同精钢匕首一般的羽毛刺穿了钢筋混凝土构成的楼层，甚至有一部分打碎了大楼的玻璃，飞射到楼下。 徘徊在楼下的几只丧尸不幸受到了波及，被这些羽毛直接穿透了脑袋。 刘婉晴虽然只是刚刚来到楼下，但也同样遭了秧。 这些羽毛虽然无法刺破她的皮肤，但却将她刚刚换上的衣服划破了。 “你不准看。” 她冷冷地向王晨说道。 呵，只要你自己不看就行。 王晨没有接刘婉晴的话，只是在心中悄悄吐了句槽。 眼下刘婉晴的身体由她自己操控，只要她自己不把视线转向那些不该看的地方的话，王晨当然也就看不到。 但如果刘婉晴自己把视线转到了那些地方的话，王晨就只好“却之不恭”地说一句“多谢款待”了…… “我现在上楼？” 当那些羽毛停止飞射之后，刘婉晴抬起头看向楼上，向王晨询问道。 “可以。”王晨点了点头。 羽毛这种东西，对于鸟类来说就和“鳞甲”一样，是它们最后的保护层。 现在那只怪鸟既然已经把这些羽毛都当做武器一样射了出来，那也就说明它现在所处的情况很危急。 所以王晨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了。 得到王晨的首肯之后，刘婉晴走到大楼门口，微微屈膝。 随后她直接原地起跳，抓到了大楼二层的广告牌。 一个翻身之后，她便进到了楼里。 “精彩！” 王晨在心中为刘婉晴送上掌声。 刘志强他们为了防御普通的丧尸，是把大楼一楼的各个大门都封锁住了的。 王晨一开始以为刘婉晴会进行暴力突破，没想到她竟然会选择了“走捷径”。 或许是他之前有关“智慧”的那番话刺激到她了？ 王晨有些不确定…… 空旷的楼梯间里，只有刘婉晴一个人拾阶而上。 当她走到怪鸟用光刃“剖”开的那个豁口底部时，见到了那个已经死掉的小队队员。 这个人之前倒霉地被光刃扫到，断去了一臂，然后在剧痛之下没能稳住身形，从楼上摔了下来。 “走吧，接着往上走。”王晨瞥了一眼那个人，然后在心中向刘婉晴催促道。 “你好像比我想得更冷漠一些。很奇怪。” 刘婉晴收回了目光，然后接着往楼上走去。 “为什么这么说？”王晨有些好奇地问道。 刘婉晴竟然说他冷漠？ 这从何说起？ “你虽然不想主动去杀人，但在见到了死人之后，你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刘婉晴说道。 之前她向王晨提议去庇护所杀人，王晨态度十分坚决地拒绝了。 这说明王晨对杀人这种事十分抵触。 但现在亲眼看到死人之后，刘婉晴自己的心中都泛起了一丝涟漪，而王晨的情绪却好像没什么变化。 正常来说，不是应该他们两个人反过来吗？ 王晨才应该是那个内心悸动的人吧？ “你说这个啊……嗯——” 王晨沉吟了一下，说道，“或许跟我比较‘现实’有关？ 我的想法是，只有活着的人才是有价值的。 人只有活着，才能够与人交流，能够劳动，能够对这个世界产生影响。 但一个人如果死了的话，那就没有意义了。 其他人把人的死亡划分为三种，分别是肉体、社会、精神意义上的三种死亡。 其中肉体上的死亡就是心脏停止跳动，或者脑死亡；社会的死亡就是这个人所有的亲属、朋友参加这个人的葬礼，完成与这个人的道别；精神上的死亡就是这个人的存在被所有的人遗忘。 这种划分是根据一个人与其他人之间的联系来划定标准的，我觉得不对。 我只知道，死了就是死了。 如果我死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肉体，什么社会，什么精神，只要我感知不到，那么一切就都没有意义。 所以我可能会可怜一个残疾人，但绝对不会可怜一个死人。” “所以你才会这么怕死。” 刘婉晴接口说道。 怕死到把她派出来探索，而自己缩在相对安全的地窖里。 “如果可以的话，我更希望你能说我谨慎。”王晨摊了摊手。 “你的父母呢？还在吗？他们知道你的这种想法吗？”刘婉晴接着问道。 王晨叹了口气说道：“我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你说呢？” “所以你的性格才这么怪异。”刘婉晴又下了一个结论。 “嘶——” 王晨头痛地咧了咧嘴。 拜托我可是你的老板好吧？这么说你的老板，真的好吗？ 不怕我给你穿小鞋？ “那你的父母呢？”王晨反问道。 “死了，第一波尸潮爆发的时候他们就死了。” 刘婉晴冷冷地回了一句，然后转头看向自己头顶的方向。 “我到了。”她说道。 “嘤！” 在刘婉晴所看的那个位置上，一只宛如被拔了毛的鸡一样的生物正瞪视着刘婉晴。 只是在看到刘婉晴到来之后，它非但没有惊慌，反而是发出了十分欢喜的叫声！ “它为什么这么高兴？”刘婉晴歪了歪头，有些不解。 “大概它觉得你是一只普通的丧尸吧。”王晨摊了摊手，“我们不了解它的食谱，所以或许它们说不定也吃丧尸。” “那我去给它抓一只丧尸来？”刘婉晴问道。 她记得王晨之前就想找变异兽做实验来着，现在眼前就有现成的，倒也正好。 “不，直接杀了它。” 王晨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 开玩笑，给它抓一只丧尸过来？ 他们又不知道这个东西对食物的转化率，万一这货吃了丧尸，养好了伤，拍拍翅膀飞走了怎么办？ 当然还是趁它病要它命，直接宰了它更划算一些！ “好。” 刘婉晴答应一声，然后微微屈膝蓄力。 紧接着她便直接向楼上跃去！ 从地板的缺口中，她跨越了一个楼层，直接来到了怪鸟的面前！ “嘤！” 面对已经举起了拳头的刘婉晴，怪鸟微微愣了一下。 显然它也没想到，为什么原本只是“食物”的丧尸居然敢向它挥拳！ 但它马上便反应过来！ 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身为天空霸主的它，又怎么会畏惧这样一只小小的丧尸？ 它的羽毛没有了，但它的利爪还在啊！ 于是它发出一声愤怒的啼叫声，向刘婉晴挥动了自己的利爪！ 只是让它没想到的是，刘婉晴不仅身体十分坚韧，硬生生地扛住了它的利爪攻击，而且刘婉晴的力量竟然也出奇得大！ 在它的爪子和刘婉晴的拳头接触的瞬间，它的身体便被打飞出去，撞破了数层墙壁 第十八章 征伐 “干得漂亮！”见到怪鸟被打飞，王晨立刻欢呼道，“劳资一拳一个嘤嘤怪！” 刘婉晴没有理会王晨，只是穿过那些被撞破的墙壁，向怪鸟追去。 而当刘婉晴站到怪鸟面前时，那只怪鸟刚刚晃着头，“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 它的步伐十分凌乱，就好像一个被灌了酒的醉汉一样。 “呦，还挺抗揍。”王晨有些诧异地摸了摸下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从那只怪鸟的眼睛里看到了类似“怨愤”的情感…… 刘婉晴没有王晨观察得那么仔细，在见到怪鸟的瞬间，她便直接抬臂出拳！ “嘤！” 在见识过一次刘婉晴那夸张的力量之后，怪鸟不敢再正面和刘婉晴硬碰硬。 它扑腾起那已经没有了羽毛的翅膀，让自己的身体稍微飞高了一些，企图以此来进行闪躲。 但刘婉晴不仅力量强大，速度也快得离谱。 在怪鸟刚刚飞起一点的时候，她便化拳为爪，直接抓住了怪鸟的爪子！ “嘭！” 她抡圆了手臂，直接将怪鸟砸在了地板上！ “嘶——” 意识海里，王晨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不是有点太“凶残”了？ 光是听那个响声，王晨就感觉自己有“通感”了。 要是他当时把那个“脱”字说完了，说不定也会被这么“抡”一次？要知道他的身体可不像怪鸟这么结实…… 然而就在王晨觉得刘婉晴过于“凶残”的时候，刘婉晴却并没有就此停手。 她双手一起抓住了怪鸟的爪子，又一次抡圆了手臂，把怪鸟往另一边的地板上砸去！ “嘭！” “嘭！” “嘭！” “嘭！” “嘭！” …… 这已经不能说是“凶残”了，而是“残暴”！ 王晨不知道刘婉晴具体砸了多少下。 他只知道刘婉晴每砸一次，楼上便有灰尘被震落下来。 而看着怪鸟被刘婉晴砸来砸去，让他不由得联想到《复仇者联盟》里绿巨人抓着洛基的脚砸地板的场景。 只是相比于绿巨人来说，洛基的体型要小得多，绿巨人把洛基甩来甩去，就好像一个人在玩玩具一样。 而刘婉晴和怪鸟又有些不同。怪鸟的体型要顶两个多刘婉晴，所以刘婉晴把怪鸟甩来甩去，就像一个玩具在“玩儿”人一样…… “你懂我的意思了吗？” 半晌之后，刘婉晴终于停了下来。 她一把把怪鸟扔到了墙上，然后问了王晨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只不过即便如此，王晨还是清楚地理解了她想表达的意思。 “懂了。”他点了点头说道，“我保证以后安分守己！” 不就是杀鸡儆猴吗？他懂。 以后他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做个正人君子还不行？ “嘤……” 从墙上滑落下来之后，怪鸟就已经站不起来了。 除了被刘志强打得耷拉下来的那只脑袋外，它的另一个脑袋的也变得萎靡不振。 紫色的血液从它的眼睛、嘴角处汩汩流出，显得凄惨无比。 不过尽管如此，它还是挣扎着用自己的头去顶地板，妄图站起身来。 “真顽强啊。” 刘婉晴摇了摇头，同时心中对变异兽的警惕又加深了一分。 这一次是狙击手那帮人打了前站，把这只变异兽消耗成了“残血”状态，她和王晨才能趁虚而入完成收割。 如果直接让她自己来面对这只变异兽的话，光是怪鸟的飞行能力就够她头疼的。 再加上变异兽这堪称“恐怖”的生命力…… “等等！它在做什么！？婉晴！阻止它！” 然而在刘婉晴感慨的时候，王晨突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刘婉晴转头一看，发现那只怪鸟已经将它那个耷拉下来的头咬了下来，吞入腹中！ 原来它刚刚用头去顶地板的动作只是一个假动作！它真正的目的是吞吃它的另一个头！ “混账！” 刘婉晴没想到她居然会被一只鸟给欺骗了！ 愤怒之下，她直接冲上前去，一拳打在了怪鸟的肚子上！ 她要让这只怪鸟把它吃下去的那个头给吐出来！ “不要打它的肚子，打它的头！”王晨直接吼道！ 怪鸟会在这个时候选择把另一个头吃掉，说明另一个头里有能够让它变强的东西！ 所以同理来说，它自己的头里应该也有这种东西！ 说不定它的头就和丧尸一样，是它身体的核心！ “哼！” 得到王晨的提示之后，刘婉晴立刻改变了目标，直接一拳轰向怪鸟的脑袋！ “嘤！” 怪鸟被刘婉晴一拳打在眼眶上，吃痛之下发出了一声鸣叫。 “不要停！继续！” 王晨满心焦急，恨不得自己亲自到场出一份力！ 只是他也只能想想…… “嘤嘤嘤……” 在刘婉晴那狂风暴雨般的拳头下，怪鸟不断地发出鸣叫声。 虽然它的鸣叫声越来越虚弱，但王晨却能看到，它的眼神正变得越来越明亮！ 衰弱与强盛两种完全相反的生命迹象同时出现在它的身上，说明它很可能正在完成某种进化！ “不行！我得离开这里！” 刘婉晴一边挥拳不停，一边在心中向王晨喊道！ 她能够感受到怪鸟体内逐渐散发出来的威压，她清楚地知道，那即将出现的崭新生物绝对不是现在的她能够直面的！ 如果继续待在这里，她一定会被杀！ “不！你不能走！” 王晨咬了咬牙，直接拒绝了刘婉晴的提议！ “进化的确在让它的身体发生改变，但它的头部还没有受到进化的影响！只要你能在它的头部完成进化之前杀掉它，那我们就赢了！” “而且你根本没有退路！” “想想它进化之前的样子！如果你现在逃走，那么等到它完成进化之后，你就是一只草原上的兔子，而它却是猎鹰！” “杀了它！就在这里杀了它！” “我做不到！”刘婉晴摇了摇头说道，“我感觉我的身体使不上力气！有一种奇怪的压力……” 奇怪的压力？ 难不成是类似“龙威”之类的东西？ 上位生物对下位生物的压制？ “我有办法！”王晨大喊一声，然后调出了系统的面板！ “掌御——技能共享！” 如果是威压的话，应该能算到负面效果里，而王晨的绝对清醒恰好能够免疫负面效果！ 他使用技能共享之后，刘婉晴就能在十秒内获得绝对清醒的加持！ “你只有十秒钟的时间！”操作完系统之后，王晨焦急地向刘婉晴喊道！ “我试试！”刘婉晴点了点头。 在得到了绝对清醒的加持之后，她身上那种使不上力的感觉突然消失了！ 不仅如此，她心中的慌乱也在同一时间平复下来！ 如同禅定一般，她进入了一种类似“空明”的状态！ 她停止了胡乱的挥拳，而是开始把拳头高高举起，再重重落下。 每一拳都用上她全身的力量！ 十秒的时间里，她一共只挥出了十拳！ 但随着她的每一拳落下，怪鸟的鸣叫声都变得更弱，它眼中的神光也都会变得涣散一点！ “叮咚。” 终于，在刘婉晴的第十拳落下之后，系统那悦耳的提示音在王晨耳边响起！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次杀死变异兽’成就，获得功勋值100点。” “恭喜宿主等级提升至16级，获得5点自由属性点。” “恭喜宿主成为全球第一个杀死变异兽的人，完成‘变异兽首杀’成就，获得全技能加强（适用所有技能且永久有效）； 获得功勋值2000点； 获得特有技能至高之怒。” “恭喜宿主获得特殊装备，钢翎之羽（披风）。” “恭喜宿主激活唯一隐藏任务‘征伐’。” 第十九章 需要帮忙吗? 【至高之怒：特有技能。使用后以使用者为中心，创造禁空领域，剥夺除宿主外所有单位飞行能力。影响范围随等级提升而增加。初始范围：半径100米。每提升10级，影响范围＋20米。持续时间：10分钟。冷却时间：12小时。(全技能强化效果：影响范围翻倍) ——吾所立之处即为至高！】 【钢翎之羽：传说品级装备，披风，可拟态。体质＋40，敏捷＋60，力量＋20，智力＋10。装备技能：凌空——使持有者短暂获得飞行能力，飞行时间10分钟，飞行速度、高度与持有者力量、敏捷属性挂钩。装备技能冷却时间：24小时。装备要求：敏捷值＞100。】 【征伐：唯一隐藏任务。任务目标：同时征服丧尸、人类、变异兽三个阵营，成为阵营共主。 任务奖励：全知全能。 任务协力：赠与特有技能“全知全能(伪)”，“兽语者”。 任务失败惩罚：剥夺宿主意识。 任务失败条件：其中一方阵营全灭或出现宿主外的三阵营共主。】 【全知全能：通晓过去、现在与未来的一切，无所不知，无所不能。】 【全知全能(伪)：赋予持有者极强的洞察能力，可窥探等级不超过持有者本身10级的目标的属性值数据。(全技能强化效果：可窥探数据种类增加)】 【兽语者：赋予持有者与变异兽进行心灵交流的能力。(全技能强化效果：同时赋予宿主与人类进行语言交流的能力)。】 乖乖～ 这一溜系统说明看下来，差点让王晨看花了眼！ 而在仔细阅读完这些系统说明之后，他差点激动得从床上蹦起来！ 这波啊，这波叫全面提升！ 等级和属性点的提升先略去不谈，光是其他几个奖励，就足够他做梦都笑醒了！ 尤其是那个名为“征伐”的唯一隐藏任务…… 然而就在王晨准备再看一下其他技能获得了什么强化的时候，刘婉晴的声音突然响起，把忘乎所以的他拉回了现实。 “王晨，我接下来要做什么？”刘婉晴问道。 杀了变异兽之后，她已经呆呆地站在原地半天了，但却没有收到王晨的下一步指令。 这让她有些不耐烦。 而被她这么一催之后，王晨也感觉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刘婉晴才是这次“刷boss”的最大功臣。 人家忙活半天，没捞到什么好处不说，他还光顾着清点“战利品”，把人家落在了一边，实在是有些不像话。 “呃，那个，咱们先去找一下有没有其他活下来的人吧。” 他暂时关闭了系统界面，将注意力集中到刘婉晴这边，“不过从那个天降的羽毛雨来看，还有幸存者的可能性已经不大了。” 说起来他们本来是来这边“杀人灭口”的，没想到怪鸟却帮他们把这件事做了。 但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如果可以的话，他也不想杀人——无论是由他自己来做，还是由刘婉晴来做。 他不是什么有奇怪癖好的精神病，当然不希望让自己的双手染上鲜血。 “那这只怪鸟呢？”刘婉晴指了指脚下怪鸟的尸体问道。 她虽然不玩儿网游，但也知道“摸尸体”的常识。 她好不容易杀了这只怪鸟，难不成要直接把它放在这里不管？ “怪鸟的尸体的话，倒是不用在意。” 王晨摇了摇头说道，“等你走的时候把它带上就好了。” 最重要的战利品已经被系统送到了他手里了，所以怪鸟的尸体也就没什么作用了——最多就是让他俩晚上加个菜。 “好。”刘婉婷点了点头，原路返回。 而当她走回那个楼梯间，然后又往上走了一段之后，便看到了横七竖八地躺在楼梯上的小队成员——眼镜已经碎裂的郝院长，负责狙击刘婉晴的那个狙击手，以及小队的其他一众成员。 从这些人身旁走过之后，刘婉晴便确认了，这些人都死在了怪鸟最后发射的那波羽毛之下。 而唯一例外的是躺在角落里的刘志强。 大概是那个抱住他的人替他挡了刀，所以他奇迹般地活下来了。 只不过他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 他的双手双脚都耷拉在地上，很明显已经失去了行动能力。 脸上被划出了两道深可见骨的切口，全身上下伤口遍布。 尤其是在他的肚子上，还有一个伤口正在汩汩地流着鲜血。 用一句话来形容刘志强的状态的话，就是虽然还没死，但离死不远了。 手脚上和脸上的伤倒还好说，只要有人能帮他止血，并且带他返回庇护所，那么这些伤就都不是问题。 致命的是他肚子上的那个伤口。 从出血量上来看，羽毛穿过他肚子的时候并没有割破什么大的血管，这让他不会在短时间内死亡。 但还不能确定他的脏器有没有受到损伤。而且在眼下这种环境下，没有帮人能帮他进行手术止血。 当然，就算他的出血奇迹般地止住了，在没有抗生素的情况下，腹腔内的感染也会要了他的命。 刘志强大概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在刘婉晴露面之后，他便伏下了身体，尝试着用嘴去叼一把手枪——他不想坐在这里等死，也不想被刘婉晴杀死变成一只丧尸，所以便下定了决心自我了断。 然而令他绝望的是，他的手已经动不了了。 只是用嘴的话，他无法扣动手枪的扳机。 “啊！！！！！” 看着刘婉晴逐渐走近，他只能一边嘶吼着，一边用头去碰墙壁。 但由于身体太过虚弱，加上他现在只有脖子能动，所以他最终还是失败了…… “哎……” 看着已经陷入呆滞状态的刘志强，王晨忍不住叹了口气。 “我能和他谈谈吗？”他向刘婉晴问道。 “……” 谈谈？有什么好谈的？ 要么直接杀了他，要么就放他在这里自生自灭，难不成还要救他？ 刘婉晴不是很情愿，所以没说话。 “这样，你让我和他谈谈，我送你一件衣服，不会破的那种。成不？”王晨开始“诱之以利”。 “可以。”刘婉晴很干脆地答应了。 这么简单？ 王晨目瞪口呆。 刘婉晴答应得这么爽快，让他感觉自己亏了一个亿。 不过其实他本来也是打算把那件“钢翎之羽”拿给刘婉晴用的，现在只是提前拿出来而已。 所以仔细一盘算的话，他也没亏多少…… “咳咳。” 接管了身体的使用权之后，王晨先是咳嗽了两声，然后用刚刚得来的“兽语者”技能向刘志强问道：“需要帮忙吗？” 第二十章 想活着有什么错? “嗯？” 听到王晨的声音之后，刘志强先是微微一愣！ 紧接着他挣扎着坐起身来，向“刘婉晴”问道：“你会说话？你会说话！你真的会说话！你到底是人还是丧尸？” 普通人穿行在丧尸群中，不可能不被丧尸伤害。 但如果是“进化者”的话，倒是的确有这种可能。 所以“刘婉晴”很可能是“野生”的进化者…… 只不过刘志强的这个念头刚刚升起，王晨便控制着刘婉晴的身体摊了摊手，粉碎了他的幻想，“我当然是丧尸了。要不然，你觉得人能杀得了那玩儿吗？” “那玩儿”当然指的就是那只怪鸟。 以普通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和那种怪物战斗的。 即使是进化者也不行。 想到这里，刘志强的眼神黯淡下来。 “我明白了，你是来杀我的，对吗？” 他靠回到墙壁上，眼中满是自嘲之意——在这种绝境之下，他竟然会寄希望于“刘婉晴”是人类。 看来他还真是不想死啊…… “或者如果你能接受变成一只丧尸的话，我也可以放过你。” 王晨歪了歪头说道，“只不过我不能保证你变成丧尸之后还能像我这样保持理智，也不能保证你能保有生前的记忆。概率的话，大概只有1%吧……” 刘婉晴是在1%的概率下变成了复仇者，因此才保留了生前的记忆。 由此可以看出，变异丧尸不是那么好变的。 秉持着“诚信做尸”的原则，王晨当然要提前把这个概率和刘志强说清楚。 “那样和杀了我又有什么区别呢？”刘志强咧了咧嘴。 1%的概率，他不想去赌。 况且就算能够保留生前的记忆，他也不想成为一只丧尸。 “这样啊，那我只能和你说抱歉了。”王晨摊了摊手，走到刘志强面前，捡起了那把手枪。 “我以前没有接触过枪械，但距离这么近的话，我应该不会打偏。” 他一边说着，一边摆弄起那把手枪。 摸索了半天之后，他终于打开了那把枪的保险。 “那我是不是应该谢谢你？” 看着王晨那不熟练的动作，刘志强咧嘴一笑。 从这件事的结果来看，王晨不仅没有把他变成丧尸，还尊重他的选择，给了他一个痛快，这的确值得他道一声谢。 只是他心中更清楚，王晨来这里就是来杀他的，所以这一声谢他也没必要道。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 王晨在刘志强面前蹲下身来，“如果不是你们，我要杀那只鸟还挺麻烦的。 而且我这个人生前还是挺敬重你们这种人的，要不然我也不会跟你说这么多——所以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遗言啊……” 刘志强仰起了头，似乎在回忆什么。 半晌后，他突然向王晨问道：“你说你还有生前的记忆，那么你就甘心一直当一只丧尸吗？如果你愿意帮助人类的话……” “你觉得，我要怎么做才能帮助人类呢？” 王晨打断了刘志强的话，反问道，“走上试验台，当那些科学家的试验品？然后等到人类征服了丧尸之后，再给我脑门上补一枪？” “有办法的，总有办法的。”刘志强摇了摇头说道，“就算你不和人类直接接触也有办法的……” “拜托，阿sir，你就不要为难我啦。” 王晨摇了摇头说道，“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啊，当然，现在只是一只普通的丧尸。 我也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你站在我这边想想，如果我协助人类把所有的丧尸都消灭了，人类会放过我吗？ 我反正是不信的。 咱们那句老话说得多好啊，‘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可是你不觉得你很自私吗？”刘志强皱了皱眉说道，“如果你肯站出来的话，就能救很多人。” “所以我才说我很敬重你们这种人啊。”王晨站起身来，把枪口对准了刘志强的眉心，“你们爱着这个世界，你们能够为了别人牺牲自己，能够豁出命去保护一个人。 但我就做不到啊。 我很自私。 我没有什么深爱的人，也没有什么爱我的人。 我只想活着。 哪怕不择手段，哪怕要杀掉别人，哪怕举世皆敌，我也想要活下去。 可是这也没什么错吧？ 想要活着又有什么错呢？” “……”刘志强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沉默下来。 在心中，他是比较认同王晨所说的那些话的。 假如王晨真的选择了奉献自己，帮助人类，那么王晨最后的结局可能真的会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被人类背叛，然后被杀掉。 逼着王晨去帮助人类的话，就和逼着他去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可是即便这样，换做是他刘志强站在王晨的立场上的话，那么他还是会选择帮助人类——可能这就是人生观和价值观的区别吧。 半晌之后，刘志强的视线越过那把枪，看向了王晨的眼睛。 “跟我说这么多，会让你轻松一些吗？”他突然笑了笑，向王晨问道。 说到这里，他大概也就明白了，王晨之所以会跟他说这么多，只是为了向他“解释”。 解释必须要杀他的理由，解释选择不帮助人类的理由。 然后获得他的“谅解”。 与其说王晨和他之间的谈话是一场“饯别”，倒不如说是一场“商谈会”。 因为王晨骤然变成丧尸之后，应该也很迷茫。 他虽然产生了一些想法，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对不对。 所以他想通过这场谈话来印证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 而现在，王晨应该已经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了。 “当然轻松了很多啊。” 王晨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说道，“毕竟我也是第一次杀人。如果你能对我说一句‘拜托了’，那我想我会更轻松。” “既然这样，那你帮我一件事吧。”刘志强接着说道。 现如今，他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战死沙场，所以也是时候放下身上的重担了。 人类也好，丧尸也好，都由他去吧。 不再苛求王晨，也不再苛求他自己。 “说来听听？”王晨歪了歪头问道。 眼看王晨没有直接答应，刘志强心里反而更踏实了一些——这说明王晨应该是一个不轻易许诺的人，而这样的人，一般信用都很好。 “我有一个女儿叫柳慕晴，柳是柳树的柳，慕是爱慕的慕，晴是晴天的晴。今年十一岁。如果你以后遇到了她的话，就替我保护她一下。”他没有给王晨插话的机会，直接一口气把整段话说完。 “嘶——大哥，你这让我很难办啊。”王晨目瞪口呆！ 在这种时候把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儿托付给他，这不是塞给他一个大累赘？ 而且他要去哪找这个小女孩儿？ “谢了。”刘志强闭上了眼。 “喂！你倒是给我留点儿信物之类的啊？” 王晨哭笑不得。 这叫什么事儿啊？ 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出，他肯定不会跟刘志强扯这些有的没的了。 “我胸口有她的照片，她最喜欢的歌儿是《虫儿飞》，有这两个应该够了。”说话的时候刘志强也没有把眼睛睁开。 “啧。” 王晨无语地咂了咂舌。 第二十一章 社死现场 “你真的打算去找那个十一岁的小女孩儿？” 楼梯间里，刘婉晴正拖着那只怪鸟下楼。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着重点出了“十一岁”这三个字。 “哎，看运气呗。”王晨叹了口气说道，“如果侥幸能够碰到，而且我又恰好能帮得上忙的话，那就出手帮一下。如果碰不到的话，那就算了。” 让他主动去那些庇护所里找那个叫柳慕晴的小女孩儿是不可能的。 毕竟刘婉晴要去找程世强报仇他都不让，更不用说因为这种理由了。 而且刘婉晴提醒得也很有道理，一个十一岁的孩子，要想在这种环境下生存下去实在是太难了。 她最好的归宿还是躲在庇护所里，吃喝不愁，也无风雨无忧。 所以除非她很不幸地因为某些意外出了庇护所，然后又恰好被他碰到，那么他才会按照和刘志强的约定尽力去保护她。 “我还需要再抓一些动物回去吗？”刘婉晴接着问道。 “不用了，你先直接回来吧。把那只怪鸟的尸体处理了之后，我们再说别的。” “好。” …… 趁着刘婉晴拖着怪鸟尸体回来的功夫，王晨打开了自己的系统面板，开始整理这次的“收获”。 “姓名：王晨 种族：丧尸 饱食状态：饱腹（） 天赋：统帅 特技：绝对清醒、掌御、威慑、全知全能（伪）、兽语者 被动技能：痛感遮蔽、嗜血狂暴 职业：丧尸领主 等级：lv16 体质：42（+17） 敏捷：44.5（+14.5） 力量：64（+29） 智力：20.5（+0.5） 可分配属性点：5” 【统帅：独属于丧尸领主的天赋。可统帅等级低于持有者本身5级的低级丧尸。当前作用数量1116（每提升1级，作用数量+1）（全技能强化效果：可同时作用于变异兽及人类）】 【绝对清醒：特有技能。使持有者免疫晕眩、混乱、理智丧失等异常状态（全技能强化效果：可同时作用于宿主下属丧尸）。】 【威慑：特有技能。使高等级的丧尸获得震慑低等级丧尸的能力。使用后可使低等级丧尸进入混乱状态，群体作用，无视异常状态免疫效果。 持续时间随使用者等级提升而提升，每提升10级增加1秒。初始等级持续时间：3秒。冷却时间：12小时。 （全技能强化效果：可同时作用于变异兽及人类）】 【掌御：特有技能。使持有者指定一名低等级丧尸成为从属丧尸，获得强制命令该从属丧尸的能力。使从属丧尸获得本体12属性点加成，使本体获得从属丧尸12属性点加成。 主动效果：使用后可使从属丧尸短暂共享本体的特有技能，或使本体可短暂使用从属丧尸特有技能。持续时间随使用者等级提升而提升，每提升10级增加1秒。初始等级持续时间：20秒。冷却时间：12小时，主从双方共享冷却时间。当前作用名额12（无法解除绑定）（全技能强化效果：作用名额+1）】 【痛感遮蔽：被动技能。使持有者消除痛觉。（全技能强化效果：增加主动效果，五感支配。开启后可大幅增加五感中的一种。）】 【嗜血狂暴：被动技能。使持有者面对生者的鲜血时理智丧失，同时最高可使属性面板翻倍。（全技能强化效果：取消激发限制，可主动开启，且面板上限增加至3倍。开启后每分钟消耗1点饥饿值）】 功勋值：2216” “这个功勋值……” 看着面板末尾这高达2200点的功勋值，王晨的眼前一亮。 随后他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系统商店。 “丧尸暴君”的制作图纸直接pass。 然后传说级的物品“系统商店刷新券”和“万能建筑升级券”他也并不打算买。因为一来这两样东西太贵，二来他现在也用不到。 所以他把目光直接投注到了匠师级的商品栏。 “随机传送卷轴”是他惦记了很久的一件道具，所以他第一个买下的就是这个。 接着就是“肢体修复药水”。 刘婉晴使用了这个东西之后，王晨便发现这个东西能够当成一种永久性的“易容药剂”来使用——只要刘婉晴不在丧尸群里散步，那么其他人应该发觉不了她是一只丧尸。 虽然他现在躲在地窖里用不到这个东西，但他现在的“掌御”技能已经能够控制两个目标，买一瓶给下一个从属丧尸用也不错。 至于剩下的“道具盲盒”和“力量药剂”，王晨还是没有太大的兴趣。 倒是最后那个“丧尸零食大礼包”，王晨难得“奢侈”了一次，买了一包——毕竟眼下大丰收了嘛，应该庆祝庆祝。 他吃了肉，总得给刘婉晴大小姐留点汤喝。 从系统空间中取出零食大礼包和随机传送卷轴之后，王晨又拿出了许诺给刘婉晴的那件披风“钢翎之羽”。 这件披风在系统空间中的形态非常夸张，是由一片片柳叶一样的金属薄片拼接出来的，就好像古代的鳞甲一样。 不过比起鳞甲来说，“钢翎之羽”的金属片还要密集了许多。而且王晨把它从系统空间中拿出来之后，发现它的重量还非常地轻。 “很棒~” 王晨轻轻一抖，把这件披风穿在身上。 随后他开始在脑海中想象自己工作时穿过的西服——传说品级的装备自带拟态功能，只要穿着的人想象一下，它们就能幻化出对应的服饰。 而随着王晨的想象，那些金属薄片缓缓地将他包裹起来。 片刻之后，一件纯黑色的西服便出现在了他的身上。 “啧啧，可惜我的敏捷值太低了。” 王晨整了整袖口，然后遗憾地摇了摇头。 这件披风的装备要求是敏捷值大于100点，现在他的敏捷值即便加上刘婉晴的属性值加成也不过才44点。 所以这件披风在他身上也就只能当成一件衣服穿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把这件披风让给刘婉晴的主要原因。 等到什么时候他的敏捷值达到100点了，他再想办法从刘婉晴那里把这件披风“赎”回来…… 想到刘婉晴，王晨的心中又是一动。 这闺女长得是真不错，但就是穿衣风格实在太保守了。 要是她能穿个女仆装啥的…… “嘎吱——” 在王晨浮想联翩的时候，地窖的门被打开了。 刘婉晴拖着怪鸟的尸体正打算往里走。 然而看着站在床上的王晨，她突然愣了一下。 因为钢翎之羽现在幻化成了一套女仆装…… “嘭。” 刘婉晴面无表情地瞥了王晨一眼，然后又把地窖的门关上了。 第二十二章 游魂 “真的，我真的不是异装癖！” 王晨拎着刚刚兑换出来的零食大礼包和随机传送卷轴跑出了地窖。 然后找到了靠在院墙上的刘婉晴，向她解释道：“我不是说有一件不会破的衣服要送给你吗，就是我身上穿的这件！ 只要你在脑子里想一下你想穿的衣服的款式，它就能自动变成你想象的样子！ 我刚刚只是不小心联想到了女仆装而已，没想到它突然就自己变了……” “你的意思是这只是一个巧合？”刘婉晴挑了挑眉，“那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会联想到女仆装吗？” “……” 王晨有些心虚地瞥了刘婉晴一眼，总不能说我刚刚在想象你穿女仆装的样子吧？ 怪鸟就是前车之鉴，他可不想被刘婉晴当成沙袋一样在地上摔来摔去…… “其实我之前被我的舍友强迫女装过，刚刚我就是联想到了那个‘惨痛’的经历，所以才导致了这件衣服的变型。5555……” 王晨捂住了脸，偷偷从指缝里去观察刘婉晴的反应 然而让他失望的是，刘婉晴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她该不会是发现什么了吧？ 王晨心中一慌。 “行了，不用解释了。反正就算你是异装癖也跟我没什么关系。”刘婉晴摇了摇头说道，“把衣服给我，然后赶紧把怪鸟的尸体处理了吧。” “哦。”王晨顿时松了一口气。 算了，被当成异装癖就异装癖吧，总比被当成沙袋摔要好。 “对了，这是一张随机传送卷轴，能够随机把你传送到距离你1千米以外的一个地方。用来逃跑的话，非常方便。” 王晨把披风脱下，递给刘婉晴后，又把手中的随机传送卷轴也一并交给了她。 “不过这玩儿比较贵，而且是一次性的。所以除非遇到了特别危急的情况，要不然最好不要用它。” “我知道了。”刘婉晴接过披风和卷轴，然后将卷轴揣进兜里，披上了披风。 在她的想象下，披风很快开始了变形。 片刻之后，那件银光闪闪的披风就变成了一件长款的高领风衣。 纯黑色的风衣，搭配黑色的礼帽，黑色的高筒靴。 尽管整体都是黑色，给人一种比较沉闷的感觉，不过不得不说，真的很酷。 尤其是刘婉晴的肤色本来就十分苍白，被这身纯黑色的行头一印衬的话，就显得更白了。 虽然这身行头比不上女仆装在王晨心中的地位，但奈何刘婉晴本身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 “该死！要不是我这小兄弟不给力，怎么着我也得想个办法娶了她！” 心有余而力不足，所以王晨也只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了。 “这个是什么？” 披风变形完成之后，刘婉晴把目光转向了王晨手中的丧失零食大礼包。 虽然她不知道这个东西具体是什么，但王晨从地窖里出来的时候就拿了这三样东西。 披风和卷轴都给她了，所以这个东西应该也是给她的？ “哦，这个是吃的东西。”王晨蹲在地上，把零食大礼包打开。 里面放的大多是一些薯片、辣条之类的小零食。 “咱们变成丧尸以后，再吃这些东西就没有什么味道了。不过这些东西是特别的，能让咱们尝到味道。” 说着，王晨递给刘婉晴一包辣条，而他自己则开了一袋方便面。 “不知道这个东西煮一煮还会不会有味道……” 一边说着，他走进了屋里。 现在没有了电力供应，但如果有罐装的天然气的话，还是可以开伙的。 而在这种比较偏僻的地方，应该还没有铺设管道天然气，所以应该是有希望的 “有了！” 进了厨房之后，王晨便找到了他想要的罐装天然气灶台。 然后他便自顾自地煮起面来…… 另一边，刘婉晴则是看着王晨递给她地辣条发起了呆。 往前的时候，她也是很喜欢吃辣条的。 只不过每次被爸妈看到都会挨一顿训，说这是垃圾食品啊，不健康啊，有激素啊之类的。 所以她只能偷偷地吃，而且吃完以后还要小心地处理辣条的包装袋，消灭证据。 现在父母已经不在了。 看到了这些东西，她不由得联想到了和父母一起生活的那些日子…… “哇！婉晴！这个方便面真的有味道的！煮了以后也是有味道的！就是我不太喜欢小鸡炖蘑菇的味道……” 王晨端着一碗方便面，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他身上还系着一条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围裙。 围裙上是米老鼠的图案，只不过米老鼠的鼻子那里大概是破了，所以打了个补丁。 “你尝尝？”他把那碗面端到了刘婉晴面前。 “……” 刘婉晴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那碗面，又把目光转向了王晨，却没有伸手去接。 “怎么了？”王晨一时间有些疑惑。 刚刚刘婉晴还好好的，怎么吃了点辣条——不对，辣条的包装袋还没打开。 那刘婉晴这是咋了？ “我好像知道，你为什么要和那个人说那么多话了。” 半晌之后，刘婉晴终于从王晨手中接过了那碗面。 她低下头，挑起面吃了起来。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很难过？” 哇，怎么话题突然就变得这么沉重啊？ 王晨愣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坐到了地上。 “是啊，当然会很难过啊。”他摊了摊手说道，“我又不是人，不能去人类那边抱团取暖。你要是也死了，那不就剩我一个人了？ 一个人多难过啊。 就好像我生前那样，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去看电影，一个人去水族馆…… 哇，真不是人过的日子，想想都痛苦。” 一个人是没办法活下去的，就好像鲁滨逊也需要一个“星期五”一样，王晨也需要一个“同类”。 所以王晨现在倒不是多在乎刘婉晴这个人，而是非常在乎刘婉晴变异丧尸的身份。 只要有一个拥有记忆的变异丧尸能陪在他的身边，那么无论这个丧尸是不是刘婉晴都可以。 “我们到底算什么呢？”刘婉晴喝了口面汤，呼了口气。 “谁知道呢？人也不是人，丧尸也不像丧尸。猪八戒照镜子……”王晨嘟囔道。 他们同时拥有人的记忆与丧尸的躯体，斩不断与人类社会之间的联系，但却也无法融入进去。 仿佛飘荡的游魂一样，没有归宿。 “要不你嫁给我……” “滚。” “哦。” 第二十三章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王晨当然知道，现在的刘婉晴满脑子都是怎么找程世强报仇，肯定没心思想别的事。 所以他会说出那种话并不是他色令智昏，而是只是单纯地想调节一下氛围。 毕竟类似“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这类哲学类的问题一般都比较费脑子，而且很容易让人钻牛角尖。 他只是想帮刘婉晴“换换脑子”。 只是他没想到，刘婉晴会拒绝得这么直接…… 搁刘婉晴这“碰壁”之后，他就按照刘婉晴的话，圆润地“轱辘”到了怪鸟的尸体这边——带着他从厨房拿来的剔骨刀。 神话传说和各类小说里边都有沐浴龙血或者吃掉龙肉以后变强的情节，所以王晨就想试试吃了变异兽的肉之后能不能变强。 而不知道是不是怪鸟死后防御力变弱了，即便普通的刀具也能切下它身上的肉。 王晨挑了它身上最健壮的“后腿肉”切了一片下来，然后屁颠屁颠地回到厨房里，打开煤气灶。 接着他找来一个平底锅，倒上油，又把那块后腿肉切成了小块，放了进去。 “应该……不会有毒吧？” 看着逐渐被炸至金黄色的后腿肉，王晨一时间有些迟疑。 要不先让刘婉晴试吃一下？ 而就在他内心纠结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他刚刚得到的新技能——全知全能（伪）。 这个技能的技能说明上写的是，能够窥探等级不超过他十级的目标的属性值。在全技能强化之后，还能看到其他的数据。 那现在他是不是能够用这个技能观察一下，这些肉有没有“毒属性”？ 想到就做，他直接展开了系统面板，对着盘子里的肉使用了技能。 “双头矛隼的肉，全熟，可食用。食用后可增加1点体质值，1点敏捷值，1点力量值（仅第一次服用有效），无需佐料，口感尚可，当前烹饪水平较差。” “双头矛隼？” 看着系统的说明文字，王晨才知道，原来这只怪鸟叫做双头矛隼。 就是不知道这个探查技能能不能探查到双头矛隼的原本信息呢？ 他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然后把剩下的肉装到盘子里，找到了刘婉晴。 “这肉能吃，而且吃了还有好处，你也来一块？” 说着，他把盘子交到了刘婉晴手里，然后又走到了怪鸟的尸体旁。 这一次，他直接对着怪鸟的尸体使用了探查技能。 “双头矛隼（已死亡） 种族：变异兽 等级：lv20 天赋：双生 四维：0 【双生：双头矛隼天生长有两个头，两个头同时拥有各自的思想。 只有同时杀死两个头才能将其杀死，如果只是杀死其中一个头，那么在进食修养之后，被杀死的头将会复活。 成年后会发育较差的头会逐渐退化、凋亡，成为另一个头的养料。 若成长期中一个头被另一个头吞噬，会令其短时间里直接达到成年体的形态，但会影响双头矛隼的潜力与成长性。】” 原来这只双头矛隼竟然是20级，怪不得杀了它之后王晨直接提升了5级！ 而且幸好刘婉晴当时直接把这东西给捶死了，要不然等它完成了进化，达到成年体的形态，刘婉晴肯定是十死无生！ “有什么新发现吗？” 眼看王晨盯着怪鸟的尸体看了半天，刘婉晴走到了王晨身边，向他问道。 “嗯，有点新发现。这个东西叫双头矛隼。” 王晨点了点头，然后把双头矛隼那个双生天赋告诉了刘婉晴。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就因为你吃了它的肉？这就是你说的好处？”刘婉晴也夹起一块肉来，吃了下去，但她并没有发现自己在吃了烤肉之后发生什么变化。 “这是我的独门绝技……” “还是要等到我成为你的‘核心员工’，你才能告诉我是吧？”一听到王晨的这套说辞，刘婉晴便嫌弃地摆了摆手，懒得再追问了。 “对了，现在是丧尸出现的第几天了？”王晨转头向刘婉晴问道。 “大概……一周吧？”刘婉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之前一直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生活，所以刘婉晴也不知道距离丧尸爆发究竟过了多久。 一周也是她估计出来的时间。 “一周啊……”王晨摸了摸下巴，默默盘算起来。 假如这只双头矛隼从末日降临的第一天就开始猎杀人类和丧尸，那么变异兽们现在的“平均等级”应该就是20级左右。 而如果这只双头矛隼是“半路出家”，刚刚才开始捕猎，那么其他变异兽的等级应该还要更高。 另外也不能排除有天生等级就比较高的“野生boss”…… 所以说还是要“苟”起来啊。 最起码要“苟”到20级左右才能大摇大摆地去大路上走。 那么他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抓紧时间升级——不对，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在接到那个名为“征伐”的唯一隐藏任务之后，王晨首先要保证的就是人类、丧尸和变异兽之间的实力均衡。 现如今丧尸遍地，占有绝对的数量优势，变异兽的等级又高的离谱，处境最困难的就是人类。 如果变异兽或者丧尸太过强势，直接把人类都搞死了，那么他也要跟着倒霉，被抹去意识。 所以他还得想办法给人类提供一些帮助，帮他们度过这段最危险的时期。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需要调查一下如今人类的底蕴，掌握好这个度。要不然他帮人类太多的话，可能就要直接把他自己给玩儿死了。 所以眼下最重要的还是要收集情报。 “可是最关键的情报肯定都在庇护所里……” 王晨一时间有些头痛。 不过在看到一边的刘婉晴之后，他的心里突然冒出一个点子。 “婉晴，你不是想去打探和程世强有关的情报吗？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满脸堆笑地走到了刘婉晴身边。 “所以呢？”刘婉晴瞥了王晨一眼，反问道，“你又要待在地下室里，然后让我出去？” “我怎么可能那么无耻呢！？” 王晨讪笑一声说道，“这次我打头阵，你只要帮我‘掠阵’就好了！” “你还是直接告诉我我需要做什么吧。”刘婉晴不耐烦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说的那些七拐八拐的话我听不懂。” “咳，是这样的，我打算混进一个人类的幸存者小队里打探消息，然后你呢，就负责清理这个小队周围的丧尸和变异兽，保证这支小队的安全。 如果运气好的话，我甚至可以直接混进庇护所里！” 之前刘婉晴之所以会被刘志强他们发现异常，是因为她行走在丧尸群里却没有被丧尸攻击。 如果王晨能混进幸存者的队伍里的话，应该就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了。 就是他的那瓶肢体修复药水要提前用掉了。 第二十四章 进化者 “征伐”作为一个唯一隐藏任务，一上来就先白给了王晨“全知全能（伪）”和“兽语者”两个技能，可以说是带给了王晨极大的好处。 但缺点就在于，他不能再带着“咸鱼”的思想去思考问题了。 在悄悄“苟”发育的同时，他还必须各种搞事，以此来维持人类、丧尸和变异兽之间的势力平衡。 这等于是让他的生存难度拔高了好几个等级。 “哎，果然这个狗日的系统是在针对我。” 王晨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叹了口气。 现在他和刘婉晴正站在刘志强他们之前所在的那个楼顶上，居高临下地搜索着幸存者小队的踪迹。 刘志强等人的尸体已经埋到了楼下，是王晨控制着自己那群丧尸小弟挖的坑。 而作为报酬，王晨拿走了他们身上的望远镜和枪支弹药——这些东西将会成为他加入幸存者小队的“敲门砖”。 至于双头矛隼的尸体，则被他藏进了那个地窖里。 如果他能够顺利地混进某个庇护所的话，那么那具尸体就是他的“投名状”。 “怎么样，婉晴同志，我原本的长相帅不帅气？” 这是他第三次向刘婉晴问这个问题了，只不过刘婉晴一次也没理过他。 喝了肢体修复药水之后，他的身体样貌也变成了生前的样子。 原本青紫色的皮肤变成了和刘婉晴类似的苍白色皮肤，浮现在身体表面的血管也隐匿起来，唯一和刘婉晴不同的是，他没有获得那种粉红色的眼影——当然他也不需要那个。 “一般。” 刘婉晴终于给了王晨一个“中肯”的评价。 因为看王晨那个架势，如果她一直不理会王晨的话，那么王晨可能会一直问下去。 比起一直被骚扰，她还是选择了“短痛”。 “哎，果然长得太帅就是一种罪过啊。”王晨叹了口气，苦恼地说道，“你看你都不敢正面看我了。肯定是怕被我的魅力迷倒……” “有人过来了。” 刘婉晴突然出声打断了王晨的话。 而王晨也立刻趴到了楼顶的边缘上，拿出望远镜，超着刘婉晴所看着的方向望去。 “1、2、3、4、5、6……卡车上面六个人，驾驶室里面两个人。就他们了！”王晨一拍地板，做了决定。 …… “时存亮、丁全贵，你们两个跟我下车，其他人先留在车上，等我们回来！” 卡车停下之后，从驾驶座上下来一个皮肤黝黑的汉子。 他走到后边，打开了卡车的闸门。 紧接着，那两个被他点到名字的男人便从车上跳了下来。 不过就在他们准备出发的时候，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女人突然也跟着下了车。 “爸！我跟你们一起去！”她走到汉子面前说道。 “胡闹！”汉子皱了皱眉，随即便推着女人，要把她往车上赶。 “你就在车上等着我们回来！” “可是你不知道我妈需要什么药！”女人一使劲，挣脱了汉子的手说道，“要是你们拿错了，我们不就白跑了一趟吗？” “我不认字，时存亮和丁全贵还不认字吗？”汉子不理会女人的话，仍旧推搡着让她上车。 然而眼看着汉子就要把车门关上的时候，女人突然冲着汉子身后的两人问道：“时存亮！丁全贵！你两知道我妈都需要什么药吗？你们两个学过医吗？” “这……怡然姐……” 被她问到的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吞吞吐吐地没敢说话。 要说认字的话，他两都是大学生，当然是认得的。只要这个怡然——也就是全名叫张怡然的女人把药名告诉他们，他们就肯定能找得到。 但现在看张怡然的架势，并不是真的在问他们找不找得到药，而是在威胁他们…… 人在屋檐下，他们现在一起借住在张怡然父亲的农场里，要是得罪了她，恐怕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所以两个人都没敢吱声。 眼看时存亮和丁全贵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张怡然立刻趁热打铁，向她父亲说道：“爸！你就让我跟你们一起去吧！你们三个人过去我真的不放心！” “你跟过去了，那车怎么办！？”张怡然的父亲张富贵眼睛一瞪，向她呵斥道，“万一我们找东西的时候丧尸把车包围了，那咱们不就都走不了了？” “没事儿的！你相信我！这里周围一百多米一只丧尸都没有，很安全！”张怡然突然一用力，推开了副驾驶的车门跳了下来，“反倒是你们，如果没有我带路的话就太危险了！” 张怡然之所以会这么坚持地要求跟着张富贵去搜寻药品和物资，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很“特殊”。 在末日刚刚到来，他们家的农场被丧尸群袭击的时候，张怡然曾经打死了一只丧尸。 从那以后，她就获得了一种特殊的能力——地形感知。 只要闭上眼睛，她就能感知到周围半径50米左右范围内的所有物品，就好像“上帝视角”一样！ 得益于她的特殊能力，他们这群人才能够开着车来到市区这里而没有被丧尸群缠住。 而现在卡车周围没有什么丧尸，相对比较安全。 反倒是张富贵他们要进城去搜寻物资，需要面对那些密集的丧尸群，十分危险。 所以张怡然当然不肯待在车里，眼看着张富贵他们去冒险。 “你……哎……”张富贵看着执拗的张怡然，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也知道带上张怡然以后，他们搜寻物资会比较安全。 但眼下这种情况，只要进入市区就是一场冒险。 谁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事。 张怡然的感知范围只有50米，如果丧尸们恰好堵住了他们的来路，那他们四个人都得交代在里面。 张富贵可以为了救自己老婆拼上命去赌一把，但他不想让自己的闺女跟着自己一起去冒险。 “爸！你就让我跟你一起去吧！要是你自己死在里面，我怎么跟我妈交代啊！” 说话间，张怡然已经隐隐带上了哭腔，“你要是死了，我妈身体那么弱，肯定受不了这个刺激的…… 如果你和我妈都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咱们一家三口直接去下面团聚好了！”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张富贵被张怡然的话气得够呛。 但转念一想，张怡然也是担心他，所以他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而且张怡然说的话也有道理。 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如果他倒了，指望那些借住在他家的人去照顾他老婆，肯定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而且他闺女长得这么好看，性子又烈。 他死了以后，说不得他们一家人真得在下面团聚了…… “算了，你跟我们一起去吧。不过事先说好，你一定要听我的话！” 最终，张富贵还是选择了让步。 而一听张富贵松了口，张怡然赶忙点了点头保证道：“好的，爸！我保证听你指挥！” 第二十五章 那漆黑的枪管 “左边，往左边走！前面就有一个超市，超市斜对面就是药房！” 有张怡然在前面带路，张富贵一行人走得十分顺利。 他们绕过了所有的丧尸聚集地，走的都是那些只有零星几只丧尸的小路。 甚至就连小路上那几只零星的丧尸他们都没动手解决，而是利用石块之类的东西慢慢制造动静，将那些丧尸引离。 王晨和刘婉晴站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一栋二层小楼的房顶上，看着他们在小巷里乱窜，啧啧称奇。 “应该是那个女的的原因吧？” 等到他们四个人都进了药店之后，王晨挑了挑眉向刘婉晴问道。 “恩，应该是。”刘婉晴点了点头。 每次他们即将和大股的丧尸群撞见时，就是张怡然发出信号示警，然后改变前进的路线。 如果不是她的话，张富贵他们三人前进的速度最起码要减半不说，接触大股丧尸的概率也会凭空增加许多。 “哇，那我要怎么跟他们接触啊？” 王晨一时间犯了难。 本来他打算操纵自己统帅的那16只丧尸先去袭击这群人，然后在关键的时候再出场救他们一下的。 现在张怡然表现出这种“未卜先知”一样的特殊能力，倒是让他有些束手束脚了。 “……” 一边的刘婉晴没有说话。 王晨分配给她的任务就是清扫这只小队附近的丧尸，现在张怡然能够自己避过那些丧尸群，倒是省了她出手了。 至于王晨那边嘛——为“尸”各扫门前雪，哪管他“尸”瓦上霜啊。 “算了，改一下剧本吧。” 半晌之后，王晨嘀咕了一声，然后带着自己楼下的一群“小弟”往药店对面的超市走去。 “要是他们不进超市就走了的话，你记得提醒我一声哈。”临走之前，他朝刘婉晴交代了一声。 而刘婉晴则是静静地盯着张怡然他们进去的那家药店，点了点头…… “好了！有这些药应该就够了！” 药房里，张怡然已经找到了她想要的药品。 胰岛素、降压药、感冒冲剂、退烧药、止泻药、抗生素，除了她母亲需要的药品，她还额外搜刮了不少其他类型的常用药。 “超市那边有丧尸吗？”张富贵从张怡然手中接过那整整两袋子药，向她问道。 “超市门口没有。”张怡然闭上眼睛感知了一下，摇了摇头，“超市里面的话，得靠近那边一点我才能探查到。” “那我们就过去看一下！”张富贵咬了咬牙。 好不容易进市区一趟，而且旁边就是超市，不进去补充一些物资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好。”张怡然也点了点头。 她觉得有她在这里，能够提前发现丧尸的动向，所以就算稍微“贪”一下也没什么问题…… 于是一行四人出了药店，垫着脚尖走向了斜对门的超市。 “怎么样？” 到了门口之后，张富贵又一次向张怡然询问超市里的情况。 “没有丧尸，一只都没有。” 张怡然摇了摇头，然后皱起了眉。 这不符合常理。 理论上来说，末日到来之后，像超市这种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应该是重灾区才对。 可是里面却一只丧尸都没有…… “也许是里面的丧尸被路过的幸存者引走了吧。”张富贵皱了皱眉猜测道，“不管了，既然里面没有丧尸，那我们就赶紧进去吧，早点收拾完早点走！” 说着，他便一把推开了超市的大门，走了进去。 “……” 眼看着时存亮和丁全贵也跟在张富贵身后走了进去，张怡然咬了咬嘴唇，有些犹豫。 直觉告诉她这个超市有问题，但她一时间又说不出问题在哪里。 “算了。” 踌躇了半晌之后，她还是跟了进去。 “这里剩下的东西还不少！” 先进来的张富贵三人走过超市的过道，一时间被货架上“琳琅满目”的商品晃花了眼。 放在末日之前的时候，这些零食之类的东西他们可能看都懒得看一眼，但到了现在，这些东西就成了能救命的“宝物”了。 “快！赶紧找几个袋子装东西！尽量拣体积小分量足的！” 张富贵一边贪婪地看着货架上的食物，一边招呼其他两个人“装货”。 而张怡然则是闭着眼睛跟在他们三个人身后，一刻也不敢放松地注意着超市周边的动静…… “这次回去，咱们能改善一次伙食了！” 半晌之后，张富贵等人终于收拾好了“行囊”。 他们三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拎了两个鼓鼓囊囊的大袋子。 望着彼此的收获，三个人相视一笑。 “既然收拾好了，那就快走吧。” 另一边，看到三个人终于完事了，张怡然不由得出声催促。 那种不好的预感一直萦绕在她的心里，让她的心弦一直紧绷着。 “走！这就走！” 张富贵颠了典手中的袋子，一马当先地往超市外走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张怡然突然上前一步，一把揪住了他的后衣领！ “躲起来！不要说话！” “立刻！” “马上！” “快！” 似乎是来不及解释原因，张怡然只是连声催促着，然后拉着张富贵往超市里走去！ 他们身后的时存亮和丁全贵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眼看张怡然如此急促，他们也就赶忙跟在张怡然身后，藏了起来。 而直到过了半晌之后，张富贵等人才知道是什么让张怡然如此慌张——因为有一个男人推开了超市的门走了进来！ 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张富贵等人还不以为然，觉得张怡然小题大做。 因为他们三个人的“武力值”都还不错。张富贵是农民出身，长期在田地里劳作让他长了一身黝黑的腱子肉。 时存亮和丁全贵则是校篮球队出身，也称的上“能抗能打”。 就算那个男人早就“占领”了这个超市，他们三个人一起上，也能“以德服人”，和那个男人“讲讲道理”。 只是当那个男人走进超市，侧了个身之后，三个人的心思立刻就消停下来——无他，因为那个男人在转身的时候，露出了身后那一节漆黑的枪管…… 第二十六章 呵，渣男 这个背着枪的男人自然就是王晨。 既然张怡然有那种“未卜先知”一样的能力，那么躲在超市里等张怡然他们上钩自然是不行了。 所以王晨选择了“堵门”。 在张怡然他们进超市搜刮之后，他就假装自己是超市的“原住民”，然后把张怡然他们堵在超市里。 俗话说得好，“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软”。 被他逮“现行”之后，张富贵他们肯定是理亏的。加上他有枪在手，不怕张富贵他们“以德服人”，那么加入小队的事，他就能好好地跟这几个人“商量”一下了。 “接下来我要怎么办呢？” 进门之后，王晨故意侧了侧身，把身后的枪管亮给张怡然他们几个人看。目的就是怕那几个愣头青突然冲出来，搞得大家尴尬。 然后为了不让张怡然等人察觉出他知道他们几个人在超市里，他还要先“表现”出一副察觉到有人进过超市的样子。 “先去喝口水，然后喝到一半把水放下……” 他一边想象着普通人的反应，一边按照脑子里的“剧本”行动起来。 “感觉出不对劲之后，我要把枪拿下来。” 他把枪从背上取了下来，然后动作尽量轻地上膛，打开保险。 “然后慢慢地往超市里面搜索……” 要说演技的话，王晨的即便谈不上拙劣，但也只能说是一般。 尤其是在表情的掌控上，如果不是丧尸天然的扑克脸，他恐怕现在已经笑出了声。 不过好在他手中的枪足够吓人。张怡然等人的注意力都在那把枪上，所以没有人发现他憋笑憋得很辛苦。 而随着他一步一步地接近张怡然等人的藏身之处，躲藏在瓦楞箱后面的几个人的心也逐渐提到了嗓子眼儿。 “这么沉得住气的？” 眼看距离张怡然他们已经只剩四五米的距离，王晨知道他已经不能再往前走了。 倒不是说再往前走他就会有危险，只是走得太近的话，会给张怡然等人一种“我能反杀”的错觉。 到时候这四个人冲出来要抢他的枪跟他玩儿命，那可就麻烦了。 “出来吧！我看到你们了！” 他用枪指向了张富贵的所在的位置，向他们喊道。 然而不知道是心怀侥幸，亦或是这几个人认为他在“诈呼”他们，所以在他说话之后，张富贵等人竟是一动不动！ 这就给王晨气笑了。 装鸵鸟呢这是？ 他随手从旁边的货架上取下一箱已经过期的牛奶，一把扔向了张富贵所在的位置！ “嘭！” 牛奶箱子砸在瓦楞箱上，发出一身闷响。 只是张富贵等人仍旧不为所动。 这是在赌他敢不敢开枪？ 王晨心中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这几个人该不会是认为，他不敢因为一些吃的开枪杀人吧？在这个末世？ 他微微眯起了眼，然后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指。 虽然这只不过是他下意识的一个动作，但却被清楚地“看”到这一幕的张怡然误解了！ 她以为王晨真的打算开枪！ 于是她立刻推开了压在身上的瓦楞箱，站起身来向王晨喊道：“等一下！别开枪！我们不是丧尸！” 废话，哪有丧尸会躲在瓦楞箱下面，听到人的声音还一动不动的。 王晨在心里吐槽了一句，但他尽量克制着自己的表情，没表现出来。 “这里是我先找到的！”他一边缓缓后退，拉开与张怡然等人的位置，一边说道，“你们把东西留下，我放你们离开这里！” “好！我们马上走！” 张怡然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了自己的父亲和另外两人。 张富贵自然是不愿意的。 他们辛辛苦苦地冒着生命危险跑到了这里，却要空手而归，这谁能受得了？ “这个超市不是你开的吧……” “爸！” 眼看张富贵还要和王晨“讲道理”，张怡然急忙走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袖子。 食物还能再找，但要是人没了就真的什么也没了。 说实话，王晨能够放他们几个人离开，都让张怡然感到庆幸了。 要是换一个心狠手辣的，担心他们几个人把其他人招惹过来，恐怕直接就开枪把他们打死了。 现在张富贵居然还要和王晨“说道说道”，实在是把张怡然着急坏了。 她担心说着说着，王晨就变卦了…… “艹！” 张富贵看了看女儿那焦急的脸，又看了看不远处端着枪的王晨，小声爆了一句粗口，然后把手中的两袋子食物都放在了地上。 后边的时存亮和丁全贵见张富贵服了软，便也都和他一样，放下了手中的袋子。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王晨又把枪口指向了张怡然，向她问道：“你手里拿两个白色的袋子呢？里面放的是什么东西？” “白色的袋子……” 张怡然被王晨问得一愣，不过马上她便反应过来！ “这里面是药！”她把两个袋子紧紧地抱在怀里，向王晨解释道，“我妈病了！她等着这些药回去救命的！ 药我们是在对面的药房里拿的，而且我们只拿了一小部分！你如果想要的话，可以直接去对面拿！” “我当然知道对面就是药房。” 王晨缓缓地把枪放了下来，然后看着张怡然问道：“你是医生？” “……” 这个问题就不是很好回答了。 在末世，医生绝对是所有幸存者小队最欢迎的人。 所以按照一般的情况来说，如果张怡然承认了自己是医生，那么王晨有很大概率会把她扣留下来！ 而如果她否认了自己医生的身份，那么王晨也可能会追问，是谁给他们开了药方。 假如为了那个“不存在”的医生，王晨跟着他们回了农场。那么持有枪械的他，面对那些只有木叉、铁锹作为武器的人…… “我是医生！” 在心中权衡利弊一番之后，张怡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王晨说道：“我可以留在这里帮你，但你要放其他人走！我妈等着这些药救命，他们必须得回去！” “不行！” 听了张怡然的话，张富贵立刻上前一步，把她护在了身后！ “我不可能把我女儿交给你这种畜生！除非你先把我打死！” “？” 看着双眼好像要喷出火来一样的张富贵，王晨一脸懵逼。 这是哪跟哪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着的刘婉晴也突然出声给王晨补了一刀。 “呵，渣男。” 第二十七章 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不行！爸！你得把药给我妈带回去！没有你她不行的！”张怡然哭得梨花带雨，并且还在不停地扯着张富贵的衣服下摆，央求着。 而张富贵则是狠狠地盯着王晨一言不发，好像王晨答应一声他就要和王晨拼命一样。 “？？？” 看着眼前这父女情深的一幕，王晨的心中缓缓冒出几个问号——当我打出问号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们有问题！ 这个剧本跟他设计的完全不一样啊！ 不是应该他得知了张怡然的医生职业，大为仰慕，然后拜倒在张怡然的石榴裙下，恳求张怡然他们收留他吗？ 接着张怡然他们以不能随便接纳陌生人为由拒绝了他，他再“咬咬牙”、“一跺脚”，把那些藏起来的枪支弹药拿给张怡然他们。 最后大家开开心心地拿着物资补给和枪支弹药一起回家？ 还有刘婉晴你凑什么热闹啊？ 我能不能“行”，你还不知道吗？ 还渣男……我要真是渣男，你还能跑的了？ “咳。” 王晨咳嗽了一声，把马上就要蚌埠住的表情硬生生拉扯回来。 然后他尽量以“疑惑”的语气向张富贵和张怡然问道：“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 张富贵和张怡然同时一愣。 他两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看向王晨问道：“你的意思是？” “我没有扣留你的打算。”王晨苦笑着解释道，“虽然末世到来以后，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行动的，但其实我是想找一个小队的。” “你是想加入我们？”时存亮一下就明白了王晨的意思。 “对。”王晨点了点头说道，“不怕你们笑话，我这个人比较势力，而且比较挑。所以虽然前面也遇到了不少小队，但我都没有加入。 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们的队伍里没有医生。” 医生，可以说是末世生存中“必备”的一类人员。 没有医生的小队和有医生的小队存活率可以用“天壤之别”来形容。 所以他的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 “这样啊……” 张怡然和张富贵同时松了口气。 既然王晨不是想把张怡然扣留下来，那就一切都好说了。 “如果你们同意让我加入的话，那么你们已经装好的东西就都可以带走。而且我这边其实还有一些枪械弹药，走的时候可以一起都带上。” 按照计划，王晨开始适时地抛出自己的“诱饵”，“不过如果你们拒绝的话，那就还请你们把这些东西留下。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遇到下一支拥有医生的幸存者小队。 这些东西是我继续活下去的保障，所以在这方面没得商量。 当然，我也可以保证，就算你们拒绝了我，我也不会为难你们，那些你们找到的药品我也不会扣留。 但我不希望你们在走了以后再带着其他人回来。如果被我发现的话，我会直接开枪。” 不要人那就也别想带走物资，机会只有一次，走了以后就别再回来。 张怡然等人清楚地了解了王晨想要传达的信息。 “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下？”张怡然皱了皱眉，向王晨问道。 “当然可以。”王晨点了点头，“但麻烦不要走到我的视线之外。” 获得了全技能加强之后，他的被动技能“痛感遮蔽”获得了一个新的主动效果“五感支配”，可以大幅强化五感中的一种感官。 所以张怡然所谓的“商量”，只不过是在他耳边开会而已…… “我觉得这笔‘买卖’很划算！” 走到超市的角落里之后，时存亮迫不及待地说道，“我们从这里搜刮了这么多口粮，就算多带一张嘴回去也是赚的！ 而且他说他手里还有枪啊！ 张叔，怡然姐！有了枪以后我们就不用和那些丧尸肉搏了！ 这些天死了这么多人，不都是因为咱们的武器太简陋吗？ 要是有了枪，我们死的人最少能少上一半儿！” 恩，不错，这个小伙子可以“记大功”！ 王晨笑眯眯的点了点头。 “可是我觉得这个人不太靠谱。”阅历比较丰富的张富贵皱了皱眉说道，“他给咱们的东西太多了。可要求就是跟咱们一起走……” 啧，还有这么一说的嘛。 王晨皱了皱眉。 条件太优厚了，反而引起了他们的怀疑。 “这个人别有所图是肯定的。”张怡然点了点头，肯定了张富贵的猜想，“他的实力肯定很强！要不然他也不敢一个人待在丧尸密度这么高的市区里！ 之前咱们不是还在说吗，这个超市里为什么一只丧尸都没有，肯定是和他有关！” 嘶—— 王晨咧了咧嘴。 之前他怕张怡然他们过超市而不入，特意把这间超市里的丧尸都赶了出去。没想到这都能让他们感觉出不对劲。 果然能够在末世中活下来的人都不会太蠢啊。 “他敢这么大方地放咱们走，还放话说如果咱们带人回来他就直接开枪，说明他很有自信。”丁全贵补充说道，“他觉得不管咱们带多少人回来，他都能搞定。” 因为你们不可能回来太多人啊，兄弟。 王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市区里的丧尸这么多，来的人多了动静自然也就会大，所以有丧尸群这个天然屏障在，张怡然他们肯定不敢带太多人回来搞回马枪。 “那他是图什么呢？”张怡然皱了皱眉。 “我觉得……”丁全贵偷偷瞥了张怡然一眼，然后支支吾吾地说道，“我觉得他的目标可能是怡然姐。” “我？”张怡然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 王晨的心中又升起三个问号。 大人！冤枉啊！ 这从何说起啊？ “现在这种时候，小队队员这种关系已经称不上可靠了。” 丁全贵一张口，时存亮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于是他接着丁全贵的话说道：“最能拴住人的，还得是亲情和血缘关系。全贵应该是觉得，这个人是想混进咱们农庄，然后慢慢地获取张叔的信任，接管农庄。 到时候他就能娶了怡然姐，然后把怡然姐栓在他身边了。” 精彩！ 太精彩了！ 好一手“空手套白狼”！ 假意入赘，然后“谋朝篡位”，人财两得！ 要不是这两位大哥说的人是自己，王晨都想给他两颁发个“最佳脑洞”奖！ 此情此景，他也只能感慨一句“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 早些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良好风气都到哪去了？ 人与“尸”之间的信任呢？ 怎么人人都戴着有色眼镜看“尸”呢…… 第二十八章 这个车……不对劲啊! “那怡然你说吧，这事儿我们怎么办？” 既然这件事落在张怡然的身上，那么身为张怡然的父亲，张富贵首先要询问的就是女儿的意见。 如果张怡然讨厌王晨，那么不管王晨能拿出什么好处，张富贵也不会让他进农庄。 至于说好感——双方就见面还不到五分钟，王晨的长相也只能说一般，所以张富贵可以肯定，张怡然是不可能对王晨一见钟情的。 “我……我也不知道啊……” 张怡然脸色涨得通红。 她一个黄花大闺女，哪见识过这种阵仗？ 看眼下这架势，就好像如果她接受了王晨，第二天农庄就要直接给她和王晨办事儿一样。这让她怎么说？ “那要不先这样吧。”一边的时存亮提议道，“我们先把这个人带回庄上，观察一段时间看看。如果怡然姐看不上他，那就再说。” 带回庄上，当然是连人带东西一起带回去。 而“再说”的时候，当然不可能再把那些东西还给王晨了——毕竟吃也吃了，用也用了，怎么还嘛？ 所以时存亮的意思就是，他们可以先“试用”一下，然后如果王晨没有通过“试用期”的话，他们还可以“退货”。 “这样……倒是也行。”张富贵摸着下巴点了点头。 毕竟王晨去了庄上也是要吃喝的，他手里的这些吃的喝的，还有那些枪械，完全可以看作是“安家费”。 他张富贵也不是啥不讲究的人。 如果后边张怡然能看上王晨，那就把这些东西当做是“彩礼”。 如果这两个年轻人最后没有缘分，那他们就折价把这些东西还给王晨。 “闺女，你的意思呢？”最后，张富贵向张怡然问道。 “……” 张怡然沉吟了一下，有些犹豫。 毕竟王晨手里的枪械实在是太“香”了，有了这些东西，农庄的安全级别能上升好几个等级。 但要是让她就这样把她的后半辈子搭进去的话，她还是不愿意的。 而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另一边的王晨突然出声催促道：“商量好了吗？” 被王晨这么一催，张富贵、时存亮以及丁全贵的眼神一时间都集中在张怡然身上。 看着三人同时投注过来的视线，张怡然也知道这种事越想就越犹豫，还是该快刀斩乱麻的好…… “我们答应他！” 张怡然咬了咬嘴唇，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然后王晨和张富贵等人几乎同时松了口气…… 张富贵告诉王晨他们答应让王晨入伙之后，几个人便进行了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不过王晨没有告诉他们他的本名，而是化名夏晨。 随后，王晨便让他们留在超市里，自己出门了一趟。 再回来的时候，他就把那群丧尸小弟保管着的枪械拿回来了一多半——包括手枪在内，一共15把各种类型的枪械，他们五个人平均一人拿3把。 一把手枪塞在腰间，两把背在身后，再加上两袋子食品或者药品。 五人小队几乎是满载出发。 “刘婉晴同志，到了该你出力的时候了。” 收拾好行装之后，王晨通过念话向刘婉晴说道。 “话说你是不是能看到我这边的情况？” 之前刘婉晴说他是渣男的时候，王晨就觉得不对劲了。 如果不是她知道了这边的情况的话，那么也不会突然来这么一句。 “杀死那只怪鸟之前不行，但杀掉那只怪鸟之后就可以了。”刘婉晴回道，“那么，我需要清理到什么程度？直接帮你们清出一条路来？” 原来是全技能加强的效果。 王晨咧了咧嘴。 这个破系统的漏洞是真的多，好多关键的信息都没有说明。 看来他往后行事还是要多留心。 “稍微等一下哈，我先看一下这个女的身上有什么古怪的。” 一边说着，王晨一边向张怡然使用了探查技能“全知全能（伪）”。 “姓名：张怡然 种族：人类 饱食状态：正常（饥饿度） 天赋：进化 特技：空间感知 被动技能：看破 职业：进化者 等级：lv2 体质：12 敏捷：14 力量：12 智力：15 【进化：进化者专属天赋。进化者可以通过击杀变异丧尸来使特有技能获得进化，亦或是随机获取新的特有技能（获得新的特有技能的概率为千分之一）。】 【空间感知：可通过意念感知周围事物。初始感知范围：50米。每提升10级感知范围增加10米。】 【看破：可透过隐匿、伪装、光学伪装等状态，观察到事物的原本面貌（与目标之间的等级差不得超过10级）。】 【农场主张富贵之女，在读医学研究生。】” 果然是进化者！ 而且还好她的等级比较低，要不然还真有可能藉由那个“看破”的被动技能察觉出王晨的异样。 不过不知道该说他是运气好呢还是运气差呢？随便找一个幸存者小队都能撞上进化者。 “既然碰到了，那就借着这个机会研究一下进化者好了。” 王晨微微眯起了眼，然后向刘婉晴说道：“婉晴同志，你需要和我们保持至少50米以上的距离。 因为这个叫张怡然的女人比较特殊，是一名进化者。她能够探查周围50米范围内的情况。 至于清理程度的话，不要太明显了，留出一条能够回到那辆卡车的通道就可以了，最好绕上一个弯儿。 然后张怡然会带着我们回去的。” “我知道了。”刘婉晴简短地回复道。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 “虽然我知道我很吸引人，但你能不能尊重一下我的隐私，不要偷窥我的私生活？” “……” “婉晴同志？婉晴同志？” 这个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刘婉晴陷入了沉默…… 在刘婉晴的清理和张怡然的带领下，王晨一行人走得很顺利。 虽然被那一个个大包裹拖累着，速度慢了不少，但他们一路上基本上没碰到几只丧尸。 所以很快地，他们就回到了卡车那边。 张富贵和带路的张怡然照例坐进了驾驶室，而王晨和石存亮、丁全贵则带着所有的枪械、食物去了后边的“敞篷卡座”。 “这位是？” 看着背着枪械上了车的三个人，一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男人起身向石存亮和丁全贵问道。 “哦，我叫夏晨。” 王晨接过话头，自我介绍道，“之前我一直一个人在市区里东躲西藏，今天恰好碰到了他们几个，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这些枪和食物都是我之前在市区里搜刮来的东西，就当是我的‘投名状’了。” “哦，原来是夏先生。” 眼镜男点了点头说道，“你好，我叫黄文亮，之前是庄上的老师。现在受张叔他们救济，厚颜住在张叔家里，欢迎你的到来。” “我叫秦晓敏，是怡然的同学。” “我叫韩雄文，是张叔的邻居。” “我叫池华静，是怡然的小姨。” “谢谢谢谢……” 一番寒暄之后，王晨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然后他开始使用“全知全能（伪）”来一一查看这些人的属性面板。 只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上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给王晨整得一个激灵。 “姓名：黄文亮 种族：人类 饱食状态：正常（饥饿度） 天赋：无 特技：无 被动技能：虔诚 职业：异教徒 等级：lv2 体质：13 敏捷：18 力量：20 智力：20 【异教徒：信仰末世到来之后的新兴宗教的教徒，往往思想扭曲，行为怪异。】 【虔诚：奉献自身的信仰，以此来获得远超常人的力量。】 【农庄的小学老师，狂热的异教徒，疯狂的传教者。】” 看着黄文亮的面板，王晨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这个车……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 第二十九章 您搁这叠buff呢? “惊喜”之下，王晨赶忙把车上的另外几个人也都用技能探查了一遍。 不过好在把剩下几个人探查完之后，并没有发现第二个“异教徒”。 这让他稍微松了口气。 毕竟他是要找的是人类的庇护所，而不是什么新兴宗教的聚集地。 如果一头扎进一个宗教组织里，那可就搞笑了。 “但这也够夸张的了啊。张依然是进化者，我是丧尸，黄文亮是‘异教徒’。9个人的小队里，3个人都是异类……” 王晨不由得为车上的另外7个人默哀了一下。 “夏……大哥，你能跟我们说说你是怎么找到这些枪的吗？” 卡车开动之后，石存亮便凑到了王晨的身边，向他询问起他们手中这些枪的来历。 其实他早就想问王晨这个问题了，只不过在市区里的时候周围都是丧尸，他没敢说话，所以才把这个问题憋到了现在。 “这个……不太好说啊。” 王晨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即便是在末日，枪这种东西也是十分敏感的。 因为华夏的之前的律法不允许平民持枪的，所以整个华夏存放着枪械的就那么几个地方。 能够在末日到来之后搞到枪的人，要么运气逆大天，像王晨这样捡漏，要么就是有着自己独特的“路数”…… “存亮，你就不要为难夏先生了。” 石存亮在王晨这边“碰壁”之后，那位名为黄文亮的教书先生便赶忙出声帮忙解围。 “这种事哪能瞎打听的？” 他先是训斥了石存亮一句，然后转头向王晨说道：“夏先生，孩子们还小，不懂事，您多担待一点。” “好说好说。” 王晨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主要是这件事牵扯的人比较大，能少一点人知道还是少一点人比较好。” “对的，对的。” 黄文亮扶了扶眼镜框，笑着点了点头。 而另一边，石存亮被黄文亮说了一句之后，大概是知道自己问的问题有些冒失了，所以也就低下头不吭声了。 于是车厢里陷入了一片沉寂。 王晨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最后在黄文亮的脸上稍作停留之后，便闭上了眼睛，将视角切换到了刘婉晴这边。 此时的刘婉晴正缀在他们的卡车后面200米左右的位置上，速度不快不慢，大致和卡车相当。 她风衣的下摆飘荡在空中，猎猎作响。 “情况怎么样？” 大概是感知到了王晨的视角切换，沉默了许久的刘婉晴出声向王晨问道。 “也就那样吧，不好也不坏。” 目前来说，好的消息是他混进小队里的过程比较顺利，基本没有什么波折。 但坏消息就是，这个小队后面可能会出一些问题——那个身为“异教徒”的黄文亮，就是最大的定时炸弹。 “怎么说？”刘婉晴接着问道。 “这边有一个信教的人，只不过他信得应该不是什么正经的教。”王晨有些担忧地说道，“我担心这个家伙发起疯来，把这个小队给搞垮了。” “那要怎么办？杀了他？”刘婉晴提议道。 “恩——不是很好下手啊。”王晨沉吟了一下说道，“如果我还想在这个小队里潜伏下去的话，就不太适合动他。 因为其他人好像还不知道他的身份，都以为他是一个普通老师。 所以还有些棘手。” “那我来？”刘婉晴挑了挑眉。 由她来动手的话，不会引起其他人对王晨的怀疑。 只不过容易被张怡然察觉到她的踪迹。 “再看看吧。”王晨摇了摇头说道，“我现在刚刚进到这个小队里，还不适合搞事。而且这个人伪装得挺好，应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目的。等到他什么时候露出狐狸尾巴了，我再想办法吧。” “好。”刘婉晴点了点头。 “对了，还有一件事。这段时间我不能离队太远，所以就暂时拜托你自己狩猎丧尸啦~”王晨的语气突然变得轻松起来。 言语间满是小人得志的那种欠揍感。 “……” 我就知道。 刘婉晴翻了个白眼，懒得接王晨的话茬。 打从一开始，王晨说什么只需要她“掠阵”的时候，她就知道王晨肯定在打什么歪主意了。 这货那么怕死，都恨不得挖个地洞躲起来，怎么可能去“冲锋陷阵”？ 他肯定是早就盘算好了，混进幸存者小队里之后比较安全，才会主动要求担任“内奸”这个角色的。 而就让他这么“得逞”的话，刘婉晴心里又有些不痛快…… 想到这里，她冷笑一声地说道：“那你就自己小心那个‘异教徒’吧。希望你不会被他敲闷棍。” “……” 被刘婉晴这么一说，王晨突然感觉自己的后背一凉。 虽然他是丧尸领主，但弱点应该和普通丧尸一样，都在后脑勺上。 如果那个黄文亮真的丧心病狂地敲他闷棍…… “哇，我说刘大小姐！你的报复心能不能别这么重啊？至于这么吓唬我吗？”王晨头痛地倒吸一口凉气。 而刘婉晴则是微微勾起了嘴角…… 出了市区之后，丧尸的密度就明显地降低了。 偶尔有一两只丧尸听到了卡车的动静追了过来，但速度太慢，也只能跟在卡车后面吃土。 所以王晨他们这一路走来倒也算得上顺利。 七拐八拐地绕了半个多小时之后，卡车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回了农庄。 “怡然！” 而就在卡车刚停下之后，一个女人便跑了过来。 她气喘吁吁地对副驾驶上的张怡然喊道：“你快去看看阿姨吧！她……她……” “嘭！” 听到女人的话，张怡然一把推开车门跳下了车，然后急匆匆地往家里跑去。 一边跑，她一边回头对刚刚从卡车上下来的张富贵说道：“爸！你把那些药都拿过来！” “来了！” 张富贵跑到时存亮这边，把那两袋子药拿上，跟在张怡然后面跑进了家里。 “爱敏！这边！这边！” 张怡然和张富贵走后，黄文亮朝着刚刚来到卡车旁的女人招了招手，“我们走了以后，庄上没出什么事儿吧？” “没事儿。”被黄文亮称为爱敏的女人摇了摇头，走到了黄文亮面前，“你们走了以后倒是没有丧尸过来，就是阿姨的病情有些加重了，现在好像都有点神志不清了……” “这样啊……”黄文亮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把“爱敏”拉到了王晨面前，向王晨介绍道：“夏先生，这是我的侄女，秦爱敏。 她是在末日降临之后过来投奔我的……” 得嘞。 一听黄文亮说秦爱敏是他的亲戚，王晨立马便使用了“全知全能（伪）”来探查秦爱敏的信息。 而探查出来的结果既在王晨的意料之中，又令他目瞪口呆。 “姓名：秦爱敏 种族：人类 饱食状态：正常（饥饿度） 天赋：进化 特技：魅惑 被动技能：虔诚 职业：异教徒 等级：lv2 体质：9 敏捷：10 力量：10 智力：30 【魅惑：可魅惑等级不高于自身10级或智力不高于自身10点的目标。】 【黄文亮的下属、伴侣。】 【张富贵的伴侣】 【时存亮的伴侣】 【丁全贵的伴侣】 【韩雄文的伴侣】 ……” 您搁这叠buff呢？ 王晨的眼角不由得抽了抽。 第三十章 被暴晒的胰岛素 看着眼前戴着眼镜，穿着长裙的秦爱敏，王晨一时间有些无语。 这妹子长相和身材都只能算是一般，怎么这么多人都着了道呢？ 时存亮、丁全贵那些人也就算了，毕竟正是当打之年，血气方刚，可以理解。 可是张富贵是怎么回事！？ 他闺女都20多岁了，他本人也得50多了吧？ 你怎么下得了手…… “您好，夏先生，还请您以后多多关照。” 在王晨走神的时候，黄文亮已经把他的名字，以及他带了枪械、食物“入伙”的事儿都跟秦爱敏说了一遍。 而秦爱敏在听完黄文亮的话之后，便主动伸出了手想和王晨握手。 咳咳。 王晨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伸出自己的右手和秦爱敏握了握。 “那个，不好意思，我的手之前烧伤了，所以一直习惯了戴手套。我就不把手套摘下来了。” 为了掩饰自己体温的问题，王晨特意找了一副皮手套戴上。 因为早就想到戴手套和别人握手会显得不礼貌，所以他还特意想了这么一个理由。 “没关系，没关系。” 秦爱敏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您应该也是担心会吓到别人吧，所以才在这么热的时候戴手套。 看来您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啊。” 嗯~舒坦！ 听了秦爱敏的话，王晨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这个秦爱敏不仅没有因为他的失礼而生气，反而帮他找台阶甚至夸赞他——不愧是那么多人的“伴侣”啊，光是这一张嘴就给人哄得找不着东南西北了。 比起只会掐人脖子、抡拳头的那位，确实是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如果那位去申请加入秦爱敏的宗教，应该百分之百会被直接扫地出门吧？ 他现在倒是有点理解，为什么有那么多人会被她迷住了…… “呸呸！” 王晨你在想什么！？ 她可是异教徒啊！ 你怎么能因为这么一句话就缴械投降呢！？ 王晨摇了摇头，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外。 “咳咳，谢谢夸奖。” 他咳嗽了一声，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然后转头看向一边的黄文亮问道：“那个，我能去看看怡然的母亲吗？” 听了王晨的问题，黄文亮先是微微一愣，但紧接着他就点了点头说道：“可以！当然可以！” 说着他一边引领着王晨往张怡然的家里走去，一边向王晨问道：“夏先生还是个医生？” “医生？不不不。” 王晨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之所以会跟着怡然他们来这里，就是因为我想投奔一个靠谱的医生来着。 早先我家里也有一个常年卧床的人，所以我比较害怕生病之类的事…… 不过‘久病成医’嘛，你懂的。我稍微懂那么一点医理，所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够帮得上忙的。” “哦，原来是这样啊。”黄文亮恍然地点了点头，“不过您说的也对。既然我们借助在人家这里，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也是应该的。 可惜我才疏学浅，不能像夏先生这样帮张老哥他们排忧解难了。 百无一用是书生……真是惭愧啊，惭愧！” “话不是这么说啊，黄老师。”王晨摆了摆手说道，“末世总有一天会过去，到了重建家园的时候，就是你们这些人出力的时候了。 毕竟术业有专攻嘛！” “夏先生抬举了，抬举了啊……” 王晨强忍着心中的不适，和黄文亮一路“商业互吹”着走进了张怡然的家里。 来到卧室之后，他们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张怡然的母亲，以及跪坐在床边的张怡然和他的父亲张富贵。 “全知全能（伪）。” 老规矩，在看到张怡然母亲的时候，王晨便使用了探查技能来观察她的情况。 而这一次“全知全能（伪）”也没辜负他的期望，又带来了有价值的线索。 “姓名：何玉玉 种族：人类 饱食状态：饱腹（饥饿度） 天赋：无 特技：无 被动技能：无 职业：无 等级：lv1 体质：6（-4） 敏捷：5（-5） 力量：4（-6） 智力：3（-8） 【病重状态：长期高血糖状态及胰岛素缺乏导致的糖尿病酮症酸中毒。伴发高血压及周围神经、血管病变，病情较重，预后较差。】” 长期高血糖状态和胰岛素缺乏，这两个就是导致了何玉玉病重的主要原因了。 那么问题来了。 张怡然作为一名医生，她怎么会眼看着自己的母亲长期处于这种状态呢？ 就算末日到来药品短缺，但胰岛素针剂之类的东西往往一支就能用十天半个月，何玉玉怎么会胰岛素缺乏呢？ “妈！我给你带药回来了妈！你坚持住啊妈！” 床边上，张怡然一边哭着，一边打开了新的胰岛素的包装，放进了胰岛素的笔式注射器里。 调整好刻度之后，她帮何玉玉撩开了衣服，进行皮下注射。 “啊——啊啊——啊——” 躺在床上的何玉玉双目无神，一双手伸在床边胡乱地摆动着。 “老何！你坚持住啊老何！” 张富贵握住了何玉玉的手，泣不成声…… 哇，能不能不要让我看这种场景啊。 王晨摇着头暗暗叹息了一声。 虽然他这个人比较自私，但却也最见不得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了。 原因大概是物伤其类的同时，也引发了他对自己孤独人生的绝望。 一想到自己老了以后，就算生病了也要一个人面对，他的心里就和被猫抓了一样难受…… “啊！算了！干正事！干正事！” 一边想着，他把目光转向了张怡然扔到地上的那支旧的胰岛素针剂上。 很快地，“全知全能（伪）”所回报的情报便展现在他眼前。 “【胰岛素针剂（已失活）：余量140单位。失活原因为长时间暴晒。】” 啊，破案了。 看了这支胰岛素针剂的系统说明，王晨便知道，肯定是有人故意毁坏了这支胰岛素。 否则不可能会有人把这种东西拿到太阳底下去晒——除了熊孩子。 那么到底是缺乏医学常识的某个人做了这种事呢，还是他身后的黄文亮和秦爱敏这两位“异教徒”呢？ 如果是熊孩子或者某个缺乏医学常识的人也就算了，只能说何玉玉摊上了这种事比较倒霉。 但如果是黄文亮和秦爱敏做的，那么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第三十一章 卿本佳人 眼看何玉玉的病情如此之重，而且又有张怡然这样的专业人员在，王晨也就不敢上去瞎帮忙了。 他朝黄文亮摇了摇头，黄文亮和秦爱敏便带着他走出了卧室。 等到秦爱敏关上卧室的门之后，他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是我自不量力了。” “夏先生你有这份心意就够了，不用这么自责。毕竟还是怡然的妈妈病情太重了。” 黄文亮伸手拍了拍王晨的肩膀，然后转头对秦爱敏说道：“爱敏啊，你先带夏先生去庄里找一个房间休息一下吧，最好直接帮夏先生安顿下来。 等到晚上开饭的时候，你再去叫夏先生一声就得了。” “好的。” 秦爱敏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对王晨说道：“夏先生您跟我过来吧，我带您去您的房间。” “哎呀，不用这么客气。” 王晨笑着摆了摆手说道，“你们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好了，老是夏先生、夏先生的，都把我叫老了。以后咱们还要一起待那么长时间呢，就别叫得这么生份了。” “呼……那我可就托大叫你一声晨哥了哈。” 秦爱敏长舒了一口气，轻笑着说道，“你先跟我走吧，我带你去找个屋去。” 看她这样子，好像已经等王晨说这句话等了很久了。 “这孩子，真是一点儿都不知道什么叫客气。”黄文亮笑着指了指秦爱敏，然后又转头向王晨说道，“劳烦夏先生您多担待了。” “我的黄老先生啊，是你太迂腐了好不好。”王晨朝黄文亮摆了摆手，然后跟在秦爱敏身后往院子里走去，“你那一套啊，在我们年轻人这边早就不时兴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 眼看秦爱敏和王晨的身影逐渐走远，黄文亮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了下来。 而当两个人转过一个拐角之后，他的面色骤然变得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走在农庄那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王晨看似漫不经心地向秦爱敏问道：“爱敏，这庄上的事情都是你在打理的？” “对啊。”秦爱敏点了点头说道，“毕竟我也不像怡然那么勇敢，不敢去面对外面那些丧尸，所以就包揽了这些后勤的活儿。 烧水、做饭、清洗缝补，这些都是我在负责的。” “累吗？”王晨挑了挑眉问道。 “要说累肯定是累的呀，庄上这么多人……”秦爱敏叹了口气说道，“我每天忙得浑身上下都在疼，而且我叔叔还一直在嫌弃我。” “我觉得是你叔叔太严格了。”王晨摇了摇头说道。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哈哈哈哈……”秦爱敏笑着点了点头，“不过你可别跟我叔叔说我这么说过他哈！要不然我又得挨训了。” “你看我像是那种会打小报告得人吗？”王晨假装生气地说道。 “是是是，我当然相信你不是那种会打小报告的人！” 秦爱敏突然转过身来，然后指了指她右手边的一栋砖瓦房说道：“到了！就是这里了！我们夏晨夏先生在老张农庄上的固！定！居！所！” “这么近？” 王晨不由得有些意外。 这里距离张怡然他们一家所住的那间房子并不算太远，王晨即便不用五感强化，也能看到那间房子。 “因为现在这个环境问题嘛~大家都尽量往一起住了。”秦爱敏笑着解释道，“再往外边的话，就是我跟我叔叔他们住的地方了。 叔叔说晨哥这样的贵客要住到比较安全的地方才行。 如果丧尸来了，就让我们这些没什么战斗力的人先去给丧尸填肚子！” “我哪算什么贵客啊。”王晨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不是累赘就不错了。” “晨哥你当然是贵客了！” 秦爱敏一边帮王晨开门，一边回过头对他说道，“你给我们带了那么多枪回来，庄上的人都特别感谢你的！ 有了枪的话，就算是我和叔叔这样体力比较差的人也能杀丧尸了。其他的人在面对丧尸的时候也不会死伤那么严重。 说你是我们的福星都不为过啊！” “呃，夸张了，夸张了。”王晨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 哇，大姐，你饶了我吧成不？ 我知道您老人家演技超群，但能不能不要用在我身上啊？ 我只是一只丧尸，您这是在抛媚眼给瞎子看你知不知道？ 如果不是早知道眼前这位“异教徒”心怀叵测，王晨可能真要被她这精湛的演技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比起人家这“王者级”的演技来，他感觉自己自己的演技就好像是“塑料”分段的。 “我去找找屋里有没有被褥，你稍微等我一会儿哈~” 打开房门之后，秦爱敏便直接走进了屋里。 而王晨也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不过一进去他就后悔了。 因为秦爱敏正趴跪在地上翻腾床底下的储物柜。 虽然她现在穿的是长裙，但趴跪在地上地时候，裙子却紧绷起来，让她地身材“纤毫毕现”…… “怎么没有了？我记得明明放在这里的……” 半晌之后，没找到东西地秦爱敏坐起身来。 她的眉头紧锁，一副十分疑惑地样子。 不过紧接着，她便看到了同样神色难明地王晨…… “啊……” 她的脸“腾”地一下红了起来！ 不过为了不发出惊叫声，她先一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我……你……你……” 她地眼珠子咕噜咕噜地转动着，似乎因为当下的情况而十分混乱。 “咳。” 王晨咳嗽了一声，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那个，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信吗？” “晨哥！你！” 王晨不说还好，一说之后秦爱敏地脸变得更红了。 她一把拎着自己的裙子，站起身来，直接朝门外跑去。 在和王晨擦肩而过地时候，还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哎，卿本佳人，奈何做贼啊……” 看着屋外已经跑远的秦爱敏，王晨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秦爱敏假装的这种“清纯”而又“天然呆”系的女生受不受其他人的欢迎，但的确是他的菜。 只是一想到她可能和那支被暴晒的胰岛素有关，王晨的心中便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烦恶感。 可能是因为“茶味儿”太浓了吧…… 第三十二章 你会被敲闷棍吗? 入夜，为了欢迎王晨的到来，农庄上举办了一场“盛大”的晚宴。 当然，虽然说是“盛大”，但也就是餐桌上比起平时的时候多了一点荤腥而已。 其中有半数还是王晨他们从那个超市里带回来的袋装熟食。 而且酒也是没有的，每人都只是分到一点点果汁——因为庄上所有的酒都被张怡然收拢起来了，理由是在医用酒精不足的情况下，通过提炼、蒸馏，可以把食用酒暂时用来应急。 不过这些都和王晨没什么关系。 他现在失去了味觉，所以吃什么、喝什么对他来说都没有区别。 甚至他都不知道自己要吃多少东西才算合适，于是只能别人吃他就跟着吃，别人喝他就跟着喝。 等到大部分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停下来之后，他也就装出一副吃饱了的样子。 而他一放下筷子，黄文亮便带着秦爱敏找了过来。 “夏先生，这些饭菜还合口味吗？”黄文亮一脸微笑地向王晨问道，“怡然妈妈那边的病情有点重，所以她和他爸都在忙着照顾。 我们也只能跟您说一声招待不周了。” “没事，我知道的，这种时候当然还是病人要紧。”王晨摆了摆手，然后转头看向了黄文亮身后的秦爱敏。 “爱敏她……怎么了吗？” 感受到王晨的视线，黄文亮先是微微一愣，紧接着他便向王晨问道：“刚刚她回去的时候我就觉得她有些不对劲，问她出什么事了她也不说…… 是不是她做错什么事惹您生气了？ 如果是，那我让她……” “哎，不是不是。”王晨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就是她刚刚走得比较急，我进了屋才发现屋里没有被褥。所以就想问问她去哪里找一套。” “奥，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啊。” 黄文亮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向秦爱敏说道：“一会儿你去帮夏先生找一套被褥过来。这么大人了，怎么办事儿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哦。” 秦爱敏“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甚至还别扭地别过头去，表现出一副不愿再看王晨的样子。 装，哎，接着装。 我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你两演，看你们能不能演出一朵花来。 …… 吃过晚饭之后，王晨一个人回到了属于他的那间小屋。 关上了门，他就直接翘着二郎腿躺到了床上，等着秦爱敏过来给他送被褥。 “哎~吃饱喝足混天黑~真舒坦~” 哼哼唧唧地伸了个懒腰之后，他便闭上了眼，切换到了刘婉晴的视角。 “有什么收获吗？” 和有房子住还有床躺的王晨不同，刘婉晴只能在农庄外“风餐露宿”。 此时的她似乎刚刚杀死了一只丧尸，正坐在那只丧尸的尸体上休息。 “还行吧。”王晨点了点头说道，“张怡然的母亲病重，很可能是那两个异教徒下的手。而且他们两个人好像还对我有什么想法——不过要说他两具体想干什么，我还真有点猜不透。” 从秦爱敏眼下这态势来看，很明显是奔着要把他收“后宫”来的。 但王晨又不知道，他有什么地方吸引了这两位大佬。 难不成是为了传播教义，吸引他入教？ 可他们的教义是什么？ “你会被敲闷棍吗？”刘婉晴歪了歪头。 “……” 少女你关注的点是不是不太对劲？ 我怎么听你这意思，好像是很期待我被敲闷棍的样子？ 多大仇？ “好了，不开玩笑了，说点正经事。”刘婉晴突然站起身来，看向王晨他们所在的农庄。 “正经事？什么正经事？”王晨惊讶地挑了挑眉。 不过让他感到惊讶地并不是刘婉晴要说什么正经事，而是刘婉晴问他会不会被敲闷棍竟然是在跟他“开玩笑”。 刘婉晴也会开玩笑了？ 你身为“复仇者”的高冷呢？这算不算“人设”崩塌啊？ “如果你的身份被农庄里的人发现了，你会怎么办？” 嘶—— 王晨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问题果然够正经，而且正经得有点过头了。 “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吗？”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我觉得我的演技还可以啊，不会那么轻易被发现……” “假设。”刘婉晴张口吐出两个字。 “假设啊……”王晨沉吟了一下，然后接管了刘婉晴身体的控制权，开始溜溜达达地活动手脚，“如果是假设的话，那么就把他们都杀了呗。 除非我得到消息说庇护所那边已经抓到变异丧尸了，要不然我只能这么做。” “你下得了手？”刘婉晴反问道。 在杀刘志强的时候，王晨就犹豫了半天才开枪。 所以刘婉晴很担心，如果真的出现她说的那种情况的话，王晨会犹豫。 毕竟这次和刘志强那次还不同。 王晨虽然对刘志强他们比较尊敬，但那只是心中一种比较遥远的“崇敬”的感情罢了。 而且刘志强是必死无疑的，王晨开枪也算是帮他解脱。 但现在王晨是混进了农庄里，他是要和张怡然他们相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的。 “日久生情”之下，他还能动手杀掉张怡然他们吗？ “下不了手也得下啊。”王晨摊了摊手说道，“这样吧，如果我犹豫了的话，就由你来做好了。我保证事后不埋怨你。” 还是那句话，他不想被人关起来，也不想被人切片儿研究。 比起那种“长痛”来说，他更愿意“短痛”。 “好。”刘婉晴点了点头。 说了这么半天，她等的就是王晨的这句话。 毕竟王晨是拥有着她身体的控制权的，如果这个时候不和王晨约定好，那么到了关键时候她被王晨控制一下的话，那就完蛋了。 她需要提前给王晨打一个“预防针”…… “咚咚咚。” 敲门声传来。 王晨睁开了眼睛，意识回归本体。 随后他站起身来，去给秦爱敏开门——毕竟这个时候了，除了给他拿被褥的秦爱敏，应该不会再有其他人来敲他的门了。 “晨哥，这是你的被褥。” 果不其然，打开门之后，外面站着的就是抱着被褥的秦爱敏。 她双手抱着被子，把脸别向一旁。 借着朦胧的月色，王晨还能看到她侧脸上那淡淡的红晕。 呦，这次是“傲娇系”的角色嘛？ 王晨摸了摸下巴，玩味地说道：“进来坐坐？” 听到王晨的话，秦爱敏先是微微一愣。 但紧接着她便反应过来。 “呸！” 她轻轻啐了一声，走到王晨跟前，一把把怀里的被子塞到他手中。 紧接着她便转身跑远了。 “真好啊，真好。” 看着秦爱敏的背影，王晨一边叹着气，一边关上了房门。 他发现，他好像有点理解某些人对眼镜娘的喜爱之情了。 只不过就在这时候，刘婉晴的声音突然毫无征兆地在他心中响起，让他不由自主地扯了扯嘴角——“呵。”刘婉晴这么“说”道。 第三十三章 密谋 跑了有一段距离之后，秦爱敏回头看了一眼，确认王晨并没有跟过来之后，她才缓缓地放慢了脚步。 等到回到家里之后，她的气息就已经喘匀了。 “嘎吱——” 她推开了那扇已经年久失修的木门。 而随着这刺耳的声音响起，屋里面的人抬起了头。 “怎么样？”黄文亮面色阴沉地问道。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晚宴上的那种温文尔雅，而是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让人不舒服的阴寒气息。 “不成。”秦爱敏皱着眉摇了摇头，把木门关上。 她早就跟黄文亮说过，要把这扇门修缮一下，但黄文亮一直没同意。 因为黄文亮说，这扇门相当于一个“警钟”，能够预防庄上的人突然闯进来，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动手去修。 “为什么？难道他不喜欢女人？”黄文亮把手中的笔放下，站起身来。 “不知道。”秦爱敏摇了摇头说道，“虽然他表现得和我很亲近，但我总感觉他好像对我没有那种‘欲望’。” “怎么可能呢？”黄文亮来回踱着步子说道，“你的意思是他把你当成了一个小女孩儿？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秦爱敏的魅力当然是无可置疑的。 毕竟单从她的“战绩”就能看出来，她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所以黄文亮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王晨为什么会对秦爱敏没“想法”——毕竟王晨从外表上看上去和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换了谁也想不到，他居然“再起不能”了。 “我们不能绕过他吗？”秦爱敏提议道，“他也说了，他是为了找医生才来农庄的，那么他就应该没理由去阻挠咱们的计划。 咱们带着怡然走的时候，把他一起带上不就可以了？ 等到了祭祀大人那边，他不就是秋后的蚂蚱？” “不行！你不知道，这个人很不对劲！”黄文亮摇了摇头说道，“从末日降临到现在已经过了十天了，他一个人在市区里待了整整十天的时间！ 你觉得这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吗？ 还有那些枪支弹药——我怀疑他很可能是军方的人！” “军方的人？”秦爱敏被黄文亮的话吓了一跳。 毕竟他们做的事都是见不得光的事，对这类“官方”的人员有着天生的畏惧感。 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下来。 “可是军方现在应该自顾不暇吧？祭司大人不是说，现在世界各地的官方都已经解体，开始以庇护所为单位进行活动了吗？ 他们怎么可能有时间来管我们？”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黄文亮摇了摇头说道，“官方的确是已经解体了，但军队人员的战斗力还摆在那里。 像夏晨这样的人，不管环境怎么变化，他自身的实力都是无可置疑的。 而这种人，在乱世的时候一般都很有想法……” “你的意思是，你担心夏晨脱离了军队，有了‘自立’的想法？”秦爱敏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他想建立自己的庇护所？” “为什么不呢？”黄文亮反问道，“农庄上有粮，有人，他手里有枪。张怡然是医生，能够提供后勤保障——否则他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医生呢？ 你看他今天去看何玉玉，不就是为了确认张怡然的身份吗？” “那我们怎么办？” 秦爱敏一时间有些着急，“如果我们不能把这批人带回总部，那祭司大人……” “你先别慌！” 黄文亮扶着秦爱敏的肩膀，让她坐了下来。 然后他接着向秦爱敏问道：“何玉玉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她还要多久才会死？” “我也不知道。”秦爱敏摇了摇头说道，“前面那支胰岛素我已经放在太阳底下晒过了，她吃的东西我也按照你说的，尽量让她多喝粥，多吃高糖的东西。 但现在你们拿回来了新的胰岛素……” “没关系，只不过是一支新的胰岛素而已。”黄文亮满不在乎地说道，“现在张怡然没有怀疑你，那你就能再把那支新的胰岛素也偷出来。 你记住，何玉玉是张怡然留在这里的牵挂。如果咱们想兵不血刃地把她带到祭司大人那里，那么就必须先杀掉张玉玉。” “粮仓那边呢？你准备的怎么样了？”秦爱敏抬起头向黄文亮问道。 早先他们的计划是，由秦爱敏来杀死何玉玉，再由黄文亮烧掉农庄的粮仓，这样秦爱敏鼓就能动那些和她有关系地男人，带着农庄上的人一起迁移了。 “粮仓那边你可以放心。”黄文亮说道，“现在张富贵已经把粮仓那边全权交给我负责了，只要你这边一完事，我立刻就能烧掉粮仓。” “那夏晨呢？我们怎么处理他？” 绕来绕去，话题又回到了问题的根源——王晨身上。 如果没有王晨的话，那么黄文亮和秦爱敏的计划应该可以毫无阻碍地实施，但现在多了这么一个变故，就让黄文亮他们不太好下手了。 毕竟他们的目的是带着农庄的人口迁移，而他们猜测的王晨的目的是带领着农庄的人建立新的庇护所，当土皇帝。 如果他们杀了何玉玉，烧毁了粮仓，但王晨仍旧不同意迁移怎么办？ 即便是王晨肯放他们离开，但张怡然呢？ 张怡然可是“进化者”。 虽然现在王晨还不知道张怡然的特殊能力，但只要他再这个农庄待下去，迟早有一天他会发现张怡然的特殊之处。 一个身为“进化者”的医生，如果王晨真的有心“自立”的话，他怎么可能放张怡然走呢？ 而问题的关键是，“进化者”是他们进献给“祭司大人”的最重要的“祭品”！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张怡然甚至比农庄上的其他人加起来都重要！ “我们得想办法赶走夏晨！” 黄文亮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凶光，“如果赶不走，那就杀了他！” “那我要不要再去试一次？” 之前的时候她一直都只是单纯地“勾引”王晨，但还没有使用过祭祀大人赐予她的“特殊能力”。 早先张富贵就是拜倒在了这个能力之下，所以她觉得这个能力应该对王晨也有效。 只不过祭祀大人告诉过她，她的这个能力并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效的。而一旦使用能力失败，对方就能察觉出她的异常。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尽量依靠自身的“演技”。 “试！当然要试！”黄文亮点了点头说道，“不过我们要做两手准备了……” 第三十四章 忍一时越想越气 除了庞大的数量优势之外，不需要休息和睡眠大概是丧尸阵营比起人类和变异兽来说唯一的一个优点了。 只不过这个优点现在放在王晨身上却让他很痛苦——因为他一个人被关在那个小屋里，就好像是在坐牢一样。 没有手机，没有电脑，连个能聊天的人都没有。 当然，他不是没想过去“骚扰”一下刘婉晴，可是刘婉晴一直在忙着猎杀丧尸提升等级，根本没（懒）空（得）搭理他。 所以他只好无所事事地在床上躺了一晚上。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鸡叫了，他推门出去，准备去看看何玉玉那边的状况。 但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了秦爱敏的尖叫声…… “我……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早上起来，正要去准备早饭，就……就在水缸里看到了……” 当王晨赶到厨房的时候，厨房内外已经被庄上的人挤满了。 秦爱敏瑟缩着躲在黄文亮怀里，正向人们说着她的“所见所闻”。 而在听了半天之后，王晨才知道，原来是时存亮死了。 虽然他的尸体是在水缸里被发现的，但他并不是淹死的，而是被人扭断了脖子，扔进了水缸里。 死状极其凄惨，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在死前看到了什么让他难以置信的东西一样。 “杀存亮的人肯定力气很大，而且很果断，要不然咱们也不会一点声响都没听到。 毕竟存亮的体格那么壮，应该是能挣扎反抗一下的……” 在时存亮的尸体边上，黄文亮一脸凝重地向他身边的张富贵讲述着他的“推理”。 然而王晨只听了一句就听不下去了。 就硬贼喊捉贼呗？ 黄文亮说得没错，时存亮的确是被人像“小鸡仔”一样扭断了脖子。 但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很有意思了。 因为别人或许不知道，但王晨可是十分清楚的——黄文亮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弱不禁风的，但实际上他的力量值有20点。 在普通人平均只有15点力量，甚至更低的情况下，他已经超越了大部分普通人了。 以他的力量，加上秦爱敏的配合，不难做到悄无声息地杀死时存亮。 所以在王晨看来，黄文亮之所以会说这番话，很可能就是想把他自己摘出去。 他想先入为主地在所有人的心中留下一个印象，让所有人认为，他绝对不可能是杀死石存亮的凶手！ 只是他却不知道，王晨早就对他“异教徒”的身份了然于胸。 这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推理，反而让王晨更加确定了他就是凶手。 “至于他们杀时存亮的原因么……” 王晨微微眯起了眼。 除了针对他，王晨想不到第二种可能。 毕竟他来到农庄之前，农庄上还一直平平安安的。他一来了之后，第二天就死了一个人。 要说这是巧合的话，又有谁信呢？ 他之所以没有选择一来就对黄文亮他们动手，就是担心引发这种问题。 但没想到，黄文亮他们反倒是利用了这一点。 而另一方面，他带了那么多枪械过来，给人的固有印象就是“武力值”很高。 被黄文亮的“推理”那么一鼓动，认为他就是凶手的人肯定就更多了。 “他们这是想赶我走？” 王晨想到了一种可能。 时存亮死得很干脆，基本没留下什么线索。 所以单凭推测的话，庄上的人只能判断王晨的嫌疑很大，但却没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 他们能做的应该也就是疏远王晨而已。 黄文亮和秦爱敏应该是想等到王晨受不了这种“委屈”，然后自己主动离开农庄。 王晨已经可以预想到，而如果他选择了留在农庄上的话，那么接下来可能还会死人…… “喂喂，我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跟你们玩儿什么侦探游戏和‘狼人杀’的啊。”王晨头痛地揉了揉眉心，产生了一种想要直接离开农庄的冲动。 毕竟幸存者小队那么多，他也不是非得在农庄上耗死。 而且这个农庄简直就是个烂泥潭。不仅圈子乱，事儿多，还有黄文亮和秦爱敏这么两个“搅屎棍”捣乱。 现在借着黄文亮和秦爱敏的“安排”，他还能趁早脱身。 就是显得狼狈了一点…… “妈个鸡没道理啊！” 王晨翻了一个白眼，“我堂堂一个拥有系统的‘天命大主角’，被你们两个跑龙套的欺负算是怎么回事！？” 俗话说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 有系统的帮助，加上刘婉晴还在农庄外面晃荡，王晨怎么想自己都不会输！ 凭什么他就得顺着黄文亮和秦爱敏的安排来啊？ 他不要面子的？ 怼他丫的！ “全知全能（伪）！” 下定决心之后，王晨直接对着时存亮的尸体使用了探查技能。 “时存亮（已死亡）：死亡时间为8小时前，死因为脊髓损伤导致的呼吸、心跳骤停。 该死者死前曾进行剧烈运动。” “？？？” 看着系统显示的说明，王晨表示深受震撼！ 时存亮是在8个小时前，也就是深夜的时候死掉的。所以只要他不是有什么大病，应该不会在那个时候跑出来做什么“剧烈运动”。 所以答案就只有一个了——他应该是和秦爱敏在一起…… 而他死的时候之所以会那么惊恐，应该是黄文亮突然出现，吓了他一跳。 然后他就被黄文亮拧断了脖子。 “wtf！？所以这大概就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这哥们真是死得不冤！ 而且这个系统说明的“求生欲”也是相当强了，为了躲避“河蟹”大神，真是费尽了心思！ “那我下一步该怎么办呢？等着他们下一次行动？” 王晨皱着眉思考起来。 他有五感强化，能够远距离监控黄文亮和秦爱敏的行动。 而且他不用休息，能够全天候24小时待机。 所以理论上来说，等着他们下一次行动，然后他去抓现行应该是最好的。 只要他能把下一个“受害者”救下来，那么就能够结束这场闹剧。 “只不过有点慢啊。” 他抬手摸了摸下巴。 在黄文亮的鼓动下，农庄上的人已经或多或少地对他表现出了敌意，甚至有一部分人已经开始和他保持距离了。 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很可能影响到他接下来打探情报的计划。 最主要的是，他不知道黄文亮他们下一次行动是什么时候。 “还是主动出击比较好吧……” 他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把视线转向了人群中的张怡然。 第三十五章 互飙演技 到了中午的时候，张富贵等人也没就时存亮的死商量出一个所以然来。 但人是铁饭是钢，人们也不能一直不吃饭。 于是众人暂时把时存亮的尸体抬回他家之后，就先去开伙吃饭了。 虽然午饭仍旧和昨天晚上一样，是大锅的食堂饭，但不出意料的，王晨所坐的那个位置，没有一个人敢靠近。 就连昨天一直表现得十分殷勤的黄文亮和秦爱敏也是如此。 不过王晨倒也无所谓。 虽然被人疏远的日子很不好过，但他也不是没有经历过。 早先在公司当零时工的时候，他就体验过那种感觉，现在就权当是“忆苦思甜”了。 吃过午饭之后，王晨就很识趣地回到了自己的那间小屋，把自己反锁在了屋里。 除了吃晚饭的时候他出来了一趟，其他的时候他一直没有出过房间。 只不过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晚上王晨在和张怡然错身而过的时候，偷偷塞了一张纸条到张怡然手里…… 入夜，王晨依旧和昨晚一样，翘着二郎腿躺在床上。 而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一阵轻轻地敲门声突然传来。 “咚咚咚。” 敲门声声音很轻，而且很有规律，对方敲了三下之后就停了下来。 王晨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然后起身去给来人开门。 不出所料的，打开房门之后，他就看到了站在门外的——秦爱敏。 “爱敏？” 王晨微微一愣，然后十分配合地表现出一副愕然的样子挑了挑眉。 “晨哥。” 秦爱敏抬起头看了王晨一眼，但很快她就躲闪似的低下了头。 很棒！ 这种想说又不敢说的感觉表现得非常好！ 王晨在心中为秦爱敏点了个赞，然后默默地记笔记，向影帝学习演技。 “这么晚了，你来我这里做什么？” 他假装不知道秦爱敏的来意，皱着眉头问道，“存亮刚刚出了事，你怎么还敢这么晚出来乱跑？” “我……我有事找你。你能……你能让我进去说吗？”秦爱敏结结巴巴地说道。 “进来？这不合适吧？这么晚了，咱们又是孤男寡女……”王晨摇了摇头，一手抓在了门框上。 开玩喜，我这会儿给你放进去，你叔叔带上一群人过来“抓奸”怎么办？ “可……” 秦爱敏转头望四周看了看，在确认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她一个闪身，从王晨的胳膊底下钻了进去！ 而在一进门之后，她就直接跪在了地上，向王晨说道：“晨哥！你救救我吧！” “救你？” 王晨微微一愣。 这是整得哪一出？ 还真给他整得有点儿不会了。 不过演戏嘛，一个人唱独角戏肯定是演不好的。想要知道她究竟是什么打算的话，他还是得配合着她点。 所以略一思索之后，他还是把秦爱敏从地上拉了起来问道：“什么意思？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恩！”秦爱敏点了点头说道，“能救我的只有你了！求求你就帮帮我吧！要不然我和我叔叔可能都要死了！” 呵呵。 你和你叔叔死不死我不知道，但我觉得你们两个可能是想搞死我。 王晨在心中吐槽了一句，然后假装皱了皱眉问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而问完这一句之后，他又马上恍然似的问道：“难道是和存亮的事有关？” “恩……”秦爱敏迟疑地点了点头。 “难道你知道凶手是谁？” 王晨立刻“激动”地抓着秦爱敏的胳膊说道：“怪不得！怪不得你敢半夜往我这边跑！其他人还都以为是我做的，都不敢靠近我…… 对了，那你怎么不说呢？上午的时候有那么多人在场，你直接说出来不就好了？” “我……我没有证据！” 秦爱敏一边哭一边摇着头说道，“呜呜呜……我前几天的时候看到过存亮哥和一个人吵架，因为他们两个都喜欢怡然的……” “那个人是谁！？”王晨摇晃着秦爱敏的肩膀说道，“你快告诉我啊，那个人是谁！？” “我……我不敢说……呜呜呜呜……” “啧！” 王晨“不耐烦”地咂了咂舌，“有什么不敢说的！你现在不说，难道非要等到他把你也杀了，死无对证吗？” 简直满分！ 王晨对自己刚刚的这一波演技非常满意！ “这……” 或许是被王晨的话吓了一跳，秦爱敏的哭声都停了下来。 半晌之后，她终于咬了咬嘴唇说道：“是……是丁全贵。” “丁全贵！？” 王晨微微眯起了眼。 这两位大佬甩锅给丁全贵又是什么操作？ 他一时吃不准这两个人的打算，于是只是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说道：“好！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把他的狐狸尾巴揪出来的！ 你先回家，安心地等我的消息！ 你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让他伤害你和你叔叔的！” “不……不是！” 秦爱敏被王晨搀扶着站起来，但她却没有就这么离开的意思，而是反手握住了王晨的手腕说道：“晨哥！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要一把手枪的！ 你也知道我叔叔他身子骨不好，我担心……我担心丁全贵去了我家，我和我叔叔就没有活路了！” 屁嘞！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叔叔20点的力量值嘛？ 而且他还有精力跟你恩恩爱爱，怎么可能是什么身子骨不好——哦对了，差点忘了，黄文亮好像不是你叔叔，系统说明上说你是他下属。 总之就算是庄上的人死光了，你那位叔叔估计都安全得很！ “恩……不行！” 王晨佯装沉思了一番，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枪这种东西，如果没有经过训练的话，很容易走火伤到别人。 你别看手枪好像比步枪简单，但实际上手枪要比步枪难掌握得多。” 枪王晨是不可能给秦爱敏的。 毕竟现在所有人都知道，整个农庄里只有他手上有枪。 如果接下来出现一个被枪杀的人，那他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指望秦爱敏出来给他作证肯定是不可能的，她不落井下石就已经不错了。 “爱敏，你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好你和你叔叔的！”王晨“信誓旦旦”地说道。 然而秦爱敏似乎并不信王晨所做的保证。 她咬了咬嘴唇，竟是突然摘下了自己的眼镜！ 随后她一把揪下了自己绑头发的头绳，让自己的头发披散下来！ “晨哥！我求求你了，晨哥！你帮帮我和我叔叔吧！” 她一把扑进了王晨的怀里，抱着王晨的腰说道，“我的命是我叔叔救的！我不能眼看着他被我害死！你帮帮我们吧！我什么都答应你！真的！我什么都答应你！” “叮咚。” 在秦爱敏抱住王晨的瞬间，系统那清脆的提示音响起。 “目标【秦爱敏】对您使用了‘魅惑’技能。” “‘魅惑’效果触发。” “‘绝对清醒’技能触发。” “‘魅惑’技能失效。” 秦爱敏的智力值为30，而因为王晨的智力目前只有20.5，没有超过秦爱敏的智力10点，所以秦爱敏的魅惑技能仍然对王晨有效。 但王晨有被动技能“绝对清醒”在，能够免疫所有的异常状态，所以秦爱敏的魅惑虽然发动成功了，但没有完全成功。 “这波啊，这波叫天克啊妹妹。” 王晨咧了咧嘴，把秦爱敏从自己怀里“扯”了出来。 第三十六章 进化者是会相互吸引的 “爱敏，你不用这样的。” 王晨把头扭向一边说道，“你觉得我像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吗？我说了我会保护你和你叔叔，就一定会保护你们！ 我不把枪借给你，完全是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而不是说我在图谋什么！” 大概是被王晨的“大义凛然”震惊到了，所以秦爱敏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愣在了当场——当然这只是王晨的想法。 实际上是技能失效把她搞懵了。 不过好在她也算得上是有资历的“老演员”了，尽管内心慌乱，但她还是强行镇定下来，眼泪汪汪地向王晨说道：“晨哥，你真是一个好人……” 嘶——这都能收到“好人卡”？ 王晨嘴角抽了抽，然后扶着秦爱敏的肩膀，把她的身体掰了过去，推着她出了门。 “行了！你快回家去吧！小姑娘家家的，在我这里待这么长时间，让你叔叔知道了怕不是要来找我拼命。” “……” 被王晨推出来之后，秦爱敏站在房门口，仰着头看了王晨半天。 半晌之后，她才三步一回头地往自己的家里走去。 啧啧，不愧是“老戏骨”啊，真敬业。 就算计划失败了也要硬着头皮把全套戏演完。 王晨不由得在心中感慨道，真是他学习的好榜样。 这副“依依不舍”的样子，换了别人，估计就要认为这个小姑娘是被自己感动，对自己心生好感了。 “拜拜了您呐～” 王晨站在家门口朝她挥了挥手，直到她走到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之后，才回到屋里关上了门。 “呼——” 他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喊道：“你可以出来了。” 而随着他的话声落下，一个身材窈窕的人突然从他床底下的那个储物柜里钻了出来——正是张怡然！ 在秦爱敏过来之前，王晨便预料到她今晚上还会有所行动，所以他提前一步把张怡然约了过来。 毕竟说得再多，也不如让张怡然亲眼看上一看。 只要张怡然了解到了秦爱敏的“真面目”，那无论之后王晨再说什么，张怡然都不会太过怀疑了。 至于如果出现了秦爱敏今晚没有过来的情况么，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之后再让张怡然去验证一下他所说的话就可以了。 这样最多就是让他在张怡然心中的可信度稍微下降那么一点而已，怎么算他都是不亏的。 “我是不是打搅了你的好事？” 站起身来之后，张怡然拍了拍自己的裙子，嘲讽似的问道。 那熟悉的语气让王晨不由得想到了正在农庄外游荡的刘婉晴。 难不成女人都是这样的？ 他咧了咧嘴说道：“其实也不算打扰吧。毕竟不管你在不在这，都只有这一种结果。” “然后呢？你深夜把我叫过来，应该不是为了让我看你和秦爱敏调、情吧？” 张怡然皱了皱眉说道，“胰岛素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有线索要告诉我吗？ 还有你说的什么‘进化者’……” 说实话，在眼下这种时存亮刚刚死掉，王晨又有非常大的嫌疑的情况下，张怡然原本是不想因为王晨的一张纸条就深夜跑到他这边的。 但除了胰岛素的事，王晨还提到了与“进化者”有关的事——王晨不仅称呼她为“进化者”，还指出了她“空间洞察”的特殊能力。 要知道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能力叫什么！ 所以考虑了一番之后，她最终还是来了。 只不过她没有按照王晨提议的，只是在屋外用“空间洞察”去观察屋里的动静，而是直接藏到了王晨床下的储物柜里。 “不要着急，你听我慢慢讲。” 王晨走到床边坐下来，悠哉悠哉地说道：“我先从胰岛素的事开始说起好了。你母亲之前用的胰岛素失活了，所以才导致她的血糖升高。这件事你应该知道吧？” “当然。” 张怡然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不是确定那支胰岛素出了问题，我也不会去市区找新的胰岛素。” “那么你知道它是怎么失活的吗？”王晨笑着问道。 “高温、暴晒，都有可能。农庄上停电以后，冰箱用不了，胰岛素就没办法长期保存了……”张怡然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说道。 不过马上她就反应过来，王晨想说的应该不是这些“物理因素”。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另有隐情？”她不由得挑了挑眉。 “没错。” 王晨点了点头说道，“那支胰岛素失活的原因的确是暴晒，而且是长时间的暴晒。但你母亲之所以会酮症酸中毒，却不仅仅是因为那支失活的胰岛素。 还因为她长时间进食高糖的食物……” “不可能！” 张怡然摇了摇头，打断了王晨的话说道，“我特意告诉过爱敏，让她在给我妈准备饭的时候要注意……” 只是她的话说到一半便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她联想到了王晨刻意让她听他和秦爱敏谈话的事！ “你的意思是爱敏做的！？”她难以置信地问道。 秦爱敏平时打理着庄上的杂务，的确有能力去偷出那支胰岛素，也能够调整她母亲的膳食。 但为什么呢？ “不可能啊！末日降临的时候，是我们收留了她！我们给她吃的喝的，给她住的地方！她怎么可能呢？ 就算是为了我爸……” 说到这里，她突然抿着嘴停了下来。 不过王晨已经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哦豁，原来你也知道你爸和秦爱敏之间的关系，那你……” 他有些惊讶地摸了摸下巴。 原本他还以为秦爱敏做的事儿只有他自己知道呢，没想到张怡然也知道。 可是既然知道了，她为什么不管呢？ 而眼看王晨也知道其中的“内幕”，张怡然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她咬了咬嘴唇，向王晨解释道：“在这种时候，一个女孩子缺乏安全感是很正常的事。黄叔叔的身体那么弱，没办法照顾她。所以就算……就算她找上我爸，我也能够理解…… 而且我妈的身体确实已经一天不如一天了。 末日降临之后，前两个月我们还能找到胰岛素。但随着时间推移，药店保存的那些胰岛素也会因为断电失活。 我妈的病情太重，时间太长，光靠吃药是控制不住的。 我知道她没有多长时间了……” 看得出来，撞破自己老爹的“好事”以后，张怡然也很痛苦。 毕竟“子不言父过”，让她说她爸一顿吧，也不合适。 而且这事又涉及到男女之间的那种事，张怡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她妈现在病重，活不了多久了，说不定再过几天秦爱敏就成她小妈了。 她何必去折腾这一出，让她爸难堪呢？ “咳，那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其实秦爱敏不止和你爸有关系，她和你们庄上的大部分男人都有关系。” 在张怡然内心纠结的时候，王晨又抛出了一个“炸弹”。 “另外时存亮的死，她也应该脱不了干系。” “你说……什么？” 张怡然困惑地抬起了头，显然被王晨所说的话惊到了。 她可以理解秦爱敏勾搭她父亲，也可以理解秦爱敏转换了目标来勾搭王晨。 毕竟“良禽择木而栖”。王晨不仅年轻，而且手里有枪，秦爱敏“移情别恋”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 可是要说秦爱敏和庄上的大部分男人都有关系，而且她还杀了时存亮…… “很难相信是吧？其实我一开始知道的时候，也和你的反应差不多。”王晨摊了摊手说道。 “证据呢！？” 张怡然“腾腾腾”地走到王晨面前问道，“你这么说的证据呢！？事关一个女孩子的清白……” “证据就是我也是进化者。” 王晨从床上站起身来，然后伸出一根手指，将他的那张床抬了起来。 “我能够知道这些，就是因为我能够读取到每个人的‘属性值’。 我能够看到，秦爱敏和她的叔叔黄文亮都是信仰邪教的异教徒，他们待在这个农庄上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 而我之所以会来到这里，就是因为你，张怡然。 进化者是会相互吸引的，我来到这里是宿命使然。” 第三十七章 这个我可以有! “宿……命？” 听了王晨的话，张怡然很明显地愣了一下。 她没有看过jojo，自然也就不知道“替身使者会相互吸引”的梗。 因此在她看来，王晨说的这些话就显得很玄乎了。 “也就是说，你……是为了帮我，才来到这里的吗？” 总结下来之后，她也就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恩，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吧。”王晨点了点头。 虽然这个说法暧昧了一点，不过问题不大。 只要张怡然明白，他是站在她那一边的就好。 “我的目的是调查与进化者有关的一切，研究我们能力的产生原理，以及让我们的能力变强的办法。 本来我只是打算旁观一下你的日常生活，搜集相关资料的，但没想到碰到了黄文亮和秦爱敏他们两个。 为了我的研究不被干扰，我也就只好自爆身份了。” 王晨之前考虑过，要怎么才能尽快地解决掉黄文亮和秦爱敏。 但不管他怎么想，要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来跟他们斗的话，还是太难了。 毕竟从这几次和秦爱敏的接触来看，这个女人都表现得谨慎过头了，不借助“外力”很难抓住她的把柄。 因此他才想到了这个伪装成进化者的计划——在使用了肢体修复药水之后，他的外貌就和普通人没有太大的差别了。 而且他的力量超过普通人，还有“全知全能（伪）”以及“威慑”之类的特殊技能，随便拿一个出来，就能够伪装成进化者的特殊能力。 可以说是完美符合进化者的“设定”！ 所以只要不是碰到对进化者有着深入研究的人，那么骗一骗一般人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的。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 果不其然，在王晨这半真半假的忽悠下，张怡然基本上接受了他的说法。 “我们眼下没有证据，要怎么向庄上的其他人证明你所说的那些话？只有我一个人相信是没用的。” “这好办。” 王晨微微一笑说道，“虽然咱们目前还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害你的母亲，但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咱们已经拿回了新的胰岛素，那么他们接下来应该就会对新的胰岛素做手脚。 所以我们只要守株待兔就可以。 你明天找个机会，告诉秦爱敏一声，说你要离开庄上，外出一趟。 然后就继续躲到我这里，等我叫你就好了。” “你确定？” 张怡然皱了皱眉。 比起这种被动的办法，她更希望王晨能拿出一个主动一些的方案来。 毕竟她拿回来的胰岛素一共就三支，如果被秦爱敏“一锅端”掉的话，她母亲的处境就危险了。 “你放心，我保证她动不了你母亲的胰岛素。” 王晨一个侧身，直接躺在了床上，“如果出了什么意外，那我就负责回市区去帮你拿新的胰岛素回来。 不过在说这些后话之前，我们是不是应该商量一下‘报酬’的问题？” 凡有所予，必有所求。 若果他只是一味地帮助张怡然，那么反而可能会引起张怡然的怀疑。 所以秉持着刚刚从秦爱敏那里学来的“做戏做全套”的“指导思想”，王晨决定还是跟张怡然谈谈“价钱”。 “你想要什么？” 张怡然警惕地往后退了两步，并且微微地侧过身去，遮挡住王晨的视线。 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她不侧身还好，这一侧身反而是把她的身段完全展现在王晨眼前。 “哎，到底是年轻啊。” 王晨看着满眼警戒神色的张怡然，叹了口气。 都怪他的小兄弟不争气啊，要不然这么蠢萌的妹子，这么好的机会…… “咳咳。”王晨假装咳嗽了两声，转过头去。 “你不要误会哈，我虽然对你进化者的身份很感兴趣，但是对你的话，目前还没有什么兴趣。你懂我的意思吧？” “你！” 虽然王晨说的这句话没有什么毛病，但张怡然就是感觉自己被侮辱了！ 什么叫“对你”，没有什么兴趣！？ 她张怡然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材有身材，怎么就摊上一个“没有兴趣”的评价了？ “那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有点兴趣？” 王晨面色古怪地转过头来，上下扫视了张怡然一眼说道，“说实话，这个我可以有！” “你无耻！” 张怡然的脸色猛地涨红。 这次她直接转过身去，冷哼了一声说道：“渣男！” “哎……” 王晨无语了。 你看我说我对你没兴趣吧，你觉得是我侮辱了你。 我说我对你有兴趣吧，你又说我无耻，说我是渣男。 那我要怎么说？ 难道要说，因为我是x无能，所以我对你没有什么想法，但实际上你是挺有魅力的——这样的？ 女人啊…… “那啥，这样吧。等到解决了秦爱敏和黄文亮的事之后，我还会在农庄上待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你配合我做一些实验，如何？” 王晨说道，“当然，我可以保证这些实验不会让你为难。” “你具体想做什么实验？”张怡然追根问底道。 王晨说道：“可能会让你杀你只丧尸，之类的吧。丧尸由我来抓，而且我会保证你的安全。 不过我做实验的时候不能有其他人在场，你也不能把我实验的内容告诉别人。 这个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你做实验需要多长时间？你要在我们这里待多久？”张怡然接着问道。 “哇，你是打算卸磨杀驴吗？”王晨不由得翻了个白眼，“我帮你解决了这么大的隐患，你不留我在这里做客也就算了，反而还这么着急想送客？” 都说男人翻脸最无情，王晨突然觉得女人好像也差不到哪去？ “随你怎么想吧。” 张怡然摇了摇头，没有理会王晨的冷嘲热讽。 之前她会答应让王晨来农庄，是因为王晨手上有吃的，有枪械，让他加入到农庄里，可以加强农庄的实力。 但现在她知道了王晨是进化者之后就不一样了。 因为假如把农庄上的其他人比作是羊的话，手里有枪的王晨就是一只比较强壮的羊。虽然他的实力比其他的人都要强一些，但他还属于“羊”的范畴。 而当王晨再加上进化者的身份的话，他就直接脱离了羊的范畴，进化成一头“狼”了！ 他们这群羊和王晨这头狼待在一起，只有被吃掉的份。 所以无论如何，张怡然也不能让王晨无限期地在农庄上待下去。 眼看张怡然不打算让步，王晨只好说道：“那就大概……一周左右吧。只要我在这边做完了实验，就会离开这里。 对了，如果在这一周的时间里有其他的幸存者小队路过这里的话，我可能会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没办法再长期在农庄上待下去了对王晨来说是一个损失，这不利于他的“苟”计划。 但好处就在于他不用偷偷摸摸地打探和张怡然有关的情报了，这能极大地加快他对进化者了解的速度。 而且跟着其他幸存者小队离开的时候，他还能谎称自己是农庄上的本地人，这就给了他一个有据可查的人类身份。 总体来说，还是利大于弊的。 “我知道了。” 张怡然点了点头，然后推门离开了王晨的房间。 而王晨则是躺到床上，呢喃着闭上了眼：“哈……让我亏了这么多，你们两个可得好好补偿我一下啊……” 第三十八章 布局 翌日，朝阳升起。 秦爱敏按照往日的作息起床，洗漱。 黄文亮则是依旧在酣睡。 大概是因为她昨天又被那个“夏先生”拒绝了，让黄文亮有些苦恼吧，所以黄文亮昨天晚上整整一夜都没睡好。 秦爱敏没有叫醒黄文亮，而是默默地坐在梳妆台前，开始拾掇自己的妆容。 按照计划，她今天是要去偷那三支胰岛素的。 因为可能又要跟张富贵碰面，所以她特意梳了单肩侧马尾——据说这是何玉玉年轻时常梳的发型，张富贵很喜欢。 这个消息是她之前闲聊的时候从张怡然那里听来的，应该很可靠。 至于口红、腮红之类的东西，她选了比较浅色的。 男人向来是分不清女人淡妆和素颜的区别的，张富贵这种老男人又是其中的典型。 除非她涂了大红色的口红，否则张富贵都会认为她没化妆。 而男人又是最喜欢“天然美”的女人的，所以即便是在第一次之后她没有再对张富贵使用过“魅惑”技能，张富贵也一直在夸她好看。 化完妆之后，秦爱敏对着镜子笑了笑。 在将自己的笑容调整成张富贵喜欢的那种“腼腆款”之后，她起身推开门走了出去。 因为时间还早，庄上的人大部分都还没有起床。 秦爱敏溜溜达达走了半天，也只是碰到了两个早起的人。 一个是丁全贵，一个是那位堪比“柳下惠”，坐怀不乱的夏先生。 丁全贵是个毛头小伙子，从来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想法。 每次秦爱敏见到他，都能从他的眼中看到一团仿佛燃烧着一样的火焰。 这样的男孩子她很喜欢。 因为他们的想法很好猜，也很容易满足。 只要她朝着他们勾勾手指，就能按照她的想法把他们随意摆布——这也是她和黄文亮选了丁全贵来“背锅”的主要原因。 而夏晨那样的人她就不怎么喜欢了，甚至还有些害怕。 因为她猜不透夏晨的想法。 在末日到来之前，她的一个朋友说过的一句话让她很赞同，那就是“不要轻视一个能下定决心减肥，并且还能成功的人”。 因为那样的人肯定有着非常强的自制力。 他们能够对自己狠心，自然也就能够对其他人狠心。 夏晨的事也是一样的道理。 一个能够控制住自己本能欲望的人，内心中必然潜藏着一头暴虐的凶兽。 任何怀揣着不纯想法的人，在靠近他们的时候都会被撕得粉碎…… “呦，爱敏，换发型了啊？很不错呦！” 从夏晨门前路过的时候，夏晨朝她招了招手，打了个招呼。 她捂着嘴笑了笑，表现出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同时也不忘了夸赞夏晨道：“晨哥，你这么细心，肯定很招女孩子喜欢吧？” “嗨，往事不堪回首。” 夏晨摆了摆手，然后下了台阶，走到她身边问道：“昨晚上没出什么事儿吧？” “没有。” 她摇了摇头，小声说道，“不过我刚刚出门又碰到他了……” “没事儿！”夏晨呵呵一笑说道，“他晚上不敢动手，早上当然就更不敢了。只要你们晚上把房门锁好，那就没什么问题。 我这两天会盯他盯得紧一点，他要是想动手的话肯定第一个来找我。你们就放心吧！” “哎……那我就先谢谢晨哥了！”她叹了口气，强笑道，“给你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 这次的强笑倒真不是她装的。 因为按照她和黄文亮原本的计划，昨晚上应该是由她使用魅惑技能，从夏晨这里把枪偷出来的。 如果夏晨能够和张富贵一样，在被魅惑控制一次之后就加入她的“后宫”里，那么后面大家就相安无事。 如果夏晨占了一次便宜还不愿意合作，那么他们就会用那把偷来的枪杀掉一个人，直接把夏晨从农庄赶出去。 只不过让她和黄文亮都没想到的是，夏晨居然不受魅惑技能的影响。 于是她昨晚上最大的收获，就只是把夏晨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丁全贵身上。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将来咱们还要一起在庄上相处这么长时间呢，这么客气做什么。” 夏晨转过身往他的家里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等这件事解决了，让你叔叔请我喝酒就完了！他跟怡然走得那么近，总不会连一瓶酒都偷不出来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她轻笑着说道，“等我回头帮你问问他。” “那就这么说定了昂！”夏晨朝她摆了摆手，关上了房门。 “吸——呼——” 秦爱敏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继续往厨房的方向走去。 夏晨这个人太麻烦了，连她的魅惑技能都搞不定，所以只能交给黄文亮来处理。 在黄文亮想出下一个解决夏晨的方案之前，她每次见到夏晨就只能就这么谨言慎行…… “爱敏姐，你这么早就来做饭了？” 厨房里，张怡然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先到了。 见到她来了，张怡然便拿着一个刚刚从蒸笼里取出来的馒头跟她打了个招呼。 “我不早过来一会儿，哪有他们那群懒汉的早饭吃啊？”秦爱敏笑了笑，从张怡然身后绕到了灶台旁。 “对了，你今天怎么想起来过这边来了？转性了？还是想给你爸做点吃的？”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秦爱敏知道，张怡然肯定不是来这里做饭的——因为张怡然根本不会做饭。 在张富贵他们家里，基本上是何玉玉承担了所有的家务，张怡然从小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娇生惯养着长大的。 不过说起来，张怡然对待她父母倒也还算孝顺。 为了帮她患有糖尿病的母亲治病，她上大学的时候还特意选择了临床医学，考上了内分泌科的研究生。 如果不是末日降临，何玉玉应该会在张怡然的照料下，没有任何遗憾地老死在医院的病床上吧——只是可惜的是，末日降临了。 可惜张怡然和她一样，变成了进化者。 可惜张怡然被祭祀大人看中了。 不知道这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儿在知道了她和张富贵的关系之后，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愤怒？无奈？还是……绝望？ 不管是哪一种，秦爱敏都无比期待。 她真的很想亲耳听张怡然别扭地叫她一声“小妈”…… “哈？给我爸？” 张怡然翻了个白眼，“我才懒得给他做！要做也是给我妈做才对。就是她现在没法吃饭，只能打点滴了…… 哎！不说这个了！爱敏姐你来的正好！我跟我爸今天还要去市区里一趟，你帮我们找点干粮吧！” “怎么又去市区？你们不是前天刚去过吗？而且就你们两个人，能行吗？”秦爱敏皱了皱眉。 不过她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慢，马上就帮张怡然找到了昨晚剩下的几张鸡蛋饼。 “你等等，我正好也要开伙了，先帮你们热一下……” “不用了爱敏姐！这就行！” 张怡然直接从秦爱敏手中抢过了鸡蛋饼，跑出了厨房…… 第三十九章 收网 “你这孩子……” 眼看着张怡然跑出了厨房，秦爱敏赶忙喊了她一声。 然而还不等秦爱敏下半句话说出来，张怡然就已经跑得没影了。 “真是……” 秦爱敏无奈地摇了摇头。 张怡然人长得漂亮，学历也高，唯一的缺点大概就是性格太毛躁了。 要不然早在上大学的时候，她就应该处上对象了，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母胎单身二十多年。 但这对秦爱敏来说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张怡然越是毛躁，她就越方便行动。 如果张怡然一直留在庄上，她想去偷胰岛素的话反而会更困难一些，毕竟张怡然那个能够探查周边状况的能力太麻烦了。 不过现在好了，不仅张怡然要出门，连张富贵也要跟着张怡然一起去市区，也就是说他们家里边就剩下何玉玉一个人了。 “真是天赐良机啊！” 秦爱敏不由得在心中感叹道。 古人云天予不取，必受其咎。 老天爷赐给她这么好的机会，如果她不好好把握的话，那可是要遭天谴的…… 当然，虽然秦爱敏很想现在就去张怡然家里，把那三支胰岛素偷出来，但她那谨慎的性格让她克制住了这个想法。 她不着急。 张怡然已经把照顾何玉玉的任务交给了她，所以她进出张怡然他们家是非常合理的一件事。 所以与其在这个“不合理”的时间段进到张怡然她家偷胰岛素，倒不如等到去帮何玉玉翻身擦洗的时候再行动。 毕竟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留下任何把柄才是最重要的…… 等到庄上的人差不多都起来之后，秦爱敏也就把早饭准备好了。 她和其他帮厨的人一起把吃食端上了餐桌，还顺便确定了一下今天去市区的人的名单——除了张怡然和张富贵之外，还有四个人一起去了，分别是两男两女。 只不过“夏晨”、黄文亮和丁全贵，连同上次去过市区的几个人，这次都留在了庄上。 秦爱敏帮黄文亮盛饭的时候，黄文亮还特意向她解释了一下，说之所以没有把上次去过的这几个人带上，是为了实行“轮流制”。 张怡然他们是为了保证让每个庄上的人都出力，不至于有人心中不平衡，才这么安排的。 而有了黄文亮的这番话之后，秦爱敏就彻底安心了。 她和黄文亮一起吃过了早饭，又帮着人们一起洗过了碗，这才施施然地去了张怡然家里。 一如往常地，她先是帮何玉玉放掉尿袋里的尿，又帮着何玉玉漱口、翻身，擦拭身体。 这一套流程走下来，说是一丝不苟也不为过…… 而就在同一时间，王晨的房间里挤了七个人——也就是王晨、张怡然、张富贵，以及被张怡然挑出来的比较可靠的那两男两女。 除了王晨以外，张富贵他们六个人都是先坐着卡车出了农庄，然后又趁着庄上的人吃早饭的功夫偷偷跑回来的。 “怎么样？怎么样？发现到底是谁干的了吗？” 房间里，张富贵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不停地来回转悠，时不时就去王晨耳边问上这么一句。 王晨一开始还回他两句，到了后边就懒得搭理他了。 最后张怡然有些看不下去了，对张富贵说道：“爸，你安静一会儿！现在还不到中午，就算把胰岛素偷出来也没什么用。 咱们最少要等到11点或者12点。” 张怡然交代秦爱敏的是每两个小时帮何玉玉翻一次身。 所以如果秦爱敏能沉得住气的话，那么她可能会等到中午十二点以后才行动。 “你们真的有谱儿吗？” 被张怡然说了一句之后，张富贵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他瞪着眼睛说道：“你跟我说的时候我就有些不相信！爱敏她那么善良的一个小姑娘，你们怎么会想到是她弄坏了胰岛素呢？ 还有时存亮的事儿！ 她那细胳膊细腿儿的，黄文亮又是个读书人，他们两个怎么可能把时存亮给杀了呢？ 我觉得这事儿肯定是有误会！肯定是别人……” “爸！” 听着张富贵越说越起劲，张怡然终于忍不住冲着他喊了一声，“你能不能不这样！？我知道你看秦爱敏好，可是现在她可是有可能想害我妈啊！ 我们也没有当着她的面直接说她什么吧？ 我就让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等这么一会儿你都等不及了吗？” “可是……可是我……” 张富贵的脸色猛地涨红了。 但他嘴比较笨，所以“可是”了半天也没“可是”出个所以然来。 “哎！” 最终他只好抱着头坐到了床上，一句话也不说了。 “好了，都消停一会儿吧。” 王晨双手环抱，靠在墙上说道。 从秦爱敏走进张怡然家里开始，他的目光一刻也没从张怡然她家移开过。 而他注视着的，正是何玉玉床头上的那几个胰岛素的盒子。 只要秦爱敏那边一动胰岛素，王晨就会带着张富贵他们几个冲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秦爱敏却一直也没有行动。 她来来回回地出入了张怡然的家两次，但一次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直到时间来到12点左右，秦爱敏第三次去帮何玉玉翻身…… “呼——” 长年累月的糖尿病让何玉玉的身体愈发消瘦，但即便如此，秦爱敏要在她无法配合的情况下帮她翻身，还是有些吃力。 所以每次都把秦爱敏累的够呛。 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之后，秦爱敏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日头。 “差不多了。” 她低声念叨了一句，然后把手伸向了放在床头的2支胰岛素。 而就连已经装到了胰岛素笔上的那一支，她也没有放过…… “走！” 注视着秦爱敏的一举一动的王晨低喝了一声，然后直接打开门，朝着张怡然家跑了过去！ “哎？你们不是去市区了吗？” 一行七人，除了王晨都是早上就出发去市区的，突然出现在庄上，并且还一路狂奔，自然引起了庄上人们的惊奇。 而最惊讶的当然还要数黄文亮和秦爱敏。 当秦爱敏刚刚走出张怡然她家的时候，王晨他们恰好跑到了她面前。 “你……你们……” 看着气势汹汹的王晨等人，她一时间结巴起来。 而张怡然已经闭上眼睛使用了空间洞察，直接找到了胰岛素所在的位置：“就在她上衣兜里！” 第四十章 垂死挣扎 “怡然你在说什么！？” 被张怡然准确地指出了胰岛素地位置，秦爱敏终于慌了。 她一边往后退，一边向张怡然问道：“你和你爸不是去市里了么？怎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有晨哥……夏晨！ 他可是杀死存亮的重大嫌疑人！你们怎么和他在一起……” “呵，都这个时候了，你就不用再装蒜了吧？” 一听秦爱敏这个时候还要反咬自己一口，王晨顿时嗤笑了一声说道，“人都说捉贼捉脏，你现在都人赃并获了，难道还想翻案不成？” “我不是！我没有！” 秦爱敏声嘶力竭地吼道。 “对了，我叔叔呢？他知道的！这些事……这些事都是夏晨逼我做的！是夏晨！ 我叔叔可以为我作证！是夏晨他恃强凌弱，欺负我和我叔叔……” “你可以说这一次是我逼你做的，但上一次呢？上一次胰岛素被毁掉地事你要怎么解释？那会儿我可还没来庄上啊！” 王晨冷笑一声说道，“爱敏妹妹啊，你没发现你自己的逻辑都乱了吗？就不要再挣扎了吧？ 还有啊，你那位好‘叔叔’已经收拾细软跑路了。我们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往庄子外面跑了。” “你怎么不早说？” 听了王晨的话，张怡然立刻叫来了跟在他们身后地那两男两女，准备让他们去追黄文亮。 然而王晨却摇了摇头说道：“我劝你不要让他们去追那个人了。他可不像你们想得那么文弱，没有五六个人可能留不住他。” 要抓秦爱敏的现行，就不好抓黄文亮。 如果两边都贪的话，很可能让这两个人会合之后再生出一些事端来。 所以王晨就非常果断地放弃了黄文亮——当然，只是表面上放弃，毕竟刘婉晴同志还在农庄外面闲逛呢，黄文亮从她手里逃走地可能性不大。 现在只不过就是把黄文亮从张怡然他们手里倒腾到王晨自己手里而已。 王晨对黄文亮和秦爱敏身后的那个宗教组织很感兴趣，所以他打算顺着黄文亮这根藤去摸一摸藏在后面的那个“瓜”。 这种事告诉张怡然肯定是不成的，因为她多半是要让黄文亮给时存亮偿命。 所以王晨也就只好“瞒天过海”了。 “……” 张怡然心中犹豫了一下。 因为按照王晨的说法，黄文亮很可能就是杀死时存亮的凶手，所以张怡然不想就这么放他走。 但一想到王晨之前说的话都应验了，这一次应该也不例外，所以她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而且她觉得黄文亮就算逃掉了也不一定就能活下去，毕竟农庄之外到处都是丧尸…… “不可能！” 被当作“弃子”的秦爱敏显然比张怡然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祭祀大人地手段她和黄文亮都是见过的，她清楚地知道，如果黄文亮放弃了她一个人逃走的话，等待着黄文亮的一定是祭祀大人的雷霆之怒！ 除非……除非是黄文亮得到了什么可以将功折罪的情报！ “骗子！你们这群骗子！” 秦爱敏这一句骗子不知道是在说黄文亮还是在说王晨他们。 总之在骂完这句话之后，她就一把从自己的上衣兜里抓出了那三支胰岛素，然后不由分说地便要往地上摔！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王晨早早地就在防备她这么做，因此在她刚刚举起胰岛素的时候，王晨便直接抓住了她的手臂！ “你放开！你放开我！” 秦爱敏发了疯似的用另一只手去抓挠王晨的脸，但却被王晨直接用空出来的那只手给制住了。 随后她一边用腿去踢王晨的腿，一边又用上了自己嘴去咬王晨那戴着手套的手，可王晨就这么任由她咬住自己的手，纹丝不动。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呜呜呜呜……” 半晌之后，秦爱敏仿佛终于明白了双方之间的实力差距，绝望地蹲下身来。 “怎么回事儿这是？” “爱敏她怎么了？” “她手里拿的，是何大婶的胰岛素吗？” …… 在王晨他们冲过来的时候，庄上便有不少人跟了过来。 后来庄上的人更是几乎都聚集了过来。 他们围在王晨和张怡然他们后面，对着秦爱敏指指点点。 而在最初的呆滞之后，张怡然身后的张富贵终于回过神来了。 他踉跄着走到秦爱敏面前，蹲下身来向她问道：“爱敏，这是真的吗？之前的胰岛素……也是你做的？” 此时秦爱敏的头发已经散乱下来。 她绑头发的那根头绳已经在刚刚她踢打王晨的时候不知道被崩飞到了哪里。 漆黑的头发吹落在她脸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阴森可怖。 “是啊！是我做的！呸！”虽然双手被王晨制住，但秦爱敏的嘴还是自由的。 一见张富贵凑了过来，她直接一口口水吐到了张富贵脸上！ “但要不是为了你这个老混蛋，老娘怎么会去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 “哇！怎么回事？” “老富贵和秦爱敏有一腿！” “秦爱敏为了张富贵，去偷何玉玉的胰岛素了？” …… 随着秦爱敏的话声落下，周围的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喧闹声。 而王晨不由得皱了皱眉。 虽然从秦爱敏所说的这句话来看，好像是她承认了破坏胰岛素的事。 但重点不在这里！ 因为秦爱敏好像要把这件事定性为“因爱生恨”！ 她想通过激起张富贵的歉疚感来保住她的命！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王晨一把从秦爱敏手中夺过胰岛素，然后转头向张怡然问道：“这里有什么地下室没有？不能再让她在这里胡言乱语了！” “何玉玉早该死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秦爱敏突然站起身来，伸手指着张怡然说道，“张怡然你自己就是医生！你妈的状况你应该再清楚不过了吧！ 她已经离死不远了！你给她吃再多的药，输再多的药，都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现在的她就是农庄上的一条蛀虫！我是在为农庄除……” “啪！” “闭嘴！” 秦爱敏的话说到一半，张怡然直接一个耳光甩到了秦爱敏的脸上！ 然后她一把揪住了秦爱敏的领子，厉声喝问道：“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妈！” “我有什么资格？你问我有什么资格？呵呵……哈哈哈哈……” 秦爱敏突然狂笑起来，“这得问你爸啊！问问你那个好爸爸！问问他都做了什么好事！ 对了，你应该还不知道吧？其实你应该叫我一声小妈的……” “啪！” 张怡然又是一个耳光甩到了秦爱敏的脸上！ “都是你这个贱人！如果不是你……” “是啊，我贱，我很贱……”秦爱敏转过头来，直视着张怡然说道，“但你以为你爸就好到哪去了吗？ 他欺负我和我叔叔要在这里借助，强要了我！ 他也算是个人！？” 阿西吧。 这个女人果然还没有死心。 王晨有些头痛地叹了口气。 秦爱敏对自己和其他男人的关系只字不提，全然一副为了张富贵豁出去了的样子，就是想要混肴视听。 而最麻烦的是，张怡然被她激得上头了！ “那你就别怪我了。” 王晨突然走上前去，一记手刀砍在了秦爱敏的脖颈上…… 第四十一章 我诈她的 “你……你怎么……” 挨了王晨一记手刀之后，秦爱敏直接翻着白眼晕了过去。 而张怡然和张富贵他们则是被王晨这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她……她死了？”张富贵神色有些慌张地向王晨问道。 “没死。”王晨咧了咧嘴说道，“行了，别傻站着了，先找个地方给她关起来再说。” 于是在张怡然的带领下，王晨他们把秦爱敏抬到了一间空的仓库里，捆在了一张椅子上。 随后张怡然就把庄上的其他人都撵走了，就连她爸张富贵也是一样。 “恩——应该还活着？” 王晨把手伸到秦爱敏的鼻子下面，感受了一下她的鼻息，发现总算还有进出的气。 要知道他现在的力量可要比普通人大太多了，这一记手刀敲上去，很可能直接就把秦爱敏敲死了——他之前没有敲过别人闷棍，自然不知道这个力度该怎么把握。 所以要不是为了干净利落地结束秦爱敏和张怡然之间的争吵，他也不会这么贸然出手。 “我是不是上了她的当了？” 张怡然虽然性格急躁，但脑子却是极好的。 王晨把秦爱敏敲晕之后，她也就知道自己着了秦爱敏的套儿。 “对啊。”王晨点了点头说道，“她想让咱们就在庄上的人面前，光明正大地讨论胰岛素的事儿。 有你爸在场，她就可以把你爸当成是挡箭牌，让你爸和她一起分担谋害你妈的罪名。 你想嘛，一个‘无知少女’，被一个老大叔强占了。凑巧的是，这位老大叔有一个病重卧床的老伴儿。 性格保守的她非这位大叔不嫁，就黑化，起了谋害大叔的老伴儿的心思。 这么说下来，是不是就让庄上的人对她起了同情心？ 最后她甚至能从‘加害者’的身份跳到‘被害者’的身份。” “可是她还和那么多男人……”张怡然皱了皱眉。 “可这种事谁知道呢？除了她自己和那些男人，又有谁知道这件事？” 王晨摊了摊手说道，“你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我告诉你了。其他不知道的人，可能这辈子都不会知道了。 你总不能指望她亲口去把那些男人一个一个指认出来吧？ 当然了，就算她指认了，人家也可能不承认——所以在庄上的人看来，她的确也算是一个可怜人。” “……” 虽然张怡然很不想承认，但她知道王晨说得这些话的确很有道理。 “那我们要怎么样才能让她承认，是她和黄文亮一起杀了时存亮？”张怡然接着问道。 “认罪是不可能认罪了。”王晨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女人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指望撬开她的嘴基本是不可能了。 所以我建议你直接想想要怎么处置她。” “你觉得我说得对吗？爱敏妹妹？” 王晨说着，把目光转向了被捆在椅子上的秦爱敏。 而随着他的话声落下，秦爱敏竟然真的睁开了双眼！ “我的好夏晨哥哥，你可真是了解我啊！” 她恨恨地盯着王晨，双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就如同王晨所说的那样，胰岛素的事她可以认，因为有张富贵和她一起背锅，而且还是“杀人未遂”，她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但如果承认了他们谋杀时存亮的事，那她就真的没活儿头了。 这笔账秦爱敏还是算得很清楚的。 “你怎么知道她醒了？”张怡然错愕地向王晨问道。 “我诈她的。”王晨摊了摊手。 “……” “……” 王晨的这个答案让张怡然和秦爱敏同时沉默下来。 张怡然是没想到王晨居然会这么大方地承认这一点，而秦爱敏则是觉得自己居然被这种儿戏一样的把戏骗到了，显得她有点呆。 “其实啊，我不光知道这些，我还知道你和黄文亮都是来自同一个教会。” 王晨拉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到秦爱敏面前说道，“你要不要给我讲一下你们的‘教义’？也许我脑子一热就加入了你们的教会呢？” “呵。”秦爱敏冷笑了一声，“我的晨哥哥，你就别想套我的话了。我知道你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所以我也肯定什么都不会说。” 什么都不说的话，就意味着她还有利用价值，还能活下去。 但如果她把王晨想知道的都告诉王晨了，那么她就只能等死了。 她虽然也很好奇王晨是从哪里知道了教会的事的，但眼下不是她打听这种事的时候。 “何必呢？”王晨摇了摇头说道，“你看你叔叔——哦对了，我忘了他不是你亲叔叔。 你看人家黄文亮多明智，一看你这边失手了，立马就收拾细软跑路了。 我要是你的话，肯定不会帮他那种人打掩护。” “哼！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爱敏冷哼了一声，没给王晨什么好脸色。 “得嘞，路走窄了啊妹妹。” 王晨摇了摇头，对一边的张怡然说道：“我这儿已经没什么好问她的了，交给你了。要杀要剐，都随你。” 刚刚刘婉晴那边已经传来消息，说她已经抓到黄文亮了。 而黄文亮作为秦爱敏的上级，他知道的东西肯定是要比秦爱敏多的，所以就算张怡然杀了秦爱敏，王晨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她？” 听到王晨的话，秦爱敏先是一愣，但紧接着她便轻蔑一笑，“还要杀要剐，你觉得她敢吗？” “我有什么不敢的！？”张怡然走上前去，直接一巴掌扇在秦爱敏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声响起，在空荡荡的仓库里回荡。 “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再被张怡然打了一巴掌之后，秦爱敏不仅没有恼怒，反而哈哈大笑起来。 “你看啊，我的晨哥哥！像她这种只会在女人堆里打滚的妮子怎么能伺候得了你呢？ 你还是把我放了吧，让我来伺候你！我可比她会得多多了！” “你！” 张怡然哪想得到，秦爱敏居然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来？ 她转过身去，直接向王晨问道：“夏晨，你的手枪呢？” “……” 王晨神色古怪地看了张怡然一眼，然后把别在自己后腰枪套里的手枪拿了出来，交给了张怡然。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张怡然接过手枪，上了膛，然后把枪口抵在了秦爱敏的眉心。 “那你倒是开枪啊！你在墨迹什么呢？” 秦爱敏咧了咧嘴，似乎对那黑洞洞的枪口毫无惧意！ “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现在杀了我是最好的！要不然等你那个窝囊废的爹反应过来，偷偷把我放走了，你连我的影子都摸不着！” “你！” 张怡然双手握住了枪，扣上了扳机，但不知道是被秦爱敏的气势震慑住了，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她竟然没能扣下扳机。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王晨突然开口说道：“别听她胡咧咧。她现在提起你爸来，是想暗示你，如果你杀了她，不好跟你爸交代。 我要是你的话，就直接杀了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至于你爸和其他人那边，你都把她杀了，他们还能把你怎么样呢？” “夏！晨！” 秦爱敏猛地转过头来，看向王晨的眼中满是怨毒。 第四十二章 我有什么错!? 王晨是不好上手杀秦爱敏的。 当然并非是因为他心软或者是什么别原因，而是因为他于这个农庄来说，是外人。 秦爱敏就算再怎么可恶，终究还是和庄上的人有联系的。 尤其是张怡然的父亲，还有那些曾经和秦爱敏亲近过的那些人，他们现在还不知道秦爱敏异教徒的身份，不知道秦爱敏和黄文亮一起杀了时存亮。 所以张怡然才是最适合当这个“刽子手”的人——甚至张富贵都不如张怡然。 因为如果由张怡然来杀秦爱敏，人们会觉得她为母报仇，是理所当然的。 但由张富贵来杀，人们只会觉得张富贵“薄情寡性”。 因此王晨才会说出那番话，鼓动张怡然下手杀秦爱敏。 “夏晨！我秦爱敏之前没有得罪过你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咄咄逼人呢？” 秦爱敏摇晃着身子，想要站起来，但奈何王晨他们捆得太紧，她只能原地晃得那个椅子当啷当啷地响。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凭什么来管我的事！？” “我……” “你自己做的事有多恶心，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像你这种人，人人得而诛之！” 王晨还没来得及说话，张怡然就已经接过了秦爱敏地话头，呛了秦爱敏一句。 “我人人得而诛之？你说我人人得而诛之！？” 秦爱敏转过头，向张怡然咆哮道：“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我有什么错！？” 张怡然反问道：“难道一个人为了活下去，就能够不顾礼义廉耻吗？” “放屁！你tmd就是在放屁！”秦爱敏双手用力地敲着椅子，声嘶力竭地喊道，“什么叫礼义廉耻！？ 你这种活在象牙塔里的人，怎么能够理解我们的苦衷！？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你又知道什么？啊？ 你们在这个破农庄上，好像过家家一样，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我可真是看得都要吐了啊！ 你知道外面已经变成什么样了吗！？ 外面已经不是那个歌舞升平的世界了！ 你觉得丧尸很可怕？ 不！丧尸其实一点都不可怕！ 它们最多也只是咬你一口而已！ 可怕的是人！是人你懂吗！？ 你知道一个人能突破底线到什么程度吗？ 你知道你爸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有多恶心吗？ 他都五十多岁了，我才27岁！ 那种感觉你连想都不敢想吧？ 可我就是这么一步一步走过来的！ 外面早就已经是人吃人的世界了！是人吃人都不吐骨头的世界了！ 像你这样的人，在外面连一天都活不下去！” 大概是秦爱敏疯癫的样子太吓人了，张怡然被吓得连退了好几步，直到撞到了王晨的身上才停下来。 “你再问问你的这位晨哥哥！你问问他的手上有没有沾过血！？有没有沾过活人的血！？” 听了秦爱敏的话，张怡然近乎本能地转头看向了她身边的王晨。 而王晨则是无奈一笑，冲着她点了点头。 刘志强的确是他亲手杀掉的。 就算那是他控制着刘婉晴的身体做的，也是出自他本身的意志。 所以虽然这件事跟秦爱敏所说的事有一定的“出入”，但王晨还是大方地承认了。 “你怎么……” 张怡然如同触电一般，飞快地从王晨身边逃开了！ “哈哈哈哈，这你就害怕了？” 看着张怡然那受惊的动作，秦爱敏又一次狂笑起来！ “同样都是杀人，凭什么我杀人就要偿命，他就不用！？”秦爱敏向张怡然质问道，“而且我都没有动过手！” “可你和那么多男人……” “我勾搭男人又怎么了！？” 因为情绪太过激动，秦爱敏眼中的血丝根根显露出来！ “男人把我当成物件，把我当成东西来交换！那我为什么不能把他们也当成物件，当成东西！？ 凭什么只准他们吃我，不准我吃他们！？” “你……” 张怡然被怼得词穷了。 秦爱敏的逻辑是她从来没有听过的。 虽然她知道末日降临以后，外面的世界会发生很多“不忍言”的事，但那些事从来都只是在她想象中的，是她从未见过的。 而此时此刻，秦爱敏赤裸裸地把那样一个“人吃人”的世界展露在她的面前，告诉她“不吃人就只能被吃”，“杀人无错”这样的理论，着实对她的三观产生了巨大的冲击。 “哎……” 看着明显已经陷入了混乱的张怡然，王晨幽幽地叹了口气。 就如同秦爱敏所说的那样，张怡然所见识的，所思考的还是太少了。 而秦爱敏的这一套理论又太过偏激，直接就让她的大脑宕机了。 “我早就跟你说了，还是直接杀了她比较好。你说你跟她讲什么道理啊……” 王晨一边呢喃着，一边走到张怡然身后。 然后他伸出双手，和张怡然一起握住了那把手枪。 “夏晨！你会后悔的！” 看着王晨的动作，秦爱敏的瞳孔猛地一缩！ “像张怡然这样的女人只会拖你的后腿！” “我才是最适合你的搭档！” “不！我的意思是手下！” “只要你这次放过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知道你想要这个农庄！我可以帮你的！何玉玉马上就要死了，张富贵他特别听我的话的！” “真的！你相信我！” “我会好好伺候你的！” “我很有用！我……” “嘭。” 一声枪响之后，秦爱敏的话戛然而止。 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下来。 唯有手枪弹出的蛋壳落在地上，发出“当啷”的一声响声。 “她……死了？” 半晌之后，张怡然猛地低下头来，大口地喘着粗气。 明明秦爱敏就坐在那里，她额头上的弹孔还在淌着鲜血，但张怡然却不敢自己去确认。 “嗯，死了。” 王晨点了点头，松开了握着枪的手。 “是……我杀的？” 张怡然抬起了头，眼神迷茫地看向王晨。 “不，人是我杀的。”王晨摇了摇头说道，“你只是旁观了这个过程而已。” “不过在和你爸他们说这件事的时候，你得帮我背一下这个锅啊……” 第四十三章 监守自盗张怡然 枪声一响之后，张富贵他们就都跑了过来。 只是秦爱敏已经死了，就算他们过来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怡……怡然？” 张富贵哆嗦着身子，握住了张怡然那握着枪的手，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张怡然手里的枪拿了出来，交还到王晨手中。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啊。” 老人家哭得老泪纵横，不知道是在心疼自己的闺女，还是在为自己“引狼入室”而愧疚。 “咳咳，事情是这样的。” 王晨横身挡在张怡然和张富贵面前，向庄上的人解释道，“刚刚秦爱敏承认了她破坏胰岛素的事，还有她和她叔叔失手杀死了时存亮的事。 怡然一时激愤，所以才从我这里掏了枪把她杀了。 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因为我没想到怡然竟然会从我这里拿枪……” 理论上来说，王晨这么一番似是而非的“解释”是很难服众的。 毕竟秦爱敏和黄文亮杀死石存亮的事他一句话就带过了，只是给了一个“失手”的解释。 至于秦爱敏和黄文亮是怎么遇到时存亮的，他们之前发生了什么冲突，才让秦爱敏和黄文亮“失手”了，王晨一概没有说。 所以他说的这番话可以说是满是漏洞。 但眼下张富贵一把年纪了，哭成了泪人，张怡然眼神都失去了“高光”，也就没有人在这个时候没眼色地出来跟他掰扯了。 于是张富贵带着张怡然回了家，围观的人也很快被王晨疏散了——而帮秦爱敏料理“身后事”的“重担”，自然而然也就落在了王晨的头上。 没办法，大家都知道秦爱敏和张富贵“有一腿”，所以秦爱敏就成了有“前科”的“高危人员”。 为了避免自己家老婆“怀疑”到自己身上，男人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无视秦爱敏那还瞪着双眼的尸体。 王晨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把自己的被子拿了过来，给秦爱敏裹上。 然后他抗着那床被子，挑了一处山坡的背阴处，给秦爱敏当做安息之所。 “你看，到了最后还是你晨哥哥最有情有义，不枉你对我抛了那么多媚眼。 这床被子是你帮我拿过来的，现在我还给你，咱两也算两不相欠。 顺便我再额外帮你挖个坑，就当附赠的了。 不过您老人家想法那么前卫，估计也不在乎入土为安这种小事了吧？” 他一边挖坑，一边自言自语道，“我估计以后来你这儿看你的人应该不少，你们庄上总该有人要晚上睡不好觉的……” 给秦爱敏埋好了之后，王晨找了一块大石头过来，墩在了坟包旁。 当然刻字他肯定是懒得刻的，放这块石头也只是给庄里的人留个标记。免得将来坟上的新土被风吹走，他们找不到这块地儿。 立完石头之后，王晨便径直回了自己的那个小屋。 晚饭什么的，他也没有去露面。 因为往日里做饭的事都是由秦爱敏来负责的，眼下她一死，人们肯定要“感怀”一番的。 所以他这个外人还是不露面的好。 而且还有一件事等着他处理…… 把门插好，躺到床上之后，王晨便闭上了眼睛，切换到了刘婉晴的视角。 而刚一切换过来，王晨便看到了瑟缩成一团的黄文亮。 “呦，这孩子咋了？” 王晨有些好奇地向刘婉晴问道，“你给他修理了一顿？” 刘婉晴解释道：“他跑了好几次了，每次让我抓回来我都会打他一顿，所以现在有点没精神。” 恩，这个“没精神”就很灵性。 就好像他小时候总是把鱼养的“没精神”一样——实话实说的话，王晨更愿意称呼黄文亮眼下的状态为“进气儿多出气儿少”。 “他很奇怪，从我这逃走了之后，外面的丧尸也不攻击他。而且他的速度也很快，比普通人跑得快得多。”刘婉晴接着说道。 “速度快的话，倒是很正常。”王晨点了点头。 黄文亮的敏捷值是18点，所以肯定是要比普通人速度快的。 但是丧尸不攻击他就很有意思了。 “你介意我用你的身体去搜一下他的身吗？” 顿了顿之后，王晨又补充道，“不放过每个角落的那种。” “我介意。” 刘婉晴毫不犹豫地说道。 让王晨暂时掌控一下身体的话，她倒不是很介意。 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她也快适应那种感觉了。 但王晨要用她的身体去接触黄文亮的话，她就受不了了——尤其王晨还特别说明了，他会搜得很“仔细”！ 这哪个女人能忍？ “哈……那还真是可惜了。”王晨无奈地摊了摊手，“那就等我过几天再去找他吧。” 虽然他现在也能够使用“兽语者”和黄文亮交流，但这样一来也就暴露了他和刘婉晴之间的特殊的关系——刘志强那时候是特殊情况，王晨是在确定了刘志强马上就要死得情况下，才放心地通过刘婉晴和他交流的。 所以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晚几天就晚几天吧，他也不着急。 “那这几天就由你来负责他的饮食问题啦，要求也不高，别让他饿死就行。” 王晨接着说道，“对了，他吃饭的时候你就跟着一起吃一口，别被他发现你不用吃东西。” “真麻烦。”刘婉晴不耐烦地说道。 “是是是，很麻烦。给大佬添麻烦啦~” 王晨在意识海里双手合十，向刘婉晴说道，“不过你可千万别因为想省劲儿就把他给打死哦~我后面还拿他有用的。” “啧。” 刘婉晴咂了咂舌。 “……” 少女你这个“啧”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你真的有过这个想法？ “咳，那就这样了啊！注意千万别把他玩儿死了啊！千万别把他玩儿死了啊！千万别把他玩儿死了啊！” 重要的话说三遍。 鸡婆式地提醒完刘婉晴之后，王晨忧心忡忡地切换回了他自己的视角。 此时的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王晨的房间里还没开灯。 “哎……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王晨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准备再去寻思一下明天要怎么拿张怡然做实验——或者后天也可以，毕竟张怡然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来调整情绪。 然而就在他刚刚想到张怡然的时候，他的耳边就传来了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 和秦爱敏那种规律而有节制的敲门声不一样，这次的敲门声既粗鲁又没有规律…… “谁啊？这么晚？不会是来敲我闷棍的吧？” 王晨皱着眉头，起身去开门。 然后从门缝里，他看到了拎着酒瓶子的张怡然…… 第四十四章 恶心 都这个点儿了，张怡然这是过来干嘛了？ 王晨的心中一阵疑惑。 从她那微红的脸颊，和她手里拎着的酒瓶子来看，这妮子肯定是喝过酒以后跑过来的。 不过之前不是说他们把庄上的酒都拿来蒸馏了，当医用酒精用了吗？ 那这算啥？监守自盗？ 而且为什么啊？ 为什么她喝醉了要来找他撒酒疯？ 而就在王晨暗暗嘀咕的时候，张怡然拍门的力气越来越大了。 “夏晨！你开门！你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嘶——” 王晨头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么大的动静，该吵醒的不该吵醒的肯定都醒了。 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从门缝里看这边的热闹了。 “我的张大小姐！你搁这闹啥呢？” 无奈之下，王晨只好打开了房门。 不过他并没有把张怡然放进家里来，而是和对付秦爱敏那样，用手死死地抓住了门框。 王晨的力气有多大自然是不用说的。 那天晚上秦爱敏之所以能进门，是因为他有意放秦爱敏进来，所以才让秦爱敏钻了空子。 现在他打定了注意不放张怡然进门，那张怡然说什么也是进不来的。 而张怡然在推了王晨两下，见王晨纹丝不动之后，也就明白了她的力气比不过王晨。 于是她只好转头对王晨说道：“你让我进去！” “你先说你是来干啥的。” 王晨直接翻了个白眼。 张怡然一个黄花大闺女，深更半夜跑到他这来拍门，本来就已经是说不清的事儿了。 如果他再把她放进去，那可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无论张怡然进家的时间有多长，那些看热闹的人都会默认该发生的事已经发生了。 如果时间长一点的话，他们会认为王晨和张怡然之间的感情比较好。 如果时间比较短的话，他们也只会认为是王晨“不行”。 当然，“行不行”的问题都还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和张怡然的“清白”…… “我来……嗝——找你喝酒！” 张怡然打了个酒嗝，隔着老远，王晨都能闻到那股扑鼻的酒气。 “不不不！我不会喝酒！我滴酒不沾的！闻到酒味儿都会吐！” 王晨赶忙摇了摇头说道，“话说你就这么监守自盗了，真的没问题？你也不怕寒了大家伙的心？” “寒心？呵……” 张怡然摇了摇头说道，“寒了谁的心？我爸的？我妈的？还是他们的？谁要不服谁就自己上！以为我稀罕管着他们？” “你这是喝了多少啊？” 王晨一阵头痛。 张怡然现在已经是处于一种丧失理智的“暴走”状态了。 在这种状态下，她可能会毫无顾忌地把自己对农庄上的人的不满发泄出来。 而这么做的后果就是，她可能会得罪农庄上的所有人——甚至包括她爸。 “算了，你还是先进来吧。” 权衡了一下之后，王晨觉得还是让张怡然进屋比较好。 毕竟闹点绯闻也比“自爆”强。 而且折腾这么长时间了，张怡然的父亲张富贵也没有过来说点什么，看样子应该是要让他“自便”了——没问题，能告赢！ “哈哈……你……你扶我……” 一听王晨让她进屋了，张怡然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开来。 她踉踉跄跄地伸手，抓住了王晨的胳膊，然后把自己的头也枕了上去。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王晨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扶着张怡然躺到了自己的床上。 当然，为了避嫌，他全程都没有关上自己屋子的房门。 “你先在这儿躺一会儿，我去给你整点儿水。” 伺候着张怡然脱了鞋，把脚放到床上之后，王晨起身准备去给她打点热水回来。 另外他还得去寻摸一套被子，毕竟之前的被子已经被他送给秦爱敏当“饯别礼物”了。 他可以不盖被子睡觉，但张怡然不行。 尤其是在喝了酒以后，张怡然身体的热量会散发得比较快…… 然而就在他刚刚起身之后，张怡然突然伸手拽住了他的胳膊！ “我不让你走！” 她这么嘟囔了一句，然后把王晨的胳膊整个抱在了怀里！ “我……大姐！我的张大小姐！你到底是想怎么样啊？” 王晨就差给张怡然跪下了。 他也不敢去硬拽自己的胳膊，怕给张怡然从床上拽下来。 摁住张怡然的肩膀掰吧，他又担心自己力度控制不好，给张怡然整脱臼了啥的。 “哎！” 最后他只好又叹了口气，靠着床沿坐在了地上。 “你想抱就抱吧，反正等你酒醒了尴尬的不是我。” “哈哈……呵呵……” 张怡然意义不明地笑了两声，然后用脸蹭了蹭王晨的胳膊——就好像在蹭抱枕一样。 “夏晨……夏晨……” “在呢，在呢。” 张怡然瞎喊，王晨就瞎应。 反正喝醉了酒的人也没什么逻辑，只要有个人理她就可以了。 王晨早先没少跟着公司的公关部那群人出去喝酒，所以对于要怎么应付这种喝醉了的人也算“颇有心得”——至于他之前说自己不喝酒，自然是忽悠张怡然的。。 “秦爱敏她……她好恶心啊……我吵不过她……”张怡然咕哝道。 “是，是，她恶心。”王晨敷衍地点了点头。 吵不过就对了。 打个比方来说，人家秦爱敏就是“吵架界”祖师级的人物，你最多也就是个入门级。 跟人家比划，不是自取其辱么？ “我爸也恶心……” “……” 这句话王晨就不好接茬了。 毕竟总不能跟着张怡然说你爸是个禽兽吧？ “我也恶心……” 好家伙，这又是从哪就说到哪了？ 王晨啧啧称奇。 “我对不起我妈……呜呜呜……” 奥，原来是说这个啊。 王晨恍然地点了点头。 大概是因为她之前没有阻止她爸和秦爱敏的事，甚至还有过让秦爱敏当她“小妈”的想法，所以她才会觉得自己亏欠何玉玉吧。 “我好恶心啊……” “这句已经说过了。”王晨点了点头，出声提醒道。 只不过话音刚落，他就感觉出不对劲儿来。 张怡然这三句话不离“恶心”，而且最后她又特意重复了一遍，说她恶心。 莫非…… “握草，盆！盆！盆！” 王晨赶忙伸手去掏床底下的洗脸盆，但是就在这个时候，张怡然已经趴在了床沿上…… “呕——” 第四十五章 你证明给我看? 王晨躲避不及，直接被吐了一胳膊。 不过好在张怡然松开了手，让他趁势把胳膊抽了出来。 “噫~” 他飞快地脱下了身上的外套，然后用大拇指和食指轻轻地捏住衣服的领子，把衣服扔到了门外。 随后他又找来了簸箕和笤帚，去门外铲了一簸箕土，来处理那些被张怡然吐到地上的东西。 就这样过了大概十来分钟之后，王晨基本上收拾得差不多了，而张怡然也不吐了，躺回了床上。 “就是这个味儿啊……我去。” 地上的东西虽然是打扫干净了，但这个味道估计一时半会儿是散不掉了。 于是王晨站在床头瞅了张怡然一会儿，在确定了张怡然没有要接着吐的迹象之后，他就直接跑到了外面呼吸新鲜空气——至于张怡然么，王晨只能说她活该。 “不过这种感觉该怎么说呢？好像还有点儿……怀念？” 之前在公司上班的时候，王晨就曾经这么伺候过一次他们公关部的部长大姐。 那一次是他负责的一个项目遇到了阻力，公司派了这位老大姐出马，去跟对方公司的一票人“应酬”。 酒桌上这位大姐来者不拒，白的红的啤的掺着喝，但就是硬生生地喝倒了对面三个大汉。 吃完饭下楼的时候，大姐甚至还能笑呵呵地和代驾司机打招呼，嘱咐他们一定要把客户安全送回家。 不过等到一上了王晨的那辆二手小破车，大姐直接就放倒座椅躺下了。 王晨一路上都在问大姐要不要送她去医院急诊洗胃，大姐只是一个劲儿地摇头，也不说话。 于是王晨就只好送大姐回了家。 而等到回了家之后，大姐就开始了。 那一天她直接折腾到了凌晨三点多，王晨也就跟着一起熬到了凌晨三点多。 虽然事后大姐逢人便夸王晨这个人“仁义”、“绅士”，就算她喝醉了也没趁机对她做什么，而且还不离不弃地照顾她一直到天亮。 但实际上只有王晨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你要问他有没有起过“趁人之危”的心思？ 那肯定是起过的。 但一来大姐身上的酒味儿太冲了，他下不了这个手，二来就是他有贼心没贼胆。 他既担心事后被大姐问责，也担心大姐因为这个事儿直接就赖上他了。 要知道大姐虽然年轻有为，有车有房，但她能混到公关部部长的位置，那性格在公司里也是出了名的豪放的。 王晨不想接盘，也不想结了婚以后头上长草，所以最终还是忍住了。 至于他之所以会守着她一直到天亮，只是因为那顿酒是她为了帮他而喝的。 他不想欠人情，仅此而已。 “就是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王晨抬头看向头顶的星空。 如果没有直接在第一波尸潮降临的时候变成丧尸的话，想必她现在应该也活得很滋润吧？ 毕竟她口才又好，又精于为人处世。 就算再不济，以她的性格，像秦爱敏那样活下去也是没问题的。 只是物是人非……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在王晨的沉思中，眨眼间就到了后半夜。 张怡然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然后她“愕然”地发现，自己不光头疼得厉害，而且还一身酒气！ 最重要的是，她发现她睡在王晨的屋里！ 慌乱之中，她赶忙检查起了自己的衣服。 不过“万幸”的是，虽然她的衣服都揉皱了，但却没有脱下来过的迹象。 之后紧接着，她醉酒之前和喝醉酒之后的那些零星的记忆，一点一点地冒了出来…… “夏——晨？” 在大概捋清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之后，张怡然尝试着呼唤了一声王晨的名字。 而站在院里的王晨在听到张怡然的声音之后，也就捂着鼻子走进了房间里。 “呦，酒醒了啊？张大小姐？”一进到屋里，他就揶揄一笑，向张怡然问道。 听着王晨那捏着鼻子，怪腔怪调的声音，张怡然脸色一红，说道：“比之前是好点了……对了，你的那件衣服呢？我来帮你洗……” “呵，看来还没喝‘断片儿’啊？还记得你吐我身上了？不过要说洗的话，还是不劳您老人家大驾了。”王晨翻了个白眼说道。 “为什么？”张怡然微微一愣，然后皱着眉问道，“虽然我很少做家务，但洗衣服我还是会的！你不用跟我客气的！” “这不是会不会的问题，也不是客气不客气的问题……哎，我该怎么跟你说呢？” 王晨头痛地叹了口气说道，“你想想你大半夜来我这敲门，完了以后第二天你再帮我洗衣服，你们庄上的人会怎么想？” “呃……好像，是有点不太合适？”张怡然有些底气不足地说道。 被王晨一提醒之后，她就知道自己“想少了”。 莽撞了，这次是她莽撞了。 而看着张怡然那心虚的样子，王晨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不由得气笑道：“我就纳了闷儿了，你说你偷酒喝也就算了，但既然你喝醉了，为什么你不老老实实搁家里躺着睡觉，而是非要跑到我这儿来？” “我……我不想待在家里。” 张怡然目光躲闪地说道，“而且我觉得，你之前……你看，秦爱敏之前都对你投怀送抱了，你也没有把她怎么样。所以我就觉得你这里比较安全，我……我就过来了。” “什么叫我‘都’没把她怎么样？什么叫‘我这里比较安全’！？” 张怡然不说还好，她这么一说王晨就更气了。 如今小兄弟是他难以忘怀的“忧伤”，张怡然这个时候提到这种问题，简直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简直就是对他的侮辱！ “我不动秦爱敏是因为我知道她包藏祸心你懂吗！这叫大局观！这叫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一瞪眼说道，“你以为我没碰秦爱敏我就不是男人了？我告诉你，我健康得很！而且我比大部分男人都健康！” “……” 张怡然被王晨这番话说得一愣，但马上她就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夏晨，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做色厉内荏？” “色厉内荏？你的意思是说我色厉内荏？笑话！真是笑话！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王晨感觉他的怒火已经快要突破天际！ “那要不，你证明给我看？” 张怡然突然侧过了脸，似乎是不敢去看王晨的眼睛。 而借着从门口照进来的月光，王晨发现张怡然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第四十六章 打扰了 什么嘛，这不是挺会“撩”的嘛？ 而且这个“车速”还略微有点快，王晨甚至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 可是…… “你怎么突然就想到这种事上来了？” 王晨稍微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自己和张怡然的距离。 所谓事出反常必有妖。 张怡然刚刚在秦爱敏那边受了刺激，理论上来说，她应该正是对这种事反感的时候，怎么可能还主动找上王晨？ 其中必然有诈！ “是我的话，就不行吗？” 看到王晨那后退的动作，张怡然的表情顿时变得有些幽怨。 她都这么主动了，王晨却还表现出这种“警惕”的态度，着实有些伤人。 “我知道我不如秦爱敏，可是应该也不至于到了让你讨厌的程度吧？” 不是，怎么又跟秦爱敏扯上关系了？ 王晨一阵错愕。 而且要说比较的话，秦爱敏有秦爱敏的优点，张怡然有张怡然的优点。 就好像“御萝”之争一样，双方是分不出什么高下的。 所以他十分苦恼，要怎么才能委婉、含蓄，而又确切地告诉张怡然，不是她不行，而是他“不行”。 “那啥，咱们从头捋一下哈。”王晨揉了揉眉心说道，“你之前不是还想尽快赶我走吗？现在怎么又整这么一出？” “我改主意了。” 张怡然双手抱膝，把下巴搭在胳膊上说道，“秦爱敏那个人虽然恶心，但我觉得她有些话说的很对。 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外面的世界已经变得很危险了。 如果我们还是保持着末日之前那种悠哉的心态的话，早晚有一天会被其他人‘吃掉’。” “那你的意思是……”王晨挑了挑眉。 “我想让你留在这里。”张怡然定定地看着王晨说道，“我知道你很强。 你在外面地世界待过，你杀过人，你很聪明。 我们谁都没有看出秦爱敏和黄文亮在算计什么，只有你看出来了。 所以我觉得，只要你能留下来，那么我们就不会再被秦爱敏这样的人欺骗了。” “那你就不担心我和秦爱敏其实是一路人？”王晨呵呵一笑说道，“咱们才见面了3天吧？也许是我的‘阴谋’还没来得及展开呢？” “我相信你。”张怡然咬了咬嘴唇说道，“就冲你没有在这件事上趁火打劫，而是选择了帮助我们，我就相信你的人品。 如果我信错了人，那就算我倒霉！” “可到时候倒霉的可不只是你，还有庄上的人……” “他们就无所谓了。”张怡然摇了摇头说道，“既然他们都想在农庄的庇护下活着，那就没资格对我的决定指手画脚。 如果被我害死了，那就怨他们自己没有走出农庄的勇气吧。” “啧啧。” 王晨咂了咂舌。 单从张怡然的这番话来看，就能发现她被秦爱敏的思想影响了不少。 比如不把人当“人”看，而是当作一件物品，一个东西。 比如自顾自地下决定，不和别人商量——不过这么说可能不是很准确，准确地来说的话，是不和比自己“弱小”地人商量，因为王晨这边，她还是有在认真地对待的。 还有就是，把所有的东西当成筹码，放上交易的天平上——她今晚之所以会来找王晨，就是因为她把自己的婚姻当成了一个交换条件，一个她认为的，可以把王晨留在农庄上的交换条件。 “所以打从一开始的时候，你就盘算好了？喝醉酒也是你计划之中的事？” 说实话王晨感觉很惆怅。 好不容易有妹子对自己投怀送抱了，但吸引对方的却不是自己的“人格魅力”。 对方只是把他当作了一个“保安”一样的“工具人”。 不过想想也对，一个美少女，突然喝了酒跑到他家里，她爹还就在隔壁，而且对这种事不闻不问，摆明了就是有问题的。 后面有没有接上一个“仙人跳”，他就该谢天谢地了。 “我以前很少喝酒，所以没把握好量。”张怡然脸色微红地说道，“我胆子比较小，所以就想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了就好了。 而且以为我喝醉了你会更方便……” “那你就不怕你将来后悔？”王晨接着问道。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我当然不会后悔。” 张怡然神色认真地摇了摇头说道，“我将来肯定是要结婚的，这想都不用想。 而且到时候我结婚的原因，多半也不会是因为我自己的意愿。更可能是为了农庄，或者其他的什么。 与其到时候嫁给一个我可能见都没见过，或者十分讨厌的人，倒不如趁我现在还有得选，拼一把。 可以说我就是不想让我将来后悔才来找你的。 当然，也许我这么做会让你会觉得我很自私，不顾农庄上其他人的死活，但我觉得我没有必要为了其他的什么人来牺牲我自己的幸福。 这就是我真实的想法，这就是真实的我。” “那么你的答案呢？” 张怡然下了床，然后走到了门口，直接把王晨屋子的门关上了。 “我跟我爸说过了，以后农庄上的事他都不会再插手了。只要你娶了我，那么这个农庄就是你的。” 在这个时候，王晨无比痛恨自己那出色地夜视能力。 因为即使房间里没有什么光源，他也能把张怡然脸上的红晕看得十分清楚。 张怡然那种强撑着又非常害羞的感觉，着实是搞得他的心里痒痒的。 可惜啊。 王晨幽幽地叹了口气。 我也很想答应你啊。 可惜我的小兄弟不给力啊，我有什么办法？ “那啥，怡然啊，其实我是有老婆的。”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编了这么一个理由。 这个理由既顾全了张怡然的颜面，让张怡然知道，他不接受她并不是她的问题。 也很好地保全了他作为男人的颜面——有老婆自然也就说明他那方面是“行”的。 另外还拔高了他的“伟岸形象”——毕竟一个男人，在面对诱惑的时候，还能为了自己的老婆管住自己的下半身，还是比较令人高看一眼的。 “哦，这样啊。” 张怡然点了点头说道。 “那……那打扰了……” 第四十七章 迫近的危机感 张怡然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反正一抬头之后就看到张富贵了。 “怡然……你……” 看着失魂落魄的张怡然，张富贵搓了搓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先去睡了。妈要是难受的话，你就直接叫醒我。” 张怡然没跟他解释什么，而是撂下一句话，直接回了自己的卧室。 张富贵朝着她的背影伸出了手，又张了张嘴，但最终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回到卧室之后，张怡然直接扑倒在自己的小床上。 之前她还想着要回家洗个澡来着，但是现在却一动也不想动了。 她不是没想过王晨会拒绝她，甚至也做好了要“死缠烂打”的心理准备。 但到了关键时候，她还是没能说服自己。 “有老婆又怎么了？你现在又没跟你老婆在一起。” “而且眼下这种局面，你老婆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吧？” “就算她活了下来，万一她变成了和秦爱敏一样的人……” “呸。” “张怡然你怎么这么恶心？在背后说人家坏话，咒别人，这样你和秦爱敏还有什么区别？” 张怡然自言自语地说了半天，最后大概是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分了，突然就给了自己一巴掌。 “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老娘还就不信了，天底下这么多男人，没有一个识货的……” 她站起身来，直接关上了卧室的灯，然后衣服也不脱，直接就抱着床头的等身熊布偶钻进了被窝里。 在合上眼之前，她小声地嘟囔道：“他现在应该后悔得睡不着觉吧……” 事实上王晨的确是睡不着觉。 不过他睡不着觉并不是因为后悔什么的，而是因为丧尸那特殊的体质。 作为“味道源”的张怡然走了之后，屋子里的那股酒气就散去了不少。 他也就直接躺回到了床上。 “莫西莫西，刘婉晴同志，睡了没？” 秉持着“我被骚扰了，你也不能置身事外”的想法，他直接切换到了刘婉晴同志的视角。 而在他切换过来之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地的丧尸尸体！ “我去！什么鬼！？这么晚了你还在杀丧尸？”他顿时有些吃惊地问道。 “有病？” 刘婉晴杀毫不客气地怼了王晨一句，“我需不需要睡觉你不知道？” 她和王晨都是丧尸，而王晨却明知故问地问这么一句，显然就是在逗她玩儿了。 “咳，那个黄文亮呢？”王晨无视了刘婉晴同志“以下犯上”的言论，直接问起黄文亮的情况。 “你不会真把他给玩儿死了吧？” “没有，他还活得好好的。” 顿了顿，刘婉晴又补充道，“比之前有精神多了。” “噗——” 听到刘婉晴又提到“精神”这个词，王晨一下没忍住笑出声来，“那就好，那就好，有精神就好。” “然后呢？你找我有什么事？” 刘婉晴找了一处空地坐了下来，“我希望你不会说你是因为太无聊了。” “哈哈……不会，怎么会？” 王晨干笑了两声说道，“其实我想说的是关于咱们接下来的方向问题。” “具体的呢？” 刘婉晴用双手撑住了下巴，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咳，具体来说呢，就是我想让我们的步子迈得大一点、激进一点。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和你一起行动。” “你不打算躲着了？”刘婉晴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如果这句话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刘婉晴并不会感觉有什么不对。 单从王晨嘴里说出来，就让她感觉到满满的“违和感”了。 毕竟那可是让她一个人出去承担风险，而他自己却躲在安全的地窖里的王晨啊！ “高风险也就意味着高回报！所以我觉得我们应该有一些冒险精神！”王晨一本正经地满嘴跑火车。 “你受刺激了？” 刘婉晴直指核心地问道。 “嘛，说是受刺激的话可能也说不上，但也差不多。”王晨点了点头说道。 “因为那个秦爱敏的事吗？还是那个教会？” “都不是。”王晨摊了摊手说道，“因为张怡然。” “张怡然？她怎么了？” 虽然王晨“明令禁止”，不让刘婉晴“偷窥”他的私生活。 但那些画面会强制地从王晨那边传送到刘婉晴这里，所以也由不得她不看。 因此刘婉晴对张怡然的了解和王晨基本上是相同的。 刘婉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张怡然要做什么事才能刺激到王晨。 “其实是这样的。” 王晨解释道，“秦爱敏死了以后，我觉得农庄上的事就本就是这样了。后边我就可以等着张怡然配合我做一些实验，然后我就跟着其他的幸存者小队离开农庄了。 但是今天晚上张怡然来找我，让我感受到了一股……压力。” “压力？”刘婉晴不知道张怡然能够给王晨什么压力。 “是的，就是压力。” 王晨点了点头说道，“秦爱敏死了之后，张怡然好像从她那里学习到了一些东西，这些东西让张怡然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如果放到末日之前的话，她这样的改变只会让她变得不讨人喜欢，但是现在，这些东西应该能帮助她更好地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那你找机会杀了她不就好了？”刘婉晴提议道。 “不是她这个人的问题。” 王晨幽幽地叹了口气，“而是我感觉到，整个‘人类群体’，都在像张怡然那样飞快地成长着…… 你懂我的意思吗？ 末日到来之后，丧尸和变异兽虽然占据了这个世界的主体，但它们和人类比起来，没有丝毫的‘成长性’。 人类因为拥有智慧，所以幸存下来的个体之间在相互猜忌、相互倾轧。 它们制造了无数的苦难与悲剧，但也因此，有越来越多的‘出色’的人涌现出来。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 “所以呢？” “所以如果我们不跑得快一点的话，很可能就要被那些人当做养料，吃下去了……” 第四十八章 进化者产生的契机 第二天一早，趁着庄上的人们还在熟睡的时候，王晨便偷偷跑出了农庄，抓了一只丧尸回来。 他用“统帅”技能操纵着这只丧尸，不让它因为庄上的生人气息而暴走。 同时为了预防万一，他还把这只丧尸的嘴堵了起来，把四肢捆住，放到了之前关秦爱敏的那间仓库里。 然后他就找了个藤椅过来，坐在了仓库门口，悠哉地等着自己的“实验品”，张怡然的到来。 而等到差不多快中午的时候，张怡然终于露面了。 少女的双手分别揉着两侧的太阳穴，满脸都是宿醉之后的痛苦之色。 “你就这么着急？” 她闭上了眼，叹了口气向王晨问道。 刚一觉睡醒，她就听张富贵说，王晨在仓库门口这坐了快一上午了。 这不就摆明了在告诉她，他在等她过来做实验？ 可昨天她才向王晨“表白”了，第二天王晨连缓都不让她缓一下，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不着急不行啊。”王晨从藤椅上站起身来，双手合十说道，“时间就是金钱，金钱就是生命，体谅一下？” “不是说效率就是生命吗？”张怡然翻了个白眼，推门走进了仓库。 “都一样，都一样。” 王晨点了点头，跟在张怡然后面走进了仓库，然后他随手从门口拾起了一根木棍，交到了张怡然手里。 “还有印象之前杀过几只丧尸吗？” “就一只啊，怎么了？” 张怡然接过木棍，十分熟练地空挥了两下。 “厉害的厉害的。” 王晨及时地送上马屁，然后走到那只被他控制了的丧尸跟前，揭下了盖在它身上的帆布。 “把它杀掉。” “你是怎么做到的？” 看到被王晨捆起来的丧尸，张怡然的眼前顿时一亮！ 虽然之前王晨跟她说过，他会抓丧尸来让她杀，但说归说，亲眼看到一只丧尸被捆成粽子一样放在自己面前，对张怡然来说还是一种十分新奇的体验。 她用手中的木棍轻轻地捅了捅丧尸的肩膀，就好像在检查这是丧尸是不是活的一样。 “别闹，这可是丧尸！”王晨赶紧拉住了张怡然的胳膊。 同时为了“配合”张怡然的试探，他连忙向丧尸下达了“翻身”的命令。 只是大概这只丧尸不知道什么叫“翻身”，所以它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它动了！它动了！” 张怡然满脸兴奋地向王晨喊道。 那样子活像一个刚刚找到好玩儿的玩具的孩子。 “赶紧杀了它。” 王晨满脸黑线。 他现在都有些怀疑，自己真的是因为这么一个人感觉到了压力？ “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抓到它的？”张怡然手腕翻转把木棍插在地上，向王晨问道，“你昨天晚上去的？就你一个人？它落单了？” “抱歉，这属于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王晨摇了摇头，把双手交叉在胸前说道，“还有我提醒你哦，好奇心能害死猫，人要是知道得太多的话，会死得比较快。” “啧，小气鬼。” 张怡然不满地咂了咂舌。 王晨把话说到这种程度，就已经带着警告的意味了，所以她也就识趣地没有再细问。 她从地上抄起那根木棍，然后绕到丧尸的头部附近，抡圆了胳膊，一棍子敲了下去！ “嘭！” 一声闷响之后，王晨感觉自己和丧尸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 张怡然十分精准地敲在了丧尸的后脑勺上，干净利落地把这只丧尸送走了。 这种“娴熟”的手法，让王晨联想到了刘婉晴问他会不会被敲闷棍的那句话…… “然后呢？” 张怡然甩了甩木棍上并不存在的血迹，摆了一个“剑客”的姿势，把木棍收回到腰间，向王晨问道，“我还需要做什么？” “呃……先等等。” 王晨对着张怡然使用了探查技能“全知全能（伪）”。 “姓名：张怡然 种族：人类 饱食状态：正常（饥饿度） 天赋：进化 特技：空间感知 被动技能：看破 职业：进化者 等级：lv3 体质：13 敏捷：15 力量：13 智力：16 【农场主张富贵之女，在读医学研究生，宿主的倾慕者，目前处于异常状态‘宿醉后’。】” 3级！ 当看到张怡然的等级提升到3级之后，王晨的顿时眼前一亮！ 之前在看到进化者的专属天赋“进化”的时候，他就产生过一个猜测。 既然进化者可以通过击杀变异丧尸来使特有技能获得进化，亦或是随机获取新的特有技能，那么进化者产生的条件是不是也和击杀变异丧尸有关？ 是不是人类在击杀变异丧尸之后，就有一定的概率成为进化者？ 为了印证这个猜测，他就设计了这个实验。 而实验的原理也很简单，就和他们升级所需的经验值有关。 之前他刚刚苏醒的时候，杀死了一只普通丧尸，升级到了2级。 然后他又杀了两只普通丧尸，升级到了3级。 变异丧尸和普通丧尸不同，作为丧尸中的“精英怪”，王晨猜测杀死它们所带来的经验值很可能和杀死普通丧尸不同！ 所以在得知张怡然之前只杀死过一只丧尸的情况下，王晨又抓了一只普通丧尸来让她杀，目的就是想看看她需要杀死几只丧尸才能升级到3级！ 而十分顺利的是，她真的在只杀了一只丧尸之后就升级了！ 也就是说，张怡然之前杀死的那只丧尸，很可能就是一只另类的变异丧尸！ 虽然这个实验的设计十分不严谨，存在着很多不可控的变量——比如说张怡然之前还杀死了秦爱敏，秦爱敏作为人类中的进化者，很可能也会提供升级经验给张怡然。 但在情报缺乏的当下，这个实验对王晨来说仍然具有着很大的参考价值！ “人类就算捕获了变异丧尸，应该也会在变异丧尸身上进行各种各样的实验，不会在第一时间杀死它们。 甚至他们可能会精心地把变异丧尸保护起来。 所以他们想要发现‘量产’进化者的方法，应该还需要一段时间。 在此之前，我可以拿着那只双头矛隼的肉去人类的庇护所，告诉他们，只要杀死变异兽，就能让杀死变异兽的人成为进化者……” 第四十九章 孕妇 “什么？你说你这就要走？” 从仓库里出来之后，王晨就突然说自己要走了，着实让张怡然有些措手不及。 “昨天的事你不用当真的……你就当……就当我是在开玩笑……” 如果可以的话，她自然是希望王晨能够多留几天的。 毕竟只要王晨在农庄上多待一天，她心里就能多踏实一天。 “嘛，跟那件事没有关系啦。”王晨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现在他手头有三件事需要处理。 一件是去找一找黄文亮他们那个教会的总部；一件是找到一个庇护所，通过这个庇护所对人类总体的研究方向进行诱导；还有一件就是打探一下和程世强有关的消息，寻找帮刘婉晴报仇的机会。 时间紧，事情多，所以留在这个农庄上已经不是他最优先的选择了。 “跟你没有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 张怡然咬了咬嘴唇。 所以你的问题是什么问题，你倒是说出来啊？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万一你说出来我就能帮你解决呢？ 就算是你老婆…… 她很想把心里的这些问题说出来，但她的脸皮终究还是没有厚到那种程度。 “咳，那个，我带过来的枪和子弹都还放在我那个屋里。我就带着我身上这把手枪就可以了，剩下的都留给你们。” 张怡然的眼睛好像是能说话一样，看得王晨心里直发毛。 眼看把枪都留下也没用，他最后只好又承诺道：“后面我还会抽空回来这边看看的，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我会帮你们。” “以后是多久以后？”张怡然微微眯起了眼。 “呃，说不准。”王晨咧了咧嘴，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一个月？或者是两个月？” “如果你老婆不让你来？” “笑话，我是怕老婆的人？” “呵。” “呵。” 第一声“呵”是张怡然的，而第二声“呵”则是刘婉晴的。 “不是，您老人家跟这捣什么乱啊？”王晨哭笑不得地向刘婉晴问道。 “你真的舍得就这么走了？”刘婉晴反问道，“我能看得出来，张怡然心里的确是对你有好感的。 现在走了，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面了。 甚至你们还能不能再见都是两说。” “我知道。” 王晨点了点头。 他心说我又不瞎，“全知全能（伪）”的那个系统说明都把“宿主的倾慕者”写得清清楚楚的了。 只是他也没办法啊。 他小兄弟的问题都可以往后站，主要还是一个“人尸殊途”…… “其实我是为了你着想啊，婉晴同志！你想如果我留在这里，你还怎么报仇……” “渣男。” 刘婉晴留下这么一句话，然后就又不出声了。 “咳，那我就先走了啊。”王晨假装咳嗽了一声，向张怡然说道，“其他人那边，你就帮我转告一下好了。反正我还没来得及跟他们混熟，就不去特意告别了。” “……” 张怡然也不说话，就是那么定定地看着王晨。 王晨摸了摸后脑勺，然后直接转过了身，往农庄外面走去。 而且他走得的速度越来越快，最后甚至小跑起来。 “胆小鬼。” 看着王晨那逐渐走远的背影，张怡然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我大概2分钟左右到你那里。” 走到看不到农庄的地方之后，王晨用心声向刘婉晴说道，“你把你那边的东西收拾一下，然后带上黄文亮一起，咱们先换一个地方。” “我这边随时都能走，黄文亮也没问题，他挺有精神的。”刘婉晴回道，“不过我这边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会感兴趣。” 顿了顿，她补充说道，“是我刚发现的。” “什么事？” 王晨微微一愣。 “有一个孕妇，要生了。”刘婉晴简明扼要地说道。 “……” 首先，新生儿这种生物在末世这种环境下几乎没有没有生存下来的可能。 其次，王晨不知道刘婉晴为什么会认为他会对这种事感兴趣。 难不成他在刘婉晴眼里还是一个烂好人？ 只是…… “哎，算了……” 他叹了口气问道：“在哪里？咱们先过去看看吧。” “你跟我来。” 刘婉晴直接从高高的山岗上面跳了下来，直接往那个孕妇所在的位置跑去。 而王晨则是闭上了眼睛，切换到了她的视角，在粗略确定了路线之后，跟了过去。 “她被丧尸抓伤了。” 当王晨到达那个孕妇那里的时候，刘婉晴已经大致地查看过孕妇的状况了。 这个孕妇的胳膊上有一道明显的抓痕，而且伤口还在不停地往外渗血。 泪水和汗水布满了她的额头、脸颊，痛楚让她的脸扭曲起来。 而且王晨还注意到，她眼中的血丝已经一根根显现出来了，这说明她距离完全变成丧尸已经不远了。 “没救了。” 王晨摇了摇头说道，“她坚持不到孩子生下来的。而且胎盘有没有过滤丧尸病毒的功能还不确定，所以她的孩子可能还没有出世就要变成丧尸了。” “这样啊。”刘婉晴点了点头。 “那我来帮她？”她从腰间拔出了一把短刀。 这把短刀是她这几天在农庄外晃悠的时候偶然捡到的。 因为这柄刀比较锋利，而且又可以让她避免用手去接触那些丧尸，所以她就留了下来。 “你来？”王晨挑了挑眉。 这种事有过一次就够了。 刘志强的时候是他来负责的，所以这次交给刘婉晴也好。 “嗯。”刘婉晴点了点头，走到了孕妇面前。 “动作快一点。”王晨转过了身。 “不……救……救救……救……” 看着手持短刀的刘婉晴，孕妇似乎也知道了刘婉晴想要做什么。 她眼中浮现出哀求的神色，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对刘婉晴说些什么。 只是大概是分娩的痛楚和丧尸病毒的同时作用，让她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 “啊！” 一道惨叫声突然响起。 王晨皱了皱眉。 果然还是用枪比较好？ 他这么想着，转过了身，然后看到了一个极为诡异的场景——那把本该结束孕妇性命的短刀并没有插在孕妇的脖子上，或者是心脏上这种致命的位置，而是切开了孕妇的肚子。 而刘婉晴的表情也十分呆滞，似乎被什么事吓到了。 看到王晨那疑惑的目光，刘婉晴伸手指了指那个孕妇，说道：“是她自己……” 第五十章 假如丧尸也能生孩子 “哈……我知道了。” 王晨点了点头。 这个孕妇应该也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活路了，只是她不愿意让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和她一样，变成丧尸，所以才采取了这种极端的手段，想在临死之前把孩子生下来。 “我手里没有麻醉药，所以会很痛。” 王晨走到她身边，凑到她耳边说道，“不过你现在受丧尸病毒的影响，痛感可能会减弱一点。希望你能坚持一段时间。” “唔唔——” 孕妇眨了眨眼，发出低声的呜咽声。 “我建议你不要看。”王晨挽起了袖子，然后冲一边的刘婉晴提前打了一声招呼。 “哦。” 刘婉晴点了点头，但是并没有按照王晨所说的那样转过身去，而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王晨的动作。 而眼看刘婉晴不听他的劝告，王晨也就懒得再多说什么了。 毕竟刘婉晴杀死的丧尸比他要多得多，应该也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景了。 “事实上我也没有接生过。不过我们应该只要在她断气之前把孩子剖出来就好了……” 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把手伸向了那把短刀。 “唔！” 在他的手触碰到短刀的瞬间，那名孕妇便发出一声痛呼！ “帮我压住她的手，如果她变成了丧尸，那就直接杀了她。”王晨深吸了一口气，开始握着刀柄操作。 刘婉晴则是按照王晨的吩咐，走到了孕妇头部的位置，蹲下身来，用双手压住了孕妇的胳膊。 短刀和正规的手术刀肯定是不一样的，它的确能够切开人的皮肤，但却并不能自如地切割组织。 好在王晨的力量足够大，才能用蛮力控制着这柄短刀继续工作。 然而这样依靠蛮力的直接后果就是，给孕妇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短短几秒钟之后，她就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事实上我都不知道我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杀人。” 王晨手上的动作不停，对刘婉晴说道，“那个军人的时候也是这样。明明我知道我必须要杀了他，但看到他受了那样重的伤，需要一个人帮他解脱的时候，我却又不忍心下手了。 我更希望能够顶着他的子弹，冲到他的面前，然后扭断他的脖子——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肯定不会犹豫。” “你想要活下去就得杀了那个军人，你想要救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就要杀了她。” 刘婉晴冷冷地说道，“她快要撑不住了。” “所以说这个世界是真的艹蛋！”王晨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一开始我发现我拥有了这种特殊的力量的时候我还挺高兴的。 我觉得只要我足够强大，那么无论我选择亲近人类还是与人类为敌都是我的自由。 但是后来我发现，事情和我想的有那么一点差别。 我并没有我想象得那么强大。” “但你会变强的。” 刘婉晴微微抬起了头，因为那个孕妇突然扬起了脖子向她咬来。 在分娩的疼痛和丧尸病毒的双重折磨下，这个可怜人终于还是变成了丧尸。 而刘婉晴在受到攻击之后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直接抬起了自己的脚踩住了这只丧尸的左手，然后右手紧握成拳，一拳砸在了丧尸的脑门上！ “嘭！” 一声闷响之后，丧尸的脑袋摔落回地面，随后她的身体也停止了活动。 “就好像你说张怡然的那句话一样。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这些煎熬你不会白受。” “如果可以的话，我倒希望我还是之前那个平凡的小社员。不用操心什么别人的生死大事，只要躺平了就好。” 而就在两个人说话间，王晨已经用短刀挑断了婴儿的脐带，将她抱了起来——这孩子也没有小兄弟，是个女孩儿。 “这孩子还有救吗？” 刘婉晴看着满脸血污的孩子问道。 就算刘婉晴没有什么医学常识，也知道普通的孩子生下来应该是会哭的。 可是这个孩子却紧闭着双眼，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还要再看看。” 王晨学着从电视里看来的手法，拎着婴儿的一只脚，把她倒立着提了起来。 随后他一边晃悠，一边在婴儿的后背上拍了拍。 “咳咳……” “哇——” 在一声咳嗽声之后，婴儿哇哇大哭起来，而且声音很响亮。 “还好。” 王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然后他脱下了身上的背心，小心翼翼地将这个孩子包裹了起来。 “对了，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孕妇的？” 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王晨才想起来向刘婉晴询问这个孕妇的来历。 “她开车过来这边的。”刘婉晴沉吟了一下说道，“当时车上除了她还有一个男人，他们后面跟了一大群丧尸。 然后很不巧的是那辆车抛锚了，车上就下来一个男人把那群丧尸引走了。 之后她就躲到了这边。” “这样啊。” 王晨点了点头。 应该是一对苦命鸳鸯没错了。 为了能够让这个女的顺利生产，那个男的牺牲了自己，引走了丧尸。 至于这对男女原本的身份么——王晨直接对这个孩子使用了探查技能“全知全能（伪）”。 “姓名：暂无 种族：混血种 饱食状态：轻微饥饿（饥饿度） 天赋：尸化 特技：尸潮召唤 被动技能：亲和 职业：丧尸 等级：lv1 体质：1 敏捷：1 力量：1 智力：1 【尸化：混血种特有天赋，在愤怒、痛苦等极端情绪下被动激活。激活后使技能持有者丧失理智，无法使用其他任何技能，并转化为半人半丧尸的形态。技能消耗：50点饱食度。】 【尸潮召唤：以技能使用者为中心，向半径2公里内所有丧尸发起召唤，使丧尸向技能使用者聚集。技能持续期间，所有靠近技能使用者100米范围内的丧尸将被激活嗜血狂暴技能。冷却时间：30天。】 【亲和：当技能持有者未表露敌意时，丧尸、变异兽均不会向技能持有者主动发起攻击。】” “……” 看完这一连串的系统说明之后，王晨甚至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自己的心情…… 第五十一章 花活儿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个孩子？”刘婉晴看着王晨突然陷入了沉默，于是歪了歪头向他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啊。” 王晨幽幽地叹了口气。 这件事最麻烦的地方就在这里。 如果这个孩子只是个普通的孩子，那么王晨可以暂时把她寄放在张怡然那里。 但现在他既然知道了这个孩子是“混血种”，那么他就不好这么做了。 毕竟这个孩子拥有那个名为“尸化”的技能。 一个小小的婴儿，正是最喜怒无常的时候，万一他在农庄上被刺激到，直接开启了尸化，可能农庄上的人都要死。 而如果要让他自己带着她——光是想想王晨都觉得麻烦。 毕竟这跟他小时候掏鸟窝不一样，人类的幼崽比起其他动物的幼崽要脆弱得多。 一不小心可能就要出大问题。 所以他必须时时刻刻都集中精神在这个孩子身上。 “要不送到农庄？”刘婉晴挑了挑眉。 “别。” 王晨摇了摇头，向刘婉晴解释道：“这个孩子不能送到农庄那边，因为她受到了丧尸病毒的影响，导致她和咱们的体质比较类似。 如果送过去的话，可能会把张怡然他们害死。” “哦？”刘婉晴微微一愣。 她张开手，从王晨手中把孩子抱过来，然后仔仔细细地把这个孩子浑身上下瞅了个遍。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商业……” “呵。”刘婉晴不屑地撇了撇嘴。 商业机密，商业机密，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什么都不告诉她。 不说就不说吧，她还懒得操这份心了。 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同类”的原因，亦或者是这个孩子的那个“亲和”的被动技能在起作用，王晨感觉刘婉晴好像很喜欢这个小孩儿。 他和刘婉晴相处了这么久了，也没怎么见刘婉晴笑过，但这个小孩儿一来，刘婉晴的脸上就有了笑容。 “这样吧，咱们把这个小家伙一起带上好了。”王晨提议道，“咱们两轮流一人一天照顾她，轮班制，你觉得怎么样？” 他好不容易才从马王爷那里把这个孩子抢回来，让他直接就这么放弃掉她肯定是不可能的。 既然不能把她送到张怡然那里了，他也就只好自己把她待在身边。 最多就是拖累一点而已，他能受得了。 而且这个孩子很有潜力，如果那个“尸潮召唤”的技能用得好的话，能够起到出其不意的作用。 “我倒是没问题。”刘婉晴点了点头说道，“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女的，带孩子的话肯定不成问题。但是你呢？你行吗？”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呢？”王晨呵呵一笑说道，“你忘了我是孤儿来着？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时候，我就开始一把屎一把尿地拉扯我那些弟弟妹妹了。” “那今天谁先来？”刘婉晴挑了挑眉，似乎对王晨夸下海口有些不以为然。 “那就我先来呗。” 王晨自然是知道她的那些小心思的，于是也不推辞，直接从刘婉晴手里把孩子接了过来。 “我们先找个超市吧，得给她准备一些纸尿裤、奶粉之类的东西。” “那你在这边等我，我去找黄文亮。”刘婉晴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回她之前藏身的那个地方了。 “呦~不哭不哭，我们马上就去给你找吃的哈~” 王晨留在原地，摇晃着臂弯等着刘婉晴回来…… 当黄文亮再一次见到王晨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崩溃的。 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那个力气大的离谱，速度快得简直不是人的女人居然和王晨是一伙儿的！ 于是他直接向王晨问道：“你们是为了抓我才来到农庄的？” 他和秦爱敏在农庄上“搅风搅雨”，一切顺利的时候，王晨突然就出现了。 然后王晨不仅帮助张怡然抓到了秦爱敏的现行，逼得他不得不离开农庄，甚至还安排了刘婉晴在农庄外堵他。 要说这只是巧合的话，说什么黄文亮也是不信的！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黄文亮神色警惕地向王晨问道。 “嘘——小点儿声！没看到还在在睡觉呢嘛？”王晨翻了个白眼说道，“你要是好说好商量，咱们就好好聊一聊。你要是不识抬举，那我就让那位跟你聊完我再跟你聊。” 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刘婉晴。 而刘婉晴感觉到王晨的视线，只是撇了撇嘴，然后把视线转向了别处。 看天、看地、看远方，就是不看王晨和黄文亮。 只不过黄文亮并不知道他眼前这两位是“貌合神离”。 所以一听王晨要把他交给刘婉晴先“严刑拷打”一番，他当下就有点犯怂。 黄文亮其实是胆子特别小的一个人，从他一感觉到苗头不对，就抛弃秦爱敏一个人逃跑就能看出来，他很怂。 只是在“入教”之后，那位祭祀大人赐予了他远超普通人的力量，这才让他有了现在的底气。 “你……你想知道什么？”黄文亮扶了扶自己那有些变形的眼镜框，压低了声音向王晨问道。 一看黄文亮如此配合，王晨便呵呵一笑，说道：“也没什么，我就想跟你打听打听你们那个教会的事儿。” “你……你果然！” “嘘——”王晨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然后眯起眼对黄文亮说道，“我说过了，让你小点声。” “……” 黄文亮身体一颤，顿时不敢说话了。 “啧。” 王晨不满地咂了咂嘴说道，“我是让你小点声，不是让你当哑巴。” “夏先生……” 黄文亮咬了咬嘴唇说道，“夏先生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能说啊！说了我会死的！” “你说了之后会不会被你们教会那边的人杀我不知道。”王晨摇了摇头说道，“但我知道，如果你现在不说的话，那边那位肯定不会就这么放过你。 你知道日本那边有拿人浇水泥柱的‘传统’吗？ 那位之前就干过这种事。 她手里可会不少这种‘花活儿’，你要是想挨个体验一下的话也可以，我绝对不拦着你。” “……” “……” 刘婉晴和黄文亮同时陷入了沉默。 第五十二章 丧尸祭祀? 黄文亮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因为在王晨来之前，黄文亮就已经见识过刘婉晴的“一部分”手段了。 如果不是他的身体被祭司大人强化过，比较抗揍，恐怕他都等不到王晨过来就一命呜呼了。 现在还让他去刘婉晴手里走一遭？ 别开玩笑了，黄文亮可不敢赌是他自己的命硬还是刘婉晴的“手段”多。 “祭司大人派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把张怡然带回去，而且她严令我们不准对张怡然用强，必须让张怡然在自由自愿的前提下跟我们回教会总部。” 黄文亮一五一十地交代道：“我之前隐晦地向张怡然和张富贵提过，说农庄不是什么久留之地，应该尽快前往有军队驻防的庇护所。 但是张富贵和张怡然都是死脑筋，他们觉得农庄地处偏僻，很安全，都不愿意换地方。 而且何玉玉病重，不能长途跋涉，所以他们就更不愿意走了。 有了他们两个带头，农庄上的其他人也就都敢留下来了。他们一抱成团之后，我就更劝不动张怡然了。 所以我和秦爱敏才把目标放在了何玉玉身上。” “这样啊。”王晨恍然地点了点头，“我说你们闲着没事折腾何玉玉干什么，原来是为了这个。” “我们平常的时候就会带幸存者小队前往教会总部。如果这次连带着张怡然一起，我们能够把农庄上的人都带回去，那么祭司大人肯定会给予我们重赏的！就是可惜……” “可惜被我搞砸了是吧？”王晨呵呵一笑问道，“你们那个祭司大人都会给你们什么赏赐？” “祭司大人会强化我们的肉体。”黄文亮偷偷地瞥了一眼站在一边的刘婉晴说道，“在入教之前，我的身体很差，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可是被祭司大人强化之后，我的力量就变强了！” “那秦爱敏呢？她得到了什么赏赐？”王晨接着问道。 “秦爱敏从祭司大人那里得到了蛊惑人心的力量。”黄文亮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的神色，“在接受了祭司大人的洗礼之后，秦爱敏就变成了一个妖精。只要她想，不管是什么男人……” “咳。”王晨咳嗽了一声，提醒黄文亮注意用词。 而黄文亮自然也是个聪明人，听了王晨的话之后，他立刻更正道：“对！对！是除了夏先生你，没有男人能够抵御她的诱惑……” “那个祭司大人除了给你们洗礼赐福，还做过什么？” 王晨微微眯起了眼。 要是在他和张怡然做实验之前，黄文亮说那个祭司大人把秦爱敏变成了进化者，王晨也就信了。 可他现在刚刚做完了实验，初步确定了人类要杀死变异丧尸才能成为进化者，这就让王晨确定了，那个祭司大人应该是在招摇撞骗。 虽然她可能是知道一些和进化者有关的情报，但应该也就是半瓶水晃荡的水准。 “祭司大人她曾经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感化’丧尸！” 黄文亮言之凿凿地说道，“就在我们所有人的面前，教会里的人抬上来一只丧尸！ 一开始那只丧尸张牙舞爪地想要咬人，祭司大人她只是轻轻地在丧尸的头顶摸了摸，那只丧尸就安静下来。 后来她亲自为那只丧尸解开了帮着他的绳子，而那只丧尸最后跪在她面前，用右手在胸前画起了十字！ 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神迹一样？” 王晨挑了挑眉，帮黄文亮想了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对对对！”黄文亮点了点头说道，“真的！夏先生，你不在现场，没办法想象到当时的情景！ 当时那种感觉，实在是太震撼了！” “呵呵。” 王晨微微一笑。 要说那位“祭司大人”能够“感化”丧尸之类的话，王晨肯定是不信的。 但要说“控制”的话，他倒是觉得很有可能。 毕竟他自己就能做到那种事。 虽然不能精确到让普通的丧尸在胸前画十字，但让它磕头之类的还是可以的。 所以王晨觉得这位“祭司大人”可能只是一个“进化者”。 而她的能力多半是控制丧尸之类的。 在王晨看来，她在黄文亮他们面前展示的所谓的“神迹”，更像是在“跳大神”。 “她有说让你们带张怡然回去的理由吗？”王晨接着问道。 “没有。”黄文亮摇了摇头，“祭司大人只是让我们把张怡然带回去，原因之类的一概没有告诉我们。” 既然没有告诉黄文亮他们，王晨觉得多半就是要利用张怡然来展示新的“神迹”了。 毕竟隔空猜物什么的，对应的正好是神的“预知”能力。 也是一种很好的唬人手段了。 “还有最后一件事。”王晨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向黄文亮问道，“你是怎么做到让丧尸不袭击你的？ 也是因为你们那个祭司大人的原因吗？” “是这样的。” 黄文亮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护身符，然后毕恭毕敬的用双手举起，交到王晨手中。 “每一个行走在外的‘神使’手里都有这样一个护身符。护身符是用祭司大人的头发制作而成的，能够让我们免受丧尸的伤害。” “哦吼？” 王晨饶有兴趣地接过了那个护身符，然后使用了“全知全能（伪）”。 “【神之庇佑：由‘丧尸祭祀’所制作而成的特殊护身符。护身符里包含了‘丧尸祭祀’的头发，能够让等级低于‘丧尸祭祀’十级以上的丧尸感受到威慑，进而主动远离护身符的携带者。作用范围：2米。（对激活嗜血狂暴的丧尸无效）】” 丧尸祭祀！？ 看到系统说明中这个新名词，王晨微微一愣。 怪不得！ 怪不得这位“祭司大人”这么神通广大，原来她并不是什么人类中的进化者，而是一只拥有了智慧的变异丧尸！ 那这件事就有意思了。 王晨微微眯起了眼。 他和这位“丧尸祭祀”都是丧尸，那么双方的“利害关系”应该是一致的！ 如果他去到那个教会的总部，向这位“丧尸祭祀”坦诚自己的身份，那么她会怎么做？ 是邀请他一起“跳大神”？ 还是直接把他赶出来？ 第五十三章 探查失败? 带着对那位“丧尸祭司”的好奇心，王晨一行人踏上了去往教会总部的旅程。 一开始王晨是打算走着过去的，毕竟他们手上也没什么交通工具，而且他和刘婉晴也不会感觉到累。 只不过黄文亮一听说王晨打算带着他走过去，直接就吓得脸都白了。 因为他们所在的农庄和教会总部分别在两个不同的县区，真要这么一路走过去，怕不是要从白天走到晚上。 他的力量虽然得到了一些强化，但是提升的只是他的爆发力。 他的耐力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所以他非常识趣地把他和秦爱敏藏在村子外面的一辆越野车贡献了出来。 这辆车是秦爱敏从教会那边赶过来支援他的时候开过来的。为了预防事情败露，被农庄上的人追杀，他们两个把这辆车藏在了一处山坳里，用帆布盖住。 “不愧是你啊黄老先生。” 眼看黄文亮这么有眼色，王晨乐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狡兔三窟，真有你的！如果不是恰好被那位抓住，你这会儿应该已经回了那个教会总部了吧？” “夏先生说笑了，说笑了……” 黄文亮脸上的褶皱挤在一起，露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容”。 “得了，你就跟那位一起坐后座上吧。”王晨拿着黄文亮递给他的钥匙，打开越野车的车门，一屁股坐了进去。 然后他转头对黄文亮说道：“有那位‘保护’着你，我也放心，你也放心。” “放心，当然放心。” 黄文亮心虚地看了刘婉晴一眼，然后十分配合地打开车门坐了上去。 而刘婉晴则跟在他后面一起上了车。 “指好路啊黄老先生，别开到不知道是哪地犄角旮旯了，那咱们可就尴尬了。” 系好安全带之后，王晨发动了汽车，不忘提醒黄文亮一声带路…… 在去往教会总部的路上，王晨也没有闲着。 他把那个教会的组织构成、人员分布之类的问题从黄文亮那里打听了个底掉。 原来这个所谓的教会实际上并不存在什么“教皇”、“圣女”之类的人，地位最高的就是那位“丧尸祭司”。 在“丧尸祭司”之下，就是黄文亮和秦爱敏他们这类的“神使”——“官方”的称呼是“神意代行者”，意指他们是在人间行使神的旨意的使者。 而他们的任务就是黄文亮之前所说的那样，尽可能多地带幸存者前往教会总部，接受丧尸祭司的赐福与洗礼。 如果有特殊的人，就比如秦爱敏那样的进化者，就会被那位丧尸祭司擢升为新的神使。 当然，黄文亮之所以会成为神使，并不是因为他是进化者，而是因为他向那位丧尸祭司提供了张怡然的消息。 “丧尸祭司”对张怡然那能够探查周围空间的能力产生了很大的兴趣，所以才破例任命黄文亮为神使，并且还派了秦爱敏假装成他的侄女，跟他一起混进了农庄。 至于那些没能升任“神使”的人，黄文亮的猜测是应该都被教会驱逐了。 因为他并没有接触过那一方面的事务，所以也不是很清楚。 开车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王晨他们就在黄文亮的带领下，到达了教会总部附近。 一行三人下了车，然后保持着黄文亮在前，王晨和刘婉晴在后的队形往总部那边走去。 至于那个身为混血种的孩子，则是被王晨抱在了怀里。 “那个祭司大人见过张怡然的照片吗？” 一边走王晨一边向黄文亮问道。 黄文亮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祭司大人只是听我说起过张怡然，但是不知道张怡然具体长什么样子。” 王晨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这样好了，你就说这位就是张怡然，然后让那位祭司大人给她进行一下赐福和洗礼。 我和这个孩子分别是张怡然的……弟弟和侄女，因为仰慕圣教，所以跟过来一起接受赐福和洗礼的。” 虽然不排除那个祭司大人有“精神操控”之类的能力，但王晨在得到全技能强化之后，他的被动技能绝对清醒已经能够作用在刘婉晴身上了。 现在的刘婉晴就是一个保留了理智的“狂战士”，免疫一切负面控制效果而且物理伤害爆表，说是“人形高达”也不为过。 “我知道了……” 黄文亮点了点头，然后抬手擦了擦额头上流下的冷汗。 王晨和刘婉晴他自然是招惹不起的，现在他们走在他身后，想要杀他也就是动动手指的事。 但祭司大人那边他同样也惹不起。 因为他和秦爱敏之前曾经亲眼看到过，祭司大人只是对着一位神使遥遥一指，然后那位神使身上的“护身符”就是去了作用。 随后他就被原本游荡在教堂外的丧尸分尸了。 所以他现在十分希望这位“夏先生”能和祭司大人进行一场愉快的“会谈”…… 教会总部所在的位置是一处教堂。 在周围一片残垣断壁的环境下，这处纯白色的教堂显得分外突出。 当王晨第一眼看到这间教堂的时候，脑子里浮现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圣洁”。 “说不定这位‘同行’还挺专业的？” 他不由得这么想到。 在黄文亮的带领下，王晨他们一步一步地走到了教堂的侧门。 门口的两个修女在确认了黄文亮手中的“护身符”是真的之后，就直接放行了。 而王晨他们从侧门走进教堂之后发现，此时的教堂里似乎正在进行一场弥撒。 一位修女站在读经台上，张开双手上为教堂内的众人读经祈福。 台下是一众神使、信徒，闭着双眼，双手合十进行祷告。 单从这副画面来看，这个宗教还挺像那么回事儿的。 神圣感、庄严感、仪式感一应俱全。 这让王晨不由得怀疑，这位丧尸祭司在生前很可能就是专门干这个的。 怀揣着这种想法，王晨对着那位站在读经台上的修女使用了探查术“全知全能（伪）”。 只是和前几次百试百灵的效果不同，王晨刚刚使用了探查术，那位站在读经台上的修女便停下了祈福，将目光转向了他们这边。 “触发目标被动技能：情报遮蔽，探查中断。” 看着系统面板上的一行红字，王晨咧了咧嘴。 第五十四章 起飞 “姓名：未知 种族：丧尸 饱食状态：饱食（饥饿度） 天赋：祭仪 特技：未知 被动技能：未知 职业：丧尸祭司 等级：lv？ 体质：未知 敏捷：30 力量：未知 智力：未知 【丧尸祭司：生前具有虔诚信仰的人，在转化成丧尸时，会有1%概率转化而成的变异丧尸。 特点为具有极高的智力属性，保有生前的记忆（转化成功即可觉醒）。】 【祭仪：丧尸祭司专有天赋。丧尸祭司具有无可撼动的虔诚信仰，免疫所有负面控制效果。 丧尸祭司可通过举行洗礼仪式为信徒赐福，使被赐福者获得丧尸祭司部分属性值、技能。】” 失败了，但是没有完全失败。 “全知全能（伪）”没有辜负它那高大上的技能名字，虽然探查中断，但还是为王晨带回来了一部分这位丧尸祭司的信息。 而这一系列的说明当中，最关键的并不是丧尸祭司的职业特性，也不是那个名为祭仪的赐福技能。 而是最后的属性面板那30点敏捷！ “跑！” 王晨先是在黄文亮的屁股上踹了一脚，直接给黄文亮整了一个传说中的“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 然后他一把拉住了刘婉晴的胳膊，直接往侧门外跑去！ 他现在的敏捷属性在刘婉晴的面板加成下足足有44点，比那位丧尸祭司快了将近一半儿！ 也就是说，只要他打定了主意要跑，那么那个丧尸祭司肯定是追不上的！ 而丧尸祭司是如此，她手底下的那些小喽啰就更不用说了。 只要他和刘婉晴把速度拉起来，这些人只能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吃灰！ “拦住他们！” 在王晨转身的瞬间，丧尸祭司便立刻出声向站在侧门附近的信徒示警。 那些信徒的反应也不慢，在王晨和刘婉晴到来之前，他们便一把关上了教堂的的侧门，并且还架上了门栓。 “如果是正门的话还可，但这么一个小小的侧门……” 王晨猛冲的脚步并没有停下。 只是在跑到侧门门口的时候，他直接一个旋踵侧步，一脚踹在了那道侧门上！ “轰！” 一道巨大的轰鸣声响起，看似十分牢靠的侧门竟是直接被王晨踹倒了！ 连同侧门的门框，整个大门直接被从墙上“扣”了下来！ 而这种暴力“拆迁”所带来的后果就是，侧门的北墙上裂开了一条黢黑的裂缝…… 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黄文亮脑子里“嗡”得一下，整个人都蒙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王晨突然就整了这么一出。 按照计划，不是应该由他来向祭司大人介绍他们两个人的身份，然后再由祭司大人举行赐福和洗礼吗？ 怎么就直接“拆家”了？ “祭司大人！不是，不是我！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 黄文亮手脚并用地爬到了祭司大人的身边，慌乱地向祭司大人解释。 但是那位丧尸祭司并没有给他这个解释的机会。 只见她扬了扬手，便有两个信徒走上前来，粗暴地从黄文亮的身上搜走了那枚护身符，然后他们便拖着黄文亮从侧门走了出去。 处理了黄文亮之后，丧尸祭司走到了被王晨拆下来的大门面前。 她观察了一下那道墙上的黢黑裂缝，皱了皱眉。 “能修好吗？” 虽然她没张口，但是她的声音却清晰地传到了教堂的每个人心中。 距离她最近的信徒赶忙走上前来，抚胸说道：“能修好的，祭司大人。只要去找几个泥瓦匠……” “那这件事交给你来处理。” 她要知道的只是这扇门还能不能修好，而不是要怎么修。 既然知道教堂还能恢复原貌，那就足够了。 “你们抓紧时间把侧门修好，我出去一趟。” 说着，她便踩着倒在地上的那扇大门，走了出去。 “恭送祭司大人。” 在教堂里所有信徒的送别声中，丧尸祭司双脚离地，飞向了天空…… “我们为什么要跑？” 从教堂跑出一段距离之后，刘婉晴有些不解地向王晨问道。 “那个人——不，那个站在读经台上的修女不是人，而是和我们一样的丧尸。”王晨向刘婉晴解释道，“我刚刚出手试探了她一下，结果被她发现了。” “那和我们要跑有什么关系？” 刘婉晴接着问道，“我们不能和她打一架吗？” “打倒是可以打，但是我觉得没有必要。”王晨摊了摊手说道，“你想咱们两个人是‘流浪汉’，想去哪就去哪。但那些人不一样，他们是有根据地的。 俗话说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不如先多骚扰他们几次，等到情报掌握得差不多了再跟她刚正面！” “哦。”刘婉晴点了点头。 王晨能够从地窖里走出来，跟着她一起到处跑已经算是一种进步了。 刘婉晴也不好要求他太多。 既然他想打游击战，袭扰那个修女丧尸，那她也就勉为其难地配合一下好了。 只是刘婉晴刚刚点头之后，一股莫名的寒意突然从她的背后升起！ 她本能地歪了歪头，然后一道类似冰锥的东西擦着她的脸颊飞了过去！ 那道冰锥极为锋锐！ 之前刘婉晴能够硬接狙击枪的一发子弹而不受伤，但在那道冰锥临身的时候，她脸上的皮肤却被割破了一道口子！ “有人！” 刘婉晴警惕地朝周围看去，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人的踪迹。 而当她抬起头望向天空时，那位丧尸祭司的身影便印入了她的眼帘！ “在上面！” 她一边出声向王晨示警，一边拽着王晨往能够遮住丧尸祭司视角的建筑群中跑去！ 而在刘婉晴看到空中的丧尸祭祀的时候，王晨也在发现了她的存在。 他一边跟着刘婉晴一起跑，一边向刘婉晴询问道：“她距离我们有多远！？” 他的特技“至高之怒”现在可以在十分钟的时间里剥夺周围240米范围内所有单位的飞行能力，只要那个丧尸祭司飞进这个范围，王晨就能够让她从空中坠落下来！ 在他们跑动的时候，刘婉晴的被动技能超速再生发动，她脸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 她微微眯起了眼，回头目测了一下，然后给了王晨一个大概的数字：“300米左右！” 第五十五章 合击 在丧尸祭司那接连不断的冰锥的围追堵截下，王晨和刘婉晴狼狈地逃进了一个小区。 这个小区虽然比较老旧，大部分住宅楼都只有六七层的高度，但好在它们的楼群密度比较高。 王晨和刘婉晴转过一个拐角，直接就躲进了一个单元楼里。 “我有办法让她从空中落下来，但前提是她得在我周围240米范围以内。”王晨非常快速地向刘婉晴解释道，“所以我和孩子暂时先躲在这栋楼里，你负责出去引导一下那个丧尸祭司前进的路线，尽量让她向我的位置靠拢。 等到我把她弄下来之后，你有十分钟的时间杀死她！ 如果在这段时间里你没有杀死她，那么咱么转身就跑！ 下一次机会要等到12个小时以后！” “我知道了。” 刘婉晴没有废话什么，直接点了点头冲了出去。 而占据空中视野优势的丧尸祭司在第一时间便发现了她的踪影，二话不说便是一记冰锥射了下来！ 不过刘婉晴对丧尸祭司的攻击早有准备，只见她前冲了两步便硬生生地停了下来，然后强行转了一个近乎九十度的直角弯！ 冰锥毫不意外地射空了。 空中的丧尸祭司皱了皱眉。 她有些吃不准王晨和刘婉晴在打什么主意。 “大难临头各自飞”？还是他们在布置什么陷阱？ 她犹豫了一下，决定先不管正往远处逃跑的刘婉晴，而是把目光转向了刘婉晴之前所在的那栋住宅楼。 “霜天冰陨！” 她依旧没有张口，但是这道咒语的咏唱声却清晰地传到了王晨和刘婉晴的耳朵里。 而且这一次她的声音并不像在教堂时的声音那么小，而是仿佛被放大了许多倍一样，直接在王晨和刘婉晴耳边震响！ “哇——” 王晨和刘婉晴还好，这道声音虽然很大也很突然，但他们两个只是稍微感觉有些不适。 但王晨怀里的孩子就不像他们那么能扛了。 之前从教堂里冲出来，颠簸了一路都没哭的她，这一次直接放声大哭起来。 王晨扭过头，看了一眼这个怀里的孩子，然后犹豫了一下，把她放在了地上。 哄孩子他肯定是没有时间哄的，现在他也只能任由她在那里哭了。 然而就在他站起身来，看向天空中的丧尸祭司的时候，一道奇异的景象让他目瞪口呆——原来是在那位丧尸祭司的头顶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冰块！ 这个冰块几乎有那位丧尸祭司两个人那么高，四个人那么粗！ 联想到之前丧尸祭司制造的那些冰锥，王晨的心中不由得一凉。 一块小小的冰锥都能划破刘婉晴的皮肤了，那么这么大一块冰块从天上砸下来…… 他不敢想象自己会被砸成什么样子！ 不过就在王晨心中担忧地时候，丧尸祭司凝聚冰块的动作突然一顿，然后那块巨大的冰块便仿佛失去了支撑一样从天上掉了下来！ 丧尸祭司避过了冰块，然后把目光投向了之前刘婉晴逃走的方向！ 原来这位丧尸祭司吟唱咒语、制造冰块的时候，刘婉晴也没有闲着。 她直接把小区里的一个铁箱子样式的垃圾箱从地上拔了起来，然后扔向了空中的丧尸祭司！ 一个装满了垃圾的铁箱子有多沉？ 王晨不知道，不过从它堪比小轿车大小的提醒来看，应该是用“吨”来计量的。 看着满天飘飞的垃圾袋，王晨头一次对“随地乱扔垃圾”这种行为产生了赞赏之意。 “蝼蚁。” 大概是被刘婉晴打断了“施法”之后有些生气，那位丧尸祭司冷哼了一声。 搭配着那个巨大的冰块从天空中坠落下来，将一栋大楼“切割”成两半的场景，的确是显得逼格满满。 “不过中二是病啊少女，得治！” 王晨眯起了眼低喃了一声，然后侧着身，紧贴着住宅楼的墙壁从楼道里走了出来。 “她既然不想挪窝，那咱们就靠过去。”王晨用心声向刘婉晴说道，“你现在就往回走吧，直接往她所在的那个位置冲就可以。 如果她还不动弹的话，我会直接让她从空中掉下来！” “好。” 刘婉晴同样以心声回复了一句，然后再次改变了前进的方向，直奔着丧尸祭司所在的方向而去。 并且在前进的路上，她还抽空从路旁拔了两根路灯的钢管。 刘婉晴的动作丧尸祭司是全程都看在眼里的。 因为担心刘婉晴再把她手中的那些钢管当做投掷物，所以她干脆就直接放弃了那些需要吟唱和蓄力的术士，而是再次改用那些瞬发的冰锥向刘婉晴发动攻击。 而且这一次和之前她追赶王晨他们的情景不同，刘婉晴主动朝她的位置冲过来，让她连瞄准都比之前省力气了。 最重要的是，她可以落在她脚下那栋楼的楼顶上，在不维持飞行术士的前提下发射冰锥！ 因此无论是冰锥的数量还是冰锥飞行的速度，都比之前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你能扛得住不？” 眼看之前单发的冰锥变成了三连发，甚至有着向四连发、五连发发展的趋势，王晨不由得有些担心刘婉晴的情况。 “没事。” 刘婉晴语气平静地说道。 她现在不是人类，而是丧尸。 所以只要那个丧尸祭司没有精准地攻击到她的头部，那么她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至于那些身体上的伤口，她有超速再生，更不会有什么问题。 甚至就连她最担心的衣服，也在从王晨那里拿到了钢翎之羽之后变得能够自动修复了。 因此虽然她看似在丧尸祭司的攻击下左支右拙，狼狈不堪，但实际上只不过是“错觉”而已。 “我差不多要进入位置了。” 贴着墙又走过三栋住宅楼之后，王晨估摸着他和丧尸祭司之间的距离已经差不多了。 “你可以准备了。”他向刘婉晴说道。 “好。” 刘婉晴前冲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然后身体以她的左脚为中心转了一个圈！ 当这个圈转完的时候，她手中的钢管被她直接投向楼顶的丧尸祭司！ 与此同时，王晨也发动了他的技能“至高之怒”！ “吾所立之处即为至高！” 第五十六章 困境 在刘婉晴停步的时候，丧尸祭司就已经察觉了她的意图。 因此在第一时间她就发动了飞行术式，准备重新飞到空中去。 只是就在她脚尖刚刚离地的时候，一股莫名的威压突然从天而降！ “吾所立之处即为之高！” 一道饱含愤怒与张狂之意的声音在她的脑海中响起，随后她便愕然地发现自己的飞行术式失效了！ 是的，不是中断，而是失效。 她能够清晰地确认自己的飞行术式还处在发动着地状态，但她的双脚却仿佛和大地粘连在一起一样，根本无法离开地面！ 而这种情况所导致的最终结果就是，她被刘婉晴投射过来的钢管当胸穿过！ 直径十五厘米左右的钢管直接在她的胸前剖出了一个大洞，带着她的身体飞向天空，然后直接钉在了楼顶上！ “混账！” “混账！” “混账！” 身为丧尸，这样的伤势并不会要了她的命，但是以这种屈辱的形态被限制住行动，让她心中的愤怒几乎要满溢出来！ “疾风刃影！” 随着她的吟唱，一道青色的风刃在她手中成型。 随后这道风刃在她的操控下，直接切断了钢管的末端，解除了钢管和地面的连接。 由此，她也就重新获得了自由。 而在王晨和刘婉晴跑上楼顶的时候，她正好将胸口上的那一节钢管拔了出来。 “呜哇——要不要这么凶悍？” 王晨咧了咧嘴。 虽然他知道丧尸不会感觉到疼痛，但这种从胸口把钢管拔出来的画面，还是让他看得有点头皮发麻。 不过相对而言，刘婉晴就要比王晨淡定得多。 她并没有因为丧尸祭司的动作而有任何的迟疑，在见到丧尸祭司的瞬间，她便猛地冲上前去，一拳打向丧尸祭司的脑袋！ “哗！” 一声清脆得如同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刘婉晴的拳头打在了一块突然出现在丧尸祭司面前的冰盾上。 只不过这个仓促凝结出来的冰盾并没能对刘婉晴的拳头起到太大阻挡作用，几乎是在刘婉晴的拳头接触到冰盾的同时，冰盾便轰然破碎了。 随后，刘婉晴的拳头便余势不减的砸在了丧尸祭司的脸上！ “嘭！” 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丧尸祭司被刘婉晴的这一拳打得横移了几个身位。 并且在她抬头的时候，王晨明显地发现她一侧的下颌被打得脱臼了，甚至还有几颗牙齿掉了下来！ “干得漂亮！” 作为以命资深的“666型选手”、“泉水指挥官”，王晨及时地向刘婉晴送上了自己的赞美！ 而刘婉晴“冲锋陷阵”的时候，王晨的手头也没有闲着。 他直接向丧尸祭司发动了自己的“统帅”和“掌御”技能，尝试着去控制这只丧尸祭司。 只不过遗憾的是丧尸祭司的等级好像很高，他的“统帅”技能直接失去了效果。 而他的掌御技能在发射出那道标志性的白光之后，就仿佛泥牛入海，没了动静！ “阿西吧！” 他心里暗骂了一声，然后赶忙拉开了他和那只丧尸祭司之间的距离。 虽然他还能激发自己强化后的“嗜血狂爆”技能和丧尸祭司“刚正面”，但那已经算是他压箱底的底牌了，如果这个时候直接用出来却没有杀死丧尸祭司，那他和刘婉晴的处境就会变得极为被动。 所以眼下还是让刘婉晴和丧尸祭司周旋一下，寻找一下她的破绽更好一些。 想到这里，王晨不由得叹了口气：“哎，可惜这货是个女的。” 如果这个丧尸祭司是个男性的话，就能触发刘婉晴的被动技能“男性特攻”了。 属性翻倍之后，刘婉晴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打得这么吃力。 “下次如果目标不是男的，我们就绕道走！”王晨恨恨地在心中说道。 “嗡——” 一道空气嗡鸣声在他的背后响起，他几乎是想都不想地直接扑到了地上。 等他回头一看，发现他刚刚所在的那个位置，也就是楼顶的那个楼梯口的出口已经被削掉了顶。 如果不是他趴下得足够快，可能现在他的身体已经跟着一起断成两半了。 “不知道‘肢体修复药水’对这种身体断成两半的伤势管用不？它是让我能重新长出下半身来，还是像胶水一样把我的身体粘起来？” 大概是丧尸祭司的火力没有倾泻在他身上，所以他还有这个闲暇胡思乱想。 而刘婉晴那边就不像他这么轻松了。 因为现在的丧尸祭司称之为“祭司”其实已经不是那么贴切了，她更像是一个可以被称之为“法术炮台”的法师！ 无数的冰锥、风刃之类的东西在刘婉晴靠近她的时候被发射出来，偶尔还掺杂着一两发像刚刚那样能够切断楼层的巨大风刃。 刘婉晴空有一身力量，但却近不了她的身。 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刘婉晴的情绪逐渐变得有些焦急。 但越是焦急，她躲避起那些冰锥、风刃来就越艰难，不一会儿的功夫，她身上的伤口就多添了好几处。 而随着伤口的增多，那些伤口恢复的速度也就变得越来越慢。 显然是伤口数量过多，分摊了超速再生的恢复速度。 “渎神者，你们将为你们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丧尸祭司敏锐地察觉到了刘婉晴身上的变化，她的眼前一亮，发射冰锥和风刃的速度又变快了一些。 “王晨，想想办法。” 迫不得已，刘婉晴只能向王晨求助了。 虽然王晨的战斗力不怎么高，但正如他之前所说的那样，他是“智力型”的选手。 每次他都能在一些奇怪的时候，说出一些“莫名奇妙”的情报。 所以刘婉晴很想看看他这一次能不能想出什么办法。 王晨以心声说道：“办法倒是有一个，但我不能保证一定能够成功。” “死马当做活马医吧，有办法总比没有好。” 刘婉晴闪身让过一道巨大的风刃，向王晨问道：“我需要怎么配合你？” “如果我的计划成功了的话，她会有三秒钟左右的时间不能行动。你就趁着这个机会攻击她的要害就可以！” 第五十七章 分身? 王晨手里能够对丧尸祭司造成影响的技能除了嗜血狂暴的主动效果之外，就剩下他的特技“威慑”了。 只是“威慑”的使用条件和“统帅”类似，都是对等级低于王晨的单位造成影响。在统帅失效的情况下，他不确定威慑是否能够起作用。 而且从“全知全能（伪）”所带回来的信息看，丧尸祭司的被动技能“祭仪”能够让她免疫所有的负面控制效果的，不知道威慑的词条所写的“无视异常状态免疫效果”和祭仪的词条哪一方的优先级比较高。 在这么多的不确定因素下，王晨自然不敢说他的办法一定能够成功。 不过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也就只能试一试了。 要不然等到他的“至高之怒”进入cd，他们两个就要被飞在天上的丧尸祭司当靶子了。 “帮我挡一下她的视线！” 王晨一边招呼刘婉晴，一边朝着丧尸祭司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而刘婉晴也在听到王晨的声音的瞬间，调转了身形，帮他完成了掩护！ “威慑！” “嗡——” 在王晨使用技能的瞬间，丧尸祭司的眼前顿时一黑，然后她便感觉自己被关进了一个漆黑的所在！ 这个地方伸手不见五指，甚至让她连自身的存在都感觉不到！ 没有嗅觉，没有味觉，没有触觉，没有听觉。 在这里，她甚至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 仿佛过了一秒，又仿佛过了一天。 而当她的视觉恢复了的时候，一双无比巨大的眼睛突兀地出现在她的面前！ 那双眼睛仿佛没有任何情感一样，只是漠然地注视着她。 从它们的视线中，她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波动。 只不过这双眼睛出现得十分突兀，消失得也十分突兀。 就在她向这双眼睛伸出双手的时候，它们便奇异地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握紧了拳头的刘婉晴！ 而她现在的姿势，就好像是在伸出手拥抱向她挥拳的刘婉晴一样！ “你是！” 丧尸祭司的情绪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那双眼睛小时之后，她的五感也随之恢复。 面对刘婉晴向她挥来的拳头，她不仅没有感觉到畏惧，反而表现出一种分外欣喜的情绪！ 只不过丧尸祭司发神经，刘婉晴可不会跟着她发神经。 好不容易让她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刘婉晴直接抓住了机会，一拳打在了她的眉心！ “嘭！” 这一次的攻击没有冰盾的阻挡，打出的可以说是“真实伤害”！ 纵然没有男性特攻的加成，还是足够致命！ 丧尸祭司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而就在她倒下的时候，她的脸如同破裂的瓷器一样，先是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随后直接碎裂开来！ 最后在她倒下的地方，竟是出现了一地的冰碴！ “什么鬼？” 看着丧尸祭司的脸变成了冰碴子，王晨目瞪口呆。 犹豫了一下之后，他走到了刘婉晴的身后，然后伸出了一个脑袋，对着丧尸祭司留下的尸体使用技能了“全知全能（伪）”。 “丧尸傀儡：由丧尸祭司使用特殊的秘术制作出的傀儡。受丧尸祭司直接操纵，继承丧尸祭司的全部属性面板、技能。 丧尸傀儡只能同时存在一具，损坏后1月内无法再次制作。” “妈个鸡，这也太bt了一点吧？” 看着“全知全能（伪）”带回来的说明，王晨直接无语了。 本来他以为他和刘婉晴的敏捷数值比丧尸祭司高，能够轻而易举地从丧尸祭司那边逃走。 没想到丧尸祭司直接原地起飞，变成了空军追了上来。 之后他和刘婉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折腾了半天才把她杀了，结果杀得居然不是本体，而是分身？ 哪有这么玩儿人的？ 怪不得他掌御技能的白光发射出去就没了回音。原来这具傀儡算是有主之物，他当然不可能后来居上，把人家原来的主人给挤出去。 “怎么了？” 刘婉晴看到王晨脸上的表情阴沉不定，有些疑惑地向他问道。 她还不知道自己费了半天劲，受了那么多伤，却是一个徒劳无功的结果。 “我们杀得不是这个人的本体，而只是她的一个分身。”王晨摇了摇头说道，“估计她的本体这会儿正笑咱两憨批呢。” “那我们再回教堂一趟？” 刘婉晴提议道。 既然能杀这个人一次，就能杀她第二次——刘婉晴是这么想的。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她不想被人当成是憨批。 “等到12个小时以后吧。” 王晨摇了摇头说道。 他的威慑技能和至高之怒都有着12小时的冷却时间，在技能冷却转好之前，他并不想去冒这个险。 而且刘婉晴现在因为超速再生的关系损失了不少饱食度，还是优先补充饱食度为宜。 “那就等到晚上好了。” 刘婉晴点了点头，把目光转向了小区外的丧尸群…… 另一方面，教堂总部里，之前那个被丧尸祭司指定了修侧门的信徒已经不知道从哪里到来了泥瓦匠，一群人正蹬在梯子上干活儿。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已经走出了教堂的丧尸祭司突然又从教堂里走了出来！ “祭司大人！” 门外的信徒虽然惊愕，但这毕竟不是他们第一次见识祭司大人带来的神迹。 所以这一次他们也理所应当地把祭司大人的现身当成了神迹的又一次显现。 而丧尸祭司在出现之后也没有啰嗦什么，只是语气凌然地向那个信徒交代道：“通知所有在外的神使立刻返回总部！ 另外命令所有见到过那个人面貌的人组成五人小队外出搜寻他们的踪迹！ 无需与他们交战，只要发信回报他们的位置，顺便告诉他们我请他们到教堂做客即可！” “是！” 门外的信徒们一起抚胸行礼，随后便放下了手中的伙计，张罗着去完成丧尸祭司交代下来的目标。 丧尸祭司则是在发布完命令之后就走回到了教堂里，走进了教堂中的一间静室。 随后静室里便传来了压抑的低语：“就是他，就是他……” 第五十八章 他来了 以教会的人员数量来讲，想要在渺无人烟的地区把王晨和刘婉晴找出来，基本上就是痴人说梦。 换做是末日之前，人潮密集的时候，他们还能打听一下。 但现在遍地丧尸，他们总不能去问丧尸有没有见过王晨和刘婉晴吧？ 所以丧尸祭司发布这道命令的意图就是“碰运气”，如果运气好恰好有人见到了王晨和刘婉晴，那么联络一下，她还能赶过去。 但如果王晨和柳婉琴找地方躲了起来，“神使”们也就只好干瞪眼了。 “这倒确实是个问题。” 王晨站在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下方那些漫无目的地跑来跑去的神使们，突然感慨了一声。 虽然时至深夜，但王晨作为丧尸的视力并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何况那些神使们一人拿了一根明晃晃的火把，让他想不看到都难。 “什么问题？” 刘婉晴躺在一张床上，悠然地向他问道。 此时的他们正在一个商场的家具城里。 刘婉晴同志劳苦功高，王晨自然就把“享受”的机会“让”给了她，由他来负责警戒的任务。 因此也就出现了刘婉晴躺在床上，而他站在窗前的场景。 王晨转过头向刘婉晴解释道：“现在没有了电力和网络，摄像头不能工作，如果遇到了像咱们这种‘打游击’的人，建筑了工事的势力反而会变得很被动。” “所以呢？”刘婉晴翻了个身，把脸转向王晨这边，“你打算也像那个丧尸祭司一样，‘占山为王’？” “嘛，具体的情形应该还是不太一样的。” 王晨摸着下巴摇了摇头说道。 他的系统商店里现在还摆着一个名叫“建筑升级券”的东西，虽然他不知道这个升级券具体能产生什么效果，但既然它能位列“传说级”的商品，想必作用不会太差。 而王晨的猜测就是，这个东西应该能够让他像游戏里那样，升级“兵营”、“战车工厂”之类的建筑物。 只不过换到丧尸这边，应该是“缝合丧尸制作营”之类的建筑？ “如果你真的建立和教堂那种地方类似的‘根据地’的话，你就要小心人类和变异兽了。” 刘婉晴坐起身来，神色认真地向王晨说道。 现在他们两个人了无牵挂，除了刚刚捡到的那个混血种的孩子，他们两个“身无长物”。 所以不管遇到了怎样的危险，他们都能够直接脚底抹油。 甚至在遇到丧尸祭司这样的人的时候，他们还能采用游击战、麻雀战袭扰对方。 但是一旦王晨建立了自己的根据地，那么再面对危险的时候，他们就可能需要跟其他人死磕了——毕竟谁也不愿把自己辛苦经营的领地拱手让人。 建立根据地的好处是能够让他们的状况稳定下来，但缺点也非常明显，就是他们必须要为守护这处根据地而和变异兽，甚至是和人类进行战斗。 “看情况吧。”王晨点了点头说道。 刘婉晴所担心的事他心中也早有预料。 但华夏有句俗语叫做“落叶归根”。 如果就这么在废土上漂泊，肉体上王晨倒是没什么问题，毕竟丧尸的身体很“顽强”。 但精神上就不好说了。 一想到每天都可能要去不同的地方，面对不同的危险，王晨的心中就十分抗拒。 他在末日降临之前就是个十足的宅男，喜静不喜动。 如果必要的生活物资齐备的话，他甚至可以一个月不出门——当然前提是有手机和电脑。 无论如何，他都想有一个自己的“窝”。 “那你要不要试试把这个丧尸祭司干掉，直接取代她的位置？” 刘婉晴提议道。 “这个倒也不是不可以……”王晨挑了挑眉。 反正这个宗教也不是什么正经宗教，什么年代了，还搞个人迷信，取缔了也好。 “就是那些神使处理起来麻烦了一点，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之前他使用掌御和统帅技能失败，原因可能要归结到那个傀儡的身上。 如果由他直接对那个丧尸祭司使用技能的话，说不定可以直接控制住她。 至于说要让他像对待刘婉晴那样，直接把那个丧尸祭司收归到手下的话，王晨的心中还是有一点抵触。 毕竟窥一斑而可见全豹，有黄文亮和秦爱敏这么两号人在，那个宗教内部应该也干净不到哪去。 刘婉晴虽然“自主性”比较高，但好在她和自己“三观”一致。 如果把丧尸祭司弄成手下的话，恐怕他剩下的日子就剩给那货擦屁股了。 “时间差不多了吧？” 在王晨瞎寻思的时候，刘婉晴从床上站了起来向他问道，“几点了？” “差不多正好。” 王晨转头看了一眼窗外的茫茫夜色，咧了咧嘴。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时。 现在出发，正是时候…… 教堂里。 丧尸祭司正站在讲经台上闭目祷告。 在她的身后，是一群惴惴不安的神使。 而他们不安的原因不是因为别的，正是因为他们搜寻了一晚上也没找到和王晨有关的蛛丝马迹。 “主啊，求您为我造清洁的心，使我里面有重新正直的灵。不要丢弃我，也不要向我收回你的圣灵。 求您使我仍得您的救恩之乐。 阿门……”（圣经诗篇第51章） 当丧尸祭司结束了祷告之后，便转头看向了她身后的那群神使。 不过在看到他们低下的头之后，她就知道不需要再问什么了。 “再去找。” 她闭上了眼睛，冷冷地说道。 “三天之内，如果你们还找不到他们两个，那么我会亲自去找。什么时候找到他们了，我就什么时候回来。” “啊？” 那个被她指定了修门的神使先是微微一愣，接着他便赶忙说道：“这……这可使不得啊！您要是离开了这里，那我们的护身符……” 神使们的护身符是用丧尸祭司的头发制作的。 而且丧尸祭司曾经亲口告诉过他们，这种护身符的“保质期”只有一个月。 也就是说，如果丧尸祭司离开教堂一个月的话，他们的护身符就会直接失去效用。 到时候没了护身符，他们要怎么在这个遍地丧尸的世界上活下去？ 不过就在他们谈话的时候，教堂那个刚刚被修好的侧门被人敲响了。 一个神使打开门走了进来，面色惶恐地向教堂里的众人说道：“他来了……” 第五十九章 主? “他来了？” 听了那个信徒的话，在场的人齐齐一愣，就连丧尸祭司也不例外。 只要是个明眼人，就能发现教会这边出动了大量的人手，正在到处寻找王晨和刘婉晴两人。 正常情况下，一般人躲还来不及，但是王晨和刘婉晴不仅没有躲起来，反而是一头撞了上来？ “他们现在在哪？”丧尸祭司最先反应过来，向那个信徒问道。 “就在……就在停车场那边！” 信徒结结巴巴地说道。 停车场距离教堂的位置已经非常近了，直线距离不过两百米。 一群神使在外面搜索王晨他们的踪迹，却在不经意的时候让王晨他们摸到了教会的眼皮子底下，可以说很讽刺了。 只是丧尸祭司现在也没有那个时间去追究那些信徒办事不利，她排开众人，直接走到了教堂外面，然后直接御风飞行到了停车场那边。 “呦，祭司大人，我们来找你玩儿了。” 看到丧尸祭司从天而降之后，王晨抬手和她打了个招呼。 只不过他打招呼的时候藏在了刘婉晴的身后，只露出了一个脑袋出来。 面对着这位丧尸祭司的分身，王晨不甘心地又一次使用了“全知全能（伪）”来探查她的数据面板，只不过不出意外的是，他又一次失败了。 而且这一次失败的更为彻底，系统连“探查中断”的提示都没有，直接来了一句“探查失败”。 另一边，丧尸祭司也感受到了王晨的小动作。 只不过这一次她并没有像上次那样出现那么大的反应，而是只是轻轻地皱了皱眉。 “怎么，不欢迎嘛？” 看到丧尸祭司居然没什么表示，王晨惊讶地挑了挑眉。 不过这样他反而更加高兴，因为丧尸祭司既然这样都没反应，他就可以更……肆无忌惮一点。 于是这一次他直接使用了自己的统帅和掌御技能。 统帅技能的使用结果很直接，系统同样提示“技能使用失败”。 而“掌御”技能就比较奇怪了。 在那道白光没入丧尸祭司的眼中之后，丧尸祭司虽然并没有什么行动，但是王晨却得到了一条奇怪的系统提示——“请宿主等待目标回复”。 好家伙！王晨直呼好家伙！ 之前他对蔡晓明和刘婉晴使用掌御技能的时候，可没见过这种系统提示。 难不成是因为丧尸祭司拥有自己的意识，所以需要得到她本人的同意？ 可这位丧尸祭司怎么可能会屈居人下？ 别忘了她可是有着自己的坚贞信仰的…… “我们能坐下来谈一谈吗？” 然而丧尸祭司的这一句话直接让王晨目瞪口呆！ 谈一谈，应该是指成为王晨掌御的对象吧？ 可是为什么？ 您老人家的信仰呢？ 不是说好了丧尸祭司的职业特性是信仰无比坚定吗？ 您这是唱的哪一出？ 直觉告诉王晨，其中必然有诈。 但具体丧尸祭司有什么打算他又猜不出来，所以他也就直接摇了摇头拒绝了丧尸祭司的邀请：“我们现在比较忙，所以没空跟你瞎掰扯。 亮兵器吧少女！” 他的最后一句话当然是对刘婉晴说的。 只不过实际上刘婉晴也没有什么别的兵器，那把短刀虽然能够让她手部沾血地杀死那些普通丧尸，可是它的作用也就仅限于此了。 在面对丧尸祭司这样的目标的时候，还是她的拳头更好用一些。 在王晨喊出那一句话的时候，刘婉晴直接就冲向了丧尸祭司。 虽然有不少信徒直接冲了出来，拦在了刘婉晴的面前，但因为这群人中男性居多，所以恰好触发了刘婉晴的被动技能“男性特攻”。 因此这些信徒的阻拦非但没能拖住刘婉晴的脚步，反而让她接近丧尸祭司的速度变得更快了！ 然而面对刘婉晴的进攻，丧尸祭司却显得不慌不忙。 她抬起了右手，然后轻声念道：“明镜。” 随着她的话声落下，一道巨大的冰墙缓缓地出现在她和刘婉晴中间。 这堵冰墙先是凭空出现了四角，然后逐渐蔓延、串联在一起，并且还在不断加厚。 刘婉晴并没有因为这堵冰墙的出现而犹豫，她前进的路线并没有发生任何地改变，而是直挺挺地“撞”向了那堵冰墙！ “人家都说不撞南墙不回头，您老人家这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啊……” 看着刘婉晴那莽夫一般的行动，王晨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丧尸病毒的影响，导致了刘婉晴现在这种一根筋的性格，还是她生前就是这样，丧尸病毒只是让她变得更加冲动了。 但这种性格对于王晨来说并不是什么好事。 他的性格比较内敛，喜欢谋定而后动。 和刘婉晴配合起来，就容易出岔子。 不过也正因为刘婉晴的这种冲动的性格，推动了王晨不断地往新的目标前进，而不至于原地踏步。 总体上来说，也算是有利有弊吧。 “那我就老老实实给你打‘辅助’好了。” 王晨在心中默念一声，然后接连使用了两个技能。 “至高之怒——吾所立之处即为至高！” “威慑！” 为了防止丧尸祭司利用飞行躲避刘婉晴的进攻，王晨直接开启了至高之怒。 而之所以使用威慑，是他想速战速决！ 当王晨使出威慑技能之后，丧尸祭司又一次回到了那个黑暗的空间。 没有触觉，没有嗅觉，没有味觉，没有听觉。 如同无根之草一样，只有她的意识飘荡在这个空间中。 而在她视觉恢复的时候，她又一次见到了那一双巨大的眼睛！ 这一次，她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手足失措，而是拼尽了全力，想要用自己的双手去触碰那双眼睛！ “主啊！是您吗？ 以这无慈悲的双眼注视着我的，是您吗？” 她挣扎着拥向那双眼睛，只是在她的身后，无数漆黑的触手突然出现，缠绕到了她的身上，宛如要将她拖入万丈深渊之中！ “主啊！ 这是您的旨意吗？ 这一切真的是您的决定吗？” 她说着意味不明的话，不断地将身上的触手扯下，然后奋力向前走去。 但她扯下一条触手之后，就会有新的触手缠绕上来。 而且这些触手的力量比之原先要更大、更强，而且它们的数量也在不断地增加。 所以仅仅是前行了几步之后，她便被拖曳着往后走去了。 “我对您是如此虔诚。” “请您给予我圣洁的启示吧……” 当丧尸祭司再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她的身边已经出现了一间冰墙构成的房间。 刘婉晴虽然在她正面的那堵墙上不断地凿出一个有一个坑洞，但仅仅片刻的功夫，那些坑洞便自行“长”好了。 所以在刚刚过去的这三秒中，刘婉晴并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成果。 “大意了。” 不远处王晨微微摇了摇头，然后以心声通知刘婉晴赶紧撤退。 “圣斗士不会被同一个招式击败两次，雅典娜诚不欺我！” 王晨早就想到丧尸祭司会准备应对“威慑”的办法，但是没想到仅仅过了这么12个小时，她就准备好了。 “那个东西是什么？” 刘婉晴调转身形，直接越过了丧尸祭司所在的位置，向丧尸祭司身后的方向跑去。 而王晨则是跑向了和她相反的方向——如果计划失败，他们两个就分头逃跑，这是在来教堂这边之前他们就商量好的。 然而让他们两个意想不到的是，刘婉晴逃走的时候丧尸祭司根本没有理会。 她甚至连看都没看刘婉晴一眼。 只是王晨这边就没那么幸运了。 只见王晨刚刚跑了没几步，一朵冰花就在他的眼前绽放开来。 就好像夏天池塘里的荷花一样，栩栩如生。 “呃。” 王晨挠了挠头，停下了脚步。 因为他知道，丧尸祭司制作这样的一朵冰花，并非是为了用这朵冰花来伤害他，而是单纯地为了“威慑”。 毕竟有制作冰花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的时间，都够她甩出一堆冰锥了。 所以王晨十分明智地选择了暂时向这位丧尸祭司妥协。 “她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厉害？” 不远处，刘婉晴也停下了脚步。 毕竟王晨被抓住了之后，她再逃跑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不是她突然变厉害了，而是她原本就是这种实力。”王晨叹了口气说道，“只是之前她那个傀儡比较辣鸡而已。” 因为刘婉晴的原因，王晨下意识地认为，丧尸祭司所控制的那个傀儡实力应该和她本身相差无几。 所以在打败了那个傀儡之后，王晨才敢带着刘婉晴过来找丧尸祭司“茬架”。 只不过他没想到的是，丧尸祭司本人的实力，似乎要比那个傀儡要高一些…… “那啥，我如果说我现在想通了，想跟你们坐下来谈谈，还有这个机会吗？” 王晨搓了搓手说道。 不过他也知道不大可能，所以话虽然这么说了，但他一直眼神四处乱瞟，想寻找有没有“突围”的机会。 只不过出乎他的预料的是，那位丧尸祭司竟然点了点头？ “当然可以。” 丧尸祭司点了点头，然后指着教堂的方向向他摆了一个“请”的手势…… 第六十章 我早就知道了 丧尸祭司所谓的“谈谈”就真的只是“谈谈”。 王晨既没有被绑住手脚，也没有被蒙上双眼，甚至还有一名信徒给他端了一杯茶水上来。 那种感觉就好像末日之前他去某个相熟的人家里去做客一样。 王晨瞥了一眼那杯茶，“全知全能（伪）”回报的信息显示，那只是一杯普通的铁观音。 里面没有放什么不该放的东西，茶叶甚至还是顶好的茶叶。 “那个……谢谢？” 王晨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该说些什么，所以言语之间有些拿捏不准语气。 “呃……不客气。” 被他感谢的那个人也是一脸懵逼，因为他也是“搜寻”王晨的那群人中的一员。 所有被派出去寻找王晨的神使都认为祭司大人是想找到王晨，然后杀了他。但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祭司大人竟然会请王晨喝茶。 所以这是所谓的“断头茶”还是就是普通的茶？ 这个信徒也不清楚。 “嗯……不错不错。这个茶入口清香，应该挺贵的吧？” 王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开始胡说八道。 末日之前他基本很少喝茶，所以也不知道要怎么夸一杯茶比较好喝。 他最喜欢的还是废宅快乐水…… “你之前对我做了什么？” 丧尸祭司显然对王晨的这种“外交辞令”并不感兴趣。 她最在意的还是那个黑色空间里的那双眼睛。 所以她单刀直入地向王晨问道：“那双眼睛是怎么回事？” “眼睛？什么眼睛？” 王晨喝茶的动作一顿，有些不明所以地问道。 到目前为止，他的“威慑”技能就对丧尸祭司一个人使用过，所以他也不知道在使用了威慑技能之后，被他选中的目标会被传送到那样一个漆黑的空间里。 至于丧尸祭司遇到的眼睛他当然就更不知道了。 “你不知道？” 丧尸祭司微微眯起了眼。 从王晨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应该不是故意在说谎。 关于眼睛的事他可能是真的不知道。 就好比她自己那些奇特的技能一样，虽然她吟唱咒语就能发射出冰锥风刃，但她并不知晓其中的原理。 “可能……大概……或许……我真的不知道？” 王晨偷偷瞥了丧尸祭司一眼，以一种极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 丧尸祭司沉默下来。 半晌之后，她抬起了手摆了摆，对房间里的其他神使说道：“你们先出去。” 神使们得到命令之后就打开了房门，依序走了出去。 毕竟在场的几个人里面，最能打的应该还是丧尸祭司，所以他们并不担心丧尸祭司的安全问题。 只不过他们比较好奇的是，丧尸祭司到底找王晨有什么事？ 而王晨对这个问题也很好奇。 等到神使们都走了出去，把门关好之后，他转头向丧尸祭司问道：“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还有你说的那双眼睛是你在哪里看到的？” “你先不要着急。” 丧尸祭司摇了摇头说道，“我对你并没有什么恶意。” “呵呵。” 王晨微笑了一下，一切尽在不言中。 从他遇到黄文亮和秦爱敏开始，这个教会就一直在针对他。 明明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就被这群人一个劲儿的挤兑。 现在才告诉他说他们对他没有恶意？ 鬼才信。 “你想不想知道这个教会的来历？” 丧尸祭司接着问道。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想知道——虽然心里是这么想的，但王晨没有就这么说出来。 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现在他还是顺着丧尸祭司的话说比较好。 “说来听听？” 他挑了挑眉，装出了一副十分感兴趣的样子。 “末日降临的时候，我正在午休。” 丧尸祭司娓娓讲述道：“当我一打开房间的大门，外面就是一群横行的丧尸。” 这一点倒是跟我类似。 王晨点了点头想到。 他也是一觉睡醒就变成了丧尸，只不过他是晚上一睡醒世界就变了。 “只不过让我意外的是，那些丧尸像是没有看到我一样，没有向我发起攻击。”丧尸祭司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它们绕过了我——不，准确地说应该是它们似乎对我感到十分畏惧。” 感到畏惧？ 王晨挑了挑眉。 这就有点玄乎了吧？ 要说丧尸没有攻击丧尸祭司还说得过去，毕竟从丧尸祭祀的话来看，她当时已经变成丧尸了，所以丧尸不会攻击她很正常。 但要说畏惧，就不大可能了。 因为他的职业是“丧尸领主”，比起“丧尸祭司”来说怎么也要“高大上”一点吧？ 但他可没从丧尸身上感觉到什么畏惧的情绪。 普通人变成丧尸以后就失去意识了，怎么会感觉到害怕？ “我尝试着去救那些被丧尸扑倒的人，而我仅仅是抬了抬手，就有冰锥和风刃从我的手里发射出去，将那些丧尸都杀死了。” “厉害的，厉害的。” 王晨羡慕地点了点头。 比起他那种“鸡肋”的“召唤系”技能来说，丧尸祭司这种能直接造成伤害的技能还是看起来要强一些的啊。 最起码在不知情的人看来，丧尸祭司的冰锥和风刃更有杀伤力。 “随着我救的人越来越多，人们都将我当成了救世主。而且我似乎也不会感觉到疲惫。 我不停地使用冰锥和风刃杀死那些丧尸，最后将教堂内的丧尸都杀死了。” 不会疲惫是因为杀死丧尸就能提高你的饱食度。 王晨在心中默念了一句，但没有直接告诉丧尸祭司这件事。 因为从丧尸祭司的描述看来，丧尸祭司和他不一样，是没有系统和操作面板的。 她虽然成为了丧尸祭司，但就和刘婉晴一样，纯属巧合。 只不过她比较特别的是，她是在末日降临的时候就变成了丧尸，属于“原初”丧尸。 而且她没有刘婉晴那种痛苦的经历。 “我不停地救人、救人、再救人。然而随着我救得人越来越多，他们吃的东西却不够了。” 丧尸祭司的眼神黯淡下来，“我们搜空了附近的超市，甚至开车到更远的地方去搜寻粮食，但仍然不够他们消耗。 后来，他们就不让我去救人了。 他们说如果我再去救别人，就是在杀死他们。” 嘶——王晨倒吸了一口凉气。 虽然这么说倒也没错，可是竟然有人直接这么告诉这位丧尸祭司。 不知道该说他们胆大，还是…… “在不断战斗的过程中，我发现我不仅能够使用冰锥和风刃，还能飞行、能操纵傀儡。” 在没有系统辅助的情况下，光凭自己摸索也能做到这样。 王晨不得不说这位丧尸祭司很强大了。 “随着我变得越来越强，那些人对我也就越来越畏惧。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突然发现我能发现他们之中的进化者。” “然后呢？”王晨被丧尸祭司的话勾起了兴趣。 他很好奇这位丧尸祭司是怎么选择的。 “我把他们都杀了。”丧尸祭司沉声说道，“因为我发现他们秘密串联起来，并且想要对我不利。” 啧啧。 王晨咂了咂舌。 真是胆儿肥得可以。 从丧尸祭司刚刚所说的那些话就可以看出来，末日降临之后，她几乎是在一刻不停地杀丧尸。 所以她的等级有多高自然也就不用多说了。 王晨觉得她之所以能够获得发现进化者的能力，应该就和她的等级提升有关系。 比如刘婉晴在升级到10级之后就觉醒了生前的记忆，那么丧尸祭司获得一些新的技能也是有可能的。 而那些刚刚觉醒了的进化者竟然选择了她当目标，只能说是提着灯笼上厕所——找死了。 “从那件事之后，我就创立了这个教会。” “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王晨犹豫了一下，说道。 “你说。”丧尸祭司点了点头。 王晨斟酌了一下言辞说道：“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的状态？” 之所以没有问丧尸祭司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丧尸了，是因为王晨担心刺激到她的情绪。 只是和王晨预想的不同的是，丧尸祭司表现得很平静。 “你是说我变成丧尸这件事吗？”她语气淡然地向王晨问道。 “你是在什么时候知道的？”王晨挑了挑眉。 “大概末日降临两天之后吧。”丧尸祭司说道，“第一次吃饭的时候我并没有这么想，只是认为因为我的情绪问题，导致了我暂时失去了味觉。 但两天之后，我在几乎没怎么吃东西的情况下，还保有着充足的体力。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自己的身体出问题了。 后来我尝试着用小刀割破手指，但发现并没有血流出来，也没有痛感，我就基本确认我变成丧尸了。 只不过我知道我跟普通的丧尸还有一点区别。” “这样啊。” 王晨点了点头。 既然丧尸祭司知道自己的身份了，王晨说起话来也就不用那么遮掩了。 “其实我和刘婉晴——也就是之前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的，我们也都是丧尸。只不过我们和你一样，都保有自己生前的记忆。” “我知道。” 丧尸祭司点了点头说道，“和那些进化者一样，我在见你们的第一面就知道你们是丧尸了。” 第六十一章 神棍间的交锋 看来探查技能并不是属于他的专利。 王晨叹了口气。 虽然他在得到“全知全能（伪）”这个技能的时候，他就猜到应该也会有别人得到与之类似的技能，但这个猜想被印证之后，他的心情并不怎么好。 因为这也就意味着，其他人熟悉这个世界的速度也会大大加快。 不过好在“全知全能（伪）”在得到了全技能强化之后，有了明显的性能提升，让他比起其他进化者或者丧尸来说，还能占有一定的优势。 “但你为什么一见面就想杀我呢？” 王晨不解地问道：“我和刘婉晴跟在黄文亮的后面，刚走进教堂，你就准备对我们下手。你不觉得你的决定有点草率吗？” “因为除了我自己之外，你们是我第一次见到和人类几乎没有任何区别的丧尸。” 丧尸祭司双手交叉，垫在下巴上说道：“你知道‘黑森林’法则吗？” “你是说《三体》的那个？” 王晨不由得感到有些意外。 丧尸祭司生前应该是个信仰坚定的信徒吧？ 她这种人也看科幻小说的？ “就是《三体》。”丧尸祭司点了点头说道，“在《三体2黑暗森林》中，叶文洁向罗辑提出，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儿声音，连呼吸都必须小心翼翼。 他必须小心，因为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一样潜行的猎人，如果他发现了别的生命，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开枪消灭之。在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狱，就是永恒的威胁，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将很快被消灭。 而这种理论放在我们身上也同样适用。 我不知道你们来到教会的意图，但是你们隐藏了自己的身份与来意，这让我内心不安。 所以在确认我有能力可以确保杀死你们之前，我肯定要先动手。” “啧。” 王晨咂了咂嘴。 虽然丧尸祭司说的话很有道理，但是听起来却让王晨很不爽——毕竟他是在失败者的立场上听丧尸祭司讲这番话。 “回归正题。” 他叹了口气说道，“你组建了这个宗教，应该是为了掩饰你自己丧尸的身份吧？那么你抓我的目的是什么呢？ 老实说我现在的确没有什么利用价值，因为我自己也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没办法给你提供什么情报。” “掩饰身份只是其中一种目的。”丧尸祭司摇了摇头说道，“最根本的目的是我想散播‘主’的福音。” “散播福音？呵。” 王晨嗤笑了一声，“世界都变成这种样子了，你还信仰那些所谓的神明吗？如果他们真的存在，为什么不阻止这场劫难？” “神不爱世人。” 丧尸祭司摇了摇头说道，“从始至终，认为神爱世人的只是人们自己而已。虽然人类自认为万物灵长，但实际上在神的眼中人类和砂砾并没有什么区别。 而且只要了解一下世界各地的神话传说你就能发现，几乎在大部分的神话故事中都有神罚灭世的情节。 比如诺亚方舟的故事，还有华夏大禹治水的故事，甚至印度神话中的湿婆，只要跳起舞蹈就能毁灭世界。” “哦？” 这句话倒是说得有点意思了。 王晨点了点头，“这是你自己理解的教义？或者是你创立的这个宗教的信仰？” “随你怎么认为都可以。” 丧尸祭司摊了摊手，似乎对这件事并不怎么看重。 “我还以为宗教这种东西都是十分排外的。”王晨有些意外地说道。 实际上就是这样。 历史上因为宗教而发生的战争数不胜数，王晨虽然历史学得不好，但也知道“十字军东征”之类的历史事件。 “人类愚不可及，我只负责向他们宣扬我主的教义，他们听或不听都是他们的问题。” “就是‘我佛不渡憨批’？”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并不好听，但事实就是这样。”丧尸祭司点了点头。 “那我大概是明白了。” 王晨点了点头。 实际上如果丧尸祭司这个时候问他他明白了什么，王晨自己也说不上来。 但要说他什么也没听懂吧，他又确实听懂了那么几句。 总之就是一个似懂非懂的状态。 “所以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他接着问道，“加入你的教会，帮你去渡那些你渡不了的‘憨批’？” “不。”丧尸祭司摇了摇头说道，“我希望你能帮我找到我主。” “……” 话题稍微有点跳跃。 就好像王晨和丧尸祭司刚刚在讨论今天晚上吃米饭还是馒头，然后丧尸祭司下一句就说起了叙利亚的战争局势。 “你不觉得，你这个想法有点……那啥？” 如果他现在不是一个阶下囚，那么他可能要戳着丧尸祭司的脑门说她一句，你都这么大了，已经不是中二的年龄了，所以就不要有这种幼稚的想法了好吗？ 找你的“主”，怕不是要到“西天”去找？ “我已经见过我‘主’了。”丧尸祭司眼神坚定地说道，“就在刚刚我们交手的时候。我的意识被拉进了一个黑暗的空间里，在那个空间里有一双巨大的眼睛，还有数不尽的触手。 而且我在末日降临的那一天也做过这样一个梦，在天空中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我看不清祂的脸，也分辨不清他的性别。 只能看到他眼神漠然地俯视着这个世界。” 说实话王晨是不怎么相信丧尸祭司的话的。 因为梦里的事当不得真，而且他在变成丧尸之前就没有做过那样的梦。 他们两个同为“原初”的变异丧尸，照理说经历过的事应该都是相同的。 而且他的“威慑”技能是让目标变得混乱，处在那种状态下，无论见到什么东西都只能说是正常。 不过看丧尸祭司的表情又不像是在说谎。 王晨觉得，这种跟她的信仰有关的事，她应该也不会拿来忽悠他。 而且也没必要——毕竟她总不可能闲的蛋疼，编出这种事来逗他玩儿。 于是他沉吟了一下问道：“之前你和我们在房顶上干架的时候也见过那双眼睛吗？” “见过。”丧尸祭司点了点头说道，“虽然和我梦里所见到的情景不同，但最近这两次我见到的是同一双眼睛……我可以确定！” 丧尸祭司言之凿凿，那副样子就差拿出一张纸来写一份血书来证明她所言非虚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倒是有一种猜测。”王晨摸了摸下巴说道。 在末日降临之前，他也曾经看过不少的“系统”类小说。 这些小说中有的对“系统”的由来做出过解释。 比如“主神”，比如“星球意志”之类的。 所以王晨认为，他的系统也可能就是这其中的一种也说不定。 丧尸祭司所看到的那双眼睛是在王晨对她施加了“威慑”技能之后才出现的，所以也不排除那双眼睛就是他的技能的“执行者”。 打个比方来说就好像一条反射弧，王晨这边就是神经中枢，而那个“执行者”就是效应器。 所以丧尸祭司所认为的“主”与“神”在王晨看来就是他随身附带的系统。 只不过两者之间实际上还是有着一定的差别的。 因为丧尸祭司的信仰是唯心的，是客观上并不存在的，而王晨的系统却是真实搭载在他的身上的。 “什么推测？”丧尸祭司的身体微微前倾，可以看得出来她对王晨的推测相当好奇。 王晨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说道：“你看，我们作为变异丧尸，都有着一些特殊的能力。 你能够操纵风刃和冰锥，还能够凌空飞行。 而我能够操纵其他的丧尸，让他们为我打工。 当然我的操纵和你的傀儡术还是有一定的差别的，两者虽然都是操纵，但形式不同。” “然后呢？”丧尸祭司挑了挑眉，“你想表达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的能力都是从何而来的？”王晨仰躺在椅背上，伸了个懒腰，“你可以认为是你信奉的那位‘主’赐给了你力量，但我之前听都没听过你的主，而且我是一个纯粹的无神论者，那么我的力量是怎么来的？” “……” 丧尸祭司陷入了沉默。 就如同王晨所说，在见到王晨之前，她一直都认为她的力量是“神”所赐予的。 而神赐给她力量的目的，是为了让她宣扬神的伟大，传播神的信仰。 这一场灭世之劫就是一场另类的“洪水”。神选择了她成为义人、完全人，要她建造新的“诺亚方舟”，挑选有资格登上方舟的人。 可是现在她遇到了“同类”。 和人类中的进化者完全不同，和她一样有着丧尸的身份，有着生前记忆的同类。 “理由只有一个。” 王晨竖起了一根手指说道：“被你的那位‘主’所选中的人不止一个——甚至不止你、我和刘婉晴三个。 除了我们之外，还有不知道多少被你的‘主’选中的人。 我们都是为了完成使命才诞生。 只是很多人根本不知道他们的使命是什么。” “是这样吗？”丧尸祭司的表情一时间有些茫然。 “而你要做的，是帮助他们明确自己的使命。”王晨义正言辞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有谁背叛了‘主’，那他就是堕落者，应该直接杀掉。” 第六十二章 莱拉 王晨憋笑憋得很辛苦。 因为这样用这样认真的态度去忽悠一个人他也是第一次。 打个比方来说的话，丧尸祭司如今就是大灰狼和小红帽那个故事中的小红帽。 虽然她的武力值要比王晨高得多，但在王晨的忽悠下，她已经基本卸下了自己的武装。 而王晨虽然比较弱鸡，但他那一套奇怪的理论却给他上了一层“保护色”，让他摇身一变变成了“狼外婆”。 “咳，我这边其实还有一个能力，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用给你看一下，只不过这个能力需要你的同意。” 王晨咳嗽了一声，尽量让自己的脸色变得正经一些。 如果说之前那些话只是为了让丧尸祭司晕头转向的话，现在他要做的就是给予丧尸祭司致命一击了——没错，他要诱导丧尸祭司与他完成“掌御”技能的契约！ “这个能力也和我主有关？”丧尸祭司皱了皱眉。 大概是本能地感觉到王晨在给他下套儿吧，她变得有些警惕。 “当然。”王晨点了点头说道。 掌御技能是需要系统进行发动的，而王晨已经把系统形容成了丧尸祭司正在寻找的“主”，所以这么说当然没错。 他点头点得理直气壮，毫不犹豫。 “那……可以试试。”丧尸祭司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于是王晨二话不说，直接点开了系统面板，对丧尸祭司使用了掌御技能。 顺便在使用技能的同时，他还出声向丧尸祭司问道：“你愿意成为我的协助者，散播‘主’的荣光吗？” 其实他说的话是什么都无所谓。 协助者也好，手下也好，系统肯定是不在乎这两者之间的区别的。 只要他诱导丧尸祭司说出了“我愿意”之类的话，那么系统应该就能判定技能使用成功。 “我愿意。” 丧尸祭司点了点头。 “‘掌御’技能使用成功。” “目标获得宿主12属性值。” “点击即可查看从属丧尸当前状态。” 系统的白光在之前他们在停车场那边打斗的时候就已经射进丧尸祭司的眼睛里了，所以在丧尸祭司点头之后，王晨直接得到了技能使用成功的提示。 而在技能使用成功之后，丧尸祭司的眼神瞬间暗淡下来，整个人好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 这是王晨第一次和一只拥有自身意识的丧尸建立掌御关系，刘婉晴是在还没觉醒生前记忆的情况下建立关系的，两者之间还有一些不一样。 所以王晨也不知道丧尸祭司现在是什么情况。 “也许又被传送到那个黑暗空间里去了？” 王晨摸了摸下巴，有些不明所以。 不过一想到他确实也帮不上忙，于是他就索性不管了，直接打开丧尸祭司的属性面板瞅了起来。 “姓名：莱拉 种族：丧尸 饱食状态：正常（饥饿度） 天赋：祭仪 特技：元素掌控、傀儡术、战争光环、道具制作、洞察、神灵之语 被动技能：痛感遮蔽、嗜血狂暴、狂热信仰、情报遮蔽 职业：丧尸祭司 等级：lv15 体质：40.5（+12.5） 敏捷：45（+15） 力量：42.5（+17.5） 智力：90（+10） 【元素掌控：使技能持有者掌控地、火、水、风四种元素，发动相关法术攻击，根据技能持有者智力数值获得伤害加成。 当技能持有者为‘法师’类职业时，元素掌控可升级为元素风暴。】 【战争光环：‘祭司’类职业特有技能。开启后使技能持有者周围100米内指定目标获得技能持有者10%属性面板加成，技能开启时每分钟消耗1点饱食度。】 【道具制作：使技能持有者获得制作特殊道具的能力。不同的素材制作出的道具功能不同，同时道具品级受技能持有者等级影响。 目前可制作道具品级：普通级，成功率：50%。 技能持有者等级每提升20级，可制作道具品级提升1级，制作道具成功率提升10%。】 【洞察：道具制作附带技能，使技能持有者可获得目标的基本信息，以及可制作的道具种类。】 【神灵之语：丧尸祭司背负着传播神之意志的人物，获得神明的祝福，使她能够听懂人、变异兽，以及丧尸的语言，同时使她的语言能够被人、变异兽，以及丧尸理解。】 【狂热信仰：丧尸祭司专属被动技能。丧尸祭司拥有极为狂热的信仰，无法接受有人侮辱她所信奉的神明。 当有目标单位触发禁忌时，丧尸祭司可将该目标锁定。 直到目标被杀死之前，丧尸祭司可随时掌握目标的位置、当前的状态，并且每隔1个月可传送至目标身边一次。 ——汝必以血，偿还亵渎！】 【情报遮蔽：丧失祭祀拥有虔诚的信仰，作为‘主’的信徒，受‘主’的庇护，免疫探查类技能。】” 通篇看下来，王晨除了羡慕还是羡慕。 尤其是那高达90点的智力值，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属性面板！ 不过唯一让他感到平衡的是，他以20.5的智力值完成了对80点智力值的智商层面的凌虐，这说明这个智力面板真的指的是“精神力”之类的属性，而不是“智商”或者是“情商”。 另外，莱拉的技能着实是多了一点。 比起刘婉晴那只有一个“男性特攻”的技能面板来，莱拉足足有5个技能之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莱拉的技能都很实用。 元素掌控和傀儡术就不说了，一攻一守，在之前的战斗中把王晨和刘婉晴搞得焦头烂额的。 后边的战争光环、道具制作以及洞察技能都很强。 战争光环搭配王晨逐渐成长起来的统帅技能，可以大幅加强他的“部队”战斗力。 如果王晨能够搞到一些专精法术的丧尸，那么莱拉那高额的智力值加成会让他的敌人知道什么叫“火力覆盖”，知道什么叫“惊喜”。 道具制作虽然单拿出来意义不大，但配合洞察技能，能够让莱拉成为王晨的“后勤部长”。 比如她之前用她的头发制作的护身符，就是一个很有用的小东西——这个东西可以让他假装成人类的时候，解释他为什么不会被丧尸袭击。 另外他还能把那头双头矛隼的肉“回收再利用”一下。 除了留下一部分肉当做去人类庇护所的“投名状”之外，可以让莱拉试试能不能让那些肉发挥一些别的作用。 而更重要的是这个技能的成长性！ 虽然莱拉现在只能制作普通级的道具，但只要每提升20级，莱拉就能够制作更高等级的道具！ 等到她升级到了80级，甚至能够制作“丧尸暴君图纸”那类的史诗级道具！ 到时候王晨即便不去努力地赚取功勋值，也能拿到系统商店里的高品级的好东西！ 这肿行为叫什么呢？ 叫做抄近路！ “嗯——” 在王晨“嘿嘿”傻笑的时候，莱拉嘤咛一声睁开了眼睛。 “咳，你醒了。” 王晨咳嗽了一声，收起了自己略显猥琐的笑容。 “感觉怎么样？” “感觉……我的身体比之前轻了一些？” 莱拉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随后她在指尖凝结出一道冰锥，将冰锥掷向不远处的一个花瓶。 “啪。” 花瓶被打碎，瓷片散落一地。 随后房间的大门“嘭”地一声被人推开，堆在外面的神使们一起推开门闯了进来！ “怎么回事！” “祭司大人！” “祭……祭司……大人……” 他们想象中王晨和莱拉大打出手的场面并没有出现。 王晨悠然自得的坐在椅子上喝茶，甚至连表情都没有因为他们的突然闯入而发生改变。 莱拉则是皱着眉头在思考什么事情，看样子并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出去。” 大概是因为思路被打断了，所以莱拉表现得很不耐烦。 她皱了皱眉，看向那群神使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群讨人嫌的苍蝇。 “是，是，是……” 一群人忙不迭地退了出去，最后一个人跑出了老远之后才又返回来把门关上。 “他们好像很害怕你？” 王晨挑了挑眉。 “因为我经常杀人。” 莱拉点了点头，毫不避讳地说道。 “对了，之前跟你们一起来的那个人已经死了。”顿了顿之后，她接着说道，“不过我看你临走之前踹了他一脚，想必跟他的关系一般？” “岂止一般。”王晨摊了摊手说道，“就算你不杀他我也会找机会杀了他的。” “他做了什么事？”莱拉好奇地问道，“我记得我就派他去找一个拥有空间洞察的能力的进化者了，因为他自己不是进化者，我还派了一个副手给他……” “他的那位副手已经死在我手里了。” 王晨点了点头说道，“他们在那个进化者的农庄上杀了一个半人。” 之所以说是一个半人，是因为何玉玉虽然病重了，但却还没有死。 加上时存亮，也即是一个半人。 “哦。”莱拉点了点头，表现得很漠然。 “不说那些事了。”她摇了摇头，接着说道，“自我介绍一下吧，我的名字叫莱拉。” “王晨。” 王晨向莱拉伸出了右手。 “你看过eva吗？”莱拉也伸出右手和王晨握了握，“里面的第十二使徒夜天使的名字就是莱拉。 而这个名字来源于犹太教传说中的‘司夜之天使’，也叫妊娠天使。” “这个名字是你自己取得？”王晨有些意外。 在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就很好奇，莱拉是典型的亚洲人样貌，却有着一个西方人的名字，其中应该有着一定的原由…… “我是被修女养大的。”莱拉点了点头说道。 第六十三章 奸细? 阿西吧，怎么又是这种“苦大仇深”的设定呢？ 王晨叹了口气。 虽然他能够理解，一个孤儿在进了修道院这种地方之后，萌生坚定信仰的可能要比普通人大得多。 但真的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智，劳其筋骨”吗？ 变异丧尸难不成都是他们这种衰小孩？ 就连刘婉晴也是，她早先的生活是怎样的王晨并不清楚，但她变成丧尸的那个过程……真是有够扯淡的。 “看不出来你好像还是个宅女？” 作为一名孤儿出身的人，王晨自然知道他们这类人最不想跟别人讨论的就是自己的身世。 于是他刻意转变了话题，“《三体》也是，《eva》也是，好像都是阿宅比较喜欢的东西。尤其是《eva》，那东西全名是叫《新世纪福音战士》吧？ 我记得我小时候看得时候，它还叫《天鹰战士》来着？” “我的确不怎么喜欢出门。” 莱拉点了点头，但马上又摇了摇头说道，“但我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算不上是宅女。我之所以会看《三体》，是因为我觉得宗教和科学之间存在着可以相互印证的东西，比如宇宙的诞生与‘主’的创世。 《三体》很出名，所以我就买来看了。 而《eva》本身的很多设定都和犹太教有关，我是单纯地以学术性的眼光去欣赏的。” “搜嘎。” 王晨点了点头，但他心说，是不是阿宅可跟你怀着什么目的去看动漫、小说无关，只要你同时符合非我同类不与交往而又不注重生活质量这两个条件，那你就是我广大宅民中的一员了。 “对了，你还没说你刚刚都看到了什么？” 因为发现莱拉和自己是各种意义上的“同类”，所以王晨和她聊天聊得不由自主地跑题了。 现在他得把话题拉回来。 “我又回到了那个黑色的空间，只不过这一次束缚住我的并不是黑色的触手，而是漆黑的铁链。” 莱拉的眼中闪过困惑的神色，“我被捆在十字架上，只是那双眼睛仍然没有给予我什么回应。” “这样啊……” 王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出现了十字架这种非常具有宗教意义的物品，就能在很大程度上说明那个黑色空间很可能和莱拉本身的臆想有关。 否则她被绑在石柱子上或者椅子上也都是可能的，而并非一定是十字架。 至于那双眼睛的存在，王晨也只能认为那就是系统的“具现化”了。 如果还有下一只丧尸能够让他使用“掌御”的话，那么他就能进行对比印证，可惜的是他的技能名额已经满了。 下一次再获得增加名额的机会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否则他倒是想帮莱拉确认一下，毕竟他自己也对系统的“真面目”十分好奇。 “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做？”莱拉皱了皱眉向王晨问道。 王晨给她画了一张非常大的“饼”，但却仅仅只是画了个饼而已，就好像镜中花水中月一样，可望而不可即。 所以她迫切地想知道，要怎么才能进一步接近那位“主”，以及传播“主”的教义。 “这个嘛，我想我们需要先搜集一下相关的情报……” 王晨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对了，我得提醒你一下，在接受了我的技能之后，你和我就已经‘绑定’在一起了。 虽然好处是你的能力会得到一定程度的强化，但坏处是在关键的时候，我可以控制你的身体一段时间。” 他之所以会如此坦诚地与莱拉讲明这件事，就是要把“丑话说在前头”。 有了这么一位强力的臂助，要说王晨能够忍住不去动用，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与其到时候让莱拉发现自己被他暗算了，心生不满，倒不如现在“坦白从宽”。 “这是……契约？” 莱拉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之前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轻了一些，并不是什么错觉，而是在得到王晨那一半的敏捷属性加成之后，她的敏捷值上升了一截。 这种提升接近她本身的一半，所以感受十分明显。 而在发射冰锥的时候，她发现冰锥成型的速度和冰锥的威力也要比之前强了不少，应该也是这份“契约”所带来的作用。 “你好像……不生气？”王晨小心翼翼地瞥了莱拉一眼。 照理来说，听说自己的身体会被其他人“征用”的时候，是个人都会感觉不开心——比如莱拉同志的前辈，刘婉晴同学。 而且王晨在这之前并没有跟莱拉讲明这种副作用，很明显是在给莱拉“挖坑”了。 但莱拉好像并没有表现得很在意。 “这是我‘主’的意志。” 莱拉摇了摇头说道，“你的力量是我‘主’赐予的，所以能够控制我的人并非是你，而是我‘主’。” 还能这么解释的？ 王晨目瞪口呆。 把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交出去，您老人家都这么豁达。 要是你那位“主”让你和我结婚…… “比起这个来，你刚刚说你想要搜集哪些方面的情报？” 转眼间，莱拉就把那个让王晨感觉十分棘手的问题抛在了脑后！ “咳，主要是人类那边，我想知道人类对变异丧尸的研究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王晨一边回答莱拉的问题，一边下定决心，一定要快速地提升自己的实力，尽早把能够恢复肢体活力的道具兑换出来！ 到时候他要让刘婉晴穿上女仆装跳舞，莱拉穿着修女服伺候他吃荔枝！ 哪怕只有那么一次，事后无论是被刘婉晴用路灯钉在墙上，还是被莱拉做成冰雕，他都认了！ “关于这一点，我这边正好有一个人，她应该能在这件事上派上用场。” 莱拉站起身来，打开了会谈室的门。 “人吗……” 听着莱拉重点强调的“人”字，王晨微微眯起了眼。 既然是“人”，那就意味着和他以及莱拉都不是同类，是需要小心接触的存在。 “竹琴！你过来一下！” 莱拉声音低沉地朝门外唤了一声，随后便有一个女孩儿神色忐忑地走了进来。 “她叫江竹琴，是西边的庇护那边派来我这里寻求帮助的。” 莱拉将她拉到王晨面前介绍道，“她的能力是‘透明化’，能够极大地削弱自身的存在感。” 削弱自身的存在感？ 好像是个很有意思的能力。 王晨朝着这位江竹琴使用了自己的“全知全能（伪）”。 “姓名：江竹琴 种族：人类 饱食状态：正常（饥饿度） 天赋：进化 特技：淡化、灵犀 被动技能：苏生 职业：进化者 等级：lv2 体质：14 敏捷：16 力量：12 智力：18 【淡化：主动使用后可淡化自身的存在感，若自身未处于被‘锁定’的特殊状态，则可在技能使用期间达到接近‘隐身’的效果。】 【灵犀：双生子的进化者所特有的技能。无论相隔多远，双生子的双方都可进行心灵间的交流。】 【苏生：弱化版的超速再生。在愈合速度上不及超速再生，但不消耗饱食度。】” 哦豁。 看完江竹琴的这一系列面板说明之后，王晨的心中也就有谱了——这个江竹琴应该是庇护所那边派到莱拉这边的一个“探子”。 因为莱拉的“洞察”技能比其他的“全知全能（伪）”来说要差上那么一筹，只能探查到江竹琴的身份是“进化者”，但却无法探查出江竹琴具体的能力。 而凑巧的是江竹琴的特技有两个，所以莱拉就忽略了江竹琴还有第二个技能的可能性。 因此也就上了江竹琴的当。 “我知道了。”王晨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然后朝莱拉摆了摆手，示意她把江竹琴送出去。 “她……” 莱拉张口正打算详细地向王晨介绍一下江竹琴的隐身能力，但王晨却已经摇了摇头说道：“这件事先放在一边，还是先说有关进化者产生的原理吧。我这边又找到了一些线索，需要跟你交代一下。” 进化者产生的原理？ 莱拉听到王晨的话皱了皱眉。 从王晨所说的话来看，好像他们之前进行过和进化者有关的一些研究，而现在这个研究有进展了。 可是他们不是才第一天见面？ 意识到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之后，莱拉立刻意识到王晨是在“胡说八道”。 而他胡数八道的原因—— “竹琴，你先出去吧。” 莱拉并不笨，相反她很聪明。 察觉到王晨不对劲的瞬间，她便想到了事情的源头，也就是刚刚出现在房间里的江竹琴。 “是。” 江竹琴弱弱地点了点头，然后悄悄地瞥了王晨一眼，倒退着走了出去。 而莱拉则是直接关上了门，向王晨问道：“她有问题？” “对。” 王晨呵呵一笑，点了点头，然后把江竹琴的“灵犀”和“苏生”技能告诉了莱拉。 “在眼下这种局面混乱的时候，庇护所那边敢把江竹琴派到你这边来，一是因为她本身有着极强的生存能力。 淡化能够让她躲过丧尸的围堵和你手下神使的搜查，苏生能够让她遇到意外时能够有一定的自保能力。 第二就是，她的‘灵犀’是天然的探听消息的最佳技能。” 第六十四章 程世强的消息 “她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王晨挑了挑眉问道，“我的意思是，她是怎么跟你说她的目的的？” “她是为了护身符来的。”莱拉皱了皱眉，“庇护所那边需要护身符去探索外面的世界，同时搜寻物资。如果有护身符在手，他们的效率会高很多，而且不会牺牲太多的人。” “你给了？” 对于这个答案，王晨并不感到意外。 就目前来说，人类方最需要的还是保证自己的生存物资。 末日来得太快，除了某些宅在家里的“发烧友”会定期补充末日补给大礼包之外，其他的人都没有做好任何的准备。 所以庇护所大多是依靠着粮仓建立起来的，也只有粮仓这种地方才能供给那么多人的粮食。 但有了粮食之后并不意味着人们就能健康地活下去。 所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庇护所那样人群聚集的地方很容易生出疫病来，如果没有抗生素之类的药物的话，人们会成片地死去。 另外还有像何玉玉那样的人，他们需要胰岛素这种需要冷藏在冰箱中的药物。 如果动作太慢的话，那些放在药店冰箱里的药会因为温度升高而变质。 “没有。” 莱拉摇了摇头说道，“那个时候我已经发现自己是丧尸了，所以没敢把护身符交给他们。” 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到，庇护所里还活着的那群医学家和生物科学家在拿到护身符的第一时间就会把护身符肢解分析。 莱拉不知道丧尸的头发和人类的头发会不会有什么细胞学上的区别，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她没有给那些科学家提供“样品”。 “他们是怎么知道你的存在的？是哪边的庇护所？你知道防空洞那边的庇护所吗？” 王晨接着问道。 “因为有神使去了那边的庇护所，他们把他抓了起来。后来那个神使说他即使行走在丧尸群中也不会被丧尸袭击，有个性格冲动的军官见他信誓旦旦，就放他出庇护所证明自己。 那个神使出了庇护所之后就往回跑了，只可惜没跑过那些人的摩托车。” 两条腿当然是跑不过两个车轮子的，所以那个神使又被抓回去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那个庇护所是建在z镇的粮仓那边的，周围应该就只有那一个庇护所。 防空洞的庇护所我听说过，不过听江竹琴带来的消息说，那个庇护所前一段时间已经迁徙了。 因为那本来就是个临时建立的庇护所，所以没过几天就被放弃了。 他们撤退的时候有一小股军队掩护，不过江竹琴说撤退的过程中死了不少人。 怎么，那边有你认识的人吗？” “说是认识倒也没错。”王晨微微眯起了眼，“不过关系不太好，是那种见面就要打生打死，而且是既分高下也决生死的那种。” “我这边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因为江竹琴也只是一个普通的进化者，她在庇护所里的时候一般都待在实验室那边，很少接触外面的事。”莱拉沉吟了一下说道，“不过如果需要的话，我们可以让江竹琴回去一趟。” “没有必要让她特意回去一趟。” 王晨呵呵一笑，然后摇了摇头说道，“我正好想跟他们去庇护所那边看看，跟她一起走就好了。” 跟着幸存者小队混进庇护所是他原本就计划好的事，现在只是计划中加入了一点小小的“插曲”而已。 “这样做很危险。”莱拉皱起了眉。 庇护所和普通的幸存者小队不一样，他们有着足够强的防卫力量，并且正在进行和丧尸以及进化者有关的研究。 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研究什么时候会有突破，万一他们在研究中发现了王晨丧尸的身份，那他很可能就一去不回了。 “只是有一点点危险而已。” 王晨摇了摇头说道，“而且我有不得不去的理由。” 从问到庇护所和防空洞的事情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内突然出现了一种仿佛要爆裂开来的力量。 打开自己的数据面板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各项属性值果然都上升了。 也就是说，仅仅是提到了这两样和程世强有关的情报，刘婉晴那边的“男性特攻”就被触发了。 这是刘婉晴第一次以“假想敌”的状态触发“男性特攻”。 所以王晨知道，如果他放弃了这次去庇护所打探消息的机会，刘婉晴那边可能会疯。 “那我让和江竹琴一起来的人跟你一起走吧。” 莱拉提议道。 “我也是这么计划的。”王晨微微眯起了眼，“之前我当着她的面跟你说进化者产生的原因的事，就是想引起庇护所那边的人的兴趣。 如果江竹琴能够把我带回到庇护所那边，他们应该会很高兴。 所以他们应该很乐意让那些人给我当保镖。” 把所有的“钉子”都从教会里带走，顺便还去庇护所那边打探一下消息，就很棒。 “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莱拉接着问道。 “就明天吧。”他叹了口气说道，“我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安静下来的刘婉晴就是一个十足的美少女，不管是发呆看夕阳也好，还是站在楼顶上俯瞰众生也好，要文学气质有文学气质，要御姐风范有御姐风范。 当然王晨最喜欢的还是她站在那个商场的等身镜前，不断地使用钢翎之羽切换服装外貌的时候，就像邻家少女一样，会为了穿一件怎样的衣服而犹豫半天——看时装展都只能算是附赠品了。 这样的刘婉晴很有“人味儿”。 跟这样的刘婉晴待在一起，他会觉得自己还是一个人，而不是一只已经凉透了的丧尸。 所以假如有可能的话，他也很想尽快帮刘婉晴把程世强给逮起来。 而如今这样的机会已经摆在他眼前了。 “我会给你们制作一批护身符，这些护身符的作用会比神使们随身携带的那种有效期更长一些。”莱拉说道，“如果还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你可以直接告诉我。” “可能你需要帮我照顾一下我女儿。” 王晨摸了摸下巴说道，“这会儿她应该正躺在摇篮里睡得正香。” 第六十五章 那些仍然天真的人们 “那个……夏大哥，你之前为什么会和祭司大人打起来啊？” 走在去往庇护所的路上，江竹琴问了王晨一个很没有水平的问题。 这个时候他们刚刚离开教堂没多远，回头望去还能看到教堂顶部的十字架。 也许是离开莱拉的视线之后让她变得放松了吧，王晨想到。 “因为一些不得不打的原因啊。”王晨摊了摊手说道，“就好比两个人过日子，不能我说往东她说往西。 末日之前我们习惯了跪搓衣板，但是眼下这种情况我觉得我还能争取一下。” “你可真逗，夏大哥。”江竹琴呵呵一笑，说道，“那结果呢？” “当然是无用地挣扎了呗。” 王晨把身子往前滑了滑，让自己正好能够半躺在椅子的靠背上，“事实证明，母老虎并不会因为时间和环境的变化就丧失战斗力，恰恰相反，有的时候她们反而会变得斗志高涨。” “呵。” 刘婉晴无情地呵了一声。 她知道王晨虽然表面上是在跟江竹琴聊天，但是说的内容却是在影射她。 什么母老虎，什么斗志高涨，不都是在形容她吗？ 和之前去农庄上的时候一样，刘婉晴跟在他们的车后面，而王晨也依旧用了夏晨的化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个名字可能就是他“行走江湖”的名号了。 “所以你跟祭司大人其实是那种关系？”江竹琴眼中闪烁着八卦的粉红色光芒。 “不。”王晨摇了摇头说道，“如果真的是那种关系的话，我反而不会挣扎。但现在的问题就是，我和她之间不存在什么亲密的关系，她却一心想着要命令我。 我拿她当老婆，但她拿我当小弟——我这么说你能听懂吗？” “了解了！了解了！”江竹琴嬉笑着点头。 而看着江竹琴那副“我懂了”的表情，王晨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 江竹琴所说的懂了，大概是认为王晨是在追求莱拉，但莱拉不同意。 而实际上王晨想告诉她的是，他和莱拉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和睦。他们两个人之所以会打起来，是因为他们两个在争夺团队的“领导者”头衔。 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江竹琴听不懂就听不懂吧，只要待在庇护所里的那些人能够听得懂就够了。 “夏大哥，你能帮我们跟祭司大人多要一些护身符来吗？” 就在王晨闭上眼睛，准备检查一下这次的计划还有什么漏洞时，江竹琴又说话了，“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的，毕竟还是女孩子更懂女孩子对不对？” 王晨心说，女孩子更懂女孩子这一条我倒是很同意，但眼下莱拉已经不是什么女孩子，而是“女丧尸”了——更不要说这只女丧尸生前是一枚宅女，像你这样阳光乐天的女孩儿估计猜不透她的心思。 不过这些话他憋在心里没有说出来。 “你都说了你是女孩子了，你跟她要都要不到，我又怎么去跟她要呢？”王晨摊了摊手说道。 “可你跟她的关系更近一点……”江竹琴咬了咬嘴唇。 “这不是关系远近的问题。”王晨摇了摇头，“话说你为什么会想多要一些护身符？是想给家里的人吗？” 理论上来讲，江竹琴这种比较天真的女孩儿一般都不会太贪心，所以王晨觉得，她之所以会张口让自己帮忙跟莱拉要护身符，很可能是庇护所那边的授意。 “我知道这不太合适。”江竹琴的眼神黯淡下来，“每个神使手中只有一个护身符，我撑死了最多也就算半个神使，祭司大人能够给我一个护身符已经算是对我照顾了。 只不过我还是想多要几个…… 说起我的家人来，现在除了我一个双胞胎的姐姐以外，我家里的人已经都死了。” “……” 王晨沉默了一下，然后道歉道：“对不起啊，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啊哈哈……现在已经不像之前那么伤心了，所以没关系的。”江竹琴笑着摆了摆手说道。 哎，要是能够这么轻易释怀就好了。 王晨在心中叹了口气。 像他这种身无牵挂、没心没肺的人还好，出了再大的事儿，闷头睡一觉第二天醒过来什么都忘了。 江竹琴这种一看就缺少社会毒打的年轻小姑娘，哪有那么快就能把这种事儿揭过去呢？ “真的！我没说谎！” 眼看王晨不相信，江竹琴瞪大了眼睛向他说道：“我要护身符也不是给我姐姐要的，是给那些庇护所的军人大哥！” “你是……被他们救了的？”王晨猜测道。 “恩！”江竹琴点了点头，“那个时候我爸我妈把我和姐姐藏在衣柜里，嘱咐我们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许出声，然后他们就冲出去把丧尸引走了。 之后过了一天多，他们来了，打开了衣柜，把我和我姐带到了庇护所。” “那你和你姐倒是蛮走运的。”王晨笑了笑说道。 那些军人之所以会知道江竹琴和她姐姐藏在衣柜里，肯定是因为她们的父母在外面遇到了那些军人，有了她们父母的指路，那些军人才能及时赶到，把她们带回了庇护所。 而江竹琴没有提到她父母，说明她们的父母在遇到那些军人的时候应该就已经被丧尸抓伤了。 王晨不喜欢这种悲伤的话题，所以即便心中有了猜测他也没有细问。 “谁说不是呢？” 江竹琴叹了口气，那副样子活脱脱地像一个小大人。 “我姐说那是在末日刚刚到来的时候，军队系统还没有瘫痪，我两才那么好运能够被救回庇护所。 自从带了我两回去以后，那里的人就不出去了，只等着幸存者们自己找过去。” “那你确实该帮他们多要一些护身符。”王晨点了点头。 “不过要了护身符也只能拿给其他的人用了。”江竹琴的眼睛微微红了起来，“那队救我和我姐的人后边又出了一次任务，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自从我知道还有护身符这种东西之后，我就在想，如果我能早一点拿到这东西该多好……” 第六十六章 逼自己一把 听起来真是美好啊，王晨微微眯起了眼。 看来江竹琴在庇护所里过得日子很不错，应该没有什么太污人眼的事情在庇护所里发生，所以她的性格甚至和末日降临之前没有太大的变化。 感恩、善良、温情…… 王晨感觉自己从江竹琴身上看到了所有不适合在末日中出现品格。 对比秦爱敏，让人感觉她们活在两个世界。 王晨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好是坏。 正常来讲，江竹琴这种人在末世里应该是活不了太久的，活得久的应该是秦爱敏那种底线负三米的坏种。 但是江竹琴很幸运，所以她比秦爱敏要活得久、活得好，甚至有空闲顾念其他人。 这种幸运不知道能持续多久，王晨也不知道他应不应该去提醒江竹琴转变一下自己的观念——毕竟劝人当一个没有底线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好人应该干的事儿。 想到这里，王晨决定放弃干预江竹琴世界观的想法，转移话题道：“说起来我有在找两个人，而且他们应该都在某个庇护所里。你有听说过一个叫柳慕晴的小女孩儿吗？今年十一岁。 还有一个叫程世强的男人，年龄25岁左右，医学生。” 王晨知道刘志强肯定是从附近的某个庇护所里出来的，但他不知道具体是哪一个。 而且不能排除他所在的那个庇护所和程世强所去的那个庇护所一样，都是临时庇护所。 所以王晨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向江竹琴打听一下。 当然如果有他们两个的消息自然好，但如果没有也无所谓…… “没有。” 江竹琴歉意地看了王晨一眼说道，“不好意思啊夏大哥，我在庇护所里一直都不怎么出门，所以消息不是很灵通。” “没关系，不知道就算了，我自己去庇护所那边打听一下就好。”王晨轻笑着摇了摇头，然后转头看向江竹琴说道，“不过你居然也是宅家系的吗？我还以为你的性格会比较外向。” “因为到了新地方嘛，周围的人都不是很熟悉。”江竹琴的脸微微有些发红。 你看，好孩子就是这样，一撒谎就会脸红。 王晨暗自摇了摇头。 江竹琴身为进化者，在庇护所里肯定是要配合那些医学家和生物学家进行研究的。 而且她应该被“保护”得很好，所以她不出门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只不过小姑娘觉得待在实验室的事和她的“灵犀”技能有关，所以她本能地不想让王晨知道和实验室相关的事，因此才会近乎本能地撒谎。 “那到了庇护所那边以后，就拜托你帮我打听一下有关的消息啦。” 顿了顿，王晨接着说道，“护身符那边，我会尽量帮你想办法的！” “真的！？” 小姑娘的眼前一亮，王晨甚至感觉自己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星星。 “当然是真的。”王晨点了点头说道，“我都已经‘卖身’给她了，索要一点员工福利当然没有问题！ 如果她不答应——那我就罢工示威！” “无产阶级联合起来！”小姑娘兴奋地高呼！ “打倒万恶的奴隶主！”王晨配合地高举双手。 “哈哈哈哈……” 一时间车厢里尽是江竹琴的欢笑声。 “呵，渣男。” 在王晨的心中，刘婉晴的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 而王晨则是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现在他已经对“渣男”这个词形成了绝对的“免疫力”了，尤其这个词从刘婉晴嘴里说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可以做到从容无视了。 “这种小女生可禁不起你这么撩拨。”刘婉晴接着说道，“万一她缠上你你怎么办？你自己是个什么德性你自己应该心里清楚，到时候她就是张怡然第二。” “那我也没什么办法啊。” 王晨死皮赖脸地说道，“有时候人长得太帅就是会有这种烦恼，有谁能够拒绝自己的迷妹呢？” “呵。”刘婉晴冷笑了一声，“我已经能够看到你遍地迷妹的那一天了。” 王晨无所谓地张臂欢呼道：“那就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刘婉晴所说的话王晨心里当然也很清楚，眼下不跟任何人产生联系才是最明智的。 因为这些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他所不知道的地方死去，而且有的人很可能会死得极为凄惨。 但谁能眼看着一朵小白花儿而不动心呢？ 周围遍地疮痍，江竹琴就像废墟中生长出来的小花儿一样，闪耀着纯白的光辉。 就算王晨知道他这种人应该生活在臭水沟里，当那种永远见不得阳光的老鼠，但在看到这朵花的时候，他还是会忍不住想要亲近。 就好像他一定要杀秦爱敏一样。 明明不杀秦爱敏能够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明明秦爱敏要比张怡然还要适合当他的“合作伙伴”，但他就是必须要杀她啊…… “夏大哥！我们到了！” 经过长达两个多小时的驱车之后，王晨他们一行人终于到达了江竹琴他们所在的那个庇护所。 而看着这个庇护所的高墙大院，还有那扇如同水闸一样的巨大铁门，王晨不由得联想到了钢铁巨兽。 那些水泥围成的高墙是这只巨兽的臂膀，那扇缓缓被吊起的铁门则是巨兽露出了獠牙的大嘴。 它正伸出了双手，欢迎王晨往他的腹中走去。 “夏大哥，你怎么了？” 江竹琴心中满是回到家中的喜悦，但是一转头发现王晨却是满脸的凝重。 “没事，就是有点怕生而已。” 王晨摇了摇头，仿佛要把心中的不安都甩出脑外。 而在这个时候，莱拉的声音在他的心中响起：“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你只要说你是负责护送江竹琴他们回家的人就可以了。” “那怎么能行呢？” 王晨咧了咧嘴。 “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啊。而且庇护所里边的那些人已经知道了我手里有和‘进化者’产生的线索，他们不可能轻易放我离开的。” “你是在逼你自己。”莱拉说道。 “是啊。”王晨点了点头，仰头看着他们刚经过的那扇铁门。 这个时候江竹琴他们刚刚验明了身份，他们所乘坐的车刚刚开进庇护所。 “有时候人不逼自己一把，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牛逼。” 第六十七章 掌权者 车子进到庇护所里之后走了没多久就停了下来。 王晨下车之后发现，庇护所的人们在这里建造了一堵新的墙壁。 这堵墙虽然不如外面的院墙高，但也足足有3米左右的高度。从墙壁的颜色来看，这堵墙应该刚刚建成没多久，水泥甚至还没来得及变成那种风干后的青灰色。 这让王晨联想到他之前曾经去过的一处古城遗址。 这个庇护所外面的墙就像是古城的外城墙，他面前的墙就是古城的内城墙，两者之间的区域就是“瓮城”。 古代发生战争的时候，敌人有可能会攻破外城墙，但他们进到城里之后，会发现里面还有一道内城墙。 防守的人们就站在内城墙上，由上而下地俯视着他们，倾泻箭羽。 被三面内城墙加一堵外城墙围住的他们无路可逃，就好像“瓮中之鳖”一样——这也就是“瓮城”名称的由来。 “姐姐！” 在王晨打量着那堵新建的墙壁的时候，一群人从内墙的侧门走了出来。 当先跑过来的是一个女人，从模样上来看和江竹琴长得有七八分像，应该就是江竹琴的姐姐了。 只不过和满脸喜悦的江竹琴不同，即便是姐妹重逢，江竹琴姐姐的神色也显得十分凝重。 她冲到王晨他们的轿车旁，一把将江竹琴抱住。 从那相拥的力度来看，她好像要把江竹琴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哈哈哈哈，姐，我回来了！” 而反观江竹琴则笑得没心没肺，手上还不老实地大力去拍她姐姐的后背。 好像从外面回来之后她就完成了什么了不得的成就，言语之间满是自豪感。 而就在王晨正饶有兴致地旁观江竹琴和她姐姐的“感人重逢”的时候，一个西装革履的老男人突然走到了王晨的面前，微微鞠躬向他问道：“您好，请问您是夏晨先生吗？” 被老男人这么问道的王晨微微一愣，然后他点了点头说道：“我是，请问您？” 王晨他们进门的时候并没有向看门的那群人提交什么“通关文牒”，所以这个老男人应该是不知道他的名字的——至少表面上“应该”是这样的。 事实上王晨知道他们应该是从江竹琴的姐姐那里听说了他的名字。 但这些人就这样突兀地上来跟他打招呼，还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难道说他们不打算掩饰江竹琴和她姐姐的“灵犀”技能了？ “我叫江燕兵，是这里的最高负责人。”名为江燕兵的男人笑了笑，朝王晨伸出了手，“我代表磐石庇护所欢迎您的到来。” “磐石……庇护所？” 王晨疑惑地皱了皱眉，但还是伸出手和江燕兵握了握。 这是他上班多年以来形成的习惯，每当有人朝他伸出手时，他都会不由自主地和对方握手寒暄。 就好像无论你给一个正在打电话的人塞什么东西到他手里他都会接住一样，这是一种条件反射。 “这是我们给这个庇护所新取的名字，您觉得怎么样？”江燕兵笑着问道。 “我觉得……很好！”王晨微微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说道，“坚若磐石，固若金汤，在这种时候真是一个相当令人安心的名字了。” 只不过理论上来说这里更应该用它所处的地理位置z县命名。 z县庇护所，从名字上就能直白地体现它所处的位置，以及它的“从属”。 因为z县上面还有z市，这会让人知道这所庇护所是处于“体系”中的。 相比起“磐石”那种只具有象征意义的名字，“z县庇护所”这个名字更具有“政治意义”。 不过联想起江燕兵之前的那句话，王晨倒也就不觉得奇怪了——“我是这里的最高负责人”，江燕兵是这样做自我介绍的。 他没有说明自己的职位，也没有说明自己从属于什么势力。 无论在末日之前他是政府系统文职官员也好，还是军队系统的“武官”也好，他都应该有着一个职务。 厅长、科长、县长，排长、营长、团长，江燕兵没有道明自己是这些职务中的哪一种，而是直白地称呼自己为磐石庇护所的“最高负责人”。 所以他是在通过这两句话向王晨传达一个信息——这个磐石庇护所是属于他江燕兵的。除此之外，它不属于任何个人，任何组织，任何国家。 在这里，他就是老大。 王晨突然很想直接转头就走，然后告诉莱拉说他后悔了。 因为他预感到他即将进入的并不是什么正常的人类社会，而是一个已经回归到中国古代的“封建社会”。 江燕兵在这里是手握权柄的诸侯，在他的手下有一群可爱的人在为了“挽天倾”而奔走呼号。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发出命令的人已经不再是“人民的公仆”，而是一个心中燃烧着野火的野心家。 “我们听说夏先生在‘进化者’的研究上有了突出的成果。”江燕兵松开了王晨的手，言笑晏晏地向他说道，“恰好在我们的研究人员也有了一些新的发现，希望您能和我们的研究人员进行一番深入的沟通与交流。” 如此单刀直入的话让王晨的心中一震。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江燕兵会毫无顾忌地叫出他的名字了，因为这是一种示威。 江燕兵想做一些超出王晨想象的事，来达到“威吓”王晨的效果。 打从一开始，这个人就没想着和王晨进行什么“友好协商”。 他并不担心江竹琴的“灵犀”技能被王晨察觉，因为在他看来，王晨已经进入了他的“手掌心”，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等到王晨“屈服”之后，他会亲自告诉王晨江竹琴的“灵犀”技能，然后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仅此而已”。 “要说是‘突出成果’的话，其实还说不上。”王晨微微眯起了眼说道，“只不过是有了一点小小的发现而已。 学术这种东西就是需要进行交流的，所以我也很乐意和磐石庇护所里的医学家与生物学家进行沟通。 但在此之前，我还有一点私人的事想做，能不能麻烦江先生您给我一点时间？” 第六十八章 家人 王晨不喜欢江燕兵这种太过锋锐的性格。 因为在末日来临之前，他只是一个“一般社员”。 而所谓的“一般社员”，就是习惯了和同样是一般社员的人相处的普通人。 他们见面之后会互相寒暄，无论对一个人的观感如何都不会直白地写在脸上。即便是讨厌一个人，也只是会偶尔和自己相熟的人发发牢骚，在面对对方的时候，绝对不会让对方感受出来。 类似江燕兵这种做法在“职场”上是大忌。一般如果一位老板想要挖墙脚的话，会先向对方展示出自己的“诚意”，然后不动声色等对方给自己答复。 而不是像他这样，直白地告诉你：“来做我的狗吧。” 这打乱了王晨的计划。 在他原本的规划里，应该是江燕兵他们摆上一场“鸿门宴”，大家在酒桌上商量一下“合作”的事——当然酒也可以没有，在农庄上他就知道酒这个东西如今是奢侈品了，所以哪怕有几瓶果汁儿也是可以的。 然后在这场“酒宴”上，大家“宾主尽欢”，王晨还能借机了解一下这处庇护所里的“山头”划分，方便之后在庇护所里的行动。 他习惯了华夏的酒桌文化，没想到碰到了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江燕兵，以及这个已经成为“半私人领地”的磐石庇护所。 “当然可以。” 不过江燕兵似乎并没有表现得太过不近人情。 听说王晨有自己的私事要处理之后，他十分大度地表示了允许，甚至还给他派了一位导游：“既然夏先生你是和竹琴一起回来的，那就让她带着你在庇护所里逛一逛吧。 如果遇到需要帮忙的的事，那就让竹琴给我打电话——对了，我建议你还是晚一点再去处理那些私事比较好，因为咱们晚上还有一场宴会。 而且竹屿和竹琴已经好久没见了，最好还是留一点时间给她们比较好。” 原来“鸿门宴”的安排还是有的，只不过这场“鸿门宴”的性质不是什么“招聘双选会”，而是他拜入磐石庇护所的欢迎宴和江竹琴他们回家的庆功会。 另外江燕兵的“诚意”也是有的。 因为当听到江燕兵安排江竹琴给王晨当导游之后，那位被他称为江竹屿的姑娘立刻把头转了过来，眼神中满是警惕。 好像王晨就是一只“大灰狼”，而她怀里的妹妹是那个童话中的“小红帽”。 只要她一松手，“大灰狼”就会把“小红帽”拐走，然后吃干抹净。 “我一个人走走就可以了，因为我只是想打听打听几个熟人的下落而已。” 面对这种“护犊子”的目光，王晨直接退却了。 他向江竹屿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有“染指”江竹琴的意思，然后转头向江燕兵说道：“晚上的宴会我会准时赴约，只要江先生您告诉我吃饭的地方在哪就可以了。” “导游还是必须要有的，毕竟夏先生你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去哪都不方便。” 江燕兵微微眯起了眼，“而且既然是找人的话，那就更不用急了。你把你要找的人的详细信息告诉我，我让其他人去帮你找就好了。 庇护所里的人都是详细登记了信息的，我们帮你找，肯定要比你的效率要高。” “这样啊……”王晨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们了。” 眼看江燕兵这么执着地要给他派“导游”，王晨才发现原来他和江竹屿都误会了江燕兵的想法。 这一次江燕兵使出的并不是“美人计”而是“反间计”。 他让江竹琴跟在王晨身边只是为了实时监控他的行踪，而不是为了“考验老干部”。 所以他也就放弃了要自己在庇护所里逛一逛的想法。 “那就请吧，夏先生。” 江燕兵微微侧身，摆出“请”的手势，“我们先去实验室那边看一看，等到时间差不多了就入席。” “好。”王晨点了点头，然后跟在领路的人的身后走出了瓮城。 在他们身后，那些被莱拉“遣返”回来的人正兴致勃勃地和他们的家人、同伴讲述在教会中的所见所闻。 而其中又以江竹琴的声音最大。 小姑娘抱着姐姐的胳膊，脸上的笑容从来没有停过。 江竹屿则是时不时抬头瞥一下走在前面的王晨和江燕兵的背影，然后偶尔嗔怪似的点一点江竹琴的额头。 江燕兵回头瞥了一眼依偎在一起的江竹琴和江竹屿，带着一点无奈地口吻向王晨说道：“我妹妹给您添麻烦了。” “你妹妹？” 王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说得一愣，然后陡然发现，原来江竹琴和江燕兵都姓江。 “是我远房堂妹——如果我没算错的话。”江燕兵点了点头说道，“竹琴和竹屿的父亲和我爸是堂兄弟。” “这样啊。”王晨点了点头，“说实话我也搞不清那些堂亲、表亲。” “每年一过年，我爸带我回老家，就要给各种各样的长辈磕头。”江燕兵的脸上露出一抹缅怀的神色，“竹琴和竹屿还好，跟我算是同一辈的。但有些比她们还小的人，我见了还得叫叔叔、伯伯，甚至是爷爷。” “那还真是……” 王晨一想到像江燕兵这种已经长出了白头发的老男人，却不得不给比自己小了几十岁的小男孩儿磕头，就不由得想笑。 但感觉有点不合适，所以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夏先生要打听的是自己的亲人吗？”江燕兵接着问道。 王晨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是一个孤儿，在末日之前也没有结婚，所以要打听的只是几个熟人而已。” “孤儿吗……”江燕兵微微一愣，随即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王晨有些奇怪地看向江燕兵。 孤儿的身份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地方吗？ “哦，没什么。”江燕兵摇了摇头说道，“只是突然有些羡慕你。” “羡慕？我？”王晨愕然。 他着实不知道他有什么可羡慕的。 “因为夏先生你打从一开始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啊，所以我们这种失去了很多的人才会感到羡慕……” 在说到这句话的时候，江燕兵那挺直的脊背似乎弯了少许。 他的神色变得落寞起来，让王晨觉得他面前的这个男人的确是符合他年龄的一个老人，而不是一个朝气蓬发、野心勃勃的年轻人。 第六十九章 实验体 “夏先生请看，这里就是我们的实验室了。” 江燕兵的哀伤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他们很快就走到了磐石庇护所的实验室。 在这个实验室的门口，江燕兵又恢复了王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的那种锋锐。 这所实验室所处的位置极为偏僻，在它周围几乎没有什么其他的建筑物。 它就这样静静地待在庇护所的角落里，一点也不张扬——甚至还给王晨一种特殊的阴森感。 “虽然从外面看上去显得有些小气，但相信我，实验室里的东西会让夏先生你大吃一惊。” 带着神秘的笑容，江燕兵带着王晨走进了实验室。 而江竹屿和江竹琴等人则在实验室门口停步，王晨注意到，江竹琴的脸上泛起一种明显的“厌恶”感。 “江所长。” “江所长您来了。” “江所长好。” …… 实验室里人来人往，每个人都穿着洁白的白大褂。 他们手中拿着一摞摞资料和文件夹，行色匆匆，但每个人见到江燕兵的时候都会停下和江燕兵打招呼。 江燕兵只是点点头，然后便与他们错身而过。 有的人会疑惑地回头瞥一眼江燕兵身边的王晨，但江燕兵不为王晨做介绍，也就没有人可以去问王晨到底是什么人。 “这间实验室研究的主要方向是什么？” 王晨好奇地看着实验室里来回穿梭的人们，向江燕兵问道。 江燕兵微微眯起了眼说道：“丧尸和人类的区别。” “区别？”王晨挑了挑眉，“具体的呢？” 丧尸是死的，人是活的，除此之外，王晨想不到丧尸和人类之间还有什么区别。 “夏先生您既然从教会那边过来，想必应该知道神使的存在吧？” 江燕兵走在前面，带着王晨来到一部电梯旁，然后用他的胸卡刷了电梯。 “当然。”王晨点了点头。 “虽然那位祭司大人称呼这类人为‘神使’，但在庇护所里，我们称呼他们为进化者。” 电梯载着王晨和江燕兵上行，到了三楼之后停了下来。 “进化者是特殊的人类，所以我们现在正在研究的，就是进化者和丧尸之间的区别与联系。” “进化者和丧尸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呢？”王晨微微眯起了眼。 这项研究的主题已经接近王晨在农庄上所做的试验了，如果江燕兵他们也发现了这一点，那么他想要诱导人类研究方向的计划可能就要夭折了。 “进化者们的能力千奇百怪。有的人能够强化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变得力大无穷；有的人能够弱化自己的存在感，进而达到隐身的效果；还有的人能够使用类似魔法的法术，驱火御水。 我们不知道进化者们的能力到底有多少种，也不知道他们的能力上限在哪里。 所以我们的研究人员产生了一个想法——如果丧尸们的能力是进化者那无数能力中的一种呢？” 从电梯上下来之后，并不是走廊，而是一个单独的办公室。 这里似乎是江燕兵为自己准备的办公场所，他手里的胸卡是启动那部电梯唯一的钥匙。 而就砸王晨打量办公室里的陈设的时候，江燕兵从电梯门口的墙上取下了一件新的白衣交到了他手里。 “这个想法……很有意思。” 王晨挑了挑眉。 江燕兵所陈述的猜想是一个非常大的脑洞，他们认为丧尸是一种特殊的进化者。 只不过和大多数进化者不同的是，丧尸们的“能力”是相同的。 “或者也有可能丧尸就是由进化者制造出来的？”王晨顺着江燕兵的想法说道。 “我们也想到了这种可能，已经有专家组顺着这个方向进行研究了。” 江燕兵又从墙上拿下了另一件白大褂，披在了自己身上，“走吧，让我带你去看一下我们研究的成果。” “好。”王晨点了点头，然后抖开他手中的白大褂穿好，跟在江燕兵身后走出了办公室。 然而就在推开门之后，王晨突然产生了一种感觉——他觉得自己所在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实验室，而是一处菜市场。 “血清！我需要1号实验体的血清！” “3号实验体出现躁动！需要紧急镇静！” “加大剂量！加大剂量！” …… 成群的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在楼层中奔跑，但和实验室一楼不同的是，没有任何人理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王晨和江燕兵。 每个人都行色匆匆，为了让自己的声音能够准确地传达给他们想传达的人，他们以自己最大的音量喊话。 “这里一直是这样的吗？” 王晨挑了挑眉。 从末日降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个多月，如果这些人就以这样的状态工作了半个多月的话，王晨觉得他们的身体状况可能堪忧——尤其是他们的嗓子。 “因为每个人都希望这样的状态能够早点结束啊。” 江燕兵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头走向了其中一间实验室。 王晨跟在他的身后，一起来到了实验室的门口。 “你看，这就是我们的实验体。” 江燕兵抬了抬手，指了指实验室里面，语气淡然得仿佛在说“你看，这就是咱们小白鼠”，但王晨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看到的却是一只被绑在手术台上的丧尸。 这只丧尸的下巴已经脱臼了，双手的手腕也被捆扎起来，而从它一动不动的表现来看，王晨怀疑它的四肢也和它的下巴一样，处于脱臼的状态。 它的胸腹被约束带紧紧地捆在手术台上，在这种无处使力的情况下，它安分得像是一只小绵羊。 “就算是丧尸也不能违反人体力学。我们切断了它的神经束，使它的关节错位，所以它是绝对‘安全’的。” 这里所说的“安全”自然不是指丧尸的处境，而是作为一个形容词来说明这只丧尸对人类并没有什么威胁。 “看出来了。”王晨看着那只丧尸点了点头。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作为“死物”，丧尸是没有“人权”的，所以江燕兵他们无论怎么对待这只丧尸，都不会有人有什么意见。 唯一可能会有“意见”的，只是王晨他们这些“同类”而已。 第七十章 停滞的时间 “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王晨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把一管红色的液体注射到那只丧尸的肱静脉里，而那只丧尸好像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药物试验。”江燕兵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们把各种各样的药品注射到丧尸的身体里，观察这些药物对丧尸的影响。 现在注射的应该是一种化疗药，我记得有一种化疗药的颜色就是红色的。 他们应该是想观察化疗药能否杀死丧尸身上的细胞。” “你说‘杀死’？”王晨挑了挑眉。 “对，就是杀死。” 江燕兵点了点头，肯定地说道：“虽然作为一个个体而言，丧尸的身体失去了活性，全身僵硬，但它们身上的细胞却是活着的。 否则他们只会变成一滩烂泥，瘫在地上，而不是在运动系统的作用下，追着活人到处跑。” “神奇……” 王晨惊叹了一声，然后借着问道：“那这些细胞是怎么获得养分的？我们人类是靠血液运输养分和氧气，它们呢？” “它们不需要养分。”江燕兵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带着王晨走到了另一间实验室。 这间实验室里的人比起之前那间实验室里的人明显要少了很多，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正在显微镜前工作。 江燕兵从门口的盒子里拿出两副塑胶手套，一副自己戴好，一副交给了王晨。 “我不会戴手套。” 王晨接过手套之后挠了挠头。 俗话说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他虽然没怎么接触过和医学有关的知识，但却知道一些无菌操作的理念。 他知道这种塑胶手套是需要严格遵循一定的章程佩戴的，而他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 “没关系。”江燕兵摊了摊手说道，“我们戴手套的目的不是为了保护标本，而是为了保护我们自己。所以不管规不规范，你只要戴上手套就可以了。” 可你的动作也太规范了点吧？ 王晨无语地看着江燕兵按部就班地戴上手套，在这个过程中，他的手始终没有接触到手套的外侧。 “你不用看我，我之前就是医生。虽然是内科医生，但这种事在我们上学的时候就刻了我们的脑子里。” 在说话的时候，江燕兵的手也没有乱动，就停留在他胸前的区域。手臂高不过肩，低不过腰。 “行叭。” 王晨叹了口气，尽量模仿着江燕兵的动作戴好了手套。 而就在他忙活完之后，江燕兵站在一台显微镜前朝他招了招手：“来看看这个。” “好。” 王晨应了一声，走到显微镜前。 “我已经帮你校对好了，直接看就可以。”江燕兵站在他旁边说道，“应该看得很清楚吧？” “恩，很清楚。”王晨点了点头。 显微镜下的景象很熟悉。 当年高中上生物课的时候他就曾经见过这样的画面，只不过唯一有区别的是那个时候他们观察的是植物细胞。 “在显微镜下折光率高的细胞是活细胞，结构清晰，而折光率比较差的是死细胞，结构模糊。”江燕兵接着说道，“按照这种标准来看，你看到的是活细胞还是死细胞？” “应该……都是活的吧？”王晨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显微镜视野里的细胞结构都很清晰，或者说他并没有看到结构不清晰的细胞。 “对，都是活的。”江燕兵点了点头说道，“这些细胞都是我们从丧尸身上取下来的。而你观察的这份标本保存的时间已经有七天了。” “七天？”王晨愕然地抬起了头。 如果是活人身上的细胞，存活七天的时间很正常，但是这些细胞脱离了身体，是什么在供给它生存所必须的养分？ “正常来讲，当人体死亡后，3分钟后脑部细胞就会死亡，15分钟后心脏细胞死亡，35分钟后肝脏细胞死亡，60分钟后肺部细胞死亡，90到120分钟后肾细胞死亡，2至8小时后肌肉细胞死亡。 活的最长的是精子、软骨和牙细胞，最久的可以达到4天。” 原来精子那么顽强。 王晨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但却没好意思说出来。 毕竟江燕兵同志在以非常严谨的态度和他讨论和科学的问题，而他的想法跑题八百里。 “那这些细胞是什么细胞？”他摆正了态度问道。 “这些就是丧尸的脑细胞。”江燕兵回答道，“我们从一只‘物理学’意义上死亡的丧尸身上提取了这些细胞，然后对它们进行观察。 但不可思议的是应该最先死去的它们却活了下来，而且活得十分健康。 我们的的研究人员每天都在观察它的形态变化，而它给我们的回应却是没有变化。 就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它们还保持着被提取出来的那一天的样子。” “所以你们猜测丧尸身上的细胞都是这样的？”王晨感觉自己的头皮有些发麻。 “没错。” 江燕兵点了点头，“夏先生你也想到了对不对？这些丧尸的‘来历’？” 没法想不到啊。 王晨叹了口气。 江燕兵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就像时间停滞了一样”。 这句话最容易让人联想到的，不就是“永生”吗？ “有人在追求着‘永恒’那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然后在追求那种东西的路上，他们研究出了进化者，也研究出了丧尸。 随后丧尸病毒意外扩散，导致了如今的末世。” 江燕兵总结道。 “进化者的脑细胞也是这样的？”王晨的身上一阵恶寒。 丧尸也就算了，毕竟那东西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算不上是人类了，可江燕兵提到了进化者，难不成他们拿进化者也做过实验？ “进化者的细胞并不是‘停滞’的。”江燕兵摇了摇头说道，“他们身上的细胞和普通人类大致相同，都需要外界的营养供应。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进化者是‘略逊’于丧尸的失败品。 对了，你可以不用瞎想了，我们并没有拿进化者做过活体实验，只是提取了他们的一部分细胞而已。 口腔上皮细胞，用牙签刮一下就可以，你们高中应该也做过那种观察实验吧？” 第七十一章 招揽 “哦哦，做过做过。”王晨点了点头。 他们高中的确也做过那个实验，只不过可能当时他用牙签刮上颚的时候下手太轻了，亦或者是他显微镜的操作有问题，所以并没有找到上皮细胞。 而一听说江燕兵他们并没有在进化者身上进行“活体实验”，王晨稍稍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了一点——因为他一直在担心江燕兵丧心病狂地要观察他身上的细胞。 要知道他可是丧尸，如果把他的细胞放在显微镜底下观察一下，恐怕江燕兵他们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现端倪。 “我们还重点做了一项试验，就是检测丧尸生殖细胞的活性。” 江燕兵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另一份标本，放在了显微镜下。 “生殖细胞……也就是丧尸的精子和卵子？”王晨目瞪口呆。 “没错。”江燕兵朝王晨招了招手，示意他继续看显微镜，“我们十分好奇，像丧尸细胞这种可以做到‘自给自足’的特殊细胞，在生成受精卵之后，会诞生出怎样的——怪物。” “你的意思是，他们不需要在子宫着床，就能够自行发育成胚胎？”王晨看着显微镜下的那个巨大的卵细胞，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他想象到了一个胎儿在野外“生长”，就好像一颗种子一样，独自生根发芽。 但无论怎么想，那个情景都实在是太诡异了些。 真就是“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理论上来说的确是这样的。”江燕兵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但我们的实验停滞在受精卵的形成上。因为我们进行人工授精之后，精子和卵子并没有形成受精卵。” “呃……”王晨站起身来，看了看江燕兵，又看了看手边的显微镜，“这个不是受精卵吗？” “不是。”江燕兵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在为王晨的智商担忧，还是在为他贫乏的生物学知识担忧。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卵子细胞。”江燕兵解释道，“只不过这个卵子细胞的内部还有一个精子细胞。 举个例子来说，钠溶于水你应该知道吧？” “这个我知道。”王晨忙不迭地点了点头。 这个常识在初中就学过，就算他是个文科生也知道。 “现在的情况是，本该形成受精卵的精子和卵子保持在了‘互不相干’的形态，就好像把一块钠扔进了水里，但它没有和水发生反应，而是直接沉底了。” 江燕兵皱着眉头说道，“这很不科学。” “恩，的确是不科学。”王晨点了点头附和道。 不过这种小小的不科学在他眼里着实算不上什么，因为他身上还有最不科学的东西——系统。 如果人变成丧尸还能活动可以用江燕兵刚刚所说的细胞学理论来解释的话，那么他的系统就是无解的存在。 顿了顿之后，他又向江燕兵问道：“但如果丧尸的精子细胞和卵子细胞真的能结合形成受精卵，那么那个受精卵算什么？丧尸受精卵？但它们是通过和人类相同的方式进行繁殖的……” “这个问题属于医学伦理学的范畴。”江燕兵摊了摊手说道，“在末日之前我们要进行这方面的实验的时候需要经过医院的医学伦理委员会的批准，不过现在那个组织已经不起作用了。” “不起作用了是指……” “你刚刚观察到的脑细胞就来源于一位医学伦理委员会的同僚。” “这样啊。”王晨砸了咂嘴，在心中替那位已经为医学献身的“同僚”默哀了两秒。 “总之实验的结论就是，丧尸无法通过有性繁殖繁衍后代。”江燕兵将标本归位，然后收起了桌上的显微镜。 “那么夏先生，我们实验室所取得的成果已经展示得差不多了。” 他转身带着王晨往实验室外走去，一边走一边向王晨问道：“您的成果呢？” “要说成果的话，其实也算不上，只能说是偶然间的一点小发现吧。” 王晨在江燕兵的示意下伸出了手，由江燕兵帮他把手套扯下来。 然后江燕兵自己双手交叉，将他自己的手套也脱了下来。 “跟你们这种系统性的研究比起来，就实在是太上不得台面了。” “但我觉得您应该还是有把握的吧？”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回到了江燕兵的那间办公室，他和王晨各自脱下了那件白大褂，坐在了办公桌前。 “我听竹琴说，您明确地说出了‘进化者产生的原理’？”江燕兵翻转茶杯，为王晨和他自己各倒了一杯茶。 “江竹琴说的？”王晨配合地装出了吃惊地样子，然后假装低下头喝茶掩饰自己的慌乱，“可我记得我们来到庇护所之后，你和江竹琴并没有私下聊过天。” “那是竹琴和竹屿的另一种特殊能力。”江燕兵悠然自得地喝了口茶，“她们两个人是双生子，在成为进化者之后，她们能够无视距离和对方进行心灵沟通。” “所以你派她到教会那边去是为了让她当间谍？” 王晨微微眯起了眼，看向江燕兵。 “没错。”江燕兵坦然地点了点头，“竹琴的能力有两种，一种的消除自身的存在感，接近隐身，另一种就是心灵念话。 第一种能力能够让她平安地到达教会那边，即使护送她同行的人除了什么意外，她也不会死。 第二种能力则是能让我远程了解她的状况。 所以她是天生的间谍。” “你不怕那位祭司大人察觉到什么？”王晨接着问道。 “不会的。”江燕兵摇了摇头，“普通的进化者通常只有一种特殊能力，竹琴是其中的特例，所以那位祭司大人不会那么轻易就发现竹琴的身份。” “那你告诉我这些，就不怕我把这些事情都告诉她？”王晨挑了挑眉，“你应该知道那一位有多难缠吧？” “你不会的。”江燕兵十分笃定地摇了摇头说道，“首先你会加入我们磐石庇护所，成为我们磐石庇护所的一员。 其次，如果你把这件事告诉了那位祭司大人，竹琴就会有生命危险，你会眼睁睁地看着竹琴去死吗？” 第七十二章 老板 “你就这么肯定，我会答应你的招揽？”王晨把手放在桌面上，两根大拇指不停地转动。 又出现了，江燕兵身上那种好像“成竹在胸”的感觉。 这个老男人在实验室里和实验室外完全就是两个人。在实验室里的时候，他是一个态度严谨的学者，深入骨髓的那种习惯让他看起来一丝不苟。 但在实验室外，他就变成了一名政治家。语言犀利，自信到自负的程度——王晨曾经听人说过，每一个政治家都有着非常极端的自信。而他们表现出这种自信，就是为了让追随他们的人觉得他值得信赖。 “为什么不呢？”江燕兵摊了摊手反问道，“你留在教会那边有什么用？难道你打算一辈子当一个神棍吗？” “神棍……” 这个形容词着实有些贴切，王晨心里忍不住笑出声。 因为他和莱拉之间就是“棍友”的关系。 “末日来了，有的人不愿意相信这个现实，所以迫切地需要一个信仰。那位祭司大人就是抓住了这一点，才创立了那个教会。 但据我所知，他们的教义并不完整。甚至很多地方直接沿用末日之前的其他教会的教义，只是稍作修改。” 江燕兵丝毫不掩饰自己对教会鄙夷的态度，言语之间将教会批驳得一文不值。 “如果由我来做的话，至少要让我的信徒知道我们到底在信仰着什么，而不是画了一张大饼，就告诉信徒那是他们的信仰。” “那在你看来，那所教会的未来会是怎样的？”王晨有些好奇地问道。 “黑暗终将逝去，黎明终会到来。” 江燕兵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直视着王晨的眼睛说道：“一切魑魅魍魉在黎明的曙光下，都将烟消云散！” “所以你觉得你会是那道光？那道黎明之光？” 王晨咂了咂舌，心说江老师单论神棍属性的话，我觉得你跟我和莱拉差不了多少，而且您这还带着满满的中二感。 还有就是，你想得有点多了。 如果你真的会是荡涤黑暗的那道曙光的话，那我会在你发光发热之前就把你掐灭掉——毕竟我如今就是黑暗中的一员啊。 “在这个世界上，总需要有人去承担那个责任的。”江燕兵沉声说道，“如果其他人做不到，那就由我来做。” 上一个有这种想法的人是真角大古，不过他手里有一根变身棒，只要按下按钮，他就能变成光。 但无论王晨怎么看，江燕兵也不像是能够随手掏出一根变身棒的样子。 “那夏先生你又是怎么想的？” 江燕兵看着王晨不以为意的样子，皱着眉头向他问道：“你觉得人类将会在这场浩劫中败北？” 将来怎么样不好说，但现在可以说是败得体无完肤了。 现在变异兽的等级普遍要高于丧尸和人类，可以说是如今地球上的新一代霸主。 而丧尸拥有着绝对的数量优势，单凭“尸海战术”就把人类关进了一个个庇护所里坐大牢。 人类唯一的优点，潜力，在当下却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虽然凭借这个东西，人类有可能能够完成翻盘，但这个过程必然不会太过轻松。 张怡然和江燕兵这种具有潜力的人类令王晨感觉到亚历山大甚至焦躁不安，但如果他愿意的话，他现在就可以轻松地将张怡然和江燕兵都杀死。 “我当然相信人类会取得最终的胜利。”王晨点了点头，附和了江燕兵的说法。 就好像每个故事都应该有一个团圆的大结局一样，正义战胜邪恶是应有之义。 虽然王晨也不知道他自己是“正义”还是“邪恶”，但眼下顺着江燕兵说肯定是没错的。 “那你就更不应该在教会那边浪费时间了。”江燕兵坐下身来，松了一口气，“我知道那种肆无忌惮的感觉让人着迷，但放肆之后的空虚却更可怕。 你见过那些游走在庇护所之外的亡命之徒吗？ 他们在末日到来的时候依仗着自己过人的力量烧杀抢掠，看似强大无匹，恣意逍遥，但代价就是他们再也无法融入到人类的社会中了。 因为没有庇护所会接纳他们。 等待着他们的，只能是筋疲力尽之后，变成丧尸中的一员。” 人类是群居动物，没有人可以独自一个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当一个人太久没有接触过其他人时，那种空虚的孤独感会变成一只噬人的巨兽，将他点滴不剩地吞吃掉。 所以王晨有的时候觉得监狱并不是什么太过可怕的地方，毕竟那里面还有人。 虽然他们可能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最起码被关在里面的人还生活在“社会”中。 最可怕的是被一个人流放。 那种感觉就好像被关进了一个小黑屋里，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放出去，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遭遇什么。 甚至待得时间久了之后，你会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还活着。 “你是在劝我‘回头是岸’？” 王晨微微有些发愣。 尽管他并没有像江燕兵所说的那样放纵自己，但他还是如他所说的那样，感觉自己被整个人类社会放逐了。 陪在他身边的只有刘婉晴和莱拉这两个“同类”。 但刘婉晴为了仇恨而活着，莱拉为了宣扬她所信奉的“主”的教义而活着。 他却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 他们三个就好像取交集的三个圆一样，只有一小部分重叠在一起，然后整个人类群体是另一个大圆，和他们三个毫无关系。 这种感觉很不好。 “我觉得你有当心理咨询师的潜质。”他歪了歪头，看着江燕兵说道。 “实际上我有二级心理咨询师的证书。”江燕兵点了点头说道，“心理学、教育学、医学专业的学生都能报考心理咨询师，我当年是为了收集证书就报考了。 所以如果你来我们这边的话，我还能为你提供心理咨询服务。” “听起来真不错。” 王晨叹了口气。 这大概就是理科生中的学霸大佬吧？ “我需要一队人跟我去取一样东西，时间和人数都交给你来定，决定好了就通知我吧。” 王晨站起身来，向电梯走去，“顺便问一句，我可以称呼你‘老板’吗？” 第七十三张 最靓丽的风景线 “呼……” 目送着王晨坐着电梯下了楼之后，江燕兵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在这场谈话中，王晨的心弦崩的很紧，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的职业特性让他能够从一个人的表情、神态，去揣度这个人内心真正的想法，但这也就意味着他要消耗极大的心力。 他不是进化者，也不是精力活泛的年轻人，所以尽管他的精神头儿还很好，但他的身体已经在逐渐老去了。 “你就这么在乎那个夏晨？” 而就在他准备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的时候，一道女声突然从门外响起。 江燕兵转过头去，发现说话的人是江竹屿。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江燕兵皱了皱眉头，神色不悦。 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整栋实验楼只有两部电梯能够从一楼上到三楼。 除了他办公室里的那部电梯之外，另一部就是研究人员使用的电梯。但那部电梯只有早晚两个时间段开放，所以江竹屿只能是从他办公室里的那部电梯上来的。 “我把电梯的钥匙给你，是让你遇到什么紧急的事的时候上来找我的，不是……” “我觉得这件事就很紧急。” 江竹屿径直走到江燕兵的办公桌旁，坐了下来，“你们上楼之后我就跟着上来了，然后我一直待在实验室那边，直到夏晨下楼。 实验室这边的事你一向口风很紧，就连我们也很少透露，为什么你会对这个夏晨如此另眼相看？” “这是你该管的事吗？” 谈及工作上的事，江燕兵的眼睛立刻就眯了起来，“我给你电梯的钥匙是出于私人方面照顾你，但你呢？ 你却想通过私人关系来左右我的决定？谁给你的胆子？” “江燕兵！”江竹屿猛地一拍桌子吼道，“你也知道这不是私事！？那你为什么要把竹琴卷进来！？” “我没有……” 江燕兵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被江竹屿打断了：“你让竹琴去教会那边，我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这件事的确只有她能做。 往小了说是为了庇护所，往大了说是你说的为了全人类，我可以理解。 但我绝对不允许你拿竹琴去当你的牺牲品！” “你……” 能言善辩的江燕兵此时卡了壳。 他看了看江竹屿，然后不自然地把眼神看向别处。 “你在想什么我心里清楚。”江竹屿微微放缓了语气，“但那时竹琴一辈子的大事。我宁愿这个狗屁庇护所塌底完蛋，也不会让她跟了那个夏晨！” “夏晨对我们很重要！”江燕兵转过头说道，“我们的进化者中虽然也有强化进攻能力的人，但他们现在的力量还太弱！ 而且我们还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他们成长起来！ 夏晨是面对那个祭司大人也有一战之力的人，他甚至主动找到了教堂那里！ 更何况夏晨亲口答应了竹琴，他能够为我们制作更多的护身符！ 有了那些护身符，我们外出探索的时候安全就有了保障！我们能够走到更远的地方，甚至联系到其他的庇护所！ 我们……” “够了！”江竹屿冷喝一声，“夏晨再强大又怎样？他能给庇护所带来再大的利益又怎样？那是你们的事！” “你怎么能这么说？”江燕兵瞪大了眼睛站起身来，似乎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他妹妹的嘴里说出来的。 “江燕兵，你以为我爸妈是怎么死的？”江竹屿抬起头来和江燕兵对视，“你明明有机会的！只要在搜救的时候优先搜救我们所在的小区，那我爸妈很可能就不会死！ 但是你呢？ 为了彰显您的‘大公无私’，您优先搜救那些距离庇护所更远的人！ ‘为了救更多的人’！ 说得多好听啊！ 可是我爸妈死了啊！他们死了啊！就是因为你的见死不救！” “我怎么能徇私呢！？”江燕兵的情绪也明显地变得激动起来，“在那种时候！如果我不做好榜样，你觉得那些人会服我？ 谁没有亲人呢？ 如果大家各行其是，各救各的人，最后又有几个人能活下来？又怎么会有这个磐石庇护所？ 你和竹琴又要去到哪里？” “如果我早知道你会把竹琴当做筹码来交易的话，我宁愿当初和竹琴一起饿死在那个衣柜里！” 江竹屿腾地站起身来，瞪视着江燕兵说道，“你是我们的哥哥，我们相信你才会来这里找你！ 但如果你不能尽到你哥哥的义务的话，那就当我和竹琴从来没有过你这个哥哥！” 说着，她转身向那部办公室里的电梯走去。 当电梯门敞开的时候，她回头冷冷地瞥了江燕兵一眼，“别忘了花蕊夫人的那句诗，‘十四万人齐卸甲，更无一人是男儿’！ 这还是你当年教我的！” “……” 江燕兵愣愣地看着江竹屿走进电梯里。 而江竹屿在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再也没有回头，就连按电梯键的时候都是如此。 好像再回头看他一眼就会脏了自己的眼一样。 “艹……” 江燕兵低下头，轻声骂了一句。 自从成为一个“体面人”之后，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出口成脏了。 只是这一句脏话出口之后，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骂的是谁…… “呦！夏大哥！” 实验楼楼下，江竹琴抬起手向王晨敬了个礼。 “呦！江竹琴同志！” 王晨同样抬手回礼，“你这是在这里执行执勤任务吗？” “报告长官！江竹琴奉命担任您在磐石庇护所内的导游！接下来就由我来带你领略我们磐石庇护所的风光！” 江竹琴顺着王晨的话说道，“虽然只是山城小镇，但必然不会让您失望！” “那你这个任务可有点艰巨啊！”王晨点了点头说道，“我以前可是宅男。宅男你懂吗？我们是只靠一台电脑一部手机就可以宅在家里一个月的生物！ 就算出门了也可能是在去买限量版手办的路上！” “没问题没问题！”江竹琴轻笑着说道，“你之前越宅，就说明你见过的风景越少。现在我带着你看风景，当然是看哪儿哪儿哪漂亮！ 而且不是还有我呢嘛！人说秀色可餐，我就是磐石庇护所最靓丽的风景线！” 第七十四章 惯犯 “那咱两找个馆子坐一会儿得了，你看风景我看你，多好？” 王晨的宅男本性暴露无遗。 总之就是不想动，想找个地方瘫着。 “你这人，真是……”江竹琴皱了皱鼻子，白了王晨一眼。 然后她一把拉起王晨的胳膊，拽着他往前走去，“走啦走啦！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儿吗？还好吃的。 而且我现在吃啥都没味儿，除了吃我的丧尸零食大礼包…… 王晨在心里抱怨了一句，但也不忍心拂了江竹琴的好意，也就任由她拉着自己走了。 而江竹琴则是拉着王晨，溜溜达达地来到了一处高塔——说是高塔可能有一些勉强，因为这座塔也就四五层楼的高度，比起那些名胜古迹的高塔来说，只能算是“五短身材”了。 这座塔的大门是锁着的，门上挂着那把大锁锈迹斑斑，一看就有些年月了。 “很棒！很宏伟！很有年代感！” 王晨搜肠刮肚，也就找到了这么几个形容词。 毕竟他往前基本就没怎么出门旅过游，就连大学宿舍集体去爬泰山的时候，他也自己留在了宿舍。 美其名曰是“看家”，其实就是懒得动。 所以指望他能想出什么有花样的形容词来基本是不可能的。 “然后呢？” 棒读式地夸奖完那座塔之后，王晨便转过头来向江竹琴问道：“我们接下来去哪？” “别急啊！”江竹琴又翻了个白眼，“还没上去呢，你就准备走了？” “上去？”王晨微微一愣，“我还以为你就是带我来看看名胜古迹。可是这么大一把锁，你有钥匙……喂！” 江竹琴的确没有钥匙，但她兜里揣了一根铁丝。 在王晨墨迹的时候，她已经拿着铁丝在捅锁眼儿了。 “呼呼呼呼呼——” 她一边四处张望着，还一边吹着没有声音的口哨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这不合适吧，兄台！” 王晨满脸黑线。 在他想来，江竹琴作为磐石庇护所的“地头蛇”，就算没有这座塔的钥匙，也该能够从管理这座塔的人那里把钥匙要来。 但他着实没想到，江竹琴竟然会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别叫别叫，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江竹琴朝着王晨挤眉弄眼，但手上的功夫一点儿都没闲着。 她一边警戒，一边开锁，一边安抚王晨，分心三用，哪边儿都不耽误。 惯犯！这货一定是个惯犯！这肯定不是她第一次撬这座塔的门！ 王晨的脑子里只有这一个想法！ 而就在他目瞪口呆的时候，那把上了锈的大锁已经在江竹琴的“蹂躏”下发出了“咔哒”的一声响，被江竹琴打开了。 “(＾－＾)v” 江竹琴回头对王晨比了个v的手势，然后一把拽着王晨溜进了塔里。 在关门的时候，她还不忘了把锁挂在门上，假装这把锁还在忠实地执行它的看门任务。 “这要是让人逮住了……” “没事儿！文物管理局那边儿我熟！” 江竹琴一边在前面爬楼梯，一边拍着胸脯向王晨保证道，“而且现在他们都不干保护文物的活儿了，公务员都让我哥整编成了‘带刀侍卫’上城墙去了。” 什么叫“你熟”？ 你是老被人家请过去“喝茶”吧？是不是还偶尔会请你吃一顿猪排饭？ 王晨无力吐槽。 但眼下他已经跟着江竹琴进来了，也就不好撇下她一个人开溜，于是只好硬着头皮跟在她后面爬塔。 “夏大哥你小时候听话吗？” 或许是爬楼梯太无聊了，江竹琴随便找了个话题向王晨问道。 “听话啊，我可听话了。” 王晨心说我在孤儿院里边儿长大，满院子都是被人扔掉的衰小孩儿，孤儿院的婶婶要是不没点儿“服众”的手段，他们能给孤儿院的房顶都掀喽。 所以在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的情况下，他们“残酷”地被婶婶们镇压了。 每个孤儿院的孩子在婶婶面前都是天底下最听话的乖宝宝。 “我小时候就……不太听话。” 大概是爬楼梯比较累，所以江竹琴说话的时候有一些气喘。 “看出来了。” 王晨点了点头。 要是您老人家小时候听话，也不会知道怎么撬那把大锁。 “嘿嘿。”江竹琴回头冲王晨吐了吐舌头，然后靠在墙上说道，“我和姐姐……住在市里那边儿，燕兵哥哥住在这边。我每年最高兴的时候……就是放署寒假和姐姐一起来这边儿玩儿了。” 署寒假啊。 对王晨来说，真是久违了的词了。 小学的时候他不怎么喜欢暑寒假，因为每次放假他都不是在去玩儿的路上，而是要帮孤儿院的婶婶看孩子。 怀里抱一个，背上被一个，手里可能还得再牵上一群，要多狼狈就多狼狈。 上了初中以后他开始寄宿在学校了，但放了暑寒假还是得回孤儿院去帮忙看孩子。 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已经开始懂事了，不再对看孩子的事那么抗拒，而是开始主动帮婶婶的忙了。 一直到开始工作以后，他很想再回去孤儿院照顾一下他的那些新的“弟弟妹妹”，但却不那么自由了。 “燕兵哥哥那个时候其实也不怎么懂事儿。” 歇了一会儿之后江竹琴又开始往上爬，一边爬一边对王晨说道，“溜门撬锁这种事儿都是他教我的。 姐姐是个好孩子，不喜欢干这种事儿，就我一直缠着他让他带我上树掏鸟窝。” “你姐……对你很不错啊？” 说起那个护犊子的江竹屿，王晨又联想起她看向自己那警惕的眼神——活像一只护崽子的老母鸡。 “那是！”江竹琴满脸自豪地说道，“我姐对我可好了！每次我捅了篓子都是她帮我顶缸——就是次数多了我爸妈就不怎么相信了。 他们只要一见我姐姐承认错误，眼神就往我这边拐。” “看来你小时候也没少挨揍啊？”王晨打趣道。 江竹琴嘿嘿一笑，“小时候我妈说，别人都是‘白天遨游走四方，黑了点灯补裤裆’，我就比较离谱，我是白天自己遨游完，晚上再把裤子拿给我姐让她给我补。” 第七十五章 夏大哥呀夏大哥 说起补裤裆这种事，王晨他们孤儿院里的孩子都会做。除了那些年纪特别小的，拿不住针线的，剩下的人都是自己的裤裆自己补。 这种事儿婶婶只有时间教一遍，所以那些没办法“自力更生”的小家伙儿只能求助王晨他们那些年龄比较大的孩子。 王晨之前跟刘婉晴说他擅长照顾孩子，真不是在吹牛皮。 而江竹琴所说的这句话王晨小时候也听孤儿院的婶婶念叨过，原意应该是指一个人白天贪玩儿到处晃荡，然后到了晚上点上灯去补白天落下的工作——晚上工作，当然就算是加班了。 因此这句话的本意是讽刺那些没有时间观念，黑白颠倒的人，只不过到了江竹琴这边就变了。 江母的意思应该是江竹琴是个“顾头不顾腚”的熊孩子，只管头里闯祸，然后让跟在她屁股后边的江竹屿帮她擦屁股，收拾烂摊子。 “我该说你比较走运，有这么个好姐姐呢，还是该说你姐比较倒霉，有你这么个‘好’妹妹？”王晨双手环抱，戏谑地看着江竹琴说道。 “嗨呀，夏大哥，你这话咋说得恁难听呢？”江竹琴一脸娇羞状，“只是我姐比较宠我而已啦，毕竟我那么可爱，当然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 “呦呦呦。”王晨笑着摇了摇头，“可爱我是没怎么看出来，但自恋我倒是看出来了。” “夏大哥，太诚实的男人可不招女孩子喜欢哦~”江竹琴眯眼一笑，突然加快了速度，“不说了！快点儿快点儿！马上就要到塔顶了！” 说话间他们已经爬了有三四层楼的高度，塔里没有什么光源，只能靠一些从砖缝里透进来的光照明。 而他们现在所处的地方明显要比在塔底的时候明亮不少，所以王晨觉得江竹琴可能就是借此来判断他们当下的高度的。 说实话王晨其实一点儿也感觉不到累，因为他现在是丧尸，所以在耐力方面远超常人。 只是为了照顾江竹琴的体力，他才会亦步亦趋的跟在江竹琴的后面——这样的场景让他想起了他小时候带着那群弟弟妹妹出去放风的时候。 那群半大的孩子狼奔豕突似的到处乱窜，有的还穿着开裆裤，光着屁股。 他就像现在这样跟在后面，狗熊掰棒子似的一个一个地把他们拎起来瞪一眼，再挨个儿放到他的屁股后边。 等到走回孤儿院的时候，所有的孩子就都在他背后手牵着手了。 “夏大哥！快上来！” 当王晨快要走到塔顶上的时候，看到了站在一个门洞旁边的江竹琴——说是门洞可能不大贴切，因为从大小来看，那更像是一个比较大的窗口，只是江竹琴的身材太娇小了，所以显得那个窗口大了些。 夕阳的余晖从窗口照进来，洒落在江竹琴的身上，给她染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晕。 从王晨的角度看上去，就好像她披上了一层金纱，莫名得有种圣洁感。 “绮丽……”王晨小声说道。 这句话在霓虹语中是美丽、漂亮的意思，也是王晨作为一名宅男，能够完整地拼写、读出来的霓虹语之一。 而之所以在这个时候说到这句话，是因为他觉得眼前的江竹琴的确与这句话地本意相称，但他又不方便直接地说出来。 毕竟在庇护所外还有一个“偷窥狂”刘婉晴，以及刚刚新加入的莱拉。 江竹琴那边还有一个护崽儿的江竹屿，所以他及时地刹住了车，换成了霓虹语。 “恩？”江竹琴不解地歪了歪头，显然并没有理解王晨那句话的意思。 “咳。”王晨低头咳嗽了一声，然后也不解释，就这么低着头走到了江竹琴身边。 “你看你看！” 作为一名心大的姑娘，江竹琴并没有太过在意王晨的异常，而是直接拍了拍王晨的肩膀，让他从窗口往塔外看。 王晨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看到了沐浴在夕阳下的整个庇护所。 阡陌纵横，炊烟袅袅。 电力作为应急资源，优先供给实验室那些较为重要的设施，庇护所里的人们也就重新回到了“农耕社会”。 好在这里原本就是一个类似村庄的地方，平房占了大多数，所以他们还能烧火做饭。 如果不去看庇护所外那些游荡在平原上的丧尸的话，眼下的场景倒是颇为宁静祥和。 “怎么样？” 边上，江竹琴献宝似的向王晨问道，“有没有一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感脚？” “恩，是有那么一点。”王晨点了点头，“这也是你小时候发现的？” “嗯哼。”江竹琴点了点头，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少女的身姿在夕阳下勾勒出一条惊心动魄的曲线，王晨只是稍稍瞥了一眼便赶紧转过头去。 “最先发现这里的是燕兵哥，他带着我来的这里。” 伸完懒腰之后，江竹琴就直接趴到了那个窗口上。 她双臂交叠，把下巴搭在胳膊上，然后微微侧头，把头靠在了窗口的侧壁。 整个人完全放松下来，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一开始他说我姐比较呆，肯定不愿意跟着我两一起疯，所以就没叫我姐。后来我一直坚持要带我姐过来，他才答应的。 只不过他年纪比较大嘛，渐渐地就不怎么有空陪我们玩儿了，所以最后只有我和我姐会来这边儿。” “你姐肯定是担心你才会跟你一起爬塔的。”王晨悠悠地说道。 “是啊。”江竹琴点了点头，“燕兵哥说得对嘛，我姐比较呆嘛。她担心我会从塔上摔下去，不放心我才一直跟着我。 底下那几层都没有开窗，就是担心有人爬到塔上来玩儿掉下去——这层的窗户原来也是封着的，只不过被我们给捅开了。” “真有你们的啊。”王晨目瞪口呆。 怪不得底下那几层的采光那么不好，原来是这个原因。 不过在这么高的地方“开天窗”，江竹琴他们几个真的不怕掉下去？ “夏大哥呀夏大哥。”江竹琴摇头晃脑地叫道。 “恩？”王晨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你有女朋友吗？” 第七十六章 胃口不好 “？？？” 每当我的心里涌现出这三个问号的时候，不是我有问题，而是我觉得你有问题！ 王晨一时间有些跟不上江竹琴的脑回路。 前一秒他们两个人还在讨论磐石庇护所的山城美景，顺带一起“忆苦思甜”，回想小时候的那些往事——虽然是各回想各的，王晨并没有把他小时候的事讲给江竹琴听。 然后下一秒，江竹琴就问起了他有没有女朋友？ 这只脑回路清奇的小“神兽”是在打什么算盘？难不成是要扮演“知心姐姐”，来帮他解决情感问题吗？ “如果……我说有呢？”王晨小心翼翼地问道。 “如果？” 江竹琴被王晨的答案气笑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如果是几个意思？” “咳，那个……” 王晨挠了挠头，向江竹琴问道：“你一个小姑娘家，打听这事儿做什么？” “那就是没有喽？”江竹琴鸡贼地眯起了眼，“你们这些男人，要是真有个女朋友，估计得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那万一我是‘海王’呢？”王晨有些不自然地把眼神瞥向一边，“我妈让我带对象回家吃饭，我说算了一桌可能坐不下那种？” “哦。”江竹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你不跟我坦白，就是把我也当成了你的‘潜在客户’？” “嘶——” 这话可怎么说得出口啊！？ 王晨心感不妙的时候，刘婉晴同志的那一声“呵”已经在他的心底响起了。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她没有补上那一句“渣男”。 “噗哈哈哈哈……” 看着王晨的囧态，江竹琴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好了，不逗你了，其实是我哥他……” “你哥！？” 王晨的声音立马拔高了三度！ 这是什么“虎狼之言”！？ 江竹琴过来打听他有没有女朋友，竟然是受江燕兵所托？ 那他刚刚假装认江燕兵当老板，岂不是“送羊入虎口”！？ “你想到哪去了！？” 江竹琴听到王晨那夸张的声音先是微微一愣，但紧接着她就明白了王晨的想法。于是她一边红着脸，一边哭笑不得地向王晨解释道：“是我哥想撮合我跟你在一起……” “……” 江竹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几乎就要听不见。 “好在”王晨变成丧尸以后五感都比生前要敏锐不少，所以才没有漏听了——只不过他倒宁愿自己是真的没听清楚。 于是在江竹琴说完那句话之后，两个人之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对于江竹琴的这个说法，王晨是早就有过猜测的。一进到庇护所，江燕兵让江竹琴给他当导游的时候他就怀疑江燕兵是想使用“美人计”了。 不过因为他知道江竹琴那个“灵犀”技能，所以他觉得江燕兵还是想让江竹琴当“间谍”的可能性大一点。 可是没想到江竹琴居然就这么跟他坦白了，而且坦白的不是江燕兵让她当间谍，而是江燕兵想撮合他们两个。 这就给王晨整不会了。 要说对付江竹琴这种又蠢又萌的小间谍，王晨倒还有些把握。 以他的社会阅历，真把江竹琴卖了，小姑娘估计还得乐呵地帮他数钱。 可这种“美人计”——说起“美人计”来，王晨就非常想吐槽：江竹琴虽然长得确实也挺好看，但这种事儿不是“宜室宜家”的江竹屿更合适吗？ 让江竹琴这种性格跳脱的家伙来，江燕兵真不怕江竹琴带着他去爬庇护所的外墙？ 当然爬塔和爬庇护所的外墙区别好像也不大。 “我哥……我哥他没有跟我明说，但我其实看出来了。”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江竹琴突然开口说道。 “也可能是你想多了。”王晨有些不自然地挠了挠头。 “如果他不是这么想的的话，那他应该安排我姐当你的导游，而不是我。” 嘶—— 如果不是王晨早就清楚江竹琴的技能是“灵犀”而不是“读心术”，现在他肯定怀疑江竹琴是读取到了她内心的想法才会说出这句话。 “你是不是也这么想？”江竹琴斜着瞥了王晨一眼，眼光中写满了“我早就看透你了”、“你们男人都是喜欢我姐姐那种类型的禽兽”的想法。 说我是“禽兽”就有点离谱了吧？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江竹屿那种温柔似水的妹子，是个男人都会多看两眼的好伐？ 尤其是他身边又只有“复仇者”和“丧尸祭司”那样的女强人，一个肌肉发达，一个法术炮台，从她们身上他一点都感受不到女性的知性美。 至于江竹琴的话——他承认夕阳下的江竹琴确实很美，但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过了那一瞬间之后，江竹琴就变成“小神兽”了。 当然想归想，让他承认是不可能承认的。 于是他义正言辞地说道：“我也是听了你的分析之后，才想到了那种可能！” “呵。” 江竹琴犹如刘婉晴同志“上身”一样冷冷地“呵”了一声。 不过她马上就如同丧失了斗志的公鸡一样，趴回到了窗框上。 “连我都知道你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我哥当然就更清楚了。毕竟我们三个人里边，就属我最笨嘛。” “可你刚刚还说你姐比较呆。”王晨没心没肺地说着烂话。 “呆是呆，笨是笨，根本不是一回事儿好嘛？”江竹琴翻了一个白眼。 “那也许你哥派你来给我当向导，是担心我对你姐有想法？”王晨戳心窝子式地安慰江竹琴道，“你知道田忌赛马的故事吗？你姐算是上等马，你算中等马，所以他选择了弃车保帅……” “你够了！”江竹琴气哼哼的踢了王晨小腿一下，“你才是马！还是海马！” “嘶——” 尽管江竹琴并没有用力，而且王晨那丧尸的变态体质也让他感觉不到丝毫的痛感，但他还是配合地痛呼出声。 “轻点儿轻点儿，我的江大小姐！我要是腿瘸了可是要去你们家吃软饭的！ 医生说过，我这个人胃口不好，天生就适合吃软饭！” 第七十七章 我不能拖他们后腿 “哼~”江竹琴没好气地哼哼了一声，“人长得不咋滴，想得倒是挺美。不过我可不会做饭，你要是来我家蹭饭就得让我姐做给你吃。 我姐做的饭，你敢吃吗？” “呃……”王晨楞了一下，心里微微有些犯怵。 如果他的实验结果是正确的的话，江竹琴和江竹屿应该都是杀过变异丧尸的人，所以也不能排除江竹屿其实是一个么的感情的“冷酷杀手”？ 如果说那姑娘为了保护江竹琴，真给他的饭里掺点“佐料”，也不是没有可能。 一想到江竹屿一边轻声细语地说着“大郎，吃药啦”，一边端着一碗糊状的东西往自己嘴里灌，王晨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哼哼哼，怕了吧？”江竹琴侧过脸来，把头枕在胳膊上，言语间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哎……” 王晨悠悠地叹了口气。 半晌后，他双手环抱向江竹琴问道：“所以说你把这种事告诉我算什么呢？” 正常来说，江竹琴如果领会了江燕兵的意思，那么她的反应应该有两种。 第一种是抗拒，誓死不从。而如果她的态度是这种，那么只要她向王晨表现出疏远的态度，江燕兵的计划自然就会落空。 第二种自然就是顺从，假意也好，真情也好，只要她帮着江燕兵把王晨笼络住，就算是计划成功。 可谁也没想到江竹琴居然跳出了那两个选择，把这件事告诉了王晨——这原本应该是不存在的第三个选择。 “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啊。” 江竹琴把手伸出窗外，似乎是要抓住什么，又似乎只是在感受窗外的微风，“这件事你也是当事人，所以我就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喽？” 当事人是什么鬼？ 听到这个词，王晨突然觉得他江竹琴就好像两个被压上相亲桌上的男女一样——江竹琴是个还没玩儿够的混世小魔王，而他则是没车没房又没存款的三无青年，两个人都没有想结婚的打算，但是碍于家长的压力还需要老实地做自我介绍。 只不过混世小魔王的自我介绍说到一半儿，突然就问他：“要不我们假结婚怎么样？” 他瞬间就感觉一个脑袋两个大。 “话说我其实也还算不错吧？” 小魔王突然站起身来，提着裙摆转了个圈，紧致的小腿在裙下若隐若现，“还是你就看中我姐姐那种类型的了？” “emmmmmmm……” 之前面对张怡然的时候出现的问题又摆在了他的面前——他需要找一个理由告诉小魔王并不是她“不行”，而是他“不行”！ 最关键的问题是，小魔王比起张怡然来说段位要高了不少，她在“出击”的时候已经把他“女朋友”或者“老婆”的那条后路给封住了。 “你哥他到底看上我哪了？” 虽然这句话很有歧义，但王晨为了转移话题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 因为他有限的脑子实在想不到什么更好的理由了。 “这我哪知道？”江竹琴摊了摊手，“我们之前也不是没有接过其他人进庇护所，但我哥从来没有亲自走到瓮城那边迎接过。 比如上一次我们带回来的就是原来这一片儿的县长来着，也没见他那么热情。” 王晨心说你哥没把那位县长大人丢出去喂丧尸就已经算是“宅心仁厚”了，毕竟他的目标很可能是“制霸全国”来着。 原来的县长来到这个庇护所只会是他的绊脚石，所以他当然不会欢迎。 不过江竹琴所说的话也不是全然没有道理，他一来江燕兵就带着他参观实验室那种称得上“核心区域”的地方，确实能够称得上“推心置腹”了。 “那你不答应这种事儿不就得了？”王晨挠了挠头，“你要是不答应，你哥还能逼你还是咋的？你姐那么宠你，也不会放着这种事儿不管吧？” “可是我没理由不答应啊。”小魔王幽幽地叹了口气，满脸的哀伤——活像一个为情所困的文艺女青年。 “我哥他比我和我姐都聪明，所以他要做的事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你看这个磐石庇护所就是很好的例子，如果把这个庇护所放在我和我姐手里，估计有上一个小时就乱得不成样子了，但我哥就能把他们管理得井井有条的。 我哥撮合我跟你，肯定是因为你对我哥来说很重要。有了你，他就能做一些他之前做不到的事——也许可以少死很多人。” 小魔王的侧颜虽然很像文艺女青年，但说出来的话却让王晨颇为动容。 因为从最后的那句话里，王晨又联想到了她在来的时候的车上向他讨要护身符的事。 这个小姑娘被那些“最可爱”的人救了，就想为那些人做些什么。 所以她之所以会顺着江燕兵的想法去做，可能并不是被江燕兵长久以来的威压裹挟，而是她知道顺着江燕兵的想法去做，就能让那些“最可爱”的人少流一些血。 “没想到你的思想觉悟这么高啊。”王晨朝小姑娘竖起了大拇指。 “也不是思想觉悟啦！”江竹琴被王晨点赞的动作搞得脸红了，“就是……就是我这么笨，能帮上忙的地方实在是不多了，只能做点这种事了。” 王晨心说您老人家能帮上忙的地方可真不少，要不是他有“全知全能（伪）”这个探查技能加上杀死双头矛隼后得到的全技能强化，恐怕也察觉不到江竹琴的间谍身份。 要是让江燕兵慢慢布局下来，跟她里应外合，说不定真的可以把莱拉的教会给“拿下”。 不过眼下小姑娘正在“谦虚”，王晨当然也不会那么没眼色地把这件事戳破。 “我哥是这里的头儿，他能把一个庇护所的人都照顾好，让庇护所里的人都有饭吃。” “我姐能歌善舞，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能把庇护所里的人们的情绪安抚下来，每个人都觉得她就是天使。” “我就比较差，除了吃得比别人多一点，好像就找不到什么其他的优点了。” “但我也不能拖他们的后腿啊。” 第七十八章 小白花儿 “那你就更不应该把这件事告诉我了。”王晨挑了挑眉，“闷声发大财不是更好？” 既然有了牺牲自己的觉悟，江竹琴就应该不择手段地把江燕兵交给她的“任务”切实地完成好。 可是她却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王晨，那还怎么可能成功？ 王晨有点搞不懂江竹琴到底是怎么想的——可能就连江竹琴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她一方面想帮助江燕兵，但另一方面又不想欺骗王晨。 纠结来纠结去，就搞成了现在这种尴尬的场面。 这让王晨不由得想起了一句古话，叫做“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 “我心软嘛，不忍心骗你。” 江竹琴偷偷瞄了王晨一眼，“而且咱不是说好了么，你还要帮我多要几张护身符的，我怕你后边知道真相了就不认账了。” 小魔王对自己的“演技”还是心里有谱的，她知道自己或许一时间能够凭借王晨一时的“色令智昏”把王晨搞定，但时间长了王晨还是会发现她的问题。 她就是那种跳脱的性格，演不来戏的。 “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打算‘人财两得’啊？”王晨瞪大了眼睛，“惦记我的人就算了，还惦记着让我去给你坑蒙拐骗？” “什……什么叫‘人财两得’啊？”江竹琴的眼睛瞪得比王晨还大，似乎在用这种“比谁眼睛瞪得大”的幼稚方式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说得好像……好像我多稀罕你似的。” “你不稀罕？”王晨双手环抱说道，“那你这么费尽心思地带我来这里？真就参观名胜古迹啊？” “我……我那不是……我那不是想让你多了解了解我么……” 小姑娘说话都不利索了。 在这件事上她确实是用了一点儿“指甲盖儿”那么大的心思的。 虽然小魔王生性跳脱，但内心中和大多数的普通姑娘一样，都希望有那么一个“驾着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来娶她的。 只不过她平日里疯惯了，又有江竹屿那么一个标准的“贤妻良母”型的姐姐陪在身边，男人们的目光大多数都集中在江竹屿的身上，所以小魔王也就习惯了“破罐子破摔”了。 可是真到了这一天，让她跟某个男人“相亲、定亲到结婚”，她还是希望两个人能有那么一段美好的回忆的。 所以她才带着王晨上了这座古塔。 夕阳下，男孩子像一个骑士一样半跪下来，亲吻女孩子的手背，再给她亲手戴上自己准备好的钻戒，钻戒在夕阳下耀耀生辉——言情小说里边儿不都是这么写的嘛，所以小魔王也想这么试一试。 没有钻戒也可以，没有吻手礼也可以，没有半跪下来的骑士也可以，毕竟她看的言情小说和其他大部分女孩子看的言情小说也不一样嘛，她知道的。 但最起码他们要在夕阳下定情啊。 江竹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都听不到了，不过好在王晨的听力逆天。 “你也知道自己性格跳脱，怕我将来‘退货’？” 他不是江竹琴肚子里的蛔虫，而且之前也没有谈过女朋友，当然不知道江竹琴心里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 这货听江竹琴声音越来越小，还以为小姑娘知道自己做错事儿心虚了。 “什么叫退货啊？” 小魔王一下急眼了。 大概是觉得自己美好的愿景被侮辱了，她一脚踩在王晨脚面上，气哼哼地说道：“我的意思是你要觉得我不合适就算了！哪有你退货的机会！？ 还退货？你还想验验货不成？” 臣妾有心无力啊。 王晨在心里哀叹一声，不过却没敢表现在脸上，而是悠悠地说道：“口误，口误好吧？” “我姐说得对！你们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小魔王飙出一句“刘婉晴式”的发言，然后一扭头看向窗外，看样子短时间内是不打算搭理王晨了。 不过王晨却知道，江竹琴这是在等着他的“答案”。 开那种“地图炮”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而已。 不过这样一来，就轮到王晨为难了。 如果他是一个普通人的话，说不定——其实都不用“说不定”，一准儿他就答应了江竹琴的提议，去她们家吃软饭了。 毕竟江竹琴这姑娘虽然性格跳脱，但心肠好。 在这个末世中心肠好可能都算不上是什么加分项目，但王晨是真心喜欢。 就好像一篷野草中突然出现的一朵小白花儿一样，在纷乱如麻的人心中，江竹琴就是其中的“异类”。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尽管当初在学那首《爱莲说》的时候，王晨觉得那位名为周敦颐的老周有矫情之嫌，但他还是觉得江竹琴很适合这句诗。 面对着这样一朵“小白花儿”的“邀约”，又有几个男人能拒绝得了呢？ 娶了江竹琴，然后每天看着江竹屿流流口水，刺激小魔王吃吃醋，可能每天都有“刺激”的新生活。 到时候偶尔帮庇护所的人打打丧尸，发动庇护所的力量把程世强那个小王八犊子揪出来交给刘婉晴，然后大家一拍两散，各找各妈各回各家。 莱拉那边虽然比较麻烦，但靠着护身符帮她把庇护所变成她教会的“分会”，应该也算有了一个交代…… 可惜的是，他毕竟是只丧尸啊。 小兄弟再起不能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如果他一头扎进这个“温柔乡”里，可能过一阵人类、丧尸和变异兽这三方中有一方被清出局，他就要暴毙了。 而且长时间地和人类生活在一起，他丧尸的体质暴露的风险会大大提高。 庇护所里就有研究所，到时候他的身份暴露之后，可能连押运的麻烦都省了，江燕兵直接操刀给他一条龙包办了。 从切片儿到染色，甚至可能还要带着一群实习研究员来参观，对着他的“遗体”介绍说“这是我们捕获的第一只野生变异丧尸，当然现在它已经变成标本了……” 所以答应江竹琴是不可能答应的，脑子里的想法过了一遍之后，王晨就在考虑要怎么才能在保全住江竹琴的面子的情况下拒绝她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江竹屿的声音突然从塔底下传来：“竹琴……” 第七十九章 有奸情? “坏了！我姐来了！” 江竹琴如同受惊的小兔子似的直接从地上蹦了起来，并且直接把自己的后背贴到了墙上，似乎这样就能让江竹屿看不到她似的。 “拜托，你冷静一点！” 看着满脸慌张的江竹琴，王晨满脸黑线。 江竹琴的这种反应很直观地反应出了江竹屿在她心中的“统治地位”，由此可见，她之前说江竹屿比较呆什么的，应该是在背地里才敢说的话。 到了正主面前，她就要老实的多了。 “冷……冷静什么啊冷静！”江竹琴瞪大了眼睛，好像不可思议似的看着王晨，“你知道那是谁吗？那可是我姐！ 咱……咱两要落到她手里……” “唔——” 王晨痛苦地捂住了额头，“可是咱两又没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儿，有什么好怕的？你姐就算再怎么恐怖，总也该讲道理的吧？” “等等！你刚说啥？”江竹琴微微一愣，然后把王晨刚刚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你说咱两没干啥见不得人的事儿？” “对啊！”王晨点了点头，“最多也就是溜门撬锁，破坏名胜古迹！你不是说文物管理局那边儿你熟吗？你还说他们都让你哥整编成‘带刀侍卫’了！” “呃，好像也对哦！”江竹琴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这事儿我又不是第一次干，她拿我也没辙！” 想通这一节之后，小魔王一下子就不慌了。 她又重新趴到窗户这边，伸出手去和塔下的江竹屿打了声招呼：“姐！我们在塔里呢！你在下边儿等我们吧！我们马上就下去了！” 说罢，她也不等江竹屿回复，直接风风火火地就往塔下跑，甚至直接把王晨晾到了一边儿。 “哈——” 王晨幽幽地叹了口气。 他感觉这闺女的脑子就像“单核处理器”一样，一次只能处理一件事情，如果有两件事同时出现在她的脑子里，她的大脑可能就会宕机。 没办法，他只好跟在江竹琴身后，一起往塔下走去。 事实上他是打算让江竹琴跟他一起装“鸵鸟”的，等到江竹屿找不到人走了以后，他们再下塔。 可是他的这句话还没说出来，江竹琴就已经伸出手和江竹屿打招呼了。 “姐！你怎么会来这儿找我啊？这不是还没到饭点儿呢么，应该还不着急吃饭吧？” 等到王晨下了塔之后，江竹琴已经抱着江竹屿开始撒娇了。 那股腻腻歪歪的样儿，让王晨很难不联想到他们公司老总养的那条哈巴狗。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上那座塔吗？怎么又跑上去了？”江竹屿抬手捏了捏江竹琴的鼻子，以示惩戒。 只不过这种没有力度的惩戒放在小魔王这边儿，大概也就跟扔了一块骨头给她差不多。 小魔王最多也就口头承诺一下下次不敢了，然后接着再犯。 “这不是夏大哥说这座塔看起来很有年代感嘛，我就带着他上去看了看。”小魔王的甩锅技术堪称一流，脸不红心不跳地就把责任推到了王晨身上。 临末她还按照王晨猜想的那样，和江竹屿保证道：“这次算是特例！绝对绝对不会再有下次了！” “你呀……” 江竹屿叹了口气，然后伸手轻轻在江竹琴眉头上点了点。 随后她便越过江竹琴，把视线转到了刚刚把塔门锁好的王晨身上。 “我妹妹性子比较野，让夏先生见笑了。” 和面对江竹琴时候的那种宠溺、温婉不同，王晨感觉到江竹屿看向自己的视线并不怎么友好。 虽然说的话是在向王晨道歉，而且颇具古风，但王晨总觉得江竹屿是在向他兴师问罪。 “你怎么把我妹妹拐到塔上去了”——王晨感觉江竹屿真正想说的是这句话。 “小孩子嘛，皮一点儿很正常。”王晨斟酌着措辞说道，“不过我觉得竹琴还是挺可爱的。” 他在说到“小孩子”这三个字时刻意加重了语气，如果江竹屿不是特别蠢的话，应该就知道他的意思是他把江竹琴当成是小孩子来看，并没有什么龌龊的想法。 而后边说的可爱就是送给江竹琴的“甜枣”了。 听到王晨的话江竹屿先是微微一愣，但紧接着她便反应过来，然后微微低头向王晨致意，“那以后就麻烦夏先生多照顾我妹妹了。” “应该的，应该的。”王晨笑呵呵地点头。 他知道只是这么一句话不可能让江竹屿放下戒心，但事实上他的确对江竹琴做不了什么，所以江竹屿的担心都是“无稽之谈”。 清风拂山岗，明月照大江。 做不了的事儿就是做不了，他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们在说什么啊？” 虽然以江竹琴的智商与情商察觉不到江竹屿和王晨话里的机锋具体是什么意思，但她本能地知道这两个人在背着她“对暗号”。 于是她狐疑地在江竹屿和王晨两人之间看来看去，想从他们的脸上“读”出些东西来。 “没什么。” “没什么。” 王晨和江竹屿同时摇了摇头，然后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们……有奸情！？” 江竹琴被王晨和江竹屿之间的默契惊呆了。 明明是她和王晨待得时间比较长，但王晨看起来却好像和她姐之间更合拍一点。 这让小姑娘有些不能接受。 明明她进行了好长时间的“思想斗争”，还洗脑式地给自己灌输“思想觉悟”，才最终决定“勾引”王晨，可临了才发现，她的这些功夫好像都白费了？ 而且这还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她很可能被她姐认为是她在跟她抢男人？ “口无遮拦！” 江竹屿听了江竹琴的话先是微微一愣，但紧接着她瞪了江竹琴一眼，“怎么这种话都能说得出来？” “对啊，我的江大小姐！”王晨也同时叫起了撞天屈，“我看起来就那么像海王吗？” 他招谁惹谁了？ 明明小兄弟都再起不能了，还被一而再再而三地误会成“渣男”。 “可你刚刚还说前一阵你妈让你把女朋友带回家吃饭，你说算了吧人太多一桌坐不下！” 小魔王一句话说完，直接躲到了江竹屿身后。 而王晨则是看着眼神逐渐变得不对劲的江竹屿，心里默念了一句“握草！” 第八十章 准备出发 这小丫头是故意的！ 王晨百分百可以肯定，这货就是在挑事儿！ 她能听懂王晨说的那句话是在开玩笑，可是江竹屿这种比较古板的性格可就说不定了。 所以她才会单独把这句话拎出来讲给江竹屿听！ 然而就在王晨打算向江竹屿解释的时候，小魔王已经岔开了话题：“对了，姐，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啊？” “有人看到你和夏晨往这边走了。” 江竹屿虽然转头向江竹琴说话，但是她的眼神一刻都没有从王晨身上挪开。 江竹琴的那句话有多大的“杀伤力”可见一斑。 “奥，这样啊。”江竹琴的眼珠子轱辘轱辘转，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那你找我们是有什么事儿吗？” 江竹屿淡淡地说道：“不是我找你们，是江燕兵找夏晨有事。” 她下了楼之后，江燕兵才从窗户上探出头来让她把王晨跟江竹琴找回来，所以她也只是知道江燕兵找王晨有事，但具体是什么事她就不清楚了。 江燕兵？ 听到江竹屿的这个称呼，王晨微微一愣。 照理来说，江竹屿和江竹琴一样，都是江燕兵的妹妹，江竹琴对江燕兵的印象很好，甚至从她刚刚提及江燕兵的那些话来看，江竹琴还对江燕兵有一点崇拜的情绪。 但到了江竹屿这里，怎么就变成直呼其名了呢？ 要知道江竹琴可是一直“我哥”、“我哥”地称呼江燕兵的啊？ “那就肯定是正事儿喽！” 以小魔王的大心脏，当然察觉不到江竹屿对江燕兵那称呼上的变化，她的关注点在于江燕兵现在找王晨有事儿。 “那夏大哥你赶紧去忙吧！”她从江竹屿身后探出身子朝王晨摆了摆手，“咱们从实验室那边出来以后也没走多远，你应该还认识路吧？ 我要和我姐回家吃饭饭去了，就不送你回去喽！” 这个世界上哪有你这种不负责任的“导游”？ 王晨满脸黑线。 虽然说他们距离实验室那边确实不远，可这一路上他是被小魔王生拉硬拽地扯过来的，哪有那个闲工夫去记路？ 要是庇护所里边的地形稍微复杂一点，他可能就得问路过去了。 而且这个“吃饭饭”是什么鬼！？ 你当你是三岁小孩儿吗？还用叠词？ 不觉得恶心心吗？ “小琴，别闹。”眼看王晨皱着眉头满脸苦相，江竹屿也皱了皱眉。 她把江竹琴从自己背后拉出来，然后向王晨说道：“江燕兵要找的不只是你，还有竹琴。他要说的事可能和外出探索有关。” 江竹琴的能力实在太适合外出探索了，使用了“淡化”技能之后，基本上可以达到类似隐形的效果，让她避开丧尸的袭击。 所以江竹屿才会有这种猜测。 外出？ 王晨意外地挑了挑眉。 他之前的确是跟江燕兵说了，需要一队人协助他去外面取一样东西，可没想到江燕兵的动作这么快。 要知道这可不是往前郊游那么简单的事儿，很可能出了庇护所以后就再也回不来了。王晨寻思光是“战前动员”这一项就很难搞定，没想到在江燕兵那里好像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该说“不愧是他”吗？ “这样啊……” 小魔王一下就蔫儿了下来，“那我跟你们一起过去吧。” 小魔王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现在她也不确定自己对王晨的“想法”是怎样的，或者说她也不确定自己对王晨有没有什么想法。 在搞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之前，她并不想让王晨和江竹屿之间有太多的接触。 所以她才会说要跟江竹屿“一起”回家吃饭——她自己去哪不要紧，重要的是她要确定江竹屿不和王晨在一起。 现在江竹屿说江燕兵那边有任务分派下来，那后边的事儿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于是三个人各自怀揣着心事——江竹屿是在考虑要怎么“防范”王晨，江竹琴是在考虑怎么“隔离”王晨和江竹屿，而王晨则是在考虑江燕兵这个人的威胁性——回到了实验室。 这一次江燕兵并没有在他楼上的办公室里接待他们三个人，而是在一楼的一个小型的会议室里。 并且除了他之外，会议室里还有一个身穿迷彩服的小队。 “我长话短说。” 见到王晨三人推门而入之后，江燕兵直接开口向王晨说道：“这几位都是庇护所里实战经验最丰富的老手。在末日降临之初，就是他们在第一时间执行搜救任务，救回了我们几乎十分之一的人口。 我现在把他们暂时交给你指挥，请你务必带着他们取到那样东西，再原原本本地回来！” 老手啊。 王晨微微眯起了眼，看向小队的那群人。 他们的人数并不多，只有七个，但每个人眉眼间都有一股凌厉的气势。 在看到他们的瞬间，王晨便联想到了他亲手“杀死”的刘志强，他可以确定，他们应该都是同一类人。 只不过不知道比起刘志强来说，他们谁要更强一点。 “这些人中？”王晨在七个人身上扫了一眼之后，便转头向江燕兵挑了挑眉。 “他们七个都是进化者。”感觉到王晨的视线之后，江燕兵肯定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王晨是担心进化者这种算是机密的事不好在这个小队的人面前谈论，所以才会以暗示的方式向他提及。 但江燕兵却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他顿了顿说道：“我们实验室有关进化者的研究，多数都是由他们配合才能进行的。” “原来是这样。”王晨恍然地点了点头。 他之所以会有这么一问，是因为这个小队的人在末世降临之初就开始执行搜救任务，所以他们接触丧尸的频率应该也会比普通人高不少，死在他们手中的丧尸应该也不会是一个小数目。 假如他和张怡然进行的那个实验结果是准确的的话，那么这几个人中诞生进化者的概率应该要比普通人大得多。 而最终和他的实验相印证的是，这七个人都是进化者。 “不知道方不方便透露一下他们的能力？”王晨摸了摸下巴，向江燕兵问道。 第八十一章 水银弹 “夏先生你好，我叫常友忠，是这个行动小组的组长。” 听到王晨的问题，七人小队中距离江燕兵最近的那人站起身来向他自我介绍道，“我的能力和那位祭司大人很像，是操纵空气中的水。 只不过比起那位祭司大人那夸张的冰锥来，我操纵的水只够在应急的时候解解渴。” “操纵水啊。”王晨点了点头。 这个常友忠的能力比不上莱拉肯定是正常的，毕竟他们这几个人就算接触的丧尸再多，见到丧尸也会想办法绕道走，而不会像莱拉那样成片成片地去割丧尸的韭菜。 两者之间有着绝对的等级差距，以及技能形态的差别。 “这位叫焦永军，是我们的机枪手，他的能力是力量强化。”常友忠指着他身边的人依次向王晨介绍道，“大概是老天爷看他总是喜欢端着机枪平射，所以就赐给了他这个能力。” “史少奎，狙击手，他的运气不怎么好，能力跟我差不多，只不过我是给大家储备水源，他是方便我们生火。” “阮三和……” 一连串的介绍下来，王晨只是依稀记住了几个人各自的名字和能力，不过好在他有“全知全能（伪）”在，能够帮助他随时查看每个人的名字。 而在常友忠帮众人做介绍的时候，王晨也在用“全知全能（伪）”对这几个人进行观察。 和常友忠的介绍差不多，系统对他们每个人的能力介绍基本没有太大的出入。 像江竹琴那种一个人拥有两种技能的特例并没有再出现。 “我的情况我不知道江老板跟你们说过没有。” 待到常友忠将其他几个人介绍完之后，王晨接过话头说道，“我这个人的能力比较特殊，就是跑得比较快。 如果不是那位祭司大人作弊一样具有飞行能力，那她只能跟在我屁股后面吃灰。 除此之外，我的力气可能也比普通人大——应该比起你们的机枪手还要强一点。” “哦？” 听王晨指名道姓地点到了焦永军，常友忠和焦永军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挑了挑眉。 “也就是说，你的能力也是肉体强化那方面的？”常友忠很感兴趣地问道，“江先生并没有跟我们详细讲过你的能力，因为他说他也不是很清楚。 只是他告诉我们，你曾经跟那位祭司大人交过手。” 实际上在江燕兵派江竹琴前往教会那边之前，常友忠他们几个曾经和莱拉短暂地交过一次手。 当时莱拉是想把一群平民接往教堂进行洗礼，而常友忠他们则是救援了另外一群人回庇护所。 双方在路上相遇，常友忠判断莱拉应该是“邪教中人”。他想要“救”莱拉手中的那群平民，便命令史少奎开枪了。 可是往前百发百中的史少奎那次开枪却并没有得手，因为在子弹临身之前，莱拉的身前就升起了一道冰墙。 就和她和王晨交手的时候一样，当时的莱拉是用本体在活动，所以那堵而已进行自动防御的特殊冰墙在保护着她。 而史少奎一击不中，也迎来了莱拉的反击。 只是一道冰锥射出，莱拉就在史少奎的脸颊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好在当时的莱拉对人类并没有太强的杀心，只是如此象征性地警告史少奎之后，双方便错道而行了。 “说实话如果那位当时再较真儿一点儿的话，可能我们几个应该就都回不来了。”谈及这段经历，常友忠言语中似乎满是庆幸。 但王晨却能从他的话里听出另一种情绪——无论是没能从莱拉手中把那群平民救下来，还是被当成“丧家之犬”一样被莱拉饶过了，都让这个男人心有不甘。 “那位祭司大人有一个状态上的转变。”王晨斟酌着措辞说道，“在某件事发生之前，她对普通人还是蛮友好的。所以那个时候她才没有杀你们。” 所谓的“某件事”当然就是指被莱拉救下的那群人不想莱拉再去救其他人，以及一部分进化者“合纵连横”想要杀死她的事。 只不过这种事关系到莱拉酱的“个人隐私”，王晨也就不好在这些人面前讲了。 “那可能是我们中的某个人还获得了‘狗屎运’那样的特殊能力也说不定？” 常友忠微微一愣，然后笑着说道。 王晨既然用“某件事”来指代，说明那件事他也不好告诉他们。 作为一个有眼色的人，常友忠自然也不会强人所难，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好了，先生们，寒暄就到此为止吧。” 坐在会议桌头上的江燕兵拍了拍手，将众人的视线吸引到他身上，“接下来我们来说一说外出的计划。” 听到江燕兵的话，王晨和常友忠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坐到了会议桌旁。 全程乖得和小白兔一样，一言不发的江竹琴坐到了王晨的右手边，而江竹屿则被她拉着坐到了她的右手边——防火防盗防亲姐。 “首先是你们的装备问题。” 众人坐下之后，江燕兵从桌下拿了两个弹匣出来，然后从桌面上分别推到往好处呢和常友忠面前。 “这是我们最新的研究成果，应该对你们的这次出行会很有帮助。” “这不是普通的子弹？” 王晨从桌上拿起弹匣，然后从其中退了一颗子弹出来。 “这种子弹的弹头是特制的。” 坐在江竹琴右边的江竹屿向王晨和常友忠介绍道，“弹头并不是普通的黄铜弹头，而是加入了水银的特殊弹头。” 水银？ 王晨皱了皱眉。 结合江燕兵所说的“研究成果”的话，这个东西让他联想到了那个实验室中正在进行的研究。 “你猜的没错，夏先生。” 而似乎是看穿了王晨的想法，江燕兵笑着点头说道，“我们在实验室那边对丧尸进行药物试验，发现对人类起作用的麻醉剂和‘毒药’对丧尸来说并没有太大的作用。 因为麻醉剂和许多种类的‘毒药’都是对人体的神经系统、呼吸系统起作用的，而丧尸却不需要这些东西——它们连血液都是凝固的。 目前我们找到的，能够对丧尸的‘身体’产生‘作用’的，只有水银。” 第八十二章 臣妾何德何能 “水银啊，听起来就好像我们要去跟吸血鬼打架一样。”王晨举起手中那特制的水银子弹，若有所思地说道。 传闻中吸血鬼害怕白银制作的武器，还有阳光、十字架以及大蒜。 只不过丧尸害怕的东西由白银变成了水银。 但吸血鬼和丧尸同样拥有“不死不灭”的属性，所以很容易将两者联想起来。 “事实上我们的研究人员中就有人提出，传闻中的吸血鬼就是真实存在的，而丧尸就是通过研究它们而诞生出来的。” 江燕兵笑着摊了摊手说道，“夏晨，你还记得我跟你说丧尸诞生原因的那个猜想吗？” “恩。”王晨点了点头。 永生嘛。 江燕兵他们猜想，丧尸的出现就是有的人为了达到永生的目的而进行了非常规的试验，然后意外导致了这场灾难。 这么一想的话，这个猜想倒还真是有那么一点可能。 不过这么一来，他所处的世界就不是简单的世界末日了，还要加上一些奇幻因素在里面。 只是给他一个“丧尸领主领主系统”是不是不太够用啊？ 系统商店里是不是应该卖一些“圣遗物”或者“朗基努斯之枪”之类的神话武器？ “除了水银，还有什么其他的药物或者物质能够对丧尸产生影响吗？” 王晨把自己跑题八万里的想法拽了回来，接着向江燕兵问道，“还有这个水银弹比起普通子弹有什么优势吗？它能打进丧尸的身体里就让丧尸失去行动能力？” “你可以理解为水银子弹把丧尸变成了‘普通人’。”江燕兵解释道，“普通子弹打在人的身上，基本可以让一个人失去行动能力，而水银子弹对丧尸具有同样的效果。 这种效果是物理意义层面的，比如说打中肩膀就当让丧尸的一条手臂甚至半个身体无法行动。” “那它的意义就是让我们不必特意瞄准丧尸的头部？”王晨挑了挑眉。 对于常友忠他们那种长期与枪械作伴的人来说，这种子弹的意义并不是很大，但是对江竹琴和王晨这种平常不怎么接触枪械的人来说，就非常实用了。 “没错。”江燕兵点了点头，“我们正在小规模地生产这种子弹。如果能够建立生产线的话，那么普通人也能够成为对抗丧尸的生力军。” “你打算让平民上战场吗？”王晨微微一愣，然后眯起了眼。 让普通人能够对抗丧尸是为了什么呢？当然是提高作战人员的数量。 在丧尸这种规模庞大的群体面前，人类当下的数目可以算是弱势。 但如果所有人都能够拿起枪来和丧尸作战的话，那么丧尸的数量优势就可能会被颠覆。 毕竟枪械这种东西就是专门用来干这种事儿的。 之前普通人无法上战场和丧尸作战，正是因为他们没有军人那种久经训练的准头。一百发子弹打出去，能有一枪打中丧尸的头部就算走运。 可是有了水银弹之后，他们不必再强行瞄准丧尸的头部，那么他们的作战能力就会有一个质的提升！ 唯一的问题就是，让平民上战场，不应该是一个英明的领导人应该做的事。 “如果必要的话。” 江燕兵坦然地点了点头，回应王晨的质疑，“假如我们不能将所有的丧尸都消灭掉，那么早晚有一天这个庇护所里的人类都会变成那样的行尸走肉。 所以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每个人都必须有抗争的力量。 我来给予他们武器，而家园和亲人会给予他们勇气。” “我明白了。”王晨点了点头。 说实话这个发现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太好的消息。 因为磐石庇护所就是世界上所有庇护所的一个缩影，在磐石庇护所的实验室里能够发现的东西也会在世界上所有其他的实验室里被发现——就好像太古时期那样，每一个文明古国之间都互不相通，但他们都遵循着一定的规律制造出了文字和历法之类的东西。 而且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茹毛饮血的太古时代了，在末日到来之前，人类已经可以将火箭发射到外太空。 实验室里的规则在全世界的领域里都通用，因此人类发现水银弹对于丧尸的作用只是时间问题。 “我必须尽快把双头矛隼的肉取回来，然后帮助磐石庇护所和其他的庇护所取得联系！” 再晚一步的话，可能都不要他刻意引导什么了，人类自己就会发现变异丧尸的存在，然后推导出进化者产生的方式。 “各位还有什么疑问吗？” 江燕兵将视线转向会议桌另一边的常友忠等人，“这一次行动的指挥权在夏先生手中，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保护夏先生的安全。” “明白！” 常友忠等人面色一正，异口同声地答道。 “即便任务失败，遭遇危险，夏先生也必须是你们小队里最后一个死去的人！”江燕兵将视线转向了王晨身边的江竹琴。 虽然他没有点出江竹琴的名字，但这个动作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比起江竹琴的死活，江燕兵要更看重王晨的死活。 如果必要的话，小队可以牺牲江竹琴来保护王晨。 “我明白！” 小魔王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神色颇为坚毅！ 而整个会议室里神色最为怪异的就要数王晨和江竹屿了。 王晨是有些“受宠若惊”，他明明是刚来江燕兵这边“拜码头”，江燕兵就给了他这种“八保一”的待遇，甚至这个“八”里边还包括江燕兵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 而且联系江竹琴的话，江燕兵有意想对他使用“美人计”…… 说实话他着实有种“臣妾何德何能”的感脚。 而江竹屿则是有些面色不善。 因为江燕兵的这一席话让她联想到了她和江竹琴的父母。那个时候，江燕兵也是为了保护“更重要的人”，而放弃了优先来救他们一家，间接地导致了她们父母的死去。 明明她刚刚才又斥责了江燕兵一遍，转头他竟然又想给江竹琴灌输这种理念！？ 第八十三张 超级大肥羊 会议室里的每个人都能感觉出江竹屿的情绪不对劲，但令人意外的是她竟然没有发作。 大概是“温文淑婉”的性格刻进了骨子里吧，在这种公开的场面，尤其是论资排辈，王晨和常友忠都算是江燕兵的“下属”的情况下，她照顾了江燕兵的面子。 “呼——你们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们没有问题了。” 能够明显地看出来，江竹屿在会议室克制住了自己，让江燕兵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在说这些话之前可能就考虑到了江竹屿发飙的后果，但事情没有按照他所猜想的那种最坏的方向发展，还是让他感觉到庆幸。 “竹琴，你跟我来一下。” 眼看众人互相交换眼神，没有人提出什么其他的问题之后，江竹屿一把抓住江竹琴的胳膊把她拉出了会议室。 江燕兵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挑了挑眉，但却也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 “稍后会有人把水银弹送到你们的车上。”他故作轻松地笑道，“至于女士那边，可能她们需要一点时间来道别吧。” “应该的。”常友忠笑着点了点头。 江竹琴的能力他是十分清楚的，并且不仅是江竹琴的能力，还有江燕兵他们的家事，常友忠都知道一些。 因为之前把江竹琴和江竹屿从衣柜里救出来的就是他。 “还有一点，虽然可能说得有些多余，但我还是要提一嘴。”江燕兵把视线转向王晨，“虽然现在那些国际组织已经失去了原本的效力，但水银弹这种东西正常来讲是不应该被用在‘人’身上的。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的话，你们最好还是不要拿它来对付人。”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就当是积点德好了。” 在当下这种医疗条件严重匮乏的情况下，一场普通的疾病都能要一个人的命。 而假如王晨他们拿这种子弹去射击一个人，直接把那个人打死了还好说，但如果没打死，之后的汞中毒会让他生不如死。 中弹的人会先是发热、呕吐、腹泻、耳鸣，然后咳嗽、胸闷，呼吸困难。 直到把这个人熬到“油尽灯枯”之后，他才会得到解脱——这也就是国际组织为什么禁用水银弹的原因，因为这东西就和臭名昭着的达姆弹一样，不符合国际人道主义精神。 “你是为了省事，所以直接全部准备的水银弹吗？”王晨皱了皱眉。 “能够携带弹药的空间有限，所以当然要全部配备水银弹。”江燕兵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假如你们遇到人类方面的威胁的话，那就不需要有任何犹豫，直接开枪就行。当然，这种事儿一般用不到你来做，友忠他们会处理好的。” “这么说很矛盾啊，江老板。”王晨叹了口气，“你一方面不让我轻易对人使用水银弹，一方面又让我遇到危险就直接开枪？” “因为外面的情况比较复杂啊。”江燕兵微微眯起了眼，“夏先生你是从外面进来的，所以应该也有数吧？ 我举个例子来说，比如你遇到了一件‘不忍言’的事？” “这么说的话……我就好像有点儿懂了。”王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江燕兵的意思就是不让他拿着水银弹这种东西去管闲事。 因为这样一颗子弹，很容易酿成另一个悲剧。 “好了，准备出发吧！” 江燕兵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因为他看到江竹屿已经领着江竹琴回来了…… “你姐都跟你说什么了？” 尽管知道这件事儿不是自己该管的，可是看到江竹琴左顾右盼，坐立不安的那个样子，王晨还是十分好奇。 而且当他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们所乘坐的越野车已经驶出庇护所有一段距离了，江竹屿那种想要杀人的眼神已经够不到王晨身上了。 “我猜应该是让小竹琴遇到危险就一个人先跑吧？”坐在副驾驶上的常友忠回过头来，戏谑地看着江竹琴问道。 “你咋知道……不！你怎么会这么想！？” 小魔王很想掩饰自己说漏嘴的事实，但不管是王晨还是常友忠都不是什么笨人，她一张嘴大家就都知道常友忠猜对了。 “哈哈哈哈……” 车厢里顿时笑声一片，就连负责开车的焦永军也不例外。 “你们……你们……” 小魔王涨红了脸，大概是觉得江竹屿让自己“临阵脱逃”很不光彩，王晨他们笑得声音又挺大，所以有些恼羞成怒了。 “咳，那啥，我们不是笑你姐让你跑。”王晨咳嗽了一声，崩住了表情解释道，“就是你吧，这个保密能力有待提高。” “就你话多！”小魔王翻了个白眼，剜了王晨一眼，然后转过头去看窗外，不搭理王晨他们几个了。 “咳，那啥，焦永军！汇报一下你们那边的情况！” 眼看王晨碰了一鼻子灰，常友忠赶忙拿起了对讲机，和跟在他们身后的焦永军他们“谈正事”。 “2车一切正常！” 焦永军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我们在车上还找到一些水果和零食，看来这次出远门的待遇很好。 顺便出了庇护所之后就有一些尾巴缀在我们后边了，但看他们的样子好像没有要立刻动手的意思，over。” 在末日降临的时候，常友忠他们这支“部队”因为地处偏僻，所以还在使用老式的长盒型对讲机，没有换装更高级的卫星电话，因此反而因祸得福获得了短距离通讯的手段。 只不过这东西整个庇护所里也只剩两对了，一对中的一个在江燕兵的办公室里放着，配对的那一个不知道放在哪里。 剩下的一对就是常友忠他们手里的这套了。 “尾巴？” 听完焦永军的汇报，王晨微微一愣。 他们才刚出庇护所，就被人盯上了？ “这些家伙其实一直就待在庇护所外面等我们出来。”看到王晨困惑的表情，常友忠向王晨解释道，“进庇护所的车他们一般都不会打什么主意，因为他们知道他们怼不过庇护所。 但从庇护所出来的车就不一样了。 在他们眼里，我们就是肥的流油的超级大肥羊，而且还是没有什么靠山的那种。” 第八十四章 礼炮齐鸣 “也就是说，这些人一直就藏在庇护所的外边？”王晨闻言皱了皱眉，“为什么你们……” “为什么我们不放他们进庇护所是吧？”常友忠接过王晨的话头说道，“原因很简单，就是他们都杀过人。” “……” 王晨沉默下来。 早先他刚进庇护所的时候，江燕兵的确和他说过，庇护所不会放杀过人的家伙进去。 可王晨没想到江燕兵竟然会做得这么绝，宁愿看着这些人在庇护所周围游荡，被丧尸杀死，也不放人。 “杀过人的人其实就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常友忠接着说道，“他们更应该被判定成另一种生物——比如以人类为食物的某种东西。 这种东西只要尝过血的甜头之后，就不会再把生命当成什么可贵的东西。我们普通人在他们面前，只是‘任君采撷’的食物而已。 把他们放进庇护所，只会给庇护所带来灾难——就好像把狼放进羊圈一样。 话说回来，夏先生你杀过人吗？” 常友忠的话题转换得极为突兀，在王晨还在思考他之前说的那些话的时候，常友忠已经问到他有没有杀过人了。 这让王晨微微愣了一下，但常友忠已经咧着嘴笑了起来，“看来是有的啊。” 常友忠所用的方法和他从江竹琴那里套话的方法如出一辙，都是用一个极为突兀且贴近答案的问题来试探王晨，在王晨迟疑地那一瞬间，他也就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前一刻王晨还在笑江竹琴是一个小笨蛋，下一刻他就变成了同样的笨蛋。 “常老哥你这个人可太……” 王晨苦笑了一声，想了想却没找到太好的形容词来形容常友忠。 “哈哈哈哈……夏先生别介意。”常友忠笑着说道，“我只是比较好奇而已。我觉得你能跟那位祭司大人掰手腕儿，应该也不会缺少这方面的经历。 但江先生又放你进了庇护所，所以一时间有些吃不准。” “我……” 王晨张了张口，然后发现不仅是常友忠正在盯着他看，就连已经把头转向一边的江竹琴也明显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他这边。 甚至还包括正在开车的史少奎。 这算什么？ “情感交流大会”吗？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然后讲述其刘志强的故事来：“我杀死的那个人是一名军人。只不过在我动手的时候，他就已经跟死掉差不多了。 他的双手双脚无法行动，肚子上被开了一个大口子，还在流着血。” “也就是说，你是为了帮他解脱？”常友忠愣了愣，说道。 “恩……算是吧。”王晨点了点头。 虽然主要目的是为了封口——他在心中补充道。 “其实我们这一次出来，就是为了回收他留下的‘遗产’的。”顿了顿，王晨接着说道，“我找到他的时候，他们的小队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有一只长着两个头的鸟被他们杀死了，而代价就是他们的小队也被团灭。 我把他们埋在了那个地方，然后把那只怪鸟的尸体藏了起来。” “两个头的怪鸟啊。”常友忠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放到实验室那群白大褂手里，应该会很有用吧……” “托他们的福，我拿到了一批枪械，度过了末日前期那段最难熬的时光。”王晨点了点头说道，“对了，我之前想找的人中的一个，就是那个人的女儿，叫柳慕晴。至于他本人叫什么，他倒是没有告诉过我。” “那另一个叫程世强的人呢？就是那个25岁左右的医学生？” 这个时候江竹琴也不装了。 之前王晨让她打听的人有两个，一个是那个柳慕晴，另一个是程世强。 这个柳慕晴算是“烈士之后”，那么那个程世强呢？ “我要杀了他。”王晨简短地回答了江竹琴的问题，但却没有解释其中的原因。 大概是被王晨的话吓到了，江竹琴的眼神中隐隐闪过一丝畏惧。 不过她很好的克制住了自己，并没有让自己做出远离王晨的举动。 “需要帮忙吗？” 和江竹琴的反应不同，常友忠只是淡然地挑了挑眉。 他的语气十分轻松，就好像一个丈夫回到家，看到自己的妻子正在“伺候”一条鱼或者一只鸡，于是他拿起了刀，询问需不需要帮忙。 “不用了。”王晨摇了摇头，然后长呼了一口气，“这事儿我得亲自动手。” 如果被别人杀死程世强，那么刘婉晴的复仇任务就会被判定失败，所以这件事儿必须由王晨流刘婉晴亲自来做。 “呦——” 常友忠吹了个口哨，似乎是在赞赏王晨的那份决意。 而在吹完口哨之后，他拿起了对讲机，向后方的焦永军喊话道：“2车2车，不要再吃水果了！清理掉跟在我们身后的尾巴！ 水银弹准许使用！ 重复一遍，水银弹准许使用！” “2车收到！2车收到！over！” 简短的通讯过后，跟在2车之后的那群人的命运就已经被改写。 然而下了这个命令的常友忠却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罐啤酒。 “要来一瓶吗？”他递了一瓶给王晨。 “为什么……” “轰！” 王晨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爆炸声已经从他们的后方传来！ 王晨和江竹琴一起回头看去，发现一辆吉普车冒着黑烟停了下来！ “不用看了，那是pf98火箭筒，被它打到，就算没有注汞，车上的人也活不下来。” “噗呲。” 常友忠打开了手中的罐装啤酒，猛灌了一大口。 “你们两个知道我们怎么称呼那些人吗？”放下啤酒罐之后，常友忠打了个酒嗝说道，“嗝——我们叫他们秃鹫！ 秃鹫你们知道吧？就是那个明明是高原上体型最大的鸟类，却非要靠着食腐来过活的东西！ 有的人已经为了救人而死掉了，但这些杀人犯们却还活着。 他们为什么不去死呢？” “我救不活那些已经死掉的人，所以也就只好把他们杀掉了。” “敬为有牺牲多壮志！” “礼炮齐鸣！” 第八十五章 政客和政治家 当那辆吉普车被rpg命中之后，咬在王晨他们这两辆车后面其他车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 显然是那一发榴弹让他们明白了，他们盯上的人并非是什么肥羊，而是一条张牙舞爪地饿狼。 那些人纷纷从车上下来，目送着王晨他们的车辆远去。 “这样真的好吗？”王晨回过来头来，看着常友忠问道，“你能够确定那些人里边没有因为自卫而杀人的？” “他们杀人的理由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问题。”常友忠摊了摊手说道，“江先生的要求就是宁肯错杀一千，不能放过一个。所以无论他们杀人的理由是什么，只要他们动过手，那就绝对不能进庇护所。” “这是一刀切。”王晨皱了皱眉头。 这种方法虽然省时省力，但坏处就是，容易害死一些“秃鹫”中的好人——或者把他们也逼成秃鹫那样的人。 “现在已经不是搜救的那个阶段了。”常友忠淡然地说道，“我们这些人的任务是保护好庇护所里的人。 如果放了一个那种人进去，想要把他再揪出来才不知道要浪费多少人力物力。我们现在没有那个余裕。 所以我只能对他们中的个别‘好人’说一声对不起了。” “哈……”王晨悠悠地叹了口气。 这种事很难单单用“对错”来进行评判，只能说已经进入了庇护所的人相对于外面的那些“秃鹫”来说，运气要好上很多。 “常大哥，这些事，我哥都知道吗？”一边的江竹琴咬了咬嘴唇问道。 在江竹琴眼里，江燕兵是一个近乎“完美”的人。 他对庇护所里的人们极其友善，一有空了就会挨家挨户地问他们有没有缺什么东西，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有。 但江竹琴从来不知道，江燕兵在面对庇护所外的人的时候，会显得如此的——冷漠。 “当然。”常友忠点了点头，“江先生是个很有魄力的人。第一次面对那些秃鹫的冲击的时候，就是他亲自下的开枪的命令。 在你们不知道的时候，那个瓮城真的用血洗过一遍。” “对了，小竹琴，我得提醒你一句。”顿了顿，常友忠看着江竹琴说道，“在跟我们这些人说话的时候，你最好不要把你在家里的称呼用出来，我们比较习惯把他称呼为江先生。” “我……我知道了。”江竹琴乖巧地点了点头。 她如果是在庇护所里的话，常友忠会把她当成是江燕兵的妹妹来看待，那个时候她称呼江燕兵“我哥”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但眼下到了庇护所外面，他们是一起出来做任务的队友关系。 再称呼江燕兵为“我哥”的确就有些不合适了。 “江先生其实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常友忠接着说道，“他有点像西方的一些政治家，但又有些不一样。” “怎么说呢？”王晨挑了挑眉。 虽然他知道常友忠是在用另类的方法对他进行洗脑，给他灌注江燕兵是一个非常好的领导人的想法，但他还是很好奇常友忠对于江燕兵的评价。 “就拿他之前说的水银弹的事来说，你觉得他为什么要提醒你不要把水银弹用来对付普通人？” “这不是‘使用说明’那样的告诫吗？” “当然不是。”常友忠摇了摇头说道，“他是在提醒你，如果有必要的话，那东西是可以用在人身上的。” “……” 虽然常友忠这么说颇有点“曲解”的意思，但王晨却又觉得其中好像并不是没有道理。 拿刚才焦永军发射火箭筒的事来举例子的话，当他们发现他们被秃鹫他们尾随之后，常友忠所考虑的问题就不是“应该怎么办”，而是“有没有必要使用水银弹”。 因为江燕兵帮他们把水银弹可不可以用在人身上这个问题提前点出来了。 如果没有江燕兵的提醒，那常友忠最先想到的可能就是要怎么才能把那些人甩掉——毕竟作为一名职业军人，潜意识告诉他，水银弹最好不要用在人身上。 “告诉我们这个东西最好不要用在人身上，但实际是在提醒我们，这个东西有用在人身上这个选项……是么？” 王晨揉了揉眉心。 这个逻辑听起来实在有些绕。 “他为什么要这么拐弯抹角呢？” “因为他是一名政治家啊。”常友忠笑了笑说道，“有些事他希望你去做，但又不能宣之于口，所以就只能用一些这样的手段。 既能不留痕迹地提醒你，又能不落人口实。 实际上他说那些话表面上看起来是在提醒你，但实际上是在点我们几个——毕竟咱们几个人里面，我们几个才是拿枪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下令开炮的事，其实和江燕兵的命令并不冲突？” “没错。”常友忠点了点头，“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所以如果你认为我是个不怎么听话的人，那我会比较苦恼。” “我讨厌政客。”王晨厌恶地皱了皱眉。 在他看来，政客那种生物就只会钻研一些投机取巧的东西，但却一件事实儿都不会干。 “我也讨厌政客。”常友忠赞同地点了点头，“我们这类人多半都讨厌政客。但江先生不一样，我更倾向于称呼他为——政治家。” “政治家？” “有大局观，有铁血手腕，敢于刮骨疗毒和壮士断腕。虽然偶尔也会做一些这种讨人厌的事，但也只是偶尔。” “……” 王晨抬头直视常友忠的眼睛，而常友忠也坦然地回应王晨，并没有闪躲他的目光。 半晌之后，王晨叹了口气说道：“常老哥你对江先生的评价真的很高啊。” “哈哈哈哈，是啊。”常友忠哈哈一笑，说道，“虽然有些王婆卖瓜的嫌疑，但我觉得江先生真的不错。” “所以你说这些……” “就是希望你能诚心诚意地对待江先生。” “我……” “嘎吱——” 王晨刚想跟常友忠说他已经认江燕兵当“老板”了，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出来，坐在驾驶座上的史少奎突然踩下了刹车。 “有人。” 史少奎沉声说道，“都是女人和孩子。” 第八十六章 路障 “掉头！不！直接先倒挡后撤！” 在史少奎说话的功夫，车里的几个人都看清了站在不远处的女人和小孩儿们。 她们衣衫褴褛，基本都是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孩子。仅仅从外型上很难把她们和丧尸区分开来，因为她们都和丧尸一样，拖沓着脚步前进。 唯一和丧尸有区别的是，他们都在不停地哭泣。 孩子们畏畏缩缩地藏在女人们的身后，只是偶尔会露出脸来，看向王晨她们这辆越野车。 “2车！2车！立刻掉头！由你们开路，另找一条路冲出去！” 常友忠神色紧张地通过对讲机向2车发布命令，同时在这个时候史少奎已经倒车走了一段距离，再打了一个大弯完成了越野车的掉头。 “2车收到！2车收到！over！” 2车的人不知道常友忠为什么会下达这样的命令，但军令如山，在接到命令的瞬间，2车也跟着刹车，然后开始掉头。 “那些女人和孩子是怎么回事？” 王晨和江竹琴还没搞清楚眼下的状况，对常友忠下达的命令一头雾水。 “她们……她们可能是‘路障’！”常友忠咬了咬嘴唇说道。 “路障？什么意思？” 江竹琴一时间有些搞不清常友忠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转头看向她身边的王晨，希望王晨能够帮她“翻译”一下。 “‘路障’……意思是她们应该是负责拦下我们车的人？” 王晨猜测道。 “应该是。”常友忠点了点头，“她们的任务就是让咱们的车停下来，然后由埋伏的其他人来把咱们围起来。” 庇护所地处偏僻，进出这里的公路一共就只有两条。公路旁边都是荒郊野地那种地方，碎石嶙峋，就算是越野车开进去速度也提不上来，还有爆胎的危险。 所以如果常友忠不想撞死这群女人和孩子的话，那么摆在他眼前的选项只有两个，一个是停车，一个是掉头往回走。 “她们不怕……” “她们当然怕。谁也不想被车撞，但她们没有办法。”常友忠神色冷峻地说道，“如果她们把咱们的车挡下来，那么她们还有得命活，如果她们没挡下，可能就没得活了。”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样的一群女人和小孩儿不应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她们应该生活在庇护所里，接受保护，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衣衫褴褛，冒着被丧尸袭击的危险在这里蹒跚前行。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们被人胁迫了。 胁迫她们的人以从丧尸手中保护她们为条件，让她们充当这种拦下过往车辆的“工具”。 如果来往的车辆不停，那么她们就会有被撞死的危险。 如果来往的车辆停下来了，那么车上的人就会被女人们背后的人杀死。 “怎么能……这样……” 江竹琴捂住了嘴，喃喃地说道。 如果常友忠设想的是对的话，那么女人们背后的人根本没有把这群人当人看！ 他们利用那些开车的人的人性，赌他们不会就这样把这些女人和孩子撞死！ “早先我们有几支小队到庇护所外边来执行任务，然后就再也没有回去。”常友忠一边通过后视镜来观察那群女人和孩子的动向，一边说道，“现在看来，他们应该都是这么被杀了。” 面对一群活生生的人，而且还尽是没有什么抵抗力的女人和孩子，很少有人能够硬着心肠撞过去。 但一时心软所带来的后果，很可能就是他们自己会死。 常友忠能够毫不犹豫地命令焦永军向秃鹫们乘坐的车辆发射火箭筒，但身为军人的骄傲，以及身为一个人的底线，让他无法下达撞死这些女人和孩子的命令。 “你是说财年大哥他们……” 江竹琴听到常友忠的话又是一愣。 这一次眼泪直接开始在她的眼眶中打转，可以看得出来，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没让那些眼泪掉下来。 “财年，李财年。”常友忠偏过头跟王晨解释道，“之前把她和江竹屿救出来的人就是他们小队的人。 上一次出任务之后，他们就没有回来，我们以为他们是被丧尸杀死了。” “我听说过。” 王晨神色沉重的点了点头。 之前江竹琴问他要护身符的时候，就跟他说过她和江竹屿被救的事，只不过江竹琴没有提起过李财年的名字。 现在想来，应该是——舍不得说出那个名字吧。 她觉得只要把那个名字放在心里，他就会一直活着。 “真是讽刺啊……” 王晨偏过头，看向车窗外。 李财年那样的人为了救人而辛苦奔波，跟丧尸正面作战，完全可以说是出生入死。 可是到最后他没有死在丧尸手里，反而死在了这群“秃鹫”手里？ 这让王晨想到了《亮剑》里的那个和尚，就是不知道江燕兵会不会当一次“李云龙”，帮李财年他们报仇。 在王晨看向窗外的时候，又有一些零散的车辆缀在他们的车后面，只不过大概是畏惧于火箭筒的威力，所以并没有跟得太紧。 “1车！1车！我们这里遭遇突发情况！重复一遍，我们这里遭遇突发情况！” 常友忠手中的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我们前面出现了一群女人和小孩儿！没有武装！重复一遍，没有武装！ 她们堵住了我们前进的路线！” “艹！” “嘭！” 常友忠爆了一句粗口，然后一拳捶在了车门上。 “要早点决定！” 关键时刻，王晨把手摁在了常友忠的肩膀上，“如果等到他们把咱们包围起来，我们就插翅难飞了。” 汽车起步需要时间，被包围起来之后，他们就是想撞人逃走也做不到了。 “如果发展到需要肉搏的程度，那些人会把那些女人和孩子当做盾牌！你能对她们下手开枪吗？” “……” 车厢里沉默下来，包括前面的2车的人在内，所有的人都在等待着常友忠的最终决定。 “他们这是在逼我啊，他们这是在逼我啊……” 常友忠看着手里的对讲机喃喃自语。 “常友忠！”王晨抓着常友忠肩膀的手不由得加大了力道，他的指节微微泛白。 第八十七章 垃圾 “我们不能开枪把她们吓走吗？”江竹琴神色惶急地提议道。 “不行！”王晨摇了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那些人根本不会害怕！除了我们和那些胁迫她们的人，周围还有丧尸在！她们就算逃走也只是死路一条！ 所以他们根本不会逃走！” 比起王晨他们这些车上的人，还有那些胁迫这些女人的人，其实这些女人才是最应该着急的。 因为摆在她们面前的路几乎只有一条，那就是用自己的身体来把王晨他们这两辆车给拦下来。 成了，她们就还能在那些胁迫她们的人的保护下继续苟活一阵子，然后等到下一次再被像这样赶上公路。 失败了，她们就要被那些铁下心来的司机撞飞。秃鹫们绝对不会为她们提供什么治疗的，等待那些受伤的女人的结果只有一个，就是伤口感染之后被弃尸荒野。 只是因为两种结果对她们来说都只能用“绝望”来形容，所以她们已经变得麻木了。 “2车！” 常友忠拿起了对讲机，然后车上所有人的目光便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王晨希望他能够下冲击人群的命令，因为这样他们才最有可能脱困，而江竹琴则希望他能够想出一个能够“两全其美”的办法，因为她实在不忍心看着那群女人和孩子就这样死去。 史少奎则是在等着常友忠的命令。无论常友忠决定冲击人群，还是“解救人质”，他都会忠实地执行常友忠的决定。 “嘭！” 一声闷响声响起，王晨和江竹琴回头看去，发现越野车的后玻璃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纹！ “是枪！” 王晨低吼道，“他们杀了李财年他们，从他们手里拿到了枪！” 早先王晨就觉得常友忠提到李财年的时候他遗漏了些什么事，现在看到玻璃上的裂纹，他知道自己遗漏的正是李财年他们那些人身上的武器装备！ 刘志强和双头矛隼两败俱伤之后，他和刘婉晴捡了漏，不但杀了双头矛隼还拿到了刘志强小队的武器装备。 那些秃鹫在费尽心力杀死了李财年他们的小队之后，当然也不会放弃那些到手的枪支弹药——甚至他们围杀李财年他们小队的目的就在于此！ 毕竟在这个末世里，手里有武器才能让自己的生存几率提高，并且这种提高包括且不仅仅限于在面对丧尸的时候！ “不能再犹豫了！”王晨一把揪住常友忠的衣领，“逃也好，留下来和他们打也好，你必须拿一个主意！” 如果可以的话，王晨恨不得抢过常友忠手中的对讲机来对二车下达突围的命令，但这支小队的实际控制权还是在常友忠手里。 即便江燕兵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小队的人要以王晨为中心，要以王晨的安全为第一要务，可王晨总不能越过常友忠去指挥他的兵。 他只是一个被“保护”着的人，史少奎他们可以去替他挨枪子儿，但不可能按照他的意愿行事。 “2车——突围！” 半晌之后，常友忠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拿起对讲机，眼中阴鸷之色一闪而过。 “不计伤亡！不惜代价！” “2车收到！2车收到！” 在接到常友忠的命令之后，焦永军第一时间给予了回应，随后不远处就传来了火箭筒爆炸的声响。 “对方持有枪械！重复一次，对方持有枪械！发现可疑目标务必第一时间击毙！” 命令下达之后，常友忠便没有了任何迟疑。 他目光凛然，顾盼之间，似乎隐隐有电光闪过。 “婉晴！你现在在什么位置？” 常友忠下达了突围命令之后，王晨的心便踏实了一半儿。 紧接着，他就开始联系起刘婉晴来。 “在那些‘秃鹫’的外侧。”刘婉晴的声音依旧那么清冷，但如今在王晨听来却是格外亲切。 他一边环顾四周，确认周围的情况，一边向刘婉晴问道：“你能想办法解决那些人吗？” “有点儿难。” 刘婉晴以心声回复道，“他们的人数很多，而且手里有枪。” “不用把他们都杀死，只要把他们负责指挥的人杀掉就可以！”王晨说道，“你能看到他们的人都聚集在哪里吗？” 在末日降临之前，大家都习惯了使用手机，所以对讲机这种略显古老的东西就很少有人会用了。 常友忠他们有对讲机能够进行通话只是一种偶然，而那些秃鹫应该是没有这种通讯手段的。 所以他们的这种“围猎”计划有一个最大的漏洞，就是很容易出现指挥断层。 只要刘婉晴能够完成“斩首”，那么这些人在接收不到新的命令的情况下，就很容易自乱阵脚。 王晨他们的车速只要一提上来，那些人就只能跟在他们屁股后面吃灰。 “我找一找。” 说完这句话之后，刘婉晴顿了顿，“如果在那里也有女人和孩子……” “那就都杀掉！” 王晨的眼中同样闪过一抹狠色，“不要让她们牵绊住你的脚步！一击即中，立刻撤退！不要给他们围住你的机会！” “我明白了。” 刘婉晴回了一句，不过临了的时候，她又补充了一句，“你这个人，真的很垃圾啊。” 垃圾……吗？ 听到刘婉晴的这句话，王晨微微愣了一下。 不过倒不是因为生气，而是他觉得刘婉晴说得很有道理。 常友忠在见到那些女人和孩子的时候，即便知道这是一个圈套，也要先掉头试一试能不能在不伤害他们的情况下逃走。 在发现2车也遇到了相同的情况之后，常友忠也没有直接下达突围的命令，而是迟疑了很久。 反观王晨来说，在发现2车的前进路线被阻断之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要赶紧突围。 刘婉晴问起他如果秃鹫们的“指挥所”里有女人和小孩子怎么办的时候，他几乎想都没想就让刘婉晴把那些人都杀掉。 没有同情心，自私自利，不择手段…… 刘婉晴说他“垃圾”，确实也没有什么错。 “但我就是这么想要活下去啊……”他呢喃着说道，“就算要杀再多的人……” 第八十八章 道理 王晨是个怎样的人呢？ 说实话他其实就是一个胆小鬼。 在末日来临之前，他就是“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其中一个而已——过马路会等红绿灯，坐公交看到老人会让座，甚至跟人错肩而过都会首先跟对方道歉。 他从不偷税漏税，写在《刑法》中那些“发财”的办法更是想都不敢想。除了小时候因为被人说是“野种”和熊孩子打过架之外，他的人生中可以说找不到任何“污点”。 可现在是那些女人和小孩儿要来要他的命了。 如果他们不反抗，常友忠会死，常友忠的小队队员会死，那个仍旧天真懵懂着的混世小魔王江竹琴会死。 他也会死。 所以他只好把她们都杀了啊。 这个世界从来没有给过他什么“爱”。他在胆战心惊中度过了自己的童年，小心翼翼地经营自己仅有的一点“资源”上完了初中、高中，读完了大学。 他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争来的，跟其他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他没有过父母，没有过爱人，甚至没有过真心相交的朋友。 那他凭什么要去“爱”别人呢？ 别人对他好，他当然也会对别人好。投之以李，报之以桃，这是他打小就懂的道理。 但现在那些女人和孩子是想要他们的命。 她们听从了胁迫她们的人的命令，用自己的命来换他们的命——甚至她们的心里还会有一些侥幸，因为上一次她们就这么成功地杀掉了李财年的小队，苟活了下来。这一次她们觉得她们还可能会成功。 可道理终究不是这么个道理啊！ 在那些胁迫她们的人的魔掌下，她们是活不下去了。 可活不下去了可以去死，去撞墙，去吃石头，去咬舌，想死的话办法多得是。 凭什么她们就要挡在他们的车面前，让他们当替死鬼呢？ 为什么要把这个问题推给他们呢？ “我大概找到他们的‘根据地’了。” 刘婉晴的声音再次在王晨的心中响起，将他的思路暂时打断。 他赶忙向刘婉晴确认道：“你能确定吗？” “这里有人多人在进进出出，看样子是在向外传递什么消息。”刘婉晴猜测着说道，“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这里了。” “防守力量怎么样？”王晨追问道。 “楼顶上有一名狙击手，门口的人手里有枪，但我不知道是什么型号。不过数量并不是很多，只有三四把左右的样子。” 顿了顿，她又接着补充道，“我没有看到手枪。” “常友忠这边说目前只有李财年他们一个小队失踪了，所以如果没有其他途径获得枪械的话，他们手里的枪械应该并不多。”王晨沉吟了一下说道，“手枪的话，一个小队应该只有两三把。只要不是打在你的眼睛上，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你可以直接冲进去——或者你旁边有什么可以用来投掷的东西吗？” 说到一半，王晨突然想起他们两个和莱拉战斗时的情景。 那个时候刘婉晴直接从路边拔起了一盏路灯，然后把那盏路灯像标枪一样穿透了莱拉操纵那个傀儡的胸膛。 所以保险起见，他想让莱拉先进行一下“远程消耗”，再进到对方的根据地里“收割人头”。 “汽车算吗？” 刘婉晴问了一个让王晨目瞪口呆的问题。 “你能搬得动？” 纵然王晨知道刘婉晴的力量很大，但他怎么也没想到，刘婉晴现在的力量已经强到可以把汽车当成武器投掷出去了？ “再远一点可能会比较麻烦。”刘婉晴淡淡地回了一句，然后向王晨问道：“那就按这么来？” 再远一点可能会比较麻烦，也就是说眼下这个距离是没问题的了？ 而且这个“可能”和“比较麻烦”也很引人遐思，是不是再远一些刘婉晴也能够得着？ 王晨突然发现，他该找个时间详细地测试一下他和刘婉晴眼下的实际战斗力了。 “那那边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问题就直接联系我。”王晨抬头看了一眼越野车周围的状况说道，“我们这边的2车应该已经突围出去了，只不过我们还没有收到报告。后边我们可能就要和那些女人和孩子接触了。” “了解……” “报告1车！报告1车！2车已成功突围！重复一遍，2车已成功突围！” 就在王晨和刘婉晴心声言语的时候，焦永军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 “我们使用了火箭筒向人群周围发射，她们并没有逃走，而是蹲在了地上！所以造成了一定程度的伤亡！具体伤亡情况不明！over！” “1车收到，1车收到。” 收到焦永军的报告之后，常友忠轻轻地舒了一口气，不过紧接着他就提醒道：“不要放松警惕，小心对方手中枪械！保持车速，行驶两公里后可减速！over！” “2车收到！2车收到！over！” 安顿好2车那边的情况之后，常友忠转头看向驾驶座上的史少奎。 史少奎则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没问题。 虽然开车撞女人和孩子这种事太损阴德，但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你该庆幸他们没有那种带针的路障。” 王晨也跟着松了口气说道，“咱们这两辆车都不是履带车，如果遇到那种东西，都只会是爆胎的后果。” “这一次确实是我的失误。” 常友忠点了点头，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我没想到他们会做到这种程度。” 常规的世界崩坏之后，人们的“三观”都发生了一些变化，比如秦爱敏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虽然那个人的人品有问题，但可以说她的人生观在那些“堕落”的人中是极为超前的。 普通人比如说张怡然和王晨他们都是在慢慢地改变着自己的观念，而秦爱敏他们直接就适应了这个世界——就好像他们原本就是为了这种秩序而生一样。 这些被庇护所拒绝的秃鹫们也是如此。 从末日降临伊始的放纵，到如今的泯灭人性，他们自己选择了一部分，然后被庇护所逼着选择了一部分。 第八十九章 狂化 “为什么那群人手里会有火箭筒！？” 在一栋狭**仄的砖瓦房里，一群人正围坐在矮桌旁。 说话的人是一个长着鹰钩鼻，神色阴鸷的男人。他的手不停地交握，指节发出咔吧咔吧的声响。 “很正常。”坐在电视机柜上的一个戴着眼镜的男人出声说道，“之前那个小队的人执行的是搜救类的任务，所以不会携带什么重武器，就连手枪、步枪之类的东西，他们也只是拿来防身用的。 这群人要执行的任务和他们不一样，当然就可能配备一些杀伤力比较大的装备。” “那我们要怎么办？”长着鹰钩鼻的男人手上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眼镜男。 “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打那个火箭筒的主意。”眼镜男摇了摇头说道，“这些人和那个小队的人不一样，他们肯定是带着什么重要的任务出来的，所以那些女人和小孩儿可能派不上什么用场。” “你的意思是他们会杀掉那些女人和小孩儿？”长着鹰钩鼻的男人挑了挑眉，“他们下得了手？” 除了李财年的小队之外，这也不是他们第一次使用这种手段来拦截过往的车辆。 而无一例外的是，他们全都成功了。 早先他们用来拦截车辆的女人和小孩儿还没这么多，都是一次又一次的成功之后攒下来的。 “可他们见到那些女人和孩子就倒车了。” “他们跟咱们不一样，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当然不想杀人。”眼镜男摊了摊手，“等到他们转身回去，发现后面也被拦住的话，就肯定要动用武器了。” “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长着鹰钩鼻的男人有些不甘心。 如果有了火箭筒这种大范围的杀伤性武器，那么他们就有可能凭借着这种东西突破那个磐石庇护所的高墙。 磐石庇护所里有什么？ 更多的女人，更多的孩子，和更多的“奴隶”。 只要控制了那个地方，最起码在接下来的一年多的时间里他们这群人都可以不挪窝！ 想想就令人神往啊，没有丧尸也没有法律的限制，他就是说一不二的那个存在，他就是庇护所里的土皇帝！ “风筝总要有线系着，他们走不远的。”眼镜男扶了扶眼镜说道，“只要你按照我说的，把那种能够扎破轮胎的‘减速带’找到，他们就是砧板上的肉。等到他们返程……” “可我现在就想要那个火箭筒啊！”长着鹰钩鼻的男人抬起了头，丝毫不掩饰自己眼中那嗜血的欲望。 “难道你不想进那个‘磐石庇护所’看一看吗？凭什么他们就能躲在乌龟壳里，我们就得在外面东躲西藏？ 我们得给他们上一课啊！我们得教教他们怎么才能在末日里好好地活下去啊！”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步一步来。”眼镜男头疼地摇了摇头。 他眼前这个男人要实力有实力，要狠心有狠心，而且最棒的是做事不怎么过脑子，很容易操控。 所以他对他很满意。 只不过偶尔也会出现眼前这种状况，脑子里过多的肌肉让这个男人变得十分容易冲动，会影响他的计划。 “只要你听我的，按我说的做，那最后那个庇护所肯定是你的。”眼镜男耐着性子解释道，“我们的弹药有限，如果用在追堵他们身上，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的发展。好钢要用在刀刃上。 而且我们的人手也不能损失太多。那些女人和孩子还比较好补充，可是在座的各位都是我们异父异母的亲兄弟，不管损失了谁我们都承受不起。” “……” 除了长着鹰钩鼻的男人之外，其他的人在被眼镜男的目光扫到之后都立刻低下了头。 尽管“异父异母的亲兄弟”这句话听起来很讽刺，但只要有长着鹰钩鼻的男人在，眼镜男的话便代表着这个小团队的绝对意志，任何嘲笑眼镜男的人都会被长着鹰钩鼻的男人杀死。 所以甚至没有人敢接眼镜男的话。 “真烦啊……真烦啊……真烦啊……” 长着鹰钩鼻的男人明显地变得躁动起来。 他的眼睛不停地在在座的几个人身上扫视，而被他扫视到的人都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除了眼镜男之外。 “卧室里还有女人。” 眼镜男起身走到长着鹰钩鼻的男人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不要打他们几个的主意了。” 说罢，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外。 而在他走了之后，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都争先恐后地跟在他身后跑了出去，房间里只剩下长着鹰钩鼻的男人一个人。 “哈哈……嘿嘿嘿嘿……哈哈哈哈……” 男人捂着脸发出一连串不似人声的笑声，随后轻轻一跃，便跨越了三米多的距离，直接从他的座位上跳到了卧室门口。 “嘭！” 他一拳砸在卧室的房门上，看似结实的房门竟是直接破了一个大洞，然后连着门框一起，整个门都被他拆了下来。 “呜——” 卧室里的女人发出了一声悲鸣，只是因为她的嘴被人用布块堵住了，所以发出的声音变成了呜咽声。 男人听到女人发出的呜咽声之后，脸上丝毫没有露出什么同情的表情，反而咧开了嘴，无声地笑了起来…… “张……张先生，陈老大他……他什么时候……” “他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院子里，被人称为“张先生”的眼镜男抬手从烟盒里颠出一支烟，掏出打火机点上，然后悠然地吐出了一个烟圈。 “我估计他这辈子应该就都是这个样子了。” “可这么下去也不是回事儿啊……”人群顿时有点喧闹，“他之前隔几天就要发狂一次杀一个人，但好歹还要隔几天。可现在他几乎是每天都要……” “那说明他正在成长。” 张先生掸了掸烟灰说道，“一开始他的力量还比较容易控制，所以他的人性还能撑得住。但随着他的力量逐渐变得越来越大，他嗜血的本性就占到了主导地位。” “那我们怎么办？” “去找人，更多的人。”张先生微微眯起了眼，“女人也好，孩子也好，男人也无所谓。只不过你们的速度需要快一点，因为如果你们满足不了他的话，他就要杀你们了。” 第九十章 野狗 长着鹰钩鼻的男人，也就是那位“陈老大”是一名进化者，而且是特化加强了体能的特殊进化者。 举个例子来说，就好像传说中的狂战士一样，他拥有比普通人高出许多倍的力量，但代价就是偶尔会失控。 张先生留了一个女人在卧室里，并不是为了讨好那个陈老大的，只是为了让他定期发泄他那种嗜血的欲望。 “好了，先生们，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 一支烟抽得差不多了之后，张先生随手将烟蒂弹飞。 按照往常的经验来看，这么长时间过去之后，那个女人应该已经被陈老大杀死了。 “要是让他等久了，恐怕就不是杀一个人就能解决的问题了。” 说罢，张先生直接排开人群往房间里走去，而其他人也都纷纷跟在了他身后。 只不过就在张先生的手刚刚触碰到门把手的时候，他身后的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 “那是什么！” “是……车！？” “是车！” …… 张先生皱了皱眉，推开门的动作停顿下来。 然后他转过身来，想看一看是什么样的车能够让这群平日里除了陈老大，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人大呼小叫。 只不过就在他转身的瞬间，他就直挺挺地愣在了那里。 因为他看到了那些人所说的那辆车——一辆从天而降的小轿车！ 从人们发出惊呼到他转过头可能也就只有半秒不到的时间，而就在这段时间里，那辆小轿车飞过了数百米的距离，来到了张先生的头顶。 张先生很想逃走，可是他的脑子虽然反应过来了，但是他的身体却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动作。 于是他只来得及微微低头，便看着那辆掠过了他的头顶，砸在了他身后的平房上！ “轰！” 小轿车整个砸进了平房里，直接贯穿了平房的屋顶，甚至还带倒了一面墙。 最后它余势不减地翻滚了两圈，才“四脚朝天”地躺在了地上。 “嗷——” 一道不似人声的嘶吼声响起，把包括张先生在内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不过这道声音的响起也让他们回过魂来，勉强接受了一辆小轿车从天而降的超现实状况。 “快！去看看陈老大怎么样了！”张先生突然跳着脚喊道。 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得再维持自己那种“智珠在握”的形象了。 他清楚地知道，那道嘶吼声正是发狂后的陈老大发出来的。而发出了这样的吼声，意味着陈老大很可能受伤了。 他发声嘶吼，正是因为痛苦，也是因为愤怒。 “这……” 在场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管是谁都不敢绕到被小轿车带倒的那边去观察陈老大的情况。 他们只是坏，但不傻。 张先生担心陈老大的状况，怕陈老大就这样死在那辆从天而降的小轿车下面。因为他能够在众人面前作威作福，正是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借了陈老大的东风。 如果陈老大死了，他的好日子就到头儿了——甚至这里平日里跟他有嫌隙的人会直接送他下去和陈老大团圆。 而其他人在陈老大的生死一事上，倒并不是很在意，甚至还有不少人盼着陈老大就这样死掉。 毕竟没有人愿意待在一只喜怒无常的老虎身边，谁知道这只老虎哪天肚子饿了，就直接把他们给吃掉了呢？ 眼下陈老大的状况不明，他们当然不会冒着那个风险去帮张先生确认陈老大的状况。 那种不似人声的嘶吼声他们同样也听到了，谁也不想在这种时候去跟陈老大接触——因为那个声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受伤的猛兽。 “你们这群混账！” 张先生目眦欲裂。 他知道这群人害怕被受伤的陈老大迁怒，可他没有什么办法。 他能够控制的只是平静状态下或者即将发狂的陈老大，一旦陈老大进入到狂化的状态，他也只能躲得远远地——所以他才会让其他人去看陈老大的状况，而不是他自己去。 不过好在陈老大“非同凡人”，在张先生准备威逼利诱那群人去打头阵的时候，他自己突然从房子里走了出来。 “陈……陈老大，你……你没事吧？” 距离陈老大最近的一个人结结巴巴地向那个佝偻着脊背的“人”问道——虽然说是“人”，但在场间的大部分人看来，那个东西已经不能称作是人了。 他的嘴角流着涎水，眼中凶光毕露。 从房子里走出来之后，他就缓缓地蹲坐下来，双手拄在地上，看上去好像一只野狗。 并且他的手里还拉着一个女人，那个女人虽然还活着，但明显已经处于进气多出气少的状态了。 她的四肢诡异地扭曲着，就连下巴也已经脱臼了。 如果王晨在这里的话，他就会发现这个女人和那只在实验室里被江燕兵他们研究的丧尸差不多，都处于一种无法行动的状态。 唯一有区别的是，丧尸并没有痛感，而这个女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不过大概身体太过虚弱，她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没有发出痛呼。 “陈……老大？” “嗷呜——” 距离陈老大最近的那个人又叫了陈老大一声，可是陈老大大概是把他的喊声当成了挑衅，所以他的话音刚落，陈老大便合身扑了上去！ “别……” “嘭！” 陈老大的动作极快，场间的人几乎是只看到了一个残影，然后那个叫了陈老大名字的人便被陈老大扭断了脖子！ 两个人错身而过，陈老大往出狂奔了一小截之后，立刻转身回来。 然后他四肢着地，爬到了那个躺在地上的女人身边，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手。 “这是……怎么回事？” 包括张先生在内的所有人都懵了。 眼前的陈老大好像变成了一只护食的野狗，而那个躺在地上的女人就是他的“骨头”。 所有靠近他的人，都会被他认为是想要跟他抢“骨头”的人。 “张先生，我们应该怎么办？” 站在张先生身边的人小声地向他问道，“我们是跑？还是……” 而就在一群人一动也不敢动的时候，刘婉晴的身影出现在了他们背后。 第九十一章 两个怪物 “呜——” 在刘婉晴出现的瞬间，陈老大的身体便猛地低伏下来。 他的双手前探，小腿绷紧，完全是一副随时准备扑击的状态。 除了陈老大之外的其他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陈老大的身上，所以很多人根本就没发现刘婉晴。 而在陈老大做出这副戒惧与蓄势待发的样子之后，他们才后知后觉地顺着陈老大的视线看到了她。 “女……人？” 在场的所有人脑子里都升起了一个问号——他们的手下不是没有女人，而且数量还很多。虽然刘婉晴本身的长相极为出众，但也没夸张到让他们失神的程度。 让他们感到疑惑的是，刘婉晴是从哪冒出来的？ 在他们的搜刮之下，方圆几公里以内除了那个磐石庇护所，基本所有的女人和小孩都在他们手中了。 那么这个女人是从其他的地方过来的？ 陈老大看到她为什么会表现得这么紧张？ “这个女人不对劲！” 在看到刘婉晴之后，张先生的瞳孔便猛地一缩。 以陈老大那种陷入狂化之后的状态，如果有什么人是让他感觉到威胁的话，那么他首先要做的应该是直接进攻！ 就算再不济，也应该要试探性地和对方进行一下接触。 可陈老大在见到刘婉晴之后非但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攻击性，反而畏缩地摆出了防守的架势。 “难道他是在害怕？” 张先生的脑子里蹦出一个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的想法。 人们都说野兽的直觉要比人要灵敏，他们能够分辨出自己所面对的目标对自己有多大的威胁性。 狂化后的陈老大和一只野兽没有太大的区别，那么他表现出这种戒惧的状态，是他本能地觉得那个女人对他的威胁很大——不，张先生觉得陈老大现在的状态已经不能用戒惧来形容了，而是应该用“畏惧”！ “真是丑陋啊。” 刘婉晴信步向陈老大走去，钢翎之羽幻化而成的黑色风衣被微风扬起，为她平添了一股莫名的肃杀气场。 风衣所到之处，人们尽皆退让。 “获得了强大的力量，但代价却是自己的理智吗？” 刘婉晴瞥了一眼被陈老大“护食”一样护在身后的女人。 她知道自己扔过来的那辆小轿车不可能造成那种奇怪的伤势的，所以那个女人身上的伤只能是被她眼前这个野狗一样的男人弄出来的。 “比起我来，你应该更不能算是‘人’吧？” 刘婉晴并没有获得和王晨一样的“兽语者”的技能，所以这些话并没有从她的口中说出来。 在其他的人看来，刘婉晴只是就这样静静地走到了陈老大的面前。 “所以啊，来厮杀吧。”刘婉晴歪了歪头，“就我们两个怪物。” “嗷呜——” 大概是把刘婉晴歪头的动作当成了挑衅，所以陈老大猛地低吼了一声，合身扑向了刘婉晴！ 还是和他之前扑击那个距离他最近的那个人一样，其他人只是看到他的人影一闪，甚至在他原来所在的那个地方留下了一个残影。 只是和上一次结果不同的是，他这一次的攻击并没有得手——不知道刘婉晴做了什么，他和刘婉晴错身而过，但刘婉晴并没有受伤。 “来啊。” 刘婉晴伸出自己的右手，勾了勾手指。 然而一击不中之后，陈老大明显变得谨慎了许多。 面对刘婉晴的挑衅，他只是继续伏低身体，发出低沉的呜咽声…… “张……张先生！我们……我们该怎么办？” 刘婉晴和陈老大两个人对峙，其他人则一时间慌了手脚。 他们聚集在张先生身边，询问张先生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别吵……别吵……” 张先生满脸不耐地皱了皱眉，但他的视线却从来没有从刘婉晴和陈老大的身上移开。 眼下他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女人很强，能够和陈老大过招，甚至仅仅能够凭借气势就压制住陈老大。 然后就是这个女人极有可能和他们不对路——理由就是她一现身就和陈老大对峙起来，如果她对他们没有敌意的话，应该没理由会这么做。 再有，他觉得那辆从天而降的小轿车很可能和这个女人有关…… “马的……” 想到这里，张先生猛地打了个寒战。 陈老大能够徒手把一个人的骨头掰断，这种事在他看来就已经算是“超人类”了，可如果那个女人能够把一辆小轿车扔上天？ “枪呢？咱们拿枪的人呢？” 张先生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刘婉晴和陈老大两个人，一边招呼人手。 “在呢！在呢！” 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凑到了他的身边…… “如果我没有遇到他的话，大概也会变成和你一样的东西吧。” 陈老大没有出手，刘婉晴也就定定地站在那里。 她的视线随着陈老大而缓缓移动。 “我会找到程世强，杀了他，然后再一直杀下去。” “直到被某个比我强的人杀死——或者是那只怪鸟，叫双头矛隼来着？或者什么别的变异兽。” “呜——” 当陈老大移动到刘婉晴的右侧，刘婉晴需要微微转头才能看到他的时候，他又一次发动了进攻！ 这一次他的动作要比之前慢一点，甚至除了他和刘婉晴之外的人也能看清楚他的动作。 但在牺牲了速度之后，这一次攻击的力度也得到了极大的加强！ 利爪破空时发出的尖啸声就是最好的证明！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陈老大这势大力沉的一击竟然没能奏效！ 就在陈老大的爪子就要触碰到刘婉晴的脖子的那一刻，刘婉晴竟然抬手抓住了陈老大的手腕！ 一寸不多，一寸不少，陈老大的爪子即将“建功”的时候，停在了刘婉晴的皮肤表面！ 只要在前进哪怕一寸的距离，他就可以杀死刘婉晴！ “啊，收回前言。” 刘婉晴抓住陈老大的手腕微微用力，然后借着他那股前冲的力量，直接一个猛甩，把陈老大整个人砸在了她面前的地上！ 如果王晨在这里的话，就能发现刘婉晴用的是和她之前对付双头矛隼的那个路数。 只不过这一次她在一击得手之后并没有像对付双头矛隼那样把陈老大当成破麻袋摔来摔去，而是转手把陈老大扔进了人堆里。 第九十二章 下辈子要好好祈祷啊 “你好像有点弱啊，说是厮杀好像有点太抬举你了。” 刘婉晴挑了挑眉，并没有追击，而是看着陈老大在人群中站起身来，面目狰狞地向他身边的人发出威慑的低吼。 而因为他在这群人中“积威日久”，所以在他落地的瞬间，其他人就一哄而散了。 于是场地又被还给了刘婉晴和陈老大两个人。 “你还有什么手段呢？” 刘婉晴又朝陈老大勾了勾手指。 “呜——” 陈老大伏低了身体，只不过这一次他没有再像之前那样蓄力，而是突兀地直接向刘婉晴发动了攻击！ “太慢了。” 其他人看不清陈老大的动作，但刘婉晴能看清。 只要集中起精神，陈老大的行动在她看来和电影中的镜头慢放没有任何区别。 她只是微微侧身，然后就躲过了陈老大挥向她腰腹的一爪。 “呜！” 两人错身而过之后，陈老大的身体猛地一个停顿，随后便转过身来，又向刘婉晴的后背挥出一爪——他是打算用快攻的方式来寻找刘婉晴的破绽！ “可是你的动作太慢了啊！” 刘婉晴转过身来，一手抓住了陈老大的手腕，把他的身体往前带去，然后一肘砸在他的背心上！ “嘭！” 沉闷的响声过后，陈老大踉跄地往前走了两步，最后竟是直接摔倒在地上！ “怎么可能！？” “陈老大他……” “这个女人是谁？” ……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在刘婉晴现身的时候，他们便察觉出刘婉晴不简单。可是再怎么他们也没想到，陈老大居然这么轻易就被她给放倒了！ 不应该是两个人势均力敌吗？ 最不济也应该是稍占上风吧？怎么就直接碾压了呢？ “起来啊。” 刘婉晴缓步走到陈老大的身边，探手向他的脖子抓去。 然而就在她的手要碰到陈老大的时候，躺在地上的陈老大突然翻身而起！ 他模仿着刘婉晴之前的动作，想要先用一只手控制住刘婉晴抓向他脖子的手，然后用自己的另一只手握拳轰向刘婉晴的脑袋！ 只要一击！ 陈老大认定，只要能够一拳打中，那么他眼前这个女人就算不会失去意识也要轻微脑震荡！ 到时候他无论是要逃走还是趁胜追击，都有了选择的余地！ “嘭！” 陈老大的拳头如愿地打在了刘婉晴的脸上，并且让刘婉晴的脸轻微变形。 得手之后，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准备用自己控制住刘婉晴的手的爪子在刘婉晴的肚子上再开一个洞！ 只是他的手刚刚松开刘婉晴的手腕，却立刻被刘婉晴的手给拉住了！ 陈老大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紧接着一只秀气的拳头便印在了他的鼻子上！ “嗷呜！” 拳头虽然秀气，但威力着实不小。 只是一拳下去，陈老大的鼻子便被打塌了。 殷红的鲜血从他的鼻子里流了出来，顺着他的嘴角滴落在地上。 “你的拳头一点都不痛啊。” 陈老大探手摸向自己的鼻子的功夫，刘婉晴右手一拉，将陈老大的身体再次拉向自己。 这一次她直接一记勾拳打在陈老大的小腹上！ “呕——” 挨了这一拳之后，陈老大半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可是大概因为胃里没有什么东西，所以他吐出来的都是黄绿色的胆汁。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 鼻子也好，小腹也好，虽然痛彻心扉，但他都还能承受得住。真正让他绝望的是，他的左手仍然被刘婉晴紧紧地拽着…… “开枪！” “嘭！” 在张先生的命令下，那个身材矮小的枪手扣动了扳机！ 黄铜的子弹壳从枪膛里弹射出来，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在这个时刻，仿佛时间都静止了。 张先生清楚地看到刘婉晴的头歪了一下，所以他知道刘婉晴肯定是中枪了，而且还是最为致命的太阳穴！ 那个自称是“军事宅”的家伙没有撒谎，20米之内他的确能够做到百发百中！ 然而还不待他脸上的笑容“荡漾”开来，那一抹刚刚浮现的笑意就化作了惊恐——因为他看到刘婉晴转过了头看向他们这边，眼神冰冷！ “怎么可能呢？” 张先生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升起，直窜自己的天灵盖！ “怎么可能有人太阳穴中枪还没事！？” 他完全无法理解自己眼前发生的一切，就如同那辆从天而降的小轿车一样，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人类所能理解的范畴！ “我都差点忘了还有你们了啊。” 刘婉晴松开了攥着陈老大手腕的手，然后转身一记回旋踢将跪坐在地上的陈老大踢晕过去。 不过接下来她并没有冲向张先生他们那边，而是走向了之前陈老大“护食”的那个女人。 “她要做什么？” 所有的人脑子里都冒出一个问号。 被张先生他们打了“黑枪”之后，这个女人并没有向张先生报复，而是去找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 在所有人好奇的目光的注视下，刘婉晴走到了那个女人面前，蹲下身来。 就好像之前她和王晨给那个孕妇“做手术”一样，她从上而下地俯视这个女人的脸。 用稍微“学术”一点的话来说的话，这个女人的瞳孔已经散大了——这说明她已经一只脚走到了地狱的门口，只要稍微往前一步，她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 “不过对你来说，这里才应该更像是地狱吧？” 被人当成“玩具”一样，折断四肢，对她来说，活着应该才算是一种折磨。 “我现在也算是信教的人了，虽然我也不知道我自己信的是什么教。”刘婉晴的脑海里浮现出莱拉的身影，“那个人我都打不过，所以应该是有用的？” “我来帮你一把，所以你也跟我一起信教吧。” “这辈子就算了，但从下辈子开始，要每天好好祈祷啊。” 她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刺穿了女人的胸膛。 “她在做什么？” 在刘婉晴将女人杀掉之后，周围的人又开始喧闹起来。 “不对劲！不对劲！不对劲！” 张先生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刘婉晴的背影，直觉告诉他，现在他最应该做的是丢下这里所有的人逃走！ 可是他一点把握都没有，他不知道自己现在逃走还来不来得及。 而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人群中又爆发出一阵惊呼！ 因为他们看到，被刘婉晴杀死的那个女人又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 第九十三章 坏掉了 “是！是丧尸！” 人们惊呼起来，并且在第一时间四散逃窜！ 他们不知道刘婉晴本身就是丧尸，所以完全无法理解她是怎样把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丧尸的。 但这一点小问题根本不影响他们直接跑路——他们对于丧尸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在看到那个东西的瞬间，他们的腿就自己行动起来了。 “我以前没有接触过跟正骨有关的事，所以你就凑合一下吧。” 刘婉晴对那些逃跑的人熟视无睹，而是悠然地帮那只刚刚站起来的女丧尸接起骨来。 不过说是接骨，其实就跟拼积木差不多。她不知道要用怎样的手法才能让关节复位，所以只是粗暴地扯开再拼上。 好在她面前的是一只女丧尸而不是人，否则的话被她接骨的人可能要再死一次。 “呜——” 面对着如此多活蹦乱跳的人类，女丧尸表现得极为躁动。 她的口中发出低沉的呜咽声，伸出自己刚刚被刘婉晴接上的一只手，去够那些逃窜的人们。 只是一来她下半身的骨头还没接上，二来她的身体被刘婉晴硬生生地摁住了，所以她只有那一只手能行动。 一只不断空挥的手，让刘婉晴想到了砧板上的咸鱼。 “差不多了……吧？” 过了大概半分钟之后，刘婉晴皱着眉头站起了身。 在她的认知里，这只丧尸已经是“完整”的了，不过具体效果怎么样还是得靠实践检验一下。 “嗷呜——” 被刘婉晴放开之后，女丧尸立刻手脚并用地向已经跑远的人们追去，只不过还没跑出去两步，就被刘婉晴抓住后衣领子扯了回来。 “你这样太慢了。” 她轻轻摇了摇头，然后双手扣住女丧尸的腋下，往后转了半圈进行蓄力，随后猛地一甩，直接将那只女丧尸丢飞到了天上！ “我来送你一程。” “呜——” 女丧尸带着拖长了的嚎叫声飞向了那些四处逃窜的人，而好巧不巧的是，她落地的时候正好砸中了两个人。 “运气不错。” 刘婉晴满意地点了点头。 其实她是没有刻意进行瞄准的，因为那些人是分散了逃跑的，所以随便把那只女丧尸扔到哪里都可以。 只不过那两个人大概是出门没看黄历，倒了大霉。 “逃吧，逃吧，逃得越快越好，逃得越远越好。” 刘婉晴微微眯起了眼，看着不远处那两个被女丧尸啃食过的男人站起身来。 而那个被刘婉晴丢过去的女丧尸不知道是骨头没接好，还是落地后又摔断了，她走起路来变得一瘸一拐的。 虽然她的速度还是比其他的普通人要快，但比起另外两只新生的丧尸就要慢得多了——只要见了血，丧尸们的嗜血狂暴就会激活，普通人在没有什么建筑物的平原上是绝对不可能跑得过它们的。 所以那些人要么直接被丧尸杀死，要么被丧尸追得筋疲力尽以后再被丧尸杀死——总之等待着他们的只有死。 “你们得死啊。” “你们不死，那些被车撞死了的女人和孩子怎么办啊？” “那个叫李财年的人和他的小队怎么办啊？” “他们可能还没走远，正看着你们呐。” “而且我都做到这样了，你们要是不死干净了，我要怎么和他交差啊？” 这个“他”指的当然就是刘婉晴的“拍档”，王晨同志了。 以刘婉晴对王晨的了解，如果让他知道她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把一个人变成了丧尸，还留下了活口，百分之百是要鸡婆唠叨一阵子的。 她知道王晨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不喜欢杀人，也不愿意杀人。杀一个刘志强都能让他犹豫半天，更不要说眼下这么一大群人了。 而且理由刘婉晴都帮他想好了，什么“这群人里总有一些人是无辜的”，什么“留下他们能牵绊磐石庇护所”，什么“他们也有被逼无奈的”…… 但是呢，真到了应该杀人的时候，他又不会手软——比如他们突围的时候撞死的那些女人和孩子。 比如如果让他知道，这些人亲眼看到了她把一个人变成了丧尸。 假如她现在用心声把这件事告诉他，他恐怕会跳车过来亲眼看着这些人一个一个死掉吧？ 毕竟虽然眼下这些人慌不择路，像是无头的苍蝇到处乱窜，但只要冷静下来想一想，就能想到她和丧尸是有关联的。 甚至心细一点、胆大一点的人还可能直接猜出她变异丧尸的身份。 这种涉及他们生存根本的事，在王晨那里是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的。 除了她和莱拉，谁知道了这件事，谁就得死。 “你怎么就那么怕死呢？” 想到王晨，刘婉晴就情不自禁地咧了咧嘴角。 在她看来，王晨的这种“惜命”已经达到一种“病态”的程度了。 只要不涉及他的小命，那就你好我好大家好，什么事都可以商量——就连她刚刚苏醒的时候，用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他好像都没有表现得怎么生气。 可是在一开始遇到刘志强的小队的时候，他根本没有犹豫，直接命令她把刘志强的小队全部杀死，无论他们是什么身份。 不放过哪怕一丁点儿的可能。 “可能这样才算是‘人’？” 怕死，惜命，喜欢江竹琴那种天真烂漫的小女孩儿，有所敬畏，尊敬着那些军人。 会因为李财年小队的死而悲伤愤怒，也自私自利，为了自己的性命而剥夺别人生存下去的权利。 喜怒哀乐，在他的身上都有着各种各样的体现。 不像她，除了想要找程世强复仇之外，其他的就什么都没有了——硬要说的话，现在的她比起末日降临前的她少了一些“人性”，反而多了一些“尸性”。 比如看着眼前这些狼狈逃窜的人们，她的心中几乎没有任何的波动。 飞溅的鲜血，人类的哀嚎，在她听来并没有任何刺耳的感觉。 甚至颇为动听。 “这就是真正的我啊。” 刘婉晴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 “大概在程世强跟我道歉的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坏掉了吧？” 第九十四章 互相拥抱着取暖 准确地来说，现在的她已经不能被称作是“刘婉晴”了，而是一个披着刘婉晴的皮囊，有着刘婉晴记忆的“怪物”。 一方面，她仍然保留着身为人的时候的“常识”，另一方面，心中身为丧尸的那一面又在不停地突破着这些“常识”的底线。 如果把丧尸的世界比作深渊的话，那些常识就是缠绕在她身上的丝线。当这些丝线被全部剪断之后，她就会坠入那个深渊，变成一只彻头彻尾的丧尸。 而王晨在这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王晨是缠绕在刘婉晴身上的丝线另一端的人。 他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着刘婉晴，我们要保持人性，要思考，不能被本性左右。 如此鸡婆而又锲而不舍地把一根根丝线套在刘婉晴的身上。 只是他忽略了的是，他所处的位置并不是在悬崖上，而是和刘婉晴一样，同样在那个深渊里。 他、刘婉晴以及莱拉三个“人”一起，正在不断地下坠。 只是区别就是刘婉晴下坠的速度最快。她接受自己丧尸身份的速度最快，并且还在比较主动地往丧尸的方向靠拢，把自己多余的人性部分剔除出来。 王晨下坠的速度最慢，他虽然接受了自己身为丧尸的身份，但却固执地坚持着自己心中的人性。 刘婉晴有时候都感觉奇怪，明明他们两个人都变成了丧尸，但为什么她的性情发生了极大的改变，而王晨却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至于莱拉——那是一个神棍，在她看来，她变成了丧尸是“神”的旨意，因此无论她做什么，都是在代行神意。 所以她反而是他们三个人中下坠得最慢的，毕竟神棍身上的人性原本就不多。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叫相互拥抱着取暖？” 虽然这句话会让刘婉晴联想到一些能够引起她生理不适的场景，但对他们三个“人”来说，这句话是极为贴切的。 因为在发现其他的拥有生前记忆的变异丧尸之前，他们三个“人”就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的同类。 除了他们这个小团体之外的其他任何人，都是不可信任的。 “就是不知道那个笨蛋什么时候会做出改变啊……” 这个世界已经不是原先的世界了，刘婉晴觉得，就算王晨拼命地想要保持自己的人性，这个世界上其他的人、丧尸以及那些强大的变异兽，也不会给他这种机会。 像张怡然那种蠢女人都开始向着秦爱敏的方向靠拢了，王晨又怎么可能例外？ 现在只是他的力量足够，能够让他应对眼下的大部分情况而已。 等到某一个契机出现，让他意识到自己的天真和弱小之后，他终归会跟她一起向着丧尸的方向靠拢的。 刘婉晴很期待那一天的出现，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渴盼。 没有什么比看着一个人扭曲、崩坏更让人愉悦了，刘婉晴内心中扭曲的那一部分就好像一条毒蛇一样，正吐着信子、仰着头，等着把王晨的痛苦当做养料吞噬下去。 不过与此同时，她的心中还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希望王晨能够一直保持着现在的这种状态。 如此一来的话，被王晨用丝线拉扯着的她也就不会那么快就坠入到深渊里去…… 在刘婉晴出神的时候，那些四散逃走的人已经基本上都变成丧尸了。 除了极个别体能比较好的“幸运儿”之外，还有一个十分奇特的人——正是那位戴着眼镜的张先生。 其他人一见到女丧尸之后就开始逃走，但他却留在原地没有动。 而这种反常的举动反而让他活了下来——因为不远处的人们成片地被丧尸杀死，然后再变成新的丧尸，所以距离刘婉晴比较远的地方成群结队，但在靠近刘婉晴的地方反而没有什么丧尸。 不过这种情况也不会一直持续下去，毕竟当外围的人群被杀光之后，那些丧尸就该注意到站在原地的他了。 聪明如他，自然也是知道自己所面对的危险的。 所以为了避免那种可能，他主动迈步朝刘婉晴走去——龙卷风虽然狂暴，但在它的中心反而十分平静。刘婉晴就是当下这场龙卷风的“风眼”，所以他要从刘婉晴这里谋求一条生路。 当张先生迈步的时候，刘婉晴就注意到了这个活到了最后的人。 她有些疑惑地歪了歪头，不明白这个人为什么会来她这里“找死”。 “我知道你的注意力一直都分了一些在我身上。” 走到距离刘婉晴大概五米左右的地方之后，张先生停了下来，“因为我下令开枪？但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在意那种小事。” 小事？ 刘婉晴被这个人逗笑了，这也就是她，换了一个普通人过来，是绝对不可能在那一枪下活下来的。 毕竟她是结结实实地被打在了太阳穴上，虽然没有破皮，但那强大的动能甚至打得她的头歪了一下。 把这种事说成是“小事”，这个人的脑子坏掉了？ “你是丧尸吧？” 面对刘婉晴那嘲讽似的勾起的嘴角，张先生并没有生气。 他说那些话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求得刘婉晴的原谅，而是为了引起刘婉晴对他的兴趣。 “只有丧尸才能在杀死一个人之后把她变成丧尸，所以从那个女丧尸站起来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然后呢？ 刘婉晴歪了歪头，示意这个男人继续说下去。 张先生的眼前一亮。 然后他张开双臂，宛如在进行一场盛大的演讲一般：“您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呢？ 杀掉陈老大？替那个或者那些死掉的女人报仇？ 我觉得都不是！” 嗯，确实不是。 刘婉晴点了点头。 她觉得这个人可能把脑子想转筋了也想不到，她是为了帮王晨“阻断秃鹫的指挥部和前线的联系”才来到这里的——毕竟她把阻断战打成了歼灭战。 “我觉得您的目标应当更为远大！” “比如统治！” “统治所有的流浪者，统治所有的庇护所，甚至……统治全人类！” 第九十五章 让我再稍微高兴一下吧 很棒。 如果不是自己不会吹口哨的话，刘婉晴非常想给眼前这个男人一些响应。 统治流浪者，统治所有的庇护所，然后到统治全人类，这个男人用一句话帮她规划好了接下来她的“尸”生方向。 并且最有意思的是，他给出的起点是统治流浪者——也就是被常友忠称为秃鹫的人们。 而他本人就是这些秃鹫中的翘楚。 也就是说，他看似在揣测刘婉晴的想法，但是实际山却是在跟刘婉晴“推销”他自己，向刘婉晴强调他的重要性。 这个男人很聪明，仅仅是短短地接触了这么一小段时间，他就成功地给刘婉晴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为了表示自己对这位“聪明人”的敬意，刘婉晴罕见地为他鼓起了掌。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得到刘婉晴的肯定之后，张先生的精神明显一振。 他强迫着自己不去看远处那些游荡的丧尸，也不去理会那些渗人的声音，只是精神专注地向刘婉晴说道：“我丝毫不怀疑您有这样的实力，但是这条路并非是一片坦途。 所以您可能需要一点小小的帮助，来帮您扫清路上的一些小石子。” 这个说辞也很不错，既拍了她的马屁，又推销了他自己。 只是就这么投靠了一只丧尸，真的没问题？ 刘婉晴又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王晨。 同样都是怕死，如果是王晨在这里，他会怎么办？ “大概……会直接逃走吧？” 王晨是怕死怕到骨子里的人，像张先生这样“火中取栗”的事他肯定是不会做的。 因为他清楚“人尸殊途”，作为一个人却去投靠丧尸，无异于与虎谋皮，最后肯定是要被丧尸“吃掉”的。 所以他百分之百会跟着那些人一起逃走，寻找那十不存一的活下去的机会。 举个例子来说，就好像“汉奸”那种生物一样，张先生拜倒于眼下刘婉晴那压倒性的、绝对性的力量面前，希望刘婉晴能够带给他更加“美好”的未来。 而王晨则是有着自己的“底线”，并且他会畏惧于丧尸的不可控性，以及人类方在事后的清算，所以一定会拼了命去寻找那个虽然很可能根本不存在，但却百分之百能够活下去的机会。 他只是想要活下去，并不是像这个张先生一样，想要“攀龙附凤”。 所以就算最后走投无路当了“人奸”，那个家伙大概也会效仿先贤，当一个“心在曹营心在汉”的地下党吧…… “流浪者们对庇护所无比向往，只是因为手上沾染过鲜血所以被庇护所拒绝在门外。只要我们为他们打开庇护所的大门，那么他们便会长驱直入，将庇护所里的一切焚烧殆尽！” “他们就是一群蝗虫，蝗虫过处，寸草不生！” “虽然他们自以为进了庇护所之后，就能安稳地在那里面生活下去，但这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他们已经习惯了掠夺，习惯了不劳而获，当庇护所内的资源被他们消耗殆尽之后，他们就会重新变成流浪者，然后涌向下一个庇护所。” “您只要在关键的时候对他们稍加引导，他们就会成为您攻城略地的先锋军！” 张先生不知道刘婉晴已经把他和王晨比较了一番，所以还在一本正经地讲述着自己为刘婉晴所做的规划。 作为方案接收方，也就是“甲方”，刘婉晴绝对是不好伺候的一个主。 可是为了自己的性命，张先生决定当一次人生中最为尽心尽力的“乙方”——而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帮助刘婉晴想出一个规划的大框架，足见他是有多么的拼命。 “除了我，您还需要一些人手。把他们安插进流浪者的队伍中，让他们加剧流浪者对资源的消耗速度，加深流浪者对庇护所的向往。” 听起来就好像明末的农民起义一样。 刘婉晴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明末的闯王李自成用的就是张先生这样的法子，打着“均田免赋”的旗号，让人们散播“迎闯王，闯王来了不纳粮”的流言，刺激人们加入闯王的队伍。 而在攻占洛阳之前，闯王就一直裹挟着难民，让难民充当他的先锋军。 就可行性来说，已经有了闯王的先例，张先生所说的这个办法是极有可能成功的。 并且刘婉晴要找的人只有一个，就是程世强。 所以她完全可以使用张先生的这个办法，聚集一批流浪者，然后去冲击程世强所在的庇护所——只要她能找到程世强的行踪。 “一次机会！只要您给我一次机会！” “十天！不！只需要一周的时间，我就可以帮您拿下附近的磐石庇护所！” “我对您是有用的！我可以为您的事业添砖加瓦！” 张先生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甚至他的额头已经微微见汗——毕竟远处已经没有几个“幸运儿”了，甚至已经有不少丧尸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开始拔腿往他和刘婉晴所在的位置狂奔了，所以由不得他不紧张。 刘婉晴歪了歪头，表现得一脸茫然，就好像没听懂他的话一样——当然，实际上她的确是听懂了，而且颇为心动。 但只要有王晨在，她就不可能把张先生的计划付诸行动。 毕竟要死的人太多了。 成千上万的流浪者会在冲击庇护所的时候死去，也会有成千上万的庇护所里的普通人会在庇护所被冲破之后死去。 最后还会有成千上万的人在从庇护所迁徙的过程中死去。 这还是没有计算丧尸这一因素的前提下。 如果凑巧有那么一只丧尸游荡到地处偏僻的庇护所附近，并且恰好出现在了战场上，那么可能所有的流浪者和庇护所里的人都会变成丧尸。 “同样是‘人’，你怎么能比李财年和那个死在王晨手里的人差这么多呢？” “如果我、王晨还有那个狂化了的人算是‘怪物’的话，那么你就应该算是‘渣滓’了吧？” 刘婉晴退后一步，为身后冲过来的一只丧尸让开了位置。 “所以啊，作为渣滓，你就发挥一下自己最后的价值，让我再稍微高兴一下吧？” 第九十六章 我想吃辣条了 “啊——” 张先生发出了一声惨叫，因为那只丧尸抱住他就一口“亲”在了他的肩膀上。 如果不是刘婉晴在那个丧尸准备撕咬之前把它拽走了，恐怕它会直接把张先生的锁骨咬断。 “你能听懂我的话！” “你在装傻！” “不要……不要！我不要死！” 张先生捂着自己的肩膀，只是无论他怎么捂，鲜血还是不断地从伤口里喷涌出来。。 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向刘婉晴“毛遂自荐”时的优雅从容，他的身体因为巨大的恐惧而不由自主地颤抖，宛如筛糠一般。 在死亡阴影的威胁下，他向刘婉晴展现了自己那最丑陋的一面。 “救救我！” “你救救我！” “我让你救救我！” 他面色狰狞地嘶吼，通红的双眼让他看起来仿佛要择人而噬。 不过马上他又原地转起圈来，一把一把地薅起自己的头发。 成簇的头发被他揪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来向刘婉晴问道：“对了，对了！你变成了丧尸以后能够保持理智，那么我呢？我是不是也是一样？” 刘婉晴把丧尸扯走的动作给了张先生一丝希望，仿佛落水之人抓到一根浮木一般，他以期望的眼神看向刘婉晴。 “对不起，对不起！” “丧尸大人，我太慌张了！我不知道这是您赐予我的恩典！” “请您告诉我，我会变成和您一样的存在的，对不对？” “对不对？” 刘婉晴没有给予张先生什么答案，只是以嘲讽的目光看向他。 如果人人都能变成变异丧尸，那么这个世界上的人类岂不是早就灭绝了？ 张先生当然也是知道这个道理的，他之所以会明知故问地问刘婉晴这个问题，只是他不愿意接受自己即将死去，变成一只普通丧尸的现实。 “你告诉我啊！” “你说啊！” “贱人！” “你这个贱人！” “***” …… 从一开始的满怀信心，到之后的绝望，再到找到一丝希望，最后连那一丝希望也失去。 如同过山车一般，张先生的内心经历了大起大落。 现在他已经知道自己无论再怎么挣扎，在怎么喊叫，也改变不了自己即将死去的事实，于是转而对刘婉晴破口大骂。 那种只能慢慢地看着自己死去的感觉太令人绝望了。 比起这样痛苦地死去，他更愿意激怒刘婉晴，让刘婉晴给他一个痛快——当然，他怨恨刘婉晴也是事实，那些怒骂也是出于“真情实感”。 刘婉晴对张先生的骂声丝毫不以为忤。 在她看来，这些骂声是对她的“称赞”。 是对她所导演的这一幕“戏剧”的最佳肯定。 她勾起嘴角，露出绝美的笑容，然后不断地把试图靠近张先生的丧尸甩飞——她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东西打扰这出“戏”的最终落幕。 “畜生……” “你就是……畜生……啊……” 张先生的嘶吼声越来越低沉，并且他眼中的血丝也越来越多。 这是他正在丧尸化的表现。 和那些快速变成丧尸的人不同，刘婉晴只是让那只丧尸轻轻地“亲”了张先生一口，所以他变成丧尸的速度要明显地慢得多。 但眼下已经是“终点”了。 张先生缓缓地跪坐下来。 而当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就已经是一只双目无神的丧尸了。 “结束了……吗？” 刘婉晴转头看向周围的其他丧尸。 在张先生跪坐下来之后，它们就变得对张先生没有任何兴趣了。所以刘婉晴可以肯定，眼下张先生已经完全完成了丧尸化。 “那就这样吧。” 她缓缓地走到了已经变成了丧尸的张先生面前，一拳捶在他的太阳穴上。 像这种恶心的东西，就算变成变异丧尸的概率再小，刘婉晴也不会允许那种可能的情况出现的。 所以她要把这个东西变成变异丧尸的概率降到零…… “王晨，我这边处理好了。” 在张先生他们这群人的身上“发泄”一番之后，刘婉晴又恢复了原本那种“揣起口袋，谁也不爱”的状态。 向王晨汇报情况的时候，依旧是一副懒洋洋，没什么感情起伏的样子。 “处理……好了？” 听着刘婉晴的这种说辞，王晨一脸懵逼。 他是让刘婉晴去阻断秃鹫的总部和前线人员的联系的，如果成功了就应该说阻断成功了，失败了就说没能阻断。 可这个“处理好了”是几个意思？ “我扔了一只丧尸进他们的总部里，然后那些人全部都变成丧尸了。” 刘婉晴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说起来她这么说也没有什么问题。因为她的确是把一只女丧尸扔到了人群里，然后把秃鹫总部的人给团灭了。 但是她没有跟王晨解释，那只被她用来扔的丧尸是怎么来的。 庇护所周围都是荒山野岭，很少有丧尸出没，即便偶尔有那么一两只，估计也被秃鹫们围杀了。 所以王晨只要仔细地思考一下，就能发现这只被刘婉晴用来当“投掷武器”的丧尸是有问题的。 但问题的关键就是，王晨现在没有这个闲心去考虑这些事情。 在他看来，刘婉晴能够解决秃鹫总部的那些人，就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哪还需要考虑这么多？ 至于死了太多人这种事，那些女人和孩子不也被他们开车撞死了吗？ 多这些人也不多了。 “那你赶紧过来跟我们会合吧，我们已经开车走了有一截了。”王晨有些担忧地说道，“我原本以为这一次出来会很顺利，没想到刚刚走了这么一段路就遇到这种事。 要不是双头矛隼的肉需要在地窖里冷藏保存，我就带在身上了，也不会有这么多事……” “我想吃辣条了。” 刘婉晴没有理会王晨的抱怨，而是自顾自地向王晨问道：“就是你之前给我的那个，还有吗？” “辣条？” 王晨被刘婉晴问得一愣。 他在跟刘婉晴讲正事儿，但刘婉晴却好像并不关心那些事儿，而是更关心他手里还有没有辣条？ 少女你是干完活儿了来找我要工钱的吗？ 不过这个工钱是不是有点儿太寒碜了些？ 第九十七章 调整心态 “辣条倒是还有……” 王晨的功勋值还有很多，而丧尸零食大礼包只要1点功勋值就能兑换，所以既然刘婉晴难得向他开口了，他自然不会扫了她的兴。 “只不过我现在可没法给你，得最起码到一个比较安全的地方了。” “我知道。”刘婉晴淡然地说道。 她当然不会无理取闹，非要王晨现在就把零食大礼包给她送过来。 她只是跟王晨“预约”一下而已。 “我这边还有一点事需要收尾，收拾完以后我就会过去找你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把目光投向了自己身边游荡着的丧尸。 一方面这些“秃鹫”留给她的印象很不好，另一方面放任这些丧尸四处游荡的话，可能会给磐石庇护所带来一些麻烦。 江竹琴那个小姑娘还挺讨喜的，她不想因为她的原因让江竹琴遭遇什么不幸，所以她决定把这些丧尸都杀掉之后再动身去和王晨会合。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昂。” 王晨不放心地叮嘱了刘婉晴一句。 “知道。” 刘婉晴心说遇到我的“东西”大概才需要注意安全，除非是走在路上碰到莱拉那种先天“发育”良好的家伙，要不然她应该可以一路横着走。 而那种boss级的家伙，想一想也知道不可能那么随随便便就出来一个。 不知道王晨什么时候才能改掉这个鸡婆的毛病…… “呼——” 结束了和刘婉晴的通话之后，王晨才彻底放下心来。 之前他一直担心秃鹫们会安排什么后手，或者有所谓的“第三道阻击线”，所以他一直提心吊胆地四处观望。 常友忠也是一样，只不过大概是经历过的危险情景多了，所以相比王晨来说，他要稍微镇静一点。 “1车，1车，我们已经能够看见你们了。接下来我们要继续前进吗？over！” 常友忠手中的对讲机响了起来。 然后常友忠和作为司机的史少奎对视了一眼，常友忠开口说道：“继续前进！队形不变，由你们开路，绕庇护所14周后改道！目标位置不变！over！” “2车收到！2车收到！over！” “md……” 放下对讲机之后，常友忠靠在了座椅上。 之前越野车冲过那条人群组成的封锁线的时候，王晨和江竹琴坐在后座上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他和史少奎却清楚地看到了那些人惊恐的脸。 加上那沉闷的撞击声，还有透过车窗钻进来的那隐隐的尖叫声…… 饶是常友忠这样心志坚定的人，还是感觉自己的内心猛地抽搐了一下。 车里的几个人都听到了常友忠低声呢喃的那句脏话，但除了同情之外，他们谁也不好劝慰常友忠什么。 毕竟常友忠是这支队伍的最高指挥人员，那样的命令只有他能下达。 其他人无论是王晨还是江竹琴，无论他们给出的建议是什么，最后决定的都是常友忠。 所以杀死那些女人和孩子的罪责最终还是只能落到他身上。 王晨扭头看向他身边的江竹琴。 除了常友忠之外，车上最难受的人大概就数江竹琴了。 小姑娘没有王晨那种“谁让我死我就让谁死”的狠劲儿，也没有刘婉晴那种“以万物为刍狗”的麻木感。 在她看来，那些女人和孩子死了，而且和她有关，她就应该感觉愧疚。 “我看到一个小女孩儿。”她压低了声音向王晨说道，“她妈妈应该是死了，然后她一直在盯着咱们的车……” 一直盯着他们的车，自然是要把这辆车的影子记在心里，把车子的车牌号倒背如流，方便下一次第一眼见到这辆车的时候就把它认出来。 到时候不管车里坐着的人换了没有，她都要扑到车上来撕咬的吧？ 就算砸不烂那防弹的玻璃车窗，也要在那引擎盖上狠狠地砸上一拳。 “她……” 王晨张了张嘴，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江竹琴。 说秃鹫的总部被我手下的“金牌打手”给团灭了，那个小女孩儿很大概率也活不下去了，所以不用担心她报复？ 还是说这种事怪不得我们，我们也是被逼无奈？ 不管那种说法，大概都不是江竹琴想听到的。 就算将来会被那个小女孩儿报复，江竹琴大概也希望她能活下去。 而“被逼无奈”这种说法，在江竹琴看来更像是推卸责任。 说起来，江竹琴很少有被人憎恨的经历。 除了在上学的时候因为活泼可爱，比较招男生喜欢，导致引起了一部分女生的嫉恨之外，她这辈子大概都没有被什么人怨恨过。 末日到来之后，她还用自己的善良与天真感染过许多人，给了很多人继续活下去的信心与勇气——这种事甚至用“救赎”来形容也不为过。 可是现在，她却坐着一辆车，杀死了一个小女孩儿的妈妈，然后被这个小女孩深深地刻在了心里…… “不要再想她们了。” 坐在前排的常友忠突然开口说道，“最起码在这次的任务完成之前不要再想了。等到回去以后，你可以给那个女孩儿和她的妈妈立个碑。” 常友忠的语气里有着说不尽的疲惫。 而在听到常友忠的话之后，江竹琴立刻就知道自己说的话让常友忠更痛苦了。 “对不起，常大哥……” 她立刻向坐在前排的常友忠道歉，但常友忠却只是轻轻地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江竹琴张了张嘴，还打算再说什么，但王晨却轻轻地按住她的手背，朝她摇了摇头。 这种时候，还是让常友忠自己静一静比较好。 “打起精神来啊。” 坐在驾驶座上的史少奎突然转头对后座上的王晨和江竹琴咧嘴一笑，“你们仨还只是坐车的，我这个负责踩油门儿的还没说什么呢。” “还是那句话。”常友忠跟着悠悠地说道，“其他的事我不管，但接下来如果遇到什么紧急情况的话，你们不能拖了后腿。 自己调整好自己的心态！ 天大的事，也要等到任务完成之后再说！” “我们知道。”王晨点了点头。 而江竹琴则是轻轻咬了咬嘴唇。 第九十八章 一家三口 在那之后，车厢里便安静下来。 过了半晌，大概是觉得气氛太过压抑了，常友忠打开了车载的cd。 “Вo3ьmnmehrлю6nmehrykpon （带上我珍爱我包裹我） tonпeлehonчtomыcto6onco3дaлnвдвoem （用我们共同编织的襁褓） ……” 随着轻柔歌声的流淌，车里几个人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 不过王晨却是在听到歌声之后微微一愣。 这首俄语歌他也曾经听过，在末日降临之前，它曾经一度统治了某个短视频的app。 因为歌曲的旋律缓慢而忧伤，所以它常常被用在反战题材的视频剪辑中。 留给王晨印象最深的一个视频，讲的是一个追捕苏联军人的德国士兵，在找到了那个被炸断了腿的苏联士兵之后，并没有立即开枪射杀他，而是颤抖着把自己身上的干粮分了一部分给那个苏联士兵。 那个苏联士兵则给了德国士兵他的伏特加。 两个人交换了食物和酒之后，苏联士兵掏出了自己的半截烟。 德国士兵用自己的火柴帮苏联士兵点上了烟，然后在自己的同伴找过来之前，用手枪帮助苏联士兵结束了他的生命。 德国士兵是新兵，从他那颤抖的手就能看出来。 毕竟如果找到那个苏联士兵的是一个老兵的话，应该会在第一时间就开枪。 而正因为是新兵，所以还没有麻木，还对生命有所敬畏。 在分享食物和酒的时候，他们是朋友，猎人与猎物之间相互放下了戒心。 但在点完烟之后，他们就恢复到了敌对的关系，所以德国士兵必须开枪杀死那个苏联士兵。 人性的善良在战争中只能有片刻的绽放，正如王晨所处的这个末世一样。 战争逼迫着士兵互相厮杀，而这个末世则逼迫着人们互相伤害。 王晨知道随着这个世界的发展，人类、丧尸以及变异兽这三个群体之间的矛盾会越来越尖锐。 即便人类之间不再互相残杀，他以后还是会杀人，而且会杀很多的人。 那些终将被他杀死的人们，会不会像江燕兵一样，有着江竹琴这样活泼天真的妹妹？他们死掉之后，他们的家人该如何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生存下去？就像那个被他们撞死了妈妈的小女孩…… 再倒退一万步来讲，把一个人杀掉，并不只是扣一扣扳机那么简单的。 他要做的是把一个人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这个人曾经和他一样，能够欢笑，能够呼吸，能够向另一个人表达自己的爱意。 也许他也曾经扶着老奶奶过马路，在公交车上给老人让座，在捡到钱包之后，会焦急地寻找失主…… 在杀死一个人之前，没有人会知道这个人有过怎样的经历，又和这个世界有着怎样的牵绊。 而当他死掉之后，那些东西也就跟着他一起被埋葬了。 “大家都这么难过了，怎么还放这种伤感的音乐啊？” 王晨甩了甩头，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脑外，然后在心里埋怨起常友忠来，“虽然放dj也不太合适，但也不能把人往自闭里搞啊……” 王晨不好意思跟常友忠说自己被一首歌搞得忧伤了，而且本身这首歌也不长，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首歌结束之后下一首是《斯卡罗布集市》，这也是一首比较忧郁的歌儿…… “那边有人！” 就在王晨准备跟常友忠提一提“意见”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江竹琴突然惊呼出声。 王晨和常友忠顺着江竹琴所指的方向看去，发现那边果然有几个人正在被丧尸追赶。 “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的和那个女的大概四五十岁，另一个男的应该是二十岁左右。” 几个人中王晨的视力最好，所以他最快辨别出那三个人的特征，“看起来很像是一家三口。” “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常友忠皱了皱眉。 按照一般情况来说，距离末日降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两周多，普通人要么应该跟着幸存者小队流浪，要么应该待在庇护所里，最不济的也应该是被秃鹫裹挟了。 可这一家三口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他们可能是末日爆发之后就躲了起来，然后食物和水耗尽了，就出来找物资了。”王晨猜测着说道，“我们怎么办？” 随着王晨的话音落下，全车人的目光又集中在了常友忠身上。 眼下摆在常友忠面前的选项有两个，一个是使用他们车上配置的武器击杀那些丧尸，把这一家三口救下，第二个就是不理会这三个人的死活。 而一旦常友忠选择了救这三个人，那么这三个人很可能就要“打蛇随棍上”，成为他们队伍的拖油瓶——毕竟在普通人看来，跟着常友忠他们这种有枪械的人走，肯定是最安全的。而且常友忠他们并不缺少食物和水源。 生存的希望近在眼前，没有人会眼睁睁地看着它溜走。 “把丧尸杀掉。” 这一次的常友忠并没有像之前那样考虑太久，几乎是在王晨等人朝他行“注目礼”的时候，他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但我们不允许他们跟车。如果他们靠近车辆二十米以内就开枪驱逐，十米以内直接开枪射杀！” 常友忠的前一句话让江竹琴的面色一松，但紧接着常友忠后面的话却让她的身体紧绷起来。 在见过那些秃鹫之后，她已经知道人为了求生会做出怎样出格的事情来。 所以她很担心那一家三口会不顾枪声的威胁，赌常友忠不敢开枪…… “哎。” 王晨幽幽地叹了口气。 人生艰难，就连江竹琴这样的乐天派都开始不由自主地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考虑了。 王晨有些后悔没有在开会的时候跟江燕兵提议让江竹琴留在庇护所里。 “没事儿的。”他拍了拍江竹琴的肩膀，轻声说道，“这一家三口背后没有秃鹫那种人逼着，所以就算不跟咱们的车，他们也是有机会能活下去的。 只要听到警告的枪声，他们就会知难而退了。” “哦。” 听到王晨的话，小姑娘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第九十九章 另一支部队 因为2车早先已经开过去了，所以焦永军他们是指望不上了——毕竟总不能因为这点事再让他们回过头来支援。 因此动手的人就只能是副驾驶上的常友忠了。 要救人，较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火箭筒就不能用了，只能用狙击枪或者是自动步枪、冲锋枪。 常友忠最终选择的是一把自动步枪，关闭了连发模式，一枪一枪地将那些追在那一家三口后面的丧尸撂倒。 虽然比起焦永军那种专业的狙击手来，常友忠的枪法算不上太好，但打中丧尸还是不成问题的。 而除非是子弹打在了丧尸的肩膀、手臂上，否则水银弹的威力多半会让丧尸失去行动能力。 这也是王晨第一次亲眼见识水银弹对丧尸的作用。 使用五感支配强化了视觉之后，他能清楚地看到，那些打在丧尸们腿上的水银弹会立刻将伤口附近染成黑色，然后奔跑着的丧尸就会一个趔趄倒在地上——就好像失去了对那条腿的控制一般。 打在腹部的子弹会向周围侵染，就好像染黑一块布一样，逐渐影响到子弹进口一侧的肢体，最终丧尸会因为身体两侧的不协调而倒地。 至于命中头部的子弹就和普通的子弹没有太大的区别了，两者都会破坏丧失的脑部，直接导致丧尸的死亡。 “不知道其他地方的实验室什么时候能够发现这个现象。” 解除视觉强化之后，王晨颇为担忧地皱了皱眉。 从实战的结果来看，水银弹对丧尸的影响很大。除了刘婉晴那种体质数值极高，能够避免子弹入体的变异丧尸，其他的普通丧尸对这种东西基本没有什么抵抗能力。 如果丧尸群体中的变异丧尸出现的速度太慢，那么很可能会让人类凭借水银弹逆转丧尸对人类的数量压制。 这对相对人类和变异兽而言只有数量优势的丧尸来说，是极为致命的…… “救救我们！” “我们是从市区逃出来的！” “后面还有其他丧尸！” …… 在王晨沉思的时候，那一家三口和王晨他们所在的越野车之间的距离已经越来越近了，王晨和江竹琴已经能够从常友忠打开的天窗听到他们发出的呼喊声。 “停下！” “嘭！” 在他们即将踏进越野车周围二十米的距离的时候，常友忠按照之前说好的，开枪打在了为首的那个年青人的脚下。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年轻人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脚下子弹的落点，然后抬起头来对着冲天窗探出身来的常友忠怒目而视。 “你们打算杀了我？” “儿子，你别……” 年轻人背后，披头散发的女人狠命地拉着年轻人的胳膊，把年轻人拽到自己身后。 比起年轻气盛的年轻人，她更清楚他们一家当下的处境。 常友忠能够开枪帮他们打死追在身后的丧尸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救人是情分，不救是本分，再苛求常友忠什么，只会惹怒对方。 如今丧尸遍地，法律失去了原本的效力，就算常友忠开枪把他们杀掉，也没有人会为他们的死而去向常友忠问责什么。 “我们有特殊任务在身，不能对你们进行救助了，抱歉。” 大概是为了减少一些自己“见死不救”的愧疚感，常友忠在收起了枪准备坐回车里的时候向这一家三口解释了一句。 “我们知道，我们懂得，您能帮我们一把已经让我们很感激了。” 女人点了点头，表达了自己对常友忠的谢意。 只不过那个年轻人还是表现得非常愤怒，他不顾母亲的劝导，伸出手指着常友忠说道：“借口！都是借口！ 你们这些当兵的都是一个德性！你们就是怕死！怕我们拖累你们！ 一口一个特殊任务！你们这么能耐，怎么不把那些丧尸都杀了！？” “你们？” 听到年轻人的这句话，王晨微微一愣。 他抬起头看向站在车座上的常友忠，而常友忠这个时候也正好低下头来看向他和驾驶座上的史少奎。 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确认彼此都想到了一起。 “你们还见过其他的部队？”常友忠转头向那个年轻人的父亲问道，“什么时候，在哪里？” “这个……” 年轻人的父亲回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老婆和儿子，然后咽了一口吐沫，大着胆子向常友忠问道：“能麻烦你们给我们一些食物和水吗？” “……” 常友忠皱了皱眉。 他不喜欢这种被人要挟的感觉。 本来他救了这家人一命，这种恩情不要说用来换一个小小的情报了，就算更过分一点的要求他们也不应该拒绝的。 可他们还是问他要了食物和水。 “算了，给他们一些吧，也不用太多。” 王晨对年轻人提到的“当兵的”很感兴趣。 从他和刘婉晴离开这个市区之后到现在，已经过了差不多一周的时间。 也就是说他们遭遇的那支救援小队已经与他们所在的庇护所失联一周多了。 在这种情况下，那个庇护所很可能会派出其他的小队来确定之前那支小队的安危。 王晨觉得，这个年轻人所说的那些“当兵的”，很可能就是那个庇护所派出来的第二支小队。 那么面对这些人，他们这群人又应该抱着怎样的态度呢？ “好吧。” 常友忠点了点头。 他也很好奇这一家三口遇到的部队隶属于哪里。 从末日降临来来，磐石庇护所从来没有放弃和外界的联络，但他们派出的人手无一例外地，都没有带回什么有用的消息。 不要说其他的庇护所了，就连成建制的部队他们都没找到过。 而如今他们似乎终于要有所突破了。 “那我去给他们送吃的和水。” 江竹琴翻身从座椅后面去够食物和水——小姑娘觉得自己其他的事儿帮不上什么忙，也就能干点儿这种跑腿的活儿了。 不过就在她抱着那些水和面包准备下车的时候，坐在她身边的王晨却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把她怀里的东西接了过来。 “还是我去吧。”他摸了摸江竹琴的头说道，“可不敢让你这么个大姑娘去跟他们接触。” 第一百章 可怜天下父母心 就算江竹琴是一名进化者，在等级提升起来之前，她的身体素质也跟普通人没有太大的差别。 如果那一家三口得到了那些水和食物还不满足，还想要拿到更多的好处，那么他们把主意打到江竹琴身上也不是不可能的。 万一他们真的发起疯来绑架了江竹琴，王晨他们处理起来还真有点投鼠忌器。 但换成王晨去就没这么多麻烦了。 在刘婉晴那高额的面板加成下，即便他不主动开启嗜血狂暴，也能把这一家三口吊起来锤。 万事小心一些总是好的，王晨向来不惮以最坏的考量去揣度人心。 “那夏大哥你小心一点。” 江竹琴迟疑了一下，没有拒绝王晨的好意。 她的技能有一个小小的“施法前摇”，尤其是在和人正面接触的时候，她要消除自己的存在感需要更长的时间。 只有在所有人都不注意的角落，她的技能发动起来才会快一点。 所以“谈判”这种任务的确不适合由她来做。 “安啦，没问题的。” 王晨摆了摆手，推门下了车。 其实除了担心江竹琴的安全之外，他还有一点自己的打算——他们这一队人中，只有他自己知道双头矛隼的尸体藏在什么地方，以及刘志强他们那个小队安葬的位置。 他想跟那一家三口确认一下，这个新冒出来的小队是不是在那两个位置附近出现的。 如果他们出现在刘志强他们安葬的那个位置附近，那么这群人多半就是刘志强的同僚。 而如果他们出现在地窖附近，那么就说明双头矛隼的尸体可能会有一些变故——虽然王晨觉得这不大可能。 “大叔你们可有点太贪心了啊。” 走到那一家三口近前的位置上，王晨将手中的食物和水放在了地上，然后自己后退了几步。 一家三口中的那位父亲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从天窗上探出身来，正用枪指着他们的常友忠，然后一步一步地挪着步子去将那些食物和水捡了起来。 随后他就转身回到自己的妻子和儿子身边，把那些东西分给了他们。 女人在拿到面包之后立刻就狼吞虎咽起来，末日之前的她多半不怎么喜欢吃这种偏西式的食物，但在眼下她却吃得格外香甜。 即便没有什么其他的配菜，只是就这一瓶矿泉水，她也很快就啃完了一块面包。 不过那个年轻人就没有她那么好的胃口了。 他一边恶狠狠地咬着面包，一边抽空向王晨和车上的常友忠投去一道怨愤的目光，丝毫不掩饰自己对于王晨和常友忠等人的怨气。 “还是不饿啊。” 王晨轻轻地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比起这个年轻人的母亲来，他自己的吃相一点都不着急，一看就是之前没怎么挨过饿。 多半是他的父母把自己的食物都留给他了——要不他的母亲现在也不会吃得这么着急，甚至他的父亲都没有去碰那些食物和水。 可怜天下父母心。 “您想知道什么？”年轻人的父亲神色谦卑地向王晨说道，“我们是一家人，从末日降临的时候就一直待在一起，所以您问谁都是一样的。不如就让我来跟您谈吧？” “挺好。” 王晨笑着点了点头。 比起和“小愤青”谈话，王晨当然更愿意和这种比较“识时务”的大叔谈。 “我想知道的是，你们在遇到我们之前，有遇到过其他的军队吗？” “是的。”男人点了点头，“他们穿的是迷彩服，人数不是很多，但看起来都很精干。” “见过他们身上有什么能表明身份的东西吗？比如说肩章之类的？” “没有。除了迷彩服和枪，我没看到他们身上有其他的能表明身份的东西。” “位置呢？你们是在哪里遇到的他们？” “在百货大楼附近。”男人抿了抿嘴唇说道，“当时我们一家三口藏身的地方没有食物和水了，就冒险出来找吃的。我们找到了百货大楼附近，遇到了他们在和一群丧尸……打架。” 打架可还行。 王晨摇了摇头接着问道：“他们是……怎么打的？我的意思是他们的枪法准吗？还是他们有使用什么别的武器？” “挺准的，他们的枪法挺准的。”男人不停地点头，“如果不是他们，我们可能就要被一群丧尸杀掉了。” “后来你们和他们一起行动了一段时间？还是一接触之后就分开了？” “一接触就分开了。”男人的神色黯淡下来，“他们说他们有其他的任务在身，所以不能保护我们了。给我们留了一点食物和水之后，他们就走了。” “你们是把那些食物和水也吃完了，所以又出来找东西吃的？”王晨挑了挑眉，“你们和他们相遇是几天前的事情了？” “两天前。”男人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我们会出来不仅仅是因为食物和水，还因为市区里的丧尸太多了。我们觉得到郊区之类丧尸比较少的地方更容易活下来。” “你们的方向没什么问题。”王晨点了点头，但马上又摇了摇头说道，“但你们要注意其他人。 有的人因为杀过人所以进不了庇护所，所以一直在庇护所外游荡，你们要当心他们。” 顿了顿，王晨抬起下巴点了点那个年轻人，“尤其是你儿子。不要以为我们几个会跟你们讲道理，所有人就都会跟你们讲道理了。 嘴上没个把门的，是取死之道。” “你！” “我们知道！我们知道了！” 年轻人还想再说什么，但却被他的母亲给拦下了。 女人的嘴角上沾着面包屑，但却神色紧张地在给王晨等人陪着笑脸，似乎生怕王晨他们对她儿子做些什么。 其实眼下的事情一团乱麻，王晨就算是想，也没有那个时间去跟那种小屁孩儿计较什么。 他摇了摇头，接着向年轻人的父亲问道：“你们跟他们接触的时候，有没有听到他们谈论他们来到这里的目的？” “没有。”男人摇了摇头，“他们只是跟我们说他们有任务在身，但具体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告诉我们。 就连互相间说话的时候，他们也没有说过和这方面有关的东西。” 第一百零一章 奇怪的向导 没有表明身份的肩章，枪法好，保密纪律严谨，听起来很像是执行特殊任务的特种兵之类的人——或者是雇佣兵。 但无论他们是特种兵还是雇佣兵，对王晨他们来说都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消息。 因为常友忠他们作为地方部队，不仅武器落后，就连作战能力也和对方有着一定的差距。 他们的杀手锏是水银弹，但那个东西只对丧尸管用。 如果双方遭遇，爆发冲突，那么最可能的结果就是常友忠他们被团灭——至于双方友好交流的结果，虽然不能排除那种可能，但王晨肯定是要做最坏的打算的。 只有占有绝对的优势的时候，他才能够放下心来。 “你们后来有再见过他们吗？从那次分开以后。”王晨接着问道，“有没有可能他们已经离开市区了？” “不，他们应该还在那里。”男人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分开之后他们一直留在百货大楼那边。 后来我们能逃出市区，也是因为他们吸引了丧尸的注意力，让我们所在的那个地方的丧尸变少了。” “对了！”男人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他们在百货大楼那边好像烧掉了什么东西，我们和他们分开的那天看到有一道黑烟从那里飘了起来。” 黑烟？ 是汽油吗？ 王晨皱了皱眉。 如果是汽油燃烧飘出来的黑烟的话，说明他们应该是在焚烧什么特别难烧的东西，这种东西需要汽油引燃才能烧尽——那么应该就是王晨埋葬的那个小队的人的尸体了吧？ 因为没办法带走，但又不想让他们埋骨他乡，所以才用了火葬的方法，把他们的骨灰带回去。 这么一看的话，这两队人之间应该是有联系的了。 “不知道能不能利用一下这一点……” 王晨作为亲手帮刘志强解脱，并且安葬了他们的人，在面对他们的同伴的时候，应该能够赚取一定的“情谊”。 最不济应该也不会发展到双方需要拔枪相向的程度。 而且可以利用他们把双头矛隼的肉带回到他们的庇护所里，把杀死变异兽就能成为进化者的消息扩散开来。 这么说来的话，他当时为了心安理得地取走刘志强他们的枪械而把他们埋掉，倒是一举多得了。 真是“好人有好报”啊…… “还有什么你觉得比较有意思的事可以告诉我吗？”王晨摸了摸下巴向男人问道，“如果我觉得有用的话，还可以再给你一些食物和水。” 这么短的时间里，他已经把自己能够想到的问题都问完了。 所以为了再从男人嘴里获得一些有价值的情报，王晨就采取了这种方法来让男人变得主动一些。 “其他的……” 一听到还能拿到一些食物和水，男人的眼睛顿时一亮。 不过王晨的问题已经问得很详细了，所以他一时间也没想到什么其他有用的情报。 而就在这个时候，男人身后的女人突然举起了自己的右手：“我……我这儿有一件事想告诉你们！” 看得出来，女人对王晨他们手里的枪是真心畏惧的。 就连在说话的时候，也要先举手取得王晨他们的首肯。 “说来听听。”王晨挑了挑眉。 “那群人里有一个小男孩儿。”女人斟酌着措辞说道，“他好像对周围的环境很熟悉，是那群人的向导。” “对对对！我们分开的时候，就是那个小孩儿帮我们指的路！”经过女人的提醒，男人也想起了那个有些特殊的孩子，“我们按照他指的路走，一路上果然没有碰到丧尸！” “还有！那个孩子穿的衣服不是迷彩服，而是一件t恤！”女人接着补充道，“那件衣服不像是他的，明显要比他的身体大一号。” “向导吗……” 王晨摸了摸下巴沉思起来。 那个孩子肯定是有问题的，这是王晨首先就想到的。 假设他作为一个“本地人”，的确很可能知道周围的地形环境。但要说连丧尸的分布都了如指掌，就有点离谱了。 毕竟这一家三口在百货大楼遇到那群军人的时候，应该搅乱了附近丧尸的分布的，所以谁也不敢说能够百分百找出一条没有丧尸的路来——除了张怡然那种拥有空间洞察能力的特殊进化者。 而且就算是张怡然那样的进化者，在等级提升起来之前，能够探查的范围也是有限的。 “指出一条路来”，这种说法，恐怕不止是几百米的距离了。 “这个消息……有用吗？”女人焦急地搓着手。 刚刚她实在是饿得厉害了，所以根本没注意到她的丈夫把面包和水都分给了她和儿子，直接就把手里的面包都吃了。 现在她缓过劲儿来了，当然就想为自己的丈夫也讨要一点吃的——事实上除了他们的儿子，她和她丈夫两个人都已经一天多没有吃过东西了，再这样下去的话，她和他们的儿子或许还能跑得动，但是她丈夫可能就没那个力气了。 “有用。” 王晨瞥了一眼那个年轻人，点了点头。 就连他这个局外人也看出来那位作为丈夫和父亲的男人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了，可那个年轻人还在忙着怨恨他们对他们一家见死不救。 或许在他的心里，还觉得父母太过“卑躬屈膝”了？ “竹琴，再帮我拿一些面包和水来。” 王晨没有那个闲心去帮这夫妻两教养儿女，所以他直接转回到越野车旁，问江竹琴又拿了一些食物和水。 “噢。” 江竹琴也没问为什么，只是乖巧地按照王晨的吩咐，从车座后面又拿了一些面包和水出来。 只是在王晨接过那些东西的时候，她小声地向王晨问道：“他们……会死吗？” 王晨被小姑娘问得一愣。 紧接着他就想到了那个“愤青”似的年轻人，然后就联想到了他被那些秃鹫杀死的场景。 这种事发生的概率有多高呢？ 大概只要他们遇到秃鹫，就百分之百会发生吧。 不过当着江竹琴的面，他不想把这件事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不会。”他笑了笑说道，“再往前走就没有多少丧尸了。” 第一百零二章 冥道 拿到王晨又送过去的面包和水之后，一家三口与王晨道别了一声，踏上了旅途。 那位老父亲本来还打算把面包和水放起来，等之后再吃。但在女人的劝说下，他终于还是吃了几口。 年轻人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父亲并没有吃饱，但他好像觉得这并不是他的问题，而是王晨他们的错。 所以他在走的时候三步一回头地瞥王晨他们这辆越野车…… “走吧。”王晨坐回了车里，懒得理会那个年轻人。 没有城府，不懂得隐藏自己的情绪，而且以为这个世界好像欠他八吊钱一样，这样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是活不下去的。 所以王晨连“斩草除根”的兴趣都提不起来。 “都打听到什么了？” 史少奎发动了汽车之后，常友忠坐回了座位上，转过头向王晨问道。 “他们的确是遇到了另一支部队，而且那支部队很可能是我之前跟你们说的那些军人的同僚……” 王晨把自己打听来的东西和他自己的分析详细地讲述了一遍，基本上没有隐瞒什么东西。 “这么说，如果我们双方相遇的话，或许能够坐下来谈一谈。”常友忠摸了摸下巴说道。 王晨之前帮助刘志强完成了解脱，并且掩埋了那支小队的尸体，让他们不至于曝尸荒野或者被丧尸啃食，对那些人来说算是有恩的。 所以他们最起码不用担心双方一见面就拔枪相向了。 “现在就下定论还有点早。”王晨摇了摇头说道，“总之还不能掉以轻心就是了。” “恩。”常友忠点了点头，然后通过对讲机向前面的二车发出了继续前进的命令。 而在王晨他们谈论这些事的时候，江竹琴一直在通过汽车的后视镜看着那渐行渐远的一家三口。 一直到看不见那些人的背影之后，她才收回了目光。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注意到江竹琴的异样之后，王晨探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将她的头发揉乱，“我们这一次是要进市区里去的，所以不可能带上他们一起——况且就算咱们邀请了，他们可能也不乐意跟咱们回去。 毕竟好不容易跑出来了。” “我知道。”小姑娘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就是有点担心，万一他们遇到秃鹫的那些人怎么办……” 嗨呀，这小姑娘平时的时候蠢萌蠢萌的，可是到了这种时候，又变得挺敏感的。 王晨之前说后边没有太多丧尸了，就是说这些人多半不会死在丧尸手里，而是会死在那些秃鹫手里。 他还以为江竹琴听不出来他这句话的意思。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王晨叹了口气说道，“世道就是这样的。它总是会给人们一些看起来没办法战胜的困难，可是最终还是有人能活下去。 所以他们可能不会遇到那些秃鹫，也可能遇到那些秃鹫之后他们成功地逃走了。又或者他们被秃鹫抓了起来，但还是活下去了呢？” “希望……是这样吧。”江竹琴黯然地低下了头。 王晨说到这个份上，就是在说看那一家三口的“命”怎么样了。 如果命好，他们就能活。 如果命不好，那就死。 当必须把生的希望交给“上天”的时候，那也就意味着那些人已经无法靠自身的力量左右自己的命运了。 这是相当……悲哀且绝望的一件事。 一路无话。 常友忠不断地跟二车通过对讲机进行交流，以便实时了解二车的情况。 王晨则抽出空来去询问刘婉晴的动向。在得知她已经做好了“收尾”工作，并且已经在动身赶来的路上之后，王晨终于松了一口气。 只有刘婉晴在自己身边待着的时候，他才会感觉到一种踏实的安全感。 甚至这种安全感是莱拉也不能给他的——打个比方来说的话，莱拉和刘婉晴分别是网游中的法师和战士。 法师的“火力输出”虽然比较高，但是身板也脆，王晨跟莱拉待在一起，可能还要分心去关注莱拉的安危。 但刘婉晴就不一样了。 作为一名合格的战士，刘婉晴本身有着极高的体质。 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她需要做的就是冲锋、冲锋、再冲锋！ 王晨根本不需要担心她的安全问题，甚至必要的时候还能把刘婉晴拿来当肉盾使——虽然刘大小姐可能不会情愿，但像她这种能够硬抗狙击枪子弹的体质，不用来挡一挡枪实在是有些浪费了…… “丧尸……” 江竹琴一直把头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不断掠过的树木发呆。 所以她也是第一个发现丧尸的人。 “没关系，数量还不是很多，而且距离我们还很远。” 常友忠顺着江竹琴的目光看去，果然发现了不远处一些摇摇晃晃的身影。 只不过这些身影的行动十分迟钝，显然没有被他们汽车驶过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刺激到。 “距离市区越来越近了，丧尸的数量肯定会越来越多。”王晨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只要我们不被它们围起来，应该问题不大。”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围起来问题也不大。 毕竟王晨本身有着统帅技能，普通的丧尸靠近他周围一百米左右的位置之后都会受到他的操控，所以甚至不会出现他们被围起来的情况。 对常友忠和江竹琴他们来说，来到市区这种丧尸遍布的地方，就好像是到了龙潭虎穴。 可是对王晨来说，就跟“回家”没有太大的区别。 “看起来，真恐怖啊。”江竹琴缩了缩肩膀。 “是啊，丧尸夹道相迎。”常友忠咧了咧嘴，“看上去好像是在跟咱们说欢迎光临，但实际上是已经烧好了水，等着咱们上锅了啊。” “就好像冥道一样？”王晨挑了挑眉，“就是骷髅和鬼魂换成了丧尸？” “也许我们也该信个教啥的？”常友忠接口说道，“要不然到了这种时候都不知道该跟哪位神仙大爷祈祷。总不能说妈妈咪吧？太逊了。” “我觉得那位祭司大人信的教就不错。”王晨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最重要的是她那儿好像荤素不忌，也不耽误哥几个娶老婆。” “哈哈哈哈……” 车里那紧张的氛围被笑声稍稍冲淡…… 第一百零三章 我的厨艺，你放心! 王晨他们首先前往的就是存放双头矛隼的尸体的那个地窖，因为相比于那些军人所在的百货大楼，地窖的位置要更接近郊区，距离王晨他们的距离更近。 首先到达地窖附近的是2车，也就是焦永军他们几个。 根据王晨的引导，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入地窖，而是首先占据了地窖周围的几个制高点——这么做当然不是为了防备丧尸，而是为了防备市区里的另外那支部队。 “制高点占领完毕，随时可以完成火力支援！over！” 听到对讲机里焦永军的声音之后，王晨和前座上的常友忠对视了一眼，推开车门下了车。 王晨首先走进了屋里，把屋里的各个角落都翻了一遍。在确认这里和他走之前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之后，他才带着常友忠他们来到了地窖。 “你们之前有遇到体型发生巨大变化的野兽吗？”王晨一边打开了地窖的大门，一边向常友忠问道。 “没有。”常友忠摇了摇头，“据避难所里的一部分人说，他们曾经看到过在天空中飞过的巨鸟，但我们并没有亲眼见到过……” “那你们现在就见到了。”王晨侧了侧身子，把地窖里双头矛隼的尸体展现在常友忠等人面前。 “这……” 尽管双头矛隼的羽毛已经都脱落了，并且王晨还割走了它身上的一部分肉炸来吃，但它整体的骨架还在那里。 在末日降临之前，世界上最大的鸟是鸵鸟，身高最高可达2.5米左右。 但鸵鸟的高度大部分是由它那修长的双腿和脖子组成的，比起双头矛隼的“净身高”来，鸵鸟要差了很多——实际上刨去双腿和脖子的话，双头矛隼可以顶两到三只鸵鸟的高度。 “那些人，就是和这种东西……交手的？” 常友忠走到双头矛隼面前，伸手摸上它的喙。 地窖里的温度要比外面低很多，所以常友忠的手所触碰到的地方一片冰凉。 他并不知道双头矛隼主要的攻击方式是发射羽毛和那种风刃一样的能量体，但仅从这冰冷而坚硬的鸟喙上，他就感觉到了这个东西的……恐怖。 它是为了杀戮而生的，无论是这个体型，还是这巨大的鸟喙，都是为了方便它进行掠食。 而它的食物是什么呢？ 已经僵硬的丧尸？ 或许饿极了的时候它会考虑一下，但大部分情况下，应该是——人吧？ 又有多少人死在了它的喙下呢？ “我赶到的时候战斗已经接近尾声了。”王晨点了点头说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战斗得并不轻松。 那座作为他们交手战场的百货大楼，整个楼的一角都被削了下来。 人类的武器是做不到那样的事的，所以肯定是这个东西的手笔。” “大楼的一角啊……” 江竹琴愣愣出神，想象着需要怎样的伟力，才能硬生生地把一栋钢筋混凝土制成的大楼切断。 而那些人又是怎样将这种东西杀死的？ “这个东西我准备继续放在这里。” 王晨走上前去，找到自己上一次切肉的部位，然后用自己从厨房捎来的剔骨刀，又切了一块肉下来。 “这一块，是拿回去给江老板他们做研究的。” “这一块，是给百货大楼那边的那些人的。” “然后这一块，是咱们烤来吃的。” “吃……的？” 常友忠被王晨这突如其来的话搞得一愣。 给江燕兵和另一支部队的肉他们两个还能理解，都是标本嘛，很正常。 可这个烤来吃是什么鬼？ 这么重要的研究资料，就这么吃掉，真的没问题？ “这个东西我之前吃过，没有毒你们放心。” 王晨心说他当时为了安全起见，差点把刘婉晴当成“试毒工具”，好在他灵机一动，想起了用“全知全能（伪）”探查了一下。 “而且这个东西吃了对身体有好处，你们确定不试一试吗？” 第一次吃双头矛隼的肉的时候，可以获得除智力值之外的1点四维成长。 虽然对于刘婉晴和王晨这种高面板的人来说，1点的四维算不得什么，但是对江竹琴他们这种四维偏低的人类来说，感受就很明显了。 “呃……” 常友忠和江竹琴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显得有一些迟疑。 “这还有什么可犹豫的？”王晨翻了个白眼，“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地儿了。等到咱们把标本交给江老板，这玩儿可就变成‘战略物资’了，你们想吃都吃不着了。” “这玩儿能吃……不，我的意思是这玩儿好吃吗？”江竹琴眨巴着眼睛，满眼都是“求知欲”。 “这就看谁给你做了。”王晨竖起大拇指，露出一口白牙，“我的厨艺，你放心！” “……” 常友忠看着自信满满的王晨，心里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 “盐放多了！盐放多了！”江竹琴火急火燎地喊道，“你这是打死卖咸盐的了！” “那就放醋！”王晨处变不惊，“菜咸了就放醋，酸了就放盐！” “这是什么道理？有什么科学依据吗？” “这是我多年实践得出来的结论！” “你以前经常做菜？” “我在孤儿院里经常做给我那些弟弟妹妹吃，他们都觉得我做的饭很好吃！” “真可怜……” “恩？” “我的意思是当孤儿真的太不容易了。” “恩，确实是挺不容易的……” 事实上除了方便面那种事先把调料预备好的东西，王晨做起其他的菜来在咸淡这种事上一直把握得“不太好”。 不过比起一言难尽的味道来说，他做的菜卖相一般都很不错。 无论是刀工也好，色泽也好，都是一流水准。 因此当王晨把一锅炖肉摆在常友忠面前的时候，常友忠甚至有些怀疑自己刚刚听到的从厨房里传来的声音是他幻听了。 “趁热吃！趁热吃！” 王晨表现得热情似火，“吃完了咱们好上路。” 上路？ 虽然常友忠知道王晨的意思是吃完了饭就抓紧回磐石庇护所，但这句话听起来着实是有些……别扭？ 他瞥了站在王晨身边的江竹琴一眼，但不知道为什么，江竹琴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第一百零四章 巨狼 整整一锅炖肉，常友忠夹了一口就不想动筷子了。 而江竹琴在常友忠把那扣肉放进嘴里的时候就一直在盯着常友忠的脸，想要从他的脸上找到一些“线索”。 “还行。” 感受到江竹琴那窥探的目光之后，常友忠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违心地夸赞了一句——说好了大家一起吃，总不能他“试毒”完之后，你江竹琴就临阵退缩了吧？ 当然是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真的？” 江竹琴狐疑地拿起了筷子，也夹了一块肉。 只不过她左看看又看看，怎么都下不了决心把那块肉吃下去。 开玩笑，王晨炖肉的时候她就在一边看着，他放了多少盐和醋进去她可是心里有数的，这玩儿好不好吃先不说，能不能吃都要打个问号…… “常大哥都说了，怎么可能不好吃？” 王晨翻了个白眼，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直接吃了下去，“你看，多好吃啊！” 只见王晨筷子上下翻飞，盆子里的炖肉立马就少了一层。 “你吃不吃？不吃我可就都吃了啊？” 他一边动着筷子，一边向常友忠抬了抬下巴问道：“你再问问你常大哥，吃完这个肉以后，是不是感觉自己的力气变大了？” “嗯……好像是有那么点儿感觉？” 这一次常友忠倒是没说谎。 他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确实跟之前有了细微的不同，甚至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劲儿也比之前好了不少。 “不过具体提升了多少，还需要具体测试一下。” “你看，我没骗你吧？” 王晨朝着江竹琴夹着的那一筷子肉努了努嘴，“快吃！” “噢。” 江竹琴悻悻地点了点头，缓缓地把那块肉放到了嘴边。 而就在这“临门一脚”的时候，常友忠朝王晨眨了眨眼。 王晨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然后在江竹琴张开嘴的时候……一把捂了上去！ “呜！” “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 …… “啊，我不干净了。” “我不干净了……” 被“逼着”把那块肉咽下去之后，江竹琴同学就瘫到了沙发上。 她双目无神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同一句话，就连眼睛也仿佛失去了高光。 “真有那么难吃？”王晨摸了摸下巴，“看来下次要多加点别的香料……” “那不是要加什么的问题！” 江竹琴痛苦地捂住了脸。 要知道她姐江竹屿做菜是出了名儿的好吃，从小到大吃惯了她妈和她姐做的饭，再吃王晨做的炖肉，对她而言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不行！我要把那些肉给焦永军他们送过去！” 小魔王从沙发上一个弹跳坐起身来，端起剩下的炖肉就往外跑。 速度之快，甚至连常友忠和王晨都没来得及阻止。 “呃……真有那么难吃？” 王晨转头看向常友忠问道，“都能让她把那玩儿用来整人？” “……” 常友忠翻了个白眼。 他心说你要是心里没数，江竹琴吃那口肉的时候你捂她的嘴做什么？还不是怕她吐出来？ 而且常友忠很好奇，王晨这货的味蕾到底是怎么长的。 毕竟在“哄骗”江竹琴把那口肉吃下去的时候，他可是结结实实地吃了好几口的…… “刘婉晴同志，我那天炸的肉也很难吃吗？” 眼看常友忠不说话，王晨转头用心声向刘婉晴问道，“你可以直说，我承受得住！” “呵。” 刘婉晴给他的答案很简单，就是一如既往的一个“呵”字…… 江竹琴把那些炖肉分给史少奎和2车的几个人吃过之后，众人就带着王晨从双头矛隼身上割下来的标本上了车。 标本一式两份，1车和2车各自携带一份，预防出现什么突发情况，导致只有一辆车能回到磐石庇护所。 史少奎一边发动汽车，一边转过头向王晨等人问道：“话说，咱们这一趟是不是有点儿太顺利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除了那盆炖肉。” “噗——” 江竹琴没忍住笑出了声。 史少奎他们那些人的定力比起常友忠来说就差得多了，所以江竹琴把炖肉拿给他们吃的时候，他们那扭曲的表情着实是让她开心了一把。 “别瞎说，什么太顺利了，咱们一路走来尽是坎坷好嘛！”常友忠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你是看咱们太顺风顺水了，非要出点儿幺蛾子才开心是吗？” “史大哥你这种话可是有专业的‘学名’的。”王晨也摇了摇头说道，“就跟‘打完这场仗我就回家结婚’一样，都是g！” “佛……” “g！英文，就是旗帜！” 江竹琴向史少奎解释道，“就是动漫里边的一个梗。一般说了这种话的人可能都要领便当了。 对了，领便当的意思就是这个人的剧情结束了，可以下工去吃盒饭了。” “可是……” 史少奎挠了挠头说道，“我回了庇护所真的就要结婚了啊……” “……” 王晨和江竹琴对视了一眼，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个槽他们很想吐，但是又觉得这个时候吐槽不太合适。 而就在这个时候，常友忠手中的对讲机突然响起，焦永军的声音传了出来：“2车整备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重复一遍，随时可以出发！over！” “1车受到！1车受到！准许出发！准许出发！over！” 向2车发车出发命令之后，常友忠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不管是什么g也好，乌鸦嘴也罢，总之我希望我们回去的路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万里长征已经走过一半儿了，我们不能在后面的这一半儿翻车啊。” “不会翻车的。”王晨笑了笑说道，“毕竟咱们车上有一个‘吉祥物’嘛。” “你才是吉祥物！” 江竹琴一瞪眼，气哼哼地说道，“你全家都是吉祥物！我可是在凭实力带领你们走向胜利好吧！” “我是吉祥物！你不想当吉祥物就让我来当好吧？”常友忠笑着回头说道，“我巴不得我们全家都是吉祥物！” “1车1车！发现特殊目标！发现特殊目标！” “重复一遍！发现特殊目标！” “我们的前方出现一只……狼！体型巨大的狼！” 第一百零五章 竹琴是个好孩子 焦永军那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车上的几个人同时一愣，紧接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常友忠的身上。 “看来我的确不适合当什么吉祥物。” 常友忠苦笑了一声，然后使用对讲机向焦永军说道：“立刻后撤！重复一遍！立刻后撤！优先与我们会合！over！” “我需要去看一眼那个东西。” 在常友忠下达命令之后，王晨立刻向常友忠说道，“你们可以把我先放在距离那个东西稍微近一点的地方，然后我自己过去——就到2车发现那只巨狼的地方就可以，不用太靠前！” 这只突然出现的巨狼百分之百是一只变异兽。 为了预防万一出现的需要和它交手的情况，王晨必须要先使用“全知全能（伪）”去观察一下它的技能数据。 而这就需要他要接近那匹巨狼，最起码也要到他能够看见它的地方。 “我跟你一起去！”江竹琴沉声说道，“我不容易被发现！” “你去做什么……” “你们两个一起去！” 还不待王晨拒绝，常友忠便已经下达了命令。 在常友忠看来，不需要战斗的时候，江竹琴就是他们的妹妹。 她可以撒娇，可以整蛊，可以无理取闹。 但当战场上需要她的时候，她就必须贡献自己的力量！ “你来负责保护夏晨的安全！必要的时候由你来殿后！” “你……” 王晨心说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嘛。 我一只丧尸，就算跟那匹狼打起来，最多也就断胳膊断腿啥的，可是带上江竹琴算怎么回事儿？ 打起来我还真能让她给我挡刀不成？ 那是刘婉晴刘老大的活儿啊。 真要出了事儿，我还得保护着她…… 可是看着江竹琴那坚定的眼神，王晨的这些话又不好意思说出来了。 因为现在的江竹琴已经不是那个带着他去溜门撬锁的小姑娘了，而是战场上的一名女战士。 她的手里拿着枪，心里有着觉悟，眼神中有光。 或许她还不知道什么是“战士的荣耀”，但她知道她的任务就是保护王晨。 即便是那匹巨狼的血盆大口近在眼前，她也会推王晨一把，再说一声“你先走”…… 面对这样的江竹琴，王晨又怎么能拒绝她呢？ 那是对战士的侮辱！也是对江竹琴的侮辱！ “我可以让你跟我一起去，但你要听我的安排。”王晨叹了口气，然后转头对常友忠说道，“我需要你们的对讲机。” “可以。”常友忠点了点头，“等我们和2车会合，就把对讲机给你们。” 因为2车刚刚出发没多久，所以他们其实并没有走出太远。 大概一分多钟之后，他们就和王晨四个人会合了。 “那匹狼的身体有多大？” 在先到焦永军之后，王晨立刻向他问道，“你们遇到它的时候它在做什么？” “大概有一层楼的高度。” 焦永军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但那是它趴卧的状态下的高度，如果站起来，应该会更高。” 那也就是两层楼左右的高度喽？ 王晨皱了皱眉。 之前他遇到的双头矛隼虽然也体型巨大，但却并没有夸张到这种程度。 是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导致这只变异兽成长了，还是它原本的体型就是这么大？ 比起双头矛隼来，是这只巨狼更强一些还是那只双头矛隼更强一些呢？ “我们遇到它的时候，它正在……进食。”焦永军顿了顿说道，“距离太远我们看得不是很清楚，但从那些被它吃掉的东西并没有怎么挣扎反抗来看，我觉得它吃的可能是丧尸。” 吃丧尸啊。 王晨微微眯起了眼。 之前刘婉晴遇到双头矛隼的时候，双头矛隼也表相出一种十分愉悦的状态。 那个时候王晨就推测双头矛隼可能是以丧尸为食的——或者说丧尸也在它的食谱上，只不过比起丧尸来说，还是人类对它更有吸引力一些。 只有在“饥不择食”的时候，双头矛隼才会选择吃丧尸来养伤、补充能量。 而在百货大楼那边还有部队盘踞的情况下，这只巨狼并没有去找他们的麻烦，反而是缩在市区的一角吃丧尸，那么这说明了什么呢？ 这只巨狼是在畏惧百货大楼里的那些军人吗？ “还有一件事，不过我不是很确定。” 焦永军顿了顿说道，“我总觉得那只巨狼好像注意到我们的车了，只不过……它好像懒得理会我们？” “懒得理会？”王晨愣了愣。 “你们车上的其他人呢？他们跟你的感觉一样吗？” “嗯。”焦永军点了点头说道，“我们都感觉那只巨狼很奇怪。” “我知道了。”王晨点了点头，然后从焦永军手中接过了那只对讲机。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没有了。”焦永军摇了摇头，“接触的时间太短，没有什么太有用的情报，抱歉。” “这就可以了。” 王晨点了点头，然后招呼江竹琴一起上了焦永军他们的车…… “江先生是不是私下跟你谈过？” 看着王晨他们走远之后，焦永军走到了常友忠身边，小声地向他问道，“要不然你怎么会让小竹琴跟他一起去？” 江竹琴的能力的确很适合在丧尸遍布的环境下行动，让她去帮助王晨也不是不可以。 但要论起支援能力的话，她甚至还不如焦永军的狙击枪。 所以江竹琴也行，焦永军也行，为什么常友忠却选择了让江竹琴来承担这样的任务呢？ “嗯。”常友忠坦然地点了点头。 焦永军他们几个都是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所以他没什么好瞒着他们的。 之前他没说过这件事，也只是因为他们没问过，而且没必要告诉他们而已。 “江先生说，只要有竹琴在，夏晨就不会脱离我们的掌控。所以如果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夏晨提出了要单独行动的话，就派竹琴和他一起。” “他就不怕夏晨把小竹琴给拐跑了？” “你觉得可能吗？” “我觉得蛮可能的。” “我也是，而且我也跟江先生这么说了。”常友忠摊了摊手说道，“但江先生说，竹琴是个好孩子。” 第一百零六章 接触 “注意安全，如果有危险的话就赶紧退回来，我会留在这里接应你们。” 2车的驾驶员在把王晨和江竹琴送到他们之前看到那只巨浪的位置之后，就原地掉头，做好了随时接应他们的准备。 王晨和江竹琴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迈步向那只庞然大物走去。 “竹琴，你听我说。”一边走着，王晨一边向江竹琴叮嘱道，“你的能力虽然很好用，但并非是永远都能够奏效的。 在面对一些比你强大很多的人的时候，它可能会失效。” 影响技能效果的因素有很多，比如等级压制，又比如技能克制。 等级压制很好理解，比如王晨的统帅和掌御都只能对等级比他低的目标使用，当他想作用的目标等级比他高时，他的技能就会失效。 而技能克制就稍微复杂一些，举个例子来说的话，就是秦爱敏对他使用的“魅惑”，还有他和莱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对莱拉使用的“全知全能（伪）”。 秦爱敏的“魅惑”被他的特技“绝对清醒”免疫掉了，而他的“全知全能（伪）”则被莱拉的“情报遮蔽”给屏蔽了一部分效果。 如果江竹琴遇到了张怡然那种拥有“看破”技能的进化者或者变异丧尸和变异兽，那么她的技能也会失效。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你都不能掉以轻心，一定要随时观察你的目标的动态！” “我知道了。” 江竹琴神色紧张地点了点头。 虽然王晨说的那种“技能失效”的状况她还没遇到过，但她觉得王晨会这么说并不是“空穴来风”。 所以她极为老实地按照王晨的叮嘱，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 “一会儿咱们两个人需要暂时分开行动。”王晨接着说道，“在咱们两个人分开期间，你要做的就是尽量多观察那只巨狼的行动模式。 一旦情况不对，我会鸣枪示警，咱们就都要往越野车那边跑。” “可是常大哥让咱们两个一起行动……”江竹琴皱了皱眉。 “你听我的安排就好。”王晨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们被那只巨狼发现，我们要做的不是留下哪个人去殿后，而是不断地牵扯那只巨狼的注意力，让他在我们两个目标之间疲于奔命！” “我……我知道了！” 常友忠不在身边，江竹琴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贯彻实行常友忠的命令，还是听王晨的话。 但秉持着“就近原则”，王晨距离她要近一点，她本能地选择了相信王晨。 “去吧，注意也不要距离太远。” 王晨拍了拍江竹琴的肩膀，然后转身绕到了左侧一栋二层小楼后面。 江竹琴则学着他的动作，蹑手蹑脚地绕到了右侧的一栋住宅楼后面…… “婉晴，你现在在哪里？” 和江竹琴分开之后，王晨立刻开始联系刘婉晴。 “距离你们不超过两公里。”刘婉晴淡淡地说道。 “你在来这里的时候有见到那只巨狼吗？”王晨接着问道。 “没有。”刘婉晴回答道，“我进到市区里来的时候，一路上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那只巨狼是在你们准备回庇护所的时候突然出现的。” “可以试探着攻击它一下吗？”王晨皱了皱眉。 “我当然没问题。”刘婉晴语气轻松地说道，“只要它没有飞行能力，那么在市区里我要跑它肯定追不上我。 问题是如果惊扰了它，你和你那个小姑娘怎么办？” “江竹琴那边应该问题不大。” 王晨没有理会刘婉晴所说的“你那个小姑娘”，而是一本正经地向刘婉晴说道：“她现在已经跟我分开了，你尽量从我这边的位置发起进攻——你能确定我的方位吗？” “可以。”刘婉晴淡淡地说道，“需要我现身吗？还是隔得远一点，扔点什么过去？” “扔点什么过去就好。” 如果可以的话，王晨还不想刘婉晴在江竹琴他们面前露面。 所以这个时候还是使用“投掷武器”比较好。 “你先去找‘趁手’的东西吧，准备好了以后叫我。” “ok。” …… 在刘婉晴寻找“炮弹”的时候，王晨又往那只巨狼所在的位置靠近了一点。 此时的巨狼似乎已经“吃饱喝足”，正趴在地上假寐。 光是听焦永军他们说，是很难体会到那只巨狼所带来的心理压力的。 只有亲眼看到，并且在靠近了之后，才能体会到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与胸口一般大的爪子，呼吸时偶尔露出的手臂粗细的獠牙，还有那黑色的、反光的鬃毛，无一不在彰显着这只巨兽的威严。 “呜——” 不知道是不是王晨的窥视引起了巨狼的警惕，原本沉睡着的它突然发出了一道低沉的呜咽声，然后站起身来。 “该死！是我靠的太近了？” 王晨把身体缩回到墙后，然后打量起周围的地形，寻找最快逃生的路径。 只是过了半晌之后，他仍旧没有听到那只巨狼靠近自己的动静。 “难道它只是睡醒了？” 怀揣着这种想法，他又探出了头去，想要查看一下那只巨狼的动向。 只是令他瞳孔一缩的是，那只巨狼并没向他的位置靠近，也没有留在原地继续打盹，而是向着与他相反的方向走去了——也就是江竹琴所在的那个方向！ “刘婉晴！” 王晨在心中疾声呼喊，“快！” 而刘婉晴给他的回应是一只丧尸，一只从天而降的丧尸！ “嘭！” 大概是王晨催促得急了，所以刘婉晴没来得及进行瞄准——或者说在这么远的距离上，即便是瞄准了也不大可能正好命中那只巨狼。 总之她抛过来的丧尸砸在了巨狼头顶的位置，轰碎了一块玻璃之后，带着那些玻璃碴子掉落在距离巨狼不远的地方。 “嗷呜——” 虽然那只从天而降的丧尸并没有砸在自己的身上，但巨狼还是知道那只丧尸是冲着它来的。 意识到自己被攻击了之后，它仰天发出一声长啸，放弃了近在咫尺的江竹琴，猛地向远处的刘婉晴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第一百零七章 诡异的地灵狂犬 “全知全能（伪）！” 巨狼从王晨身边掠过的时候，卷起一道狂风。 王晨在蜷缩起了身体的同时，对它使用了自己的探查技能。 “姓名：林恩 种族：变异兽属食肉目犬科 饱食状态：正常（） 天赋：嗅觉感知、守护召唤 特技：冷酷追猎、风系掌握、雷系掌握 被动技能：灵兽之语、咆哮、主仆羁绊 职业：地灵狂犬 等级：lv？ 体质：？ 敏捷：？ 力量：？ 智力：？ 【嗅觉感知：地灵狂犬专属天赋。地灵狂犬有着极为灵敏的嗅觉，能够洞察方圆百米内的细微气味变化，可看破所有潜行、伪装类技能，可分辨所有曾经嗅到过的味道。】 【守护召唤：地灵狂犬专属天赋。地灵狂犬认主后，会与主人签下契约，当主人遭遇危急情况时可使用守护召唤技能，使地灵狂犬跨越空间距离出现在主人身边。 且主人使用守护召唤技能后，其本身的属性面板与地灵狂犬的属性面板在1小时内提高50%。 冷却时间180天。】 【冷酷追猎：被技能持有者锁定为追猎目标后，将在追猎目标身上种下标记，当身上带有标记的目标接近技能持有者1千米范围内，技能持有者将会锁定目标所在的位置，直到将目标杀死。标记作用数量：1】 【风系掌握：使技能持有者掌握风系元素，发动相关法术攻击时，根据技能持有者智力数值获得伤害加成。 当持有者为‘法师’类职业时，风系掌握可升级为风系狂涌。】 【雷系掌握：使技能持有者掌握雷系元素，发动相关法术攻击时，根据技能持有者智力数值获得伤害加成。 当持有者为‘法师’类职业时，风系掌握可升级为雷系风暴。】 【灵兽之语：犬系变异兽发生变异时概率获得的特殊技能。使技能持有者和‘主人’之间可以进行心灵沟通。】 【咆哮：变异兽属被动技能。当技能持有者咆哮时可震慑等级与自身相差过大的目标，使目标在短时间内陷入混乱状态。 双方等级差越大，震慑效果越明显，持续时间越长，且震慑效果受双方之间距离影响。】 【主仆羁绊：犬系变异兽发生变异时概率获得的特殊技能。当犬系变异兽认主之后，该变异兽主人获得犬系变异兽25%属性面板加成。】” 怎么说呢，看着眼前这一长串的技能说明，王晨皱了皱眉。 这个技能列表的强度，比起普通人类甚至是丧尸和变异丧尸来说都要强上不少，可是对比之前王晨遇到的双头矛隼，感觉就要差了一些——说是一些可能都有些牵强，而是应该说要差了很多。 别的先撇开不谈，双头矛隼将百货大楼的一角切割下来的场面还停留在王晨的脑海里，那样的破坏力才能当得起“至高”的称号。 而这只地灵狂犬——从这个名字就能看出来它是狗而不是狼了。 虽然它也有雷系掌握和风系掌握这样的技能，可是横向对比一下的话，它连莱拉都不如。 毕竟莱拉可是有着“地火水风”四种元素的元素掌控的，比起地灵狂犬的两种来说要多了一倍！ 再说它的“主仆羁绊”，25%的面板加成，远远不如王晨和刘婉晴他们之间“掌御”的50%面板加成高。 更不要说刘婉晴“男性特攻”的100%翻倍加成了。 即便是变异兽的属性面板天生要比变异丧尸和人类的进化者高一些，可是这种强度是不是要……差点儿事儿？ “王晨！它回去了！” 而就在王晨暗自思量这些事的时候，刘婉晴的声音突然在他的心中响起。 这一次她的声音不再像平常那样古井无波，而是稍稍显得有些焦急。 “大概走了一公里左右，它就停在原地不动了！然后它就直接翻回去了！你们现在在哪里？” “我们还在原地！” 王晨的心中耸然一惊。 他原本的计划是由刘婉晴来担当诱饵，把这只“大狗”引到一边。 在刘婉晴向它发起进攻的时候，由他使用“全知全能（伪）”在同一时间探查它的属性和技能面板，帮助刘婉晴寻找它的弱点，寻找脱身的方法——这样的好处就是即便被这只大狗发现了有人在使用探查技能窥探它，也只会认为那是向它发起进攻的刘婉晴所做的“小动作”，进而让他自己处于一个比较安全的位置。 可是现在，这个“诱敌”计划好像出了一点问题。 “难不成这个东西已经‘认主’了？” 王晨想到一个有些可怕的可能。 虽然这种可能比较小，王晨甚至想不到有什么人能够让这种东西心甘情愿地认主。 可是这只巨犬的行为确实很像是有人在背后操控的！ 要不然为什么他们来市区的路上没有发现这只巨犬，就连后来的刘婉晴也没有发现任何的异样。 偏偏他们去地窖里拿了双头矛隼的肉制作的标本之后，它就出现了？ 而且恰好是出现在他们出城的路上？ “嘭！” 王晨举起手中的手枪，朝天空放。 随后江竹琴便按照他们之前的约定，从藏身的住宅楼后面跑了出来，直奔送他们过来的越野车而去！ 而王晨也在同一时间动身，同样开始向着等待着他们的那辆越野车冲去！ “嗷呜——” 地灵狂犬仰天发出一声长啸，从追赶刘婉晴的那个方向跑了回来。 但面对王晨和江竹琴这样两个活动的目标，它却并没有采取什么特殊的行动！ 仅仅是瞥了王晨他们两个一眼之后，它就跑回了自己原本趴窝的地方，来回地兜起圈子来。 等到用鼻子把周围嗅遍，确认没有什么特殊的味道之后，它竟是又握着身子趴了下来…… “怎么会这样……” 跑到越野车旁边之后，江竹琴回过头去，看着那只已经重新趴下身来的地灵狂犬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事情就如同焦永军他们所说的那样，那只地灵狂犬上一次在他们过来的时候就发现了他们的行踪。 但无论是上一次还是这次，它都没有对他们发起攻击…… 第一百零八章 圈禁 “你的意思是，那只巨狼——不，那只巨犬是有主的？” 听了王晨的猜测之后，常友忠皱了皱眉。 在他和小队的其他人看来，这应该是根本不可能的一件事。 毕竟像那样的庞然大物，又有什么人能够逼迫它放弃自由，选择认一个人当主人呢？ “也许是它在发生变异之前的主人。”王晨揉了揉眉心说道，“现在我们还搞不清这些巨兽的来历，说不准它们在末日降临之前只是普通的野兽。 而当末日来临之后，它们发生了变异，但却没有失去原来的记忆。” 有关地灵巨犬的事王晨并没有全部告诉常友忠，毕竟“全知全能（伪）”这个技能的效果过于强大，如果他把这个技能探查来的信息全部告诉常友忠的话，肯定是要引来常友忠的怀疑的。 比如最典型的那只地灵巨犬的名字——林恩。 变异兽应该没有必要给自己取一个和人类相似的名字的，所以它的名字很大概率是它的主人为它取的。 而王晨可以根据地灵巨犬的外貌告诉常友忠那不是一匹狼而是一条狗，也可以根据地灵巨犬那反常地行动猜测地灵巨犬背后有人在指挥。 但名字这种东西，狗又不会说话，他根本无法跟常友忠解释他是怎么知道一条狗的名字的。 “它应该是被某人安排守在那条出城的路上，因为那只从天而降的丧尸，它‘擅离职守’了一段时间，但马上它就跑回来了……” “可那个‘某人’的目的呢？”常友忠不解地问道，“他为什么要阻止我们离开市区？” “因为……我们带了那只怪鸟的肉？”江竹琴举起了自己的手，猜测地说道，“那只狗的鼻子很灵敏，我只是稍微靠的近了些，就被它发现了我的位置。 如果不是那只突然掉下来的丧尸，恐怕我就要被它抓到了。 所以，是不是有可能它嗅到了鸟肉的味道？” “但就算是它嗅到了那些肉的味道，也不应该采取这样的行动吧？”王晨摇了摇头，“假如这只巨犬和那只怪鸟是同伴关系，那么在发现我们和那些肉的第一时间，它就应该向我们发起攻击。 如果它和那只怪鸟是敌对关系……那它就更没理由拦着我们离开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江竹琴眨了眨眼睛，摊了摊手。 “恩……我觉得竹琴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常友忠沉吟了一阵然后抬起头向王晨和江竹琴说道：“你们还记得咱们来的路上碰到的那一家三口吗？” “当然记得。”王晨和江竹琴同时点了点头。 “他们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吗？”江竹琴歪了歪头。 “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咱们遇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恰好从市区里出去……” “你的意思是……他们没有遇到那只巨犬的阻拦？” 王晨和江竹琴的眼前一亮。 “我们和那一家三口之间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我们携带了一些枪支弹药而已。”常友忠点了点头说道，“而我觉得，比起枪支弹药来，竹琴说的要更有道理，那只巨犬应该是更在乎那些怪鸟的肉才对。” “还有一个问题。”受到常友忠的提醒之后，王晨也想到了一个不太对劲的地方，“关于那些一直滞留在百货大楼那边的部队，你们有没有想到什么？” “那些部队？那些部队怎么了？”江竹琴的脑子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儿来。 “你想说的是，那些人之所以一直没有离开那栋百货大楼，并不是他们还有什么重要的任务让他们不能离开，而是那只巨犬阻拦的他们的离开？ 就和我们一样？”常友忠的神色逐渐变得更加凝重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就麻烦了。”王晨点了点头。 “麻烦了？为什么？” 江竹琴好奇地瞪大了眼睛。 从王晨莫名其妙地提起百货大楼那边的部队之后，她就跟不上王晨和常友忠之间对话的节奏了。 “哎……” 王晨随手在江竹琴的头顶上拍了拍，“傻孩子，你想想那边的人来到市区已经多久了？从那一家三口和他们相遇开始算，最起码已经过了三天了吧？ 三天的时间，他们都没能从那只巨犬的手里溜走，我们又怎么能跑得了？ 要知道他们的武器装备肯定是要比咱们的好的呀。” 狗这种东西，最麻烦的就是它的鼻子。 电视剧里常演，那些躲藏得极好的地下党被狼狗们的狂吠找到了踪迹。 而事实上在末日降临之前，警犬在缉毒、抓捕逃犯的事情上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依靠的就是它们那灵敏的嗅觉。 王晨毫不怀疑，那只地灵狂犬的嗅觉要比普通的狗灵敏得多。 就算他们这些人里面有人躲过了地灵狂犬的拦截逃出去了，也无法逃过它的追捕。 百货大楼那边的这这么多天被困在这里，不可能是没有想过什么办法的。 而他们现在之所以还留在这里，原因就只可能有一个——那只地灵狂犬把他们想到的办法都一一破解了。 “最糟糕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它把我们这样‘圈禁’起来是想要做什么。” 常友忠捂住了脸，“还有百货大楼那边的人。夏晨之前检查过那个地窖和那栋房子，并没有发现有人侵入的痕迹。 所以基本可以确定百货大楼那边的人是没有到过这边的，他们也肯定没有接触过那只怪鸟的肉。 那么问题来了。 如果说那只巨犬盯上我们的话是在情理之中，那么他们呢？他们为什么会被那只巨犬盯上？” “我们和他们之间肯定是存在着一些共同点的。”王晨笃定地说道，“就是这些共同点让那只巨犬同时盯上了我们。 如果我们能够找到我们之间的共同点的话，那么那只巨犬的目的也就能判明了。”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去找那些待在百货大楼里的人？”江竹琴歪了歪头——这次王晨他们说的话她就听懂了。 “对！就是去找他们！” 常友忠和王晨对视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 第一百零九章 不太愉快的相遇 敲定了接下来大致的行动方案之后，常友忠立刻将所有人召集起来安排任务。 “2车的人负责殿后，并且一定要注意那只巨犬的动向。如果它跟上来了，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我们！” “由夏晨来和百货大楼那边的人直接进行接触，其他人留在车里等待他们交涉的结果——竹琴也是一样。” “夏晨除了和那些人进行交涉之外，要尽量观察对方的武器装备情况，以及对方的人员分布。” “在尽量不惊动对方的前提下，打探一下对方的底细。” “我们的部队番号是xxxxxx，如果对方询问部队番号，可以直接告诉对方。” “磐石庇护所的情况也可以适当地透露一些，但有关水银弹和丧尸研究所的事要尽量保密……” 让王晨过去而不是常友忠自己过去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王晨和那些人有“旧情”，第二个就是常友忠是这支小队的“指挥官”。 如果王晨发生一些意外被对方扣留了，那么常友忠还能组织人手去营救他。但如果常友忠被扣留了，那王晨他们就成为了一盘散沙。 至于常友忠让王晨打探对方情报的举动，只是为了预防“万一”的那个“万一”…… 具体的任务安排完毕之后，整个小队便井井有条地运转起来。 王晨他们所乘坐的一车负责开路，清理一些落单的丧尸，2车则在后面观察地灵巨犬的行动，每隔五分钟向王晨他们汇报情况。 有王晨在，一路上他们遇到的落单的丧尸并不多，而那种小范围的集群多半在越野车靠近之前就被王晨驱离了，所以这一路走来倒是颇为顺遂。 虽然王晨也知道这样驱赶丧尸很容易引起常友忠的怀疑，但有地灵巨犬的事情在前，他倒也不怕常友忠怀疑到他的头上。 事急从权，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那只大狗起身了。” 刘婉晴的声音在王晨脑海中响起，向他汇报地灵巨犬的行动，“不过它并没有奔跑，而是在缓慢地移动。” “方向呢？”王晨问道。 “和你们、百货大楼……大概在一条线上。” “呼……我知道了。”王晨点了点头。 比起只有望远镜在手的2车来，刘婉晴显然更适合担任“了望塔”的任务。 她的视力和使用望远镜的焦永军等人相差无几，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可以站在楼顶上，没有视野上的遮挡。 “看来我们的猜测没有错，它果然是被某个人安排过来堵截我们的。”他叹了口气向刘婉晴说道，“麻烦你继续监视它了。” “要不要我去和它……‘接触’一下？”刘婉晴问道。 接触？ 听到这个颇为“委婉”的词，王晨的嘴角不由得抽了抽。 大佬你是打算去和它“battle”一下吧？ 肯定不是那种见面以后“你好我好大家好”地打个招呼吧？ 我知道那玩儿是狗，可你注意一下它的体型好不好？ 现在跟它接触，不是人逗狗玩儿，而是狗逗人玩儿啊！ 之前为了摸清楚它的底细也就算了，现在主动去找它打架，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找死嘛？ 得是有多不明智的人，才会选择和那玩儿硬碰硬啊？ “你之前……嗯……就是去秃鹫总部那边的时候，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王晨尽量委婉地向刘婉晴问道，“比如说，挨过闷棍之类的？” “……” 大概是“闷棍”这个词给刘婉晴搞无语了——毕竟之前她曾经拿闷棍的事儿吓唬王晨来着，所以刘婉晴一时间沉默下来。 王晨只当是刘婉晴被他“点醒”了，也就没有多去在意……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王晨他们的越野车接近了百货大楼附近。 对于王晨要怎么在那些人面前“登场”这件事，车上的人产生了一点小小的分歧。 常友忠的建议是让王晨直接举起自己的双手走过去。 史少奎比较倾向于让王晨拿上一把步枪，然后双手举着枪走过去。 而江竹琴的建议就比较传统，她建议王晨扯上一块白布，一边晃着白布一边走过去——至于车上没有白布的问题，她建议用白色的塑料袋代替。 王晨没有理会这三个人那些所谓的“建议”，在他们还争论不休的时候直接推门下了车。 两国交兵还不斩来使呢，他作为小队的“谈判人员”，怎么能在谈判还没开始的时候就露怯呢？ 所以他决定就这么明晃晃、直挺挺地走过去——直到他被一把枪顶在太阳穴之后。 “之前那些人都是我帮着下葬的！我来找你们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是关于那只巨犬的！” 他一边快速地陈述者自己的来意，一边举起了自己的双手，示意自己对那些人毫无敌意。 不过在说这些话之前——准确地说是在下车之后——他就发动了自己加强版的“嗜血狂暴”技能，将自己的体质面板拉升到了与刘婉晴相当的程度。 无论这个拿枪顶着他太阳穴的人开枪与否，他都处于绝对安全的状态。 演戏、示弱这种事他不是第一次干，刘婉晴刚苏醒的时候他就整过一次了，所以这次也算是驾轻就熟。 现在他就等着这些人把他迎接到百货大楼里之后，向他表示用枪指着他的头的歉意了。 “走！” 王晨感觉自己被人从后面推了一把，猝不及防之下，他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 “下手可真狠啊，小兔崽子！” 王晨咧了咧嘴，也没有回头，就这么继续往百货大楼的方向走去。 “等我见到你上司的，不告你个叼状，我王字倒过来写！” “刘婉晴同志！饥饿值的事就拜托你了啊……” 从这个人对待自己的态度来看，他接下来受到的待遇可能也不会很好。所以他开启嗜血狂暴的时间还要加长一段时间。 尽管嗜血狂暴那一分钟一点饥饿值的消耗并不算多，但保持饥饿值在一个安全的范围内他的心才能够踏实下来。 所以只能让刘婉晴受累一些，一边监视地灵狂犬，一边给他“投食”了。 “呵。” 刘婉晴又是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第一百一十章 柳与刘 “怎么样了？” 越野车里，江竹琴神色有些焦急地向拿着望远镜的常友忠问道，“夏晨他进到百货大楼里了吗？” “进去了。”常友忠放下望远镜点了点头。 随后他朝趴在天窗上架好了狙击枪的史少奎说道：“少奎，下来吧。接下来就看夏晨和他们交涉的结果如何了。” 因为2车要负责监视地灵巨犬的任务，所以队伍中的狙击手焦永军也就没办法过来支援王晨了。 常友忠又需要观察百货大楼那边的动向，因此架狙的任务也就只好交给了作为机枪手的史少奎。 “我感觉他们好像对夏晨并不是很友好。” 史少奎收起了狙击枪钻回了车里，有些担忧地向常友忠说道，“夏晨应该跟他们说了他帮忙安葬那些人的事了吧？你们的推断是不是有问题？” “推断就是推断，谁也不可能说自己的推断就是百分之百正确的。”常友忠靠在座椅上说道，“我们只是向着可能性最大的方向去考虑而已。” “那这样夏晨岂不是很危险？” 江竹琴的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常友忠的座椅。 “他应该是有着他自己的考虑吧。”常友忠摇了摇头说道，“有什么事是他必须冒着那样的风险也要去做的。” “比如说为了我们的安全？”史少奎将狙击枪放进收纳盒里，小心翼翼地放好。 “也许吧。”常友忠叹了口气。 而江竹琴则是轻轻咬了咬嘴唇…… 进到百货大楼的大厅之后，王晨并没有见到那些人的头领。 一直“押送”着他进来的人一共有三个，其中一个一进门就走了，大概是去汇报情况了，另外两个人则是留在大厅里负责看守他。 王晨转着头四处看了看，发现这里和刘婉晴上一次来的时候并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窗框上封着的木板加厚了一些，透光性又差了一些而已。 而就在他四处打量的时候，一道略显低沉的声音突然从他的身后响起：“你是什么人？” “我是……” 他本能地想转过头去，但他的头转到一半就被一个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了。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吗？” 王晨的声音中不由自主地带上了怒气。 俗话说泥菩萨还有三分火气，这些人一而再地用这种粗暴的方式对待他，真当他是泥捏的不成？ “客人也分善可和恶客。”他背后那人轻声说道，“在你向我们证明你不是‘恶客’之前，我们能够给你的就只有这种待遇。” “艹……” 王晨小声地爆了一句粗口，“我说了，你们那些战友都是我安葬的……”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们是战友？” “你安葬了他们，只能说明你和他们遭遇过。可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呢？” “他们的枪支弹药都不见了，应该是被你拿走了吧？” “我要怎么相信不是你杀了他们？” “还有那只巨犬的事，你为什么会想要跟我们‘商量’？” “……” 王晨被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一愣。 好半晌之后，他才从这连串的问题中捡出一条来，向那人说道：“有一件事能够证明我没有对你们的战友做什么。 他们的头领——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他们的头领，但我见到他们的时候就只剩他自己还活着了。 他在临死前拜托我照顾他的女儿。” “证据呢？” “他给了我和他女儿相认的‘信物’，但这个东西除了他的女儿我不能交给任何人。” “他的女儿叫什么？” “柳慕晴。柳树的柳，爱慕的慕，晴天的晴。” “……” 背后那人沉默下来。 “喂！再怎么说，如果是我害了他们，他不可能再反过来让我帮他照顾他的女儿吧？”王晨有些无奈地说道，“那个‘信物’是我和他女儿验证身份最重要的东西，不是我不拿给你们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你懂吧？我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把它拿出来的。” 这会儿倒不是王晨藏着掖着什么，只是那个所谓的“信物”只是一首歌。 如果他把这件事告诉了这些人，那么后边无论是谁找到了那个柳慕晴，都能凭借这首歌获取她的信任。 在这种时候，错误的信任很可能会害死一个人，王晨不想冒这样的风险。 “他叫刘志强，文刀刘的刘。” 过了半晌之后，王晨背后那人终于说话了。 并且在他出声之后，那些拿枪指着王晨的人一起把枪口放低了一些。 “我是他的战友，也是他的发小。” “刘……柳……”王晨微微一愣，“嗯？” 那个“刘志强”在跟他交代的时候，特意详细地描述了“柳慕晴”这三个字。 怎么这“柳树的柳”，就变成了“文刀刘的刘”了呢？ 在这种时候爆出这种冷门来，难不成是那个刘志强暗算他？ “你不用紧张。” 王晨背后的那个人缓缓地绕到了王晨的面前，同时那些用枪指着王晨的人已经把枪都放下了。 “我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但柳慕晴不是他的亲女儿，是他的干女儿。具体的情况等你们见了面就知道了。” 随后那人突然90度鞠躬，极为诚恳地向王晨说道：“对不起，是我们怠慢了！” “……” 王晨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你说对这群人对他不好吧，那是真的不好。 又是推搡，又是拿枪指着太阳穴，还是在他说明了自己是“友军”的情况下。 可是这人道起歉来又这么干脆…… 他倒是不好再发作什么了。 “哈……误会解开了就好。”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这个时候，他才有空打量周围那些人的样子。 从鞠躬的那个人开始，他环视一周。 一张张面孔在他的眼前掠过，到最后那个鞠躬的人站起身来之后的脸为止。 想象中那种满脸横肉的“骄兵悍将”的脸一张都没有，反而是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疲惫——与绝望。 “你们……发生什么事了吗？”他不由自主地问道。 第一百一十一章 熬鹰 “我叫许光亨，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你称呼我老许就好。” 鞠躬那人并没有回答王晨的问题，反而是做起了自我介绍，“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 “哦哦，我叫夏晨。”王晨恍然地点了点头说道，“是我着急了，是我着急了。” “夏晨……夏晨……” 许光亨把王晨的名字重复了两遍，然后接着向王晨说道：“我能问一下，你提到的有关那只……巨犬的事，是有什么要和我们商量的？” 当许光亨提起“巨犬”这两个字的时候，周围那些人的表情各异。 有的人表现得咬牙切齿，有的人神情惊恐，也有的人如同麻木一般表情没有任何的起伏变化。 从这些人的表情里，王晨就知道他和常友忠的猜测大概十有八九是正确的了——这些人应该是和地灵巨犬有过接触，并且可能还出现过一定程度的伤亡。 “我们被那只巨犬困在这里了。”王晨尽量以平淡的语气说道，“为了取某样东西，我们驾车来到了市区。但是在取到那样东西，准备返回的时候，却遇到了那只巨犬。” “你们是指……” “我在安葬了刘志强他们之后就前往了附近的一个庇护所，这一次是跟着一个小队一起出来的。 顺便提一句，这个小队是原本隶属于当地的武装部队，部队番号是xxxxxx。” “你们来这里取的是什么东西？”许光亨皱了皱眉。 “是一只怪鸟的肉。”王晨从自己的裤兜里取出封装起来的标本，递给了许光亨，“那只怪鸟是刘志强他们杀死的，我在去庇护所之前把它藏进了地窖里封存了起来。 现在为了一些研究项目，我们回来取一些标本。” “这些是给我们的？” “没错，这是我们为你们准备的一份标本。”王晨点了点头说道，“本来打算如果在返程的路上遇到了你们的话，就把这份标本交给你们的。 但没想到变成了现在这样。” “你们早就知道我们在这里了？” “是的。在来的路上我们遇到了一家三口，他们把有关你们的一些消息告诉了我们。” 王晨回想了一下那一家三口的特征说道，“他们家那个儿子，就是比较不懂事的那个……” “我知道。”许光亨点了点头说道，“他们果然走出去了啊……” “这么说，那只巨犬果然是选择性地把我们圈禁起来了？”王晨挑了挑眉。 许光亨用到了“果然”这个词，说明他们也是猜测到那只巨犬只是针对性地圈禁了他们这一部分人。 “对。” 许光亨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种“迷茫”的神色：“我们在遭遇那只巨犬之后并没有与它发生冲突，而是选择了绕道而行。 可是不管我们绕到哪里，它都会先我们一步堵在我们的路上。 后来我们尝试向它发起攻击，进行突围，可是突围不成，还损失了一大批人手……” “你们没有试过分散逃走吗？”王晨好奇地问道。 之前他在和常友忠他们讨论的时候就想到过这种方法，可他不知道许光亨他们到底尝试过没有。 如果尝试了，那么他们是怎么失败的？ “我们试过。”许光亨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抽动起来，“但那只巨犬把我们都抓回来了。而且最先突围的三个人……都死了。” “你的意思是，那只巨犬在你们分散逃跑之后并没有把你们都杀掉，而是只杀掉了最先突围的三个人？”王晨皱了皱眉，“它在杀鸡儆猴？” “我们也不知道。”许光亨茫然地摇了摇头，“我们不知道它到底想做什么。它只是把我们困在这里，除了突围的时候，它完全没有伤害过我们——甚至就连我们外出寻找食物和水的时候，它都没有阻止过。 曾经我们有一名队员意外遇到了丧尸群，它还帮助我们清扫了那群丧尸。” “这……” 王晨目瞪口呆。 除了有点“画地为牢”的意思，这只地灵巨犬好像并没有对这些人表现出太大的敌意。 除非这些人向它表露出了敌意，否则它并不会主动攻击他们，甚至还会从丧尸手中保护他们！ 它到底想做什么？ “你们……来到这里多久了？”王晨接着问道。 “大概，不到一周的时间吧。”许光亨的语气中有着说不出的疲惫，“那只巨犬还有一点比较反常，就是它总是会在深夜的时候靠近这里，然后用一种奇怪的吼声把我们从睡梦中惊醒。 你是觉得我们状态很差吧？跟我们缺少睡眠有着很大的关系。” 深夜，吼声。 大概就是地灵狂犬的那个“咆哮”技能了吧。 它想让许光亨他们保持在一种疲惫的状态，所以才会用这个技能一直惊扰他们。 这让王晨想到他早先看小说的时候看到过的一个“熬鹰”的说法。 说游牧民族为了训练猎鹰，会一直不让猎鹰睡觉，熬着它，使它困乏。 因为鹰的习性极为凶猛，刚捕捉回来之后很难驯服，所以才会采用这种方式来消磨它的野性。 熬鹰的过程一般要持续很久，长一点的甚至可能要持续一周。在这个过程中，训鹰高手会把鹰固定在自己的手臂上，昼夜熬鹰。 因为只要稍一疏忽，让鹰睡着，梦见了蓝天、峭壁，那么就前功尽弃，所以那是真正的人与鹰的意志较量。 而现在，许光亨他们和那只地灵狂犬就处于这种类似“熬鹰”的状态。只不过“人”和“鹰”的位置对调，本该是训练方的人，成了被“熬”的对象。 可是地灵狂犬“驯服”他们这些人又有什么用呢？ “对了，之前在遇到那一家三口的时候，我还听说你们找到了一个‘向导’。”王晨突然回想到整件事中另一个比较“蹊跷”的地方。 他环顾四周，想要找到那个身穿t恤的少年，“他现在在哪？” “他在书店里看书。”许光亨不知奥王晨为什么会突然提到那个人，但他还是照实回答了。 “就在三楼，那里原来有一家书店。” 第一百一十二章 书店里的少年 夕阳的阳光透过狭窄的窗缝照进书店里来，一个身穿白色t恤的少年沐浴在阳光下，安然地坐在书柜上。 他的手里拿着一本厚厚的精装书，看得极为认真，甚至就连王晨走到了他的身边都没有发觉。 “《茶花女》？” 王晨的声音在少年的头顶响起，让少年不由得抬起头来。 他的目光由茫然到清醒，视线逐渐地聚焦到王晨的身上。 “你是？”看清了王晨的长相之后，他疑惑地问道。 “同样被困在这里的可怜人。” 王晨摊了摊手，在少年的边上坐下来，然后随手从旁边的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出来：“我听他们说，你对附近的地形很熟悉？” “恩。”少年点了点头说道，“末日降临之后没过多久，我就发现自己觉醒了一个特殊的能力。 只要我去过一个地方，那么我就能掌握那个地方的环境变化。 像是有什么人来了，有什么人走了，有什么在那里干什么，包括丧尸也是，我都能知道。” “很有意思的能力。”王晨挑了挑眉，然后翻开了自己手里的书，“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看书？我看其他人都是满脸疲惫，但你的气色倒还好。” 说是“还好”其实都是保守的说法了，这个少年的面色十分红润，跟外面那些憔悴的其他人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而且让王晨非常在意的是，这个少年的长相，非常的……女相。 他的眼睛很大，睫毛很长，刚刚他从上而下俯视这个少年的时候，能够看到他的睫毛在阳光中和那些细微的尘埃一起舞动。 那种感觉，就好像之前在那座塔顶上的江竹琴一样。 如果不是早就知道了这是一个男孩子，他几乎要误判这孩子的性别。 “我休息得不错。” 说起这件事来，少年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 他挠了挠头说道：“虽然这么说的话，可能有些对不起许叔叔他们……实际上我是把昼夜作息颠倒了，白天睡觉，下午看书，晚上能睡就睡。 我不像许叔叔他们那样，要操心很多的事，所以睡眠质量还好。” “你能睡得着？”王晨有些意外，“你就不担心外面那只巨犬？” “担心又有什么用呢？”少年摊了摊手，“我们又打不过它，跑也跑不了。它要杀我们的话，我们反抗也没什么用。 所以有那个功夫担惊受怕，折腾自己，倒不如老实地坐下来看会儿书了。” “……” 王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但并不是说你想不担心就可以不担心的。 就好像人生一大关卡的那个“高考”一样。 每个人都拼命地告诉自己，不要紧张，紧张也没什么用。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担惊受怕发挥不出自己的真实水平，不如镇静下来平稳发挥。 等到考完之后，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可是实际上呢，还是有不少人在考前那一夜失眠了——拿王晨举例子来说，他在变成丧尸之前有肠易激综合征，只要一紧张就会拉肚子。在考试前一天他跑了七八趟厕所，考试那两天基本就没怎么敢吃东西。 而这些还都是与“前程”有关的“小事”。 比起当下他们性命攸关的处境来，真的算不上什么了。 所以王晨着实有些想不通，这个少年是怎么做到这么镇定的。 “你很喜欢看书？”他接着向少年问道。 “恩。”少年点了点头，“不过早先的时候不怎么喜欢。那会儿有手机能玩儿，谁还看书啊？ 就是现在被困在这里，也没什么别的干的了，就拿起这些书来看一会儿。 看着看着，倒是觉得有点儿意思了。” “为什么看这种书？”顿了顿，王晨接着说道，“我的意思并不是觉得这种书不好，就是，我觉得那些小说可能更有意思一点？” 一般来说，大家都比较喜欢看休闲类的小说，像《茶花女》这种算是世界名着的书，是不是太过严肃了一些？ “那种书我不是很喜欢。”少年摇了摇头，“因为一看开头就差不多知道结尾了，第一次看还觉得有点意思，看得多了就觉得很无聊了。” “侦探类的那种小说呢？”王晨接着问道，“那种书总不会一看到开头就知道结尾了吧？” “侦探类的啊……”少年扬起了头，靠在了书架上，“就是觉得，有点儿……小气。” “小气？”王晨愣了愣，不知道这个词怎么会用在形容书上。 “你想啊，侦探类的大多数就是杀人案那种类型的吧？”少年叹了口气说道，“查来查去，过程是怎么样的先不说，就是那个结果太无聊了。 情杀、仇杀，过失杀人，利益纠葛而导致的杀人，心理变态的行为艺术杀人……还有什么呢？ 看到最后，总是感觉，‘就是因为这个理由啊’，然后就没有了。” “等等等等……”王晨有些哭笑不得，“推理小说的精髓不是侦破案件的过程吗？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杀人原因’是小说的主要部分了？” “我不喜欢那些破案的过程。”少年挠了挠头说道，“写书的人总是搞一些普通人不知道的常识来当做‘钥匙’，要么就刻意误导读者。 所以我总感觉那些作者是在说我缺乏常识或者是在说我蠢。 比起这种小说，我更喜欢侦探类的游戏。开放式的探索，由自己来发现线索进行解密，那个东西更客观一点。” “这……好吧。”王晨无奈地点了点头，“这些名着，让你猜不到故事的结尾，又没有……嘲讽你缺乏常识或者说你蠢，所以你才一直在看这些书？ 你看了多久了？” “从进到百货大楼的第二天就开始看了。”少年指了指自己背后的书架，“这个书架上的书已经看得差不多了。” “厉害了……” 王晨抬头看了一眼那塞得满满当当的书架，不由得发出一声赞叹。 他平时是一个不怎么爱看书的人，这里世界名着的藏书量，恐怕比他这辈子看的书都要多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 腐朽的味道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聊了半天，却连最基本的名字都没问，王晨不由得感叹了一声，可能是他被许光亨那些人的焦急情绪给感染了，搞得他也有些急躁。 “我叫赖柯，赖是耍赖的赖，柯是柯南的柯。”少年笑了笑，露出一小口白牙。 “赖啊，很少有的一个姓氏啊。还有柯南的柯……”王晨也跟着笑了笑，“你老爸是柯南粉嘛？” “我出生那会儿《柯南》还没放映呢，所以应该不是吧？”赖柯歪了歪头，“大哥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夏晨，夏天的夏，晨光的晨。” “夏天的晨光啊……”赖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夏大哥你老爸是希望你成为一个阳光的人啊。” “谁知道呢。” 王晨摊了摊手。 孤儿院的院长发现他的时候，他的襁褓里只有一张纸，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王晨”两个字。 所以他那两位抛弃了他的父母为什么会给他取单名一个“晨”字，又在这个字里寄予了怎样的期望，他也不知道。 有时候想起这个名字来，他就会忍不住有些生闷气——你说你们都把我抛弃了，为什么还要给我取一个名字呢？ 如果是为了将来有一天相认的话，那么为什么不留下一些能够证明身份的信物？ 只是取了这样一个名字，是想告诉别人，这个孩子的父母是在乎他的？ 骗谁呢？ “夏大哥……” 赖柯看出来王晨的面色有些不豫，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是那一句话惹得王晨不高兴了，所以期期艾艾地不敢说话。 “哦，对不起，跟你没关系，是我想到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王晨摆了摆手，向赖柯道了个歉，“对了赖柯，你是哪里人，是怎么来到这边的？” “我之前就住在旁边的小县城里。” 被王晨这么一问，赖柯的神色突然黯淡下来，“我爸妈和我本来是躲在那边的，后来跟那边的一些人发生了冲突，我们就从县城离开了。 外面没有食物和水，我们为了寻找补给，迫不得已地进了市区。 只是没想到我爸妈在超市里遇到了丧尸群，然后他们为了保护我离开，就……” “不好意思，是我多嘴了。” 赖柯的声音越来越低，王晨也意识到自己问的这个问题触及到了他的伤心事。 “也许你觉得我问你这么多问题好像是在盘问你，但……” “我知道的。”赖柯微笑着点了点头，“毕竟我的来历比较可疑嘛，一个小孩儿，自己一个人活到了现在，还有那个特殊的能力。 你如果不怀疑我才是怪事。 实际上你也不知第一个这么问我的人了，我都有点儿习惯了。” 看着赖柯脸上的笑容，王晨稍稍松了一口气。 比起那一家三口的那个儿子，赖柯这种听话乖巧又懂事的孩子，简直就是“小天使”一样的存在。 “你是怎么获得那种特殊能力的，你自己还有印象吗？”顿了顿，王晨又接着补充道，“比如说是在什么时候，是在哪里？”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赖柯摇了摇头说道，“和我父母分开之后，我就发现自己拥有那种能力了。” “你……杀过丧尸吗？” “没有。”赖柯又笑了笑，然后挽起袖子，向王晨展示自己那堪称贫弱的肱二头肌，“夏大哥你看我这样的体质，像是能够自己杀掉丧尸的人吗？ 我一向都是躲着丧尸走的。” “用枪呢？”王晨皱了皱眉，“你用枪也没杀过？” “没有。”赖柯摊了摊手，“我对枪倒是挺感兴趣，但是许叔叔他们不准我碰枪。大概是他们觉得我太小了吧？” “这样啊……”王晨微微眯起了眼。 许光亨不让赖柯碰枪，可能的确如赖柯所说，是担心他年幼没办法操纵好那种武器。 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许光亨并不信任赖柯。 “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帮上大家的忙。”赖柯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 “你的能力已经帮了我们很大的忙了。”王晨接着问道，“我听说之前有一次许光亨他们能够从那只巨犬手下逃回来，全靠了你指路的功劳？” “巨犬？”赖柯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那不是一匹狼吗？” “狼的嘴要比狗的嘴要尖一些，而且狼的耳朵是和地面垂直的。”王晨解释道，“那只巨犬的外形和狼狗相似，但实际上并不是狼而是狗。” “这样啊，涨知识了……” 赖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之前的确有那么一次，是我们突围到一半儿又折返回来了。不过我不知道许叔叔他们具体的计划安排，所以也不太清楚你说的是不是那一次。” “你要不要和我去我们的庇护所那边？”王晨走到赖柯身边蹲下身来，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觉得你的能力挺强的，去我们那边的话应该能帮我们不少忙。” “夏大哥你这样不好吧？”赖柯也压低了声音，而且有些“鸡贼”的笑了起来，“在许叔叔眼皮子底下挖墙脚？” “读书人的事，怎么能说是‘挖墙脚’呢？”王晨同样笑了笑，“这叫公平竞争，‘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你们那里有书嘛？” “有一个很大的研究所，里面有很多‘科学家’，你让他们写书都没问题。而且那边还有好多漂亮的大姐姐，除了有点凶，别的没什么大毛病。” “我比较喜欢小姐姐。” “小姐姐也有，都有……” …… 半晌之后，王晨从书店里走了出来，临关门的时候，他朝赖柯竖了竖大拇指。 赖柯也回给了王晨一个大拇指。 只是当王晨转过身下楼之后，两个人的表情同时阴沉下来。 “腐朽的味道……”赖柯合上了手上的书，沉吟道，“死者的气息……” 而王晨则是看着“全知全能（伪）”带回来的信息，微微眯起了眼。 “姓名：赖柯 种族：？ 饱食状态：？（？100） 天赋：？ 特技：？ 被动技能：？ 职业：？ 等级：lv？ 体质：？ 敏捷：？ 力量：？ 智力：？” 第一百一十四章 猜测 “怎么样？” 看到王晨下楼之后，许光亨立刻迎了上来向他问道，“发现什么不对了吗？” “岂止是不对，那个孩子从上到下都是问题。”王晨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 别的不提，首先从他之前做的那个实验来说，普通人要成为进化者，应该是要杀死一只变异丧尸的。 可是这个赖柯却说他从来没有杀死过丧尸。 为了确保万一，王晨还特意问他有没有用枪杀过丧尸，但也被他否认了。 而且从他刻意提起自己父母的死来看，他很可能是想要诱导王晨，让王晨认为他的能力是在剧烈的情绪波动之后出现的。 再有，就是王晨用“全知全能（伪）”探查出来的结果。 除了名字，包括种族、技能在内的所有项目，全都是问号。 “全知全能（伪）”是一个非常好用的技能，甚至可以称得上是bug一样的存在，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而即便是王晨在对莱拉使用这个技能的时候，虽然它被莱拉的技能“情报遮蔽”所克制，但还是探查出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但为什么到了赖柯这里，就失效了呢？ 是什么让“全知全能（伪）”失去了效用？ 是巨大的等级差距？还是比莱拉的“情报遮蔽”更加强力的特殊技能？ 如果是巨大的等级差距，那么也就意味着这位名为“赖柯”的小朋友，很可能是在末日降临伊始就开始屠戮丧尸的强大存在。 就算比起堪称法术炮台的莱拉，他的杀伤力也还要更强一些。 而如果是某种更加强力的特殊技能——要知道赖柯本身已经有一种技能在身了，进化者要获得新的技能，只能靠杀死变异丧尸之后那微乎其微的概率再次获得一个技能。 那么赖柯又是杀死过几只变异丧尸，杀死怎样强度的变异丧尸，才能获得这种堪称“bug”的技能？ “我们来到这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在这里了。”许光亨神色凝重地说道，“我们只知道他来自旁边的小县城，为了寻找食物和水才来到了市区。 然后他的父母为了掩护他逃走，被丧尸杀死了，之后他就一直藏在这栋百货大楼里。” “跟他和我说的一样。”王晨点了点头。 这种简单的情报，自然是不可能出现什么纰漏的。 “你们有没有发现他和那只巨犬之间有什么关联？”王晨接着问道，“比如有没有他和那只巨犬遭遇的情况？” “你的意思是？”许光亨愣了愣。 “我们怀疑那只巨犬是有主的。”王晨点了点头说道，“它本身有着变异兽的本能，在受到刺激之后会依照本能行动。 但很快它就会冷静下来，然后回到自己的‘岗位’。” “赖柯和那只变异兽，主仆？” 许光亨的脸上露出茫然的神色。 这怎么可能呢？那么一个小孩子，和那种庞然大物，怎么可能是主从关系呢？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种猜测。”王晨摇了摇头说道，“赖柯有问题虽然是可以肯定的，但也不一定就是和那只巨犬有关系。 也许他只是本能地不信任我们，所以对我们有所保留。” “……” 许光亨低下头沉思起来，半晌之后，他才抬起了头说道：“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们并没有发现他和那只巨犬之间有什么联系。 他们之间唯一的一次接触，就是在我们突围的时候，巨犬把他和跟他一组逃走的人都抓回了这里。 而且我们的人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样。” “这样啊。”王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地灵巨犬本身是有着“灵兽之语”的技能的，可以用心声和自己的主人进行交流。 王晨问这个问题，主要就是向看看这两个人“碰面”之后，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 但既然许光亨他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那么说明可能赖柯隐藏起来的那一面和那只巨犬并没有什么关系？ “这个问题就暂时搁置一下吧。”王晨揉了揉眉心说道，“不要放松对他的戒备，但也尽量不要让他感觉出来。 我先去把我们那边的人叫进来吧，咱们一起商量一下突围的办法。” “等一等，夏晨。” 在王晨准备出门的时候，许光亨突然从背后叫住了他，“你之后还要回那个庇护所去吗？” “应该……是要回去的。”王晨迟疑一下，点了点头，“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柳慕晴的事。但庇护所那边还有一些事需要我处理，等到我腾出手来，会去你们那边找她的。” “……” 许光亨张了张嘴，但没说出什么话来。 半晌之后，他叹了口气说道：“麻烦你尽快吧。” 尽快？ 王晨皱了皱眉，有些不懂这个“尽快”是什么意思——是柳慕晴那边遇到什么麻烦了？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如果是遇到麻烦了，许光亨不能帮她解决吗？ 需要他的帮助的话，为什么不直说？ 不过眼下许光亨不明说，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且当下最紧要的还是那只巨犬的事，所以王晨也就没有多问。 他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百货大楼。 “出来了出来了！夏大哥出来了！” 隔得远远地，江竹琴便从望远镜里看到了王晨身影——从王晨进了百货大楼之后，她就从常友忠那里要来了望远镜，然后一直趴在天窗上盯着百货大楼那边的动静。 现在王晨从百货大楼里出来了，她一边高兴地喊叫着，一边把车顶棚拍得嘭嘭响。 “知道了，我们知道了！” 史少奎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你快下来吧！一会儿车顶棚得让你拍出个洞来！” “你们这是什么态度！？” 小魔王低下头来一瞪眼，“人家为咱们出生入死，命都豁出去了！现在人家回来了，你们就会说‘知道了，知道了’？” “那我去找家布料店，去做个彩旗标语？”史少奎笑着说道，“让老常拉一头儿，我拉一头儿，你再跳个欢迎舞？” 第一百一十五章 互通有无 “情况怎么样？” 王晨一进到这里之后，江竹琴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还可以。”王晨笑了笑说道，“除了一开始有点波折，后边……算是一帆风顺吧。” 如果不算上那个赖柯的情况的话，他在心里补充道。 “我看你进去的时候被他们用枪指着……” “那些人被那只巨犬折腾得惨了，白天担惊受怕睡不着，还要到处找食物和水。晚上的时候该睡觉了，那只巨犬又过来吼几嗓子。 所以他们的精神有些紧张，做事也就粗暴了一点。不过在我跟他们说了我埋葬那些军人的事之后就好了。” “那他们对我们这些人的态度呢？”常友忠插嘴问道，“还有对于图为的事，他们有什么计划吗？” “他们没有什么突围的计划。”王晨摇了摇头说道，“我的建议是让咱们两拨人合流，商量一个突围的办法之后，再说其他的事。” “可信吗？” “可信。”王晨笃定地点了点头。 不过马上他又强调道：“但那群人里边有个孩子，就是之前那一家三口提起来的那个‘向导’，我觉得他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江竹琴好奇地问道，“那孩子多大？” “他本身是一个进化者，每到一个地方，就好像留了一个监视器在那里一样，能够监视这个地方之后发生的事。”王晨皱了皱眉，“但我觉得他的能力应该不止这一种，他应该是对那些人也有所隐瞒。” “有两种能力的进化者？” 常友忠和史少奎的目光不由得转向了江竹琴。 在他们认识的人里面，只有江竹琴是有两种能力的进化者，就连她的姐姐江竹屿也只有“灵犀”那一种技能。 “哦吼？看来是个值得一战的对手！”江竹琴眯着眼点了点头，一副“江湖高手”的做派。 “你离他远一点。” 王晨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然后在江竹琴头顶轻拍了一下，“我十分怀疑那个孩子和那只巨犬有关系，不是咱们能招惹的。” “我还长个呢！再拍要长不高了！”江竹琴捂着头顶抗议道，“而且你这不也只是怀疑吗？正好让我去探探他的深浅……呃……算了，我知道我打不过他，我认怂行叭？” 眼看王晨已经瞪起了眼睛，江竹琴赶忙改了口。 “听话。”王晨叹了口气。 那一连串的问号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总让他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大概这就是所谓的未知带来的恐惧吧。 自从有了“全知全能（伪）”这个技能之后，这还是他头一次有这种感觉。 “那我们现在就到百货大楼那边去？”常友忠问道。 “跟大家说一声，让他们不要和那个孩子走得太近，然后就去吧。”顿了顿，王晨接着说道，“对了，为了试探那个孩子，我说过让他去咱们庇护所做客的事，常大哥你知道有这回事儿就行了。” “他要是想去的话，我们倒是挺欢迎的。”常友忠和史少奎对视一眼，嘿然一笑，“江先生的庇护所那边正好缺少这样的稀有‘素材’，他去了小竹琴还能少抽几管血。” “庇护所会记得他的贡献的！”江竹琴模仿着江燕兵的语气说道。 “你们啊……” 王晨可以看得出来，这几个家伙并没有把赖柯太放在心上。 一个原因是因为他说过了，赖柯的年龄还小，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们的手中有枪。 在他们看来，只要不是地灵巨犬那种变异兽，就算是丧尸，在水银弹面前也没有什么还手之力。 可偏偏王晨还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全知全能（伪）”的事他不能泄露给他们知道…… “算了，最多我注意一点好了。” 王晨摇了摇头，把心中那隐隐的担忧甩出脑海，“只要一直开着嗜血狂暴，就算他也是变异丧尸，应该也足够应付了。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惩罚我给他们当保姆……” 常友忠通过对讲机和2车联系上之后，没过多久焦永军他们就开着车跟了上来。 与此同时，王晨也通过刘婉晴那边的“了望塔”，一直观察着地灵巨犬的动向。 据刘婉晴所说，在2车接近了百货大楼一公里左右的范围之后，地灵巨犬就停了下来，没有再跟进。 这让王晨的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毕竟如果地灵巨犬再跟一段路的话，可能百货大楼里的人们就能看到它的身影了。 对于那些精神紧绷的人来说，在这个时候见到它并不是什么好事。 “没有别的什么问题的话，那就出发吧。” 常友忠简单地把王晨的话给焦永军他们几个复述了一遍，然后一行人将越野车停到了百货大楼的楼下，带着一些简单的枪械设备进了楼。 “你好，我是许光亨，这里的最高指挥官。” 和王晨进来的时候不同，这一次许光亨并没有再试探常友忠他们什么，而是直接和领头的常友忠握了握手。 “你好，常友忠。”常友忠简单地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在亲眼见到面色憔悴的许光亨之后，常友忠也就明白了王晨所说的“精神有些紧张”是什么意思了。 然后他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个想法——如果他们和许光亨那些人一样，被那只巨犬“熬”上几天，会不会变成得和许光亨他们一样憔悴？ “谢谢你们为我们准备的标本。”许光亨转身领着常友忠他们上了楼，“如果我们有机会把它带回庇护所的话，我们的研究人员应该会很高兴。” “除了那些标本之外，我们还有一些东西想要送给你们。”常友忠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弹匣袋中掏出了一个弹匣。 “这是我们研究所最新研制出的水银弹，你可以带回你们的庇护所，让他们仿制一下……”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 眼看着常友忠把水银弹交给了许光亨，王晨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水银弹这种东西迟早会在全世界的范围内普及，除了各个研究所的自行研究之外，这种“互通有无”的方式就是它扩散开来的最主要的途径了。 对于人类方来说，这是一个好消息。但对于王晨来说，无异于看着一把铡刀缓缓地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偏偏这样的事应该在全世界的范围里同时发生着…… 第一百一十六章 抽签 “你们对那只巨犬使用过这些水银制成的子弹吗？”许光亨从弹匣中退出一颗子弹，放在掌心中观察，“效果如何？” “说来惭愧，我们见到那只巨犬之后并没有和它交手。”常友忠摇了摇头说道，“只是一见到它，我们就撤退了。” “那也就是说，这种子弹能不能对它造成有效杀伤还有待确认啊。” 许光亨的神色有些凝重。 “不过也幸好是我们没有和它交手。”王晨接口说道，“一旦这种子弹真的能够对那只巨犬造起作用，那么就可能让它感受到威胁。那样的话，我们可能连撤退的机会都没有了。” “对。”常友忠点了点头，“现在那只巨犬还能圈禁着我们，是它认定我们对它造不成任何威胁。而一旦被它发现我们能够给它造成伤害，那么我们眼下和它之间这种微妙的局势立刻就会被打破。 到时候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所以我们在确保能够水银弹能够杀死它之前，不能暴露水银弹的存在。可是……” 许光亨抬起头苦笑起来，“如果我们不进行实验，又怎么能确保水银弹能够对它造成伤害呢？” “……” “……” 王晨和常友忠对视一眼，同时沉默下来。 眼下的局面就是一个死循环。 对地灵巨犬出手，可能就会引起地灵巨犬的警觉，进而导致地灵巨犬直接向他们发起进攻，最坏甚至可能会导致团灭。 而如果不对地灵巨犬出手，他们就只能这样硬生生地被它熬死在这里。 “我们没有试探的机会，发起进攻就是总攻。”王晨沉声说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可是我们已经支付不起失败的代价了啊。”许光亨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肉眼可见的绝望，“我们的人手已经折损了一半了。再失败一次的话，我担心他们会……” 常规来讲，当一支部队的战损达到百分之三之后，他们的战斗力就会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使作战能力变得低效。 而当伤亡率达到百分之十之后，这支部队就会失去完成特定任务的能力。 当战损达到百分之三十之后，就会导致作战部队的作战意志被摧毁，无法继续作战。 华夏的部队相对西方诸国的部队来，作战意志要顽强许多。 可即便是如此，目前百分五十的战损率，加上长久以来的精神折磨，以及肉体上的疲惫，还是让他们不堪重负了。 “那就更不能再拖下去了。”常友忠伸出手来，拍了拍许光亨的肩膀，“再拖下去的话，恐怕不用那只大家伙过来，你们自己就先崩溃了。” “我知道。” “我知道……” 许光亨双手捂在脸上，用力地摸了一把，“我们现在需要一个相对合理的行动方案。但我现在的精神状态实在是太差了，实在是帮不上什么忙。 这件事就就劳烦你们两位了，无论你们的计划如何，我们都会拼尽全力配合！” 可以看得出来，许光亨和他手下的那些人一样，精神已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他现在所说的这些话，就好像是在跟王晨和常友忠说“我们已经不行了，就由你们两个来定计划吧。只要你们商量好了具体的办法，哪怕是让我们去送死，我们也会去。” “那这样好了。”王晨拿出了自己初步相好的方案，“等到明天早上天一亮，我们就分成两队分别返回各自的庇护所。 如果任何一方遭遇了那只巨犬，那就就地进行阻击！ 假如水银弹对巨犬没有效用，最多就是被那只巨犬再抓回到这里。而假如水银弹对那只巨犬有效，那就争取给那只畜生一点颜色看看！” “你是打算牺牲一支队伍来阻击那只巨犬？”常友忠皱了皱眉，“可是这样一来的话……” “肯定有一方要和那只巨犬对上，弄不好就是团灭的结果。”王晨点了点头，“所以这样做等于是在抽签，抽到上上签的人们活下去，抽到下下签的人们去拼命。” “干了！我们干了！” 许光亨突然握紧了拳头，“我们没有什么异议！” 虽然王晨的这个法子听起来拼运气的成分很重，但对于许光亨他们来说，已经比之前坐以待毙的情况要好很多了——最起码王晨他们带来了水银弹，给了他们和那只巨犬拼命的机会。 如果没有王晨他们的帮助的话，最终等待他们的结果可能就是精神上的崩溃，然后四散逃逸，最后死在那些游荡在市区中的丧尸手上。 “另外还有一点。”王晨接着说道，“在行动之前，我们最好把双方庇护所的地理位置互相通报一下。 假如有一方团灭了，事后也好有人能捎个信回去。” “好。”许光亨点了点头。 大概是情绪有些激动，加上太过劳累，让许光亨的眼中满是血丝。 王晨微微地叹了口气：“最后就是楼上那个赖柯，你们说吧，要怎么处理他？是让他留在这里自生自灭，还是带他回哪个庇护所？” 许光亨首先摇了摇头说道：“那个人太诡异了，我们不想再和他有太多的接触。” 尽管赖柯曾经救过许光亨他们一次，但他的身份实在是有些可疑。 而眼下又是最后突围的时候，许光亨自然不想带上这样一个“定时炸弹”。 “那就让他跟我们走吧，把他留在这里肯定是不行的。”常友忠活动了一下手腕，“假如你们猜得没错，他的确有问题的话，那咱们把他留在这里，他不就直接翻脸了？” “可是万一他和那只巨犬有关系，那咱们把他带回去，岂不是就是把那只巨犬带回了庇护所？”王晨皱了皱眉，不是很同意常友忠的想法。 “江先生会喜欢他的。”常友忠咧了咧嘴说道，“而且如果那只巨犬在庇护所外面嚎叫，我们会送那个赖柯一颗水银弹，然后让他们在地下团聚。” 看来庇护所那边还有一些没有显露在我面前的手段啊。 王晨微微眯起了眼。 第一百一十七章 隐藏的算计 “赖柯同学，我已经跟你许叔叔那边说好了，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吧！” 开完会之后，王晨返回了三楼，找到了赖柯。 这个时候的赖柯正在看书，听到王晨的声音之后才把头抬了起来：“夏大哥，你是怎么跟许叔叔说的啊？你没说这是我的主意吧？” “当然没有。”王晨笑眯眯地摇了摇头，“我就说，我刚刚跟你聊天，说起我们庇护所那边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姐，你听了好像很动心……” “你坑我啊，夏大哥。”赖柯小大人似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不会跟许叔叔好好说。许叔叔会觉得我朝三暮四的……” “哈哈哈哈，开玩笑的。”王晨走到书架旁坐了下来，“你也看到了，你许叔叔他们的精神状态实在是不怎么样，所以让他们照顾你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 所以我就跟他说了说，让他把保护你的任务交给我们了。” “你们？”赖柯歪了歪头。 “对啊，我们。”王晨点了点头，“别看你夏大哥好像不是很正经的样子，但我也是有着团队的。 team你知道吗？我们是一个精锐小队！” “这支小队里有你在就不怎么让人放心啊……” 赖柯翻了个白眼，然后低下了头，准备继续去看手里的书了。 而在这个时候，王晨从他手中把那本书拿了过来，合上，推进了书架里：“收拾收拾，准备出发了。 明天早上就走，跟我们去我们的庇护所了。” “明天早上？这么快？”赖柯的小脸上浮现出一种愕然的表情。 “对啊，就是这么快。”王晨点了点头，“所以啊，少年，已经没有时间给你看书了。去把你自己的东西都收拾好，放到我们的车里，然后老老实实地睡上一觉。 明天早上5点钟，我会准时叫你起床的！”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对了，收拾东西不是让你收拾书！这东西回到庇护所那边你想看多少都有，所以现在不能让你带这些又大又沉的东西了！” “噢……” 大概是被这个突然的消息惊呆了，赖柯茫然地点了点头…… “那孩子挺可爱的吖。” 在楼梯的拐角处，江竹琴正等着王晨。 而在王晨一露头之后，她就发表了自己对赖柯的看法，“虽然隔得有些远看不大清，但我觉得他长得挺像女孩子的。” “那是因为他还小。”王晨头也不回地说道，“等他长大了，长了胡子了，你就不会觉得他可爱了。” “可是也有长大了也很可爱的男孩子啊。”江竹琴跟在王晨身后下了楼。 “你是说那些娘里娘气的男人？”王晨翻了个白眼，“我觉得那是雄激素缺乏，或者也可能他们自己有在吃雌激素也说不定。” “男人吃雌激素做什么？”江竹琴不解地皱了皱眉。 “因为……” 王晨突然停住了下楼的脚步，江竹琴一时间没刹住车，又往下走了一段。 等到她转过身来的时候，王晨已经一个板栗敲在了她的脑壳上：“哪有那么多问题？你是好奇宝宝吗？” 他总不能给江竹琴科普一下泰国那些人妖的知识，所以只好对她实行了“暴力镇压”。 “……” 江竹琴双手抱头，看向王晨的目光中满是幽怨，颇有些“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王晨看着她那副样子想笑又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只好咳嗽了一声说道：“好了，去帮常大哥他们收拾一下东西吧。他们得把水银子弹分给许光亨他们，工作量挺大的。” 不过江竹琴听到王晨的话之后却没有按照他的吩咐去做，而是突然向他问道：“夏大哥，我们能活着回去吗？” 王晨被江竹琴的问题问得一愣。 “为什么这么问？”他有些不解地问道。 从进到百货大楼里到现在，江竹琴一直都没表现出什么特别担忧的样子，怎么突然就问起了这么消极的问题？ “我总觉得，许光亨他们那些人的状态实在是太差了一些。” 江竹琴扶着楼梯的扶手，一边一步一步地迈着步子往下走，一边说道，“如果这件事真的那么容易解决的话，他们不至于被折腾成这种样子。” “你们的计划，是让一支小队担任诱饵兼阻击部队吧？”她回过头来向王晨问道，“如果被那只巨犬追到了，就用水银弹打痛它，让它短时间里不能去追上另一支小队。” “没错。”王晨点了点头。 “如果被追上的是我们呢？”江竹琴歪了歪头，“夏大哥，我觉得你不会把许光亨他们当成是牺牲品。所以我们和他们被牺牲的概率应该是一样的吧？” 少女你是什么时候产生了“我不会把许光亨他们当成牺牲品”的错觉的啊？ 王晨在心里这么吐槽了一句，但却没好意思把这句话说出来。 毕竟江竹琴都说出这种话来了，他总不能去反驳吧…… 实际上在这个计划中，王晨估算出来的许光亨他们被追上的概率，是要比他们的小队被追上的概率要大的。 首先，比起王晨他们这些“兵强马壮”的人来说，许光亨他们那些人的战斗力要弱得多。 柿子要挑软的捏，只要那只地灵巨犬的主人不蠢，就应该会先打许光亨他们的主意。 其次，王晨他们作为“后来者”，比起许光亨他们来说，唯一的“优势”就是他们携带了双头矛隼的肉制成的标本。 而同样的东西，王晨已经送给了许光亨他们一份…… 所以打从王晨把那份标本送给许光亨他们开始，他们双方遭遇地灵巨犬的概率就已经基本上持平了。 再加上王晨他们到来之前，地灵巨犬就已经将许光亨他们围困了一周左右的时间，所以王晨想不到地灵巨犬有什么理由会放弃许光亨他们，转而来追自己这些人。 “如果我们死在这里，我哥和我姐应该会伤心的吧？” 江竹琴当然是想不到王晨的心里会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在天真的人看来，这个世界就应该是天真的。 所以江竹琴同学是在很认真的思考自己“死后”的问题。 第一百一十八章 你真是一个好人 “你哥我不知道。”王晨摇了摇头说道，“那人是个硬心肠的，就算是心里难受多半也不会表现出来。 但你姐肯定会很伤心。” 他心说就之前江竹屿那护崽的架势，如果他们这群人把江竹琴给搞没了，恐怕江竹屿得追杀他们到天涯海角。 “我也觉得。” 江竹琴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妈从小就给我姐灌输‘你是姐姐要保护好妹妹’的思想，搞得我姐老紧张我了。 我要是刷地一下人没了，她估计会去跟我哥拼命。” 为什么江竹琴没了，江竹屿要找江燕兵拼命呢？ 当然是因为江竹屿觉得是江燕兵害死了江竹琴。 庇护所里的进化者那么多，不可能除了江竹琴就没人能跟着这群人出任务了，但江燕兵还是把江竹琴给派了出来。 所以江竹屿不找江燕兵找谁？ 也就是江竹琴的那个“淡化”的能力有点小bug，让她的生存能力大大提升了，江竹屿才敢放她出庇护所，否则江竹屿估计得给她拴在家里。 “你讨厌你哥吗？” 眼看江竹琴不想去给常友忠他们帮忙了，王晨索性也就偷了个懒，直接走到她身边，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我妈说坐冷台阶肚子里会生虫子。” 江竹琴没有坐下来，而是蹲在了台阶上，并且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王晨。 “你妈说过的话可真多。” 王晨记得，好像那句“白天遨游走四方，黑夜点灯补裤裆”也是江竹琴的老妈说的。 他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然后把自己穿着的外套脱了下来，丢给了江竹琴。 “夏大哥你真是个好人。哈哈哈哈……” 江竹琴笑呵呵地接过王晨手里的外套，然后垫在台阶上坐了下来。 “一起？” 她挑了挑眉，往旁边挪了挪，把衣服的一角让给了王晨。 “你打发叫花子呢？” 王晨没好气地说道。 一件外套本来是够两个人坐的，但是江竹琴把外套叠了一下，面积一下子缩水了一半儿。 这样两个人再坐的话，就显得比较拥挤了。 而最关键的是，江竹琴一屁股坐上去，直接就占了一多半…… 他懒得去跟江竹琴挤，也就坐在原地没挪窝。 “其实吧，你要说我不怨我哥也挺假的。” 江竹琴把胳膊架在膝盖上，然后把下巴杵在胳膊上，摇头晃脑地说道：“毕竟我姐说得没错，要是他稍微自私一点，大概我爸妈也就不会死了。” 自私？ 自私这个词要看怎么理解了啊少女。 江燕兵表面上是为了维持秩序舍弃了自己的亲戚。 可除了他自己，别的人又怎么能判断他是不是为了树立自己“大公无私”的良好形象，就牺牲了自己的亲戚呢？ 毕竟不是他自己的亲爹亲妈啊——不过以江燕兵的为人来看，恐怕就算是亲爹亲妈，也要被他牺牲掉。 所以他到底自私不自私，只有他自己知道。 “但我觉得吧，他能收留我和我姐，已经挺好的了。”江竹琴接着说道，“你说我们要是跟他翻了脸，我和我姐去哪儿啊？” “你居然会思考这么有深度的问题？”王晨丝毫不掩饰自己赞叹的表情，瞪大了眼睛说道，“我一直以为你就是混天度日的那种类型。” “我又不是傻子！”江竹琴翻了个白眼，“当然也会胡思乱想啊。只不过大多数时候，我不把我想的那些东西告诉别人而已。” “所以您老人家一直在忍辱负重？”王晨歪了歪头，想去看江竹琴的表情，但却被江竹琴转过头躲开了。 “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你是打算找个合适的日子就揭竿而起，推翻江老板的暴政？” “你看我像是那么有思想抱负的人嘛？”江竹琴猪哼哼似的哼唧了两声，“其实我还确实挺想混天度日的来着……” “你看，我就知道！”王晨“果不其然”地点了点头。 “嗨呀！看破不说破！人艰不拆你懂不懂？” “说实话，不太懂。” “……” 江竹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叹了口气，“我就是觉得吧，我和我姐两个人有一个人生气就已经够了。 她帮我把我的气生了，然后我就可以继续没心没肺了。 你说，我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自私？” “恩……稍微有那么一点儿吧。”王晨伸出自己的小拇指，然后用大拇指掐出指甲盖那么大得范围说道，“大概也就这么多。” 把江竹琴和江竹屿看做一个“整体”的话，江竹琴就是这个整体阳光的那部分。 她没心没肺，天真烂漫，让人一见就心生怜爱。 而江竹屿则负责这个整体“阴暗”的那部分。她替江竹琴鸣不平，替江竹琴生气，与江燕兵争执。 为了江竹琴的安全，她叮嘱江竹琴见势不妙就撇下王晨他们开溜…… 所以比起江竹屿来，常友忠他们更喜爱江竹琴。 “但她是你姐姐啊，我觉得她不会认为你自私。”王晨接着说道，“像是哥哥啊，姐姐啊这种人，就是不管你犯了什么错，捅了什么篓子，他们都会帮你兜着的人。 你姐她疼你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自私呢？” 如果有机会的话，王晨也很想有个哥哥或者姐姐。 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无论犯了什么错都会被包容的感觉，是他做梦都想体验一次的。 可惜的是，他是个孤儿。 “夏大哥你真是个好人啊……” “你够了啊少女，这可是你今天第二次给我发好人卡了。”王晨嫌弃地瞥了江竹琴一眼，然后往旁边挪了挪屁股，和她拉开了距离。 “嘿嘿……” 江竹琴嘿嘿一笑，拉着自己的“屁股垫子”追了过去，“别这么冷淡嘛，咱两这都是‘掏心窝子’的交情了……” “谁跟你‘掏心窝子’了？” 王晨翻了个白眼。 这种程度，也就算是个“秉烛夜谈”吧，跟掏心窝子可差远了。 真要说起掏心窝子来，他把心里藏得那些事儿说出来，你这小妮子还不得下个屁股尿流？ 要知道，他可是真的会干“掏心窝子”的事儿的啊…… “呐~” “呐呐呐呐~” “夏大哥，我之前的那个提议，你不再考虑考虑？”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等着你 提议？什么提议？ 就是在那座塔顶的时候的那个？ 这个时候旧事重提是几个意思？ 江竹琴这是感觉自己“时日无多”了，所以想最后“放纵”一把？ “喂！你这是什么表情！？” 眼看王晨陷入了目瞪口德的状态，江竹琴猛地一瞪眼，“我话都说成这样了，你倒是表个态啊？” 什么叫表个态啊？ 你以为这是大当家和二当家商量，要下山去抢个压寨夫人回来了，干还是不干表个态？ 这特娘的完全不是一回事儿啊！ “那啥，竹琴啊，你要相信我，咱们肯定都能活着回去的。”王晨硬着头皮说道，“这种事儿不能着急……” “你相中我姐了？” “你放……你怎的凭空污人清白呢？” 王晨把即将脱口而出的“你放屁”硬生生地咽了回去，改口说道，“你姐姐是挺好，长得好看，温柔贤淑，勤俭持家，还会做饭。可我现在真没这个心思……” “你之前有女朋友？或者老婆？” “谁能看得上我啊？”王晨苦笑着说道，“人丑嘴不甜，长得磕碜还没钱……说起来你到底看上我哪了啊？” “那我为啥不行？” 江竹琴步步紧逼，眼看就把王晨给逼到墙边上了。 估摸着再说几句，王晨就要体验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壁咚”了。 “不是你行不行的问题……” 江竹琴的这个“不行”，又一次刺痛了王晨心中的那个痛点。 “你在怕什么？” 江竹琴“啪”地一下用手撑住了墙壁，将王晨壁咚到了墙上。 “我姐和我哥那边儿我去说，我保证我姐不仅不会吃了你，还会老老实实帮你做饭吃——我保证饭里没毒！” “你姐真能干出下毒的事儿来啊？” 在江竹琴的“淫威”下，王晨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 然后他又不由自主地联想到了那个他和江竹琴过着小日子，偶尔瞥一眼大姨子的“梦幻生活”…… “不瞒你说，我也干的出来。”江竹琴微微眯起了眼，看起来像一只正在动歪脑筋的小狐狸。 “你这是威胁！” 王晨目瞪口呆。 打小他就没少听流氓恶少强抢民女的故事，没想到他长大了之后没成为“流氓恶少”，反而变成了“民女”？ 江竹琴这是“你不从了我，我就毁了你”的意思？ “少废话！”江竹琴翻了个白眼，“成还是不成你给句痛快话！” “……” 王晨捂住了脸，不敢去看江竹琴。 没眼看啊，真是没眼看啊。 现在的江竹琴已经脱去了“小红帽”的外衣，变成了一只活生生的“红太狼”了…… 不过也就是她这样的混世小魔王了，能够干出这种把男人壁咚在墙上“逼婚”的事儿。 换了其他女孩子，恐怕是想都不敢有这样的想法的…… “呵。” “胆小鬼。” 关键时刻，刘婉晴同志也突然出声凑了个热闹。 王晨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立马跳着脚在心里向刘婉晴说道：“我去！咱不是说好了不能偷窥我的私生活吗？ 你这是越界！ 是越界！” “哦。” 刘婉晴淡淡地回了王晨一个“哦”字，然后就又不出声了。 “我……” 王晨还想再说什么，可是江竹琴已经一把拉开了他的手…… 两个人四目相对，江竹琴扁了扁嘴，但却没有再说什么。 王晨在她那灼热的目光下坚持了两秒，然后就不由得败下阵来，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我应该，没那么差吧？” 送上门来你都不动心的——这句话江竹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因为说出来的话就显得自己太卑微了。 而在听到江竹琴的这句话之后，王晨突然意识到，小魔王其实也是有自尊心的。 虽然她表面上表现得大大咧咧甚至流里流气的，可她之所以会这样，不也是在掩饰自己害怕被拒绝的内心吗？ 但他哪能就这么答应了她啊？ 她是人，有着自己的亲人，她们相亲相爱。 而他是丧尸，注定要和人类站在对立面上。 他就该和刘婉晴、莱拉一样，天煞孤星，最多感觉到孤独的时候和另外两只聊聊天，取取暖。 祸祸了这样的小姑娘，让她跟了自己，难不成以后让她跟自己的亲人为敌？ 哪能啊？ 稍微有点儿良心的人就干不出这样的事儿来吧？ “你知道，我是个孤儿……” 想啊！快点想啊！ 整天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怎么到了现在就脑子一片空白了呢？ 想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啊！ “然后呢？”江竹琴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有什么波澜。 “我以前没有亲人，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对一个人好……” “我觉得你对我就很好。” 那是……那是我装出来的啊。 我是一只会杀人的丧尸啊。 “我胆子真的很小，我特别害怕失去什么东西。” “恩。” “从小时候在孤儿院的时候就这样，我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一个小盒子里，直到现在那个小盒子还放在我的卧室里。” “恩。” “但人和东西是不一样的，我不可能把他们放在盒子里。” “……” “在末日降临之前，我就是这个样子。我不喜欢和人相处，因为和一个人待得久了，我就不想离开这个人了。” “但俗话说得好，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人生就像一辆不停行驶的公交车，每遇到一个人就是一次停靠，但很快就会分别。” “我不喜欢失去，所以在一开始就不去拥有……” “现在是末世。” 王晨说话的速度越来越快，思路也越来越清晰。 说到最后，甚至他自己都相信了自己的说辞。 他几乎分不清那些到底是他自己真实的想法，还是编撰出来的理由。 “我不知道我会在什么时候死去，也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死去。” “所以，我不敢啊。” “我真的不敢啊……” “……” 王晨的话音落下之后，他和江竹琴两个人就同时沉默下来。 江竹琴不说话，他也就不敢去搭茬，两个人就保持着壁咚的姿势僵持在那里。 直到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江竹琴突然松开了壁咚王晨的手，把头别向了一边。 “夏大哥你这是病啊，是心病，得治。” 她小声地用只有王晨能听到的声音说道，“我等着你……” 第一百二十章 逃避 别等我，没结果——虽然王晨很想这么说，但这一口烂话最后还是卡在了嗓子里没有蹦出来。 因为他觉得如果这句话说出来，小魔王可能真的会在他的饭里放点儿什么特别的“调味料”。 小魔王想等就等呗，没必要把她的希望都给掐灭了。 等到他带着这群人回到庇护所，交代了这次的差事，然后就飞鸟如林，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世界这么大，总不至于小魔王跟在他屁股后面再给他揪出来。 小女孩儿嘛，就是这样，见一个爱一个。 总有一天，她会爱上另外一个男人。 那个男人会给她幸福，会保护她——最不济他也应该在灾难临头的时候陪着她一起死掉，不会让她孤孤单单一个人，也不会让她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也许到了那最后的最后，他们两个人会相拥着死去。 小魔王会说你先死，你死了我再死，你就不会难过了。男人则会温柔地让她闭上双眼，然后一枪穿心，把自己和她串了糖葫芦。 想一想也挺浪漫的，同生共死嘛。 换了王晨来的话，可能就不是这样了。 他那么怕死，怎么可能老老实实地陪着小魔王一起死呢？ 到了那种时候，他可能只会失态地喊着“我不想死”、“我不能死”之类的话，再被人切片做成标本…… 想想就感觉那个场景和小魔王太不般配了啊。 这么阳光，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怎么能和他在一起呢？ 毕竟就连他自己都想问自己一句，您配钥匙吗？配几把？ 蟑螂就应该活在下水道里，老鼠就该一辈子不见阳光…… “我先出去了啊，这么长时间不见咱们下去，他们该想多了……” 在说完那句“我等你”之后，小魔王的勇气似乎也被抽了个干净。 她有些不自然地转过头，然后故作轻松地一步一步地往楼下走去。 只不过她没注意到的是，因为太过紧张，她走路走成了顺拐。 “噗——” 看着小魔王那僵硬而滑稽的步伐，王晨一时没忍住笑出了声。 而小魔王则是翻了个白眼，回头瞪了王晨一眼……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江竹琴下了楼之后，刘婉晴的声音突然在王晨心中响起，“那个秦爱敏就不说了，之前的张怡然也是这样。投怀送抱你都不要，难不成你真把自己当成了柳下惠？坐怀不乱？ 还是——你喜欢男人？” “你才喜欢男人！”王晨想都没想，直接怼了刘婉晴一句。 但怼完之后，他就发现自己说的话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刘婉晴虽然是“复仇者”，拥有男性特攻这种比较针对男人的技能，可总不至于取向也因此发生了变化吧…… “我不喜欢。” 然而让王晨没想到的是，刘婉晴似乎想都没想就呛了回来。 “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喂喂喂，刘婉晴同志，不要开地图炮好吗，我也是男人好吧？”王晨抗议道，“别一杆子打翻一船人好吧？ 咱们之前碰到的那个孕妇和她老公，不就是她老公保护的她们母女俩嘛？” “那是个例。”刘婉晴冷冷地说道，“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他们三个一起死，不如他自己去死，所以他才有那个勇气去引走丧尸。 但凡是有一丁点儿的希望……” “我不跟你吵好吧？”王晨无奈地叹了口气。 一个人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很难改变自己的想法。 刘婉晴的想法已经定型，所以不管王晨说什么她都会想出理由来反驳。 除非时间倒流，回到她被程世强扔下之前的那个时候…… “反正我现在也不是人，我是丧尸，只能说是男丧尸，不是男人。” 王晨拿出了自己的阿q精神，把刘婉晴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你会后悔的。”刘婉晴接着说道。 “后悔什么？”王晨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你不要张怡然，会有别的男人要。你不要江竹琴，当然也会有别的男人要。” “要就要呗，反正我不要。” 能远远地看一眼就不赖啦，想那么多最后痛苦的还是自己。 不给别人添麻烦就是不给自己惹麻烦，这叫人贵有自知之明，也叫先见之明。 智者不入爱河，愚者为情所困。 老子机智得一匹！ “看着张怡然和江竹琴投入到别的男人的怀抱里，你不会吃醋？” “我为啥要看？”王晨翻了个白眼，“惹不起我还躲不起？我躲得远远的还不行？” “如果她们遇人不淑呢？” “张怡然由她爹和他娘在，江竹琴有她哥和她姐在，再怎么说也用不着我操心。” “张怡然她爸是个孬种，她妈卧病在床。江竹琴她姐只是一个女人，江燕兵只想拿江竹琴去当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你烦不烦。” “你烦不烦，你烦不烦……” “你烦不烦啊！”王晨一拳砸在楼梯的扶手上，轰然作响的声音在楼梯间中回荡，“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呢？” “我能怎么办？” “我只是一只丧尸啊。” “我给不了她们幸福啊。” “我管不了她们的老爹和老哥啊。” “为什么就一定要提醒我这些事呢？” “她们就不能嫁一个好人家，找一个好老公吗？” “大家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每个人都有一个好结局，难道不好吗？故事里不都是这么讲的吗？” “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在说你是胆小鬼吗？” 刘婉晴没有理会王晨那一连串的抱怨，而是冷冷地说道，“你比我考虑事情更加全面周到，我说的这些东西你肯定也都想到过。 只不过你选择了逃避，不想去解决这些问题而已。 鸵鸟遇到天敌的时候会把脑袋藏在沙子里，完全不顾自己露在外面的身子。 在我看来，你和那种东西没有什么区别。” “可是我怎么解决？我要怎么解决啊？”王晨痛苦地抓了抓头，“最根本的问题，你说人类要怎么和丧尸在一起？ 换成你是人类，你会相信一只丧尸会爱上人类吗？ 狼和羊睡在一起，难道脑子里会想情情爱爱的东西，而不是怎么把羊吃掉？” 第一百二十一章 拥有 “那你觉得你是什么？是丧尸？”刘婉晴接着质问道，“不。如果你认定了自己是丧尸，那么你现在应该做的就是把楼下那些人统统杀掉！” “一个赖柯而已，是人是鬼，只要用丧尸群堆上去，就算伪装得再好也该显形了。” “但为什么你没有那么做呢？因为你只是一只假丧尸而已。” “你有着人类的灵魂，而这个人类的灵魂被困在了一副丧尸的皮囊里。” “是，对。你说的都对。” 王晨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我就是一个胆小鬼，也是一个假丧尸。但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这样的啊。 就跟怕死那件事一样，我改不了啊。” “我没说让你改。”刘婉晴接着说道，“但既然你的内心是人类，就拿出人类的办法来解决问题。 无论是丧尸也好，人类也好，你都不该逃避。” “人类的方法？”王晨被刘婉晴的这个说法搞得愣了一下，然后不由自主地问道，“什么方法？” “告诉江竹琴，你是丧尸。”刘婉晴语出惊人，“把你所有的事都告诉她。告诉她你怕死，告诉她你不喜欢杀人，告诉她你对她有好感。” “你疯了……” 王晨目瞪口呆。 他是丧尸这件事是仅限于他、刘婉晴，以及莱拉三个人知道的，最为核心的秘密。 告诉了江竹琴，岂不是就是在向人类“自首”？ “你觉得江竹琴会把你的事告诉江燕兵？你觉得她会把你送上手术台做成标本？你觉得她会背叛你？” “不……但是……这……” 江竹琴知道了他是丧尸以后会怎么办？ 王晨也不知道。 从江竹琴那混世小魔王的性格来看，她肯定是重义气的。 可是这种往大了说，事关人类存亡的事，再怎么说也不是“义气”两个字就能顶得住的吧？ 在刘婉晴提出这个疯狂的想法之前，王晨从来没想象过，自己会把这种事告诉一个人类。 哪怕这个人是江竹琴。 “如果她选择背叛你，那就杀了她。”刘婉晴的语气冰冷，“如果你下不了手，那就我来动手。 除了她，还有磐石庇护所的那些人……” “不不不不……没必要吧？”王晨摇了摇头说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她呢？我不需要把她卷进这样的事情里来啊。” “因为不这么做你就会失去她啊。”刘婉晴说道，“把她交给一个陌生的男人，你会放心吗？ 或许不久之后，你故地重游，就会在丧尸群中看到她的尸体。 与其在那个时候后悔，倒不如现在去拼一把吧？ 把她留在你身边，就算有一天她死了，那也是你看着她死掉的，最起码你不会后悔。” “可是你不觉得这么做很自私吗？”王晨反问道，“把我的身份告诉她，那她就只有两条路可走。帮我保密，她就能活下来，把我的事告诉江燕兵，他们就要死。 明明只要我不告诉她，她就能活下去。” “什么叫活下去？”刘婉晴问道，“在你看不见的地方活下去，那对你来说和她这个人死掉了又有什么区别？” “不能这么说……” “你知道什么叫‘拥有’一个人吗？”刘婉晴打断了王晨的话说道，“她是你的，就算是死，她也要死在你手里，这就叫拥有。” “……” 王晨沉默了半晌，然后向刘婉晴问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刘婉晴的性格是比较“高冷”的。 平时的时候，王晨就算想跟她说话，她多半也是“恩”、“哦”、“啊”这么几个单字应付过去了。 可是今天的刘婉晴话意外得多。 而且最让王晨在意的是，她说的这些话，好像非常地——有诱惑力。 就如同“恶魔的低语”一样。 通篇说下来，她的话大概就一个意思：向江竹琴伸出你的手吧，只要伸出手，她就是你的。 近在咫尺，唾手可得。 而最关键的是，他居然被刘婉晴说得有些动心了。 “拥有”一个人啊，多么美妙的说辞啊…… “我很喜欢江竹琴。” 刘婉晴坦然地给出了她的答案，“我想把她留在我身边，而不是让她回到那个庇护所里，被江燕兵当成一个物件用来交易。 这样的理由足够吗？” “……” 王晨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紧接着他就有点手忙脚乱地问道：“不，那个，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喜欢’是那种喜欢。 但是我想跟你确认一下，你说的‘喜欢’，应该不是那种‘喜欢’吧？” 乖乖，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出柜”？ 怪不得冰山解冻了，原来是春天到了，又到了动物——丧尸繁殖的季节？ 说起来女丧尸没有小兄弟，好像那方面应该不受影响？ 这么一说，他好像有些比不过刘婉晴啊…… “……” 刘婉晴知道王晨肯定是擅自误解了什么，但她也实在懒得去纠正了。 对于她来说，江竹琴就好像一只“小动物”一样，和小猫、小狗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小猫长得可爱，所以她很喜欢，小狗又蠢又萌，所以她很喜欢。 江竹琴比其他的人类要好太多，所以她也很喜欢。 “你的建议咱们先暂时搁置一下好吧？”眼看刘婉晴不说话，王晨只当她是默认了，“等到咱们从磐石庇护所那边撤离之前，我肯定给你一个答复？” “呵。” 又要婆婆妈妈地拖下去了。 刘婉晴懒得再理会王晨，于是又只回了他一个“呵”字。 而王晨也不在意。 毕竟被刘婉晴“呵”得多了，他早就已经习惯了。 “干活儿去，干活儿去。” 他双手揣着兜，去楼下找常友忠等人，看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 只是他刚一下楼，就看到江竹琴正在大厅里绕着圈地追着焦永军跑。 而且在江竹琴的手里，还拿着一只鞋——王晨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史少奎和常友忠，发现常友忠脚上的鞋少了一只。破了洞的袜子露出了大拇指，正尴尬地在踩在另一只脚上不自然地扣动。 “啥情况？”王晨悄没声息地溜到了两人身边，压低了声音问道。 “他和焦永军打赌，说小竹琴和你表白了。”史少奎抬手指了指扶着自己肩膀的常友忠，“这位赌小竹琴表白成功了。” 第一百二十二章 黎明 等等等等。 既然常友忠赌的是江竹琴表白成功，那么焦永军赌的就是江竹琴表白失败？ 因为江竹琴最后确实表白失败了，所以她才会追着焦永军满街跑，然后“武器”拿的是常友忠的鞋子？ 这…… 没眼看啊没眼看，真是太辣眼睛了。 这也太……有辱斯文了。 “那啥，你两就当我没下来过哈。” 王晨拍了拍史少奎的肩膀，然后跟常友忠使了个眼色说道：“不过不管怎么说，你跟焦永军这次都有点儿过分了，被小竹琴揍一顿也不冤。 我建议你两跟焦永军说一声，让他放弃抵抗。 毕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然而就在他说完这些话，转身准备上楼的时候，常友忠突然开口向他问道：“夏晨，我有点想不明白，你为啥会拒绝小竹琴？” 在常友忠看来，江竹琴虽然有些天真得过分，在如今这个世道比较容易吃亏，但她从本质上来说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儿。 这也是为什么焦永军来找他打赌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就赌上了自己半个月份额的牛肉干的原因。 可惜的是焦永军似乎早就看透了王晨和江竹琴的“结局”，给他下了这么一个套儿。 而最让他无语的是，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输的。 他想不明白，焦永军又是怎么看出来王晨会拒绝江竹琴的。 “我两性格不合适。” 王晨给了常友忠一个似是而非的理由，没有跟他解释太多，然后直接上了楼。 “夏晨！夏晨下来了！” 另一边，四处逃窜的焦永军瞥到了王晨那鬼鬼祟祟的身影，然后一边跑一边伸出一只手来指着王晨的方向，想要分散江竹琴的注意力。 然而江竹琴却不上他这个当。 “他下不下来又怎样！？” 她“狂吼”一声，趁着焦永军身形不稳的机会，一个加速冲到了焦永军的身边。 然后在焦永军“绝望”地眼神中，将常友忠的那只鞋扣在了他的鼻子上…… “嗷呜——” 时值午夜的时候，地灵巨犬的“咆哮”技能如期而至。 除了王晨有“绝对清醒”的技能，能够免疫“咆哮”的负面效果之外，其他人或多或少地都受到了一些影响。 许光亨他们那群人大多数茫然地站起身来，看向出现在楼外的那个庞大阴影。另外那一小部分人则是蜷缩在了角落里，捂着头颤抖起来。 相比较而言，常友忠、江竹琴他们几个人的表现就要好了很多。 虽然同样神情凝重，但他们并没有表现出什么茫然或是畏惧的情绪。 “我打算‘处理’一下那个赖柯。” 楼上，王晨看着那只吼了一嗓子之后转身就走的地灵巨犬，以心声向刘婉晴说道，“还是得麻烦你出手。” 之前和刘婉晴交谈的时候，刘婉晴说起过让王晨把楼下的人都杀掉，然后让丧尸群去围攻赖柯的话。 虽然那句话总体上来说只能说是“戏言”，但却还是给了王晨一点启示。 “你打算怎么做？”刘婉晴问道。 谈起“正经事”来，刘婉晴同志还是靠谱的。 王晨蹲在地上，随手拿了一块碎玻璃，在地上刻画起来：“目前已经可以确定，赖柯会和我们一起出发会磐石庇护所那边。 而根据我的推断，那只地灵巨犬先去拦截许光亨他们的可能性比较大。 所以在那只地灵巨犬腾出手来之前，我们可以先尝试着把赖柯杀掉。” “真杀？” “真杀。” 王晨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说道：“留给我们的机会并不是很多，因为如果赖柯真的是地灵巨犬的主人的话，那么他是随时能够把地灵巨犬召唤到自己身边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个问题刘婉晴已经懒得去问王晨了。 因为她知道王晨肯定又要用什么“商业机密”来搪塞。 既然他说赖柯能召唤那就能召唤好了。 “一旦让他召唤成功，那么事情就会变得很麻烦。”王晨接着说道，“我们虽然能够用水银弹将赖柯杀死，但地灵巨犬还是没办法处理。 假如最后局面演变成我们负责阻击地灵巨犬的话，就算有你的帮助，常友忠他们的损失也会很大。” “如果杀错了？” “那就杀错了吧。” 王晨的手上微微用力，他手中的那块玻璃碎片断裂成两截，“要怪也只能怪他自己藏藏掖掖的，不肯跟我们说实话。” “我明白了。” 既然王晨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那就说明他对赖柯的杀心已经定下来了。 “你尽量找个机会让他离队，然后我会在那个时候下手。”刘婉晴说道。 “那你就等我的消息吧。” “好。” …… 地灵巨犬走远了之后，原本停滞下来的搬运工作得以继续。 忙碌到大概凌晨两点左右，常友忠和许光亨他们终于将一半左右的水银制弹药搬运到了许光亨他们车上，并且从许光亨他们那里补充了一部分普通弹药。 然后草草地休息了三个小时左右，双方各自开车从百货大楼驶离。 “那只大狗那边并没有什么动作。” 充当了望塔的刘婉晴尽职尽责地向王晨汇报地灵巨犬的动向，“再过五分钟，我会向你们的方向靠拢。” “好嘞。”王晨回复道，“那就看看那只大狗在这五分钟的时间里会不会采取什么行动吧。” 如果在这五分钟里，地灵巨犬采取了行动，那么无论是它是去追许光亨他们，还是跟在王晨他们后面，王晨都能根据它的行动决定接下来的计划。 而最坏的情况就是，在刘婉晴出发跟上王晨他们的车队之前，地灵巨犬一直趴窝。 那对王晨来说，地灵巨犬的行动方向就成了一个未知数。 不过就算是那样问题也不大。 王晨瞥了一眼坐在自己右边，从上车之后就开始假寐的赖柯。 如果赖柯不是地灵巨犬的主人也就算了，但如果他真的是，那么就算刘婉晴来不及出手，王晨也会在他召唤地灵巨犬之前，把一颗水银弹送进他的脑袋里。 “夏大哥，那个，我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 赖柯突然睁开了眼，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可能是大的。” 第一百二十三章 匕现 大的？ 听到赖柯的这句话，不只王晨楞了一下，就连坐在前面的常友忠也转过头来。 “能憋得住吗？”常友忠皱着眉头问道。 眼下他们刚刚和许光亨他们分开，还不知道那只巨犬会选择追击哪一方，正是需要争分夺秒的时候。 毕竟说不定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许光亨他们那些人中就有人在和巨犬的战斗中死去。 可赖柯在这个时候提出他想上厕所？ “有点……有点难……”赖柯结结巴巴地说道，“可能是吃坏肚子了……” “要不我给你找个纸尿裤？” 江竹琴从王晨的另一边探出头来，小声提议道。 “别闹。” 王晨哭笑不得地把江竹琴摁了回去。 “停一下车吧，我跟他出去一趟，很快。” 他跟常友忠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转头向赖柯问道：“两分钟能搞定吗？” 对于常友忠他们来说，可能觉得这两分钟很漫长。 可是对王晨来说，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之前他还在寻思，要怎么才能把赖柯从团队里带出来，然后让刘婉晴把他杀死。 现在赖柯就自己跳出来帮他找了这么一个理由，岂不是刚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 “没……没问题！” 赖柯轻轻地点了点头，说话的声音都挺小，一看就是不怎么敢用力了。 “这……好吧。”常友忠点了点头，“不过还得再等一会儿，最起码要到市区边缘才行。” 有王晨跟着，也就不用怎么担心丧尸的问题了。 而且赖柯自己也说了，两分钟解决，也就是蹲下再起来的事儿，先把“燃眉之急”度过了，之后等到确认他们的处境安全了，再解决剩下那部分。 “我……我尽力……” 赖柯整个一张脸憋得通红，加上他本来就长得有些女相，所以看起来更有一种可怜巴巴的感觉了。 王晨一想到这么一个小孩子马上就要因为自己的命令而死去，心中难免产生了一种不忍的感觉。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了心态，转过头去不去看赖柯的那张脸…… “差不多就在这里吧。” 过了大概十分钟之后，常友忠让史少奎把车停了下来，然后自己点了一支烟。 “两分钟就是两分钟，这支烟抽完了我们就开车，你们抓紧了。” “嘭！” 常友忠的话音刚落，赖柯便打开车门冲了出去，甚至连招呼都没来得及跟常友忠打。 “我知道了。” 王晨点了点头，跟在赖柯身后下了车。 常友忠虽然说的是“你们抓紧了”，但王晨知道他的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 因为常友忠不可能把他放在这里，他这么说只是在告诉王晨，如果赖柯太磨叽，那就把赖柯扔在这里，这个决定是他做的，责任依旧由他来承担。 “婉晴同志，开始行动吧。” 下车之后，王晨反手关上了车门，然后通知了刘婉晴。 “好了吗，赖柯同学？” 王晨知道赖柯并没有走远，大概只是走到了最近的一栋建筑物后面，那小子应该就“就地解决”了。 “马上！夏大哥！很快！” 听得出来，赖柯的情绪很焦急。 “你也别怪你常叔叔，他们这些当兵的，讲究的就是一个令行禁止。” 为了方便刘婉晴的行动，王晨开始同赖柯说一些有的没的，分散他的注意力，“现在咱们是在逃命的路上，一分一秒都很珍贵，所以他才会这么苛刻。” “我知道……” “有没有想过将来要做什么？”王晨接着问道，“你那么喜欢看书，有没有考虑过当个老师？将来复苏重建的时候，老师应该是挺重要的。” 尽管在这种时候问这个问题不大合适，但王晨还是问出来了。 因为他觉得赖柯就要死在这里了。 如果这个小家伙有什么梦想的话，倒是不妨告诉他一下。 假如将来方便的话，他会替他做一做——别的不说，烧几本书给他还是可以的。 “夏大哥，那你有什么梦想吗？” 让王晨意外的是，赖柯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询问起他的梦想来。 “我啊，我就是一条咸鱼，混吃等死的那种。” 很好，就这么聊下去就对了。 刘婉晴的速度很快，力量很大，在你和我聊天的时候，她会直接送你去另一个世界的。 这个过程会很快，你也不会太痛…… “我的梦想就是活下去，活到天荒地老，活到世界终结。” “那你是想长生不老吗？”赖柯问道。 “长生不老可太……” “嗷呜——” 王晨的话说到一半，地灵巨犬的嚎叫声突然从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传来！ “它追过来了！？” 王晨的瞳孔猛地一缩，然后本能地向赖柯喊道：“赖柯，你好了没……” “我早就好了啊，夏大哥。” 王晨的话声未落，赖柯的身影已经从那栋楼房的后面转了出来。 但在听到了地灵巨犬安的吼声之后，他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紧张的表情，反而是——言笑晏晏。 “你……” 王晨看着微笑着的赖柯微微一愣。 “你的杀手锏就是那个女人吗？”赖柯歪了歪头，满脸“童真”地向王晨问道。 只是他说出来的话却让王晨满心冰冷。 “王晨！我遇到了那只大狗！它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没有任何征兆！” 刘婉晴的声音在王晨心中响起，让王晨的心更加往下坠去。 赖柯能够说出“那个女人”这种话，说明他已经知道刘婉晴的存在了。 而那只地灵巨犬出现在刘婉晴过来这里的路上，肯定也不是什么偶然。 他中计了！ 表面上是他和刘婉晴算计了赖柯，但实际上却是他们掉入了赖柯的圈套！ “你到底是什么人？” 王晨警觉地看向四周。 不管赖柯的目的是什么，但他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出现在自己眼前，说明他肯定有着能够“自保”的底气。 那么他的底气又是来源于哪里呢？ 刘婉晴和地灵巨犬放对，短时间肯定赶不到这里，他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在一个拥有枪械的人手下自保？ “这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吧？”赖柯咧了咧嘴角，“我应该称呼你什么？丧尸先生？” 第一百二十四章 摊牌 “夏大哥？” 江竹琴的声音在王晨身后响起。 从江竹琴他们的角度是看不到赖柯的身影的，当然也听不到赖柯所说的那些话。 只是王晨和赖柯出去的时间已经很久了。两分钟的时间已经过去，常友忠他们还不见王晨返回，就让江竹琴出声催促一下。 “别过来！” 王晨偏过头吼了一声，向江竹琴他们示警。 并且在示警的同时，他的视线一直没有从赖柯的身上移开过。 “你潜藏在人类当中，是想做什么呢？”赖柯歪了歪头，“我很好奇。”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王晨冷冷地应付了赖柯一句，然后以心声向刘婉晴问道：“刘婉晴！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很难缠。”刘婉晴回复道，“它的鼻子太灵敏了，我躲不开它的追踪。我要到你们那里还需要一点时间……” “事到如今，你还在装什么呢？” 赖柯微微眯起了眼，“杀死双头矛隼的也是你吧？” “双头矛隼是什么？”王晨接着装傻。 虽然赖柯能够叫出双头矛隼的名字来让王晨很惊讶，但跟他是地灵巨犬的主人这件事相比，他知道双头矛隼的名字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问题了。 “你不用想着拖延时间了。” 眼看王晨还是死不认账，赖柯摇了摇头说道，“林恩是能够锁定它的目标的，只要那个女人逃出不林恩周围一千米的范围，那么她只会被林恩追逐到死。” “林恩……” “没错，林恩是我给那个大家伙取的名字。”赖柯微微笑了笑，“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名字是个华夏的名字？其实不是的。 是lynn哦，l-y-n-n。 在英文里，这个名字的寓意是傍湖而居者。” “傍湖而居者，傍湖，湖ke……赖柯！” “赖柯！！”王晨失声喊道，“赖柯是你为自己取的名字！？” “终于发现了吗？”赖柯摊了摊手，“当时为了取这两个名字，我可是把半书架的书都翻遍了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 说到一半，王晨猛地摇了摇头，“不对！你不是人！人不会给自己取名字！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如果赖柯是为自己改名的话，那么他应该说的就不是“取这两个名字”，而是“改这两个名字”了。 所以打从一开始的时候，赖柯应该是“没有名字”的！ 什么东西是没有名字的呢？ 王晨一时间想不出来，但他知道这个东西肯定不是人。 “哦豁——” 赖柯突然微微偏了偏头，然后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那边的那几位，我劝你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哦。” 他摊开自己举起的那只右手，在他的掌心中，安静地躺着一颗银白色的弹头。 “尤其是那位小姐姐。在我和你们的‘夏大哥’安静地谈完之前，我还不想杀人。” “竹琴！听他的！别动！” 看着赖柯手中的弹头，王晨的心中一惊。 这颗子弹不是别的，正是焦永军用狙击枪射出来的狙击枪的子弹！ 也就是说，赖柯和刘婉晴一样，都有着能够免疫普通枪械的超高体质值！ 如果赖柯真的对江竹琴他们起了杀心，那么江竹琴他们毫无反抗之力！ “通常来说，人转变成丧尸之后是会丧失生前的记忆的。” 震慑住了江竹琴和常友忠他们之后，赖柯转过头接着对王晨说道，“虽然会有极为稀少的那么几个个例——但就算有生前的记忆在，它们大多数也会受丧尸的本性影响，变得嗜杀、残暴。 你是怎么做到和人类和平共处的？ 还是说你压抑了自己的本性，想要混在人类中做些什么？” “夏晨是……丧尸？” 听到赖柯的那些话之后，就算常友忠和江竹琴他们再怎么迟钝，也明白了赖柯的意思。 只是他们无法理解的是，王晨怎么可能是丧尸呢？ 毕竟无论从外表还是举止来看，王晨都和丧尸完全不同。 丧尸的身体僵硬、迟缓，只要没有声音和鲜血的刺激，它们行动起来就好像上了发条的老旧机器一样。 而王晨不仅行动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要更快一点。 最重要的是，王晨能够和普通人进行交流，而丧尸只会发出“嗯嗯啊啊”之类的没有意义的单音节。 “很难理解是吧？”赖柯叹了口气说道，“事实上我在见到他之后的反应和你们一样。我也很意外，这个和人类没有什么区别的丧尸，怎么会是丧尸呢？”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可是林恩告诉我了啊，它说它从这只丧尸身上嗅到了‘腐朽’的味道和‘死者’的气息。 这种味道是丧尸所特有的……” “不可能！” 江竹琴大声喊道，“夏大哥怎么可能是丧尸呢？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你一定是在挑拨离间！” “挑拨离间？为什么？” 赖柯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抓上了旁边那栋大楼的墙壁。 如同钢铁制成的勾爪一样，他的手轻易地嵌进了钢筋混凝土的墙壁里。 “你觉得我有必要挑拨离间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飞快地向大楼上方攀爬而去，速度之快，甚至让江竹琴他们看到了残影。 而王晨也是在开启了五感强化之后，才能勉强看清楚他的动作。 “我为什么要去欺骗一群蝼蚁？” 赖柯从大楼的顶上跃下，在空中翻身转体，然后平稳落地。 并且在落地之后，他还如同体操竞技中的那些选手一样，向四周鞠躬致意——六七层楼的高度在他看来就如同平地一般。 “夏晨，告诉我，就凭你和那个女人，你们两个是怎么杀死双头矛隼的？ 只是凭借丧尸那比人类稍微强一些的力量，你们是怎么做到的？” 做完那一连串如同“表演”一般的动作之后，赖柯转头向王晨问道，“或许你并不清楚双头矛隼这个名号意味着什么，但你确实杀死了它。 我和林恩去过那个地窖，除了我们和你们，没有人知道那个逼仄的地窖里沉睡着那位至高者的尸体。” 第一百二十五章 走啊! 至高者。 怪不得他获得的那个禁空技能会叫做“至高之怒”，原来他杀死的双头矛隼被赖柯他们称为“至高者”。 “你是变异兽？” 尽管王晨觉得很不合理，但赖柯不仅知道人变成丧尸之后会性情大变的事，还知道双头矛隼的事，甚至能够叫出双头矛隼“至高者”的称号。 所以想来想去，他也只能想到这一种可能了。 “没错。”赖柯坦然地点了点头，并没有丝毫想要掩饰的意思。 “不过我要纠正一点，虽然人类是以‘变异兽’来称呼我们的，但其实我们的本名是‘圣兽’。” “我看不出来你们哪里有‘圣’的意思……” “你当然看不出来。”赖柯摇了摇头，打断了王晨的话，“在你和人类看来，人类才是万物灵长。 所有残害人类的举动都是错误的，都是不义的。 只有被人类奴役，成为人类所谓的‘朋友’，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 但我不知道你们哪来的这种自信？ 比起我们来，人类有什么可称道的地方？” “……” 相对于变异兽和丧尸来说，人类最大的优点就是“成长性”。 人类会使用工具，懂得克制自身的欲望与感情，是天生的统治者。 可是当变异兽也拥有了这些优点呢？ 如果变异兽也会学习，也会隐忍，也会控制自己的感情与欲望？ “你会一直看书，就是在学习……” “没错。”赖柯点了点头说道，“因为我们很恐惧。” “你知道为什么我们会恐惧吗？” “因为你们杀死了双头矛隼。” “在我们变异兽的群体中，那是高出我们整整一个层级的存在！” “就在我们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的人类与丧尸都是蝼蚁的时候，你们居然将它杀死了！” “我们畏惧，我们迷茫，我们惶惶不可终日！” “为了寻找你们杀死双头矛隼的线索，我们这才藏匿到了人类的群体当中。” “我看了那么多的书，只是为了让我能够更像是一个人！” “所以当我们出现在地窖那边之后，你就让林恩将我们困在了市区里。”王晨接口说道，“许光亨他们……许光亨他们是因为火化了刘志强他们那些人的尸体，所以才被你盯上了。” “那些人在死前接触过双头矛隼……”赖柯点了点头说道，“或者说是他们被双头矛隼虐杀了更合适一些？” 说到这里，一切的线索就都串联起来了。 之前王晨和常友忠他们猜测，他们的小队和许光亨他们的队伍之间应该有着什么“共同点”，所以才导致他们被地灵巨犬盯上了。 只不过这个“共同点”到底是什么，他们一直没有找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而现在赖柯把一切坦白之后，王晨也就知道他们之间的共同点是什么了——他们都直接或者间接地接触过双头矛隼！ “你迟迟没有动手，只是因为你一直在找我们杀死双头矛隼的杀手锏？”王晨表情漠然地问道，“现在她现身了，被那只巨犬缠住了，你确定我们并没有能够威胁到你的东西，所以你才放心大胆地站在我们面前了？” “没错！”赖柯抬手打了个响指。 “我再来告诉你一点常识。”他微笑着说道，“在我们圣兽当中，也有擅长战斗的类型和不擅长战斗的类型。 双头矛隼是擅长战斗的那种类型中的佼佼者。 只要让它成功地度过幼年期，成长到成年期，那么只凭它自己就可以摧毁人类所有的制空力量！” “那么你和那只巨犬就是不擅长战斗的类型。”王晨接口说道，“你更擅长学习和分析，那只巨犬更擅长守护。” “但就算是这样，也足够将你们都杀死了。”赖柯微笑着点了点头。 他之所以会如此坦诚地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王晨他们，一个原因是他想要搞清楚王晨是怎么杀死双头矛隼的，另一个原因就是他不打算让在场的这些人活着离开了。 “不过我觉得你这个人……你这只丧尸很有意思。” 赖柯歪着头上下打量了王晨一眼说道，“如果你动手把那些人都杀了，那我就放过你。甚至我还可以让你和那个女人当我的手下。” “你不打算帮双头矛隼报仇吗？”王晨反问道。 “报仇？报什么仇？”赖柯挑了挑眉，“为什么要报仇？” “你会寻找双头矛隼死亡的原因，难道不是……” “不要误会了啊。”赖柯摇了摇头说道，“我的确是想要排除能够威胁到我们圣兽的‘因素’。但在排除这些因素的时候，并不是想为那只死去的傻鸟做些什么。 我们和你们人类是不一样的。 举个例子来说，假如你们中的某些人走在一条干净的大街上，看到路边有一个空的饮料瓶子，会随手把它扔进垃圾桶里。 我如今要做的事就是那样。 我会把垃圾扔进垃圾桶，但没兴趣把那个扔垃圾的人揪出来。 你明白了吗？” “我知道了。”王晨点了点头。 在确定了他并不是依靠绝对的力量将双头矛隼杀死的之后，赖柯就判断他对变异兽的群体“没有威胁”或者“威胁不大”了。 因此杀死他或者不杀死他对于赖柯来说就完全是“看心情”的事了。 真是棘手的东西啊。 王晨皱紧了眉头。 它有着和人类相当甚至远超普通人类的智慧，懂得隐忍，拥有着远超普通人类的力量，绝对冷静，没有感情上的弱点。 这样一看的话，它说人类和它相比完全没有什么可比性倒也不是自吹自擂。 “那么你的答案呢？”赖柯咧了咧嘴。 “如果我拒绝……” “那我只能请你和他们一起去死了。”赖柯摊了摊手。 “那……”王晨把目光转向了常友忠和江竹琴一行人。 “夏大哥……” 江竹琴的眼中泛起了泪光。 哎，傻姑娘，你哭什么啊。 王晨在心里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难受。 毕竟突然被别人告诉自己喜欢的人其实是一只丧尸，而且这只丧尸还转过头来就想杀了你，换了谁估计也接受不了。 可是你现在最应该做的可不是哭啊。 “走啊！” 王晨爆喝一声，抽出了腰间的一只短匕，扔向了赖柯！ 并且在短匕出手的同时，他开启了加强版的嗜血狂暴，向着赖柯疾冲而去！ 第一百二十六章 帮你演戏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 面对王晨扔过来的匕首，赖柯不闪不避，而是如同之前抓住那颗狙击枪的子弹那样，一把将那把匕首攥在了手里。 “力道倒是不错。”他将那把匕首在手中颠了颠，然后随手扔到了一边，“可惜你不会运用。” “嘭！” 随着赖柯的话音落下，一道沉闷的撞击声响起——是王晨的拳头打在了赖柯的手掌上！ “你知道人类的进化者和我们圣兽之间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赖柯用手反抓住王晨的拳头，并且不给王晨丝毫反应的时间，就这么抓着他的拳头往地上砸去！ 而王晨的拳头在被赖柯这么往下一带之后，立刻让他的身体一个趔趄！ “是本能啊！” “嘭！” 就在王晨身形不稳的同时，赖柯却好像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他一记膝撞，正好顶在了倒下的王晨的胸腹之间。 这一记膝撞的力道之大，竟是直接将王晨顶飞起来！ “夏大哥！” 不远处的江竹琴失声发出一道惊呼。 可是她能做的也仅仅是发出这么一道惊呼而已，因为紧接着她就被常友忠和史少奎拖曳着拉回了越野车里…… “对啊，就是这样，把她带回去，带她回去找她的哥哥姐姐。” 飞在半空当中，王晨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江竹琴他们那边的情形。 如今他丧尸的身份已经暴露，并且还不仅仅是暴露在江竹琴面前，而是暴露在了常友忠他们整个小队的人的面前。 所以无论之后他和赖柯交手的结果如何，他和常友忠他们都不会再产生什么交集了——即便是产生交集，也是他派出刘婉晴去杀常友忠他们灭口的那种交集。 而如果他真的动手杀了常友忠他们，江竹琴又会怎么看他呢？ 喜欢他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吧？ 所以她肯定会把他是丧尸的事告诉江燕兵。 那么，他也只能把她也杀了——如果他自己下不了手，那就让刘婉晴来杀。 他自己就找个地方躲起来就好了。等到他慢慢地杀丧尸升级，什么时候他把这个小姑娘忘掉了，什么时候再出去浪。 不过好在现在他没那个余裕去管常友忠他们那些人。 刘婉晴被那只地灵巨犬拖住了，他正在被赖柯当成沙包一样揍。 所以他可以心安理得地放常友忠和江竹琴他们几个离开。 这么一想的话，他的心里倒是能舒坦一点…… “放心吧，小姐姐。” 面对开车逃走的常友忠等人，赖柯似乎并没有打算追上去的意思。 他只是隔空朝江竹琴喊道：“你的夏大哥可是丧尸，这样的伤对他来说可连轻伤都算不上啊！” “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赖柯的话，王晨轻笑了几声，从地上站起身来。 “我可真是个大傻x啊。” 都这种时候了，还想这种有的没的。 他轻声嘟囔了一句，然后抬起头向赖柯问道：“你说的本能，就是战斗的直觉……之类的东西吧？” “没错。” 赖柯收回目送越野车的目光，点了点头向王晨说道：“在长久以来的进化当中，人类学会了使用工具。但也正是因为这种进化，让他们的肉搏能力被极大地削弱了。 虽然他们之中也有一部分人在钻研类似‘武术’的东西，但他们研究的对象并不是别的什么东西，而是人类本身。 所以在面对人类之外的东西的时候，那些‘武术’跟杂耍没有太大的区别。” 武术的学术名词中有“关节技”、“要害”之类的词汇。 单从这些词汇来看，就知道武术之中的很多技巧都是以人体作为“假想敌”的。 而在面对狮虎那类体型巨大的野兽的时候，普通的武术基本派不上什么用场——面对赖柯这种变异兽当然更是如此。 “但我不是人了啊，你跟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王晨面不改色地将自己脱臼的右手手腕复位，并且轻轻地转了一圈活动了一下。 “因为我实在是太寂寞了啊。” 赖柯轻轻地叹了口气，“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是人类所说的，‘众人皆醉我独醒’？” “怎么说？” “圣兽的群体当中，向来是以实力论高低的。”赖柯娓娓地说道，“在见到双头矛隼的尸体之前，我也并不例外。 我同样认为，高位者应当奴役低位者，低位者应当为高位者服务。” “这么说，我成了你的‘兽’生导师？”王晨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没错。”赖柯点了点头，坦诚地承认了这一点，“是你让我看到了低位者杀死高位者的现实，是你让我明白了‘智慧’的重要性，也是你，让我看到了登上高位的希望！” “你想当变异兽里的‘皇帝’？” 王晨突然感觉到一种荒谬的感觉。 赖柯本身对人类不屑一顾，但是他却又在模仿着人类的某些行为？ 这算什么？ “不行吗？”赖柯笑了笑，“在我们知晓‘皇帝’这个概念之前，圣兽的群体中就已经有了那样的存在了。 从觉醒之初，他们就是这片天地间的王者。 当它们从我的面前走过时，我只能卑微地把头塞进泥土里。” “那听起来可真惨。”王晨摇了摇头，“我们古代的时候虽然也有皇帝，但他们也只是让我们磕头。所以你想让那些所谓的‘王者’在见到你的时候也把头塞进土里？” “不。”赖柯伸出食指，摇了摇，“我要杀了它们。” “那你到底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呢？”王晨挑了挑眉。 他跟赖柯掰扯这些有的没的，是为了拖延时间让刘婉晴赶过来，而赖柯又不蠢，肯定是知道他的目的的。 那么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告诉我你是怎样杀死双头矛隼的，我要知道具体的过程。” 赖柯微微一笑说道：“如果你肯回答我的问题，我就帮你解决那个小姐姐的事。作为交换条件来说，你觉得如何？” “解决？怎么解决？”王晨失笑道，“帮我把他们杀掉，杀人灭口？” “不，当然不。”赖柯摇了摇头说道，“我去帮你把那些男人都杀掉，那个小姐姐留给你。如果你觉得必要的话，我甚至可以配合你演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第一百二十七章 我都必须去救他! “放开！常友忠你放开我！” 越野车的后座上，江竹琴一个劲儿地扑腾。 常友忠虽然钳制住了她的双手，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他也不好对江竹琴太过束缚。 “我要回去！我要去救夏晨！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你疯了！”常友忠从后座上扯了一个塑料袋过来，把江竹琴的双手从后面捆住，就这样暂时做了一个临时手铐。 “你没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吗！？”他嘶声朝江竹琴吼道，“夏晨是丧尸！他是丧尸你懂吗！ 他带我们来这里不是出于什么好心！他是另有目的的！ 说不定他接近你都是包藏祸心！” “你放屁！” 江竹琴猛地转过头来，用自己的额头猛地撞向了常友忠的胸口。 常友忠没想到江竹琴的双手被捆住之后还能来这么一手，顿时被撞了一个措手不及。 “咳咳……” 他被顶翻在后座上，一口气呛到，猛地咳嗽起来。 “夏晨是好人！他是个好人！” 江竹琴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如果不是他，我们已经被赖柯杀了！你凭什么说他包藏祸心！？” “你……咳咳……” 常友忠一时间说不了话，而坐在驾驶座上的史少奎正在猛踩油门，根本没空理会他们两个人的争吵，所以车厢里一时间都是江竹琴的声音。 “你又知道他什么了！？” “是我主动跟她表白的！是我！是我主动贴上去的！” “从头到尾，他一直都在拒绝我！” “他害怕自己的丧尸身份暴露了之后会害了我，所以一直不敢答应我！” “他是一直在为了我着想的！” “可他……咳咳……”常友忠断断续续地说道，“可他是……咳咳……丧尸啊……” “……” 江竹琴被常友忠的话说得一愣。 是啊，他对你再好又怎么样呢？ 他的品性再好又怎么样呢？ 一句“他是丧尸”就可以把这一切都反驳了啊。 丧尸是要吃人的，他现在不吃你也许是他不饿，也许是他现在不想吃你，也许是他另有目的。 可是当他饿极了的时候，终归还是要吃你的。 人可以吃米吃面吃水果吃蔬菜，但丧尸是只能吃人的。 什么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啊，这就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但他……但他会死啊……” 过了半晌之后，江竹琴愣愣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她知道在他们知道了王晨的身份之后，他们就不可能是“一路人”了。 也许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大家就要拳脚相加，刀剑相向，可是只要一想到他们走后王晨会被赖柯杀死，她的心就好像——缺了一块一样。 “他叫我走啊。” “他叫我赶紧跑啊。” “他自己都顾不得自己了，还在叫我赶紧跑啊……” “我怎么能就这么丢下他呢？” “常大哥啊！” “我们怎么能就这么丢下他呢？” “史大哥，我们掉头回去救他吧！” “好不好？” “好不好……” “呜……” “求你了，史大哥……” “我求你们了……” “我求求你们了……” 江竹琴哭了，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来，沾湿了常友忠的裤脚。 “财年……财年大哥死了以后……我没哭……我知道就算我哭……财年……财年大哥也回不来了。” “可是夏晨他还有救啊……” “他是能活的啊……” “哎……”正在开车的史少奎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然后他转过头来往后座上瞥了一眼。 可是就在他的目光刚刚接触到瞥到常友忠身上的时候，就被常友忠瞪了一眼。 还嫌不够乱？ 这就是常友忠那一眼里包含的意思。 而在得到了这样的“指令”之后，史少奎也就铁了心，继续转回头去专心开车了。 “竹琴，夏晨他是丧尸，和我们普通人是不一样的。”常友忠好言好语地劝慰江竹琴道，“也许他让我们走，是担心他们的战斗波及到我们呢？ 我们如果回去的话，可能只是给他添乱……” “我知道……我知道……”江竹琴抽抽搭搭地说道，“那我们就远远地看一眼……行不行？ 焦大哥他……他的枪法好，让他远远地帮夏晨一把。 也许这样……这样夏晨就能逃走了呢？” “狙击枪对赖柯不起作用。”常友忠摇了摇头说道，“之前焦永军用狙击枪打出去的子弹被赖柯抓到了手里，你不是亲眼看到了吗？ 我们拿赖柯没有办法的……” “可是……可是……” 江竹琴“可是”了半天，却没可是出什么所以然来。 听过了常友忠的分析之后，她发热的脑子稍微冷静了一些，也就明白常友忠说的是对的了。 他们对赖柯束手无策——这是事实。 “可是我哥让我们保护夏晨的安全啊！” 半晌之后，她终于想到了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 但说出了这句话之后，她的眼神突然黯淡下来。 “你也想到了是吧？”常友忠叹了口气说道，“江先生让我们保护的，是身为人类的夏晨，而不是身为丧尸的夏晨。”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你想一想，如果被江先生知道了夏晨是丧尸，他会怎么做？” 会杀掉。 无论王晨对磐石庇护所有过多大的恩惠或者多大的“利用价值”，只要被他知道了王晨是丧尸，那么他会下达的命令只要这一个。 并且在杀死王晨之后，他还会细致地解剖王晨的尸体…… “夏晨是丧尸，那么教会那边的那位祭司大人可能也就是有问题的了。”常友忠接着说道，“假如我们能活着回到庇护所的话，就要提醒江先生小心那位祭司大人了……” “嘭！” 常友忠的话说到一半，江竹琴那一侧的车门突然被打开了！ 就在这高速行驶的过程中，顶着车外那巨大的风压，江竹琴手脚并用地把车门踹开了！ “对不起，常大哥。” 在滚下车之前，江竹琴只给常友忠留下了这么一句话，“不管怎么样，我都必须去救他。” “m……d……” 常友忠趴在后车窗上，看着江竹琴的身体从车上滚落下去之后又打了几个滚，随后一瘸一拐地站了起来。 一时间，他也只能用这句国骂来形容自己内心中那复杂的心情…… 第一百二十八章 寻找机会 “怪不得你会就这么放他们离开……” 王晨恍然地点了点头。 原本他以为，赖柯之所以会放任常友忠他们逃走，是因为他依仗着地灵巨犬的帮助，随时都能够追上常友忠他们。 但在赖柯说出了这样一番话之后，他才明白，原来赖柯还有这这样的打算。 “怎么样，我这个提议不错吧？” 赖柯颇为自得地笑了笑，“我能看得出来，你很在乎那个小姐姐。从你留下来给他们殿后这件事上来看，你看重她甚至可能超过你自己的性命。 这也是我为数不多的无法理解人类的一件事——听说你们管这个东西叫做爱情？ 在我们圣兽的群体之中，就没有这种东西。 我们同族的雄性和雌性就算进行了交配，也不可能把对方的性命看得比自己的性命重要。 有的种群在交配过后甚至还会互相残杀……” “你说的是螳螂吧？”王晨挑了挑眉说道，“我小时候看过一部叫做《黑猫警长》的动漫，里面讲到过这种……现象。 说实话看过那个东西之后我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 公螳螂与母螳螂进行交配之后，母螳螂为了补充营养，会将公螳螂吃掉。 这种在人类看来非常难以理解的事，在动物群体中却只不过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 “没错，看来你知道得还不少。”赖柯点了点头，“那么你要不要答应我呢？ 只要答应了我，你不仅能够抱得美人归，还能解决掉那些知道你身份的人。 最主要的是你还能活下去。 一石三鸟，换做是我的话，我都要心动了。” “你布局得这么周详，有没有考虑过一件事？”王晨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地挪步向后退去。 “什么？” 赖柯好奇的歪了歪头。 在他看来，他所布下的这个局已经算是“无懈可击”了。 围三阙一，既没有过分地逼迫王晨，给了王晨活下去的希望，又给了王晨最想要得到的好处。 那么王晨所说的那“一件事”到底是什么事呢？ “通常来说，我们管你现在的这种行为叫做‘画大饼’。” 王晨向后退得速度越来越快，赖柯也由最一开始稳坐钓鱼台一般的一动不动，开始迈步向王晨追了过去。 “你给了我一连串的许诺，但是却没有告诉我，我要怎么在事后确保我能得到你许诺的那些东西。 你说的那些话在我看来就仿佛空中楼阁一样，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可信度！” “我们圣兽和人类不同，没有那么多的阴谋诡计……” “你说的这句话你自己相信吗？”王晨嘲讽地笑了笑，“你从我们这边学了那么多东西过去，却唯独没有学习那些阴谋诡计？ 你觉得我可能相信吗？” 说罢，他便直接转身闪到了一栋大楼的背后，躲到了赖柯的视线无法触及到的地方。 “也许这是你第一次和人类进行交易，经验不足，稍欠考虑。但比起这种可能，我更愿意相信的是，你根本就没考虑过要践行那些诺言！ 在我告诉了你想知道的那些事情之后，你会直接杀掉我！ 有地灵巨犬在，你追上常友忠他们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所以假如我相信了你，不仅我会死，常友忠他们那些人同样也会死！” “哎呀，哎呀，还是失误了吗。” 赖柯微微眯起了眼。 他原本以为自己设计的这个局十分完美，但这个“完美”却是相对于变异兽们来说的。 因为变异兽们的脑子往往都是直来直去的，只要情节上说得过去，大部分变异兽都不会考虑其中会有什么猫腻。 但人类是不一样的。 毕竟在人类的社会中，还有“信用度”这个概念。 虽然他布局谋划的“智商”已经算是足够了，但在“人情世故”的“情商”方面，他终归还是差了一筹。 “那我就只好先把你抓起来了啊。” 赖柯一边说着，一边曲腿蹲身。 随后只见他的身影一闪，便直接弹射了出去！ 而他弹射的目标，正是王晨躲起来的那栋大楼！ “我会把你的四肢砍下来，放进一个罐子里！” 攀附到大楼的外墙上之后，赖柯用自己的那双利爪嵌进了墙壁里，将自己的身体固定在了大楼的外墙上。 “你们人类不是说过么，‘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既然生命和爱情都不能让你屈服，那么我就剥夺你的自由！” 赖柯的身体虽然十分娇小，但声音却极为洪亮。 他在楼上向王晨喊话，整个楼群间都是他那回荡的声音。 “我会把你的那个小姐姐抓起来！” “但我不会杀她！” “我要当着你的面，一刀一刀地把她的肉刮下来！” “我要让你听着她的惨叫声，为你所做的决定后悔！” “或者我去找一群男人过来。” “你之前一定没有见识过那样的场景吧……” “废话真特么的多！”王晨靠在墙上，长舒了一口气。 他知道赖柯之所以会说这么乱七八糟的话，就是为了激怒他。 让他失去理智，然后露出破绽。 而赖柯之所以会这么做，王晨觉得，是赖柯拿他没有什么办法。 因为他的体质值很高——虽然他本身的面板不如刘婉晴，但是在掌御技能的加持下，他能得到刘婉晴和莱拉两个人各自一半的属性加成。 再加上开启嗜血狂暴的主动效果之后那高达三倍的高额加成效果，他的体质数值甚至还要超过刘婉晴！ 再有就是，赖柯之前承认过，他属于变异兽当中的“脑力型”。 虽然他的战斗力和战斗技巧要比普通人高出不少，但是在面对王晨这样的“铁王八”的时候，他的力量还是不足以突破王晨的防御。 “如果我之前学过格斗术就好了。” 王晨微微叹了口气。 现在的他空有一身高额的面板，但是却没办法把这些面板上的数值转化成实际的战斗力。 就好像之前他对赖柯挥出的那一拳一样。他的拳头虽然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赖柯的手掌上，但是却被赖柯带了一下之后，直接偏离了方向。 他需要找一个机会，一个能够以无脑的方式将他的力量发挥出来的机会…… 第一百二十九章 抓到你了! “刘婉晴，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自保没有什么问题，但这只大狗太抗揍了。”顿了顿，刘婉晴接着说道，“而且在面对它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力量有些使不出来。” 也就是说，很可能那只地灵巨犬是母的是吧。 刘婉晴的男性特攻只有在面对性别为男性的目标的时候才能激发，让她的属性面板翻倍，在面对女性的时候就没有加成效果了。 “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把自己的力量发挥出来？” 既然刘婉晴一时半会儿脱不开身，王晨也只能希冀于临时抱佛脚，从刘婉晴那边取取经了。 “什么怎么发挥？”刘婉晴有些不明白王晨的意思。 “就是……你是怎么跟人打架的？”王晨抓耳挠腮地斟酌措辞，“我现在跟那个赖柯打起来了，但是我不如他会打架。” “一拳打过去就好了。” 虽然王晨的解释还是有些让人难以理解，但刘婉晴还是提取到了其中比较关键的信息。 “可是之前我就是那么做的，但是被他把我的拳头引开了。就好像太极那样……” “那就再打一拳。”刘婉晴打断了王晨的话说道，“保护好你的头部，尽量不要让他切断你的四肢。 在这样的情况下，一拳接一拳地打下去就可以了。” 顿了顿，刘婉晴接着说道：“我们是丧尸，没有痛觉也不会感到劳累，这是我们最大的优势。 其他的不管是人类还是变异兽，只要作战的时间一长都会感觉到疲惫。 你要做的就是把他力量耗尽，然后把他杀掉就可以。 不要理会什么四两拨千斤的说法。 因为我们有无数个‘千斤’，但他却没有多少‘四两’。” “这不就是……硬莽吗？” 王晨目瞪口呆。 “难不成你还要先去上个散打补习班？” “……” 王晨被刘婉晴怼得哑口无言。 但仔细想了想，好像他眼下也只有这么一条路可以走了…… “夏晨！我数到三！” “如果我数到三声之后你还不出来，那么你就可以不用出来了！” “我会带着林恩直接去找你的那位小姐姐！” “你就准备等着给她收尸吧！” “一！” “二！” …… 在赖柯把第三个数念出来之前，王晨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 并且在现身之后，他帮着赖柯念出了最后一个数：“三。” “我还以为你不打算管你那位小姐姐了！” 赖柯冷哼了一声，然后双脚蹬在大楼的外墙上，微微发力。 随后只听“轰”地一声闷响过后，他便如同一发出膛的炮弹一样，笔直地射向了站在地上的王晨！ “一拳，只要打到他一拳就好了！” 在看到赖柯动作的瞬间，王晨的瞳孔猛地一缩！ 五感强化，发动！ 他的眼睛精准地捕捉到了赖柯从墙上弹射而来的每个动作，然后在赖柯的利爪临身之前，他挥动了拳头！ “不自量力！” 赖柯的眼中闪过一丝不屑的神色，然后在他和王晨即将接触之前稍稍偏了偏头。 所谓失之毫厘，谬之千里。 就是这么一个稍稍偏头的动作，让赖柯躲过了王晨那蓄势而来的拳头！ 虽然他的爪子落点也因此发生了偏移，但却避免了他被王晨猛击一拳地结局！ “该死！” 双方错身而过，王晨的左肩被赖柯的爪子滑出一道伤口。 虽然没有血液流出来，但却可以看到断裂翻转的肌腱。 “左手好像不好发力了。” 王晨握了握左拳，然后皱起了眉头。 丧尸的细胞虽然不需要血液供养，但机体组织却还需要遵循物理定律。 大腿骨折了之后它们也会无法行走，肌腱断裂之后也会无法活动——这也是刘婉晴叮嘱王晨不要被赖柯切断四肢的原因。 “这就是我们双方之间的差距！” 赖柯得意的声音在王晨背后响起，王晨转过身来，发现那个家伙正在舔舐自己的手指——虽然王晨体内的血液已经不流动了，但赖柯划开那个伤口还是带走了一部分已经凝固的血液。 并且除了血液之外，还有他肩膀上的一些碎肉…… “你能看清我的动作是吧？”赖柯笑眯眯地说道，“但是你的反应速度不够快，即便看清了我的动作，你的身体也没办法做出应对。” “你可真恶心啊。” 王晨嫌恶地皱了皱眉，又是抬手一拳挥向赖柯，“你知不知道当着别人的面吃他的肉，是一件很恶心的事？” “并不觉得。” 赖柯侧身躲过王晨的拳头，并且还有余裕调侃道，“而且如果你的实力足够的话，你也可以这么恶心我。 你还记得自己是丧尸吗？ 你也是可以吃肉的。” “你的身上有一股臭味。”王晨一步步向前逼近，不停地挥拳，“单单是闻到就令我作呕。” “那只是你的心理感觉而已。双头矛隼的肉你应该已经吃过了吧？感觉如何？” 一直无法打中赖柯让王晨的内心逐渐变得焦急，因此他出拳变得越来越重，而相应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慢。 但越是这样，赖柯闪躲起来就越轻松。 “圣兽的肉不论是对你们丧尸来说，还是对人类来说，都是难得一见的珍馐。只要吃了圣兽的肉，你们的体能都会得到极大的增长！” “也就一般。” 持续的攻击无效之后，王晨皱着眉头停下了攻势。 因为他发现赖柯的动作实在是太灵活了，只要赖柯不想跟硬碰硬，那他就拿赖柯没有任何办法。 他需要一个让赖柯停下来的机会…… “怎么不动了？” 看到王晨停了下来，赖柯好整以暇地打了个哈欠。 随后他稍稍伏低了身体，做出了蓄力的姿势。 “你要是结束了的话，那我可就要开始了——” 在赖柯的最后这一个“了”字的话音还没结束的时候，王晨便发现眼前失去了赖柯的踪影！ 而当他的眼睛再次捕捉到赖柯的身影的时候，赖柯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 “好快！” 王晨在心中惊叹一声，不过他却没有太过慌张。 因为单看赖柯的动作他就能够判断出来，赖柯想要攻击的并不是他的头部…… “撕裂！” “噗——” 一道奇怪的声音响起，王晨眼睁睁地看着赖柯的手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然而王晨对自己胸口被穿透的伤势却是不管不顾。 他只是用左手抓住了赖柯刺进自己胸膛的手臂，然后右手握拳挥向赖柯的脑袋！ “抓到你了！” 他嘶声吼道！ 第一百三十章 江……竹琴? “抓到我了？” 赖柯咧嘴一笑，狰狞而得意，“你再看看？” 在王晨的拳头即将命中赖柯的太阳穴的时候，王晨突然感觉自己的右手“一空”。 这种“一空”的感觉类似于那种打空了的感觉，但又并不完全一样。 王晨定睛一看，发现原来是自己的右手“飞走了”——是的，就是飞走了。 他感觉到的那种打空了的感觉并非是自己的拳头被赖柯躲过了，而是在他的拳头命中赖柯的脑袋之前，他的胳膊就被赖柯切断了！ 因为没有血液流出，也没有真切的痛感，所以他只是感觉到自己的右手“打在了空处”。 “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什么办法？” 切断了王晨的右手之后，赖柯横挥自己的右手，将王晨的胸口破开一个大洞。 虽然王晨是丧尸，并不会因此就丢掉性命，但是近乎半个胸口被破坏的恐怖伤势，让他看起来无比凄惨。 “最一开始的那一记膝击的力度，加上之后我从楼上跳下来，隔了那么远进行蓄力的架势，是不是让你认为我很难破开你的防御？” “你是故意的？” 王晨捂着自己断掉的手臂往后退了两步，因为一侧的胸腔被破坏，让他两侧的身体变得有些不协调。 “当然。”赖柯笑眯眯地点了点头，“从一开始，我就在布局。不仅那一记膝击我收了力，就连之后我从楼上跳下来的那一次我也没有使出全力。 我一直在等，等你觉得你能够杀死我了，再给你一个‘惊喜’。” “为什么要这么做？”王晨的面色阴沉。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死亡距离他如此之近。 虽然从末日降临以来，他考虑过不少能够让他陷入困局的情况，但每一种情况都是“未来式”的。 只要他小心经营，未尝不能够化险为夷，渡过难关。 可是这一次就不一样了。 赖柯以绝对的优势将他碾压了，让他体验到了命运被别人掌握在手中的感觉。 这种感觉令他厌恶，也令他惶恐。 “因为我想看看你到底是怎么杀死双头矛隼的。”赖柯摇了摇头，并不掩饰自己眼神中的失望，“可是看到了这里，我还是不知道你到底有什么底牌。 如果一个人马上就要死了，那么再隐藏底牌也没有什么用了吧？ 所以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们能够杀死双头矛隼只是一个简单的巧合？” 赖柯的逻辑很简单。 王晨不愿意告诉他，他们是怎么杀死双头矛隼的，那他就自己去试，把王晨逼到绝境以后，王晨总该拿出自己的真本事了吧？ 而如果王晨马上就要死了，却还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现，那么赖柯也就认为他和刘婉晴能够杀死双头矛隼只是机缘巧合了。 “呐，怎么样？现在你的手臂已经断了一条，还要继续负隅顽抗吗？”赖柯一步一步地向王晨走来。 虽然他的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却令王晨不寒而栗。 “刘婉晴！我快要撑不住了！你还需要多久？” 王晨一边缓缓地后退，一边向刘婉晴那边求助。 “我来了，再撑一会儿，我已经甩掉那只大狗了。” 刘婉晴简短地回复道。 再撑一会儿，再撑一会儿…… 我要怎么撑？ 看着慢慢逼近的赖柯，王晨的内心逐渐凉了下来。 “你能保证我告诉你实情之后，你不杀常友忠他们那些人吗？”王晨试图通过对话来拖延时间。 “现在你已经没有跟我讲条件的资格了。”赖柯轻轻摇了摇头，“我还是给你三个数的时间。 如果我数完这三个数，你还不交代的话，我会直接杀了你。 这一次，我会直接瞄准你的头。 另外，你不用对那个女人抱有什么期待了。我知道她已经甩掉了林恩往这边赶过来了，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在她赶到之前杀了你。” 该死！ 林恩有着灵兽之语的技能！ 刘婉晴赶过来的事应该是被它告诉赖柯了，所以赖柯才会这么着急。 “事情的经过很复杂……” 王晨摊了摊手，试图再争取一段时间。 然而赖柯却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已经开始报数了：“一。” “我说了！事情很复杂！我们是和刘志强他们合作才杀死了双头矛隼的！” 王晨语速极快地说道，“刘志强他们负责诱敌，将双头矛隼引进大楼里，然后我们利用地形优势，限制了双头矛隼的飞行能力！” “二。” “双头矛隼在最关键的时候由其中一个头吞吃了另外一个头，我们用了一种特殊的方法顶住了双头矛隼在进化时产生的威压！ 这种方法就是你想知道的关键！只要你向我许诺不会杀死常友忠他们，我就告诉你这个方法的具体步骤！” “三。”赖柯轻轻摇了摇头，“真遗憾啊。” “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过我！”王晨怒目圆睁。 在赖柯毫不犹豫地数完这三个数之后，王晨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赖柯最终并没有对能从王晨这里套取情报抱太大的期望。他之所以会数这三个数，只是要在刘婉晴到达之前的这短暂的时间里尽可能从王晨的嘴里探听到更多的消息！ 无论王晨最终说出了多少情报，他最终都会对王晨动手！ “你一直在等着那个女人过来，所以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能让你们会合。”赖柯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抬起了自己的右手，“所以，再见了啊，夏大哥。” “撕裂！” “呜——” 赖柯的右手划破了空气，带起了恐怖的爆裂声响，刺向王晨的眉心！ 而在赖柯喊出那句“撕裂”的时候，王晨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了一瞬间的迟滞！ 他的身体被禁锢住了！ 这并不是凭借单纯地力量就能做到的事，这是技能！是法则的力量！ 他终于明白，赖柯是凭借什么刺穿了他的胸膛，切断他的手臂的了！ 可是这种明白终归是太迟了一些。 面对赖柯的利爪，他只能徒劳而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就在赖柯的狞笑逐渐在他的眼中放大的时候，一道突如其来的黑影突然出现在了他和赖柯之间！ “江……竹琴？” 王晨愣了一下，有些呆然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第一百三十一章 她是我的 不对！ 有什么地方出错了！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不对！ 江竹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不是应该和常友忠他们逃走了吗？ 她应该在去找江竹屿和江燕兵的路上啊！他们应该能保护好她的啊！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常友忠呢！？ 他在吃x吗！？ 赖柯呢！？ 赖柯要杀的不是他吗？ 就算江竹琴有着淡化的技能，他也应该能发现她的啊！ 他不是有着狗鼻子吗？ 为什么会察觉不到呢！？ “啊，这就没办法了。”赖柯抽回了自己的爪子，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旁边的大楼。 并且在逃走之后，他连看都没看王晨和江竹琴一眼，头也没回。 江竹琴的身体从空中掉落下来，王晨虚托了她一下，然后将她放在了地上。 他是丧尸，是有尸毒的。 江竹琴的胸口被赖柯刺穿了，伤口正汩汩地流着鲜血。如果这个时候她的伤口被他碰到的话，可能会就此感染尸毒变成丧尸。 “夏大哥，你没事就好啦。咳咳——” 江竹琴转过头，看向自己身边的王晨，然后向他伸出了自己的手。 大概是肺部被破坏了，她说话的时候不时会咳嗽几声，吐出一些血块。 “你别说话，我去给你找医生，你会好的，你相信我。” 王晨把江竹琴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缓缓厮磨，“不要睡，知道吗？雪山的故事你知道的吧，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了，你要一直醒着……” “别——咳咳——别说傻话啦，夏大哥……”江竹琴笑了笑，但大概是牵动了伤口，疼得她眼角抽了抽，“我要死啦，受了这种伤……咳咳……怎么可能还活得下来呢……” “你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 王晨抓紧了江竹琴的手，前后摇晃着自己的身体，一边摇着头，“我会救你的，你相信我，你要相信我……” “我相信你啊。”江竹琴的眼角滑下一滴泪水，“我……咳咳……一直都相信你啊，我知道你是好人的。” “谢谢你……谢谢你……” “不要跟我说……谢谢啊……”江竹琴眨巴了眨巴眼睛，“我可笨啦，我什么都不懂的……我又胆小——咳咳——又自私的。” “不……”王晨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却梗在了嗓子里。 “我好害怕啊……夏大哥……” “我知道……我知道这么说会让你很内疚……可是……我好害怕啊……” “我太自私了。” “我该好好跟你……跟你道别的……” “可我舍不得你们啊……” “我好冷啊……” “你能……能……抱抱我吗……” “我好冷啊……” 可我该怎么抱你呢？ 我是丧尸啊，会把你也变成丧尸的。 而且我的身体是冷的，心也是冷的啊。 就算我抱住了你，你也变不暖的啊。 “我……喜欢……你……啊……” …… …… …… “刘婉晴。” “刘婉晴刘婉晴刘婉晴刘婉晴……” “刘婉晴！” “我在。” 刘婉晴从王晨的身后走了出来，转到了他的面前。 “我要杀了他。” “我要杀了他！”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我要把它扒皮拆骨！” “我要吃了它！” “我要吃了它！！” “……” 刘婉晴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因为此刻的王晨完全就是一只触发了嗜血狂暴状态的丧尸，所谓的人性，所谓的理性已经从他身上完全蒸发。 这个时候的他是根本无法沟通的。 “夏晨！还有……竹琴！？” 而就在这个时候，常友忠的声音突然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响起。 王晨和刘婉晴同时转过头去看向他们，只不过两个人的表情全然相反——刘婉晴微微皱了皱眉，而王晨的眼中则是闪过一丝嗜血的狂暴…… “呜——” 风声响起，王晨的身影从刘婉晴眼前消失，再出现的时候，他已经出现来了常友忠面前，并且掐着常友忠的脖子将常友忠举了起来！ “你是怎么保护她的！？” “我把她交给了你，你是怎么保护她的！？” “你为什么要让她来这里！？” 王晨咆哮着向常友忠发问，状若封魔。 然而常友忠在被他掐着脖子举起来之后根本无法说话，一张口只能不停地咳嗽，所以根本无法回答王晨的问题。 “夏晨！放开老大！” 眼看常友忠的脸色已经发紫，马上就要窒息，越野车上的焦永军立刻使用狙击枪瞄准了王晨！ “废物！你们都是废物！” 王晨一把将常友忠甩向焦永军所在的越野车。 隔了十几米的距离，焦永军直接被王晨扔在了越野车的车门上，将车门砸出一个大坑！ 而常友忠在落在地上之后直接像一只被煮熟了的大虾一样蜷缩起来。 “夏晨！” 焦永军等人从越野车上跳了下来，将常友忠抬到了车上，然后开始查看常友忠的伤势。 “滚。” 王晨冷冷地瞥了焦永军一眼，然后直接转身走回到江竹琴的身边，拦腰将江竹琴抱了起来。 “夏晨你……” 看到王晨的动作，以及江竹琴手指上滴落的鲜血，焦永军又架起了狙击枪。 只不过还不待他向王晨说些什么，王晨便已经走远了。 “她是我的。” 听到王晨的这句话，焦永军原本想扣动狙击枪的扳机。 但就在他的手指搭在扳机上的时候，他看到了王晨背后的那个大洞。 鬼使神差的，他扣动扳机的动作停了下来。 与此同时，后座上的常友忠睁开了眼，用极为虚弱的声音向他说道：“让他们走吧……” “她要死了。”刘婉晴跟在王晨身后，向王晨说道。 “不会。”王晨摇了摇头，“她有苏生技能，虽然一直拖下去她一定会死，但眼下不会。” 江竹琴能够在最后说那么多的话，也是托这个苏生技能的福。 如果没有这个技能的话，可能她的身体在被赖柯的爪子刺中的时候她就已经直接死掉了。 “你要怎么处理她？”刘婉晴接着问道。 “我要把她变成丧尸。”王晨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可是变成丧尸以后她可能会性情大变。会变得嗜杀，残暴……”顿了顿，刘婉晴接着说道，“而且最大的可能是她变成丧尸之后会失去生前的记忆。” “没关系。” “我只要她活着。” “她是我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刷新商店 江竹琴变成丧尸以后，失去了记忆怎么办？ 亦或者是她虽然成功地变成了变异丧尸，保留有生前的记忆，但却无法接受她丧尸的身份怎么办？ 假如她要从王晨这里逃走，回到磐石庇护所那边怎么办？ 这些问题王晨都想到过，但他觉得这些问题已经都不重要了。 因为在看到赖柯的手刺穿江竹琴的胸膛，江竹琴的鲜血溅到他的脸上的时候，他的脑子里就剩下了一个念头——那就是江竹琴不能死！ 她要活着。 哪怕是她怨恨自己把她变成了变异丧尸那样的怪物，哪怕她要抛弃他回到磐石庇护所去找她的哥哥姐姐，哪怕她不再天真，而是变得嗜血、残暴，他也要她活着。 就好像刘婉晴早先跟他说过的那种“拥有”一样，他要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她的喜乐要因他而喜乐，她的哀愁要因他而哀愁，她的愤怒要因他而愤怒，她的痛苦要因他而痛苦。 他要拥有她，从里到外，完完全全，原原本本。 在失去过她一次之后，他就再也不想体验那种感觉了。 “我需要做什么？”刘婉晴问道，“去追那个赖柯吗？” “不。”王晨摇了摇头，“你要留在我们身边保护我们。而且你的状况也不容乐观，需要休整一下。” 为了快速地从地灵巨犬那边脱身，刘婉晴也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的。 王晨在和赖柯的战斗中失去了自己的右臂，胸口被开了一个大洞，而刘婉晴比起他来则是还要更凄惨一些——她左边的上半身几乎全都消失了。 包括左手在内，她的肩膀，胸腔，以及大半的腹腔都被撕裂下去。 而且断口处极为粗糙，就好像被锯子之类的东西生生锯掉的一样。 状况与王晨右臂那平滑如镜的伤口完全相反。 “但是赖柯他们要逃走了……” “不，他们走不了。”王晨摇了摇头，“它们要去地窖那边，我们可以去那里堵他们。不过在那之前，我们需要先修整好。” “你还有那个修复身体的药水吗？” “现在没有，不过马上就会有了。” 一边说着，王晨一边抱着江竹琴进到了一栋住宅楼里。 他挑了一个一楼的房间，然后一脚踹上去，直接将防盗门连同门框一起踹了下来。 “你在外边等我。” 他交代了刘婉晴一声，然后抱着江竹琴进到了卧室。 “系统商店。” 将江竹琴放到了床上之后，他打开了系统的商店界面，然后找到了传说级道具中的“系统商店刷新券”。 “‘系统商店刷新券’使用确认：使用刷新券后，系统商店内的所有物品将重置。检测到宿主尚未兑换史诗级道具‘丧尸暴君制作图纸’，以及‘万能建筑升级券’，请确认在未兑换上述道具的情况下刷新系统商店？” “确认。” 王晨毫不犹豫地点下了确认按键。 现在的他身上一共有2000多点功勋值，能够花费1000点刷新系统商店。 他要赌的就是系统商店刷新之后，新的商品中能够刷出提高人类在转化成丧尸的时候变成变异丧尸的概率的道具。 并且他和刘婉晴各自需要一瓶肢体修复药剂。 如果运气好，一次就将这两样道具刷新出来的话，那么就皆大欢喜。 但如果刷新出来的道具中没有王晨要想的那种道具和肢体修复药剂的话，那么他和刘婉晴可能就需要去找一些办法积攒功勋值了。 杀人也好，杀变异兽也好，破坏庇护所也好，无论如何他也要把刷新系统商店的功勋值给凑出来。 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 他可以把江竹琴变成一只普通的丧尸，放到莱拉的教会那边去，然后等到什么时候系统商店中刷新出能够让江竹琴变成变异丧尸的道具了，他再什么时候给江竹琴使用那个道具。 “系统商店刷新券使用确认。” “系统商店已刷新。” 随着系统那机械式的声音落下，系统商店内的道具焕然一新。 王晨从下往上看去，希冀着能够找到自己所需要的那种道具。 “丧尸零食大礼包（大）、肢体修复药水、随机道具盲盒、力量爆发药剂。” “天渊、一次性固定位置传送卷轴、丧尸胶囊、潜能激发药剂。” “屠戮之刃、随从契约书。” “丧尸暴君制作图纸。” “【丧尸零食大礼包（大）：内涵丧尸零食大礼包10个。价格：8功勋值】 【力量爆发药剂：使用后可使使用者的力量面板在接下来的十分钟内翻倍，副作用为在十分钟后使用者的力量面板将暂时归零。价格：80功勋值】 【天渊：一次性护盾道具。使用后可构成抵挡一次致命伤害的护盾，护盾持续时间1分钟，持续时间结束或受到致命攻击之后，护盾消失。价格：200功勋值。】 【一次性固定位置传送卷轴：使用时需先设置固定传送点两个，使用卷轴之后将从两个传送点中的其中一个传送至另外一个固定传送点。可传送活物。使用后传送卷轴消失。价格：250功勋值。】 【屠戮之刃：传说品级装备，长剑。体质+10，敏捷+10，力量+80，智力-20。装备技能：当者即碎——持有者进入战斗状态后，每十次攻击可减少敌方武器耐久度，且每次触发装备效果时，有百分之一的概率直接破坏敌方武器。 传闻这把长剑是丧尸暴君曾经使用过的武器，因沾染过太多的鲜血，导致该长剑在使用时会加重使用者的暴戾之心。价格：1000功勋值。】 【随从契约书：指定一个目标，使对方成为自己的随从。成功率随双方实力差距及主观意愿的顺从度而上下浮动。 达成主从关系后，使用者可获得一次为随从重置面板的机会，并为随从进行面板点数加点，技能重铸。 注：无论使用契约书后是否成功缔结契约关系，契约书都将直接消失。契约书基础成功率为100%，双方等级每相差1级，成功率增加或减少10%。 价格：1000功勋值。】” 第一百三十三章 随从契约书 和之前的系统商店一样，从上到下，依旧是普通级、匠师级、传说级、史诗级四种品质的道具。 但和上一次刷新出来的物品相比，除了史诗级的丧尸暴君制作图纸没有发生变化之外，这一次的物品品质有了明显的提升。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这一次的物品品质完成了一次“降级”。 原本在第一次系统商店中品质为匠师级的物品，在这一次的刷新中变成了普通级，比如肢体修复药水和随机道具盲盒。 虽然商品的价格没有发生变化，但是它的品质降低了。 这也就是说，之后系统商店再进行刷新的时候，就不会再出现原本的丧尸零食大礼包、易容药剂和力量药剂之类的“残次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丧尸零食大礼包（大），力量爆发药剂之类的上位物品。 “随从契约书，兑换。” “力量爆发药剂，兑换。” “肢体修复药水，兑换。” 粗略地浏览了一遍道具商店中的物品之后，王晨直接选择了这三样物品进行兑换。 并且在兑换完这三样物品之后，他的功勋值也就由1200多点变成了两位数。 而他之所以会选择这三样物品，正是和他眼下所面临的情况息息相关。 肢体修复药水就不多说了，如果不是商店里只有一瓶药水能够兑换，他可能会直接兑换三瓶出来。 一瓶给刘婉晴用，一瓶给他自己用，一瓶留给江竹琴用。 而现在肢体修复药水只能兑换一瓶，他也就只好把这个机会让给战斗力比较高的刘婉晴了。 至于力量爆发药剂，他是打算在之后和赖柯他们的战斗中使用。 刘婉晴本身的力量面板就非常之高，加上男性特攻的加成，让她的力量面板达到了一个非人的高度。 只不过仅仅是这样还是不够的。 因为他们面对的目标也是“非人”的变异兽。 变异兽本身的基础面板要比人类和丧尸高出不少，所以刘婉晴即便是有着男性特攻的加成，也就勉强和变异兽们持平而已。 但有了力量爆发药剂之后，情况就不一样了。 之前的力量药剂只是在使用之后让使用者的力量增加20点，但力量爆发药剂的效果却是让使用者的力量值翻倍——经过男性特攻翻倍之后的面板再翻倍会是怎样？ 一百变四百，两百变八百。 在使用了力量爆发药剂之后，刘婉晴完全可以达到一个让变异兽无法企及的高度！ 而最后的那个“随从契约书”，就是王晨准备用在江竹琴身上的道具了。 虽然这个道具没办法提升江竹琴在变成丧尸时成为变异丧尸的概率，但却给了王晨另一个希望——重置属性面板和重铸技能！ 这意味着什么呢？ 意味着王晨可以在签订契约的时候，选择更改江竹琴身上的“灵犀”、“苏生”、“淡化”这三个技能！ 只要他能够重铸出一个类似刘婉晴的“复仇狂热”的技能，就能让江竹琴保留生前的记忆！ 甚至如果他大胆一点，可以在江竹琴不变成丧尸的情况下和她签订契约。 只要他能够重铸出一个比“苏生”更强力的治愈系技能，江竹琴可能就能撑过这一关…… “算了。” 只是想了想之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机会。 虽然直接和江竹琴签订契约，有一定的概率能够让她维持人类的身份。 但这其中还是有着一定的风险的——因为假如他和人类状态的江竹琴签订了契约，但却没能重铸出能够救活江竹琴的治愈系技能，那么江竹琴最后还是会死掉或者变成丧尸。 而一旦演变成那种结果，这张随从契约书就可以说是浪费掉了。 毕竟江竹琴无论是死掉还是变成丧尸，都要经历一个“死去”的过程。 王晨可不知道，一个活人在死掉、变成丧尸之后，还能不能继续维持那个“主从关系”。 到时候江竹琴如果变成了“白板”丧尸，那他就追悔莫及了。 “之后我会把这些事都跟你讲清楚。” 王晨将江竹琴从床上抱起来，紧紧地拥在怀里。 这一次，他终于敢去触碰江竹琴背后的那个伤口了。 “如果你要怨我的话，那么我也无话可说。” “毕竟我也是一个自私的人啊。” “你害怕冷，害怕死亡，害怕孤独和寂寞。” “所以你就把你的害怕告诉了我，让我帮你承担那份恐惧。” “你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愧疚吗？” “我骂常友忠他们是废物。” “但废物的又岂止是他们几个。” “刘婉晴为了赶过来，半边的身子都被地灵狂犬咬碎了。” “当然怪不得她。” “所以数来数去，最废物的人好像就是我了……” “现在该轮到我了。” “让我也自私一次吧……” “随从契约书使用确认：宿主即将对目标‘江竹琴’使用随从契约书。 江竹琴身份信息判断：丧尸。 双方等级差距：+14，使用随从契约书成功几率增加140%。 江竹琴主观意识判明：模糊。 默认江竹琴主观意识为抗拒。 使用随从契约书成功几率减低50%。 总陈功率判断190%。 请确认是否使用随从卷轴？” “确认。” “……” 当点下了系统界面上那个确认键之后，王晨便闭上了眼睛。 而之后仿佛过了大概一个世纪那么长，系统的提示音终于响起：“叮咚。恭喜宿主与目标‘江竹琴’成功缔结主从关系。” “随从契约书已消失。” “请宿主重新为仆从‘江竹琴’选择加点。” “仆从‘江竹琴’获得一次技能重铸机会，请宿主选择是否重铸‘江竹琴’本身自带技能（注：技能重铸后，目标原有技能将消失，且重铸后技能品级完全随机，请宿主慎重选择。）” “敏捷，全点敏捷。” 一如既往地，王晨沿用了他为自己加点的风格，将江竹琴所有的面板属性点都点到了敏捷上——毕竟江竹琴和刘婉晴不一样，他不需要江竹琴代替他去进行战斗，所以只要把敏捷拉满，提高江竹琴的生存能力就好了。 “仆从‘江竹琴’加点完毕，加点结果已保存。” “仆从‘江竹琴’技能已重铸……”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吞噬者 “叮咚。” “恭喜宿主获得第一名随从，达成‘壮大队伍’成就。” “成就奖励：技能重铸宝石一枚。” “随从功能已开启，宿主可通过系统面板调整随从属性。” 系统的提示音接连不断地响起，可是王晨却没有这个余裕仔细去看那些系统提示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他有些紧张地抱紧了怀里的江竹琴，好像这样江竹琴就不会离他而去，能够让他稍微安心一些。 只是因为右臂被切断，让他在完成“抱住”这个动作的时候也吃力了许多。 “呜——” 片刻之后，他的耳边传来了微弱的吼叫声。 “竹琴？” 他小心翼翼地喊了江竹琴一声，但却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由此，他的心也不由得往下沉去…… “没关系，还有机会……还有机会……” 他缓缓地松开了抱着江竹琴的手，然后退后了两步，打开了系统面板中的那个随从界面。 随后他便看到了江竹琴如今的属性面板。 “姓名：江竹琴 种族：丧尸 饱食状态：正常（饥饿度） 天赋：进化（丧尸） 特技：坚甲 被动技能：吾主在此、召唤响应、战斗续行、嗜血狂暴、痛感遮蔽 职业：随从、吞噬者 等级：lv1 体质：13 敏捷：15 力量：11 智力：10 【进化（丧尸）：吞噬者专有天赋。吞噬者可以通过击杀进化者、变异丧尸或变异兽来使特有技能获得进化，亦或是随机获取新的特有技能（获取新的特有技能的概率为千分之一）。】 【坚甲：主动技能，激活技能后技能持有者将在短时间内获得硬质表皮，提高自身防御力。持续时间30分钟，冷却时间10分钟。激活技能时每分钟消耗1点饱食度】 【吾主在此：随从特有技能，当随从主人在随从周边1公里范围内时，随从可获得主人20%属性面板加成。且在经过主人应允之后，随从可从主人的各项技能中选择一个进行共享。 共享时主人技能冷却不受影响。 每次更换共享技能时有30秒冷却时间。】 【召唤响应：随从特有技能，当主人进行召唤时，随从可无视空间距离出现在主人身边。冷却时间：24小时。】 【战斗续行：随从特有技能，为了贯彻主人的意志，随从将化身为不知疲倦的战斗机器。即便四肢被切断，大脑被损毁，随从也将继续进行战斗。 直到随从死后30分钟，或随从的躯体被抹消后，战斗续行才会停止。】 【吞噬者：由进化者直接转化成变异丧尸时，有极低概率出现的变异丧尸，且只能由拥有两个及两个以上特有技能的进化者完成转化。 当转化成功时，将献祭进化者一个特有技能。】” “呼……” 看完这一连串的技能说明之后，王晨不由得稍微松了口气。 虽然现在江竹琴并没有转化成刘婉晴那种拥有生前记忆的特殊变异丧尸，但好消息是她之后并不是没有恢复记忆的希望。 吞噬者——这个对应人类进化者的特殊职业，给了江竹琴无限进化下去的可能。 只要王晨能够找到足够的变异兽、变异丧尸和进化者，然后让江竹琴杀死他们，那么理论上来说，江竹琴还是有获得恢复记忆的技能的机会的。 只是这个概率实在是低了一些——千分之一，不知道要杀死多少进化者、变异丧尸或者变异兽才能让她获得新技能。 “不过还有一种机会……” 王晨打开了系统背包，然后找到了完成“壮大队伍”成就时获得的那个“技能重铸宝石”。 【技能重铸宝石：使用后可再次重铸随从所有特技及被动技能。无法重铸天赋，且只能对随从使用。获取方式：达成相关成就，完成随从任务。】 使用技能重铸宝石之后，王晨可以将江竹琴的特技和被动技能再进行一次重铸。 虽然仍然是完全随机的技能重铸，但却相当于一次性获得一批新的技能。 而且随着江竹琴通过“吞噬者”职业获得的新技能的增加，进行重铸时获得的新技能也就越多——现在的江竹琴身上只有一个特技和三个被动技能可以拿来重铸，也就是重铸一次可以获得四个新技能。但当江竹琴通过吞噬者获得一个新技能之后，那么她可以拿来重铸的技能也就变成了五个。 所以只要有这个技能重铸宝石在，江竹琴获得一个新技能就相当于获得了两个新技能，她获得恢复记忆的技能的概率也就整整翻了一倍！ “看来还需要让你等一等了。” 王晨探手摸了摸江竹琴的头，一如之前那样将她的头发搅乱。 要想让技能重铸宝石的收益最大化，那么他就需要尽可能多地让江竹琴杀死变异兽、变异丧尸和进化者，来获取新技能。 但这也就意味着他需要消耗更多的时间，让江竹琴等得更久。 “不过更煎熬的人应该是我吧？” “你就那么闭上眼，往我面前一跳，然后就撒手不管了。” “后面的事都得我来给你擦屁股。” “你说你自私真是一点都不夸张啊。” “就好像老两口一样，先走的那个更轻松一点，什么也不用想。” “剩下的那个，就得住着你住过的屋子，用着你用过的碗筷，看着你们一起照下的照片……” “然后等着她去接他……” “不过我可不用你来接我啊。” “是我去接你才对。” “刘婉晴。” 王晨用心声呼唤了刘婉晴一句，然后刘婉晴走进了卧室。 他转过头仔细查看了一下刘婉晴身上的伤势，发现和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大概是伤势过于严重，导致她的技能超速再生无法产生作用了吧——毕竟那个技能是需要消耗饱食度的，伤势越重，消耗的饱食度就越多。 这样的伤势如果直接用超速再生进行修复，可能会直接把刘婉晴的饱食度抽干。 “把它喝了吧。” 王晨将那唯一的一瓶肢体修复药水递给了刘婉晴，“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那你……” “这次由我来担任你的肉盾。”王晨笑了笑，“你去搞定赖柯那个窜来窜去的东西，我去帮你拦住那只杂毛狗。” 第一百三十五章 进化 “呦，看来你也受伤不轻啊。” “呜——” 从王晨和刘婉晴那边逃走之后，赖柯先是远遁了一段距离，然后在确认王晨和刘婉晴没有追上来之后，他才又转头去找林恩会合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刘婉晴虽然被林恩咬掉了小半个身体，但林恩的状态也没好到哪里去——它的两只耳朵已经不见了，右眼也已经瞎掉。 尽管从右眼淌出的鲜血已经干涸，但那道横贯它整个右半张脸的伤痕看起来还是狰狞可怖。 赖柯又绕着林恩走了一圈。 在看到林恩那断掉的尾巴，还有近乎半秃的身体之后，他的眼中难以抑制地出现了一种心痛的神色。 “你怎么就这么不知道变通呢？”赖柯有些责备地说道，“打不过她就不要硬拖着了，让她去找我不就好了？” “嗷呜——”林恩回应他的是一声嚎叫。 “蠢狗。” 赖柯摇着头叹了口气，然后在林恩的鼻梁上拍了拍。 “嗷——”林恩大概是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发出了一道委屈的叫声。 “会把他们引过来的。”赖柯翻了个白眼，然后轻巧地一个跳跃，翻上了林恩的后背。 “走吧，我们去至高者那边。” “落袋为安，落袋为安啊……” “嗷呜——” 林恩仰天发出一声长啸，然后蓦然朝着地窖的方向狂奔而去。 在它的身周，有淡淡的清风萦绕，蓝色的闪电炸开火花。 就这样裹挟着风与雷，他们化作了一道蓝色的闪光。 “快一点，再快一点。” 赖柯跨坐在林恩的背上，虽然并没有抓住林恩的鬃毛，但却坐得十分平稳。 就好像那呼啸的狂风对他没有造成丝毫的影响一样。 “耶和华是我的牧者，我必不至缺乏。” “他使我躺卧在青草地上，领我在可安歇的水边。” “他使我的灵魂苏醒，为自己的名引导我走义路。” “我虽然行过死荫的幽谷，也不怕遭害，因为你与我同在。” “你的杖，你的竿，都安慰我。” “在我敌人面前，你为我摆设筵席。” “你用油膏了我的头，使我的福杯满溢……” 在林恩埋头狂奔的时候，赖柯却突然吟诵起了《圣经》的片段。 就好像要将所谓的“主”的光辉播撒在这片土地上一样，他如同一个虔诚的信徒一般，仰天举起了双手…… “嗷呜——” 林恩奔跑的速度极快，因此没过多久，他们两个人便到达了地窖。 赖柯从林恩背上翻身跳了下来，往地窖的方向走去，但林恩却停在了原地。 它有些不安地在原地转起了圈，似乎在畏惧着什么。 而感觉到林恩的异动之后，赖柯回头看了它一眼，然后柔声说道：“过来吧，它已经死了。死了的东西，是不可能再活过来的。 之前我不让你靠近地窖这边，也是担心你留下什么痕迹。 但现在杀死它的人已经找到了，我们已经不需要再顾忌什么了。” “呜——” 林恩低着头发出了一声低吼，仅剩的一只眼睛里透露出一种难以掩饰的畏惧情绪。 “来吧。” 赖柯又朝它招了招手。 这一次，它终于抬了抬爪子，迈出了第一步。 “乖孩子。” 赖柯笑了笑，转头直接走进了地窖。 而林恩也跟在他身后，伏低了身体，走了进去。 “看啊，这就是我们的王啊。” 进入地窖之后，赖柯缓步走到了双头矛隼的尸体旁边。 虽然这里昏暗无光，但变异兽的视力与人类不可同日而语，他和林恩都能清楚地看到双头矛隼身体的每一处细节。 他伸出手抚上双头矛隼那坚硬的喙，眼神逐渐迷离。 “我能感受得到，您体内那属于风的力量……” “您本该翱翔于天空，端坐霜天之上。” “可是却被一只丧尸杀死，把尸体藏匿在了这种地方。” “以您的高贵与伟大，怎可受如此的折辱？” “您应该愤怒啊！” “以雷霆之火降世，将所有的一切焚烧殆尽！” “只是可惜……” “您的怒火，已经跟随者您一起陨落了。” 说到这里，赖柯的眼中闪过一道疯狂的神色。 “撕裂！” 他低下头，发出一声低吼，然后右手探出，直接刺穿了双头矛隼的头部，将双头矛隼从上到下，劈成了两半。 “主啊，你的名字在全地何其美！你将你的荣耀彰显于天！” 赖柯将两半尸体中的一半丢给了林恩，然后直接张口咬在了剩下的一半尸体上！ 他用嘴从那尸体上撕下一大块肉，吞入口中，一边咀嚼，一边发出含混不清的祷告。 “你因敌人的缘故，从婴孩和吃奶的口中建立了能力，使仇敌和报仇的闭口无言。” “我观看你指头所造的天，并你所陈设的月亮星宿。” “便说，人算什么，你竟顾念他？世人算什么，你竟眷顾他？” “你叫他比天使微小一点，并赐他荣耀尊贵为冠冕。” “你派他管理你手所造的，使万物，就是一切的牛羊、田野的兽、空中的鸟、海里的鱼，凡经行海道的，都服在他的脚下……” 伴随着这丝毫没有庄严肃穆感，反而略显疯狂的祷告声，赖柯的身体逐渐被一层金色的光芒包围。 而一边的林恩在吃下了另一半的尸体之后，它眼睛和尾巴的伤势竟是逐渐好转起来。 就连身上褪掉的毛，被撕裂的皮肤也逐渐变回了原本的样子。 而当它将双头矛隼的那一半尸体吞食干净之后，不仅它那只已经瞎掉的眼睛重见光明，断掉耳朵和尾巴重新长了出来，甚至在它的背上，还长出了一对小小的翅膀！ 虽然这对翅膀相较于它那庞大的躯体而言显得娇小了不少，但这丝毫不影响它们对于林恩的意义——它发生了进化！ 在吃掉了双头矛隼的半具尸体之后，它成功地获得了新的能力！ “恭喜你，我的朋友。” 赖柯身上的金光缓缓收敛，他走到林恩的身边，轻轻拥抱了林恩的脖子。 “尽管前方的路荆棘遍布，但只要我们互相扶持，就一定能够到达那尽头的王座……” 然而就在赖柯的话音未落的时候，王晨的声音突然在地窖的门口响起：“可惜的是，你们前方的路只剩下一条断头路了。” 赖柯的眼睛微微眯起，然后转头看向了站在地窖大门处的王晨…… 第一百三十六章 逞强 夏晨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为什么他和林恩都没有发觉夏晨的到来？ 是因为他们两个沉浸于分食双头矛隼尸体的快感中了，还是夏晨使用了什么特别的手段，遮掩了行迹？ 赖柯转头看向自己的老朋友林恩，但林恩也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地窖这个空间还是太封闭了，而且有双头矛隼的尸体的气味遮盖，它也没有发现夏晨是怎么接近地窖的。 “呜——” 它呲着牙低吼了一声，提醒赖柯夏晨并不是一个人过来的，和他一起过来的还有那只力气奇大的女丧尸。 “我知道了。” 赖柯点了点头，然后迈步向地窖外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向王晨问道：“你是怎么猜到我们在这里的？还有，是谁给你的勇气，让你过来找我们的？” “很难猜吗？” 王晨一边后退，为赖柯和林恩让出走出地窖的道路，一边说道：“你之前告诉我，变异兽的肉对于人类和丧尸来说都是难得一见的珍馐，只要吃了变异兽的肉，就能增强力量。 在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人和丧尸吃了变异兽的肉是这样，那么变异兽如果吃了变异兽的肉会发生什么事呢？ 尤其是在低位的变异兽吃掉了高位的变异兽的时候？”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你之前说，你们因为双头矛隼的死而感到畏惧，因为你们不知道双头矛隼的死因。 所以在那个时候，你们也不敢去触碰双头矛隼的尸体。 等到你确定了双头矛隼是我杀死的，而我又对你们没有什么威胁的时候，你们就理所当然地来这里享受‘胜利的果实’了。” “这都被你发现了啊。” 赖柯和林恩从地窖走了出来，然后在阳光下伸了个懒腰，“看来是我之前跟你说得太多了。” “所以呢？”王晨挑了挑眉，“你们吃了双头矛隼的肉之后发生了什么新的变化吗？” “你不是已经看到了吗？”赖柯呵呵一笑，轻抚林恩背上新长出来的翅膀，“我们完成了伟大的进化！由最为卑贱的下位种，完成了向上位种的进化！” “那还真是恭喜了啊。”王晨面无表情地鼓了鼓掌。 “所以你来这里是来找死的吗？”赖柯挑了挑眉，“从你之前说我们前面是‘断头路’的那句话来看，你应该不是过来投奔我们，向我们献上贺词的吧？” “投奔？献上贺词？哈哈哈哈……” 王晨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你是在做什么白日梦啊！我是来吃掉你的啊！我要把你扒皮拆骨，一口一口嚼碎咽到肚子里的啊！” “哦吼？” 赖柯笑着点了点头，“终于不再继续掩饰你丧尸的本性了吗？说实话你之前的那种扮家家酒的样子实在是太让我作呕了。 第一次看到你装成那种‘知心大哥哥’的样子的时候，我差点没忍住吐出来。” “既然你那个时候没吐出来，那我今天就把你打到吐出来！”王晨狞笑一声，直接朝着赖柯和林恩直冲而去！ “嗷呜——” 在王晨动手的瞬间，林恩直接后足发力，迎了上去！ 赖柯本身是属于“刺客”的那种类型，并不适合和人正面进行战斗，所以林恩当仁不让地接下了王晨的攻击！ “嘭！” 一道清脆的撞击声响起，在王晨的左拳即将命中林恩的头部的时候，一道仿佛玻璃墙一样的东西出现在了林恩和王晨的拳头中间！ 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一些微小的气旋在那道“玻璃墙”一样的东西周围旋转！ 是风系的术式！ 不过和莱拉之前使用的风刃不同，林恩所使用的这个术式是防护类的！ “真是一条好狗啊！”王晨冷笑一声，收回了自己的左手，改为用自己的肩膀撞向了那道“玻璃墙”！ “哗啦——” 在王晨全身力量的轰击下，“玻璃墙”应声而碎。 然而就在那道“玻璃墙”碎裂的瞬间，从天空中散落的那片片碎屑忽然转化成了小型的风刃，切割在王晨的身上。 只不过这种风刃的攻击力并不算太高，虽然划破了王晨的皮肤，但也就仅此而已。 甚至一些体型比较小的风刃划在王晨的身上之后，只是留下了一道道白痕。 “何必这么逞强呢？” 赖柯站在林恩的身后，好整以暇地看着王晨用仅剩的那只左手护住自己脸前，不让风刃切割到他的眼睛。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右手都没了，还要跑过来送死……那个女人对你来说真的就这么重要？ 早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样，你当初还不如答应了我的提议，当我的手下啊。 最起码那个女人还不会死。 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我的确后悔了，但我后悔的不是没有答应你的提议当你的手下。”王晨挥动自己的左手，将空中那些残存的风刃一把甩开，冷声说道，“我后悔的是在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没有直接把你的头拧下来！” 一提到“后悔”这两个字，王晨的心中便狠狠地痛了一下。 早先他跟常友忠和江竹琴强调过赖柯的“危险性”，可是常友忠和江竹琴他们并没有太过在意。 他们认为，只要有水银弹在，即便赖柯心怀不轨，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王晨虽然知道他们的想法，但也没有继续再多说什么。 因为他也觉得赖柯掀不起什么大风浪——只是他们判断赖柯实力的前提是赖柯是一个人类。普通的人类，即便是进化者，在当下这个环境、等级中，也无法和枪械以及水银弹进行对抗。 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赖柯的真身竟然是变异兽…… 如果他当时再耐心地劝常友忠和江竹琴他们几句，或者再对赖柯重视一点，甚至在听了刘婉晴那个“杀死所有人”地建议之后，直接就让她对赖柯动手，事情就不会演变成现在这种样子了。 “不管你当时怎么做，都改变不了这个结局。”赖柯嗤笑一声说道，“如果你选择了在那个时候动手，只会让你们死得更快一点……” “呜——” 在赖柯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一道破空声突然响起！ 随后一棵大树从天而降，遮天蔽日地砸向了他！ 第一百三十七章 分头行动 “呦，终于来了啊。” 面对从天而降的巨树，赖柯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畏惧的神色。 实际上从王晨露面开始，他就一直在寻找刘婉晴的踪迹了。 林恩告诉他刘婉晴大概藏在东边的某栋建筑物附近，但没办法确定刘婉晴具体的位置，所以他一直都在关注着那个方向上的异动。 “正好让我试一试进化后的力量……” 他的脸上露出一种跃跃欲试的神色，然后对着那从天而降的巨树挥动了爪子。 “嗡——” 随着他的挥击，三道血色的爪印从他的指尖飞出。 这三道爪印虽然在刚刚脱离他的指尖的时候只有手掌大小，但它们迎风便涨！ 当它们与刘婉晴投掷过来的巨树相遇的时候，已经长到了一人高！ “嚓——” 爪印划过巨树的躯干，没有丝毫悬念地将巨树斩成了四节！ 居中的两节直接失去了动力掉落在地面上，而边上的两节则擦着赖柯的身体砸在了地面上！ “这就是差距啊！” 看着自己挥出的爪印造成的“成果”，赖柯抑制不住地叫嚷出声，“下位圣兽与上位圣兽之间，最大的差异就是无法将体内的能量外放！ 而现在，我们已然踏入到那高位的行列中了！” 所谓的能量外放和普通的魔法术式是存在着一定的差别的。 普通的魔法术式是通过在体内构成相应的术式回路，然后通过引动外界的能量来进行战斗。 这种战斗方式极度受周围环境的影响。 比如如果施术者处在火山这种水元素相对较少的环境中，那么他在使用水系的术式的时候，术式的威力会受到极大的影响。 同理，地灵巨犬主要操纵风雷两系的元素，那么它的主场就在暴风雨的中心，或者雷暴的云层之中。 只是这两种环境不仅受到地理高度的限制，还受到季节的限制，所以它在使用术式的时候就很难发挥出全部的力量。 但能量外放就不同了。 使用能量外放的时候，是预先在体内积蓄力量，然后在需要的时候一股脑地爆发出来。 这种战斗方式不仅不受周围环境的影响，而且可以随着力量积蓄的时间而增大威力。 先前双头矛隼切割掉百货大楼的一角，所使用的就是风系元素的能量外放。 “掌握了能量外放的能力又怎样？” 与地灵巨犬一触即分的王晨出声嘲讽道，“你见过双头矛隼的全力出手吗？ 下位种就是下位种！永远也无法和上位种相比！ 你引以为傲的力量，在它们面前只是蝼蚁般的存在！” 赖柯所发出的能量爪印只是切断了巨树，而双头矛隼当时在使用同样的力量的时候，却是直接将百货大楼的一角整个给切了下来。 双方之间的差距高下立判。 即便现在赖柯只是刚刚掌握了这股力量，对它的使用还不熟悉，但这也无法抹平他和双头矛隼之间天赋上的差距。 “闭嘴！” 赖柯转过头来对王晨怒斥一声。 王晨的这句话可以说是戳中了他的痛处。 他和林恩辛苦经营了许久，小心翼翼，躲躲藏藏，最终才将双头矛隼的尸体吞入腹中。 可即便是他们这样努力，也抵不过那些天生就是王者的存在的天赋。 “你不过是一只只会爬行的丧尸而已，又懂得什么？”赖柯踏前一步，向王晨质问道，“在我们眼里，你们和那些卑微的人类没有任何区别，都只不过是食物而已！” “那就让你尝一尝被食物啄痛的感觉吧！” 王晨冷笑一声，转身往后跑去。 而地灵巨犬在看到王晨的动作之后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赖柯一眼。 它知道刘婉晴还在附近，所以不知道自己是该去追王晨还是留在这里和赖柯一起对付刘婉晴。 “你去追他吧。”赖柯咧嘴一笑说道，“直接把他吃掉就可以。” “嗷呜——” 地灵巨犬仰天发出一声长啸，然后往王晨逃走的方向追去。 这一次，它的身上并没有出现之前浮现出来的那些风雷，只是在跑动了几步之后，它的身体直接离开了地面，在低空飞行起来…… “出来吧。” 林恩走后，赖柯好整以暇地向刘婉晴喊话道，“上一次我之所以会躲着你，是因为林恩不在我的身边，而夏晨和你在一起。 现在是咱们两个放对，我可不会像之前那样‘手下留情’了。” 虽然之前的时候王晨失去了一只胳膊，但他那变态的防御力还在。 赖柯只有用上技能“撕裂”的时候才能对王晨造成伤害。 而一旦擅长防御的王晨和力量奇大无比的刘婉晴会和，那么就极有可能对赖柯造成足以致命的威胁。 所以赖柯才会在刘婉晴赶过来的时候火速逃离现场，哪怕没有杀死王晨也是如此。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 他和刘婉晴单挑，还是在他刚刚完成了“进化”的情况下，鹿死谁手还犹未可知。 “呜——” 刘婉晴从一栋高楼上一跃而下，落地时砸起了一蓬烟尘。 和赖柯之前从楼上跃下时的优雅从容不同，刘婉晴的出场毫无美感，甚至还显得分外——野蛮。 “不愧是丧尸，真是没脑子的典型……” 看着从地上站起身来的刘婉晴，赖柯厌恶地皱了皱眉。 只不过他的话说到一半却突然停顿下来。 “你的身体居然恢复了？” 他有些讶异地盯着刘婉晴那重新长出来的左半边身体，向刘婉晴问道，“你是怎么做到的？是夏晨帮你恢复的？” 理论上来说，赖柯虽然知道丧尸和变异兽都可能拥有修复身体的技能，可是失去半个身体这样的伤势，绝对不是那种修复技能可以修复的。 因为大部分的修复类技能在发挥作用的同时，都会消耗使用者的“生命力”。 如果修复所消耗的生命力过大的话，那么在修复好伤口之前，使用者可能就会直接死掉。 那么刘婉晴又是怎么将身体修复完好的呢？ “呜——” 刘婉晴回应给赖柯的是一声咆哮。 王晨虽然将地灵巨犬引走了，但刘婉晴不知道王晨能坚持多长时间。 在王晨被地灵巨犬杀死之前，她必须先杀掉赖柯！ 第一百三十八章 试探 “原来你不会说话。我还以为你和夏晨一样，是能够和人交流的特殊丧尸。” 赖柯侧身躲过了刘婉晴扑向他的身影，并趁势在刘婉晴的肩头抓了一把。 刘婉晴并没有理会赖柯的那一爪，因为她能感觉出来赖柯并没有使用那个血色爪印的技能。 本着以伤换伤的想法，她直接半路停步，调整了姿势，用自己的手肘捣向了赖柯的小腹。 “唔——” 赖柯没想到刘婉晴竟然会这么激进，拼着被他抓到也要给他来这么一下，所以一时不察，吃了一个小亏。 “丧尸还真是麻烦啊，打不痛。就算受伤了，只要没有伤到关节和肌腱，就能一直行动。” 两人一触即分，错身而过。 赖柯收起了自己的爪子，背在了身后。 刚刚如果刘婉晴在占了那一肘的便宜之后，还想再贪一点的话，赖柯的爪子就已经把她的脑袋削掉了。 双方这一次的攻击只是试探，无论是刘婉晴还是赖柯都没有使出全力。 他们在试探对方的深浅，并且准备在对方贪功冒进的时候给予对方致命一击。 只是可惜的是，第一次的接触他们都太过小心谨慎了。 “下一次，可不会让你占这种便宜了。” 赖柯咧了咧嘴，朝着刘婉晴挥动了自己的双手。 而就在他的话音落下的同时，之前出现的那种血色爪印再次从他的手中激射而出！ 并且这一次他用双手发射出来的爪印已经变成了两道！ “呜——” 见识过爪印威力的刘婉晴自然不会选择去跟赖柯硬碰硬。 她猛地扭转身形，以极快的速度冲出了爪印的攻击范围！ “来啊！” “来啊！” “来啊！” “你和夏晨不是来杀我的吗？” “他还说要把握扒皮拆骨，吃进肚子里！” “可是你现在为什么却在逃走呢？” 眼看刘婉晴躲过了爪印的攻击，赖柯一边出声嘲讽，一边飞快地挥动起双手。 而随着他的双手不断挥动，一道又一道爪印连绵不绝地从他的指尖发射出去，眨眼之间竟是形成了一道爪印织成的大网！ 刘婉晴的目光在这张大网上飞快地逡巡，寻找这张大网的缝隙。 然后在爪印临身之前，她竟是扭动着身体，摆出了一个又一个扭曲的姿势，从这张大网的缝隙间溜了出来！ “不错嘛。” 赖柯称赞似的点了点头，然后侧头躲过了刘婉晴的一记上勾拳，并且反手就用自己的爪子刺向了刘婉晴的胸口！ 而刘婉晴则是对赖柯的利爪不管不顾，在上勾拳空掉的时候直接化拳为刀，一记手刀狠狠地劈向赖柯的头顶！ “我说过了，不会再让你占便宜了。” 电光火石间，赖柯以违反物理规则的行动模式，硬生生地让自己刺向刘婉晴胸口的爪子停在了半空，并且在刘婉晴的手刀打在他的头顶之前，将那只爪子挥向了刘婉晴的手肘！ 以伤换伤？ 他才不会再给刘婉晴这样的机会！ 如果刘婉晴执意要将这一记手刀打实，那么等待她的就是被赖柯用“撕裂”切断手肘的结果。 而如果她选择了撤退，那么攻势被阻之下，赖柯可能会直接黏上来，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面对着这样的情境，刘婉晴的眉头微微皱起。 只不过最终她既没有选择跟赖柯拼速度，看是她的手刀先打中赖柯的头，还是赖柯的爪子先切断她的手臂；也没有选择直接撤退，转攻为守，应对赖柯的攻击。 她只是稍微更改了自己手刀前进的路线，将自己手刀的目标由赖柯的头转变成了赖柯的肩膀！ 退而求其次，既然赖柯不让她攻击他的脑袋，那她就不攻击。 但她这一记手刀一定要砍实！ 刘婉晴那细微的方向改动让赖柯的爪子挥到了空处，但眼下他已经来不及再改变自己爪子前进的方向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同样瞄准了刘婉晴的肩膀…… “嘭！” “噗——”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然后赖柯和刘婉晴各自抽身而退。 当双方站定之后，赖柯发现这一次又是自己吃了小亏——他的肩膀脱臼了，但刘婉晴只是那件黑色的风衣被划破，肩膀上留下了几道爪子抓出的伤口而已。 赖柯很清楚，他的攻击并没有撕裂刘婉晴的肌腱，也没有破坏刘婉晴肩膀处的关节。 所以虽然刘婉晴看起来比较惨一点，但实际上刘婉晴反而是“毫发无伤”的那一个。 并且在赖柯看向刘婉晴肩膀上的伤口的时候，他发现刘婉晴肩膀上的那个伤口处的血肉已经开始了翻涌。 只是片刻的功夫，那道伤口便已经痊愈！ 而最为神奇的是，就连被他抓破的那件黑色风衣，竟然也和那道伤口一样，自行恢复原状了！ “有趣……太有趣了……” 赖柯的眼中闪过一丝好奇的光芒。 超速再生这种技能他并不陌生，因为之前他遇到不少变异兽都拥有这项技能，所以他已经见怪不怪了。 但是能够自行修复的衣服他确实是头一次见！ 加上刘婉晴能够将损坏的半个身体修复的奇特能力，让赖柯对刘婉晴产生了浓重的好奇心。 “也许你才是你们小团体的领导者？” 赖柯试探地向刘婉晴问道，“夏晨只是你的傀儡而已。或者你只是在利用夏晨可以和人类交流的能力…… 而且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上下级关系并不明显，看起来更像是朋友。 所以你们两个在变成丧失之前就互相认识？” “吼——” 刘婉晴对赖柯的这些猜测并不感兴趣，也没有帮他解惑的打算。 试探性的交手已经结束了，她大致了解了现在的赖柯的实力。 所以在低吼了一声之后，她直接掏出了王晨交给她的“力量爆发药剂”。 “那是什么？” 看着刘婉晴突然掏出来的药水瓶，赖柯的瞳孔猛地一缩。 变异兽的本能告诉他，那个东西很危险，可是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这样的一瓶药水能够给他带来什么威胁。 “呜——” 刘婉晴将整瓶药剂丢进嘴里，连同药剂的瓶子一同嚼碎，咽下。 然后在赖柯警惕地看着她的时候，她一个闪身冲到了赖柯的面前，一拳便将他打飞，嵌进了不远处一栋大楼的外壁里！ 第一百三十九章 周旋 地灵巨犬的速度原本就极快，它掌握着风系和雷系两种元素的力量，基本上可以无视空气带来的阻力，甚至还可以乘风而行。 现在它的背上又长出了翅膀，在可以离地飞行的同时，对风系元素的掌控更进一筹。 所以没过多久它就追到了逃了没多远的王晨。 “嗡——” 一道道青色的风刃在它的身边凝聚，然后呼啸着朝地面上飞掠而去！ “来得可真快啊……” 王晨回头瞥了一眼天空中的地灵巨犬，以及那些朝着自己飞来的风刃，并没有表现得太过紧张。 只见他双手抱头，然后丝毫没有减慢自己的速度或者改变自己前进的路线，就这么顶着地灵巨犬发射的那些风刃一路冲了过去。 “呜——” 耳边传来的阵阵风啸声让王晨联想到了双头矛隼切割大楼时发射的那道巨大光刃，但在回头看地灵巨犬的那一眼的时候，他就知道地灵巨犬发射的光刃和双头矛隼发射的光刃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最基本的，地灵巨犬发射的光刃并非是能量外放，而且普通的风系术式！ 在和赖柯分食了双头矛隼的尸体之后，赖柯获得了能量外放的能力，地灵巨犬获得了一双翅膀，但好像也就是仅此而已。 赖柯并没有获得形态上的进化，地灵巨犬也没有获得能量外放的力量，他们平均地将双头矛隼的“馈赠”分成了两部分——当然，这只是从目前能够看到的情况得出来的结论，以赖柯的奸诈狡猾来看，并不能排除他和地灵巨犬故意隐藏实力的可能。 “但那也不能再等下去了！” “莱拉！” 从风刃群中冲出来之后，王晨仰天长啸！ 紧接着，莱拉的身影竟是突兀地出现在王晨的头顶！ 就好像一副水墨点染的画卷一般，她的身影缓缓浮现。 “渎神者，必将烈焰焚身！” 伴随着庄严而肃穆的宣告，莱拉睁开了双眼。 与此同时，赤色的火焰轰然燃起，将地灵巨犬的身体包绕起来！ “莱拉！这边就交给你了！拖住它，不要让它回援！” 王晨抬头冲着天空中的莱拉交代了一句，随即便转身往刘婉晴和赖柯的战场赶去。 “僭越之人！” 莱拉在空中高声唱喝：“以你的肮脏之血，来偿还你对我主的不敬之罪吧！” “轰！” 当王晨离开了莱拉的攻击范围之后，一颗如同陨石般的火球从天而降，砸在了企图飞走去追王晨的地灵巨犬身上。 地灵巨犬腾飞的动作一顿，随后之前用来抵挡王晨攻击的那种“玻璃墙”层层出现在它的头顶，被用来防御那颗从天而降的火球。 然而盛怒之下的莱拉全力所施展的术式，又岂是那么容易被挡下来的？ 当两者相遇的时候，“玻璃墙”层层破碎。 并且这一次，那些微小的气旋甫一出现，就被直接碾碎了！ “嗷呜——” 火球余势不减地砸在了地灵巨犬的身上，而地灵巨犬只来得及稍稍扭转头部，将自己的要害部位避了过去。 当火球的火焰散尽时，地灵巨犬那狼狈的身影显现出来。 它背上的皮毛全部被火焰烧焦了，之前因为吃下双头矛隼的肉而修复的伤势又浮现出来，依稀可以看到它背上那焦黑的肉。 “嗷呜——” 吃痛之下，地灵巨犬嚎叫出声。 不过仅仅是这样的伤势，还并不能让地灵巨犬就此失去行动能力，反而更加刺激出它的凶性。 它呲了呲牙，调整好了身形，准备合身扑向莱拉——既然莱拉不让它回去帮助赖柯，那它就先杀了莱拉再回去！ 普通的人类进化者和丧尸虽然也可以掌握元素类的力量，但是比起地灵巨犬这样的庞然大物来，他们的身体脆弱得如同白纸一样。 既然莱拉是元素类术式的使用者，并且还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它的面前，那么就和找死没有任何区别…… 然而就在地灵巨犬抬起了头的时候，它想要攻击莱拉的念头戛然而止。 因为就在它的头顶上方，数不尽的火球井然有序的排列在天空中。 一眼望去，就连天空都被染成了赤红色…… 怎么会这样呢？ 一只丧尸而已，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构筑出如此多的火球术式？ 这样的规模，换做是上位圣兽也不过如此了吧？ 林恩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的神色。 “我知道你能听到我所说的话。” 构建了漫天的火球术式后，莱拉并没有直接向林恩发起攻击，而是目光森然地说道：“我主赐予了你生命与灵魂，你当感恩！ 然而你却妄图颠覆我主所制定的纲理伦常？ 你是想成为伊甸园中的那条蛇，还是盗火之人！？” 传说亚当和夏娃之所以会被上帝赶出伊甸园，就是因为他们受了撒旦所化作的一条蛇的蛊惑，偷吃了知善恶树上的果实。 而盗火之人，则是在希腊神话中的泰坦神普罗米修斯。他为了给人间带来火种而偷取了太阳神阿波罗的天火，最后被主神宙斯惩罚，用铁链捆缚在山顶，每日被一只恶鹰啄食肝脏。 莱拉之所以会把赖柯和林恩比作这两个神话中的人物，就是因为赖柯的所作所为与这两人相差无二。 莱拉认为，变异兽中秩序井然，是“主”的安排，是“主”的神意。 赖柯不服从于“主”的安排，强行吃下双头矛隼的肉，进阶到上位种，就是对“主”的一种不敬，是僭越之举。 而他将双头矛隼的肉分食给林恩，则是要将“火种”传递给其他的变异兽。 在莱拉看来，神的意志是绝对的，神觉得人间不该有火，那世间便不能有火。 这件事不该以人类的意志为转移。 同理，“主”为变异兽划定了等级，那么赖柯即便是被上位种杀死，被吃掉，则是“义理”之中的事。 他不该反抗，不该有所奢望。 反抗即是渎神，奢望即是不敬！ 唯有死，才是赖柯应有的结局！ 所以莱拉带着“主”的意志降临了，为了审判自末日降临以来她遇到的第一名渎神者！ “忏悔吧！” 她朝着林恩挥动了手臂。 随即无数火球从天而降，将林恩的身影吞没…… 第一百四十章 搏命! “不可能！” “不可能！” “不可能！！” 赖柯奋力地把从自己嵌进大楼的那个凹槽里“拔”了出来。 他一边挣扎着，一边难以置信地向刘婉晴嘶声喊道：“你怎么可能拥有这样的力量！？ 那瓶药水是什么！？ 你喝了什么！？” 然而刘婉晴却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去跟赖柯解释什么。 王晨告诉过她，力量爆发药剂的持续时间只有十分钟，十分钟之后，她就要进入脱力的状态。 所以如果她不能在十分钟之内将赖柯杀死的话，等待她和王晨的，可能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局面。 “呜——” 她猛地伏低了身体，冲向了刚刚从大楼凹陷里挣扎出来的赖柯。 虽然她的敏捷值并没有得到多少提升，但是在强化了力量之后，让她在短距离冲刺且不需要转向的时候速度提升了一大截。 以至于当她冲到赖柯面前的时候，赖柯的脑子里才刚刚来得及转过一个念头——好快！ “嘭！” 在赖柯没来得及反应过来的时候，刘婉晴一拳打在了赖柯的下颌上！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赖柯的身体打得腾空而起！ 然后在赖柯的身体从空中落下的时候，刘婉晴一记侧踢，直接踹在了赖柯的肚子上！ “呕——” 刘婉晴腿上那巨大的力量又将赖柯踹回到了墙体里，并且在被刘婉晴踹到的时候，他便忍不住干呕起来。 “你这家伙……你这家伙！” 赖柯抬起头来，以极为怨毒的目光看向刘婉晴。 因为他知道刘婉晴所做的这些事，正是在践行王晨刚刚所说的那些话——他要把他打得吐出来！ 而刘婉晴之前突然冲到他面前的那个举动，应该是在模仿他和王晨战斗的时候的情景。 只不过双方的立场对换，速度被压制的人换成了他！ “混账！混账！混账！” 饶是赖柯这种心思深沉之辈，被刘婉晴如此羞辱，也是一时间动了真怒。 然而赖柯的愤怒终归只是无能狂怒。 在刘婉晴那一连串不讲道理的攻击下，他不要说反击了，就连自保都成问题。 现在他也只是勉强护住自己的头和胸腹的位置，尽量让刘婉晴攻击不到自己的要害。 而刘婉晴呢？ 她一把抓住赖柯的手臂将赖柯从墙体里拉了出来！ 然后在赖柯蜷缩起来进行防御的时候，她一把将他甩飞到了天上！ 背靠墙壁的时候，赖柯只需要护住自己胸腹以及自己的头就可以了，但是在空中的时候，他又怎么进行防御呢？ 于是他就成了名副其实的沙包。 刘婉晴在各个住宅楼之间翻回跳跃，将那些住宅楼的外墙当成了踏板。 而每次她折返的时候，都能在赖柯的身上留下重重的一击！ 仅仅不到30秒的时间过后，赖柯的鼻孔和嘴角里就都已经渗出了鲜血！ 然而即便是这样，赖柯的眼中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恐惧。 他的眼神中，除了痛苦之外，只有深深的——怨毒！ “来啊！” 他一面硬扛着刘婉晴的攻击，一年嘶声吼叫道，“我不相信你所爆发的这种力量能够长久地持续下去！” “你杀不了我！” “等到你筋疲力尽，我就会把你和夏晨都杀死！” “还有那个女人！” “林恩只是被她的爆发力压制了而已！” “等我腾出手来，你们都得死！” 在他被刘婉晴压制着的这段时间，林恩已经将莱拉那边的情况告诉了他。 虽然莱拉的出现是一个很大的变故，但林恩的心中仍然有着底气——像是莱拉那种“法师”类型的人，最怕的就是他这样的刺客。 林恩被莱拉压着打，是因为莱拉的火力足够猛，而林恩又太过笨重。 只要莱拉不给林恩展翅高飞的机会，那么林恩就得一直待在地上当她的靶子。 但如果是赖柯过去的话，情形就又不一样了。 不管莱拉是在空中还是地面，赖柯都能够找到接近她的办法。 而一旦被他近身，元素系那种脆弱的护盾是抵挡不住他的爪印攻击的。 另外一方面，假如可以交换对手的话，林恩又正好能够克制刘婉晴——刘婉晴的力量很强，攻击力很高，赖柯最不擅长应对的，就是刘婉晴这样的战士。 但林恩的防御力比起他来要高了不止一筹。 就算让林恩给刘婉晴当沙包，林恩也能坚持很久。 现在的问题就是，他们找不到突破莱拉和刘婉晴防线的契机，没办法扭转当下的情况…… “不要着急，我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距离力量爆发药剂的持续时间结束只剩20秒左右的时间，纵然是一贯冷静的刘婉晴也不由得变得有些焦急起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王晨的声音在她的内心中响起，“我来帮你束缚住赖柯的手脚，你只要抓住机会，一拳将他杀死就可以了。 瞄准他的心脏，用上你全身的力量！” “好。” 刘婉晴深吸了口气，点了点头。 既然王晨这么说了，她就开始调整自己的气息进行蓄力。 至于王晨要怎么束缚住赖柯，又能束缚住赖柯多久，就不是她所需要考虑的问题了。 她相信王晨能够做到。 这份信任从她和王晨第一次相遇开始萌发，一直到现在滋长成参天大树。 这是她对王晨人品的信任，也是对王晨能力的肯定。 “赖柯！” 刘婉晴的攻击停下，赖柯的心中正在疑惑。 而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了王晨的声音！ “夏……晨！” 他转过了身，看到了王晨那朝着他狂奔过来的身影！ “你找死！” 想都不想，赖柯直接一爪挥出，拦腰向王晨斩去！ “我就是在找死！” 王晨一个就地狼狈地一滚，堪堪躲过了那道鲜红的爪印。 只不过因为爪印的速度太快，所以他还是被那道爪印扫过了脊背！ “但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去啊！” 王晨的双手在地上一撑！ 然后他的身体便普通一颗炮弹一样，从地上弹射起来，直接冲向赖柯！ “混蛋混蛋混蛋！” 赖柯突然意识到王晨想要做什么了，但这个时候已经来不及再改变什么了。 “呜——” 刘婉晴的拳头从背后捣向他的背心，而这个时候王晨已经像八爪鱼一样缠在了他的身上！ 他艰难地转过了身，想要用手去借住刘婉晴的拳头，但有了王晨身体的阻隔，他的手远没有之前那么灵活。 于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婉晴的拳头穿过了王晨胸腔的那个大洞，刺进了他的胸口…… 第一百四十一章 蠢狗 “呦，蠢狗，又被那位给欺负了？” 那是一条小溪旁，还不是赖柯的赖柯抓了一只丧尸，丢给了正在舔舐伤口的大狗。 大狗抬起头，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丧尸，但马上又趴了回去，显然它对那只丧尸并不怎么感兴趣。 “别这么冷淡嘛。” 被拒绝了之后，赖柯也没有生气，反而笑了笑对大狗说道，“我对你又没有什么恶意，只是……我缺少一个朋友而已。 你知道朋友是什么意思吗？ 跟你那个‘主人’是不一样的，朋友之间是平等的。” “呜——” 大狗抬了抬眼皮，看了还在聒噪的赖柯一眼，然后闭上眼睛假寐起来——它对赖柯所说的所谓的‘朋友’，也不怎么感兴趣。 “啊，这就难办了啊。”赖柯有些头痛地咧了咧嘴。 不过马上他就眼前一亮，向大狗说道：“这样吧，我帮你取个名字怎么样？我知道你是狗，但那只是你的品种，你还需要一个你自己的名字。” “嗷呜——” 大狗仰天长啸一声，然后又趴了回去——大概就和人类打哈欠一样，它在告诉那只猴子它累了。 “你见过湖吗？” 赖柯没有理会大狗的“逐客令”，而是接着向大狗说道：“就是在这条小溪的终点，那里有一个湖。 它是蓝色的，就和你的眼睛一样。 我觉得‘湖’这个名字和你很般配，所以你就叫‘湖’怎么样？” 湖？眼睛？小溪？ 大狗不明白这三者之间有什么关系，所以它看向赖柯的眼神有些迷惑。 “我看书上说，‘湖’这个字在其他的语言里还ke的发音，所以你就ke怎么样？” “我是你的邻居，住在你的旁边，所以我就是湖边的人，我就叫lynn。” ke和lynn。” “呜——” 大狗有些听不懂赖柯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是它本能地觉得赖柯的“lynn”要比它的ke”好听一点——大概就是人们常说的别人碗里的饭最香？ 所以它想和赖柯换一下名字。 “换一下啊？”赖柯挠了挠头。 换了名字之后，他费心费力地想的这么多不就白费了吗？ 不过一想到换了名字的话，可能让这只蠢狗对自己的好感加深一些，他也就不再纠结这么多了。 “那就换一下吧。” 他点了点头，然后从小溪的这一边跳到了大狗所在的那一端。 “那以后你就叫lynn，我就ke。” 它绕着林恩的身体转了一圈，然后在林恩最柔软的腹部那里躺了下来。 “不过我们现在是在一个叫华夏的地方，所以名字还得改成华夏这边的风格。” “恩……” “这样吧，你就叫林恩，我叫赖柯，怎么样？” “嗷呜——” 赖柯仰天长啸一声，算是给了赖柯一个回复，答应了赖柯的提议。 “我们要成为朋友，然后互相帮助。” “我们要先从‘它’那里逃出去，然后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我们要慢慢地变强，不能让‘它’那样的东西肆意欺负我们……” “呜——” 林恩低沉的答应了一声，然后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儿，林间便想起了它那轻微的鼾声…… “真是蠢狗啊……” 赖柯摸了摸林恩那柔软的肚子，轻声嘀咕了一声，然后它便也跟着躺倒了下去，一起进入了梦乡…… “蠢狗。” “蠢狗。” “蠢狗！” 当刘婉晴的拳头刺穿赖柯的胸膛的时候，赖柯的身上突然泛起了一道金光！ 并且在这个时候，林恩那巨大的身体突然从天而降！ 利爪临身，刘婉晴迫不得已抽身而退。 在她抽身的时候，还一并带走了抱着赖柯的王晨。 “是守护召唤！？不！不对！守护召唤之前林恩突然出现在刘婉晴面前的时候已经用掉了！不可能是守护召唤！” 按照刘婉晴之前的说法，林恩阻截她的时候是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所以王晨觉得能达到那种“突然降临”的效果的技能，也只能是林恩的“守护召唤”了。 而按照“全知全能（伪）”探查来的信息来看，守护召唤是有着长达180天，也就是半年的冷却时间的，根本不可能再这么短的时间内用出来第二次！ “是赖柯本身的技能！” 王晨死死地盯着那道金光中的赖柯喊道，“他和林恩是主仆，林恩身上有着守护召唤的技能，而他身上也应该有着召唤林恩的技能！” “婉晴！阻止他！不能让他们会合！” 然而就在王晨向刘婉晴发出命令的时候，却发现刘婉晴的身体已经瘫倒在了地上。 连同着他一起，两个人成了滚地葫芦——之前他被赖柯的爪印扫到脊背的时候，是被那道爪印伤到了脊髓的。 所以现在他相当于是“高位截瘫”了，自腰部以下，他的身体都无法行动。 这也是为什么刚刚他用手做弹射动作的原因。 “莱拉！” 刘婉晴不成，他自己也不成，所以王晨能仰赖的也只有不远处的莱拉了。 之前在地窖里的时候，他听到了赖柯吟唱的《圣经》的内容，而能够与他进行心声交流的莱拉也听到了。 所以才激发了莱拉的“狂热信仰”技能，让莱拉传送到了这边。 而在这个时候，莱拉也成了扭转结局最关键的因素！ “向，无知者，降下神罚！” 王晨的话音刚落，莱拉的声音便如同穿越了空间一般，在王晨他们几人的头顶响起。 而与她的声音一起到来的，还有一支通体雪白的长矛！ 雪白的长矛洞穿了包绕在赖柯和林恩身上的金光，也洞穿了林恩的脑袋。 赖柯的手停在林恩的脑袋前，眼睁睁地看着林恩眼中的神光涣散…… “蠢狗。” “蠢狗啊。” “你怎么那么蠢啊……” 当林恩死后，赖柯身上的金光也随之散去。 他的身体瘫倒下来，嘴角不断地涌出鲜血。 于此同时，他胸口那个被刘婉晴开出的大洞，也汩汩地流出血来，将周围的土地染红。 “呜——” 看着赖柯的身影倒下，王晨突然双手撑地，飞快地朝着赖柯爬去！ 然后在爬到赖柯身边的时候，他一口咬在了赖柯的脖颈上！ 第一百四十二章 做得很好 “恭喜宿主完成‘第一次生食’成就。” “家园功能开启。” “宿主可自行建设领地，搭建、升级建筑物。” “具体可通过‘家园’菜单查看……” 当赖柯的第一缕血液涌入口中之后，王晨便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但现在的他完全没有余裕去仔细分辨那些系统提示音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他能做的，只要咬紧、再咬紧…… “哈哈……” “哈哈哈哈……” “吃吧，喝吧。” “你就这样把我吃掉好了。” 而虽然被王晨咬住了脖颈，但赖柯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痛苦、绝望的神色，与之相反的，他的脸上反而是一片——放松。 “我们生来就是要互相残杀的啊。” “不是我把你吃掉，就是你把我吃掉。” “就这样就好。” “你吃掉我的骨与血，然后带着我和它的梦想，去登上那至高的王座吧。” “什么人性。” “什么慈悲。” “什么怜悯。” “王是不需要那些东西的啊……” 随着胸口的伤口和脖颈两处的血液流出，赖柯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 而瘫倒在一边的刘婉晴已经可以清楚地看到，赖柯眼中的神光都已经开始涣散了。 “之前他是想杀掉那只大狗的。” 她向仍然咬住赖柯脖颈不放的王晨说道，“但不知道为什么停手了。” 赖柯为什么要杀地灵巨犬呢？ 也许是他们的主仆契约中有能够让主人从仆从那里获得力量补充的契约？ 或者赖柯是想从地灵巨犬那里把双头矛隼的力量取回来？ 赖柯的力量抵不过吃下了力量爆发药剂的刘婉晴，地灵巨犬的力量也比不过全面压制它的莱拉。 但如果他们两个把力量合到一处，也许赖柯就能打得过刘婉晴，也打得过莱拉了。 到时候他可能就能够把王晨一行人全部杀死——只是他停手了，在即将杀死地灵巨犬的前一刻，他手上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 否则贯穿地灵巨犬头颅的就不会是莱拉发射过来的那根长矛，而是他的爪子。 那赖柯为什么会停手了呢？ 是因为起了不忍之心，不想亲手杀死自己的朋友？ 可是变异兽之间真的有“友情”这种东西吗？ 正如赖柯所说，他们“圣兽”之中是赤果果的弱肉强食的关系。 他和地灵巨犬之间应该是主仆，而不是所谓的朋友。 而且既然他不忍心对地灵巨犬下手，又为什么要把地灵巨犬召唤过来呢？ 地灵巨犬在陡一出现的时候，是明显地展露了它对刘婉晴和王晨的攻击意图的。如果它知道赖柯要杀它，它又怎么还会帮着赖柯，让赖柯亲手杀死它自己？ “他大概知道，就算它杀了地灵巨犬，也没办法打得过我们吧。” 半晌之后，在确认赖柯的胸膛几乎没有太大的起伏的时候，王晨终于松开了自己咬住赖柯脖颈的嘴。 “吸收那样庞大的能量需要时间，他并不知道你还能坚持多久。” 略一思量之后，王晨给了刘婉晴这样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这是他能想到的，他认为合理的，也是他唯一认可的答案。 因为除了这个答案之外，只有一种原因能够解释赖柯和地灵巨犬的行为——赖柯之所以没有对地灵巨犬痛下杀手，是因为他在动手的时候起了不忍之心。 而在一开始召唤地灵巨犬的时候，他是打算要杀死地灵巨犬，以此来获得地灵巨犬的力量的。 地灵巨犬在被召唤过来的时候也就明白了他的意图。 只是出于某种原因，地灵巨犬心甘情愿地愿意被赖柯杀死。 所以它才会没有从赖柯身边逃开，并攻击了刘婉晴和王晨。 赖柯之所以会说“王是不需要仁慈和怜悯的”，正是因为他认为他输在了那一时的仁慈和怜悯上…… 可是这样的理由，王晨又怎么可能认可呢？ 赖柯杀死了江竹琴，是十恶不赦的罪人，是身负罪孽的恶人。 像这样的人，就应该是天煞孤星。 他狡猾诡诈，残忍无情，又怎么配拥有“友谊”与“忠诚”这样美好的东西？ 他是应当堕入地狱的恶鬼啊！ “随从召唤！” 王晨点开了系统的操作面板，然后找到了随从界面，将远处的江竹琴召唤到了自己面前。 而突然被召唤到这里的江竹琴并不知道王晨想要她做什么，于是只是歪了歪头，好奇地看向王晨。 “吃掉它。” 王晨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赖柯。 现在的赖柯还并未死去，只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了意识。 由江竹琴来对赖柯进行“补刀”，正好可以试一试能不能触发刘婉晴的“吞噬者”技能。 之前王晨之所以没有带着江竹琴一起过来，就是担心赖柯会再次伤害到她。 现在赖柯已经失去了反抗能力，那么王晨也就能够放心地将江竹琴召唤过来了。 “呜——” 接到王晨的命令之后，江竹琴低吼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了躺在地上的赖柯。 仅仅是在迟疑了片刻之后，她便猛地扑了过去！ “吼——” 相比与王晨的撕咬，江竹琴的撕咬方式要更像丧尸一些。 并且为了加快她进食的速度，她还本能地共享了王晨加强版的“嗜血狂暴”技能。 在将属性面板提升到三倍之后，她几乎以风卷残云的速度，将赖柯的身体啃噬殆尽…… 而面对进入狂暴状态的江竹琴，王晨的眼角不由自主地抽了抽。 然后他有些痛苦地别过头去，不再去看江竹琴“进食”的过程。 为什么偏偏是她呢？ 王晨的心中升起一股无奈又愤怒的感觉。 就好像常友忠之前说的那句话一样，有的人已经为了救人而死掉了，但那些为非作歹的人却还活着。 为什么不是那些为非作歹的人去死呢？ 那是江竹琴啊，那个会为了别人的痛楚而伤心难过的江竹琴啊。 为什么她要变成现在这种样子，为什么她必须要变成这种“食尸鬼”一样的东西呢？ “呜——” 在王晨思绪凌乱的时候，江竹琴已经结束了进食，走到了他的面前。 她歪了歪头，双眼中再次露出一抹好奇的神色。 “做得很好。” 王晨突然笑了笑，伸手将刘婉晴嘴角的血迹擦拭掉。 第一百四十三章 抉择 虽然江竹琴在进食的时候表现得很狂暴，但是在王晨面前却表现得很乖巧。 王晨帮她擦拭进食后嘴角留下的血迹，她非但没有抗拒，反而微微眯起眼来——那个样子，像极了路边被投食的小猫。 王晨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了顿，因为江竹琴的表情又让他联想到在那座塔顶的那个她了…… “呼……” 他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强行把目光从江竹琴的脸上别开，转头向刘婉晴问道：“你大概还需要多久才能恢复行动？” “不知道。” 刘婉晴摇了摇头。 药剂是王晨给她的，王晨都不知道药剂的副作用会持续多久，她当然就更不知道了。 “那就……让竹琴把我们放到那边的大楼里去吧。” 虽然继续留在这里应该也没什么问题，但王晨总想找一个能够有遮蔽的地方。 而之所以选择了让江竹琴来挪动他们，不是莱拉，是因为莱拉多半会使用风系术式之类的东西来搬动他们。 王晨不是很喜欢那种腾空的感觉…… 得到了王晨的指令之后，江竹琴非常勤快地将刘婉晴和他一起背进了附近的一栋大楼里。 地灵巨犬的尸体因为太过巨大，所以王晨没有让她把那个东西一并拖进去，只是让她把尸体摆放在大楼的背阴处。 而在江竹琴处理赖柯的“残骸”的时候，王晨终于看到了赖柯的真面目——那是一只猴子。 因为皮毛被血沾污的原因，所以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颜色了。 只是依稀能够分辨出，那是一种接近暗红的颜色。 直到最后，王晨也没能搞清楚赖柯使用了什么技能屏蔽了“全知全能（伪）”的探测，而这也给王晨提了一个醒。 “全知全能（伪）”是非常好用的一个技能，在许多关键的时候甚至能够起到“预判”的作用——比如在遇到秦爱敏他们的时候，因为“全知全能（伪）”，他知晓了秦爱敏他们异教徒的身份，也为他之后在张怡然那边揭穿他们的身份提供了基础。 但这个技能并不是全能的。 莱拉，赖柯，他们两个人都有克制“全知全能（伪）”的技能。莱拉还好一些，好歹传回了一部分的情报，但在赖柯那边，基本上可以称得上是“毫无所获”。 当然，“毫无所获”本身也是一个提醒，但王晨当时疏忽大意，所以没有意识到这种“毫无所获”的严重性。 总而言之，王晨决定在之后的行事过程中，要尽量减少“全知全能（伪）”的使用，除非遇到什么特别紧急的事，否则尽量依靠本身的能力去解决问题。 这样一来，可以避免他对“全知全能（伪）”形成依赖，规避“全知全能（伪）”失去作用时他就抓瞎的情况。 “然后，就是系统那方面……” 怀揣着期待的感觉，王晨打开了随从的系统界面。 但是让他失望的是，江竹琴在杀死了赖柯之后，并没有因此而获得什么新技能。 就连原本的技能也并没有因此而获得加强。 “千分之一的概率，还是太低了一些吗……” 王晨咬了咬嘴唇。 奇迹这种东西，正因为稀少才能够被称作奇迹。 江竹琴能够在转变成丧尸之后，还能拥有恢复记忆的希望，本身就已经算是一种奇迹了。 所以王晨倒也不强求能够一步到位，直接帮助江竹琴恢复记忆。 只是……他还是忍不住有些遗憾而已。 “再有，就是要怎么帮她获取新技能的问题。” 吞噬者获取新技能的机制很简单，只要杀死变异丧尸、变异兽，或者是人类中的进化者，那么都有一定的概率帮她获取到新技能。 只是在执行起来的时候，王晨有那么一点犹豫——到底该让江竹琴以哪种群体为目标呢？ 变异兽杀起来是最没有心理负担的。 它们以人类为食，即便江竹琴活着，想必也不会太过抗拒。 变异丧尸大抵也是同样的道理。 在全盘接受自己的丧尸身份之前，江竹琴知道自己杀死丧尸应该也不会有太大的负罪感。 而最后一个，人类中的进化者，大概就需要稍微考量一下了。 江竹琴能够接受自己杀人吗？ 如果她在恢复记忆之后，知道自己曾经被王晨指挥着杀了很多人，那么她会作何感想？ 她……会不会由此对王晨、对她自己产生厌恶感？ 再加上她变成了丧尸的事，那个曾经天真的姑娘，会不会因此而无法接受…… “哈……” 王晨长长地叹了口气。 就目前的情况来说，变异兽虽然杀了不会有什么问题，但却是最难杀的。 赖柯亲口承认了他们只是变异兽中的“下位种”，那么当他们遇到了“上位种”的时候，是否能够确认将它们击杀呢？ 就凭他们这几个靠着运气苟活下来的几个人？ 而变异丧尸那一边，虽然杀了也不会给江竹琴带来什么心理负担，但目前来说变异丧尸却是最难寻找的。 以刘婉晴为例，她在十级的时候才恢复了生前的记忆，那么是不是就是说，其他的变异丧尸，也需要达到一定的等级，才能恢复记忆，或者是开启灵智？ 在这之前，王晨他们要找到那些还没有开启灵智的变异丧尸，可能只能通过王晨的“全知全能（伪）”和莱拉的“洞察术”来挨个进行查看…… 相对于变异丧尸和变异兽的“稀有度”来说，人类中的“进化者”却是数量最多的——这么形容可能不大准确，应该说人类中的进化者的“密集度”是最高的。 当人类发现了普通的进化者之后，一般都会把进化者关进研究所里进行研究，所以王晨只要找到磐石庇护所那样拥有研究所的庇护所，那么他就可以一次性地找到一群进化者。 而在这个时候，人类的进化者还没有成长起来。 他们大多数只有一个技能，并且被关在研究所里的他们，并没有什么机会去杀死丧尸来升级，所以他们的等级也是极低的…… “要怎么办呢？” 王晨微微眯起了眼。 第一百四十四章 系统的意志 虽然在目前而言，杀死人类的进化者是难度最低的。但如果王晨真的那么做了，“后遗症”也会非常明显。 如果他想让江竹琴在恢复记忆时尽可能地接受自己身为丧尸的身份，那么就势必要顾及到这一点。 “那也就只能多费些力气，先从变异丧尸这边入手了。” 虽然寻找变异丧尸这件事会比较麻烦，但相比起其他两种方式来，这种方式是最能让江竹琴接受的。 王晨要唤醒的是那个天真无邪的江竹琴，而不是崩坏的江竹琴。 让她在经历一次痛苦，死去之后，再被拉回到现世，继续承受痛苦，就实在太过残忍了。 “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在王晨考虑着接下来的行动方向的时候，刘婉晴的声音在他的心中响起。 “磐石庇护所那边，你还打算回去一趟吗？” “磐石庇护所吗……” 听到刘婉晴提起那个地方，王晨不由得皱了皱眉。 江燕兵那边倒还好说，王晨可以想象得到，他在得知了自己是丧尸之后，肯定会将自己列为“高危人物”，然后尽量想办法杀死自己。 所以对于这个人，王晨的态度就是“同桌吃饭，各自端碗”。 大家各凭各的本事过活，你能杀了我算你的本事，杀不了我那就算你菜。 没什么好说的。 只是江竹琴的姐姐，江竹屿那边…… “不回去了，也没办法回去。”王晨最终摇了摇头说道，“既然身份都已经暴露了，就不回去自讨没趣了。 而且常友忠他们也带了双头矛隼的肉回去，所以我们再回去的意义已经不大了。” 虽然王晨觉得，应该让江竹琴和江竹屿见上一面，但想了想之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江竹琴和江竹屿之间的感情深厚是毋庸置疑的。 虽然常友忠他们回去之后，会把江竹琴死去的消息告诉江竹屿，但总比让她知道江竹琴变成了丧尸要来得好——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够接受自己心爱的人，自己的亲人变成丧尸的。 江竹屿已经因为江竹琴的死而伤心难过一次了，那么也就没有必要再让她见到现在的江竹琴了。 “莱拉。” 在和刘婉晴说完这一句之后，莱拉恰好从楼门口走了进来。 王晨便转头向她问道：“教会那边能够进行搬迁吗？我想换一个地方，建造一个新的据点。” 他们不回磐石庇护所那边了，莱拉当然也就不应该自己一个人回去了。 毕竟王晨的丧尸身份暴露之后，很容易让江燕兵他们联想到和王晨走得很近的莱拉。 如果江燕兵他们做好了准备，去找教会的麻烦，就会让王晨很头疼——无论是教会那边出现损伤也好，还是磐石庇护所那边的人出现损伤也好，都不是王晨乐意看到的。 等到江竹琴哪一天恢复记忆了，想回去看看她的哥哥姐姐，却发现他们都被莱拉杀死了，那王晨可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向她交代了。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说服莱拉“避其锋芒”。 “我无所谓。”莱拉点了点头说道，“无论身在何处，都不影响我对我主的崇敬。而且换一处地方，也就意味着我能多在一处地方散播我主的光辉，我很乐意。” “那原来的教会那边……” “主的光辉与荣光我已经传达给他们了，如果他们在我走后没办法继续将我主的意志散播下去，那只能说是他们被我主抛弃了。 假如他们最后死掉了，那也只能说是他们到了应当死去的时候了。” 呜哇…… 王晨不由得咂了咂舌。 虽然他之前也曾经跟莱拉“对坐而谈”，有过一番“神棍间的交锋”，可是就算是他也无法理解莱拉到底是怎样的一个脑回路。 就好像之前莱拉突然告诉王晨她要传送过来杀赖柯一样，王晨都不知道赖柯究竟是哪里惹到这位大爷了，就触发了莱拉的“狂热信仰”，然后就被她传送过来盯杀了。 老实说，在来找赖柯之前，王晨并没有想到赖柯和林恩居然会在吃掉双头矛隼的肉之后会发生那样明显的进化。 如果不是赖柯在进食的时候吟唱了那么一段《圣经》，招来了莱拉，恐怕他和刘婉晴这次还真是凶多吉少…… “那就先这样吧。”王晨点了点头，“对了，我记得你是能够制作特殊道具的对吧？那只大狗的尸体和那只猴子的尸体我都让竹琴放在大楼的背阴处了，你如果有时间的话，就去那边看看。 看看能不能做出一些有用的东西。” 秉持着“废物利用”的原则，王晨要把赖柯和地灵巨犬的尸体所有的价值都榨干。 他之前跟赖柯说，他要把它“吃掉”并不是说说而已。 “可以。” 莱拉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往大楼后面走去。 实际上她也很好奇，利用这些“渎神者”的尸体，能够制作出怎样的道具来。 “然后就是……” 莱拉走后，王晨打开了系统面板，然后找到了之前他咬住赖柯的脖子的时候，系统提醒他开启的“家园”面板。 对于这个“家园”面板的开启条件，王晨略微有那么一点头绪。 就好像那个名为“征伐”的成就任务一样，系统不希望他当一个“混吃等死”的咸鱼，所以搞出了那个“征伐”成就。 这个成就让他不得不插手干预人类、丧尸以及变异兽三方之间的势力发展，然后努力去当上这三方的“共主”。 任务成功，他成为“全知全能”的神，任务失败，他就会死。 而这个“家园”功能也是一样。 只有在他进行了“生食”之后，这个功能才会开启。 也就是说，系统在逼着他去杀人，去杀变异兽。 而且这种杀还不仅仅是将人和变异兽杀死，系统想要他做的，是像一只丧尸一样，茹毛饮血…… “哪能就让你这么轻易就如愿了呢？” 王晨冷笑一声。 诚然，就好像赖柯所说的那样，“王是不需要仁慈和怜悯这样的东西的”，但如果他真的变成了那样一个人，江竹琴在找回了记忆之后又会怎么看他？ 第一百四十五章 求之不得 “算了，想那么多也没用，还是看看这个‘家园’功能到底都有什么鬼东西吧。”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王晨虽然知道了系统在有意的引导他的行动，但眼下他也没什么办法能够对系统进行反击。 他所能做的，也只是更加小心谨慎一点，不让自己陷入系统营造的某些陷阱中去而已。 而当他打开了“家园”功能的菜单之后，一连串的建筑物的图像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1级丧尸制造基地：建造完成后，可每天生产1只1级丧尸。有1%的概率出现暴击，生产出2只1级丧尸。 建造费用10功勋值。 升级费用100功勋值。 升级后成为2级丧尸制造基地，可每天生产2只1级丧尸，以此类推，每提升一级，生产丧尸数量加1，且每提升5级，所生产丧尸等级加1。 注：丧尸制造基地中无法生产变异丧尸。 每次建筑物升级所需的功勋值不同。” “丧尸缝合工厂：建造完成后，可将投入丧尸缝合工厂的丧尸进行缝合，制造出相应等级的缝合怪。 缝合怪的体型根据投入丧尸的数量决定，每投入10只丧尸，缝合怪体型增大10%，且出现高等级缝合怪的概率增加1%。 建造费用：50功勋值。 注：丧尸缝合工厂无法进行升级。” “安息之所：建造完成后，可用以储藏人类、变异兽的尸体，使尸体保持死亡时的状态，不会腐坏。 且保存在安息之所内的尸体有一定的概率产生尸变。人类尸体每在安息之所中储藏1天，尸变概率增加1%，变异兽每在安息之所中储藏1天，尸变概率增加千分之一。 建造费用：100功勋值。 注：安息之所无法进行升级。” “祈祷之地：建造完成后，可用以生成信念光环。凡信念光环覆盖范围内，赋予所有丧尸单位缓慢再生技能。 光环激活时，每分钟需消耗宿主10点饱食度，且每天开启光环时间不超过1小时。 祈祷之地可进行改造，每次改造消耗1000功勋值。 改造后光环覆盖范围翻倍，且开启时间增加1小时，最多增加至24小时。 建造费用：200功勋值。” “绝望之枪——终焉降临：主动使用类武器。构架完成后，需消耗宿主99点饱食度进行激发。 自带追踪功能，完成目标锁定后，可无视空间距离对目标发起攻击。 绝望之枪的攻击力随宿主的力量值高低而浮动，无视任何加成。 绝望之枪的攻击附带即死效果。 即死概率由目标与宿主之间的等级差决定，目标等级每比宿主低10级，即死概率增加1%，目标等级每比宿主高10级，即死概率减少1%。 即死概率最高不超过20%，最低不超过千分之一。 建造费用：1000功勋值。 该建筑物无法升级。” 在看完这一系列的建筑物说明之后，王晨终于明白了之前系统商店里那个“万能建筑升级券”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类似“安息之地”、“祈祷之地”，以及最终的大杀器“绝望之枪——终焉降临”之类的建筑物虽然没办法使用那个升级券，但是“丧尸制造基地”之类的建筑物就用的到了。 现在丧尸制造基地升级需要100点功勋值，看起来并不多，但要知道随着等级的提升，它升级所需要的功勋值也是会不断增加的。 当增加到一定程度之后，使用价值1000点功勋值的“万能建筑升级券”就要更划算一点了。 而且现在王晨能够看到的建筑物并不是“家园”功能中的全部建筑物，有一部分建筑物他只能大概看到一个覆盖着阴影的图形。 那些现在还无法进行建造的建筑物的功能虽然可能比不上“绝望之枪——终焉降临”这种东西，但应该要比最基础的“丧尸制造基地”要强上不少。 而它们的升级费用，肯定也是要比“丧尸制造基地”要高上不少的。 只是比较可惜的是，王晨身上的功勋值一直就不是很多，所以也没有那个余裕去购买那张“万能建筑升级券”。 在兑换完了“随从契约书”和“力量爆发药剂”之后，他身上的功勋值就只剩下54点了。 “功勋值啊，功勋值，哪里都要用到功勋值。” 王晨幽幽地叹了口气。 眼下的情景，让他联想到了他之前第一个月拿到工资的时候。 他很想帮孤儿院的那位老院长买上一身合身的西装，可是在交完了自己的住宿费之后，他就已经没剩什么钱了。 “终归还是要去干脏活儿啊……” 获取功勋值的方式一共有四种，催生变异丧尸，完成系统任务、达成系统成就，杀死人类或者变异兽，以及最后的破坏变异兽巢穴、人类庇护所。 前面的几种方式先撇开不谈，只说最后一种。 人类庇护所很好理解，就是磐石庇护所那样的存在，但是这个变异兽巢穴，就让王晨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之前他们和赖柯他们战斗的时候，并没有发现附近有什么类似巢穴的地方。 所以这个所谓的“巢穴”，应该还另有他处。 包括双头矛隼在内，变异兽应该也有着自己的聚集地。 只是那样的地方——终究不是现在的王晨所能涉足的。 不过变异兽的巢穴倒是有一点非常吸引王晨的地方，就是巢穴附近变异兽的埋骨地。 从系统的描述来看，“家园”功能中的“安息之所”是有能够将变异兽的尸体催化成“丧尸兽”的功能的。 虽然这个转化的过程可能会比较长，但终归是能做到的。 王晨打算在从其他的途径赚取到足够的功勋值，建造好安息之所之后，找一个变异兽巢穴走一趟。 他也不奢求太多，只要能从那里拐来几具变异兽的尸体，把它们放进安息之所慢慢转化就可以了。 而说起赚取功勋值的其他途径——王晨转过头向刘婉晴问道：“我打算下一步去找一下程世强在哪里，你觉得意下如何？” “求之不得。” 刘婉晴微微眯起了眼说道。 而就在刘婉晴说话的那一瞬间，王晨猛然从她的身上感觉到一股极为凛然的气势。 就好像力量爆发药剂的副作用已经从刘婉晴的身上消失了一样…… 第一百四十六章 风灵守护 “你打算放我去找程世强了？”刘婉晴蓦然收敛了身上洋溢出来的那股气势，重新又变回了原本那种冷冷清清的感觉。 而从她那平淡的语气来看，就好像之前那个凛然的她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也不是说放你去找他吧。” 对于刘婉晴的那种气势王晨已经见怪不怪了，现在这样已经比她刚刚苏醒的时候要好太多了。 他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我接下来打算打算着重搜集一下和他有关的情报，然后打探一下他当下的行踪。” 程世强现在肯定还活着，而且活得应该还不错。 因为刘婉晴的那个“复仇者”的任务要求必须由刘婉晴亲手杀死程世强，假如程世强被其他人杀死了的话，那么她的“复仇者”任务将会宣告失败。 而到了那个时候，刘婉晴也将会变成一只普通的、没有任何技能的白板丧尸。 在经历过和赖柯的这一次战斗之后，王晨再一次深刻地意识到了他们实力的弱小。 尽管比起张怡然、秦爱敏他们这类人来说，他们足以构成碾压程度的优势，可是对比起赖柯它们这些变异兽来说，就有些不够看了——尤其通过这次的战斗，他知道赖柯只是变异兽中不是很擅长战斗的类型。 假如下一次他们遇到了比赖柯和林恩更强的变异兽呢？ “我们现在最优先的还是提升我们自己的实力。”王晨接着说道，“接下来这段时间，咱们就先找一个地方安心去狩猎丧尸吧。” 什么时候他和刘婉晴都达到了20级，什么时候再去考虑出去闯荡的事。 “狩猎到什么时候？”刘婉晴歪了歪头。 在王晨和张怡然、江竹琴她们这些人“培养感情”的时候，她一直都在马不停蹄地狩猎丧尸。 只是因为王晨和她之间的掌御关系分薄了她获得的经验，导致她的实力提升一直比较慢。 “大概过上一周的时间吧——目前先定这么一个目标，后续的情况具体在看。” 王晨也不知道他们杀普通丧尸升到20级需要多少时间，目前他的等级是16级，而刘婉晴是15级。 杀掉了赖柯和林恩之后，他们两个人的等级虽然都没有提升，但以双头矛隼提供的那大量的经验值来看，他们距离升级应该也不远了。 “好。” 刘婉晴点了点头，然后闭上了眼睛。 她并不讨厌去猎杀丧尸提升实力，她讨厌的是那种没有具体目标的漫无目的地蒙头乱窜。 “王晨，这是从那两个人的尸骸中提取出的新道具。” 在王晨和刘婉晴交代完之后，出去“摸尸体”的莱拉走进了大楼。 而在她的手上，分别拿着一条腰带与一个如同指虎一般的武器。 “这么快？”王晨有些惊讶地从莱拉手中接过那两样东西，细细地打量起来。 莱拉分别指着那两样东西向王晨介绍道：“腰带的名字叫做‘风灵守护’，指虎的名字叫做‘裂空’。” “风灵守护、裂空……” 从这两样物品的名字就知道，腰带是莱拉使用地灵巨犬的尸骸制造出来的，而裂空是她使用赖柯的尸骸制造出来的。 一听到这两个名字就让王晨不由得联想起那两个令他厌恶的畜生，所以他心中对这两件物品颇为抗拒。 “那个……能不能问一下，你是怎么把这两样东西制作出来的？”王晨用手比划了一下说道，“我的意思是，在制作这两样东西的时候，你都需要做什么？” 之前他让莱拉去查看赖柯和地灵巨犬的尸体，并不是让莱拉直接就制造出相关的道具，只是让她评估一下，那两个人的尸骸到底有没有可能能够“废物利用”。 只是没想到，莱拉竟然直接将这两个道具给制作出来了。 眼下周围不仅没有“冶炼炉”这样的东西，甚至连个普通的火源都没有，莱拉又是怎么将这两个道具给制作出来的呢？ “准确地来说，它们并不是由我制造的。”莱拉摇了摇头说道，“我所做的，只是向我主献上祷告而已。” “也就是说，你闭上眼睛祈祷了一下，然后这两个东西就自动从他们的尸体里冒出来了？”王晨目瞪口呆，“那你之前制作护身符的时候……” “当然也是同样的做法。”莱拉淡然地点了点头，“取下我的一根头发，然后向我主献上祷告，就能制作出那种护身符了。 如果想要让护身符起效的时长延长一点，那就只要多放一点头发进去就可以。” “乖乖，这都行？” 虽然王晨知道这是技能的效果，可是，着实是有些超现实了一点。 如果他也能像莱拉这样，祷告一下就能获得道具的话……嗯？ 通过升级后的掌御技能，他是能够和莱拉共享技能的！ 而从莱拉所形容的那个过程来看，共享技能的那20秒的时间，应该足够他完成一次道具制作！ 也就是说，下一次他得到什么好素材之后，可以不必等到莱拉动手，他自己就可以进行道具的制作了！ 对于王晨来说，这是一种极大的便利。 而且可以避免尸骸这类特殊素材腐败的问题。 “很棒。”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十分开心地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转向了莱拉制作的两件道具。 “【风灵守护：匠师级装备，腰带，不可拟态。体质+20，敏捷+20，力量+10。装备技能：风之屏障——被动守护技能，当持有者受到袭击时，风之屏障自动激活，抵御一次伤害。并且屏障破碎后会化作细小的旋风切割袭击者。 风之屏障充能时间：24小时。 屏障可抵挡不超过持有者等级10级的袭击者的攻击，当袭击者等级超过持有者10级时，风之屏障会直接破碎。】” 是那个“玻璃墙”一样的那个东西啊。 王晨满意地点了点头。 地灵巨犬身上有很多技能，这个名叫风之屏障的技能虽然只是从它风系掌控的技能中剥离出来的，但实用效果非常好，用在战斗当中能够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至于那个“裂空”…… 第一百四十七章 苟发育 “【裂空：匠师级装备，爪类武器，不可拟态。体质+5，敏捷+30，力量+20，智力+5。装备技能：撕裂——使用裂空攻击地方目标时，有一定概率无视敌方防具、体质数值，且触发撕裂效果时会短暂禁锢敌方目标。 触发概率：敌方目标等级每比持有者等级低10级，撕裂触发概率增加1%，目标等级每比宿主高10级，撕裂触发概率减少1%。 撕裂概率最高不超过20%，最低不超过千分之一。】” 裂空这件装备搭载的就是赖柯所拥有的那个撕裂技能了。 只不过和赖柯那种随时都能发动撕裂技能的便利相比，裂空要触发撕裂效果就只能去拼概率。 由此看来，想要获得那种能够百分百触发装备效果的武器、防具的话，大概只能去入手传说等级的装备了——比如王晨在杀死双头矛隼之后所获得的钢翎之羽。 传说等级的钢翎之羽虽然装备要求比较高，需要达到100点敏捷值才能使用它的飞行技能，但好处就是可以不去拼那个概率，相对来说要更稳定一些。 而要想获得既不用拼概率，装备限制又小的武器和防具，恐怕就只能去打史诗级武器和装备的主意了。 只是这个难度，有点令人望而却步。 毕竟他们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杀死的赖柯，只是变异兽中的下位种。利用他们的尸骸制作出来的装备也只是匠师级。 利用上位种双头矛隼的尸骸制作出来的装备才是传说级。 那么史诗级呢？ 想要获得史诗级的武器和装备，又要杀死什么等级的变异兽？ 比双头矛隼还要上位的物种吗？ 先不提杀死那种存在的难度，光是要找到那样的存在，恐怕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吧。 “呼……慢慢来，慢慢来，不着急……” 王晨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把手里的裂空交给了刘婉晴。 至于那条风灵守护的腰带，则是被他系在了江竹琴的腰间。 “这是什么？” “呜——” 刘婉晴看了看手中的指虎，挑了挑眉。 而江竹琴则是不习惯地抓了抓那条腰带——看样子她是想要把那条腰带当成是裤子那样直接脱下来。 “利用赖柯的尸骸制作的武器。” 王晨一把抓住了江竹琴的手，瞪了她一眼，然后才转头对刘婉晴说道：“戴上它能够让你的力量得到一些强化，并且在和敌人交手的时候有一定的概率禁锢敌人。 而且它还有一定的穿甲效果，在触发禁锢效果的时候，能够让你无视对方的防具装备——变异兽的韧质皮肤应该也包括在内。” 还是那句话，刘婉晴目前是他们这个小团体里的“坦克”、“战士”，是正面承受伤害，进行输出的人。 将她武装起来，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重中之重。 至于王晨、莱拉，以及刚刚变成丧尸的江竹琴，虽然他们也有一定的战斗力，但终归是不如刘婉晴的“战术定位”重要——毕竟就算是莱拉，在面对赖柯那样的变异兽的时候，如果没有刘婉晴帮她“吸引仇恨”，也很难在赖柯的手下存活。 刘婉晴就是他们三个人的“盾牌”，只要这面“盾牌”不倒，那么王晨他们就处于相对安全的位置。 而一旦刘婉晴倒下了，那么他们三个人被杀也就是时间早晚的事了。 “我知道了。” 刘婉晴没有跟王晨客气什么。 她也知道自己身为“肉盾”的职责，所以这种能够加强自己实力的机会她当然不会推辞。 而且她之后还要去杀程世强。 在不清楚程世强如今的境况的情况下，当然是把她自己变得越强越好。 至于江竹琴这边，在被王晨瞪了一眼之后，她就直接老实了下来，不再去打“脱下”那条腰带的主意了。 只是从她那时不时瞥一眼腰间的动作来看，她还是不怎么适应系腰带——而且说实话，把一条腰带系在上衣外面，确实是有些别扭。 加上那条腰带和江竹琴衣服的颜色也不是很搭…… “习惯一下就好了。” 王晨伸出手摸了摸江竹琴的头，“后边我还会给你找一些这种东西戴，你要从现在就开始适应。” 对于这类特殊道具的外观，王晨是并不怎么在乎的。 在他看来，只要属性足够强力，那么丑一点也是无所谓的。 先前他认识过一个喜欢玩儿网游的大佬，那个大佬就曾经告诉过他，时装越丑，战力越高。 所以受那位大佬的影响，王晨向来都不是很在乎“外观”这种东西。 “好了，接下来就麻烦你们去狩猎丧尸了。” 将道具分配完之后，王晨对江竹琴和莱拉说道，“我现在脊椎断掉了，所以行动不便，只能留在这里等你们。 婉晴那边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来进行恢复，所以这个任务就只能交给你们了。” 升级到20级之后，不仅他们的实力会有一个质的提升，同时王晨的系统商店还会在升级到20级的时候获得一次免费刷新的机会。 虽然现在系统商店里的东西还没有兑换完，但王晨已经没时间再等下去了。 他需要两瓶甚至更多的肢体修复药水。 一瓶用来修复他自己的脊椎和右臂，另一瓶用来修复江竹琴胸口的那个大洞。 修复自己的脊椎和右臂是为了让他能够移动和参加战斗，而修复江竹琴胸口的那个大洞，则是他不希望再看到那处空洞了。 每看到那个空洞一次，他的内心就会抽痛一次，对江竹琴的愧疚也会加深一分。 如果能够早点把那处空洞修补完整，即便是还不能让江竹琴恢复记忆也是好的。 “记得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如果发现有人类或者变异兽活动的话，一定要及时通知我。” 王晨接着补充道，“在婉晴恢复行动能力之前，你们即便把周遭的丧尸杀光了，也不要离开我们周围一千米的范围。” “好的。” 莱拉点了点头，转身走出了大楼。 而江竹琴则是歪着头看了王晨一会儿，才跟在莱拉背后走了出去——大概是理解王晨的话花了一点时间吧。 随后，王晨渡过了自末世降临以来最平静的一周。 第一百四十八章 二十级 在这为期一周的时间里，他们几乎把市区里的丧尸清理了个七七八八。 如果不是顾忌到“兔子不吃窝边草”的道理，王晨没敢让刘婉晴和莱拉把市区里的丧尸都杀掉，恐怕这边就剩不下多少丧尸了。 而即便是这样，王晨还是敏感地发现，市区里人类活动的迹象明显变多了起来——丧尸少了，在市区周边徘徊的人们自然就涌入到了市区里。 一开始那些人只是因为饿极了，不得不来到市区里以身犯险，但当他们发现市区里的丧尸密度明显下降之后，就很快地在市区里占领了各个据点。 尤其是超市、药店这一类地方，更是他们聚集得最多的地方。 为了躲避那些人，王晨不得不让莱拉和刘婉晴放慢了狩猎丧尸的速度。 原因无他，就是因为莱拉和刘婉晴的长相太过于出众了。 几乎每遇到一波幸存者的小队，那些人都会对刘婉晴或者莱拉动一些歪心思。 莱拉倒还好说，每次遇到这种情况，她理都懒得理会那些人，直接转身就走了。 因为她的速度比那些人要快得多，所以那些人基本都追不上她。 但刘婉晴那边，就让王晨很头痛了——因为他发现刘婉晴不仅没有想要的躲避那些人的意思，反而好像对那些人的到来很……欢迎。 之前有一次还好王晨发现得早，直接控制着刘婉晴的身体把那群只会靠下半身思考的人痛殴了一顿，否则等待他们的结局，只能是被刘婉晴引过来的丧尸给杀掉。 而关于这件事，王晨也和刘婉晴有过一次开诚布公的探讨。 王晨对刘婉晴的要求很简单，那就是在他的脊椎修复之前，不要招惹是非。 而刘婉晴给他的答复也很简单，那就是她会负起责任，把那些对她动歪心思的男人一个不落地全杀掉。 双方谁也说服不了谁——当然，准确地来说，是刘婉晴同志不给王晨说服她的机会。 每次王晨说起这件事，她就会“嗯嗯啊啊”地表示自己知道了，但每次遇到幸存者小队的时候，她还是会故意在那些人面前现身，并且将自己的容貌展现出来。 光王晨偶然间发现的，刘婉晴就已经杀死过两拨招惹她的幸存者小队了，实际上死在她手里的人，还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不过这还不是最麻烦的情况。 最麻烦的是，当王晨发现刘婉晴在偷偷杀人之后，内心中却并没有出现什么太大的波动。 怜悯？ 愧疚？ 畏惧？ 都没有。 好像在和赖柯他们打完那一架之后——不，准确地来说，应该是在他喝下了赖柯的血，完成了那个“第一次生食”的任务之后，他的内心也跟刘婉晴一样，开始向着丧尸的方向转变了。 冷漠，无情，甚至还有一点“理所当然”。 “谁让你们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呢？” “谁让你们不长眼，要去招惹她呢？” “像你们这样的渣滓，死掉了也没什么可惜的。或者说，死掉才是你们最好的归宿啊。” 这是他在看到刘婉晴的手上抓着那些人的尸体的时候，脑海里一闪而过的想法。 这样好吗？ 王晨觉得不好。 虽然这样的想法能够帮助他在这个末世中更好地活下去，可是这样做又和那个已经死掉的“秦爱敏”有什么区别呢？ 只不过是秦爱敏放弃了自己的人格中“女人”的那一部分，而他放弃的是自己的一部分“人性”。 他知道，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或许有一天他能够帮助江竹琴找回身为人的那个时候的记忆，可是那个时候江竹琴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转身离开他…… “不准再故意去诱杀人类。” 这是王晨给刘婉晴下达的一个死命令。 如今他“瘫痪在床”，所以有的是时间来盯紧刘婉晴的行动。 如果不是江竹琴那边需要他分心照料，他会更闲。 所以他告诉刘婉晴，假如她不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失去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的话，那么就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这是王晨和刘婉晴相遇以来，第一次以这么严厉的措辞向刘婉晴下达命令。 之前的时候他和刘婉晴之间都是“好说好商量”地和平交涉的，也从来没有拿刘婉晴的身体控制权说过事儿——实际上，他的这种说法其实已经带着威胁的感觉了。 不过好在刘婉晴似乎对王晨的这个命令并不抵触。 她依旧是和从前那样，淡淡地回了王晨一个“哦”字，表示自己会听从他的命令，然后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什么话和保证。 之后为了确认刘婉晴之后执行命令的“效果”，王晨还特意抽出了整整一天的时间来观察刘婉晴的行动。 直到他发现刘婉晴三次与幸存者小队错身而过，并且没有对他们做出任何的动作之后，才放下心来，放松了对刘婉晴的“监控”。 至于莱拉和江竹琴这边，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情况。 莱拉依旧热衷于“传教”，只不过她的传教方式有一些特别。 当她遇到一些她看得比较顺眼的人的时候，就会用自己的头发制作护身符送给对方。 然而当对方问起她所信奉的“神”是哪一位时，她只会告诉对方是“主”。 至于这个“主”是什么，又在哪里，她却并未跟那些人提起。 她唯一告诉那些人的，是“主”是这个世界的意志，是制定了一切规则的存在。 因此那些人只是千恩万谢地向莱拉表示自己的谢意，但他们究竟是谢那位虚无缥缈的“主”，还是在谢莱拉，就有些说不大清了。 江竹琴还是有一点呆呆的感觉。 就好像变成了一个懵懂的小孩子一样，她整天就知道缠着王晨，赖在王晨身边。 虽然偶尔她也会听王晨的命令，狩猎丧尸，可是总是一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样子，每次出去不到一个小时，就要回到王晨这边跟他窝在一起两个小时，甚至更久。 王晨拿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办法，凶她几句吧，感觉也没什么必要，也就由着她了。 当时间来到第七天之后，那久违的系统提示音终于响起了。 “叮咚。” “恭喜宿主升级到20级。” 第一百四十九章 怪物 高耸的楼宇间，刘婉晴独自一人翻腾跳跃。 在得到了那个名为“裂空”的指虎之后，她好像也同时继承了赖柯的那双爪子，变得像一只猴子一样，能够把一栋栋高楼当成树干那样攀附腾挪。 在经过一周左右的狩猎之后，王晨终于达到了20级，也成功刷新了系统商店，兑换出了第四瓶肢体修复药水。 然后他们一行人便根据王晨从许光亨那里得到的地图，往许光亨他们所在的那个庇护所赶去——用王晨的说法来讲，现在磐石庇护所那边肯定在因为近在咫尺的教会焦头烂额，没有什么空闲去联系许光亨他们那边。 所以趁着这一点时间差，他们可以赶往许光亨他们所在的那个庇护所，去打听一下有关程世强的消息。 至于那个名叫刘志强的男人托付给王晨的那个“干女儿”柳慕晴，王晨的意思是要先到庇护所那边看一看她的情况。 因为许光亨之前曾经告诉王晨，让王晨尽早去那边看一看，所以王晨觉得柳慕晴那里应该是出了什么问题。 假如问题不大，那么王晨就帮忙解决一下，也算完成了刘志强的嘱托。 但假如问题很大，那么王晨就只能过去表示一下同情了。 毕竟现在的他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自顾都还不暇，就更不要说去帮别人了。 当然，话虽然是这么说，但刘婉晴知道，一旦王晨见到了柳慕晴，那么不管柳慕晴面临着怎样的困难，王晨都会伸出手去帮上那么一把的。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嘴里说着“我又不傻，不会傻了吧唧地去损己利人”，可是每次他干的却又都是“损己利人”的事。 就拿江竹琴来说，刘婉晴虽然不知道王晨让江竹琴变成现在这种样子，但她知道王晨肯定是付出了不小的代价的。 “起死回生”这种事，是莱拉所信奉的那位“主”才能做到的。 王晨以一介凡人之躯，想要达成那样的“伟业”，要说不付出什么代价，刘婉晴肯定是不相信的。 “可惜啊，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 她利用手中的指虎爬上了一栋高楼，然后站在楼顶上，俯视下方王晨所驾驶的那辆越野车。 在那辆越野车里，坐着王晨、莱拉以及江竹琴三只丧尸。 莱拉虽然战力可能还要高过她一筹，但那也只是在战斗的过程中。在需要快速移动的时候，莱拉的飞行能力固然能在短时间里跟上，但时间长了就不行了。 而江竹琴现在只是一个面板只有两位数的“菜鸟”，所以只能跟着王晨以及莱拉一起坐车。 “明明在那个江竹琴死掉的时候，他已经接近那条‘界线’了，可为什么他又退回来了？” 刘婉晴看向越野车的目光中露出一抹疑惑。 在江竹琴死在王晨面前的时候，王晨曾经嘶声向她咆哮，要将赖柯杀掉，要将赖柯扒皮拆骨，然后吞入腹中。 在那一刻，刘婉晴是清楚地感觉到了王晨身为丧尸那最为暴戾的那一部分的。 以至于在之后常友忠他们出现的时候，她都在担心，王晨会直接把常友忠他们都杀掉。 还有在王晨咬住赖柯脖颈的那一瞬间。 那个时候的王晨已经不能说是“像”，而是已经彻头彻尾地变成一只丧尸了。 他完全是以丧尸的行动模式在行动，要不择手段地将赖柯杀掉。 可是最终他还是止步了。 在杀死赖柯之后，他停下了向丧尸这一方前进的步伐，甚至还稍稍往回退了几步。 证据就是，王晨和她的那一次谈话。 她是故意杀死那些打她主意的那些男人的。 而她之所以会那么做，一方面是因为她的确讨厌那些男人，另一方面就是她想试探一下王晨的反应。 最终的结果就是，她被王晨措辞严厉地警告了。 当王晨在她的面前嘶声咆哮，说要将赖柯杀死，剥皮拆骨吞入腹中的时候，刘婉晴曾经感觉到一股奇妙的，如同“电流”一般的东西在她的身体中流过。 那是一种非常美妙的感觉。 如饮琼浆？ 不，这样的词汇并不能形容那种电流般的东西带给她的感觉。 那是一种发自灵魂的颤栗。 是她内心深处最为渴求的快感。 她喜欢那个时候的王晨——准确地来说，是她的身体和她的灵魂，对那个时候的王晨念念不忘。 当王晨撕咬赖柯的脖子的时候，她曾经再一次感觉到那样的感受。 所以她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当王晨释放自己丧尸那暴戾的一面的时候，她的身体就会随即应和。 就如同战鼓与武士一样。 战鼓轰鸣时，武士随即发起冲锋。 她杀死那些打她主意的男人，并且刻意挑选了王晨可能在“观察”她的行动的时候。 她想看看那些死掉的人的尸体，能不能引发王晨心中潜藏的那头“猛兽”。 可是最终她还是失败了。 “我到底要怎样做，才能让你从里到外，都变成一只丧尸呢？” 站在高楼上，刘婉晴歪了歪头。 “再死一个江竹琴？” “或者是等到这个江竹琴再被人杀一次？” “可惜……我做不到。” 只要她身体的控制权还在王晨的手上，那么她就没有违抗王晨意志的可能。 所以虽然她知道了王晨的“软肋”，知道了该怎么去刺激王晨，可她却没办法把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 “如果我们是敌人的话，该多好啊……” 她惋惜似的叹了口气。 如果是敌人的话，那就可以不择手段地去“伤害”王晨了。 杀掉莱拉，杀掉张怡然，再杀掉已经变成了丧尸的江竹琴。 那样的话，王晨应该就会发疯了吧？ 他们两个人就可以尽情地厮杀，像两只怪物一样。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我会被那样的你杀掉，就让我十分期待啊……” 她双手抱住了自己的肩膀，脸上露出一抹病态的殷红。 “吃掉我吧。” “吃掉我的骨与血。” “然后让我们一起登上那至高的王座吧……” 第一百五十章 恩人 “呦，来新人了？” 王晨开着车从山地中的公路上走过，两边的山崖上不断地冒出一个又一个人头，对着他们的越野车指指点点。 “婉晴同志，老规矩，你还在外面待命吧，如果出现什么问题，我会直接通知你。” 在注意到那些山上的人之后，王晨果断向刘婉晴下达了待机命令。 他之后会进到许光亨他们的庇护所里，一旦跟许光亨他们交谈起来，可就没那个余裕去监视刘婉晴那边了。 现在刘婉晴的杀心越来越重，他可不想自己从许光亨他们的庇护所里出来以后，见到漫山遍野的丧尸。 “我知道了。”刘婉晴仍旧淡然地回了一句，然后按照王晨的命令，停在了当地，并且开始随手找一些丧尸来杀，提升经验。 而在看到刘婉晴还像从前那么听话之后，王晨也是轻轻地舒了口气。 现在他总感觉刘婉晴好像有脱出他掌控的迹象，可是每次他向刘婉晴下达命令的时候，刘婉晴又表现得很顺从。 就好比之前他让刘婉晴不许再随意诱杀人类的时候一样，刘婉晴几乎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而且之后也一直在老实地执行他的命令。 但王晨的心中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感…… “兄弟！前面的庇护所你进不去的！还是跟我们混吧！我们这里有粮食！” 一侧山腰上闪出一个男人来，对着王晨抖搂了一下他手里的米袋子。 王晨的视力极好，能够清楚地看到那袋子中的米粒，甚至还看到有一两粒米在男人的抖搂下撒了出来。 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随手从驾驶座的旁边拿了一袋面包，丢给了那个男人。 “哦呦——” 看到面包之后，男人的眼前一亮，随即他便将手里的米袋子扔到了一旁，伸手接住了面包。 并且在接到面包的第一时间，男人便撕开了面包的包装袋狼吞虎咽起来。 而就在他吃下面包的瞬间，他背后的丛林里突然闪出了一群神色疯狂的人们。 他们将男人摁倒在地上，然后从他的嘴里去扣还没被他咽下去的那个面包。 甚至还有几个人为了刚刚掉落在地上的米粒撕打起来。 “神爱世人。” 看到那样的景象之后，莱拉在胸口划了个十字，轻声祷告了一声。 “这也算是爱吗？”王晨收回了伸出窗外的手，诧异地挑了挑眉。 “这是神给予我们的一场试炼。”莱拉神色平静地说道，“如果他们死了，那就说明他们是被神遗弃的子民。 凡被神所钟爱的人，都能平安地度过这场劫难。” 嗯……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只不过莱拉这么说，是把“因果”倒置了。 末日终究会有一个终点的。 那一天如果人类存活下来了，那么就可以说是神的庇佑。 如果人类死绝了，那么就可以说神厌弃了这个世界，所以要毁灭世界进行重造——就好像诺亚方舟那个故事里的那场大洪水一样。 所以说神棍的世界观和普通人的世界观终究还是不同的。 “嘎吱——” 王晨突兀地踩下了刹车，轮胎与地面摩擦之下留下了一道黑色的划痕，然后他们的车侧着车身停在了路中央。 “怎么了？” 莱拉转头向王晨问道。 就连后座上的江竹琴也向他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是路障。”王晨抬了抬下巴，示意莱拉和江竹琴往车前面看。 而莱拉和江祖琴顺着王晨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在马路的地面上，平放着一排又一排如同钉子一样的东西。 “这应该是军方才有的东西。”王晨向莱拉和江竹琴解释道，“或者特警那类人，在围捕某些比较棘手的歹徒的时候才会用上的玩意儿。 只要把它们铺在马路上，除非是拥有履带的那种坦克之类的东西，才能无视它们，直接碾过去。 换了普通的车辆，会被直接扎爆轮胎。” “哦。”莱拉神色淡漠地点了点头。 这种东西对她来说没有什么威胁，因为她会飞。 所以她没兴趣去研究它们。 而江竹琴则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好像是听懂了王晨所说的那些话，但好像又没有完全听懂。 “哎……” 王晨苦恼地摇了摇头。 跟这两位谈论这些事儿，完全就是“对牛弹琴”。 如果常友忠他们在这里的话，肯定就已经明白，他是在说他们已经被许光亨他们庇护所里的那些人给盯上了。 “下车。” 果不其然，在王晨的叹息声刚落的时候，马路旁边的草丛里便走出来两个人。 其中一个人端着枪瞄准了车里的王晨他们几个，而另一个人则是走到越野车车头旁，敲了敲引擎盖。 “ok，ok。” 不就是双手抱头嘛，他熟。 之前被许光亨他们那么折腾了一次之后，他已经对这套程序了然于胸了。 于是他就那么高举着双手，任由那两个人打开了车门，把他“请”下了车。 而大概是王晨十分配合的原因，那两个截下他们的人也显然是松了口气。 就在他们打算依葫芦画瓢，去把莱拉和江竹琴一起从车上“请下来”的时候，王晨叫住了他们问道：“许光亨他们回来了吗？我是受他的邀请来你们这边的。” “许队长？” 听到王晨说起许光亨的名字之后，那两个人微微一愣，随后他们便放弃了让莱拉和江竹琴下车的打算，转头向王晨问道：“你就是夏晨？” “你们知道我？” 这次轮到王晨发愣了。 他知道许光亨可能会把有人找他的事告诉这些哨卫，但没想到许光亨居然把他的名字也告诉了这些人。 “真的是你！？” 敲引擎盖的那位见王晨承认了之后，立刻眼前一亮。 紧接着他就招呼隐藏在周围的其他哨卫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给劳资把路障撤了啊！ 咱们刘队长和许队长的恩人来了！” “你！赶紧去通知庇护所那边，让他们准备开门！” “奶奶个熊的，这下总算不用干着急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自寻烦恼 从盘山公路那里一直到进了庇护所，王晨都是一脸懵逼的。 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这里的人们竟然会这么欢迎他。 而直到见到了许光亨之后，他才得到了答案——这些哨卫和负责看守庇护所大门的人，其实都是刘志强带出来的兵。 他们在许光亨返回庇护所的时候，就得知了王晨帮忙安葬刘志强他们的事，所以一直都盼望着能够和王晨见上一面。 甚至在庇护所前几天开会的时候，他们还曾经主动请缨去磐石庇护所那边打开通路。 只是因为他们走了以后，很难再找到替代他们的人，所以联络磐石庇护所的事才被拖了下来。 “嗨，其实俺们要走也不只是因为这件事……” 听完许光亨给王晨的解释之后，那位小队的队长翻了个白眼，念叨了一句。 只是他甫一张口，便被许光亨一瞪眼给瞪得闭嘴了。 “是和……柳慕晴的事有关？” 王晨猜测地向许光亨问道。 “嗯……”许光亨面露难色地点了点头。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王晨抬了抬下巴说道，“我身边这两位都不是什么外人，莱拉是我们庇护所的祭司，你甚至能把它当成忏悔室聆听忏悔的那种教父。 至于竹琴……你也见过的。” “她……” 听了王晨的话，许光亨愣了愣，然后看向江竹琴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早先他们在百货大楼里的时候，江竹琴表现得格外活泼。 许光亨还记得江竹琴扒了常友忠的鞋，追着焦永军到处跑的场景。 那是那一段被阴霾充斥的日子里，为数不多的“阳光”了。 可是怎么一转眼的功夫，江竹琴就变成了这种……呆呆的样子？ “和你们分开之后，我们遇到了那只大狗。”王晨苦笑了一声说道，“赖柯死了，那只大狗好像就是冲着他去的，竹琴为了保护赖柯，被那只大狗拍了一下，晕了过去。 等到她醒过来以后，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副样子。 不仅失去了之前的记忆，甚至连进化者的能力也一并失去了。” “这样啊……” 许光亨的眼神黯淡下来，然后他拍了拍王晨的肩膀说道：“节哀。” 类似这种悲剧的事，是没几个人愿意去深究的。 毕竟没有人乐意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所以许光亨也没有问，王晨为什么把江竹琴带在了身边，而不是把她安顿在磐石庇护所里——至于到底是磐石庇护所不愿意收留江竹琴，还是王晨一定要带着江竹琴离开磐石庇护所，对许光亨而言并不重要。 “她会好起来的。”王晨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摸了摸江竹琴的头顶，神色坚定。 “当然。”许光亨笑着点了点头。 “对了，继续说柳慕晴的事吧。”王晨转过头，向许光亨问道。 他实在是很好奇，为什么许光亨好像并不想让他知道太详细的事情似的。 但许光亨又不止一次地提起过。 这种欲言又止的表现，就好像——不，就是许光亨有什么难言之隐。 “其实这是一件家事……” “什么家事……”那位带着王晨进庇护所的小队长小声嘟哝了一句，但又被许光亨瞪了一眼，然后他又识相地闭上了嘴。 这一次，王晨直接把目光转向了许光亨，等着他向自己“坦白”。 “事情是这样的……”许光亨苦笑了一声，开始向王晨讲述刘志强的那个故事。 早先刘志强在外出执行任务的时候，曾经执行过一个卧底任务。 在卧底期间，他认识了柳慕晴的母亲叶娉婷。 刘志强从歹徒的枪下救了叶娉婷，并且对那个临危不乱的女孩儿产生了好感。 而叶娉婷也对英勇果敢的刘志强一见倾心，所以两个人很快就坠入了爱河。 只是可惜的是，因为职业原因，刘志强的身份需要保密，没办法向叶娉婷的家人坦白。 并且刘志强所执行的任务往往都难度极高，面临着极大的危险，说是“刀口舔血”，“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也不为过。 所以在经历了长达六年之久的“恋爱长跑”之后，刘志强终归还是不想“耽误”叶娉婷，和叶娉婷分手了。 从那之后，刘志强就像融入大海中的一滴水那样，不知所踪。 叶娉婷等了他一年，但因为她的年龄越来越大，家里催得越来越急，甚至她的母亲还喝了农药，逼着她去相亲——虽然事后在送到医院之后才被证实叶母喝得是洗衣粉。 所以最终叶娉婷还是结婚了。 她的运气很好，嫁给了一位心内科的医生。 那位医生虽然年轻，但学历很高，是研究生毕业，入职以后一帆风顺，事业前景一片坦途。 而且他对叶娉婷也极好，婚后两个人也很恩爱，没多久就生下了一个女儿——也就是柳慕晴。 如果不是末日降临的话，恐怕叶娉婷会和那位心内科的医生幸福美满地渡过这一生…… “那后来呢？”王晨问道。 既然有“如果”，那就肯定是有后续的，所以王晨很想知道，在末日来临之后，这个故事发展到了哪一步。 “还有啥后来啊。” 小队长嘟囔着说道，“我们刘队其实一直都待在z市。本来他有好几次能够晋升的机会的，结果他都放弃了。 为的就是那个叶娉婷……” 说着说着，小队长突然停下了。 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王晨知道大概又是许光亨在瞪他了，于是又把目光转向了许光亨。 “是。”许光亨苦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老刘就是个痴情种子。明明是他甩了人家，还死气白赖地留在这里不走。 叶娉婷结婚的时候，还有小慕晴满月、周岁的时候，他都去了。 而且每次去完宴席，他都会喝得烂醉再回来。” “何必呢？” 王晨摇了摇头。 明知道去了也只能远远地看着，又何必去“自寻烦恼”呢？ 只是，大概人生就是这样吧，明明有些事是“费力不讨好”的，可终归还是有人会去做。 第一百五十二章 再嫁 “我们也都劝过他，可是他不听。”许光亨苦笑着说道，“那个人就是一头倔驴，犯起倔来，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那他把柳慕晴托付给我是……”王晨挑了挑眉。 总不能托付一个女儿就相当于托付了一家子吧？ 王晨虽然可以耐着性子去帮柳慕晴一把，可是要让他去帮他们这一家，可就有点让他为难了。 “那个医生死了。”许光亨叹了口气，满脸苦涩地说道，“是随队出任务的时候死的，不过不是在老刘的队里。 听说……他在临死前都在跟队伍里的其他人说，他不比老刘差……” “……” 这是什么狗血的展开啊？ 刘志强不敢娶叶娉婷王晨可以理解，他放不下叶娉婷王晨也觉得没什么问题。 可这位医生老哥……您都和叶娉婷结婚了，还生了一个女儿，还跟刘志强较什么劲呢？ 人家是特种兵出身，外出执行任务安全系数比您高了不止一个档次，您跑到庇护所外面去，可不就是送死去了吗？ 一个医学硕士啊，在这个环境里，还不得被人当成金疙瘩一样给“供”起来？ 不说呼风唤雨吧，反正在这个末世里混得有模有样肯定是没问题的。 现在倒好，自己老婆女儿热炕头，都便宜了别人——咳，这么说虽然有点不合适，不过事实就是这样。 好在刘志强也死了，否则王晨觉得那位医生老哥得从坟里爬出来找刘志强和叶娉婷…… “听说他是为了救我们的一个战友，然后被丧尸抓伤了……” “别的我不说，光冲这件事儿来说，姓柳的的确算是一个爷们！” 姓柳的，应该指的就是那位医生老哥了。 这位带他进到庇护所里的小队长看起来是挺看重“袍泽义气”的人，而且从他所说的这些话来看，他们这些人好像对那位柳医生并没有太大的敌意。 “那你让我尽早过来这边，到底是出了什么事？”王晨有些费解地看向许光亨。 既不是叶娉婷他们一家子的问题，又不是那位柳医生的问题。 那么到底是哪出了幺蛾子？ “叶娉婷要再嫁了。”许光亨声音低沉地说道，“嫁的是庇护所所长的儿子。” “……” 庇护所所长的儿子。 根据许光亨之前的话来看，他们这个庇护所可不像磐石庇护所那样，是江燕兵这种“后起之秀”在掌权。 所以这位庇护所所长的儿子，在末日到来之前，应该就是某位大人物的儿子吧？ 那么叶娉婷嫁给他，是被胁迫了？ “我们问过叶娉婷了。” 大概是看出了王晨的想法，许光亨先一步向他解释道，“她说她是自愿的，没有人逼她。” “她就是贪图……” “闭嘴！” 那位小队长又插了一句嘴，可是话说到一半便被许光亨声色俱厉地打断了。 这一次许光亨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只是瞪了一眼那个小队长就了事，而是指着庇护所的大门说道：“你给我滚出去！” “滚就滚……” 这位小队长约莫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被许光亨教训了，所以在被许光亨要求“滚出去”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与抗拒的情绪。 “你能管得了我，能管得了大家怎么说么……” 在小声的咕哝声中，小队长灰溜溜地走出了庇护所的大门。 然后许光亨转头对王晨说道：“夏晨，对不住啊，让你看笑话了。他们这些人都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王晨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我还比较喜欢他们这种人，打起交道来反而轻松许多，不用乱七八糟地瞎想。” “那就好……那就好……” 许光亨也笑了笑，拉住王晨的胳膊说道：“走吧，你先跟我去我那边吃口东西吧，吃完了饭我带你去叶娉婷那看一看。还有所长那边，我们还是去打一声招呼比较好。” “成。” 王晨笑着点了点头，任由许光亨拉着自己，往他家的方向走去。 “呦，回来啦！” 离着一栋平房老远的距离，王晨就看到一个女人在朝他们一行人挥手。 “那位是……” “我老婆。”许光亨简单明了地向王晨介绍了一句，然后也伸出手朝女人摆了摆手。 而在看到许光亨的动作之后，女人立刻张开双手朝着王晨他们飞奔过来。 “这……” 看着女人“孺燕投怀”一般投入许光亨的怀抱，王晨的眼角不由得抽了抽。 干哈呀，搁这“秀恩爱”呢？ “呜——” 而不知道是不是女人的动作激发了江竹琴的“模仿欲”，她突然眼睛发亮地抓住了王晨的胳膊…… “我去。”王晨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我的小姑奶奶，您现在可是丧尸了，可不是原来的小姑娘了，真要一个“饿虎扑食”那样地扑过来，估计我的骨头都得给您整散架喽。 “别闹，别闹……” 为了不让许光亨他们察觉到不对劲，王晨赶忙摸了摸江竹琴的头，让她不要瞎起哄。 而江竹琴在被他摸了摸头之后，好像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眨巴了眨巴眼睛安静下来。 “乖。”王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见笑了，见笑了，她就是这样，一刻也闲不下来，就喜欢折腾。”将女人放下之后，许光亨笑着向王晨等人致歉道，“也是让我惯坏了，不知道分什么场合。” “呵呵，许大哥，你这满脸笑容的样子，可不像是道歉的样儿啊，一点儿诚意都没有。”王晨有些酸溜溜地说道。 在他看来，许光亨的这番话不仅不是道歉，反而更像是在“显摆”。 显摆他有一个活泼可爱的老婆，而且他跟他老婆还很恩爱。 “哈哈哈哈……”许光亨哈哈一笑，也没有反驳，“介绍一下，这是林媛，我老婆。” “这位是夏晨，之前在市区那边救过我们的命。” “这位是江竹琴，是夏晨的……朋友。” “这是莱……” “莱拉。”王晨接上许光亨的话，向林媛介绍道，“她是我们庇护所的教会祭司。” 第一百五十三章 款待 “走吧，快进屋，快进屋！” 互相介绍完之后，许光亨招呼王晨等人道，“林媛已经把饭菜都准备好了，我们直接进屋就吃饭就好了！” “吃饭啊……” 王晨心说我们仨都是丧尸，也就吃生肉的时候会有味觉，吃米饭白菜啥的都跟啃干粮差不多。 如今食物这么珍贵，用来招待我们可真是有些可惜了。 不过想归想，他也不敢把这种话说出来，于是就带着江竹琴和莱拉一起进了屋。 落座之后，王晨发现林媛准备的饭菜还颇为丰盛，除了一锅已经焖好的白米饭之外，还有两荤三素一共五个菜，一旁的锅里还煲着汤。 “这么多？” 虽然一听许光亨说吃饭，他就知道这两个人会准备得丰盛一点，但他着实没想到居然会这么丰盛——不，说是丰盛可能都有些不合适，而应该说是奢侈。 “有点太奢侈了吧？”他有些担忧地看向许光亨和林媛。 虽然以许光亨的身份，在庇护所里的地位肯定不会低，但要弄到这么多的食材，也不会是一件容易的事。 须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古语尤言在耳，如果被庇护所里的其他人知道许光亨这么招待他的话，可能会给他们一家招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没事儿！你就放心吃吧！夏老弟——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夏老弟了！你叫我嫂子就可以！”林媛微微一笑，转身拿起了饭碗和铲子帮王晨等人分别从锅里盛了满满的一碗饭。 在盛好之后，她还特意用饭铲子把米饭压了压，让饭装得更瓷实一点。 “这些饭和菜呀，都是老许和他手底下那些人一点一点攒出来的！就等着你们过来这边一起吃了！” “如今咱也没有钱呀什么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了，想谢你们也只能管你们一顿饭了。” 一边说着，她把三碗饭各自放在了王晨、莱拉和江竹琴面前。 “快吃！趁热吃！” “这……” 王晨看着如同“小山”一般的米饭，苦笑了一下，不过最终他还是端起了饭碗。 莱拉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小声念叨了一句“感谢我主”，然后端起了那碗米饭——看莱拉那娴熟的动作，王晨估摸这位应该不是第一次在变成丧尸之后吃饭了，所以他倒也不担心莱拉会露出什么马脚。 于是他便把目光转向了江竹琴。 而非常巧的是江竹琴也恰好转头看向了他…… “肉肉……” 这是江竹琴用眼神传递给王晨的信息，她在告诉王晨，她想吃生肉，而不是熟米饭。 王晨则是瞪了她一眼。 “老老实实都吃完！” 这是王晨传达给她的“死命令”。 “呜——” 简短地对视了一下之后，江竹琴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然后老老实实地端起了饭碗。 那委屈巴巴的样子，让王晨联想起了自己在孤儿院的时候，伺候那帮“大爷”似的弟弟妹妹们吃饭的时候的场景。 那一次是孤儿院的院长带了一批帮扶捐助的蔬菜回来，然后炖了一锅大白菜。 那帮猴孩子嫌弃菜里没荤腥，所以有点不想吃。 最后是王晨一个一个瞪过去，让他们把那些饭菜都吃光的。 “是……不合口味吗？” 林媛敏锐地发现了江竹琴和王晨之间的“小交流”。 “不是，她最近吃零食吃得比较多。”王晨笑了笑，然后转头看向了许光亨。 “哦，没事，那就等回头再吃。”许光亨在接触到王晨的目光之后，用手肘碰了碰林媛。 王晨跟他说过，江竹琴现在处于“失忆”的状态，所以有点像小孩子。 所以他也就示意林媛不用问太多关于江竹琴的事了。 而林媛这个人虽然大大咧咧的，但其实心思十分细腻。 在得到许光亨的暗示之后，她就点了点头，不再过问江竹琴的事了。 “那赶紧趁热吃吧。”她夹起一只鸡腿，放进了离她最近的莱拉的碗里，“老许他们盼星星盼月亮似的等了你们好几天，可算把你们等过来了。” “之前他还担心你们会遇到什么不测，说是要给你们立个……立个什么衣冠冢？” “最后还是我给他拦下来了！” 在许光亨看来，地灵巨犬既然没有来追他们，那就一定是冲着王晨他们去了。 所以他觉得王晨他们的小队多半是凶多吉少了，所以才会有了立衣冠冢的想法。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王晨他们竟然从地灵巨犬手底下逃了出来。 “我们也是运气好……” 王晨笑着摇了摇头。 其实许光亨就算给他们立了衣冠冢，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他们都是丧尸，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对了，许大哥，关于叶娉婷的事儿，你是怎么看的？”王晨一边大口扒着饭，一边向许光亨问道。 “我……” “娉婷的事儿？夏老弟你是说她嫁给杨成达的事儿吗？” 王晨的话音刚落，许光亨只来得及说出了一个“我”字，然后就被林媛给把话头接了过去。 “你要是说起这个事儿来的话，那我可就要替娉婷说几句话了！” “你……” “你闭嘴！” 许光亨把饭碗搁下，刚要说话，然后就被林媛一瞪眼，把他的话给瞪了回去。 那情景就好像刚刚许光亨呵斥那个小队长的时候一模一样！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呵斥完许光亨之后，林媛转过头接着对王晨说道，“娉婷她一个女人，还带着慕晴那么一个小拖油瓶，就算是想自力更生，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你们觉得她一死了男人就改嫁，觉得她薄情寡性，可真的是那样吗？” “如果不是为了小慕晴，你觉得她会那么做？” 说到这，她突然一巴掌拍上许光亨的肩膀，向许光亨问道：“老许你是见过娉婷的，你觉得她是那种翻脸无情的女人吗？” “不是……当然不是。”许光亨苦笑着说道。 如果他觉得叶娉婷是那种翻脸无情的人，那他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苦恼了。 她叶娉婷爱嫁给谁嫁给谁，想攀龙就攀龙，想附凤就附凤，跟他有半毛钱的关系？ 可现在的问题就是，叶娉婷不是那种人。 第一百五十四章 娘家人 “我们女人跟你们大老爷们还不一样。”林媛接着说道，“要是在末日之前倒还好，我们靠自己的努力去考学位，考文凭，虽然还是有各种各样的歧视在，但总归还是有我们一条路。” “可是现在呢？” “除了学医的，搞生物化学的那批人，咱们大家伙儿都靠一把子力气吃饭。” “力气大，就能从丧尸手底下活下来，力气不够大，多半连跑都跑不过丧尸。” “二猴子——也就是带你们进庇护所的那个小子，他是个岁数小的，不知道我们的难处。” “前几天，他就一直嚷嚷着要带着他们小队的人，还有娉婷一起去磐石庇护所那边联络你们。” “可是娉婷她怎么去呢？” “先不说磐石庇护所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事，光是去磐石庇护所的这条路，就不是一个普通女人敢踏足的。” “而且你说娉婷她要去磐石庇护所那边，是不是老刘的那些老部下都要跟着她一起去？” “二猴子是个孤家寡人，没成家也没立业。他说要走，那就真是拍拍屁股就走了。” “但其他人呢？哪能跟他一样？” “我也不怕你们笑话，真的。”林媛拍了拍许光亨的肩膀，坦然地说道，“要是我们家老许要护着娉婷去磐石庇护所那边，我虽然不会拦着，但我肯定要跟着他们一起去！” “这种时候，出了庇护所还能再回来，那就是烧高香的好事。” “老许他这次能平平平安安地回来，我就已经把各路神仙都感谢了一个遍了。真的，我宁愿以后我们家里揭不开锅，我跟他两个人饿上三天不吃饭，也不让他再去庇护所外面冒险了！” 说到动情处，林媛的眼里已经泛起了泪光，只是她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而已。 有她这样想法的人，其实应该有不少，毕竟大部分人都不愿意让自己的家人去冒险。 不过像她这样“开明”的人应该就不多了。 其他和她有一样想法的人，不要说自己随队一起去磐石庇护所，恐怕会直接拦着自己家里的男人跟着叶娉婷走这一趟。 因此总体上来讲，叶娉婷没有答应二猴子的提议，前往磐石庇护所，其实不光是为了她自己的安全着想，往深一层次考虑的话，她应该还在顾虑林媛她们这些“家眷”的问题。 “这么说，那位叶……夫人，还是挺讲究的一个人。”王晨摸了摸下巴说道。 假如那个“二猴子”的猜测是错误的，叶娉婷并不是为了“攀龙附凤”才答应嫁给那位庇护所所长的儿子，而且她确实考虑到了林媛所说的那个问题的话，那么这个人就足以称得上是“心思细腻”了。 而一般来说，这种心思细腻的人，都会有一个通病——不听劝。 他们有着自己的想法和考虑，也有着自己的打算和计划，所以无论旁人怎么说、怎么劝，他们可能都会固执地按照自己的想法，一条路走到黑。 不撞南墙不回头。 “娉婷其实挺难的……”林媛叹了口气，说道，“她爸妈是那种典型的重男轻女的老人，她结婚那事儿当时就闹得挺大的——你们听老许讲过了没，她妈喝洗衣粉的那事儿？” “听说过了。”王晨点了点头。 这种事儿他只是道听途说地听其他人说起过类似的传闻，但真的喝洗衣粉的人，他还是头一次见到实例。 “那会儿她弟弟着急结婚，所以她爸妈要了一大笔彩礼钱……” “彩礼啊……” 王晨咧了咧嘴。 末日降临之前，他只要一听到这两个字就会习惯性的脑壳疼，甚至现在变成丧尸了，这个毛病都没纠正过来。 他都怀疑自己是不是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综合征）了。 “也亏得是柳医生脾气好，加上他家里条件也可以，要不然娉婷那个婚可能到最后还真结不了。” 林媛摇了摇头说道，“不过因为彩礼的事儿，闹得柳医生的母亲挺不高兴的。所以娉婷嫁给了柳医生以后，虽然和柳医生处的不错，可是总被她这个婆婆挑毛病……嗨，扯远了扯远了……” 说到这里，林媛摆了摆手：“你们只要知道娉婷挺不容易的就好了，我这个人也是嘴碎惯了，一说起来就停不下来了。” “没事没事。”王晨也笑着摇了摇头，示意林媛不必在意。 她说的这些话，对于王晨而言并非是没有意义。 因为观察一个人的性格、品质，往往都是从这些生活中的小事来着手的。林媛跟王晨说了这么多和叶娉婷有关的事，只会让王晨的脑海中，叶娉婷这个人的形象越发丰满。 可能再从林媛这里多打听一些和叶娉婷有关的事的话，王晨就把这个人的性格、习惯摸清楚了。 “夏晨，有关小慕晴的事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 林媛和王晨之间的对话告一段落之后，许光亨接话向王晨问道：“对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打算吗？” 王晨摊了摊手，坦白地说道：“要说具体的打算的话，我这里倒是还没有。” 就像他之前和刘婉晴所说的那些话一样，柳慕晴现在更需要待在一个和谐、舒适的环境里。 无论是许光亨他们所在的这个庇护所也好，还是磐石庇护所也好，都是相当不错的安身之所。 所以无论如何，王晨也不打算把她从这样的环境中带出去——当然，这也只是他单方面的考虑，实际上假如他向叶娉婷提出要带着柳慕晴离开的话，应该大概率会被叶娉婷拒绝。 假如林媛所说的那些话没错的话，那么柳慕晴就有一个好母亲。 叶娉婷不但心思细腻，而且肯为了柳慕晴而牺牲自己，不出意外的话，王晨应该不需要担心太多。 “那我先带你去见一见庇护所的所长吧。” 许光亨站起身来，整了整衣服的下摆，“你过来这边，肯定是该去见一见他的。而且……” “他儿子要娶叶娉婷嘛，我该去看看他儿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王晨跟着许光亨一起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我们是刘队长的朋友，也就是叶夫人的娘家人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隐情? “这边，他们的办公室在这个方向上。” 从许光亨家里出来之后，王晨便被许光亨一路领着往庇护所所长所在的办公楼走去。 而莱拉和江竹琴则被王晨留在了许光亨的家里——虽然现在的江竹琴没有王晨在身边，很容易出现失控的情况，但有莱拉在，王晨觉得并不需要太过担心。 毕竟就算是刘婉晴暴走了，大概莱拉也能“解决”掉，所以王晨走得很踏实。 “这个庇护所是在什么时候修建的？末日降临以后？” 王晨一边跟在许光亨身后，往办公室那边走，一边和许光亨聊起了闲话。 “这里原本是一处军事基地。”许光亨头也不回地向王晨解释道，“之前这里就有不少弹药和粮食的库存，所以在末日降临之后才立刻就被改造成了庇护所。” 粮库、防空洞，还有军事基地，再加上王晨之前遇到的张怡然他们的那个农庄。 总结这几个庇护所或人类聚集点的共有特征来看，大抵都是地处偏僻，加上有一定的粮食储量——当然磐石庇护所的粮库毗邻驻守部队，许光亨他们的庇护所这边原本就是军事基地，所以他们这两处也有枪支弹药的储备。 所以想要建造大型的庇护所，大概就需要同时满足“武器”和“粮食”这两个要素，而只是小型的人类聚集地的话，只需要有足够的粮食就可以。 往后王晨要想寻找一些其他的人类庇护所，或者是规避某些比较大型的庇护所，就可以根据眼下得出的结论进行寻找或者进行迂回。 “你们庇护所里……安生吗？我的意思是，上层那些大人物之间，有没有什么……” “大难临头，大家还是比较团结一致的……” 许光亨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最起码末日刚刚降临的时候是这样的。” “哦。” 王晨懂了。 “比较”、“末日刚刚降临的时候”，从许光亨的这两个形容来看，这个庇护所的内部应该并不怎么“安静”。 江燕兵那样“以身作则”的人还是比较少的，毕竟只要是个人就会有私心。 虽然末日刚刚降临的时候，人们都知道假如不团结起来，大家可能都要死，所以每个人都会为这个集体贡献自己最大的力量。 但当局势稍微稳定下来，那么各种矛盾也就随之爆发出来了——比如王晨他们刚刚吃下的那一大碗白米饭。 正常来说，在末日废土之中，军人这种职业理应享有最高级别的待遇。 因为是他们拼上了性命，守护了这群人的安全。 但是一旦庇护所里的人们在“和平”的环境中生活得久了，可能就会对这种“差别待遇”产生一定的怨言。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说得就是这个道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庇护所的“头儿”的问题。 这个问题江燕兵处理得非常好，他以足够的个人魅力，征服了磐石庇护所的所有人。 说他是惺惺作态的自私也好，还是说他可昭日月的大公无私也好，他终归是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同。 但除了他之外，其他庇护所的领导人呢？ 在国家机关瘫痪的当下，每个庇护所就相当于“自立”，每个庇护所的领导人，相当于成为了“土皇帝”。 而一旦说起“皇帝”这个词，就很容易让人联想起陈胜和吴广的那句话——“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当庇护所里的人们不满于现状，对“领导人”的统治地位产生了质疑，那么就是庇护所内乱的开始。 毕竟庇护所的领导人嘛，在普通人看来，是上不用理会领导，下不用给出什么交代的存在，只要作威作福就好了——换了我上我也行。 现在许光亨应该已经意识到他们“领导班子”内部的一些矛盾了，但实际上最危险的地方他还没有留意到。 “到了。” 走了大概两分钟左右，许光亨在一栋临时搭建而成的临时活动房前停下了脚步。 朝王晨点了点头之后，他走到房门前敲响了房门。 “请进。” 听到敲门声之后，临时活动房里的人招呼了一声。 随后许光亨便推开了房门，带着王晨走了进去。 “呦，是老许啊。” 而在看清了来人之后，临时活动房里的那人立刻站起身来，带着王晨和许光亨一起在办公桌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位就是你跟我提过的那位夏先生是吧？” 待到三人各自落座之后，他转头看向王晨，向王晨打了一声招呼：“夏先生你好，鄙人陈根亭，是咱们庇护所的临时所长。” “陈所长好。”王晨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跟陈根亭打过了招呼。 “夏先生这次来，是有什么事情要办吗？” 陈根亭接着说道：“先前你们让老许他们带回来的标本，我们已经放到实验室那边进行研究了。 只是可惜，我们的郝院长跟着刘志强刘队长去市区执行任务的时候以身殉职了，要不然研究的进度应该会快上不少。 不像现在，我们还是一筹莫展。” “郝院长、刘队长，以及他们小队的人都是因公殉职，虽然很可惜，但他们也是死得其所，令我们心生敬佩。” 王晨接过陈根亭的话头，提了一嘴刘志强他们的事，然后转变了话题说道：“我这次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 首先是我们磐石庇护所那边，想要跟你们这边建立定时的联络——我带了一种特殊的护身符过来，这种护身符可以让持有者在长达一个月的时间里，免受丧尸的追杀。” 说着王晨从裤兜里把莱拉之前制作的护身符拿了出来，递给了陈根亭，“只有拿着这个护身符，那么就可以畅通地来往于你们这边和磐石庇护所那边。” “这么神奇？” 一听王晨这么说，陈根亭立刻瞪大了双眼，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手中那小小的护身符。 只不过在他那略显夸张的表情背后，王晨隐隐地能够感觉到一种被他隐藏起来的，类似于“焦虑”的情绪。 他在隐藏什么呢？ 王晨微微眯起了眼。 第一百五十六章 庇护所里的丧尸 王晨之所以会拿出这个护身符，就是想看一看这位庇护所所长的反应。 因为叶娉婷没办法去往磐石庇护所的主要原因，就是她们没办法保证迁徙路上的安全。 而在王晨拿出这个护身符之后，这个问题就相当于是被解决了。 所以假如这个东西被摆在叶娉婷面前，那么叶娉婷就有一定的可能会选择离开这里，前往磐石庇护所。 那么这位叶娉婷“将来的公公”，在面对这个问题时，会给出怎样的答复呢？ “那个，夏先生……” 陈根亭仔细地打量了护身符半晌之后，将那个护身符放到了面前的茶几上，“这个东西的安全性……我的意思是说，它真的可靠吗？ 你说它能够保护一个人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不被丧尸攻击，那么你们是怎么得来的数据呢？” 果然。 听到陈根亭的问题之后，王晨暗暗笑了笑。 这为庇护所的所长果然是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的——既然这个护身符可能会让他“将来”的儿媳妇有“飞走”的可能，他当然不会就这么轻易地把这个东西投入使用。 所以最起码的，他应该会拖延护身符在他们庇护所里投入使用的时间。 甚至很有可能，他会直接拒绝让这种护身符流入他们的庇护所。 毕竟，当土皇帝还是一件很爽的事情。 都没有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说法，就是说一不二，唯我独尊。 只要关起门来，手握军政两项大全的陈根亭就是这里的“王”，所有的人都对他予取予求。 但一旦这个护身符流入到庇护所里，就相当与给他的“臣民”打开了一条通往外界的通路。 只要有了这个护身符，所有不满于他的“统治”的人，都可以没有任何顾虑地选择离开这里。 所以只要稍不注意，就可能是庇护所崩散的结果。 “陈所长你放心，如果我们没有做过相应的实验的话，又怎么可能把这个东西拿给您呢？”王晨满面笑容地说道，“我之所以能够站在这里同您讲话，就是托了这个护身符的福。所以对于它的安全性，您可以没有任何的顾虑。 至于说起它的时效性——” 王晨顿了顿，然后用自己的一根手指搭上了眼前的茶几。 随后他的手上轻轻发力，那个由大理石磨制而成的茶几就被他用一根手指轻而易举地给抬了起来。 “这……” 看到王晨的动作之后，陈根亭的瞳孔猛地一缩！ 然后他抑制不住地喊道：“进化者！你是进化者！？” “没错。”王晨坦然地点了点头，“我是进化者，而且制作了这个护身符的那个人也是进化者。 他亲口说过，如果这个护身符的作用时间不足一个月，那他就从我们庇护所的城墙上跳下去喂丧尸。” 进化者的身份还是很好用的。 现在人类方对于进化者的了解还没来得及深入，甚至他们连进化者产生的机制都还没搞清楚，所以无论王晨说什么，只要把原因归结到进化者身上，那就能够唬住绝大多数的人了。 比如眼前的这位陈所长就是。 在听到这个护身符是由进化者制造出来的之后，他的脸上就展现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神色，甚至连王晨身边的许光亨也是一模一样的表情。 “那就没什么可怀疑的了啊！” 许光亨从桌上抓起了那个护身符，神色有些激动地说道，“夏晨！你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告诉我呢？” “我也是在回了一趟庇护所以后，才发现他们搞出了这样的东西。”王晨撒谎不打草稿地说道，“一拿到它之后，我这不就立刻跑过来找你们了吗？ 至于之所以会这么晚才拿出来，当然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 当然，说是这么说。 如果不是听说了叶娉婷的事，王晨也不可能拿出护身符来试探陈根亭。 后边他走的时候可能会拜托莱拉再制作一些这样的护身符交给许光亨，但绝对不会给许光亨太多。 至于陈根亭他们那边，王晨是一个也不打算留的。 “惊喜是挺惊喜的！”许光亨满面红光地拍了拍王晨的肩膀，“就是你说得有点晚了！你该一见面就把这东西给我的！ 有了它，娉婷她就能……” “陈所长还在这里呢，我怎么可能把护身符先交给你呢？” 眼看许光亨有些“得意忘形”，马上就要把“叶娉婷可以去磐石庇护所”这样的话说出口，王晨赶忙开口打断道：“老许啊，这可是帽子问题！你这可是越了级了！我要是陈所长，将来可就要给你小鞋穿了。” 越级不越级倒是问题不大，王晨想要提醒许光亨的，是陈根亭是叶娉婷的“未来公公”。 如果许光亨当着陈根亭的面，把叶娉婷方便去磐石庇护所的事说出来，那么问题可就大了。 “这……” 被王晨这么一提醒之后，陈根亭也回过神来。 他神色有些尴尬地看了陈根亭一眼。 陈根亭的眼角抽了抽，但还是回给了他一个稍显“扭曲”的笑容。 而这个时候，许光亨才发现他已经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陈根亭看着他的时候是仰视着他的。 “不好意思啊，陈所长，那个……我……” 许光亨有些拘谨地坐了下来，歉意地朝陈根亭笑了笑。 “没事。” 陈根亭摇了摇头，然后对许光亨说道：“老许啊，我知道你们这些老刘的朋友，对我儿子娶叶娉婷的事有意见，但是……” “嘭！” 陈根亭的话说到一半儿，一道巨大的响声突然从办公室外传了进来。 然后紧接着就是一连串杂乱的呼喊。 “丧尸！有丧尸！” “快来人啊！” “快跑啊！” …… “怎么回事！？” 王晨和许光亨对视了一眼，站起身来。 然后他们连同陈根亭一起，打开办公室的房门，冲了出去。 而展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副鲜血淋漓的画面——一只衣衫褴褛的丧尸，正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抱着一个人的尸体…… 第一百五十七章 撤离打算 “怎么回事！？庇护所里怎么会出现丧尸！？” 在看到丧尸和那具尸体的时候，陈根亭的身体抑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哆嗦。 不过毕竟他也是一位庇护所的所长，很快就镇静下来。 “许光亨！快！召集人手！把那只丧尸杀掉！快！” 庇护所里的人们大多数都只是手无寸铁的普通人，虽然也有一部分轮岗下来的军人在，但那些人毕竟是少数。 而丧尸这种东西，只要在人群中出现了一只，那么它们就会以极快的速度扩散开来。 如果不趁着现在只要一只丧尸的当口将它杀掉，那么恐怕这处庇护所都要因为它而被摧毁！ “你们先退后！” 许光亨神色凝重地朝王晨和陈根亭打了一个手势，然后伏低了身体，向着那只丧尸的方向摸了过去。 在从家里出来的时候，许光亨是没有随身携带枪械的。 毕竟无论谁也想不到，在庇护所的内部居然会突兀地出现这样一只丧尸。 所以在这种时候，他也只能拼着被丧尸咬伤的危险，去尝试着将那只丧尸制服了——就这样放它离开是肯定不可能的，因为假如许光亨现在去找枪，那么很可能在他找到枪之后，这只丧尸就已经把丧尸病毒扩散开了。 “哎，还是我来吧。” 看着许光亨那小心谨慎的样子，王晨微微摇了摇头，然后快走了几步，用手搭上了许光亨的肩膀。 “你……” 许光亨回过头来，有些疑惑地看向王晨。 在他看来，他是军人，是有义务保护王晨以及陈根亭这样的“普通人”的。 所以在见到丧尸的第一时间，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他必须承担起这个责任来，不能让这只丧尸伤害到王晨和陈根亭！ “许大哥，你忘了我是进化者了？” 看着许光亨那疑惑的目光，王晨面色轻松地挑了挑眉，“这样的东西，再来十只我也是不怕的。” 其实不要说十只了，就算是一百只、一千只，只要这只丧尸不是刘婉晴那样的变异丧尸，那么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毕竟他可是丧尸领主啊，先天就对这种普通丧尸具有统治力。 如今他的“统帅”技能能够控制的丧尸已经变成了20只，所以只要他展开技能，那么这只丧尸就会变成他手中的“牵线娃娃”。 “那……你可要小心，不要托大！” 看到王晨那自信满满的样子之后，许光亨这才想起来，王晨在办公室里刚刚露了一手用小拇指抬大理石茶几的本事。 所以眼下他们三个人中战斗力最高的并不是他，而是王晨。 “放心吧。”王晨在许光亨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咧嘴一笑，“你就瞧好吧。” 越过许光亨之后，王晨看着那只仍旧在啃食尸体的丧尸歪了歪头，然后发动了自己的“统帅”技能。 “呜——” 在被王晨操控之后，这只丧尸进食的动作一顿，然后便转过头来看向了王晨！ 而王晨身后，许光亨和陈根亭在看到这只丧尸的动作之后，都是齐齐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好像正在面对那只丧尸的并不是王晨，而是他们一样。 “朝我。” “冲过来。” 和之前控制那些普通的丧尸的时候一样，王晨向这只丧尸下达了一个极为简单易懂的命令。 而那只丧尸在接到命令之后，也按照王晨所想的那样，嘶声嚎叫了一声，便向王晨冲了过来！ “夏晨！小心！” 一直紧盯着丧尸的动作的许光亨发出了一声示警。 不过还不待他有什么动作，那只丧尸已经扑到了王晨面前！ “ok，ok，就是这样，乖。” 王晨并没有理会身后许光亨的喊叫，他在心里夸赞了这只“懂事”的丧尸一句，然后微微侧身。 在那只丧尸和他错身而过的时候，他一把搂住了那只丧尸的脖子！ “然后，拜拜啦。” “咔吧——” 一声闷响之后，丧尸的颅骨，连同着颈椎应声而断——王晨一拳捣在了它的后脑勺上！ “什——” 看到王晨如此轻易地就杀死了一只丧尸，陈根亭和许光亨都惊讶地张大了嘴。 只不过许光亨张大嘴是因为震惊。 而陈根亭的脸上，除了震惊之外，还有一抹畏惧的神色一闪而过…… “然后就是那具尸体。” 处理完手里这只“活蹦乱跳”的丧尸之后，王晨把目光转向了躺在地上的那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是被丧尸撕咬过的，如果不立刻处理的话，很可能会转变成第二只丧尸。 “冤有头债有主，是谁把那只丧尸放进了庇护所，你就去找谁的麻烦吧。”走到那具尸体面前，他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然后和之前一样，一拳砸在了尸体的后脑勺上。 “总之不要来找我的麻烦就对了……” “夏晨！怎么样？” 在王晨“结果”了那具尸体之后，许光亨有些焦急地向他喊道：“有没有什么危险？” “很安全！”王晨笑着摇了摇头，然后站起身来，向许光亨和陈根亭展示自己的“战果”。 “这也就是我没带着那个护身符，要是我带着护身符的话，还能更省劲儿一点。” 有那个护身符的话，王晨就会像自带“隐身效果”一样走到那只丧尸身边，甚至连统帅技能都不用使用。 “呼……那就好。” 许光亨十分明显地松了口气，然后面露庆幸地走到了王晨身边，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怎么？想看我是不是阴沟里翻车，被丧尸咬到了？”王晨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向许光亨问道。 “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嘛。”许光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这是他的“职业病”了。 每次在外出出任务的时候，他们的小队在遭遇了丧尸群的袭击之后，互相之间都会向这样检查战友们的身体。 “好了，我们可以去找叶娉婷了。” 在许光亨挠头的时候，王晨凑到了他的耳边，轻声对他说了一句：“我发现了一些比较重要的东西，你叫林媛做好跟咱们一起撤离庇护所的打算。” 第一百五十八章 麻烦的味道 “撤离？重要的东西？” 听到王晨的话许光亨微微一愣，而就在他准备向王晨询问王晨究竟发现了什么的时候，王晨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许光亨转头一看，发现陈根亭已经站在了他身后不远的位置。 难道王晨发现的事和陈根亭有关？ 要不然他也不会这么防备着陈根亭…… 许光亨的脑子里转过这样一个想法，然后他便装作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向陈根亭汇报道：“陈所长，丧尸已经确认死亡！除了这一人之外，并没有造成任何其他人员的伤亡！” “没有就好……没有就好……” 陈根亭念叨了两句，然后偏过头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一人一尸。 只是因为不管是那只丧尸，还是那个被咬死的人，都是低头趴在地上的，所以陈根亭也没办法看清他们的脸。 而要根据服饰去确认两个人的身份的话，又着实是难了一些。 “其他人呢？” 发现自己确定不了死者的身份之后，陈根亭转头向许光亨问道：“我记得咱们刚刚出来的时候，是听到了不少喊声的。那些人去哪里了？他们应该知道被咬死的人是谁吧？” “不知道。”许光亨摇了摇头答道，“咱们一出来，这里就只剩这只丧尸和这个被咬死的人了。其他人可能一看到丧尸之后就跑掉了吧。” “快去把他们找回来。”陈根亭皱着眉头说道，“这件事目前还不能确定缘由，千万不能让他们到处去宣扬！ 否则庇护所里人心惶惶，是肯定要出大事的！ 还有！赶紧通知庇护所里的民兵卫队，搜索看看附近有没有其他丧尸的踪迹！” “这……”许光亨转头看了王晨一眼，在看到后者点头之后，他这才放心地去庇护所里寻找刚刚看到丧尸的那些人去了。 “夏先生，那就劳烦你再跟我待上一阵了。” 许光亨走后，陈根亭面露苦涩地向王晨说道：“现在我们还不能确定附近还有没有其他丧尸了，老许又得去安抚人心，只能拜托你先保护我一下了。” “陈所长客气了。”王晨微微一笑，转身往陈根亭的办公室走去，“你放心吧，有我在这里，保证没有一只丧尸能够靠近你。” 当然，前提是你自己不去作死。 王晨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刚刚他为什么要让许光亨去通知林媛做好撤离这个庇护所的准备呢？ 因为他在使用“统帅”技能的时候，发现在这个办公室周围，存在着不止一只丧尸！ 而且这些丧尸和磐石庇护所的那个实验室里的那些丧尸不一样，并没有完全失去行动能力。他们只是被捆绑、禁锢起来了！ 要知道这里可是陈根亭这位庇护所所长的办公室啊，在这个办公室周围存在着一群丧尸，意味着什么？ 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是有人在算计陈根亭。 他们准备了一群从外界捕获而来的丧尸，然后藏在了陈根亭所在的办公室附近，只等陈根亭被这些丧尸意外杀死，然后他们就可以“取而代之”。 只是这种可能的概率并不是很高。 因为丧尸这种东西就像草原上的野火一样，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殃及整个庇护所。 算计陈根亭的人就算再丧心病狂，应该也不至于拿全庇护所的人的性命冒险，做到这种程度。 而且捕获丧尸、运送丧尸这两个步骤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完成的。 就算是王晨，在进入庇护所之前，也被二猴子他们详细地检查过他驾驶的越野车。 所以想瞒过二猴子他们这种“嗅觉”灵敏的人，偷偷地把丧尸运送进庇护所，还掩藏在陈根亭过的身边，并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 而第二种可能，就是那些丧尸是陈根亭自己掩藏在办公室附近的！ 这个想法很大胆，而且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毕竟只要是一个正常人，应该就不会有蓄养丧尸这种疯狂的想法。 但结合陈根亭在之前谈话中的种种表现，王晨觉得这种情况的可能性非常大！ 在听到办公室外面有人喊发现了丧尸的时候，陈根亭虽然表现得也很慌张，但他的慌张却并不像是丧尸迫近之后对于自身安全的担忧，而更像是在担忧着什么别的东西…… 还有他瞥向丧尸和地上的尸体那一眼。 正常来讲，他现在应该关心的是那只丧尸是从哪里跑出来的，而他给王晨的感觉，是他更关心那只丧尸以及那个被丧尸杀死的人的身份。 再退一步来讲，陈根亭所在的办公室位于整个庇护所的核心区域，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群丧尸藏在这里，是相当困难的一件事。 但如果这个地方的主人，也就是陈根亭自己来做这件事的话，那么难度就会大大降低！ 他只要一只作为“母体”的丧尸，然后再把这只母体身上的丧尸病毒传染给普通人…… 至于陈根亭为什么要蓄养丧尸，又为什么选择了把丧尸放在距离他自己这么近的位置上，王晨就不清楚了。 当然他也没必要去搞清楚这件事。 无论陈根亭的打算是什么，都跟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眼下他要做的，就是搞清楚叶娉婷的打算，然后看叶娉婷和柳慕晴愿不愿意跟他走，就可以了。 带上许光亨和林媛，是因为他和江竹琴、莱拉刚刚在人家家里吃过了饭。 拿人的手软，吃人的嘴短。 所以能帮衬还是要帮衬一下的。 至于庇护所里的其他人——他就爱莫能助了。 因为想都不用想，一个庇护所的所长，在自己办公室的周围掩藏了一群丧尸，这样的事情背后，肯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与阴谋的。 王晨自觉自己没有太多的政治细胞，能够从他们这些老江湖手下讨到什么便宜。 所以这种拖泥带水的事，他连一丝一毫地牵扯的兴趣都没有。 人各有命，该活下去的人终究能活下去，不该活下去的人谁想救也救不了。 王晨并不认为自己是什么“救世主”。 他只是想简单地活下去而已。 第一百五十九章 囚犯 就好像王晨之前跟刘婉晴所说的那样，他不怎么喜欢管闲事。 如果这个“闲事”跟他本身有关系，或者是牵扯到他身边的人，那么他或许还愿意动动脑子、出出力。 可如果这件事跟他没有太大的关系，那么他基本不会有什么干涉的兴趣。 至于人命——人又不是他杀的，他当然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 刘婉晴和王晨在百货大楼那会儿，就江竹琴的问题进行谈话的时候，说起过一个理论。 “一个人如果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活了下去，那么他和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每个人的“世界”其实就那么大，身边五米、十米，或者在末日之前加上网线的距离，隔上几千米，延伸出一条支线。 可也就仅此而已了。 除了这些人，其他的人对每个人的“世界”来说，都不过是“局外人”。 在一个人看不到的地方，存在着战争、痛苦、愤怒、怨恨、丑陋。 当然，也有快乐、平安、幸福和美满。 这些东西就好像一座沙漠里的砂砾一样，不知凡几。 有的时候王晨都很奇怪，各个地方的传说、神话故事里，总有人献上了自己的生命，来向魔鬼之类的存在换取力量的故事。 可是魔鬼为什么会想要你这个人的生命呢？ 它把力量借给了你，让你去屠杀其他的生命？ 为什么它不自己去屠杀呢？ 这样还没有中间商赚差价。 在人类看来，或者说在每个人看来，自己的生命都是珍贵的，无价的，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 可是对于这个世界来说，不过是和砂砾一样的东西而已。 王晨讨厌看着一个生命在自己的眼前逝去，更不愿意亲手终结一个生命。 但那只是因为那种事容易让他联想到自己的死亡——或者可以用物伤其类来形容。 “夏先生，你们磐石庇护所那边，是怎样的体制呢？” 在王晨思绪纷飞的时候，陈根亭大概是觉得两个人就这样沉默着有些尴尬，于是挑起了一个花头。 “我的意思是，你们还在寻找政府组织吗？” “这个问题，还真不好说。” 思绪被拉扯回来之后，王晨微微笑了笑，然后向陈根亭反问道：“陈所长，你们的庇护所有名字吗？” “名字……” 陈根亭愣了愣，然后说道：“我们的庇护所就叫z市q区庇护所——你的意思是？” 和“磐石庇护所”这个名字相比，“z市q区庇护所”这个名字就相当官方化了，一听名字就能够让人联想到它所处的位置。 而陈根亭能够成为所长，当然也不是什么脑子转不过弯儿来的人。 一听王晨这么说，他也就知道，磐石庇护所已经完全处于“自立”的状态了。 甚至磐石庇护所的人都没有什么想要掩饰这件事的意思。 只是在和其他人谈论起来，没有这么直白地讲出来而已。 “我也只是我们庇护所的‘编外人员’，目前还处在考核期。”王晨又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说起来陈所长，你们的庇护所在对待那些游荡在庇护所外面的人的时候，具体是个什么态度呢？” “一般来说，在调查清楚一个人的品性之前，我们不会轻易放外面的人进入庇护所。”陈根亭站起身来，走到办公室的书架旁，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文件夹，对王晨说道，“这个文件夹里的记录，就是我们庇护所中目前处在‘考核期’的人考察记录。” “这个……我能看嘛？”王晨有些意外地接过了那个文件夹。 在他看来，这种东西应该是存在着一定的保密等级的，没想到陈根亭居然这么轻易就让他看了。 “没关系的。”陈根亭笑着点了点头，“这一份只是他们抄录给我的结论，更具体记录不在我这里，所以夏先生可以放心查看。”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王晨点了点头，翻开了手里的文件夹。 “那么请问，你们磐石庇护所那边，对待那些人是怎样的态度呢？”在王晨翻看文件夹的时候，陈根亭向他问道。 “我们庇护所的宗旨目前只有一个。” 王晨头也不抬地回答道：“凡是在末日降临之后曾经杀过人的，一律不允许进入庇护所内。 至于其他的条件，倒是没有太过详细的规定。” “杀过人的人啊……” 听到王晨的这句话之后，陈根亭先是重复了一遍，然后接着说道：“我们庇护所在这一方面并没有你们的要求那么严格。 如果有曾经杀过人的人想要进入庇护所，那么我们会在检查过他的身体没有被丧尸抓伤之后让他进到庇护所。 只不过进来之后，他们就需要从事一些比较繁重的劳动，来获得在庇护所里长住下去的资格。” “你们这是……‘劳改’的意思？”王晨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说是从事一些比较繁重的劳动，但实际上也就是跟“劳改犯”差不多了。 如今的世道已经没有了所谓的“监狱”一说，但看陈根亭的意思，他们好像有意重建这类设施？ “现在的世道，每个人都是一个重要的劳动力。”陈根亭点了点头说道，“尤其是那些手上沾染过血的人，他们比起普通人来说要更加擅长应对一些突发情况。 所以我们为他们提供食物、住处，他们在关键的时候帮我们解决一些麻烦的情况。” “只是这样的话，万一他们出了问题？”王晨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和普通人相比，那些曾经杀过人的人就好像是羊圈中的狼一样。 现在陈根亭他们所做的，就是一群羊在驱使着狼为他们干活儿。 万一有一天那些狼干活儿干得不耐烦了，挣脱了枷锁？ 谁来为这种情况负责？ “我们把他们居住的区域和我们居住的区域隔绝成了两部分。”陈根亭笑了笑说道，“而且一到了晚上，他们就必须自愿带上镣铐入睡。 如果接受不了这样的条件的话，我们是不会让他们进到庇护所里的。” 果然就是把那些人当成是“囚犯”在对待啊。 第一百六十章 疲惫的叶娉婷 “虽然我知道你们敢这么做，肯定是做好了相应的防范措施。”王晨以尽量委婉的措辞提醒陈根亭道，“但从来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还是要当心百密一疏，出现什么大问题。” 诚然，杀过人的囚犯这类人往往要比普通人来得心智果决，在面对什么突发情况的时候，也能够更加快速地反应过来。 可是他们的心往往也更加活泛。 普通人被逼上了绝路，最多也就拿起菜刀来挥舞几下，但是他们，是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相比之下，王晨还是更加赞同江燕兵的做法。 用不起这些亡命之徒，那就早早地把他们拒之门外。 羊圈里的格栏是挡不住狼的，只有高墙可以。 “我们也是各有各的难处吧。”陈根亭笑了笑，显然并没有把王晨的话听进去。 他站起身来，从办公室的百叶窗看向办公室外，然后背着手向王晨问道：“夏先生你们磐石庇护所应该不是很大吧？ 据我所知，z市能够建立起庇护所的，也就那么几个地方。 每个县、市区的储备粮库，军事基地，以及防空洞之类的避难所。” 然后呢？ 王晨歪了歪头，没有说话，只是以这个动作向陈根亭表达了他的疑惑。 “我们这个庇护所，应该是整个z市之中，最大的一个。” 陈根亭转过身来，坐回到了沙发上，接着对王晨说道：“假设你们的庇护所里有一千人，那么这一千人中的一半需要进行劳作，来养活这个庇护所里的所有人。 而我们的庇护所里的人数，至少是你们磐石庇护所的两到三倍。 庇护所里的人数多了，生产力也就更强。不瞒你说，我们甚至保存了一条完整的枪械生产线。 只要那条生产线还在，我们就不会缺乏武器装备。 我们需要那条生产线，也需要更多的劳动力，来补足生产线抽调走的人手，进行农业方面的生产。” 可是今后已经不是枪械的时代了啊。 王晨在心里叹了口气。 所谓“坐井观天”大概就是这个道理。 这些屁股比脑袋还要高的人，总是喜欢坐在办公室里回望过去，展望未来。 可殊不知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了他们难以想象的变化。 只有等到进化者、变异丧尸以及变异兽，在他们面前轻巧地捏住那些子弹的时候，他们才会知道自己眼下的想法到底有多么幼稚。 与陈根亭的观念不同，江燕兵已经把重点放在了进化者的研究上。 无论是水银弹也好，还是他在丧尸身上做的那些实验，还有对江竹琴这些进化者的血样研究，都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并没有像陈根亭这样，原地踏步，固步自封。 而他之所以没有召集太多的人进入庇护所，一方面正如陈根亭所说，受粮食储备，以及地理位置的限制，他没有办法供应那么多人的吃穿住行。 另一方面，就是人多手杂。目前他暂时还没有那么多的经历，去梳理庇护所内外的人心关系。 所以他选择了最省力的方法，以一刀切的方式将游荡在庇护所外的人们拒之门外。 反观陈根亭这边，他将那些杀过人的秃鹫放进了庇护所，虽然现在享受着那些人所带来的“红利”，高枕无忧，可是却为他们的庇护所埋下了一个极深的隐患。 然后就是那些掩藏在陈根亭办公室附近的丧尸…… 一想到这里，王晨就感觉自己浑身难受。 这个庇护所里面一堆“定时炸弹”等着引爆，而他们这群人如今就站在风口浪尖上——毫不夸张地说，他们已经踩在了一颗地雷上，而这颗地雷，就是叶娉婷。 如果陈根亭的办公室附近没有那些丧尸，王晨还会认为陈根亭的儿子只是单纯地看上了叶娉婷，但在意识到那些丧尸的存在之后，他就不这么想了。 这个庇护所里的人那么多，为什么陈根亭的儿子偏偏就相中了叶娉婷？ 随便换一个脑子回转弯儿的领导，在知道叶娉婷和刘志强的关系之后，都应该对娶这个女人做儿媳妇的事多加考虑一番。 毕竟现在陈根亭虽然是“名义上”的土皇帝，但他还并不是真正的土皇帝。 单论在部队中的威信，他比不过许光亨，甚至连身为小队长的二猴子都够呛能够比得过。 现在的部队之所以会听他的指挥，单纯地只是因为在末日降临之前，他的职位最高而已。 如果许光亨和二猴子这样的人，为了帮叶娉婷“发声”而和他产生了矛盾，那么最后可能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结局。 所以陈根亭和他那位儿子盯上了叶娉婷，应该还有着一些其他的原因。 如果王晨贸然地插手进去，很可能会受到陈根亭的激烈抵抗。 “陈所长！夏晨！我带人过来了！” 在王晨还在沉思的时候，许光亨的声音突然从办公室外响起。 紧接着办公室的房门便被人推了开来——而推门的人也正是许光亨。 王晨和陈根亭同时向办公室的门口看去，然后也同时看到了许光亨背后的那个女人。 这个女人的长相还算标致，虽然比不上刘婉晴她们，但放在普通人群里，也足以称得上是“容貌出众”了。 只不过眼下的她似乎没有什么精神，整个人看上去病恹恹的，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浓重的“疲惫”气息。 王晨甚至注意到，这个女人厚涂的眼影下，有着淡淡的黑眼圈。 “娉婷？你怎么来了？” 看到女人之后，陈根亭惊讶地站起身来。 在他看来，叶娉婷这个时候是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毕竟她和丧尸出没的事也没有什么关系，而且正常来说，她这个时候应该待在家里看着柳慕晴。 “夏晨，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跟老刘关系很好地叶娉婷。” 在陈根亭惊讶着的功夫，许光亨已经帮王晨完成了对叶娉婷的介绍。 而王晨也走上前去，朝叶娉婷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你好，我叫夏晨。受刘志强所托，来看一看小慕晴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第一百六十一章 救命稻草 “有什么凭据吗？” 面对王晨伸过来的手，叶娉婷并没有直接握上去，而是面露警惕地向王晨问道：“比如说什么信物之类的东西？” 对于叶娉婷这样的反应，王晨倒也并不奇怪。 毕竟换了任何一个人，遇到这种情况，最先做的应该都是怀疑。 如果一听说是刘志强托付的人，叶娉婷便掉以轻心，才会让王晨觉得奇怪。 “刘志强并没有给我什么信物之类的东西。” 王晨轻轻摇了摇头，不顾许光亨和陈根亭那惊讶的脸色，自顾自地说道：“不过他告诉我小慕晴很喜欢一首叫做《虫儿飞》的歌，只要提起这首歌的名字就可以了。 然后就是……” 一边说着，王晨从裤子兜里取出了自己的钱包，然后从钱包里拿出了一个小女孩儿的照片。 “这是他临死的时候交给我的柳慕晴的照片。当然，比起那首《虫儿飞》的歌来，这个东西并没有什么具体的参考意义。 毕竟每个接触过刘志强的尸体的人，都能够拿到这张照片。 我之所以把它交给你，是想告诉你，刘志强一直把这张照片贴身放在胸口的位置。” “……” 叶娉婷咬了咬嘴唇，从王晨的手里接过了那张照片。 她就那么静静地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王晨他们三个人也就跟着等了很久。 直到半晌之后，她才抬起了头向王晨说道：“我相信你的身份了，也相信是刘志强拜托了你照顾我女儿。 但是我不能把她交给你。” “你是柳慕晴的母亲，理所当然地拥有小慕晴的监护权，这个权力没有任何人有资格能够从你的手里夺走。” 王晨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而且刘志强在告诉我这件事的时候，跟我说的是柳慕晴是他的女儿，而不是干女儿。所以我才会揽下这桩差事。 所以假如你拒绝的话，我当然也不会强求。” 今后要与各处的庇护所打交道，就需要有一个比较合乎情理的身份。 而空口白牙地去说，是很难让其他人相信的。 所以王晨需要一个能够证实他身份的“人”。 这个人要有着有据可查的身世，然后还能够帮助他证明他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什么别的“东西”。 恰好刘志强给了他这个照顾柳慕晴的委托，而柳慕晴又恰好还有一个单身母亲。 所以王晨的计划是，在完成刘志强的委托的同时，利用叶娉婷和柳慕晴制造一个能够瞒过大部分人的身份——这个计划他在张怡然那里就曾经想到过，可是因为张怡然同志太过“热情”，给王晨的计划全盘打乱了，所以他最终才从那个农庄上“逃”了出来。 不过计划终归是计划。 在察觉到许光亨和叶娉婷他们这个庇护所的“水”有多深之后，王晨也就打起了退堂鼓。 毕竟如果他要帮助叶娉婷和柳慕晴解决这个麻烦，那么也就意味着他可能要被卷进这个庇护所里的一系列事件中去。 有那个时间跟陈根亭他们折腾的话，他从外面随便“捡”个人都能完成他的伪装计划了。 而且现在是叶娉婷自己拒绝了他给出的帮助，而不是他违反了和刘志强的约定，抛弃了这母女两个，于情于理都是说得过去的。 然而就在王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叶娉婷突然语出惊人：“我听许光亨说，你的手里有能够避开丧尸的护身符？ 你来自另一个叫做‘磐石庇护所’的庇护所？” “这……”听到叶娉婷的话，王晨立马就知道事情要糟。 果不其然，他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身旁的陈根亭，发现陈根亭的脸色已经涨红了。 那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加上陈根亭那标准的“五短身材”，让王晨联想到了上个世纪的“地主老财”。 “我手里确实有那种护身符，我也确实来自另一个庇护所……” 有许光亨在，王晨自然是不好跟叶娉婷撒谎的。 所以他也只好老实地承认了，自己手上有护身符，以及自己来自磐石庇护所。 “你能带我和慕晴去磐石庇护所吗？” 叶娉婷丝毫不顾忌陈根亭那已经变了的脸色，直言不讳地向王晨问道：“还有，有那个护身符在，你能够保证我们母女的安全吗？” “嘶——” 王晨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转头瞥了一眼自己身边的陈根亭。 在确认了陈根亭没有“发作”的打算之后，王晨点了点头说道：“可以，不管是带你和小慕晴去磐石庇护所也好，还是用那个护身符保护你们的安全也好，都是很简单的事。 只是……你未婚夫那边？” “我们只是有了婚约，但还没有将婚事定下。”叶娉婷神色坚定地说道，“如果你可以保证我和慕晴能够安全地到达磐石庇护所的话，那我们就跟你走。 至于刘志强拜托你的事，就换成这一件好了。 到了磐石庇护所之后，刘志强拜托你的事就算完成，你也不用再为我们母女两操心，我们会自己寻找养活我们自己的办法。” 大姐你这么勇的吗？ 王晨被叶娉婷所说的这一番话给惊到了。 所谓的“婚约”，应该就是指“定亲”吧？ 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说明陈根亭他们对叶娉婷已经是“志在必得”了。 而在这种档口上，叶娉婷却突然直白地跟王晨说，她和她那个未婚夫只是“有婚约在身”的关系。 还是当着自己“未来公公”，庇护所所长陈根亭的面，说出这样一番话。 难道你就不担心陈根亭翻脸，把你强行留在这里？ 还是…… 想到这里，王晨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许光亨——是了，多半是这位把他是进化者的事告诉了叶娉婷了。 以王晨当下展露出的实力，以及他作为磐石庇护所的“交流人员”的身份，假如陈根亭和他的儿子顾念“大局”的话，应该不会太过与他为难。 叶娉婷应该是抓住了这一点，把他当成了一根“救命稻草”！ 第一百六十二章 引火上身 “这不是许大哥的主意。”看到王晨把目光转向许光亨之后，叶娉婷替许光亨开脱道，“是我自己问了一些和你有关的事，然后做出的决定。” “娉婷……” 叶娉婷的话说到这里，陈根亭终于还是坐不住了。 他皱了皱眉向叶娉婷说道：“你想去磐石庇护所的事，咱们之前不是有过商量，也有了定论了吗？怎么现在又把这件事拿出来说了呢？” “之前是因为去磐石庇护所的路太过遥远，我担心我们母女两还没走到那边，就已经填了丧尸的肚子。” 面对陈根亭的质问，叶娉婷丝毫没有退缩的打算。 她就那么定定地转过头，看着陈根亭的眼睛说道：“而且咱们先前是有过约定，只要我同意嫁到你们家，你们就保证慕晴的安全。 可是现在我们已经不需要你们的保护了。” 改变一切的根源，就在于王晨拿出来的那个护身符。 既然王晨能拿出一个这样的护身符来，那么他就能拿出第二个、第三个。 而作为研究出这种东西的“始作俑者”的磐石庇护所，未尝不会有其他的特殊作品。 只要叶娉婷能够跟着王晨到达磐石庇护所，那么凭借着王晨的关系，她们母女两在那边应该能够得到一些优待——最起码不会像是在这边这样，人在屋檐下。 “可你这不是过河拆桥吗？” 陈根亭的语气明显变得不善起来。 显然叶娉婷的话已经说到了他的痛处。 毕竟在他看来，叶娉婷嫁到他们家里来，是一件对双方的都有利的好事。 他的儿子能够得偿所愿，叶娉婷也能够寻到一处庇护之地。 但现在叶娉婷把话一挑明，就好像是他们陈家在逼迫着她一样。 而且又是在王晨和许光亨的面前，着实是有些落了他，落了他们家的颜面。 “陈所长，我们买卖不成仁义在。过河拆桥这种话说出来，就有些伤人了。”叶娉婷长舒了一口气，看向王晨那边，“而且夏先生还没说他一定会答应带我们娘两走。” 得。 一听叶娉婷把“买卖不成仁义在”这种话都说出来了，王晨就知道她和陈根亭之间的事已经没得商量了。 毕竟把“婚约”这种东西形容成“买卖”，其中的意味也就不必多说了。 所以她的“结局”就完全落在了他的身上了。 假如他肯带着她们母女走，那就带着她们去磐石庇护所那边享清福，多余的不说，最起码不用拗着性子嫁给陈根亭的儿子。 而假如他不愿意带她们母女走，那她之后还会不会嫁到陈家虽然还不能下定论，但往后陈根亭肯定是不会给她们什么好脸色了。 “这样吧，给我一天的时间，一天之后，我给你一个答复，如何？” 王晨伸出一根手指，说道，“无论到时候我带不带你们走，那个护身符我肯定会交到你手里。 不过你要记住，它的起效时间只有二十一天左右了。千万不能过了这个有效期，还在庇护所外面晃荡。” “谢谢。”听到王晨的回答之后，叶娉婷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就好像整个人紧绷的精神状态一下子放松了一样，她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比之前松垮了一些。 而表现得最为明显的就是她身上流露出来的那股疲惫的气息，在听到王晨的话之后，那股疲惫的气息表现得更加明显了。 “夏先生，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不合规矩？” 叶娉婷这边虽然是放松了，但陈根亭那边就不怎么舒服了。 他神色不满地向王晨质问道：“先不说你们那个护身符的安全性的问题，只是你这么插手我们和娉婷之间的家事，是不是就有点不合适？” “陈所长这么说可就有点言重了。” 王晨呵呵一笑，朝陈根亭摆了摆手说道，“首先，你说的安全性的问题，这个是我亲身体验过的，所以完全不需要有任何的担心。 而且如果叶娉婷打算前往我们磐石庇护所‘落户’的话，那么她就算是我们磐石庇护所的一员了。 我们庇护所的人的安全，可以由我们庇护所的研究人员来保障。” “第二，您口中所说的‘家事’，实在是有些不太妥当。 就好像娉婷所说的那样，现在的她只是和你们陈家有一桩婚约而已。 婚约婚约，就是约而未定的事。 假如她已经嫁到了你们家，和你们成为了一家人，那我这个外人当然不好再多说什么。 可是您和她现在终究还不是一家人。” “……” 陈根亭没想到自己一句话说完，却被王晨直接用这么多话给顶了回来。 而且他也没有预料到，叶娉婷在向王晨表达了她想去磐石庇护所的意愿之后，王晨居然会这么态度坚定地表示对她的支持。 所以他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王晨，或是劝说叶娉婷改变她的想法。 而王晨这边，说实话他原本是不打算态度这么强硬地跟陈根亭说话的，毕竟强龙不压地头蛇嘛。 只是叶娉婷实在是太“刚”了。 从头到尾，她完全就是一副破釜沉舟的架势。 跟陈根亭那样说完话之后，恐怕只要王晨不带她和柳慕晴离开这里，那么之后她和柳慕晴的日子就不会太好过了——这也是王晨许诺给她留下一个护身符的原因。 如果他不方便带她们母女离开，那么就留下护身符，然后让二猴子他们那些人带她们走。 至少给她们留下一条后路。 而王晨之所以跟陈根亭那么不客气地说话，一方面是为了表示她带叶娉婷离开的态度十分坚定，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把陈根亭的怒火吸引到他的身上。 毕竟他是丧尸嘛。 出了这个庇护所，陈根亭想找都找不到他。 至于说去磐石庇护所那边？ 先不说在没有护身符的情况下他们能不能找到那边去，即便是他们找过去了，也只会得到一个“夏晨是丧尸”的消息。 到时候他们是该庆幸他没有在这个庇护所里大开杀戒呢？ 还是该惆怅寻人无处呢？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不止一只 和陈根亭的谈话不欢而散之后，王晨一行人直接便返回了许光亨家。 连带着叶娉婷一起，一行三人走在路上，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林媛带着江竹琴一起从屋里迎出来之后，许光亨的脸上才绽放出一抹笑容。 “娉婷，你也来了！快！进屋坐吧！” 又是一个羡煞旁人的拥抱之后，林媛这才注意到了跟在王晨后面的叶娉婷。 她热情地朝叶娉婷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拉着叶娉婷就要往家里走。 只是叶娉婷被林媛拉了一下之后却立刻停了下来。 她转头对许光亨和王晨说道：“我得先回家里一趟，把慕晴接过来。” 说罢，她便直接转身，朝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而在听了她的话之后，王晨和许光亨齐齐一愣。 这么着急？ 难不成她是在担心陈根亭他们会报复在小慕晴身上？ 许光亨虽然觉得叶娉婷的担心有些多余，但是叶娉婷的那种“护犊心切”的心情他也能够理解，所以也就没有多说什么。 而王晨则是从她的这种态度上感觉出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来。 毕竟再怎么说，陈根亭还是这所庇护所的所长，总不能叶娉婷前脚说要悔婚，后脚小慕晴就出事。 所以理论上来讲，叶娉婷担心小慕晴是没有什么道理的。 可换一种思路呢？ 陈根亭立刻对小慕晴出手，会让人联想到他挟私报复，但如果出手的不是他呢？ 如果出手的不是人，是丧尸呢？ “林媛嫂子，刚刚你们有没有在附近发现丧尸的踪迹？” 想到这里，王晨转头向林媛问道，“就在刚才，我们在陈所长的办公室谈话的时候，在办公室的附近突然出现了一只丧尸，所以我有些担心你们这边的状况。” 说是担心当然是假的——毕竟莱拉和江竹琴两个人还在这边，就算有那么一两只丧尸出现在许光亨他们家的附近，多半也要死在她们两个手里。 所以王晨只是在提醒一边的许光亨，说叶娉婷可能是在担心丧尸的事情。 “丧尸？怎么可能？”林媛有些难以置信的看了王晨一眼，说道，“这里可是庇护所的核心区域啊，怎么可能有丧尸能绕到这边来？” “我们也不知道它是怎么出现的，但事实情况就是它的确出现在那里了。”王晨摊了摊手说道，“现在我们应该关心的不是它是怎么出现的，而是它有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没有，我们刚刚一直在屋里玩儿飞行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殊情况。”林媛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她身边的江竹琴，“不信你问竹琴。” “嗯嗯。” 在王晨那询问的目光下，江竹琴连连点起头来。 只不过王晨不知道这孩子点头是在说他们玩儿飞行棋的事，还是在说没有遇到特殊情况的事。 “走吧，先进屋吧。” 许光亨走到王晨身边，拍了拍王晨的肩膀，然后拉着他走进了屋里。 而王晨则是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叶娉婷那逐渐走远的身影皱了皱眉…… 过了约莫有十来分钟之后，叶娉婷带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女孩儿回到了许光亨家里。 “哇！好可爱！” 在看到小女孩儿，也就是柳慕晴之后，林媛眼前一亮，然后便蹲下身把她抱紧了怀里。 “快让阿姨抱抱！” “呜——妈——妈妈！” 被林媛抱住之后，柳慕晴脸上闪过一丝别扭的神色。 紧接着她便苦着小脸，转头向叶娉婷求助。 “嗨呀，不要这么小气嘛！让阿姨抱抱又不会少块肉！”林媛把自己的脸贴在了柳慕晴的脸上，“狠狠”地蹭了蹭，把柳慕晴的脸蹭得有些变形。 “好了，你看你把孩子都吓着了。”站在一边的许光亨有些看不下去了，出声说了林媛一句，然后就伸出手想把柳慕晴抱过来。 “哼！还不是你！” 眼看许光亨的手伸了过来，林媛却是冷冷地哼了一声，然后她便抱着柳慕晴，转身走进了里屋。 而在临走之前，她还留下一句小声的念叨：“要不是你，老娘儿子现在都能打酱油了！” “……” 林媛的话让许光亨老脸一红。 他转过头向王晨和叶娉婷解释道：“她的意思是，早些年我们本来是打算要一个孩子的。可是因为我的工作原因，实在是不敢……” 许光亨和刘志强的工作相差无几，都是风险相当高的那种。 刘志强因为这个原因，最后选择了和叶娉婷分手。 许光亨虽然比刘志强好一些，最后和林媛结婚了，但在面对要孩子这件事的时候，他还是退缩了。 毕竟一个女人如果再嫁，不带孩子肯定要比带着孩子要容易一些。 而且许光亨也不想让自己的儿子过上只有一个单亲妈妈，颠沛流离的生活。 实际上当年许光亨之所以会和林媛结婚，也是林媛告诉了他，她这辈子非他不嫁。而且假如他战死之后，她会老老实实地按照家里的安排，再嫁一次。 于是许光亨最后才在她那凌厉的“攻势”下败下阵来，把她娶进了家门。 王晨和叶娉婷两个人中，叶娉婷对这种事当然是“深有感触”的，作为许光亨和刘志强他们这种思想的“受害者”，个中艰辛，而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所以在听到许光亨的话之后，她也只是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而王晨则是笑了笑，然后在许光亨的肩膀上拍了拍说道：“好了许大哥，您和嫂子那些事就不用向我们两个汇报了。咱们来说一说接下来的‘正经事’。” “正经事？什么？”许光亨被王晨所说的话搞得微微一愣。 “嗯……其实也没什么。”王晨微微眯起了眼说道，“就是到了晚上的时候，我打算去陈根亭的办公室那边调查一下，因为我发现那边似乎不止有那一只丧尸活动的痕迹。” “不止一只？” 许光亨的面色立刻变得凝重下来。 这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 要知道一只丧尸就足够让一个庇护所陷入危机之中了，更不要说王晨发现那些丧尸不止一只了。 “刚刚在办公室那边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许光亨皱着眉头问道。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一起 许光亨之所以会问出这种问题，在于他并没有将陈根亭当成是什么“可疑人员”。 在他看来，王晨应该把这件事陈根亭，然后大家一起来想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 毕竟陈根亭作为庇护所的所长，虽然总体的能力不如江燕兵出众，但在可信度这方面，在许光亨看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且俗话说人多力量大，陈根亭身为庇护所的所长，是能够名正言顺地组织人手搜寻丧尸的。 如果有他的帮助的话，王晨所说的那些办公室周围的丧尸，应该很快就能搜索出来。 “我的许大哥啊……”王晨幽幽地叹了口气，向许光亨解释道，“你怎么就能肯定，那些丧尸跟你们的陈所长没有什么关系呢？ 要知道那可是他的办公室周围啊。 我觉得他应该不是那种放任别人吧丧尸藏在他的办公室的人吧？” “可是为什么……”许光亨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为什么他要把丧尸藏在自己的办公室附近是吗？” 王晨摊了摊手，“我觉得只要是个正常人，就应该想不到他到底在想什么。 而我也正是为了搞清楚他那么做的理由，才会打算今晚去他那个办公室附近调查一下看看。 或者说还有一种情况，就是那些丧尸并不是他藏在那里的，而是有些心怀不轨的人为了谋害他才把那些丧尸藏在了他的办公室附近。 不过具体的情况，还要等我今晚查探过后才能搞清楚。” “……” 听完王晨的话，许光亨不由得沉默下来。 因为从心理上，他是不愿接受王晨所说的那种情况的。 毕竟他们那群人长期以来都是在陈根亭的领导下开展救援、重建工作的。 现在王晨突然告诉他，陈根亭是一个有猫腻的人，而且还有很大的可能藏匿着丧尸…… 而且从之前许光亨和王晨的接触来看，许光亨认为王晨这个人的可信度是很高的，他也觉得王晨在这件事情上没有必要说谎——毕竟陷害了陈根亭，对王晨又有什么好处呢？ 所以假如王晨说的都是真的，那么这让他们这些一直和丧尸战斗着的人，该如何自处？ 已经死去的那些人，又如何能够瞑目！？ “我能一起去吗？今天晚上？” 迟疑了片刻之后，许光亨向王晨问道，“我可以在外围帮你放哨。” 许光亨知道自己作为一个普通人，比起王晨这种能够徒手杀死丧尸的进化者肯定稍逊一筹。 所以他也不要求能够和王晨一起行动，当一个“拖油瓶”。 但他怎么说也是特种兵出身，在对付丧尸的时候可能比不上王晨，但对付人的话，应该就能够和王晨比一比了。 他想亲眼去看一看王晨所说的那些被陈根亭藏起来的丧尸。 然后如果能够证实那些丧尸的确是陈根亭藏起来的话，那么他想亲手将陈根亭杀掉。 因为无论陈根亭藏匿丧尸的目的是什么，这种事都已经触及到许光亨的底线了。 除了研究所里那些用于科研的丧尸，所有的丧尸都应该被杀死——这是他一直以来所笃信的。 “恐怕不行。”王晨摇了摇头，拒绝了许光亨的请求。 “保险起见，我需要有人帮我制造‘不在场证明’。因为我没办法保证我不会搞出动静，让陈根亭他们发现。 那个时候，作为外来者的我肯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而假如你跟我一起去了的话，他们找不到咱们两个人的踪迹，肯定是要起疑的。 但如果他们搜查到你家，发现你在家的话，一来你可以帮我拖延一些时间，二来他们觉得我应该不会放着你这样的帮手不用，能够误导他们一下。” 当然，话说了这么多，虽然王晨的考虑中的确有这些因素，但最重要的，还是他不想让许光亨看到他的出手。 纸终归还是包不住火的，和许光亨行动的次数多了，还是很容易被许光亨发现他的丧尸身份的。 “那好吧，我就留在家里等你回来。”许光亨点了点头说道。 王晨把话说得这么清楚，许光亨当然也就没什么可反驳的了。 他也只能希望，王晨能够带着足够的证据回来。 不过就在王晨和许光亨准备敲定这个计划的时候，一旁的叶娉婷突然向王晨问道：“你能带着我一起去吗？” 此言一出，不管是许光亨还是王晨，两个人都是齐齐一愣。 然后他们同时向叶娉婷发问：“你去做什么？” “你知道什么吗？” 问叶娉婷去做什么的自然是许光亨。 毕竟想想也知道，王晨连勉强能够作为帮手的他都不带，又怎么会带上叶娉婷？ 而且王晨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是去调查和丧尸有关的事的，叶娉婷去了做什么，能够帮上什么忙？ 至于王晨问的叶娉婷是不是知道什么，自然是联想到她和陈根亭两个人那特异的表现了。 理论上来讲，陈根亭和他的儿子不该惦记叶娉婷这么一个新寡妇，而叶娉婷也不该在王晨拒绝了许光亨要求去帮忙探查的请求之后，又要求王晨带着她一起去。 因为这样就好像是——她在告诉王晨，她知道一些内幕，能够给王晨帮上忙一样！ “……” 面对许光亨和王晨的问题，叶娉婷抿了抿嘴没有说话。 只是她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她的眼睛却一直定定地看着王晨，丝毫没有移开过目光。 从她的眼神里，王晨能够感觉到一抹坚定——与倔强。 “你说话啊！” 叶娉婷不说话，许光亨就表现得有些着急了。 毕竟他也不是什么蠢人，在王晨问出了那个问题之后，他也意识到叶娉婷应该是“有问题”的。 他抓住叶娉婷的胳膊晃了晃，因为情绪有些失控，所以他手上的力气就不由得大了一些。 叶娉婷被许光亨抓得痛了，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神色。 但即便是这样，她仍旧抿着嘴，没有说话。 她究竟在隐藏什么秘密呢？ 王晨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对她说道：“好吧，今晚我带你一起过去。” 第一百四十五章 内幕 入夜，王晨等人在许光亨家的小院里集合。 因为没有专用的夜行衣，所以王晨和叶娉婷各自穿了许光亨和林媛的深色衣服。 莱拉和江竹琴对于王晨的行动并不怎么感到意外，也没有什么特殊的紧张情绪。 除了江竹琴对王晨的“新衣服”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之外，她们两个就和平常没有什么区别。 而许光亨和林媛就比较紧张了——他们两个对于叶娉婷的安全问题极为关心。 虽然有王晨这条“大腿”在，理论上应该出不了什么问题，但因为面对的是丧尸这种很难用常理来揣度的东西，所以他们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 毕竟刀剑无眼。 “准备好了吗？” 在安抚好了好奇心泛滥的江竹琴之后，王晨走到了叶娉婷面前，向她问道。 “没问题。” 叶娉婷点了点头。 “那就出发吧。” 王晨转身推开了院门，露出了门外的无尽夜色。 在许光亨和林媛那担忧的眼神注视下，林媛从王晨的身边走过，迈步出了院门。 “我们很快回来，如果有人过来询问的话，就告诉莱拉，她有办法通知我。 出现意外的话，我们会直接回来。” 王晨冲着许光亨和林媛点了点头之后，缓缓地关上了院门……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和陈根亭有关的秘密？” 走出院子之后，王晨并没有带着叶娉婷直接前往陈根亭的办公室那边，而是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先询问起叶娉婷知道的秘密来。 之前在许光亨面前，她想要保密，所以对那个秘密只字不提，王晨可以理解。 但到了要去办公室的时候，他就必须先把叶娉婷不愿意说的那件事先询问清楚了。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能够在出发之前得到一些详细的情报，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 “陈根亭他们在对丧尸进行研究。” 没有许光亨在场之后，叶娉婷就没有任何遮掩地向王晨坦白了。 “具体的内容呢？和实验室里研究的内容有什么区别？”王晨挑了挑眉问道。 如果只是单纯的和丧尸有关的研究的话，那么在研究室那边进行研究当然也是可以的，而且也不会有今天这种丧尸逃脱出来的风险。 最重要的是不会被人发现之后怀疑陈根亭的用心。 但偏偏陈根亭却甘愿冒着这种风险，也要自己进行这方面的研究。 那么他这么做的理由就只有一个了——那就是他所进行的研究应该是不能放在实验室里进行的，是悖逆的、有违常伦的。 “他们在研究让丧尸恢复理智的方法，目的是为了让陈根亭的女儿，陈亚军的妹妹‘康复’。”叶娉婷淡淡地说道。 “听起来倒是非常正常的研究项目。”王晨有些意外地歪了歪头。 他知道有的人在末日降临之后，认为所谓的“丧尸病毒”是可以被治愈的。 这部分人一直在致力于对丧尸进行“治疗”，而不是杀戮。 他们的想法就是，只要不是受到了致命伤，然后转化成丧尸的人，就都有被治愈的可能。 “研究的方向的确没什么问题。” 叶娉婷赞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说道：“但是他们的研究方式出格了——他们在人的身上进行了活体试验，人为地制造出了丧尸。 并且他们还在这些新生的丧尸身上进行药物试验。” “数量有多少？”王晨接着问道。 “三十只以上。”叶娉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知道的时候就已经有这个规模了，但现在具体还有多少我也不确认。 今天有一只丧尸跑了出来，我怀疑是丧尸的数量太多，让他们失去了对丧尸进行稳定控制的能力。” “你会知道这些事……” “是因为我的丈夫，柳伟泽也是他们的实验体。” 王晨的话说到一半，叶娉婷便接过话头说道，“因为被我察觉了这个秘密，所以他们才会要求我嫁到他们家……” “而他们没有杀掉你，是因为你的影响力在刘志强和许光亨他们那些手下里很大？”王晨微微眯起了眼，“可这也说不通吧？我觉得如果我是陈根亭的话，会第一时间杀人灭口。 毕竟送上门来的‘实验素材’可不多。” “是因为我主动提出我会协助他们。”叶娉婷深吸了口气，解释道，“他们父子两没有其他的帮手。而且就像你说的，我失踪了会很麻烦，那天恰好有人看到了我走进了他们的办公室。 所以最后他们才同意了我的提议。” “你真的协助他们进行过试验？” “入伙的那天，我就把一管丧尸的血液打进了他们抓来的人的静脉里。”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叶娉婷的情绪表现得很平静。 不知道是之前已经为这件事而忏悔过了，还是——她生性就是如此，并没有因为她所做过的这些事而感到过愧疚。 “就为了活下来？” 对于叶娉婷给出的答案，王晨不由得有些感到意外。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那种可以在第一次杀人的时候都保持冷静和淡漠的人？ “就为了活下来。” 叶娉婷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中并没有任何的犹豫。 “如果我不杀他，我就会死。” “如果我死了，那我女儿也肯定会死。” “我不想死，也不想我的女儿死，所以我只能请他去死了。” “很现实的理由。”王晨释然地点了点头。 看来叶娉婷应该不是他想的那种“杀人狂魔”。 “除此之外，还有那么一点点私心。”叶娉婷接着说道，“我在那里看到了我的丈夫，柳伟泽。 我想到，陈根亭他们进行的研究是让丧尸恢复理智。 那么我的丈夫能不能从陈根亭他们的实验中获益，一起恢复理智呢？ 带着这个想法，我又协助他们，杀了很多人。” “……” 该怎么说呢？ 叶娉婷为了活命而协助陈根亭他们进行实验，那也算是一种“紧急避险”，王晨还能够理解。 可是她为了让柳伟泽恢复理智而加入到了实验中，那不就和陈根亭没什么区别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希望绝望 “如果你觉得我这个人很恶心，或者不可信，那我也可以回去。”看着陷入沉思的王晨，叶娉婷淡然地说道，“在告诉你这些事情之前，我就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所以你大可不必为此感到烦恼。” “不不不，要说是烦恼的话，倒是有些过了。” 和许光亨那种一根肠子通到底的人相比，王晨还算是比较“变通”的。 他本身就是一个为了活下去可以不择手段的人，所以当然也能理解叶娉婷所做的那些事——毕竟叶娉婷之所以会协助陈根亭他们，除了想要活下去之外，她还有要照顾柳慕晴的理由。 因此对王晨来说，叶娉婷的这种做法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至于她想帮那位柳医生恢复神智么…… “不过我有一件事要首先告诉你。” “什么？”叶娉婷歪了歪头。 “你知道变异丧尸是什么东西吗？”王晨微微眯起了眼说道，“就是那些力气特别大，或者体型特别大的，在丧尸里面显得比较另类的个体。” “比如说，拥有智慧？”叶娉婷接过王晨的话头，并且并没有因为王晨的话而表现出什么惊讶的神色。 “这么说，你见过？”这一次轮到王晨惊讶了。 虽然他知道变异丧尸的存在被人发现应该是早晚的事，但他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 就算是光明正大地对丧尸进行解剖的磐石庇护所的研究室都没有发现变异丧尸，没想到居然被叶娉婷他们先一步发现了！ “办公室那边有变异丧尸吗？” “有。”叶娉婷点了点头，波澜不惊地说道：“我们研究的样本，就是一只类似于‘野兽’一样的变异丧尸。 它和普通的只知道撕咬的丧尸不同，而是更趋近于一只拥有智慧的野兽。 普通的丧尸只要一闻到血腥味，就会像失去理智一样蜂拥而上。而那只变异丧尸则是会优先观察周围的环境，等到确认周围的环境安全之后，才会进食。” “你确定那东西是丧尸？”王晨挑了挑眉。 假如叶娉婷所说的事情属实的话，那么这只丧尸应该就是末日降临之后，他在莱拉之后遇到的第二只变异丧尸了。 只是不知道这只变异丧尸有没有保存了生前的记忆？ 它被陈根亭他们囚禁起来研究后，有没有对人类产生仇恨之类的情绪？ “它的腹部有一个大洞，但那个大洞并不影响它的活动。”叶娉婷摇了摇头说道，“除了丧尸之外，我想不到有什么东西能够在那种状态下活着。” “大洞啊……” 也就是说，这只丧尸应该和刘婉晴一样，是后天被丧尸病毒感染才成为变异丧尸的，而不是他和莱拉那样的“天选之人”。 “这个情况我知道了。” 王晨点了点头，然后接着向叶娉婷问道：“你们就是抽取了它的血样，然后注入到活人的身体里，让他们变成丧尸？然后以此来制造新的变异丧尸？” “在你跟我说起‘变异丧尸’之前，我们并没有‘变异丧尸’这个概念。”叶娉婷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不仅仅把变异丧尸的血打进人的身体里，还把它的血打入到普通丧尸的身体里……” “你们是想看一看变异丧尸的血是不是能够影响到普通丧尸？”王晨不由得有些意外。 陈根亭他们父子和叶娉婷还真是脑洞不小。 如果把普通丧尸和变异丧尸看做是两个阶层的话，那由变异丧尸这种上级阶层来给出血液，帮助普通丧尸完成进化，倒也不是什么完全不可能的事。 早先有关吸血鬼题材的电影、小说之类的作品里，常有这类设定。 而拿到这个末世里来，王晨和江竹琴之间其实就是这种关系。 只不过王晨给出的并不是他的血，而是从系统商店兑换的“随从契约书”。 “我们做了很多组对照实验。”叶娉婷点了点头说道，“但不管是直接把变异丧尸的血注入到普通人的体内，还是把变异丧尸的血液注入到普通丧尸的体内，都没有产生第二个和那只变异丧尸一样或者类似的个体。 两周多的时间里，我们一无所获。” “你们当然会一无所获。”王晨毫不意外地摊了摊手说道，“我之所以会和你提起变异丧尸这种东西，就是想要告诉你，除非是在一开始变成丧尸的时候就直接变成了变异丧尸，否则后面基本就没有什么希望能够从普通丧尸再变成变异丧尸了。 而想要让一只丧尸恢复生前记忆的前提，就是它必须是变异丧尸。” “也就是说……”叶娉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是想告诉我，如果我还想帮助我的丈夫恢复记忆和理智，基本上就是‘痴人说梦’了，是吗？” “对。”王晨坦然地点了点头。 如果他们潜入到陈根亭他们藏匿丧尸的地方之后，叶娉婷因为自己那变成了丧尸的丈夫而整出了什么“幺蛾子”，就不是王晨想看到的了。 所以在那之前，他要先跟叶娉婷把这件事讲清楚。 “关于这一点，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了。”叶娉婷黯然地点了点头，整个人的精气神一下子变得低落下来，“我之所以会在从许光亨那边听说了你和磐石庇护所的事情之后，直接要求跟你们去那边，就是因为我已经放弃了要帮他恢复记忆和神智了。” “怪不得啊……” 王晨恍然地点了点头。 从第一次见到叶娉婷到现在，他总能从叶娉婷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浓浓的疲惫的气息。 那种疲惫的气息产生的原因，大概就是她对于帮助柳伟泽这件事感到绝望了吧。 从一开始得知陈根亭他们在进行这种实验的时候的恐惧与看到“希望”，到逐渐被实验的失败而挫败，感到疲倦。 一直到现在完全放弃希望，变成了深深地绝望。 如果不是有柳慕晴需要叶娉婷照顾，王晨怀疑这个女人可能会就此疯掉。 或许她会跟着陈根亭他们一直实验下去，亦或者是在某一天，把那种变异丧尸的血液注入到她自己的血液里…… 第一百六十七章 破门而入 “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大概只是低落了那么几秒，叶娉婷的情绪很快就调整过来。 她皱了皱眉向王晨问道：“是你们庇护所研究出来的成果？磐石庇护所那边对于丧尸的研究已经进展到这种程度了吗？” 叶娉婷他们这个庇护所主要的研究方向是偏向现代化武器的。 陈根亭不仅建立了一条全自动步枪生产线，还在生产手雷之类的投掷类武器。 相比于其他庇护所武器越用越少的尴尬立场，他们的庇护所最起码现在在武器这方面要宽松得多。 而叶娉婷马上要跟着王晨他们前往磐石庇护所，自然要打听一些和磐石庇护所有关的情况。 “护身符你不也看到了吗？” 王晨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兜里把莱拉制作的又一个护身符拿了出来，抛给了叶娉婷。 “这种东西我身上还有很多，全都是磐石庇护所的产品。”他摊了摊手说道，“不过这玩儿没什么防伪标识，后面也可能出现一些假冒伪劣产品。 反正具体的效果到了丧尸面前你就知道了。 不过我们磐石庇护所虽然也进行和丧尸有关的各种研究，但没有像陈根亭他们那样丧心病狂地把活人当做实验体。 我们做的最多的还是在丧尸身上进行各种药物实验。 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许光亨他们带回来的水银子弹，那些就是我们实验室的研究成果。” “……” 叶娉婷看着手中的护身符，沉默了两秒，然后翻手把护身符收进了怀里。 “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她接着问道。 “没有了。”王晨摇了摇头，转过了身，“你就记得跟紧我就可以了。” “我还有一件事想说！” 眼看王晨已经准备出发，叶娉婷走上前去，扯住了王晨的袖口。 王晨转过头来问道：“什么事？跟柳伟泽有关吗？如果你是想把他‘放生’的话……” “我会自己处理他，希望你不要插手。” 叶娉婷抬起了头，看向王晨的眼神中满是坚定。 而从她的眼神中，王晨读到了一抹不容拒绝的执拗，与——杀意。 好家伙。 王晨在心里叹息了一声。 在他原本想来，叶娉婷要找他的事多半是放柳伟泽一马，把他弄到庇护所外面放生之类的，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是要自己把变成丧尸的柳伟泽杀掉…… 不过转念一想，王晨又觉得挺合情合理了。 毕竟在得知了柳伟泽没办法变回普通人或者恢复理智、记忆之后，柳伟泽就注定要作为一只普通的丧尸活下去了。 与其看着他成为那样浑浑噩噩的存在，倒不如结果了他来得痛快一些。 还免去了掩藏丧尸的那个地方暴露出来之后，他被庇护所里的其他人杀掉的可能。 “可以倒是可以……” 王晨点了点头，然后又挑了挑眉向叶娉婷说道：“不过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这个问题跟正题无关，只是我个人的一个小小的疑问……” “我可以拒绝回答吗？”叶娉婷毫不犹豫地反问道。 “当然可以。”王晨摊了摊手说道，“我说了，这个问题和正题无关，只是满足一下我个人的好奇心而已。 你看，咱们马上要一起上路了，聊聊这些可以加深一下羁绊……” “那我拒绝。”叶娉婷没有给王晨继续扯皮的机会，十分果断地摇了摇头。 “啊，那好吧。”王晨遗憾地摊了摊手，然后转身往夜色中走去。 “跟上哦。” …… 因为电力贫乏的原因，庇护所夜间是没有什么光照的。 就连蜡烛之类的东西都是“奢侈品”，所以王晨和叶娉婷行走在夜色中，基本没有什么被发现的可能。 再加上王晨使用了“五感强化”，加强了自身的听觉，所以连意外碰到什么外出的人的可能都杜绝了。 他们两个人基本没有费太大的功夫，就潜行到了陈根亭的办公室附近。 “他们藏匿丧尸的地方在哪？”王晨转过头，小声地向叶娉婷询问道。 “跟我来。” 叶娉婷听到王晨的问题，直接朝他打了个手势，然后一马当先地绕到了陈根亭办公室后面的一栋小房子里。 “这里是储物间，下面有一个废弃的仓库。” 叶娉婷站在房门口，转头向王晨问道：“你会开锁吗？我之前来这边的时候都是跟陈根亭他们一起过来的，所以我手里没有钥匙。” “开锁啊，这个我真不会。”王晨咧了咧嘴说道，“不过我会‘开’门。” “……” 一听王晨这么说，叶娉婷立刻就联想到了王晨进化者的身份。 于是她十分自觉地从门前退开了。 而王晨在她让到一边之后，就直接走上前去，握住了储物间的门把手。 这个门把手是那种圆的，向外突出的门把手，和锁芯是连接在一起的，而不是那种只有一个锁孔的防盗门。 所以王晨直接靠着蛮力，握着那个门把手转了一圈。 在一连串“咔咔”的声响过后，那个门把手直接被他给转着拽了下来，门锁的锁芯也顺带地被破坏了个七七八八。 王晨蹲下身来，又从那个门把手脱落的空洞中掏了一堆零件之后，终于还是把那扇小门给打开了。 “搞定！” 打开门之后，他转头朝叶娉婷嘿嘿一笑，然后推门走了进去。 而叶娉婷也跟在他身后，一起走进了储物间。 “应该就是这个地方。” 进到屋里之后，王晨四下打量了一番，也就发现了这个储物间不对劲的地方。 虽然这里没什么光源，但他那双丧尸的眼睛让他发现了墙壁上一些细微的抓痕，以及他们打开的那扇门的门框上的细微缺损。 这些痕迹都证明，这里曾经被一只或者几只丧尸破坏过。 只是大概是时间太紧，或者是因为缺少材料，陈根亭他们没有那个闲暇去修复这些痕迹。 联想起今天白天突然出现在办公室外面的那只丧尸，一切线索就都接洽上了。 “这里。” 在王晨四处打量的时候，叶娉婷已经蹲到了储物间的一个角落里，朝王晨招了招手。 第一百六十八章 陈家父子 “这里就是入口？” 走到叶娉婷身边，王晨有些好奇地瞅了一眼她跟前的那个仿佛地窖入口一样的地方。 和他们刚刚暴力破开的那个房门不同，这个入口是一个巨大的铁盖板，没有什么钥匙孔之类的地方。 王晨探手提了一下那个盖板，发现遇到了不小的阻力。 很显然，这个盖板应该是从下面锁住了。 “还真有点儿密室的味道了。”他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想要用暴力打开这个盖板肯定是不行的，因为巨大的响动会引起里面的人的注意。 既然他们能把这个入口锁起来，说明他们应该还有其他的能够逃生的通道。 所以假如王晨选择暴力开门，很可能会把里面的人给吓走。 到时候那些人反绕回来，把他们堵在里面，他们就有嘴也说不清了。 “我来。” 而就在王晨有些苦恼要怎么把这个门打开的时候，叶娉婷突然从自己兜里掏出了一把小刀。 然后在王晨的注视下，她把那把小刀伸进了盖板的缝隙里，一点一点地进行撬动。 “下面不是用锁锁起来的，而是用了门栓一样的东西。”叶娉婷一边操作一边解释道，“只要我们能够把那个栓子拨开，就能把门打开……” “有个向导果然就是不一样啊。”王晨轻声感叹了一句，然后稍稍后退了两步，为叶娉婷腾开了位置。 而叶娉婷也没跟他客气，就那么横躺下来，换了一个更加方便发力的姿势。 然后在过了差不多五分钟左右的时间之后，叶娉婷的动作突然一顿。 她抬起了头对王晨说道：“我已经把门栓拨开了，不过我现在用小刀刻进了门栓里，不让它掉下去。 你来开门吧。” 现在他们不清楚陈根亭和他儿子在这个地窖里的位置，如果任由这根门栓掉下去的话，很可能会惊动他们两。 所以叶娉婷在拨开门栓之后，还用小刀暂时固定住了门栓，不让它掉落下去。 “你坚持一下。” 听到叶娉婷的话之后，王晨点了点头，然后握住盖板的把手，轻轻地将盖板提了起来。 当他将盖板提到一定的高度之后，叶娉婷伸出自己空闲的那只手，伸到地窖里将那根门栓给拖了出来。 “可以了。” 长舒一口气之后，叶娉婷将那根门栓放在了地上，然后倒在一边喘起了了粗气。 虽然她这一番操作下来消耗的力气不是很多，但着实花费了不少精力，加上紧张的原因，让她感到有些疲惫。 “下去吧。” 待叶娉婷将气息喘匀之后，王晨朝她抬了抬下巴，“记住下去之后就不要再说话了，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就拽我的袖子，咱们就先上来。” “好。” 叶娉婷点了点头，然后翻身进到了地窖里。 虽然里面漆黑一片，但好在她不是第一次进到里面，所以精准地找到了下去的扶梯。 而在她下去之后，王晨也跟在她后面，踩着扶梯爬了下去。 并且在他下到地窖里的时候，轻轻地将那个盖板又盖上了。 而叶娉婷没有发现的是，他在下去的时候，还顺便用那个门栓把盖板重新栓上了…… “她怎么会突然决定离开呢？” 下到地窖里之后，在地窖的深处隐隐传来了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 虽然叶娉婷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在开启了五感强化的王晨听来，却是如同在他的耳边响起一样。 而在听到了那个声音之后，王晨便拍了拍前面叶娉婷的肩膀，示意她跟在自己的身后。 待叶娉婷照做之后，王晨便找了一个拐角处，拉着叶娉婷一起蹲了下来。 “我也不知道，她突然就说要去磐石庇护所那边了，事先也没跟我打过招呼。” 再次响起的声音王晨就比较耳熟了——正是那位庇护所的所长，陈根亭陈所长。 而从他跟那个年轻男人的对话来看，他们讨论的那个“她”应该就是白天突然跟陈根亭说要和王晨一起去磐石庇护所的叶娉婷。 至于和陈根亭对话的那个男人，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就是陈根亭的儿子，陈亚军了。 “她是早就盘算好了？从许光亨带回那个王晨的消息之后，她就开始盘算这个事儿了？”陈亚军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焦躁。 显然是叶娉婷那突然的态度改变让他感觉到了不妙。 “她会不会把咱们的事告诉那个王晨和磐石庇护所那边？” “应该不会。”相比起陈亚军来，陈根亭的声音就显得平静多了。 他安抚陈亚军道：“你先不要着急。实验的事是咱们三个人一起做的，叶娉婷就算要把这件事捅出去，也不可能把她自己给摘出去。 所以最有可能的是，她把这个秘密一直保守下去，然后跟着那个王晨一起去到磐石庇护所那边。” 事实上陈根亭所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因为在叶娉婷原本的计划中，就是打算把这个秘密一直保守下去，然后跟着王晨一起去到磐石庇护所。 只是后来王晨突然告诉她和许光亨，说他发现了地下室这边的丧尸的踪迹，所以叶娉婷才临时改变了主意，将有关地下室的情报向王晨和盘托出的——毕竟与其等到东窗事发，倒不如提前向王晨“自首”。 而且她只把这件事告诉了王晨，并没有告诉许光亨之类的其他人。 所以只要王晨不揭露她的这个秘密的话，那么她就能将自己和陈根亭他们两个人切割开。 当然，前提是陈根亭他们不能被庇护所的人“审讯”。 “那她就不管那个柳伟泽了吗？” “咚！” 伴随着一道沉闷的声音响起，陈亚军嘶声吼道：“当初要加入的是她，现在临阵脱逃的也是她！ 什么恩爱夫妻！ 还不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我看那个贱女人就是对那个刘志强没死心！你看许光亨带着刘志强的骨灰回来的时候她哭成什么样子了？ 柳伟泽死的时候她都没像那么哭过！” “哎，也许她就是对帮柳伟泽恢复理智的事失去信心了，所以才会选择离开咱们庇护所吧。”陈根亭叹息了一声说道。 第一百六十九章 它们出来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发泄过情绪之后，问题就回到了最现实的那一面——面对叶娉婷“临阵脱逃”的举动，他们应该怎么应对。 毕竟就算再怎么说，叶娉婷还是有把他们的事告诉王晨，告诉磐石庇护所那边的可能的。 只是寄希望于叶娉婷“良心发现”，还是让陈亚军有些不放心。 “只能看看能不能强行把她留下了。”陈根亭苦笑一声说道，“我之前已经去她家里看过了，她带着柳慕晴一起住到了许光亨家里，看样子是不打算跟咱们再有什么接触了。” 虽然陈根亭和陈亚军一直在进行和丧尸有关的研究，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事。 可是他们进行的研究并不能给他们带来什么实力上的改变。 所以他们只能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坏人”。 甚至在遭遇叶娉婷这种实质性的“背叛”行为的时候，他们都没有什么办法。 他们唯一杀死叶娉婷的机会，也就是叶娉婷第一次来到这个地窖，见到变成丧尸的柳伟泽的时候。 错过了那个机会，尤其是在王晨来到了庇护所之后，他们想杀叶娉婷就难了。 “可恶……” 陈亚军小声呢喃了一句，但却不得不承认陈根亭所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今天白天那只丧尸发狂跑出去的时候，他只能躲在地窖的角落里，祈祷它不会注意到自己，直到陈根亭下来查看他的情况的时候，他才敢走出地窖。 而王晨却是可以直面那只丧尸，并且将那只丧尸杀死的进化者。 “为什么这个世界会这么不公平呢？” 在末日降临之前，这个世界上存在着高低之分。 原本陈亚军认为末日降临之后，这种高低之分就被抹消了，大家站在了同一条起跑线上。 可事实却告诉他，无论什么时候，这种不公都是存在的。 而且他是从“高”的那一方被“换”到了“低”的那一方，其中的落差，着实是让他有些意难平。 “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 面对这种情况，陈根亭也没有什么办法。 他这个儿子从小是被他老婆娇生惯养着长大的，没有被养成那种纨绔子弟就已经让他十分庆幸了。 现在只是抱怨几句，他当然能够接受。 “爸！我们想办法找一些进化者来吧！” 短暂地沉默过后，陈亚军突然向陈根亭说道，“也许我们没能取得成功，是实验‘素材’的原因呢？ 普通人承受不了那只‘母体’的血液，但进化者就不一定了！ 那个王晨……他说不定能够承受得了‘母体’的血！” 在听到陈亚军的话之后，王晨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紧接着他就不由得咧嘴笑了起来。 陈亚军这是平日里“顺风顺水”惯了，想遭遇一点挫折吗？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不行！” 而在听到了陈亚军的提议之后，陈根亭便毫不犹豫地否定了他的想法。 “王晨就算在进化者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我们控制不了他的！”陈根亭语气肯定地说道，“我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咱们挑选‘素材’的时候，千万要注意，不能找那些体格太好的！ 不光是麻醉剂的效力问题，还有他们变成丧尸以后的控制难度！ 生前越是强壮的人，变成丧尸之后的力量就越大！今天从这里跑出去的那只丧尸还没有引起你的警惕吗！？” “我跟你说了，今天跑出去那只丧尸是意外……” “什么是意外！？” 陈亚军的话还没说完，陈根亭便打断了他说道：“那是意外吗？是我们操作不当！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千万要小心！千万要小心！ 这一次是运气好，正好遇到了王晨，我们才幸免于难！ 如果王晨不在，庇护所里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我们现在还怕死人吗？” 面对陈根亭的斥责，陈亚军也不甘示弱，“再多死一些人，我们的‘素材库’还会更大一些！” “你！” 面对陈亚军的顶撞，陈根亭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当初要做实验，帮助女儿恢复理智的人是他，陈亚军当时看着他妹妹变成丧尸后的样子就吓得两股战战了。 是他强拉着陈亚军，让他协助自己的。 可是到了现在，陈根亭发现陈亚军似乎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陈亚军了。 在他的脑子里，那根身为“人”的弦似乎已经崩坏掉了。 “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瞪了陈亚军半天之后，陈根亭最后也只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现在他有些理解叶娉婷为什么会想要逃离这个庇护所了。 因为在他们长久地实验下，无论是他还是叶娉婷，以及陈亚军，在双手沾满了鲜血之后，他们已经无法再变回他们原本的样子了。 即便是柳伟泽和陈根亭的女儿都复活，都因为他们的研究而恢复了理智。 陈根亭、陈亚军以及叶娉婷也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怎样的心态来面对复活之后的他们了。 “爸！你再考虑考虑我说的那个事儿！” 陈亚军并不知道陈根亭在听了他的话之后，内心中已经产生了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 他只是自顾自地说着他那个和进化者有关的计划：“咱们抓一些进化者进来！然后把‘母体’的血液注入到他们的身体里！ 然后咱们还可以把进化者的血输给普通人！看能不能因此产生新的进化者！ 只要我们掌握了变成进化者的方法，那谁还敢对咱们的研究指手画脚！？ 我不想再在这个地窖里待下去了！ 爸！ 我们可以的！我们也可以像那个王晨一样……” “咔——” 陈亚军还在自顾自地“演讲”，但是地下室中却突然传来了一道清脆的声响。 因为那道声音比较小，而且陈根亭和陈亚军父子两个人处在交谈的状态中，所以并没有注意到那道声响，但躲在地窖入口拐角处的王晨却听到了。 并且在那道清脆的声响之后，王晨还听到了一阵细微的窸窸窣窣的声音——大概是行走的时候布料摩擦的声音？ “嘘——” 王晨转头对叶娉婷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它们出来了。” 第一百七十章 绝对安全 它们？ 它们是什么？ 听王晨这么一说，叶娉婷先是微微一愣，不过紧接着她便反应过来。 “是丧尸！？” 她有些惊异地问道，“可是我们的安全措施做得很到位，怎么可能？” “如果你们的安全措施做得足够好，那今天白天那只丧尸也就不会跑出来了。”王晨摊了摊手，向叶娉婷说道。 如今丧尸都从陈根亭他们的研究室里跑出来了，所以他当然也就没什么必要再躲躲藏藏、压低声音了。 说不定还不等他们冲到陈根亭他们那边，陈根亭和陈亚军两个人就已经也变成丧尸了。 “这个地下研究所的出口只有这一个吗？” 王晨站起身来，向周围打量起来。 他和叶娉婷此时所在的地方只能称得上是一个狭隘的“甬道”，不仅宽度不是很宽，高度也很低，王晨站起身来，头顶就要碰到甬道的顶部了。 而以他那稍显瘦弱的体型，都能够把这个甬道堵上一半，更不要说陈根亭那种身材宽大的体型了。 如果陈根亭他们选择了以这里为逃生方向，恐怕他们之间就要来一场“狭路相逢勇者胜”了——当然，最终的胜利者只可能是王晨。 但现在王晨还并不想这么早就和陈根亭他们碰面。 “不，还有一个出口。” 眼看王晨站起身来，不在躲藏，叶娉婷也不在压低自己的声音，向王晨说道，“不过那个出口的位置在哪里我并不知道，从始至终，陈根亭和陈亚军都没有告诉我那个出口具体的位置，以及它到底通往哪里。” “吼~这样啊。”王晨眯着眼点了点头。 虽然不用担心他们和陈根亭他们迎面撞上了，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没办法掌握陈根亭接下来的行动了。 如果这父子两从这里逃出去之后，直接销声匿迹，那王晨他们要再找到他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了。 当然，陈根亭他们也可能在从这里逃出去之后，直接回到庇护所里，然后找来人手，将这个已经“尸满为患”的研究室清理干净。 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的研究成果要暴露在庇护所内所有的人面前。 而且这个地下研究所距离陈根亭的办公室这么近，很难不引起人们的猜疑。 所以王晨觉得，这两个人不大可能带着人返回这里。 他们最可能做的，是任由这个研究所里的丧尸在庇护所里蔓延开来，直至让这个庇护所变成废墟。 然后再找到合适的机会，返回这里翻检他们之前研究的“成果”…… “怎么回事！丧尸！丧尸怎么会跑出来了！？” 在王晨考虑着接下来他们的行动方向的时候，陈根亭父子已经发现了研究所内的异动。 并且从他喊出的话来看，丧尸已经到达了他们父子所在的那个地方了。 “哎，算了。走吧，走一步看一步吧。” 王晨叹了口气，然后朝叶娉婷招了招手，便循着声音朝陈根亭父子所在的位置走去。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超出了他的计划范围了。 原本他只是好奇，陈根亭豢养丧尸到底是在谋划着什么，所以才会产生了来地下研究所这边的兴趣。 只是没想到叶娉婷会突然反水，把地下研究所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而且这个地下研究所研究的内容还十分特殊，涉及到了一只变异丧尸…… “我们不走吗？” 眼看着王晨的身影渐渐走远，叶娉婷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了上去，“研究所里至少有三十多只丧尸，我们还是找一些人过来，然后……” “那你要怎么跟他们解释，咱们是怎么发现这些丧尸的呢？”王晨头也不回地说道，“机缘巧合？还是在打扫卫生的时候偶然发现了？” 先不说这些理由有多么牵强，单说他们和陈根亭之间的身份差距。 假如他们找了人过来把陈根亭他们救了出去，恐怕到时候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要怎么说都就是陈根亭“一言而决”的事情了。 即便是他们提前告诉了许光亨，那也是他们三个人之间的交流，其他的人，估计刘志强和许光亨的那些兄弟会相信他们，但除了他们之外，剩下的人应该都是相信陈根亭的多。 所以王晨的意思就是，要么在陈根亭他们死掉之后，他们去通知外面的人这里有丧尸。 要么他们就直接任何人都不通知了。 “至于咱们的安全问题的话，你就不用担心什么了。” 王晨轻笑了一声，回过头来向叶娉婷说道：“最起码在这个地下室里，你跟我，都是绝对安全的。” 王晨为什么会有如此的自信呢？ 根源就在于他现在的等级。 在经历了和赖柯、林恩之间的那次战斗，以及之后为了提升等级而进行的丧尸狩猎之后，王晨的等级已经提升到了二十级。 而这个研究所里的丧尸呢？ 从末日降临开始，它们就被关在了这个小小的研究所里了。那么即便是这里存在着一只变异丧尸，它又能怎么去提升自己的等级呢？ 所以王晨相对于这些丧尸而言，存在着绝对的等级上的压制。 而不要忘了，他是拥有“统帅”这个技能的——在经过全技能强化之后，只要面对等级比他低的目标，那么他就能够直接控制对方的行动！ 而且随着他的等级提升，现在他能够统帅的目标数量已经达到了足足二十个！ 即便是这个研究所里的丧尸有四十只，并且每只丧尸都凶悍无匹，他也能够“策反”其中的一半，让自己出于不败之地。 所以他才敢在叶娉婷面前夸下如此“海口”。 “……” 听了王晨的话，叶娉婷有些迟疑地皱了皱眉。 她没看到过白天王晨一个人和那只丧尸战斗的样子，所以对王晨的实力还有着一定程度的怀疑。 而在她看来，她和王晨眼下最安全，也是最应该的做法，就是掉头离开这个研究室，回到地面上去，然后用储物间里的重物将地下研究所的入口给封起来。 等到天亮了之后，就带着许光亨他们，来这里把研究所里的丧尸都清理干净。 第一百七十一章 咱们得回去! “爸！快走！去逃生通道那边！” 王晨和叶娉婷赶过来的功夫，陈根亭和陈亚军两个人已经行动起来。 由陈亚军搀扶着行动稍显不便的陈根亭直接往地下研究所的一个角落里跑去。 “怎么会呢？它们怎么会跑出来了呢？” 逃走的路上，陈根亭一边气喘吁吁地往前跑，一边抽空往后面看去，想要寻找那些从笼子里跑出来的丧尸的踪迹。 可是在之前露面那一次之后，那只丧尸似乎并没有缀在他们后面追过来，而是就这样不知所踪了。 “你确定你把笼子都锁好了吗？” 发现丧尸没有追过来之后，陈根亭转头向陈亚军问道，“白天的时候刚刚跑出去一只丧尸，现在又跑出来一只！这肯定不是什么巧合！” “我锁好了！” 眼看陈根亭有把锅甩到自己身上的趋势，陈亚军赶忙辩解道，“你不是跟着我一起检查过一遍了吗？ 那只丧尸被夏晨打死以后，咱两把每个笼子都检查过一遍的，你忘了？”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陈根亭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明明他和陈亚军把笼子都锁好了，可那些丧尸还是跑出来了。 而且如果只是白天那一只的话也就算了，可现在这已经是第二只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 “爸……” 跑着跑着，陈亚军突然停了下来。 此刻的他们已经距离研究所的“正厅”越来越远了，并且已经接近了那个被留下来的唯一的“逃生口”。 白炽灯的灯光照在陈亚军和陈根亭的身上，将他们两个人的影子打在了墙壁上。 “怎么了？快走啊！那些丧尸还不知道去哪了！你停下来干什么？” 眼看陈亚军突兀的停了下来，陈根亭的心中不由得一急。 眼下他们还没有脱离危险，丧尸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将他们杀死，他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开始拉拽陈亚军的胳膊。 “爸你别动！” 陈亚军不理会陈根亭的话，并且在陈根亭拉拽他的时候，反手摁住了陈根亭的手。 “你让我想想……” “想什么？” 眼看陈亚军并不是在发愣，而是像是想到了什么比较关键的东西，陈根亭也只好耐着性子停了下来。 “我可以确定，那些笼子上的锁肯定都是没问题的！”陈亚军皱着眉头说道。 “好好好，你说没问题就是没问题的，成吧？” 陈根亭一开始以为陈亚军是发现了什么关键的线索，没想他居然还在纠结这个问题，于是他又开始拖拽起陈亚军的胳膊，希望他能快些跟自己去往逃生出口那里。 “你别动！” 陈亚军扬起手，一把甩开了陈根亭拉着他的手说道：“我们不能去逃生出口那里！那里有问题！” “有什么问题？”陈根亭也急了，他跳着脚向陈亚军问道，“再不快点，咱们都要被丧尸杀掉了！你还在考虑什么问题！？” “是那只母体！” 陈亚军的眼睛猛地一亮，然后他双手抓住了陈根亭的胳膊，语速极快地说道：“爸！肯定是那只母体在捣鬼！” “母体！？” 听到陈亚军突然提起那只变异丧尸，陈根亭先是微微一愣，但紧接着他就被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陈亚军说的没错，那么不管是陈亚军还是他，在有关丧尸的笼子的锁的事情上，都是小心得不能再小心，几次三番地检查过的。 而即便是这样，那些丧尸还是从笼子里跑了出来，甚至还打开了地下研究所的通向地面的那个暗门，出现在了陈根亭的办公室旁边。 那么假如这件事不是他陈根亭的错，也不是他儿子陈亚军的错，那么问题出在哪里呢？ 会不会是……问题出在研究所的内部？ “爸！叶娉婷不会做这种事的！”陈根亭想到的，陈亚军也想到了，并且他还比陈根亭先一步派出了叶娉婷的“嫌疑”。 “那个女人虽然是个疯女人，但她知道把丧尸放出去的后果是什么的，她绝对不敢这么‘玩火自焚’！” “所以问题肯定是出在研究所里！” “就是那只母体！” “所有的实验体中，只有它是保有理智的！也只有它能够在咱们眼皮子底下把其他丧尸放出去！” “可是……”陈根亭有些疑惑地问道，“如果它能把其他的丧尸放出来，那么它为什么不自己……” “它不敢！”陈根亭的话还没说完，陈亚军便十分笃定地说道，“早上那只被它放出去的丧尸是它的‘排头兵’！ 它想通过那只丧尸去查探地面上的情况！ 只是让它没想到的是，那只丧尸刚刚一露头，就被夏晨给杀死了！ 所以它怕了！ 它害怕自己从这里逃出去之后，会被丧尸直接杀死！” “所以……所以它盯上了咱们那个‘逃生通道’的主意？” 陈根亭并不是什么蠢人，陈亚军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自然也就理解了陈亚军是什么意思。 “那只刚刚出现的丧尸并不是来杀我们的，它只是要把咱们驱赶到逃生通道那边去……” 陈根亭喃喃自语道，“你不让我去逃生通道那边，就是担心它在找到逃生通道之后，直接把咱们都……都杀了……” “爸！回去！我们得回去！” 陈亚军突然拉住了陈根亭的胳膊，然后头也不回地往他们来时的方向走去。 “逃生通道的位置只有咱们两个知道！它要是想重获自由，就必须和咱们合作！它不敢杀咱们的！但如果让它找到了逃生通道准确的位置，那我们真的就是十死无生了！” “可……可里面都是丧尸啊……” 跑的时候，陈根亭跑得就不是很快。 现在一听陈亚军说他们得回去面对那些丧尸才有活路，陈根亭走得就更慢了。 这一次，几乎是陈亚军一直在拉着他的身体往回走。 “也许……也许咱们猜的是错的……” “爸！你相信我！咱们得回去！”陈亚军语气坚定地说道，“只有回去了，咱们才能活下去！”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小孩子 “等等，不太对劲。” 在陈亚军拉着陈根亭往回走的时候，王晨这边也发现了异常。 因为从理论上来说，那些丧尸从笼子里跑出来之后，应该会四处乱窜，然后发出一些杂七杂八的动静。 可是实际的情况却是这个底下研究室里分外地安静。 而就在他制止了叶娉婷跟进的步伐之后，他便听到了陈亚军和陈根亭走回来的动静！ “怎么了？”叶娉婷皱了皱眉，有些疑惑地向王晨问道。 打从一开始，他们两个人就是王晨处在主导位置。 他说走就走，他说停就停，可叶娉婷并不知道王晨是从哪里，又是根据什么推断出陈根亭他们那边的情况的。 这种感觉很不好，就像一个人悬在半空中一样，无处着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掉落到地上。 “你们对那只变异丧尸了解多少？” 陈亚军能够想到的事，王晨自然也能想到。 一察觉到研究室里的异常之后，他马上就联想到了这里那个唯一的变数，也就是那只变异丧尸。 “除了抽取它的血样进行研究之外，你们测试过它的智商之类的吗？”王晨转头向叶娉婷问道，“比如说它相当于几岁孩子的智商？” 叶娉婷口中的“保有理智，拥有智慧”，只是一个非常宽泛的概念。 拿到末日降临之前来说，狗也能用这种言语来进行形容。只是狗毕竟是狗，它们的智商多半不会太高，最多也不过相当于六岁孩子的智商而已。 那么研究所里的这只丧尸的智商又有多高呢？ “它的智商并不是很高。”叶娉婷摇了摇头说道，“根据陈根亭他们的话来看，那只变异丧尸的智商跟小孩子差不多。 除了丧尸都有的嗜血、狂暴的表现之外，它能表现出畏惧，向往这些情绪，然后的话，就没有什么太过特殊的地方了。” “你没见过那只丧尸？” 听了叶娉婷的话，王晨不由得皱了皱眉。 原本王晨以为，叶娉婷跟陈根亭他们合作了那么久，应该是接触过那只变异丧尸的，最不济她应该也是见过那只变异丧尸的模样的。 可让王晨没想到的是，叶娉婷似乎并没有见过那只变异丧尸。 她所知道的有关那只变异丧尸的事，都是她从陈根亭他们那边“道听途说”来的。 “我看过他们录制的视频。”叶娉婷摇了摇头说道，“你忘了我之前告诉过你，我清楚地看到她的腹部开了个大洞，但它还能活动自如。 而且从那个视频里，我能看到它的眼睛和别的丧尸是不一样的，并不是双眼无神的那种呆滞的状态，而是在思考着什么……” “思考啊……” 王晨皱了皱眉，有些拿不准那只变异丧尸的状态。 不管是刘婉晴还是莱拉，王晨之前接触到的丧尸其实都是变异丧尸中的“另类”。 刘婉晴是在等级达到十级之后就觉醒了生前的记忆，而莱拉则和他一样，在变成丧尸的时候还保留着作为人的时候的记忆。 所以实际上他是没有接触过这种“普通”的变异丧尸的。 王晨现在想知道的是，这种“普通”的变异丧尸，是在变异之后就拥有成年人的智商呢？还是要像一个人类的小孩子一样，从与周围的环境的接触中，逐渐塑造出自己的人格。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么他跟叶娉婷现在的情况就比较糟糕。 因为王晨是见到过刘婉晴诱杀那些普通人的样子的，保有生前记忆的刘婉晴都会在丧尸本性的影响下，变得不再像是一个人，就更不用说没有生前记忆的普通的变异丧尸了。 那样的存在肯定是极为嗜血且狂暴的。 说不定它现在就已经察觉到了站在通道里的王晨和叶娉婷，而且正在磨着自己的爪子，“磨刀霍霍向猪羊”了。 “哈……真麻烦。” 王晨有些不耐烦地咂了咂舌。 原本他认为自己是这个地下研究所里最强的那个存在，所以行事颇有些横行无忌。 可是现在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被那只变异丧尸当成了猎物…… “希望你能识相一点啊……”王晨呢喃了一句，再次迈开了脚步往前走去，“要不然就不要怪我——摇人了……” …… …… “亚军……亚军！够了吧！咱们已经走得够深了！” 另一边，陈根亭和陈亚军已经返回到原本他们所在的那个大厅里，而且眼看陈亚军还有要继续往里走的趋势，陈根亭赶忙拉住了他的胳膊说道：“要是这些事都是那只‘母体’搞的鬼，那么它也该出来见咱们了吧？ 它都知道咱们察觉了它的意图了，怎么还会躲躲藏藏地不肯出来？” 在陈根亭看来，陈亚军的猜测只能说是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是正确的，但只要这个概率不是百分之百，那么他们就还有“送羊入虎口”的风险。 要知道现在地下研究所里可是有丧尸在游荡的，万一陈亚军猜测的是错误的，那么他们不就有随时遭遇丧尸的危险？ “它还没有放弃！” 陈亚军摇了摇头，笃定地说道，“虽然它很聪明，但它其实还只是一个孩子。 从它获得意识的时候开始，它就待在咱们的研究所里，所以它能够学习的人只有咱们两个。 它能够想出那种让咱们带着它去找出口的法子，但它还意识不到自己的计划存在着什么漏洞。 所以现在的它应该就在咱们附近的某个地方！它在盯着咱们！” “这……” 听了陈亚军的话，陈根亭两腿一软，差点就瘫坐在地上。 要不是陈亚军最后拉了他一把，可能他现在就已经站不起来了。 没办法，陈亚军说得实在是太吓人了。 就好像……就好像他们在经历一个恐怖电影中的场景一样，一双不知道藏匿在何处的眼睛，正在通过摄像头之类的东西窥视着他们两个人的行动，并且那双眼睛的主人还在谋划着什么，想要对他们两个人做些什么。 “呜——”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陈亚军说中了什么，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一道低沉的呜咽声突然在他们两个人身后响起。 第一百七十三章 野心 随着那道低沉的呜咽声响起，一只又一只丧尸缓缓地从周围的阴影处走了出来。 一个、两个、三个…… 他们拖着沉重的步伐，齐齐地向陈根亭和陈亚军父子走来。 只不过让陈根亭和陈亚军惊讶的是，这些丧尸在见到他们之后，并没有像普通的丧尸那样，表现出嗜血、狂暴的样子。 “果然是这样……” 陈亚军看到这些行动迟缓的丧尸之后，便知道是跟跟他想象的一样，是那只变异丧尸搞得鬼了。 毕竟也只有变异丧尸这种丧尸的同类，才能够像这样去“命令”普通的丧尸吧？ “出来！你出来！” 陈亚军仰头向周围喊道：“我知道你能听懂我们在说什么！你出来！只要你答应你会放过我们父子两，我就带你去找出口！” “……” 只是不管陈亚军如何喊叫，回答他的始终是无言的沉默。 不管是那只变异丧尸也好，还是他们身边的普通丧尸也好，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动静。 看它们的意思，就好像是完全不打算和跟陈亚军他们交流一样。 “我知道你在犹豫！” 虽然变异丧尸没有理会自己，但陈亚军并没有因此而放弃。 他接着喊道：“你是在害怕外面的世界，对吧？自你有意识以来，你就一直待在这个地下室里。 所以你对外面的一切都很好奇，但同时你又畏惧着他们。 比如说今天杀死你派出去的丧尸的那个人！ 我说得对不对？” “呜——” 随着陈亚军的话音落下，他们周围的丧尸同时发出了一道低沉的呜咽声。 只是这道呜咽声的意义是在肯定陈亚军的话，还是在表示对陈亚军的威慑，陈亚军着实是有些分辨不出来。 而陈亚军的父亲，陈根亭，在面对这样的阵仗的时候，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然后他就感觉到了自己胯下传来了一阵湿热的感觉…… 为什么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呢？ 陈根亭低头看向自己的脚下，发现黄色的液体已经聚成了一小滩。 随后他抬起头来，看向周围那些将他们父子包围起来的丧尸，脸上闪过一抹后悔的神色。 当时他在下定决心，要为了自己的女儿而开展这项实验的时候，不是没有想到过眼下的情景。 可是想是想，做是做。 当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原本做好的觉悟，做好的心里准备统统不见了踪影。 “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力造成的！” “和我的女儿、儿子没有半点干系！” “你们想报仇也好，想伸冤也好，都冲着我来吧!” 原本的他，是打算在成功地“复活”了女儿之后，就这么向庇护所里的人坦白的。 到时候无论是怎样的“因果”，他都愿意替自己的儿子、女儿扛下来，然后让他们过上崭新的生活。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在被问责的时候，跑来质问他们父子的，并不是那些被他们变成了丧尸的人的家属，而是他们本人…… “我可以帮你！” 陈亚军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父亲的异样，也没有注意到父亲脚下的那一滩“黄水”。 他仍旧自顾自地向变异丧尸说道：“早先你派了一丧尸去到地面上，然后被杀死了，这是因为丧尸在庇护所里是人人喊打的东西！ 但如果由我跟我父亲去帮你打探消息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你知道的吧！我父亲是这个庇护所的所长，是这里官儿最大的人！ 不管你想知道什么，我们都能帮你打听到！ 甚至就连今天杀死你手下的那个人，我们都可以帮你赶走！” “……” 这一次周围的丧尸并没有再因为陈亚军的话而发出吼声，这说明陈亚军的话应该是从某方面“打动”了那只变异丧尸了！ “当然就算你想离开这个地方也没关系！” 眼看自己的“游说”取得了成效，陈亚军的脸上闪过一抹病态的殷红。 他往前走了两步，将自己置身到丧尸群的包围当中，然后张开了双臂向周围喊道：“只要你协助我们的研究，帮我们提供实验样本，那无论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给你！ 我们甚至可以协助你手下的丧尸，把住在上面的人全部都杀干净！ 只要你能继续提供你的血样给我们！ 你是丧尸对吧！ 你不会怕痛的！ 所以只是从你的身体里取有些血液出来而已，就像我们之前所做的那样，你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原本在尿了裤子，情绪变得极为低落之后，陈根亭就低下了头，开始思考自己所做的这些事到底对不对，到底有没有意义。 然而陈亚军在说出让变异丧尸继续协助他们进行试验的时候，陈根亭的头猛地抬了起来！ “你疯了！？” 他十分惶急地抓住了陈亚军的衣袖，语速极快地说道：“你也说了它是有智慧的！它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学会这么多东西，说明它的学习能力极强！ 把它放出去之后，天知道它会变成什么样子！ 你居然还想打它的主意？” “爸！你不要着急！” 陈亚军一把握住了陈根亭抓着自己衣袖的手，安抚陈根亭道：“未来的事会变成什么样，谁又说得准呢？ 但是现在你想想，假如我们不答应它的条件，它会就这么放咱们离开吗？ 如果刚刚咱们直接到了逃生出口那里，恐怕现在咱们已经是两具尸体了！ 但现在呢？ 它愿意和咱们谈！ 咱们是有机会的！ 而且这和咱们之前做实验的时候不一样，那个时候它是被动的，是抗拒的！ 假如它能够主动配合我们进行试验，那么你还怕咱们的试验不成功吗？” “想想我妹妹！” 顿了顿，陈亚军接着说道，“还有那个夏晨！你可是庇护所的所长啊！他怎么敢那么跟你说话的？ 还有叶娉婷那个贱女人！ 只要有了母体的帮助，咱们就有机会能够掌握进化者诞生的秘诀！ 到时候，咱们不仅可以把自己变成进化者，还能够打造出一支进化者的部队来！ 我看谁还有那个胆子，敢对咱们指手画脚？” 第一百七十四章 boss “少年，那你可就想得有点多了……” 听到陈亚军的话之后，王晨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 首先他与变异丧尸寻求“合作”这件事，就是再明显不过的“与虎谋皮”。 丧尸终归是丧尸，虽然在某些方面它们会和人类比较相似，但它们和人类终归是两个不同的物种。 两者思考问题的方式、方法是完全不同的。 陈亚军以人类的思考模式来考虑丧尸的想法，本身就是错误的。 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就算陈亚军他们能暂时从这只变异丧尸手下谋得一条生路，但当他们对这只丧尸没用了之后，还是要被它吃掉的。 另外，陈亚军有些高看这只变异丧尸了。 和他那个只知道搞枪械生产线的老爹陈根亭一样，他们两个人对外界的认知是在是太有限了——简单地来说，就是他们的情报太过闭塞了。 在庇护所外面的世界里，除了变异丧尸之外，还有比普通的变异丧尸更加强大的变异兽，而在变异兽之中，也还有着所谓的“高位”、“低位”之分。 即便是“低位”的变异兽，也不是现在的认了和普通的变异丧尸所能够单独应对的。 所以陈亚军所谓的“制造一群天下无敌的进化者军团”的想法，在王晨看来就像小孩子过家家的时候说的“我是国王，你们都要听我的”一样，十分滑稽可笑。 毕竟所谓的进化者军团可能在面对一只高位变异兽的时候就可能会被团灭，而且退一万步来说，陈亚军想要通过这只变异兽来研究出进化者产生的机制，也只是“痴人说梦”。 王晨现在更好奇的，是那只变异丧尸时怎么控制这些普通丧尸的。 难不成它和自己一样，是“统领”一类的丧尸？ 之前他在系统商店里看到了“丧尸暴君”的设计图纸，那么也就是说明在丧尸群体当中应该的确是存在着这种东西的。 它们的技能机制，是不是和他的“统帅”技能一样？ “莱拉，你过来这边一趟吧。” “然后婉晴那边也是，尽量找一个接近庇护所这边的地方隐蔽起来——你现在翻过庇护所的高墙应该没问题吧？” 保险起见，王晨直接用心声通知了刘婉晴和莱拉两个人赶过来支援。 莱拉那边因为陈亚军和陈根亭父子都在，所以已经不用担心有人去许光亨他们家里搜查了，莱拉留在那里的意义已经不大。 而让刘婉晴靠过来，则是为了预防事情的发展超出预料，王晨和莱拉都必须全力出手，那个时候他们就要做好撤离庇护所的准备了。 如果必须撤离的话，还是三个人一起更方便些——当然，最最关键的原因还是王晨同学需要一个坚实可靠的“前排”来替他“抗伤害”，身板脆弱的莱拉并不能带给他什么安全感，在这一方面还是刘婉晴同志更可靠一点。 “我这就过去。” “哦。” 莱拉和刘婉晴同时回话，让王晨那稍微有一点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在这个时候，刘婉晴同志那稍显冷漠的一个“哦”字也让王晨的心里“温暖”了不少…… “回答我！我知道你在听！” 大厅那边，陈亚军的状态已经几近疯狂了。 他在丧尸群中“横冲直撞”，全然不顾自己可能会被眼前的这些丧尸咬伤，就那么不管不顾地在丧尸群中寻找起那只变异丧尸的身影。 如果刘婉晴此刻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这个陈亚军和她前几天在秃鹫的“指挥部”那边的张先生颇为相似了。 他们两个同样有着自己的打算与谋虑，而且他们两个人一个选择了“投靠”丧尸，一个选择了与丧尸“合作”，说起来也算是选择了几近相同的道路。 另外就是陈亚军如今横冲直撞的模样，真是像极了张先生当时那慷慨陈词时的场景，都是病态中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疯狂”…… “呜——” 不知道是陈亚军的这种张狂的样子惹怒了那位隐藏在暗处的变异丧尸，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围在陈亚军周围的丧尸们齐齐发出了一声嘶吼。 随后它们便如同迎接着什么东西的到来一般，潮水似的退到了大厅的两端。 而后，一只摇摇晃晃的丧尸从大厅的另一端缓缓地向陈亚军和陈根亭父子走来…… “莱拉，到哪了？” 丧尸们在嘶吼过后，大厅里便安静下来，只有那一只丧尸走路时发出的布料摩擦声和脚步声。 王晨只能根据这些声音知道最后的“boss”可能登场了，但却不知道里面具体的情形。 如果莱拉已经赶过来了的话，他就要带着叶娉婷去会一会那只变异丧尸了。 “我到门外了，就那个储物间的门外。”莱拉回答道，“需要我直接把那个地窖的门打开吗？” “我下来的时候把那个地窖的门给重新栓上了，你需要多长时间把它打开？”一听莱拉已经到了门外，王晨挠了挠头说道，“或者我让叶娉婷过去接你一下？” 早知道会出现眼下这种局面，他当时就不把那个盖子给从里面拴上了。 搞得莱拉现在要下来还需要费上一番功夫。 只是让王晨没想到的是，在听到了他的问题之后，莱拉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不用”，然后就推开了储物间的大门。 “那你要怎么……” 王晨对莱拉的能力倒是没有什么怀疑的，他觉得莱拉要打开那个地窖的门应该也花不了什么功夫。 只是他很好奇，莱拉在肉体能力上并不占优，只有元素系的能力，她要用什么方式来把那个门打开呢？ 带着这个疑问，他闭上了眼睛，把视角切换到了莱拉面前。 然后就在他完成视角切换的时候，他的眼前猛地一亮——当然，这个眼前一亮是“物理”意义上的眼前一亮。 只见一个又一个火球从莱拉的右手上燃起，然后飞落到地窖的那个铁盖子上，只是片刻的功夫，便将那个铁盖子烧了个通红。 而铁盖子下面的那个木头栓子，也在不大一会儿之后就燃烧了起来……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不会让你失望 龟龟，还能这么用的？ 看着莱拉这娴熟地使用“火球术”的方法，王晨一时间有些傻眼。 在他看来，火球术这种东西应该就是拿来往人的身上砸的，而且在他的印象里，这种东西应该只是会对人造成伤害才对。 按照网游里的设定，莱拉现在在做的事情应该就是在使用火球术“破坏场景物品”。 但是王晨那长期被网游洗脑的脑子让他忽略了火球术还能用来进行加热…… “我现在就下去吗？” 王晨没说，莱拉自然不知道他的心里经历了这么丰富的内心活动。 因为在她看来，这只是元素系术式最简单的用法而已。 她已经习惯了把元素系的术式运用在自己的生活当中了，这种类似的使用方法对她而言实在算不得什么需要夸耀的东西。 “呃……可以先不用下来。” 王晨挠了挠头，收回了自己脑子里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 莱拉刚刚的行动给他提了一个醒——现在他们是活在真实的世界里的，而并不是网游那种游戏引擎搭建的世界。 火球术这种东西是火，可以加热铁器，那么它在燃烧的过程中肯定也是要消耗氧气的。 王晨不知道这个地下研究所的空气交换系统怎么样，但想来被莱拉用火球术搞一搞，可能也会进入到瘫痪的状态。 虽然他和莱拉，以及那只变异丧尸都是丧尸，不需要氧气也能存活，但叶娉婷和陈亚军以及陈根亭就不一样了。 他们都是人，没有了氧气是会窒息而死的。 王晨还需要叶娉婷当他在各个庇护所活动的“傀儡”，而且他都已经在她身上下了这么多力气了，当然不能让她就这么死掉。 “你就在上面先守着好了，如果有什么除了我们两个之外的东西跑上去了的话，你就先把它抓起来。 如果那个东西比较危险的话，你也可以看情况直接杀掉它。” 假如王晨的猜测是对的，那只变异丧尸也是跟他一样，属于“统领”一系，那么现在出现在陈亚军和陈根亭两人面前的那只丧尸可能就不是它的本体——不，说是可能都不太准确，从它能够想出跟着陈根亭和陈亚军去找那个逃生出口的办法来看，王晨觉得用那只丧尸不使用“假身”才是不正常的！ 一会儿王晨是打算进到陈根亭他们所在的那个大厅里去看看情况的，而叶娉婷王晨当然也得带上，要不然被那只变异丧尸碰上了的话，叶娉婷肯定是十死无生的。 所以假如那只变异丧尸趁着王晨和叶娉婷进到大厅的功夫，放弃了从那个隐秘的逃生出口逃走的方法，而是改从他们身后这个入口逃走了，那莱拉下到地下研究所里来反而没什么用。 甚至可能存在着一种可能，那就是在王晨他们下到地下研究所里来之后，那只变异丧尸就已经发现他跟叶娉婷的踪迹了。 而它之所以没有现身，就是在等着王晨也叶娉婷把他们身后的这条通道给“让”出来。 毕竟白天杀死那只被变异丧尸控制的普通丧尸的人就是王晨，那只变异丧尸会对王晨有所忌惮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甚至再往深里想一点的话，那只变异丧尸早就料到了王晨会来到地下研究所这边，所以它把陈根亭父子困在这个地下研究所里，就是为了演戏给王晨看，然后在王晨深入地下研究所之后，就启动某些机关，直接将王晨埋葬在这个地下研究所里…… 当然，这一系列的“剧情”都是王晨自己脑补的。 秉持着一切往最坏的情况考虑的原则，他一向是把事情考虑的尽量严重一点的。 而有了莱拉在“门口”守着之后，不管那只变异丧尸的打算是怎样的，都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就算出现了他所考虑的那种最坏的情况，他和叶娉婷，陈根亭以及陈亚军都被埋在这地底深处了，也能和莱拉两个人将土层挖开——莱拉的力气虽然并不大，但她是可以使用土系术式的，挖一个能够把王晨救出来的坑道应该问题不大。 虽然叶娉婷和陈根亭他们三个人可能会死，但也就“仅此而已”了…… “如果出来的那个东西向我发起攻击，那我就可以杀掉它，对吗？”莱拉向王晨确认她的“行动标准”。 “对。” 王晨毫不犹豫地说道：“不管是人还是丧尸，亦或者是变异兽之类的东西。只要它向你发动攻击，那就直接杀掉它，不需要有任何的犹豫。 只有在你确认你可以在无伤的状态下将它抓住的时候，那么你可以尝试一下。” 莱拉的身体毕竟还是丧尸的身体。 虽然没有痛感是一件能够便利战斗的事情，但也容易在受到一些创伤之后无法察觉——就好像恐惧这种情绪对于人的好处和坏处一样，恐惧和疼痛会给人类造成伤害，但同时也会让人远离危险。 如果莱拉在和那只变异丧尸的战斗过程中受伤了，那么之后在面对庇护所里的其他人的时候，就容易暴露她丧尸的身份了。 王晨固然对那只变异丧尸很好奇，但也不会去冒这样的风险。 “我知道了。”莱拉走到那个地窖的入口处，然后召唤出了一只由风元素凝结而成的手臂，将那个入口的盖板揭了开来。 并且她还在自己周围五米左右的范围内凝聚了同样数量的风元素，以防那只变异丧尸放弃通道，从其他的位置打洞出来。 “走吧，我们去见一见你们‘培养’的那只变异丧尸。” 安排好莱拉那边之后，王晨带着叶娉婷迈步走向了陈根亭和陈亚军所在的那个大厅。 而在那个大厅之内，陈亚军和陈根亭在见到了那只曾经被锁在笼子里的丧尸之后，已经齐齐地跪了下来。 “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的……” 即便是跪下身来之后，陈亚军脸上那近乎癫狂的神色却没有丝毫的改变。 “同样，我们也不会让你失望！” 第一百七十六章 撒谎 “呦，陈所长，还有那位陈所长的儿子……” 进到大厅里之后，王晨抬手和陈根亭和陈亚军打了一声招呼，“很抱歉我只知道你姓陈，但是你叫什么我就不是很清楚了。然后——” 顿了顿，他把目光转向陈亚军面前，那只被陈根亭和陈亚军当成是变异丧尸的普通丧尸身上，说道：“你好啊。” “夏晨！？” 陈根亭、陈亚军以及变异丧尸三个人中，只有陈根亭是和王晨见过面的，所以惊呼出王晨名字的人自然是陈根亭。 而陈亚军在转头看到夏晨和叶娉婷的时候先是微微一愣，不过紧接着他就转头对那只他认为是变异丧尸的“东西”喊道：“是他！就是他杀了你派出去探路的丧尸！杀了他！快杀了他！” “……” “……” “……” 陈亚军的话音刚落，不仅是王晨，就连叶娉婷和陈根亭两个人都一起沉默下来。 要知道按照陈亚军的推断，那只变异丧尸就是因为畏惧杀掉了那只探路丧尸的王晨，才会选择跟在他们父子身后，去寻找那个逃生出口的。 现在陈亚军却要让那只变异丧尸去跟王晨搏命？ 而且那只变异丧尸为什么要听他陈亚军的话呢？ 不要说它和这父子两还没有达成合作关系，就算是他们双方达成合作关系了，肯定也应该是变异丧尸是“上级”而他们父子两是“下级”，在这种上下级的关系当中，哪轮得到陈亚军来命令变异丧尸呢？ “还好你没嫁给他，要不然回头你连自己是怎么变成寡妇的估计都不知道。”王晨摊了摊手，调侃了身边的叶娉婷一句，“还是我们磐石庇护所那边好一点，头儿是个顶聪明的，下面的人也没几个蠢的。” “夏晨！” 听到王晨的话，陈亚军的眼角一跳，随后他便突兀地从地上站起身来，一副准备要冲向王晨的样子。 不过也难怪，只要是个男人，听到另一个男人在自己的“未婚妻”面前这样说自己的坏话，估计都会像陈亚军一样忍不住。 而且在陈亚军的意识里，王晨还只是一个“人”。 他的潜意识告诉他，王晨并不会像一只丧尸那样，丝毫不讲道理地将他杀死。 他和王晨发生冲突了，最多也就是打一架的结果而已——当然，这只是他以为的。 “亚军！” 在陈亚军即将冲过来的时候，陈根亭一把扑上前去，想要抱住陈亚军的身体。 只是因为他的身体太过肥硕，所以在灵活度方面差了一些，只是勉强保住了陈亚军的腰。 而在抱住陈亚军之后，他就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拼命地拉住陈亚军，不让他去找王晨的麻烦。 “他会杀了你的！” “他会杀了你的！” …… 情急之下，陈根亭也不知道要怎么去劝陈亚军，于是只是不停地重复这一句话，希望陈亚军能够冷静下来。 陈亚军不知道王晨出手的时候有多么果断，但陈根亭却是清楚的。 白天王晨在办公室门口杀死那只丧尸的时候，陈根亭就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从王晨那娴熟地手法来看，他就知道王晨肯定没少杀过丧尸。 而一个经常杀丧尸的人，手上会没有人命吗？ 要知道现在可不是和平盛世，庇护所外面是幸存者小队和丧尸共舞的情形，要说王晨在那种纷乱的环境下没有动手杀过人，那陈根亭说什么也是不信的。 所以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假如陈亚军现在冲了过去，那么就一定会被王晨杀死——毕竟除了王晨杀过人那方面的因素之外，陈亚军方才向变异丧尸“效忠”的情形应该也被王晨看到了，所以陈根亭觉得，王晨不动手杀陈亚军才是怪事…… “他不敢！” 陈亚军被陈根亭抱住之后，就一直在奋力挣脱。 只不过在听到陈根亭说王晨会杀掉他之后，他挣扎的力气就明显地变小了。 “你是庇护所的所长！我是你儿子！就算我们犯了错，也轮不到他这么一个外人来插手！” 最初的“气焰”被浇灭之后，陈亚军说话的底气也变得不足起来。 从说完“他不敢”这句话之后，他说话越来越显得色厉内荏。 “如果他打得过这里的丧尸群，那咱们就投降！庇护所的人们可以进行公投来审判咱们！不过到时候肯定要连带着叶娉婷那个贱女人一起！ 她杀掉的人比咱们两个人加起来都要多！凭什么她可以逍遥法外……对了！” 说到这里，陈亚军好像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似的，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夏晨！你肯定是被那个女人骗了吧！” “你知不知道这里这些丧尸，至少有半数以上都是那个女人制造出来的？” “他们之前可是活生生的人啊！那个女人，为了她那个变成丧尸的老公，就这么把他们都变成了丧尸！” “你知道她是怎么做的吗？” “她用这只‘母体’的血，注射到那些活人的身体里！” “啧啧……那场面！就连我看了都觉得恐怖！” “叶娉婷！你还记得吗！？” “你还记得那些人匍匐在地上求你放过他们的情形吗！？” “这些事你应该都没有告诉夏晨吧！？” “你害怕他发现你是一个恶毒的女人，然后就抛弃你！” “就跟那天一样！你发现了这个研究所，然后跪着求我们放过你！说只要我们放过你，你就愿意协助我们进行研究，还愿意嫁到我们家里来，让我们随时监控你的行踪！” “他在撒谎。” 陈亚军说了那么多话，但是只有在他说起叶娉婷自愿嫁给他的时候，叶娉婷才在王晨身后平静地反驳了一句。 而陈亚军所说的那些话她之前已经向王晨坦诚过了，只是现在陈亚军把那些事描述得“详细”了一点而已。 所以从头到尾，叶娉婷否认的也只有她自愿嫁给陈亚军的事。 她的意思王晨自然也是清楚的。 只是到底是陈亚军在撒谎，还是叶娉婷在撒谎，王晨也没办法直接进行判断。 不过在眼下这个问题并不重要，因为王晨在进到大厅中之后，目光关注的点就一直在那只特殊的丧尸身上。 第一百七十七章 你在教我做事? “全知全能（伪）。” 在和那只被叶娉婷和陈亚军父子认定为变异丧尸的丧尸打过招呼之后，王晨就对它使用了“全知全能（伪）”来进行探查。 而这一次这只丧尸并没有莱拉那种反探查的技能，也不像赖柯那样，是变异兽那样特殊的群体，所以“全知全能（伪）”很简单地就探查出了它的全部属性。 “姓名：刘金泉 种族：丧尸 饱食状态：饥饿（） 天赋：无 特技：无 被动技能：痛感遮蔽、嗜血狂暴 职业：虫侍（暂时） 等级：lv1 体质：12 敏捷：5 力量：18 智力：5 【虫侍：‘御虫者’指定的侍卫。由‘御虫者’使用神经寄生虫所控制的特殊单位，当神经寄生虫从目标身体剥离后，目标将失去‘虫侍’职业，转化为普通丧尸。 在神经寄生虫寄生期间，由目标单位为神经寄生虫提供营养，消耗目标单位饱食度。 当目标单位饱食度降低为零时，神经寄生虫将会强行剥离。】 【御虫者：变异丧尸中的一种，天生可以控制除变异兽种外的昆虫类生物，随着等级的提升，该变异丧尸所能控制的昆虫种类、数目会逐渐上升。 在觉醒成为御虫者时自动获得特有昆虫神经寄生虫，该寄生虫可种植到人、进化者、丧尸、变异丧尸的神经系统当中，控制目标单位行动。 神经寄生虫可作用的目标单位不得超出该变异丧尸等级十级。神经寄生虫寄生后，可将目标行动模式改造为丧尸的行动模式，同时享有丧尸的各项被动技能。 注：随着‘御虫者’等级提升，神经寄生虫对目标的控制会越发精细化。】” 御虫者。 在最初看到这个名词的时候，王晨首先联想到的就是星际大战中的那个虫族。 只不过在看到后面那些详细地说明之后，他就稍稍放下心来——还好不是那种动辄出动数万、数千万的虫子干架的存在，要不然光是那遮天蔽日地虫群，就够王晨这个密集恐惧症喝一壶的。 这种变异丧尸的特殊性在于，它能够通过神经寄生虫来控制被它寄生的单位，然后就像王晨这个“丧尸领主”一样，达到控制一群小弟的效果。 只不过王晨的统帅技能受限于他本身的等级，以及统帅技能的作用范围，控制丧尸的数量有一定的限制。 而这只变异丧尸的神经寄生虫的数量虽然是有限的，但控制范围似乎并没有什么限制。 也就是说，只要御虫者的等级足够高，那么它的神经寄生虫的数量也就会越多，而且它不像王晨这种“圈地为王”的“领主”一样，可以把自己的“小弟”撒到更远的地方去。 唯一的缺点在于，它似乎需要分出心神来控制自己的“小弟”。 打个比方来说，王晨的“统帅”技能就好像网络游戏中的“脱手”技能，只要给被他统帅的丧尸单位下达一个命令之后，那些丧尸就会按照他的指示去完成任务。 在不脱离他的控制范围的情况下，那些丧尸就不用他再去多操心什么了。 而这只御虫者的技能，要更像王晨的“统御”技能。 他通过神经寄生虫控制目标单位的时候，需要分出自己的心神来对目标单位进行控制。 这个状态就好像王晨把自己的视角切换到莱拉和刘婉晴身上一样。 只不过只要御虫者的控制能力足够强，可以完成“多线程”操纵的话，他可以一次性控制数个目标单位。 然后缺点就是，这些被他控制的目标并没有什么自主性。 只要失去了他的控制，那么被他控制的目标就会像脱机了的电脑一样，变成无法行动的状态。 所以从总体上来说，王晨的“丧尸领主”和这个“御虫者”之间算是半斤八两，各有利弊。 如果让这只变异丧尸成长到足够的等级的话，还是能够对王晨造成一些威胁的——至于说现在的话，它就不是王晨的对手了。 因为御虫者的神经寄生虫要想完成寄生的话，是需要目标等级不高于它的等级十级的。 而王晨现在的等级已经达到了二十级，远远不是这么一个从末日降临以来，就一直被囚禁在地下室里的变异丧尸所能比拟的。 至于说它想要通过控制一些目标单位来和王晨战斗么…… 撇开那些大厅里等级只有一级的低等级丧尸不谈，御虫者能够控制的目标也只不过陈根亭、陈亚军以及叶娉婷这三个人。 他们能够对王晨造成什么威胁吗？ 完全不能。 因此这位“御虫者”在王晨这边只能得到一个“未来可期”的评价，而在当下，他是完全不是王晨的对手的。 现在王晨要做的，就是想个办法，把这个御虫者的本体给找出来…… “夏晨！你还在等什么！？” 而在王晨思考着要怎么找出御虫者的本体的时候，对面的陈亚军又开始跳脚了。 “这个女人隐瞒了你这么多事！你还打算护着她吗？” “你难道不怕什么时候她就把你卖掉了！？” “哈……” 王晨被这个陈亚军吵得不行。 他叹了口气，转头对陈亚军说道：“我说你能不能安静一点？” “我……你……”陈亚军被王晨这么一噎，冷不防地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你说的那些事叶娉婷早就告诉过我了。”王晨接着向陈亚军说道，“然后我现在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我、不、介、意。听明白了吗？” “她……她可是杀过人啊！”陈亚军目瞪口呆。 在他看来，王晨来到这里，应该就是来找他和他父亲这种做反人道实验的人的麻烦的，而叶娉婷本身就是他们的同伙，王晨怎么可能只针对他们父子，却放过叶娉婷呢？ “是啊，杀过人。我知道了，然后呢？”王晨摊了摊手，“你的意思是我该把她抓起来，五花大绑地捆起来，然后交给你们处理？ 还是交给你说的那个什么……公投会议？” “你是在教我做事？” 第一百七十八章 提醒 “不……可是……你……” 陈亚军的视线在王晨和叶娉婷的身上来回游移，显然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把叶娉婷的那些事都抖搂出来，告诉王晨，就是想挑拨王晨和叶娉婷之间的关系。 如果能让王晨和叶娉婷反目，说不定他就能趁机说服王晨和他们进行合作——毕竟磐石庇护所那边在丧尸这方面的研究也很深入，而碍于“伦理”方面的因素，磐石庇护所没办法像他们这样进行人体实验，所以磐石庇护所还是需要他们目前的研究成果的。 叶娉婷的手里有他们大部分实验的结果，但也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 就好像那只变异丧尸的事情一样，叶娉婷充其量只是这个地下研究所的一个研究员，而核心的秘密是掌握在陈亚军他们手里的。 陈亚军要让王晨知道，选择跟他们进行合作，才是对磐石庇护所最有利的。 他并不担心王晨所代表的磐石庇护所开价高，只担心王晨和磐石庇护所不开价。 如果王晨是那种愤世嫉俗的人，接受不了他们进行这种实验的事的话，那对陈亚军来说就不是什么太好的消息了…… 然而虽然陈亚军考虑得很远，但现在的情况是，事情还没进展到陈亚军和王晨“谈判”的那一步，就直接被王晨给切断了。 他没料到，王晨的“三观”居然会和普通人之间会有这么大的出入，竟然能够接受叶娉婷参与人体实验的事，甚至还表现出了包庇她的意思！ 在他看来，王晨哪怕是为了磐石庇护所的利益，愿意接受他们的合作提议就应该是极限了，对他们父子和叶娉婷应该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甚至应该表现得极为厌恶的。 可是无路如何他也不会想到，王晨本身就是一只丧尸。 虽然王晨对亲自动手杀人这件事比较抵触，可是在他眼里，“生命”这种东西已经不像末日降临之前那么“珍贵”了。 “说实话，我其实挺讨厌那种能说会道的人的。” 王晨微微眯起了眼，看向那只被御虫者控制的丧尸说道：“一般来说，我对付那种人的办法都是直接杀掉他们。你觉得呢？” “夏晨！你……” 王晨的话音刚落的时候，陈亚军就感觉到了危险降临。 他知道王晨说这句话是跟他的意图一样，想要挑拨他和“母体”之间的关系。 只是他的目标是为了让王晨抛弃叶娉婷，选择跟他们合作，而王晨的目标，则是为了借“母体”的手杀掉他！ 到了这个时候，他终于确实地相信了陈根亭的话，知道自己假如和王晨冲突起来的话，王晨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他。 然而他的这种觉悟终归是迟了一点——因为就在他张口的时候，“母体”的爪子已经刺进了他的后背！ “咳——” “咳咳……” 因为被御虫者控制的那只丧尸的爪子穿过了他的肩胛骨的缝隙，刺进了他的肺叶里，所以他的后半句话没能说全。 在他张口的时候，便有血液从他的嘴里流了出来，还夹杂了一部分肺叶的碎片。 “亚军！亚军！” 鲜血自上而下留下，沾湿了陈根亭的眼角。 原本抱着陈亚军腰际的陈根亭抬起头来看着丧尸刺进陈亚军后背的那只手臂，发出了难以置信地嘶吼。 “呜——” 在刺穿了陈亚军的后背之后，被御虫者控制的那只丧尸发出了一声嘶吼，然后直接将自己的手臂从陈亚军的体内抽了出来，抽身后退。 并且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并没有理会缓缓瘫倒在地上的陈亚军，以及试图用自己的双手去捂住陈亚军后背的那个伤口的陈根亭，而是直接转头看向了王晨和叶娉婷。 “这才对嘛。” 看到那只丧尸的目光转向了自己之后，王晨满意地点了点头。 丧尸这种东西，即便是初生的，等级比较低的丧尸，也应该有着丧尸的样子。 杀伐果决，以力取胜，这才是丧尸应该做的事。 把自己力量方面的有点抛弃掉，反而去跟着陈亚军这种惯于玩弄心计的人去比拼智谋，实在是有些以己之短，克敌之长的意思。 就好像一部摆烂的电视剧一样，让王晨实在没有什么继续观看下去的欲望。 至于陈亚军的死——他只是给那位御虫者提了一个小小的建议而已，就好像在看到电视剧里的某个反派十分可恶，应该被正义的奥特曼打败一样，稍稍念叨了一下。 所以这笔账是不该算在他的身上的，他的心里也没有太大的负担。 “混账！你们这些混账！你们该死！你们都该死！” 而就在王晨和那只丧尸对视着的时候，跪坐在地上的陈根亭突然发出了一阵低吼。 拳头大的伤口当然是不可能用手堵得住的，所以在那只丧尸把手从陈亚军的身体里抽出来之后没多久，陈亚军就因为失血过多而瞳孔散大了。 这样的伤势，不要说现在没有进行手术的医疗环境，就算是放在末日之前，能不能抢救回来都需要打一个问号。 所以陈根亭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儿子陈亚军肯定是没救了。 在失去了自己的女儿，然后为了救女儿又把自己的儿子搭进去之后，这个已经临近暮年的男人终于精神崩溃了。 他把陈亚军的死归咎到了御虫者以及王晨、叶娉婷的身上，丝毫没有考虑过他自己的问题——不，或许正是因为那种如山一般的愧疚感将他压垮了，所以他的潜意识为了让他不至于伤心过度，而把责任推到了王晨他们的身上。 简单地来说就是，陈根亭已经失去了理智，变成了一个疯子。 “不过如果他没疯的话，也不至于在‘它’面前这么大吼大叫。”王晨在心中叹了口气。 现在陈根亭唯一的活路，就是抱着他那个死去的儿子，安安静静地锁在一个角落里，等王晨和御虫者之间产生一个最终的“结果”。 而像他这样大喊大叫，基本上就是在提醒御虫者，要把他和他儿子一起杀掉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同归于尽 “呜——” 果不其然，在陈根亭狂吼之后，原本已经转头看向王晨的那只丧尸又重新看向了陈根亭。 并且在御虫者的操纵下，它一抬手便朝跪坐在地上的陈根亭头顶抓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王晨突然看到陈根亭从陈亚军的裤兜里掏出了一个仿佛遥控器似的东西！ 那个遥控器和普通的电视遥控器、空调遥控器都不太一样，只是中心处有一个红色的按钮，除此之外就再有没有其他什么按钮了。 也就是王晨的动态视力足够出色，才能够隔了那么远看清楚那个遥控器的模样，站在他旁边的叶娉婷甚至没注意到陈根亭的那个小动作！ 而也就是在陈根亭掏出那个遥控器的瞬间，王晨也就知道那个遥控器到底是什么东西了——那是一个引爆控制器！ 理论上来讲，陈根亭和陈亚军父子在这个地下仓库中建造了这个地下研究所，那么他们应该是在建造之初，就准备好了研究所的自毁装置的。 毕竟像叶娉婷那样突然闯进地下研究所的人也不是不可能没有，万一这个研究所被人发现了，那么他们父子直接站在地面上就能遥控这个研究所里埋藏的炸弹完成引爆。 到时候连同那些发现了研究所的人，连带着这个研究所里的一切，就都埋葬在地下了，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他们曾经在这里进行过什么反人道的实验。 而之所以在叶娉婷闯入研究所的时候他们没有按下那个遥控器，就是因为当时他们父子两个也在研究所里，如果直接引爆的话，可能会把他们自己也牵连进去。 现在陈亚军已经死了，陈根亭也失去了将自己的女儿的理智唤回来的希望，就连他自己也精神崩溃，疯掉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当然不会再顾忌什么了。 “走！” 王晨立马转过头去，然后拽着身边的叶娉婷就往他们来的时候的那个入口跑去！ 他曾经做过假设，那个变异丧尸想将他引诱到地下研究所里，然后自己偷偷去到地面，并把他永远埋在地下，但是无论如何他也没想到，这件事御虫者没有做，反而是陈根亭要引爆地下研究所了！ 而叶娉婷虽然不知道王晨看到了什么忙，让他如此顾忌，但眼看王晨是拉着她往出口的方向跑去的，她就知道多半是陈根亭那边使出什么“杀手锏”了。 于是她也顾不得其他什么，就那么任由王晨拉着她的胳膊往出口跑去。 只是在走出大厅之前，她转头回望了一眼。 在她看向的那个方向，一个穿着崭新白衣的丧尸正站在大厅的角落里。 和它身边的普通丧尸一样，它似乎也被御虫者使用神经寄生虫给控制住了，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即便叶娉婷的眼神扫到了他的身上，他也没有给出任何的回应。 这只丧尸正是叶娉婷的丈夫，柳伟泽。 和其他的丧尸不同，他身上所穿的那一身白衣是叶娉婷亲手为他穿上的——就好像他生前穿的那件白大褂一样。 为了帮他穿上这件衣服，叶娉婷还将他的嘴封住，捆在了试验台上。 她想让他在醒过来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自己在生前穿过的那件白衣…… 只是现在看来，恐怕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连同着她为他“送行”的那个愿望一起，所有的一切都将被埋葬在这个地下研究所里。 “吼——” 被那只丧尸感染后的陈亚军也转化成了丧尸，并且在再次睁开眼之后，它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手掐住了它曾经的父亲，陈根亭的脖子。 “儿子。” “儿子……” “亚军。” “亚军……” 陈根亭泣不成声。 他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着儿子的名字，任由眼泪从自己的眼角滑下，也全然不去理会御虫者控制的那只丧尸的接近。 然后就在御虫者控制的那只丧尸用爪子抓到他头顶的前一刻，他狠狠地摁下了手中的遥控器！ “轰！” “轰轰轰轰！” …… 一连串的爆炸声传来，整个地下研究室都跟着震动起来！ “淦！” 奔跑途中的王晨甚至来不及回头看上一眼，只是埋头拽着叶娉婷狂奔。 好在陈根亭父子准备的炸药并不是直接将整个研究所炸毁的当量，而是只在研究所的承重柱之类的地方埋藏了炸药。 所以距离整个庇护所被上方的土层掩埋还有那么一点时间。 “来不及了。”被王晨拽着的叶娉婷在听到了那些轰然作响的爆炸声之后，也知道陈根亭到底都做了什么了。 而和王晨这种即便被掩埋了，还能够继续活下去的丧尸不同，叶娉婷只要被土层掩埋了，那就肯定是十死无生了。 所以她内心中的悲观情绪一下就蔓延开来——毕竟无论怎么看，他们也来不及在地下研究所被掩埋之前爬上那个地下通道。 而且随着爆炸的发生，地下的土层结构可能会受到影响，那个通往地下研究所的通道很可能已经随着地质变动而被堵上了。 “然后呢？你想回去再和你老公叙叙旧吗？”王晨头也不回地说道，“如果你有这个想法，那就赶紧回，我自己一个人还能跑快点。” 和悲观的叶娉婷不一样，王晨觉得她能够活下去的希望很大。 毕竟现在莱拉就在他们的头顶等着接应他们，而莱拉所擅长的元素术式中，是包括了土系术式的。 只要他们能够到达那个通道下面，哪怕是那个通道被歪曲、堵塞了，莱拉也能够将那个通道给重新打开！ 那个通道就相当于是一个坐标，是莱拉能够找到身在地下的他们的坐标！ 只要到了坐标那里，叶娉婷就还有救！ “……” 听到王晨的话之后，叶娉婷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尽管她觉得他们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了，但王晨还觉得他们能够活下去。 那么这个时候她又为什么要去打击王晨的积极性呢？ 虽然在必死的情况下和柳伟泽埋葬在一起，对她来说是个不错的选择，但就算隔上这么一小段距离，她也能接受。 第一百八十章 叶娉婷的果决 相较于叶娉婷对他们两个人前景的绝望，王晨更关心御虫者那边的情况。 虽然它只是一只丧尸，但却是变异丧尸，是可以看做有智慧的一个生物体的。 这样的一个东西，对于爆炸这种声光俱烈的现象，应该也是极为敏感的——就好像狼群畏惧营地中的火堆一样。 所以在爆炸发生之后，御虫者没有采取什么特殊的行动，本身就是一件十分蹊跷的事。 这让王晨的心中稍有不安。 因为他猜不到御虫者会采用怎样的方法从这个地下研究所里逃出去。 是像一只虫子那样，在地下研究所倒塌之后，直接在地底挖个洞？ 凭借着它空着的那些丧尸，它想要做到这一点应该并不难。 唯一需要在意的，就是那些丧尸基本上已经长期没有进食过了，比如王晨之前用“全知全能（伪）”探查的那个丧尸，就是处于饥饿的状态。 所以御虫者在挖到一半的时候就可能发现，自己神经寄生虫控制的丧尸死掉了。 御虫者没有系统，而且它从觉醒意识之后就一直待在地下研究所里，应该不知道丧尸的饱食度清零之后就会死亡的事情。 因此假如它真的打算通过打洞离开的话，那么最后它可能会就这么死在半路上——这也是王晨最想看到的结果。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王晨清楚地知道，丧尸这种东西，包括所有的变异丧尸在内，其实都是和变异兽差不多的存在。 它们嗜杀、狂暴，基本没有什么沟通的可能。 刘婉晴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哪怕她保有着生前的记忆，在遇到一些“问题男性”的时候，她那嗜血的丧尸本性也会暴露出来。 如果不是当时王晨发现得早，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男人会死在她的手里。 只有王晨自己和莱拉两个人是例外的。 王晨因为拥有系统，而且有“绝对清醒”这个技能，所以保有着和常人差不多的理智。 而莱拉是因为她本身“丧尸祭司”的职业，以及她对她那位心中的“主”的忠诚信仰，所以才能够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当然，在涉及到信仰的问题上的时候，她也会暴露出一部分丧尸的本性来。 所以王晨认为，除了他自己之外，基本没有那只变异丧尸能够拥有和人类相同的价值理念。 也正因为如此，王晨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要把这只“御虫者”收归到自己的手下。 如果他手中“统御”技能的名额还有富余的话，他可能会试着接触一下这个御虫者，但现在他的统御技能的名额已经被莱拉和刘婉晴用光了。 所以即便是这个御虫者主动提出要“投奔”他，他也只能摊摊手，说一句对不起了——因为系统技能带来的安全感，他完全无法信任御虫者。 这种不知诚信为何物的生物，无论什么时候给自己来一下“背刺”，王晨都毫不奇怪。 至于说各种影视作品里的，男主角王霸之气一放，各路小弟纳头便拜，甚至还死心塌地的场景，王晨是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会发生在他自己身上的。 “轰！” 在王晨他们经过通道的时候，一道剧烈地爆炸声在他们身后响起。 然后那个狭窄的甬道的上方便应声塌陷，掉落下一大蓬土块！ 王晨的思绪被爆炸声打断，然后敏锐地注意到了他们头顶上的掉落下来的土块。 惊鸿一瞥间，王晨注意到那个土块中夹杂着的一些碎石。 “哎……” 几乎没有太多思考的时间，王晨便一甩手把他身后的叶娉婷甩向了前方。 然后在叶娉婷那难以置信地目光中，他嘶声吼道：“快走！记住你走了多远！上去之后莱拉会有办法救我！” “嘭！”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的瞬间，那块夹杂着碎石的土块便掉落下来，砸中了他的半边身体！ 虽然没有什么痛感，但在随后活动身体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左半边身体大半已经失去了知觉。 尤其是自己的左手，他已经完全感受不到左手的存在了。 相比于人类或是丧尸的力量而已，大自然的力量才能够称得上是真正的伟力。 虽然发生在地下研究所里的爆炸即便是在王晨面前炸响，也无法给他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但爆炸所引起的土层变化就不同了。 现在从甬道上掉落下来的土块只是土层挪移的“附带产物”，如果王晨进入到土层剧烈变化的核心位置，那么就算以他的身体也会被碾成碎片。 现在只是断了一只手而已，他完全可以接受。 至于他为什么会在土块落下来的时候选择了让叶娉婷先走——一方面是如果他留下来，还有生还的可能，但叶娉婷留下来肯定就必死无疑了。 另一方面则是王晨内心深处的那一抹“人性”在作怪。 坍塌发生的瞬间，他的脑海里只想着他答应了刘志强要帮他照顾柳慕晴的事，所以他本能地觉得，自己不能让叶娉婷死掉。 因此他的身体在他的脑子转过弯来之前，就“擅自”把叶娉婷甩到了他的前面去了…… “……” 叶娉婷被王晨甩出去之后踉踉跄跄地差点摔倒在地上。 站稳身体之后，她咬着嘴唇回头看了被土块压住的王晨一眼。 而因为时间紧迫，她也只是看了王晨那么一眼，紧接着她便头也不回地往通道出口的方向跑去了。 “真棒啊……” 看着叶娉婷逐渐跑远的身影，王晨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这个女人当真是果决得很，换了其他人，要么可能要对王晨表示一下感谢，或者表达一下自己的不安，可是她却什么话都没说，直接就转身跑掉了。 虽然这是王晨最想看到的结果，但当叶娉婷真的这么做了时，他的心里又不由得产生了一种失落——当然，这种失落和男女之情无关。 他只是有些相信陈亚军之前所说的那些话了，也许当时叶娉婷被陈亚军父子发现的时候，真的是她为了让陈亚军父子放心，主动要求嫁到陈家去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 更大的担忧 不过现在陈根亭和陈亚军都已经死掉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也就只有叶娉婷自己知道了。 她以前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以及之后她想要做一个怎样的人，或者是装作怎样一个人，都是她的自由了。 王晨相信，以她的能力，这样的事情完全是手拿把捏。 “嘛……后面的事后面再说吧。” 假如叶娉婷确实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那么对王晨来说反而不是什么坏事。 因为王晨想要寻找的“代言人”，原本就应该是这样一个人。 无论是太过软弱，还是太过强硬，都不是一个“代言人”应有的姿态。 能够根据情况来调整自己的方向，才是一个“合格”的代言人最优秀的品质。 “就是忘了把那个问题问一下了……” 王晨活动自己还能动的右手，将自己的头护了起来，“柳慕晴到底是柳伟泽的孩子，还是刘志强的孩子？” 要说叶娉婷和柳伟泽之间的感情的话，王晨是绝对相信的。 叶娉婷都为了柳伟泽进行人体实验了，要说她不爱柳伟泽，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但要说她只爱柳伟泽一个人么…… 王晨又不怎么相信。 因为无论怎么想，刘志强的那个交代都太可疑了！ 假如柳慕晴不是刘志强的女儿，那么刘志强为什么要随身携带者柳慕晴的照片？ 再怎么说，他都应该带着叶娉婷的照片才对吧？ 而且叶娉婷对待刘志强的态度也很可疑！ 为什么她在一听说刘志强在把她托付给王晨之后，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和王晨前往磐石庇护所呢？ 应该只有发自内心的信任，才会让她连王晨这个被刘志强托付的，但却在之前连见都没见过的人连带得如此相信吧？ 所以说，叶娉婷和刘志强，以及柳伟泽这三个人之间，到底是有过怎样的恩怨纠缠呢？ 是否真的如许光亨所说，叶娉婷结婚那天，刘志强只是去远远地看了一眼叶娉婷和柳伟泽的婚礼，然后就喝了一宿闷酒，回到了军营？ 并且两个人之后再也没有见过面，一直到末日降临？ 或者说，王晨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叶娉婷之所以选了柳伟泽结婚，除了柳伟泽的家境比较好之外，还和他姓“柳”有关？ 因为不能表现得太明显，所以叶娉婷选了与“刘”相近的“柳”，来掩盖她和刘志强的女儿姓“刘”的事实…… 说实话，从叶娉婷之前所做的那一系列的事情来看，王晨觉得他想象的这些事也并非没有可能。 甚至再大胆一些，可以认为叶娉婷之所以会这么执着地想把变成了丧尸的柳伟泽的理智给唤回来，并非是因为叶娉婷有多么深爱柳伟泽，只是因为她和“柳”慕晴需要一个能给她们母女遮风挡雨的“保护伞”…… “只是……这也太……恐怖了一点？” 王晨有些被自己的这些“天马行空”的想法给惊到了，因为假如他的这些猜想是真的，那么叶娉婷这个女人就太可怕了一点。 这已经不仅仅是“心狠手辣”的问题了，而是已经是“杀人诛心”的程度了。 古代的“潘金莲”最多也就是一句“大郎，该吃药了”，然后给武大郎送了走，但也没到这种“坑”的程度…… “不过，应该不至于吧……” 王晨仔细地想了想，按照林媛的话来说，叶娉婷和她的婆家没有什么仇，跟柳伟泽两个人还相当恩爱，也就是跟她的婆婆有一些冲突而已。 所以她应该也不至于做得这么绝。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 王晨一边这么安慰着自己，一边以心声向地面上的莱拉问道：“莱拉，找到叶娉婷了吗？” …… …… “我主的荣光，应照耀大地。” 地面上，随着那道道爆炸声响起，仓库周围的地形也稍微发生了一些起伏。 只不过这种起伏倒也还算一般，远远没有达到地震的程度，只是仓库附近受到的影响比较大而已。 从地面开始发生震动开始，莱拉就已经腾空而起，以土系术式将整个仓库的墙壁、房顶进行软化、拆卸，然后用风系术式将这些东西全部移走。 当王晨再次和她联系的时候，她已经将那个出口附近的杂物清理一空了。 “目前我还没有发现她的行踪。” 莱拉一边同时操纵着风系、土系两系的术式，一边向王晨说道，“通道内的土层虽然一直在发生变化，但我也在同时使用土系术式对土层进行固化，保证她在上来的时候不会被土层掩埋。 我用来探查她的行踪的是风系的术式，只要她出现在通道内或者通道附近，风的流向发生变化，我就能找到她。 但问题是，直到现在我也没有找到她在哪里。 或者说，要不要我先去找你？” 把王晨一个人留在地下研究所的甬道里，终究不是个办法。 万一出现了什么变故，导致王晨被卷进到土层变化的中心，那么他也会出现生命层面的危险。 所以相比于在这里守株待兔地等待叶娉婷，莱拉更倾向于由她来主动去寻找王晨所在的位置。 虽然地下甬道因为土层变化而发生了错位，单纯的风系术式无法准确地探测到王晨的位置，但大致的方向却是可以确定的。 而只要确定了方向，莱拉就能在这个方向上，打出无数的孔洞，来寻找王晨的踪迹。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时间，如果莱拉能够在王晨被那些爆炸造成的土层变动卷入之前把王晨救出来，那就万事大吉，但如果耽误了，会发生什么事就不好说了。 王晨当然也知道莱拉在担心什么。 但他除了有和莱拉相同的担心之外，还有一件事是他更担心的。 “莱拉，发现叶娉婷之后，一定要注意她身上有没有虫子之类的东西。”王晨着重叮嘱莱拉道，“或者那种虫子会潜藏进叶娉婷的身体里，你在发现也叶娉婷之后，一定要仔细检查她的身上有没有什么伤口！ 另外还要观察叶娉婷的行为举止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第一百八十二章 叶娉婷脱困 不管是从地面下到地下研究所的时候，还是从地下研究所的大厅往外面逃走的时候，叶娉婷都一直跟在王晨的身边。 所以王晨可以肯定，叶娉婷一直就是“原本”的那个叶娉婷。 但是在王晨把叶娉婷从自己身边甩出去之后，一直到她被莱拉接到的这段时间里，叶娉婷是从王晨和莱拉的视线里消失了的。 那么在她从王晨和莱拉的视线中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呢？ 答案就是她很可能会被御虫者操控！ 从“全知全能（伪）”读取来的情报看就能知道，御虫者所使用的神经寄生虫是可以控制丧失、变异兽以及人类三种生物的。 虽然它现在对人类的了解还并不深刻，但对于在地下研究所待了这么久的叶娉婷，它应该是十分了解的。 所以它很有可能借着自己对叶娉婷的了解，让神经寄生虫寄生到叶娉婷的身上，来操纵叶娉婷！ 而退一万步来说，御虫者可能因为畏惧王晨，而选择了不操控叶娉婷。但假如它只是让神经寄生虫寄生到叶娉婷的身体里呢？ 假如它只是把神经寄生虫埋进叶娉婷的身体里，不进行任何多余的操作，然后让叶娉婷带着它的神经寄生虫去到地面上？ 保持静止状态的丧尸可以完全不消耗饱食度，所以，御虫者如果只是单单操控一只神经寄生虫的话，应该可以活非常久！ 而等到王晨他们那边对它放松警惕了，等到王晨和叶娉婷两个人分开了，然后它再操纵着叶娉婷回到这个庇护所呢？ 这种可能是真实存在的，而且可能性极大。 虽然御虫者采取这样的行动，是非常明显地在面对王晨的时候选择了退避和让步，但即便如此，王晨也无法接受它就这么把叶娉婷操控住！ 要知道叶娉婷可是他先一步看上的“代言人”，怎么能够允许被御虫者“挖了墙角”？ 所以王晨才会让莱拉在接到叶娉婷的时候，注意观察叶娉婷的精神状态。 如果莱拉在叶娉婷的身上发现了神经寄生虫寄生的痕迹，或者神经寄生虫进入叶娉婷身体的伤口，那么就需要在第一时间把神经寄生虫从叶娉婷的身体里给扯出来！ 假设莱拉也做不到的话，那就等王晨上去之后，亲自和“御虫者”谈判，让它放弃对叶娉婷的控制！ “我明白了。” 莱拉是个聪明人。 虽然在面对和她那位“主”的问题的时候，她会变得比较较真且钻牛角尖，但在不涉及到那些问题的时候，她的逻辑思维能力是处在王晨认定的“及格线”以上的！ “那你自己保护好自己。” 留给王晨这么一句话之后，莱拉便不再说话，而是转头去寻找叶娉婷的踪迹了。 而王晨则是开始尽量蜷缩起自己的身体，让自己在图层中的“受力面积”能够变小一些。 “但愿一切顺利吧……” 花费了这么多的精力之后，假如叶娉婷最后还是死了，那么对王晨来说，这就是一次极为失败的“投资”。 除了无法跟已经死去的刘志强交代之外，王晨也无法接受自己居然会被陈根亭父子这么两个普通人，以及御虫者这么一个初生的变异丧尸破坏了既定的计划。 而陈根亭和陈亚军已经死掉了，王晨对鞭尸没什么兴趣，也懒得再费那么大的力气把他们从地底刨出来，所以他只能把自己的“不满”发泄在那位御虫者的身上了…… “找到了！” 在王晨心中念叨的时候，莱拉突然以心声向他说道，“我感应到了她目前的位置！把她救上来应该不难！” “很好！” 听到莱拉的声音之后，王晨的心中一喜。 以叶娉婷的冷静程度，王晨相信她在去找莱拉的时候也不会把他交代她的事情给忘掉。 所以假如不出意外的话，莱拉把叶娉婷救上去之后，也就会知道他在地下的大概位置！ 虽然他依仗着自身的高体质属性，能够继续在地下再坚持一段时间，但能早一点上去的话，当然还是早一点上去更能让他放心。 而莱拉找到了叶娉婷的话，也就意味着已经把他从土里“刨”出了半截，他怎么可能不开心？ “发现她有什么异常了吗？” 在开心之后，王晨又把问题转到了他所担心的那一方面。 “目前还没有。” 莱拉向王晨回答道，“不过眼下我也只是可以确定她当下的位置，具体的情况还要等她上来之后再看。 现在我正在夯实土层，为她搭建一条爬上来的通路！” “那我等你的消息！千万不要掉以轻心！”虽然莱拉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表现出了足够的重视，但王晨还是有些不放心。 他又一次着重提醒莱拉道：“务必要严密关注叶娉婷的一举一动！” “你放心，我……叶娉婷已经开始向上移动了！” “四十米……” “三十米……” “二十米……” “十……” “九……” …… “她上来了！” 在莱拉那稍显兴奋的声音中，叶娉婷从莱拉搭建的通路上爬了上来。 并且在一爬上来之后，叶娉婷几乎没有多喘一口气，而是直接指向了东方偏南的一个位置说道：“在这个方向上距离通道底部大约九十米！垂直地面四十五米！就是夏晨所在的位置！” “好！” 得到了准确的坐标之后，莱拉暂时将叶娉婷放置在一旁，然后直接起身飞向了她所指示的那个位置。 只不过在临飞走之前，她按照王晨的要求，在叶娉婷的身边设置了一个由风息组成的墙壁。 这个墙壁并不会阻止墙内和墙外的气体交换，但却会阻止一起物品的进出。 如果有什么东西想要打破这个墙壁走到外面，或是从外面走进这道墙壁，那么莱拉会在第一时间知道！ 并且这个墙壁是莱拉参照林恩的那个风墙术式进行设计的，在打破了这个墙壁之后，那些风息会自动缠绕在破坏墙壁的人身上！ 如果这个人的体质属性不够高，那么会立刻见识到什么叫“形销骨立”！ 第一百八十三章 搞事情 和之前营救叶娉婷不同，莱拉在营救王晨的时候需要更加注意自己的手法。 因为叶娉婷是沿着地下那条甬道去找莱拉的，莱拉只负责维持住那条地下入口通道，不让地层的变动导致那个入口通道变形就可以了。 而在营救王晨的时候，她要硬生生自己打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出来。 在打通通道的速度必须要快的同时，她还需要注意不能让自己的土系、风系术式对底下的王晨造成什么影响。 毕竟从地下的那场爆炸就能看出来，地下土层在受到刺激之后，会产生怎样剧烈的变化了。 如果莱拉在操作的时候稍不注意，影响到了地下的土层变化，那么就很可能把原本处于安全状态的王晨卷入到危险之中。 这种结果，无论是王晨还是莱拉，都不想看到。 “放平心态，慢慢来就好了。” 虽然自己的处境并不怎么好，但王晨还是首先出声安慰莱拉道：“这场变故应该没什么人发现。 地下的爆炸虽然引起了土层变化，但并没有形成地震，所以庇护所里的人们应该还没有发现这边的情况。 所以只要我们尽量在天亮之前把我‘搞’上去，那就万事大吉……” “如果到了天亮我们还没弄完呢？” 莱拉一边操纵着手中的术式，不断地使用土系和风系两种术式将地底的泥土运送上来，或者直接将那些泥土夯实在她挖出的通道墙壁上，然后一边向王晨问道，“陈根亭和陈亚军两个人，还是庇护所的高层人员失踪，而我们又在这里挖坑…… 怎么想都会引人怀疑的吧？” “就算他们怀疑我们也没什么办法啊。”王晨无所谓地说道，“如果陈根亭和陈亚军还活着的话倒还好，我们还能跟他们对峙一下，把地下研究所的事讲出来。 但现在那父子俩已经一起上路了。 我们跟死人——或者说丧尸可没法对峙。 我们能做的只能是祈祷他们父子两在这地底长眠，可不要想不开了爬回到地面上去。” 说是这么说，可即便是王晨都需要莱拉的帮助才能从地底脱身，那父子两想要靠自己普通丧尸的力量脱身，难度有多大也就可想而知了。 所以王晨只是在跟莱拉开玩笑。 “如果他们把陈根亭父子失踪的事赖到我头上呢？”莱拉接着问道。 这个锅王晨肯定是背不上了，毕竟他现在身在地底，就跟陈根亭父子俩埋得没多少距离。 所以庇护所的人找“凶手”的话肯定是找不到他的身上的。 而在这个时候，还在庇护所里的莱拉和江竹琴两人就成了整个庇护所里最值得怀疑的对象了——谁让她们两个人是外来者呢？ 而且陪同她们两个人一起过来的王晨还跟着陈根亭父子一起失踪了。 所以庇护所里的人不会把问题归结到她们两个人身上才怪。 “啊，你要这么说的话，这还真是一个问题。” 王晨有些纠结地回答道。 先不提被人怀疑这件事要怎么洗脱嫌疑。 单单是江竹琴那边要怎么办，就让王晨十分头疼了。 现在江竹琴是在许光亨家，是她进到庇护所之后王晨命令她待着的地方。 并且王晨已经清楚地告诉她了，不准她伤害许光亨和林媛。 可是除了许光亨和林媛之外的其他人呢？ 即便王晨能够通过莱拉的口，告诉江竹琴不要伤人，但江竹琴现在毕竟是一只丧尸啊。 她能够在庇护所的人的质疑声中，保持眼下这种“人畜无害”的状态吗？ 万一她被某个人的某个举动给刺激到了…… “你在出门之前是怎么跟她说的？”王晨向莱拉问道。 “我让她待在那里，等我回来。”莱拉一五一十地回答道。 “没了？” “没了。” “……” 情况比王晨想象得还要糟糕一点。 因为现在的江竹琴是个“认死理”的存在，在收到王晨或者是莱拉的命令之后，她会毫不犹豫地去执行。 她是不懂得什么变通的。 现如今莱拉需要在这里帮王晨脱困，没有人能够回去告诉江竹琴，可以“挪窝”了，那么她就会一直待在那里，等着王晨或者莱拉回去。 而在这个时候，如果有人想要让她挪动一下位置的话…… “婉晴同志，你现在能翻墙进来吗？”迫不得已之下，王晨只好动用了自己的“杀手锏”了——如今叶娉婷需要监控，莱拉需要营救他，分身乏术，所以也就只有还在待命的刘婉晴能够去许光亨家，把江竹琴那个混世小魔王给带过来了。 “我可以进去。” 听到王晨的问题之后，刘婉晴直接回答道，“但你确定要我去许光亨家？他们那夫妻两并没有人曾经见过我，而如果在这种情况下，我到了他们家里，会发生什么事你应该能想到吧？” 会发生什么事呢？ 当然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许光亨夫妻两发现了“入室行窃”的刘婉晴，然后为了保护王晨的朋友，他们两个人和刘婉晴就起了冲突。 而最后的结果——当然毫无疑问会是刘婉晴全胜。 视许光亨夫妻的执念而定，他们甚至可能会被刘婉晴变成丧尸。 “你就不能悄悄地进去吗？”王晨满脸黑线地问道，“刺客就一定要开无双是吧？锦衣夜行太委屈了是吧？”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刘婉晴以一个毫无起伏的语气说道，“我不能跟你保证，可以在百分之百不惊动许光亨夫妻的情况下，把江竹琴带过来。 所以在事先我需要你给我足够的权限。” “我看你就是想搞事情。” 王晨翻了个白眼说道，“我不可能给你这样的权限。假如你做错了事，那么在我这里就一定会有惩罚等着你。 所以你应该做的是考虑要怎么完成我交给你的任务，而不是在这里和我讨价还价。 去吧，总之在天亮之前，我要在莱拉身边看到江竹琴。 并且在你完成这个任务的过程中，不能惊动庇护所里的其他人，也不能伤害许光亨和林媛！” 第一百八十四章 更糟了 有了上一次“镇压”刘婉晴的事之后，王晨应付起刘婉晴来已经能够称得上是“驾轻就熟”了。 他发现自己只要不是对刘婉晴提出什么太“过分”的要求，那么刘婉晴一般都不会对他的命令有什么抵触情绪。 尤其是在涉及到“正经事”——比如那一次他要求刘婉晴不许诱杀普通人类的时候，他所说的那些话已经算得上是措辞十分严厉了，而刘婉晴好像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抵触的情绪。 所以这一次他跟刘婉晴说话的时候也并没有太客气。 至于刘婉晴那边，似乎已经对王晨刻意“袒护”普通人的态度感到习惯了，在听到王晨的命令之后，她仍旧只是像平常那样，淡淡地回了一个“哦”字。 甚至连她之前所提到的那些问题，那些可能发生的情况，她也都没有再提过。 结束了和王晨的对话之后，她似乎就去翻庇护所的那堵高墙，然后往许光亨家赶去了。 “我怎么感觉，这个妮子在盘算着什么呢？” 刘婉晴没有再说话，但王晨的心里却“品”出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明明刘婉晴能够按照他的要求把江竹琴带过来，但她却偏偏向王晨提出了那些问题。 是因为她想偷懒？ 王晨觉得有些不像。 因为刘婉晴现在对人类的仇恨态度还是很明显的，如果不是王晨压制，恐怕她已经在到处猎杀人类的。 所以她只是单纯地想挑起事端，然后在庇护所里大开杀戒？ 然后因为她不想引起自己的反感，所以才会提前和自己“打招呼”？ 后面这种可能性很大，但是王晨总觉得还有什么别的理由。 他能感觉到，刘婉晴似乎有着一些她自己的想法…… “你那边能够感觉到震动吗？” 在王晨思考刘婉晴的异常的时候，莱拉突然以心声向他问道：“我现在已经掘开差不多十米左右的深度了，不知道有没有对你所处的位置的土层造成什么影响？” “没有什么影响。” 王晨收回了思绪，向莱拉说道，“你就继续保持这样的速度往下挖吧。叶娉婷不是说我所处的位置大概在地底四十米左右么，你挖到差不多二十米左右的位置再开始减速，然后每下挖五米询问我一下。 等到三十米左右的位置之后，就没下挖一米询问我一下。” “ok。” 莱拉回应了一句，然后就又专注地投入到她的“挖人大业”中去了。 “叶娉婷那边的情况怎么样？” 在地底深处等待的王晨百无聊赖，又向莱拉确认起叶娉婷眼下的状况。 “还是没有什么异常。”莱拉回了王晨一句，然后把自己所使用的那个风系术式的原理讲给了王晨听。 王晨在听过之后，十分赞赏地说道：“不愧是你啊，只是看了一眼，就大致掌握了那种术式的诀窍。” “所以现在就等我把你‘挖’上来，咱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根本就是“无感”，莱拉并没有回应王晨的赞美，而是转移了话题向王晨说道，“后面你打算怎么处理叶娉婷那个人呢？” 现在的情况是，王晨和莱拉在叶娉婷面前都显露了自己太多的“特异”之处。 莱拉就不说了，她当着叶娉婷的面使用了风系和土系两系术式，并且在赶过来找王晨的时候，还“抖搂”了一手飞天的手段。 而王晨自己——有谁能够相信，一个活人能够在地底没有空气的状态下，坚持这么长是间还不死，最后还被人救了上来呢？ 所以叶娉婷肯定是发现了王晨一行人的异常的。 而剩下的问题，就是她在发现了王晨他们的异常之后，要采取怎样的态度与行动了。 当然，这个态度和行动是双方面的，而不只是叶娉婷那方面。 处在主导位置的仍然是王晨他们。 王晨的态度和行动，决定了叶娉婷的态度和行动，也决定了他们这一行人将来的行动方向。 “我准备向她坦白我们是丧尸的事。” 王晨十分坦然地说道，“还有那个刘志坚的事，我也会跟她说清楚。然后后面要怎么办，就要看她自己了。” “如果她拒绝和我们合作呢？”莱拉有些好奇地问道。 和丧尸合作这种事，一般人肯定是做不出来的。 莱拉觉得叶娉婷不一定就能接受王晨的“邀约”，然后站到他们的“船上”。 毕竟大部分普通人对丧尸还是畏惧的，敬而远之的。 而且王晨把他们是丧尸的事告诉叶娉婷这件事，本身就是存在着一定的风险的。 如果叶娉婷拒绝了他们的合作提议，而他们又没有杀死叶娉婷的话，那么叶娉婷是有可能把他们是丧尸的事泄露出去的。 “她不会拒绝我们的。” 然而和莱拉那怀疑的态度不同，王晨对叶娉婷会选择和他们合作的事深信不疑。 “叶娉婷这个人是个很聪明的人。不管是为了她自己活命也好，还是为了她的女儿也好，她选择了嫁到陈家去。从这一件事上来看，她就是十分‘识时务’的。 而一旦她确认了我们丧尸的身份，那么她就会对这个‘世界’的‘走向’产生一些她自己的想法。 比如人类和丧尸最终哪一方会成为这个世界的新主宰？ 在她不了解变异兽的情况下，她会觉得丧尸本身要比人类强出太多。 而且她也对进化者没有太过深刻地了解，她只会觉得拥有了智慧的丧尸完全不是人类可以比拟的。 所以最终她一定会在我给出的选择中选择那个能够让她和她女儿活下去的那个选项。” “听起来我们做的事好像跟陈根亭和陈亚军没什么区别？”莱拉的语气中不无讽刺。 所谓“屠龙者终成龙”，他们帮叶娉婷处理掉了来自陈根亭、陈亚军父子两的威胁，但却并没有让叶娉婷和她的女儿跳出火坑。 只不过是让她们从两个热衷于人体实验的人手里，转到了一群“不是人”的丧尸手里——看起来她们的处境好像还变得更糟了。 第一百八十五章 好老板 “区别当然是有的啊。”王晨狡辩道，“最起码我们没有图谋她什么吧？你看陈亚军呢？陈亚军要求的是什么？ 陈亚军要求的可是跟她结婚好吧？ 你觉得陈亚军把她娶回家之后，会什么都不对她做，把她当成女菩萨一样供起来嘛？ 我们这边可是跟她‘合作’的关系！我们之间是相互平等的！ 拿婉晴同志来说，如果不是她自己瞎折腾，我可是很尊重她的个人人格主权的啊！” 关于什么是“人格主权”这个东西，其实王晨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在说起这个问题来的时候，他就不由得联想到了。 而谈起这个“待遇”问题来，王晨觉得自己在“自古以来”的穿越者、“天选之人”当中，都能算是“有良心”的“老板”了。 他不仅没有对刘婉晴毛手毛脚——当然就算是他想做也做不到——而且也没有太过限制刘婉晴的自由。 刘婉晴说要去找程世强报仇，王晨也答应了，基本上在叶娉婷她们这边的事尘埃落定之后，他就要动身去找程世强的麻烦了。 不让刘婉晴随意杀人，是他原则性的问题，这一点肯定是没得商量的。 但是其他方面，他觉得他对刘婉晴算是非常不错了。 虽然有的时候他会本能地把刘婉晴当成是“肉盾”来使用，但刘婉晴那高额的体质数值就摆在那里，他总不能放着她那高额的体质不用，靠自己的“小身板”去抗伤害吧？ 那样的话，还怎么区分到底谁是“老板”，谁是“员工”呢？ “莱拉，你觉得我对你们怎么样？” 莱拉这方面，作为一个红旗下长大的少年，不相信任何牛鬼蛇神的存在的他，也没有去限制莱拉的“信仰自由”——虽然他知道，如果他打算限制莱拉的“信仰自由”，就同与莱拉宣战无异，但这也算是他对莱拉的“宽容”不是？ 莱拉组建的那个教会，里面鱼龙混杂，还存在着秦爱敏和黄文亮那样的人，甚至他们教会的人都被“全知全能（伪）”判定成了异教徒，王晨不也是什么都没说？ 虽然现在王晨带着莱拉走了，把那些教会里的人都抛下了，但这跟莱拉的教义并没有什么冲突，也是得到了莱拉的首肯的。 如果莱拉拒绝离开那个教会的话，王晨只会要求她尽量不要伤害磐石庇护所的人，剩下的他也什么都不会去管。 如果这样都还不能被称为“好老板”的话，王晨就真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被称为好老板了。 总不能让他每天给莱拉和刘婉晴端茶送水吧？ “就待遇方面来说的话，确实是不错。” 莱拉难得地跟王晨开了个玩笑说道：“只不过如果你能每天跟我一起祷告的话，就更好了。” “……” 这话茬王晨就没法接了。 祷告这种事，要的就是跟一个诚心诚意。 现在王晨因为系统的事，对莱拉所说的那个“主”的存在其实是有那么一点相信的。 但是他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无神论”，如果让他跟着莱拉一起信教的话，等于是推翻了他过往二十多年所受的教育。 这种事情，不是在说他过往二十多年都学到狗身上去了吗？ 所以除非莱拉所信仰的那位“主”亲自现身在他的面前，他才可能会转而信教，否则说什么他也不会“皈依”莱拉的教会的。 “她们过来了。” 在王晨愣神的功夫，莱拉已经转头看向了许光亨他们家的那个方向。 而在她视线所及的那个地方，刘婉晴正带着江竹琴往她这边走过来。 “这么快？” 王晨的心中微微有些吃惊。 之前刘婉晴说了那么多，他还以为刘婉晴去带江竹琴过来会费多大的劲，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解决问题了。 所以之前她说的那些话果然是因为她有自己的打算吗？ “因为江竹琴表现得和我很亲近，所以他们就放江竹琴跟我走了。” 刘婉晴似乎知道身在地底的王晨在想什么，直接以心声向他解释道，“爬过庇护所的高墙的时候也很顺利，我挑的那一段高墙上面并没有人驻守，只是挂了铁丝网，浇筑了玻璃片。” 原来还是惊动了许光亨他们夫妻啊…… 王晨幽幽地叹了口气。 不过想想也是，许光亨一个特种兵出身的人，本身的警惕性就高。 加上今天晚上并不是那么平静，所以他肯定格外关注屋外的动静。 刘婉晴摸进他们的住处可能并不是很难，但要说要带着江竹琴离开的话，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了。 至于刘婉晴翻墙的事——狙击枪的子弹都拿她没什么办法，就更不要说一堵浇筑了玻璃片，挂着铁丝网的高墙了。 “正好，叶娉婷那边被莱拉暂时用风墙给封闭起来了，你带着江竹琴先去那边看看她的情况吧，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的话，就直接通知我和莱拉。” 顿了顿，王晨又接着补充说道：“对了，不要让竹琴太靠近叶娉婷和风墙。她的等级比我们要低一点，我担心御虫者在杀掉地下的那些丧尸之后会等级提升，然后达到能够操控竹琴的等级。” “我知道了。”答应了一声之后，刘婉晴便带着江竹琴直接往叶娉婷所在的那个地下研究所的出口走去。 “许光亨他们那边有说什么别的话吗？”王晨接着问道。 按照一开始说的，王晨应该会在出现什么特殊情况的时候直接返回到许光亨家。 可是现在王晨不仅没有回去，还把莱拉叫了出来，最后派了刘婉晴这么一个之前不在庇护所里的人过去。 用脚趾头想，许光亨他们也应该猜到他们这边出问题了。 “他们问我你这边需不需要帮忙。” “你怎么说的……呃……” 话说到一半，王晨就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 因为刘婉晴根本不会说话！ 她和江竹琴一样，都和普通丧尸一样，没有和人类进行沟通的能力！ 只有他和莱拉才是变异丧尸中的例外，能够让人类听懂他们的语言！ 第一百八十六章 工具人 怪不得刘婉晴要提前和王晨讨论她和许光亨冲突起来的可能，原来她是考虑到了她没办法和许光亨他们交流的问题。 这次倒是王晨自己有些“想当然”了。 还好江竹琴是认得刘婉晴的，要不然换了他是许光亨，见到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进到自己家里，二话不说就要带走自己的客人，肯定也是要和对方“掰扯掰扯”的。 “我带着江竹琴直接走了，许光亨也没有再追出来。” 眼见王晨卡了壳，刘婉晴接着说道，“看他们夫妻两的样子似乎是挺关心你们的状况的，只不过大概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所以他们没有采取什么行动。” “没有行动就好……” 听到刘婉晴的话，王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之前他跟许光亨他们说的是陈根亭父子在他们的办公室附近藏匿了丧尸，而如果许光亨要采取行动的话，多半是联系他那些部下，直接赶到办公室这边来。 如果他们真的过来了的话，那么莱拉现在正在做的事，就不那么好掩饰过去了——首先莱拉这强大的风、土两系术式的掌控能力就有些不同寻常，打个比方来说的话，人类的进化者在元素术式上的造诣目前也就处于刚起步的状态，而莱拉已经可以称得上是“登堂入室”了。 所以莱拉的表现很容易引起一些人的猜疑。 其次就是储物间那边都被莱拉给拆掉了，许光亨他们赶过来，发现莱拉正在挖掘什么的话，肯定是认为莱拉正在挖掘地底的丧尸。 假如他们要帮忙，或者他们要守在这里，王晨都不好直接从地下上来。 “叶娉婷这边，除了不让江竹琴靠近她，还有什么是需要注意的吗？” 交代完许光亨他们那边的情况之后，刘婉晴和江竹琴已经走到了叶娉婷的身边。 江竹琴对莱拉所制造出来的那个风墙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如果不是刘婉晴拉住了她的话，她可能就直接拿自己的手指头去戳那道风墙了。 而即便是在被刘婉晴制止之后，江竹琴的兴趣似乎也没有太大的消退。 她从地上捡起了一些石子，远远地朝那道风墙扔了过去。 然后在那些石子接触到风墙之后，那道风墙上便出现了一些小小的气旋，将那些石子直接切成了碎末。 “王晨，你让婉晴看着竹琴一点，不要让她胡闹了。” 风墙被触动之后，莱拉这边立刻便感应到了。 她直接以心声向王晨喊话道，“我这边挖掘得距离你的位置越来越近了，不好分心。” “哦……” “我知道了。” 然而还不待王晨当一次“传话筒”，把莱拉的话传达给刘婉晴，刘婉晴的声音已经直接在王晨的脑海里响起。 “我已经把她抓住了。” 实际上在江竹琴扔出第一把石子之后，刘婉晴就已经将江竹琴的双手反剪在身后，把她摁在了一边被莱拉拆下来的门板上了。 “我会更小心地看着她的。”刘婉晴接着向莱拉保证道。 “好。” 刘婉晴这么说之后，莱拉也就放心多了。 她以心声回应了刘婉晴一声，然后就继续专注地去挖自己的洞了。 莱拉和刘婉晴之间的交流很短暂也很直接，而且她们在交流的时候，好像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一切给王晨的感觉就是，她们就应该这么谈话，就应该这么交流。 可是他总感觉有一些不和谐的地方——要知道她们交谈的平台可是在他的脑海中啊！ 莱拉把自己的话传达给刘婉晴了，刘婉晴也把自己想传达的话传达给莱拉了，可是这一次和之前的几次不一样，双方之间并没有由王晨来进行转述。 也就是说，他的脑海变成了一个“聊天室”？ 刘婉晴和莱拉能够以他的脑海为平台，随心所以地进行交流？ 而且问题的关键是，王晨并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关闭这个用心声交流的功能！ 如果莱拉和刘婉晴想的话，完全可以不顾王晨的感受，把王晨的脑海当成一个“聊天软件”！ “……” 王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好。 虽然事情变成这样之后，莱拉和刘婉晴之间的交流会变得更加方便快捷，在战斗中的合作也会变得更有默契。 可王晨总觉得，他好像变成了一个“工具人”？ “能感觉到震动吗？” 在王晨胡思乱想的时候，莱拉的声音又在王晨的脑海中响起，“我挖掘的地方距离你应该已经只有十米左右了。” “呃……”王晨收回自己那有些飘飞的思绪，仔细地感受了一下周围土层的动静，然后对莱拉说道：“我感觉震动是从我的左上方传过来的，我觉得你可以调整一下方向。” “收到。” 莱拉回应了王晨一句。 然后他们两个人就这么随着莱拉挖掘深度的加深而调整挖掘方向，每挖深一米，莱拉便微调一次。 并且莱拉挖掘的速度和力度也在逐渐减慢、减轻。 一直到过了半个多小时之后，莱拉才挖掘到了王晨头顶位置一米左右的地方。 “接下来我会把所有的泥土从坑洞中挖出来，如果你感觉周围的土壤压力有变化的话，一定要提前告诉我！” 在挖到现在的位置之前，莱拉一直把挖出来的土壤就地“糊”在坑洞的墙壁上，只有一少部分无法处理的土壤才会被她用风系术式运送到地面上来。 现在随着距离王晨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她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样粗暴地对待那些土壤了，只能把它们全部都挖出去。 而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王晨所在的位置的土层应力会发生变化。 爆炸过后，土层本身就不是很稳固，再被莱拉这么一动的话，很容易引起第二次土层的变动。 所以由不得莱拉不小心。 “开始吧，我这边会注意的。”王晨深吸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到自己的头顶上方，尽可能地完成对莱拉的配合。 “十……九……八……” 当莱拉倒数到“二”的时候，王晨感觉到有一个仿佛绳索一样的东西卷在了他的腰上，随后在短暂地停顿之后，拉着他的身体缓缓地向上升去…… 第一百八十七章 我们都是丧尸 王晨上升的过程十分顺利。 虽然他一直警戒着那位御虫者会在他被挖上去的时候对他搞一些小动作，但让他意外的是御虫者似乎就这么放弃了。 它既没有阻挠王晨的上升之路，也没有使用他操控的那些虫子依附在王晨身上。 好像它就那么被卷入到陈根亭制造的那场爆炸中，“与世长辞”了。 只不过即便如此，王晨也没敢掉以轻心。 毕竟虫子那种东西实在是太小了，很多虫子的体型足以藏在人们的毛发中，极难被人发觉。 所以王晨在找不到御虫者的踪迹之后，便直接对莱拉说道：“莱拉，你现在能对我使用那个风墙吗？直接在我上升的过程中把我圈起来？” “做不到。” 听到了王晨的问题之后，莱拉直接以心声回复道，“我们之间的距离太远了，即便是用来牵扯你的术式我操控得也极为费力，在这种情况下要施展那个术式有点不太现实。” 要知道那个术式的精髓在于莱拉能够远距离感受风墙术式的变化，所以无论是心力也好，还是术式本身的消耗也好，即便是对莱拉这样的“大户”而言，都是极为高昂的。 现在莱拉不仅在维持着叶娉婷那边的风墙术式，还在用分心用着另一个风系术式拉着王晨不断上升，并且还要使用土系术式兼顾地下通道的维持。 因此在这种地形和距离的阻隔下，即便是莱拉也无能为力。 “那好吧。”王晨也只好说道，“那就等我上去了之后，你就直接像对待叶娉婷那样，把我也先圈禁起来吧。” “可以。” 脱离了地底坑道之后，即便是同时维系两个风墙术式，对莱拉来说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所以眼下的问题，还是要尽快把王晨给拉上来…… “我要加速了。” 在拉着王晨上升了有十米左右之后，莱拉感觉到了下方土层的涌动变化。 这让她维系地下通道的压力增大了不少，迫不得已，她也只好临时通知王晨一声，然后加快了拉升王晨的速度。 而王晨的感觉就是，在莱拉说了那句话之后，他腰间的那根绳子陡然一“紧”，紧接着他便以之前两倍有余的速度开始上升！ 然后仅仅是过了大概半分钟的时间，他便直接从地底飞到了半空中！ 陡然提升的速度让他身体内的脏器发生了轻微的位移，尤其是脑组织收到了一定的影响。 尽管他没有痛感，但是大脑的神经问题破天荒地让他产生了一种类似“眩晕”的感觉！ 在腾空了两秒钟之后，他的身体开始往地面上坠去，不过这一次，他直接坠落在一片柔软的如同席梦思床垫上东西上。 “thankyou~” 从那个如同“床垫”一样的东西上勉强坐起身来之后，王晨一边抖落衣服里还夹杂着的泥土，一边向莱拉道了一声谢。 “一切皆是我主的恩赐。”莱拉淡然地点了点头，然后便自顾自地去处理那些刚刚被她从通道里掏出的泥土了。 “需要我留着这个洞口吗？” 在把那些泥土填回去之前，她转头向王晨问道。 “填回去吧。”王晨点了点头说道，“最好再压得严实一些。” 不管是那个地下研究所，还是里面的陈根亭、陈亚军父子，王晨觉得都已经没有再重见天日的必要了。 之后他会告诉许光亨，陈根亭、陈亚军父子在那个实验室里都做过什么，但具体许光亨要怎么向庇护所里的其他人交代，又要再去哪里选个什么样的所长出来，就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了。 至于叶娉婷那边么…… 如果之后确认叶娉婷的身上并没有被御虫者动过什么手脚，那么王晨打算帮叶娉婷把她参与陈根亭、陈亚军父子实验的事隐瞒下来，然后带着叶娉婷和柳慕晴离开这个庇护所。 “我的左半边身体出了一些问题，就麻烦你把我‘运送’也叶娉婷她们那边去了。” 决定好了接下来的行动方案之后，王晨转头对莱拉说道：“不过咱们倒不是很着急，等到你这边收尾结束了咱们再过去。” “好。” 莱拉点了点头，然后操纵着风系的术式，将那些泥土倒灌回了那个坑洞里…… “呦，刘婉晴同志，我们回来了！” 挖坑不易，填坑就比较容易了，大概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莱拉便把那些挖出来的泥土填了回去。 甚至在王晨的建议下，莱拉还特意留出了一些土，给陈根亭父子，还有那些被他们用来做人体实验的丧尸堆了一个坟包——当然，也包括叶娉婷的那位老公柳伟泽。 “哦。” 刘婉晴点了点头，然后松开了摁着江竹琴的手，站起身来。 在王晨他们过来之前，她已经跟江竹琴保持这个姿势有一段时间了。 江竹琴虽然尝试过去反抗刘婉晴，但因为双方绝对的力量差距，所以她的反抗并没有什么意义。 好在江竹琴这种懵懂的丧尸本身也没有什么“自尊观念”，被刘婉晴压制住了就压制住了，反正也不疼，她也就躺平了等着王晨过来了。 而在刘婉晴松开了她之后，她也没有什么跟王晨“告状”的意思，只是站起身来，然后小跑着跑到了王晨身边。 “你说你招惹她干嘛呀。” 看着一脸好奇的江竹琴，王晨咧了咧嘴。 他心说江竹琴就算变成了丧尸，也没改自己那“混世小魔王”的脾气。 只不过现在她不能去溜门撬锁爬塔了，只能扔一扔石子，触触刘婉晴的霉头。 “夏晨……” 看到莱拉和躺在“云床”上的王晨之后，被莱拉圈禁起来的叶娉婷张了张嘴，但最后却又沉默下来。 “啊，你应该已经发现了吧？”听到叶娉婷的话之后，王晨转头向她看去，“你猜的没错，我们几个，我、莱拉、江竹琴，还有刚刚赶来的这位刘婉晴，我们都是丧尸。 虽然我们的行动方式和人类没有太大的差别，但实质上我们，和你们，完全是不同的。” 第一百八十八章 我不放心 “竟然……都是么……” 听了王晨的话，叶娉婷的脸上露出一抹苦笑。 原本在她看来，只有王晨和莱拉是有问题的。 因为她也曾经接触过自己庇护所里的进化者，和王晨以及莱拉的强大相比起来，那些进化者就显得太过弱小了。 而且最关键的是，普通的进化者一般都只有一个比较特殊的“技能”，而并不像王晨和莱拉那样，同时拥有很多特殊的技能。 细数一下的话，王晨已经展示了过人的体能，强大的洞察能力，能够在地下长时间生存的能力等等数种能力。 即便是莱拉，也展示了风、土两系元素术式的掌控能力，制作护身符的能力，飞行的能力这三种。 至于江竹琴那边，因为她表现得好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反而并没有引起叶娉婷的怀疑。 “既然你已经知道这些事了，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呢？”王晨微微眯起了眼，向叶娉婷问道，“从你从地下出来之后的第一时间，就给莱拉指明了我的方位来看，你应该是不想让我死吧？” 从地下出来之后，叶娉婷应该就已经发现王晨他们这一行人的异常了。 然而她并没有选择给莱拉指出一个错误的方向，反而是一五一十地把王晨所在的正确位置及时告诉了莱拉。 要知道假如她稍微误导一下莱拉，还是有可能给王晨造成不小的麻烦的。 毕竟地下的情况还是太过诡谲多变了，说不准什么时候，王晨就会被卷入到新的土层变动里。 到了那个时候，王晨甚至可能连上下左右都分不清楚。 即便是刘婉晴和莱拉能够杀死丧尸来帮他提升饱食度，但迷失了方向之后，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地方挖掘，才能离开地底。 加上他原本就有伤在身，左半边的身体失去了知觉，到时候就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我没有想那么多。” 叶娉婷的目光在莱拉、江竹琴，依旧刘婉晴的脸上扫过，最后停留在躺在云床上的王晨身上，“只是因为你救了我，所以我觉得我也应该救你。” “这么说的话，我们两不相欠？”王晨挑了挑眉。 从叶娉婷的这句话来看，颇有一些“一刀两断”、“各自安好”的意思。 可这可不是王晨想要的结果啊。 他费劲巴拉地把叶娉婷给救出来，还把陈根亭父子的研究所给捣毁了，现在知道叶娉婷参与过人体实验的人就只有他们这几个人了。 然后叶娉婷想要跟他们“划清界限”？ 这不太好吧？ “那你想让我怎么做呢？”叶娉婷皱起了眉头问道。 王晨的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王晨并没有欠叶娉婷什么，反而是叶娉婷欠着王晨一些东西。 如果叶娉婷想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的话，是没有那么美的事的。 王晨帮她解决了麻烦，她就应该有所回报。 “我需要一个代言人。”王晨十分直白地说道，“我们几个人现在已经是‘黑户’一样的存在了。虽然现在人类的庇护所之间失去了联络，无法查明每个人的身份，但总有一天这个联系是会恢复的。 我需要一个拥有‘清白’身份的人，帮我去那些庇护所里打听情报。 当然，这件事的风险并不高，甚至可以说基本没有什么风险。你只要一直待在庇护所里就可以了，需要传递什么情报的时候，我会另外找人去跟你接洽。” 这个负责接洽的人，自然就是“劳苦功高”的刘婉晴同志了。 到时候叶娉婷只要一直待在人类的庇护所里搜集情报，即便是需要在各个庇护所之间周转，王晨他们也会负责保护叶娉婷的安全。 所以只要不被庇护所里的人们发现什么异样，那叶娉婷就一定是安全的——当然叶娉婷被人们发现异样的可能性也不大，毕竟谁能想到，她能够与丧尸进行交流呢？ “慕晴呢？”叶娉婷一句话，直指她所关注的焦点，“她要怎么办？” “交给许光亨夫妇。”王晨把早已准备好的答案告诉了叶娉婷。 陈根亭父子死后，这个庇护所里就没有什么能够称得上是“有猫腻”的事情了，而按照王晨的估计，许光亨，或者是他们军方的人代替陈根亭接管庇护所所长的可能性很大。 所以把柳慕晴交给许光亨夫妇代为看管，王晨还是十分放心的。 然而就在王晨的话音刚落的时候，叶娉婷却突然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我不放心。” “不放心？”王晨不由得感到有些意外。 要知道许光亨夫妇对叶娉婷的态度一向很好，尤其是林媛，之前他们谈论起叶娉婷的时候，林媛一直在为叶娉婷说好话。 可叶娉婷好像却并不是很信任许光亨他们夫妻两？ 这是为什么？ 还是这只是叶娉婷的推托之词？她想故意为难自己？ “许光亨的性格过于求稳了。” 叶娉婷摇了摇头，说出了自己不信任许光亨夫妇的理由：“如果是放在末日之前，许光亨一家是非常值得交往的一家人，我把慕晴交给他们夫妻两也是百分之一百的放心。 可是现在不行。 林媛会把慕晴教成一个太过天真的孩子，许光亨在某些变故到来的时候也会表现得太过死板。 我不放心把慕晴交给他们两个人。” 有许光亨在，林媛就可以一直待在庇护所里，接受庇护所的人的保护。 所以她的某些想法在叶娉婷看来是带着几分“天真”的意味的。 叶娉婷不想让柳慕晴成长成和林媛一样的人。她希望柳慕晴即便是成长的环境糟糕一点，监护人严苛一点，也要让柳慕晴知道眼下这个世界的残酷。 如果哪一天她死掉了，柳慕晴只依靠她自己就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哪怕柳慕晴会因此埋怨她也好，甚至是记恨她也罢，她都要为柳慕晴寻找一个适合她“成长”的环境。 就好像老鹰一遍又一遍地把自己的幼崽从悬崖上扔下去一样，即使自己的孩子会因此摔得遍体鳞伤，她也要让她先学会飞翔。 第一百八十九章 我想让她去磐石庇护所 至于许光亨那边，叶娉婷给了他一个“过于求稳”的评价就已经算是“保守”了。 如果不是他们之间还有一份交情，恐怕叶娉婷会直接给他一个优柔寡断的评价。 而她之所以会这么说许光亨，则完全是因为她和陈亚军的婚约的那个事情。 如果换做叶娉婷是许光亨的话，在得知了她和陈亚军的婚约的事情之后，她会直接找上门来，询问一下具体的缘由，而不是“为友者讳”，直接选择对这件事不闻不问。 如果许光亨的态度稍微强硬一点的话，说不定叶娉婷真有可能会把地下研究所的事告诉他，然后她后面也不会参与到人体实验的过程中，那个地下研究所里也不会出现那么多被害者。 当然，这些并不是为了她叶娉婷自己开脱什么。 只是单纯地就事论事，她觉得许光亨的性格应该再强硬一些。 甚至更进一步的，许光亨的手里是握着“兵权”这种东西的，即便是他想推翻陈根亭的“统治”，谋求一下庇护所所长的位置，也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事。 要知道陈根亭之所以会对叶娉婷如此忌惮，就是因为她跟许光亨他们这群“大兵”走得太近了。 在叶娉婷看来，许光亨的想法就是典型的“平头百姓”的想法。 他们只会安安稳稳地等待着“上面”命令，按部就班地完成自己的任务，全然没有所谓的“往上爬”的概念。 这样的想法，如果在末日之前是没什么问题的，叶娉婷甚至还会给他一个“不贪心”的好评价。 但在这个末世里，这样的想法就不好了——甚至可以说这种想法完全就是错误的。 因为这种想法的实质，实际上就是把自己，把自己家人的性命交到了其他人的手中。 而事实也说明了，许光亨让陈根亭一直待在所长的位置上，本身就是一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因此在叶娉婷看来，许光亨并不是什么值得托付的人选。 “那你想怎么办？”王晨有些头疼地反问叶娉婷道，“把小慕晴待在你身边？这样太危险了……” 就算叶娉婷执行的“卧底”任务再怎么安全，她要一边负责搜集情报，一边带着一个孩子，王晨怎么想都觉得她会腾不出手来。 而且她的身份一旦暴露——就算这个可能再小，也还是有这个可能的。 王晨可以强闯庇护所，把她给救出来，可一旦多了柳慕晴这么一个小“拖油瓶”，王晨即便是想救她们母女两都会变得十分困难。 要知道营救一个人和营救两个人，难度完全是成倍上升的。 因为关押她们的人绝对会把她们母女两分开关押。 到时候叶娉婷肯定会让王晨去先救她女儿，可是如果不把叶娉婷也一起救出来，只是救一个“小拖油瓶”出来，对他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不准备把她带在身边。” 叶娉婷摇了摇头，然后转而向王晨问道：“你能把她送到你们磐石庇护所那边吗？” “……” 听了叶娉婷的话，王晨一时间沉默下来。 他知道叶娉婷在考虑什么。 按照他之前跟叶娉婷和陈根亭他们说的话，磐石庇护所的确是一个“积极上进”的“好去处”。 有江燕兵在，只要不是出现“丧尸围城”那种突发事件，那么磐石庇护所就会像它的名字那样，是“坚如磐石”的存在。 而且到了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小慕晴也会本能地警觉起来，进而达到“锻炼”她的目的。 因此不管从哪方面来看，柳慕晴去磐石庇护所都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但现在的问题就是，王晨已经不好回到磐石庇护所去了。 “那边已经不是很好过去了。”他有些为难地说道，“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 “磐石庇护所已经知道你们丧尸的身份了？”叶娉婷并没有回答王晨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还是说你们是从磐石庇护所那边逃出来的？” 从王晨之前能够那么详细地说清楚磐石庇护所那边的事情来看，叶娉婷觉得王晨至少应该是在磐石庇护所待过一段时间的。 许光亨带回来的情报也确实能佐证这一点。 而现在王晨却说他已经不能回到磐石庇护所那边去了，那么也就是说，他们和磐石庇护所那边出现了什么嫌隙？ “那边确实已经知道我是丧尸了。” 王晨坦诚地点了点头，然后指了指身边的江竹琴，向叶娉婷说道：“她就是磐石庇护所里的人。 我们之前去市区那边执行任务，和许光亨他们碰到了。那期间的事你应该也听许光亨说过了吧？ 后来我们分散撤离的时候，那只大狗追到了我们那边。而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被那只大狗和它的同伙杀死了。” “所以她是被你从人类转化成丧尸的？”叶娉婷把目光转向了王晨身边的江竹琴，脸上那好奇地目光难以掩饰。 如果只是普通的丧尸的话，王晨应该没有必要把江竹琴一直带在身边。 所以这种情况下，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王晨有能够帮助江竹琴恢复理智的办法！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王晨摇了摇头说道，“还记得我之前怎么跟你说和你丈夫有关的事情的吗？” “……” 叶娉婷脸上的好奇之色逐渐褪去，然后黯然下来。 是的，在看到江竹琴之后，她就联想到了自己那被埋在地下的丈夫柳伟泽。 如果王晨能够帮助江竹琴恢复理智，那么假如她加入到王晨的阵营里，与王晨达成合作，那么是不是王晨也能够拿出这种“技术”，帮她的丈夫恢复理智？ 她参与到陈根亭父子的实验里，除了保命之外，为的不就是这些吗？ 只是…… “如果他在转化成丧尸的时候直接变成了我们这类的变异丧尸，哪怕是像竹琴这样，虽然没有保有生前的记忆，但仍旧是变异丧尸的那一类，那么他至少还和竹琴一样，拥有恢复理智、记忆的希望。 但他是直接变成了普通的丧尸……” 第一百九十章 解决办法 “我知道了。” 联想起王晨之前特意自己讲明柳伟泽没办法重新恢复理智的事，叶娉婷也就知道他那个时候是在给自己打“预防针”了。 也就是说，即便她今晚没能发现王晨他们这一行人的异常，恐怕王晨也会找个机会把他们丧尸的身份挑明。 只不过那种情况下，可能她就不会像现在这么被动了。 “但磐石庇护所那边，真的一点希望都没有吗？” 叶娉婷还是有些不死心。 因为对她来说，磐石庇护所的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原本按照她的计划，是打算在“了结”了这边和陈根亭他们有关的事情之后，直接让王晨带着她们母女去磐石庇护所的。 然后依靠着她手中掌握的和人体实验相关的数据，她也能在磐石庇护所的研究所中获得“一席之地”，保证她们母女两人的生存所需。 现在让她退而求其次，把柳慕晴放在这边的庇护所这边，她还是不甘心。 “如果我自己去磐石庇护所那边……” “这种想法我劝你还是放弃的好。” 叶娉婷的话还没说完，王晨便摇了摇头，打断了她的话说道：“磐石庇护所那边对曾经杀过人的人的筛查很严格。 如果你之前杀过人，而且被他们发现了的话，他们会直接把你驱逐出庇护所。 并且你也没办法向他们解释你是怎么到达那里的。在磐石庇护所外围，有很多流浪者徘徊。 那些人会袭击过往的旅人，尤其是女人和孩子。 他们把劫持来的女人和孩子放在公路上，让她们充当路障，以此来挟持更多的人。 磐石庇护所的人甚至给他们取了一个专门的称呼，叫做‘秃鹫’。 所以只是你们母女两个到了磐石庇护所那边的话，肯定会被严格审查的。 我虽然并不了解他们具体是怎么判断一个人是杀没杀过人的，但既然他们信誓旦旦地说能够完成筛查，那我觉得你就不要去挑战他们筛查的方法了。” “……” 叶娉婷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 确实正如同王晨所说的那样，光是要怎么解释她们母女两个人是怎么穿过那些秃鹫的“包围圈”，进到磐石庇护所那边去的，就是一个很难解决的问题。 那么她要就这么放弃把柳慕晴送到磐石庇护所那边的想法吗？ “如果你能把慕晴送过去，那我……” “停！停停停停停……” 在叶娉婷将自己的“筹码”说出来之前，王晨赶忙把自己还能活动的右手举了起来。 “这样好吧！我带你和小慕晴去磐石庇护所那边一趟！我有个能把小慕晴寄放在那里的办法！但我不能保证百分之百能够成功！ 如果这个法子成功了，那咱们就把小慕晴放在那边！如果成不了，那就让小慕晴回这边的庇护所，把她寄放在许光亨家！ 你觉得怎么样？” 一看叶娉婷那扭扭捏捏的样子，还有那“我吃了大亏”的神色，王晨立刻就猜到这个女人恐怕又要搞什么“以身相许”的桥段了。 如果刘婉晴不在这里，那他还能让叶娉婷把那些话说完。 可刘婉晴现在就在这里，他可不想当面被刘婉晴说一句“呵，渣男”。 所以他也就只好硬“憋”出了一个办法。 “会有什么风险吗？”叶娉婷小心地问道，“你们和磐石庇护所那边应该已经是‘分道扬镳’了吧？我们贸然赶过去，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关系到柳慕晴的安危，叶娉婷一向都是极为小心谨慎的。 所以在出发动身之前，她要把她能想到的所有的不安定因素都消除。 “我要送小慕晴去的地方是竹琴的姐姐那里。”王晨转头摸了摸自己身边的江竹琴的头说道，“她的姐姐跟你一样，都是帮亲不帮理的那种性格。 只要事情跟竹琴扯上关系，那么她就会变得不怎么讲道理。 所以理论上，她是有可能帮咱们一把的。” “风险就是，她因为这位江竹琴的原因，记恨你们，所以不肯帮忙？”叶娉婷接过王晨的话头问道，“而且如果她选择了拒绝咱们的话，是不是还有可能会直接向磐石庇护所那边举报？” 要想接触到江竹琴的姐姐江竹屿，那势必是要进到磐石庇护所里面去的。 如果江竹屿不仅不帮他们的忙，还反手把他们过来的消息告诉了磐石庇护所，那不就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说的情况的确有可能出现，但是几率并不大。”王晨先是点了点头，但马上又摇了摇头说道，“因为以我对那个人的了解来看，她应该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王晨既然能够将江竹琴变成变异丧尸，并且还让江竹琴变成了现在这种如同小孩子一样的性格，那么他就是有希望帮助江竹琴恢复生前的记忆，恢复理智的。 只要江竹屿看到了江竹琴现在的状态，那么她应该就会相信王晨，相信王晨有那个能力能够“复活”江竹琴。 所以江竹屿向磐石庇护所通风报信的可能性并不大。 并且她可能还会自行帮小慕晴编造一个身份，来向江燕兵等人解释小慕晴的来历——庇护所里凭空多出来一个人，当然不是那么好解释的。 也就只有江竹屿那样的“身份”，才能够顶撞江燕兵，让他放过对小慕晴的盘查。 “……” 王晨所说的那些话实在是太过模棱两可了。 什么“几率不大”、“应该不会”，这类的说法很难让叶娉婷对他产生足够的信心。 可是眼下来说，她所能依仗的也只有王晨了。 “这样。” 看到叶娉婷还是不怎么放心，王晨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到时候我带着竹琴先进到庇护所里去跟她姐姐谈。 如果谈拢了，我就通知莱拉她们把你跟小慕晴送进来，如果没谈拢，那就大家直接返回这边的庇护所，你觉得如何？” 如果江竹屿有抱负王晨的打算，那么在王晨进到磐石庇护所之后，应该就会直接通知江燕兵了，根本不会等到叶娉婷和柳慕晴进到庇护所里。 第一百九十一章 不留死角 “好。” 王晨这么一说，叶娉婷自然就没什么意见了。 有王晨和江竹琴先去“探路”，她和柳慕晴只要等着现成的结果就好。 出了问题，王晨他们会从庇护所里逃出来，然后带着她们母女两一起走。 而如果没问题，她就可以放心地让柳慕晴进到磐石庇护所里了。 无论那种结果，对于叶娉婷而言都是可以接受的。 至于说王晨只是进到庇护所，但却没有去找江竹琴的姐姐，而只是做个样子给她看的情况，叶娉婷觉得可能性并不大。 因为如果王晨真的不愿意帮她这个忙的话，大可以直接出言拒绝，而不是像这样编出这样一堆理由——毕竟现在事情的主动权还是在王晨的手里，他是“刀俎”，而叶娉婷母女是“鱼肉”。 叶娉婷知道，王晨之所以会这么费心费力地给她们母女帮忙，一方面是看在刘志强的那个“拜托”上，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王晨想让她念着他的好。 投之以李，报之以桃，王晨在等着她将来的“回报”。 “那么，这件事就先这么定下了。” 事情尘埃落定，王晨不由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随后，他又把视线转到了莱拉的身上：“莱拉，接下来就麻烦你仔细地检查一下叶娉婷的身上有没有什么异样了。” “我要怎么做？”莱拉歪了歪头，看向王晨。 要说探查类的技能的话，在叶娉婷被救上来的时候莱拉就已经使用过了。 当时她并没有从叶娉婷的身上检查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如今王晨就在这里，他都没办法检测出叶娉婷的异常，那她又有什么办法？ “用风刃将叶娉婷的身体上下刮上一遍吧，连同我的身上一起。”顿了顿，王晨接着说到，“记住，不要留什么‘死角’。” 不要留什么死角，意思自然是要把叶娉婷全身上下所有的地方，包括头发在内一并清扫一遍。 要在不伤及叶娉婷的身体，并且还要不放过每一处细节的情况下完成这项任务，对施术者对术式的掌控能力有着极高的要求。 因为只要稍有差错，叶娉婷就是皮开肉绽的结果。 如果不是莱拉之前在王晨面前展示了一手她对火焰的操控能力，王晨也不敢让莱拉使用这样的方式来排除叶娉婷被御虫者操控的可能。 “可以。” 听完王晨的办法，莱拉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 在“微操”这方面，她对自己的掌控力有着足够的信心。 “只是麻烦你闭上眼睛，或者你最好有一颗平常心。”她转头对叶娉婷说道，“这个过程对于你来说，可能并不是什么太好的体验。” 被莱拉所操控的风刃在自己的身上刮上一圈，就如同看着无数刀刃在自己的皮肤表面刮过一样。 只要是一个普通人，在面对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就会承受不小的心理压力——王晨那边当然是不怎么怕的，因为他的左半边身体已经失去知觉了，之后他可能还要再去系统商店兑换一瓶肢体修复药剂出来。 所以就算莱拉失手，在他的身上刮出一些伤口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 但叶娉婷就不一样了。 叶娉婷只是一个普通人，如果她的身体被风刃刮伤了，那可就是大问题了。 也就是风刃之中没有蕴含丧尸病毒，否则叶娉婷要承担的不仅是身体损伤的风险，甚至还要担心会不会因此而丢掉性命，直接变成一只丧尸。 “如果你是担心我会因为害怕而身体抖动的话，那我觉得我没有闭上眼的必要。” 面对莱拉的劝告，叶娉婷并没有全盘接受，反而是转过头向王晨问道：“你们一直把我关在这个罩子一样的东西里，还要用风刃刮遍我的全身，是因为我的身上可能藏了一些什么‘脏东西’吗？” 听了叶娉婷的话，莱拉微微一愣，然后转头看向王晨——说实话叶娉婷说她不会因为风刃临身而出现身体的抖动，莱拉是不怎么相信的。 “的确是有这种可能。” 看着叶娉婷和莱拉同时投来的目光，王晨点了点头说道，“你还记得你们研究的那一只变异丧尸吗？你身上的‘脏东西’就和它有关。 当然，我们之所以这么做，并不是你的身体上百分之百地存在那种东西，只是为了保险起见……” “它的危害程度，足以让你们这么重视，是吗？” 叶娉婷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她知道，如果没有必要的话，王晨肯定是不愿意在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把她从陈根亭父子手中救出来之后，再去让她冒这么大的风险的。 所以肯定是那个“脏东西”的危害程度超乎想象，即便是王晨他们也不得不谨慎对待，所以王晨才会对莱拉下这种命令。 “你可以理解为，假如那个东西有办法可以跟你‘捆绑’在一起的话，那么我会直接将你杀掉，这样的程度。” 王晨点了点头，坦诚地说道。 如果御虫者是其他类型的变异丧尸，那么王晨还可能会考虑饶它一命。但问题就在于，御虫者的技能在各个方面都和他本身的技能太过相似了。 所谓“一山不容二虎”，王晨不会允许这样一只极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对手”的丧尸，就这么从他的眼前溜走的。 在他的计划里，丧尸阵营是不需要赖柯那类“智慧型”的存在的，它们只需要和那些变异兽一样，继续去追求力量就可以了。 在那“最终时刻”来临的时候，他会以丧尸“头脑”的姿态，带领着这个群体莅临这个世界的巅峰——必须如此，也只能如此。 因为那个名为“征伐”的任务就在他的屁股后面追着他，它在一遍又一遍地提醒王晨，一定要往上爬，不择手段地往上爬。 只要他稍稍停下或者后退，那等待着他的结果就是身死魂灭。 所以走在这条注定只能由他一个人攀登的路上，他不介意顺路踹两脚那些妄图跟他争抢道路的人。 甚至直接杀掉他们。 第一百九十二章 水落而石出 “呼……那我没什么问题了。” 叶娉婷长呼了一口气，然后软头看向莱拉说道：“我这边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既然王晨都说了，宁愿杀掉她，也要杜绝那个“脏东西”被她带出这个防护罩一样的东西，那她自然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毕竟在她看来，王晨是有直接杀掉她这个选项的，可王晨却并没有那么做，这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她还能再奢求什么呢？ 而听到了叶娉婷的话之后，莱拉则是转头看向了王晨。 虽然她对自己的操控力有着十足的信心，但她还是很担心叶娉婷会在这个“检查”的过程中因为受到惊吓而乱动。 到时候风刃可是不长眼的。 只是在感受到莱拉的目光之后，王晨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淡然地说了“动手吧”这三个字。 因为虽然莱拉不了解叶娉婷的性格，但王晨却是相对比较了解的。 这个女人是为了复活自己的丈夫，能够拿活人进行人体实验的“狠人”。 而且在知道他们一行人是丧尸之后，还是没有什么犹豫就选择了和他们进行合作——甚至她都没有问王晨，她需要帮王晨打探什么情报。 或许她的情报到了王晨的手中之后，会害死成千上万的人。 这样的可能性她肯定也是想到过的，可是她最终还是答应了。 “再多的人的性命，都不如我和我女儿的性命重要。”这样的想法和王晨在乎自己的性命的想法有着非常相似的地方。 所以王晨自觉他对叶娉婷的性格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他相信，叶娉婷应该可以掌控好自己的身体和情绪。 “嗡——” 在得到王晨的首肯之后，莱拉也就不再犹豫，直接改变了包绕着叶娉婷的那个屏障的形态。 它从一个正球形缓缓地拉长，横向的直径逐渐变宽，纵向的直径逐渐变短。 当它开始接触到叶娉婷的头发时，便直接变成了锋利的“剃刀”，直接将叶娉婷那一头长发从根剪断。 被削断的头发从空中坠落下来，掉落到屏障下方的平面上，然后就如同进入到了“绞肉机”一般，被绞成了一堆碎末——不，应该说是粉尘一样的东西，落到了地面上。 在这个过程中，叶娉婷一言不发，并且她的双眼就那么直勾勾地保持着平视的状态，淡定地看着她的正前方。 “接下来就是身体的部分了，如果你感觉到异常的话也不要激动，尽量不要让身体有什么大幅度的动作。” 将头顶位置的头发削光之后，莱拉神色凝重地对叶娉婷说道：“如果感觉到疼痛的话，也一定要忍住，用你的手或者眼神来向我传达你的感受。” “ok”——听了莱拉的要求之后，叶娉婷用手摆出了一个“ok”的手势。 而在得到叶娉婷的回应之后，莱拉也就不再犹豫，直接控制这那道屏障向叶娉婷的身体中间的位置移动。 薄如蝉翼的风刃在她的面部、脑后刮过，将她的头发、眉毛，甚至是面部的汗毛都直接刮了下去。 然后这些毛发就如同之前的那些头发一样，穿过叶娉婷脚下的屏障，掉落在地上，聚集成了一个小小的“土堆”。 随着风刃的推进，叶娉婷头上的毛发基本上都被剃了个干净。 现在的她就好像一个看破红尘，出家当尼姑的人——不，甚至比起尼姑来说都要严重一点，因为莱拉连她的眉毛、眼睫毛都没有放过。 现在的她更像是一个没有毛发的“外星人”。 “唔——” 看着莱拉“刮”出来的效果，王晨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种处理方式，就是除了杀掉叶娉婷以外，最让王晨放心的一种结果了。 如果他们都做到这样了，还是被那个御虫者在叶娉婷的身上动了什么手脚，那王晨也就认栽了——毕竟要让他无凭无据地就杀掉叶娉婷，他肯定是不会动那个手的。 “要到胸口了。” 在王晨注视着莱拉的“工作进度”的时候，一边的刘婉晴突然以心声向他说道。 “……” 被刘婉晴这么“提醒”了一声之后，王晨翻了个白眼，然后识相地转过头去——莱拉削掉了叶娉婷的头发，那么以她这种严谨程度，叶娉婷的衣服当然也是保不住的。 刘婉晴在这个时候提醒王晨这么一句，当然是为了让他“避嫌”。 虽然刘婉晴和莱拉都知道，王晨是能够切换到她们的视角的，但叶娉婷却是不知道的。 所以眼下王晨的这种举动虽然有“掩耳盗铃”的成分，但为了让叶娉婷不至于感到那么不自在，所以刘婉晴还是跟王晨说了一声。 至于说实际上么，王晨当然还是在通过莱拉的视角观察者叶娉婷那边的情况的。 不亲眼确认御虫者没有在叶娉婷的身上动手脚，或者确认御虫者被莱拉杀死，那么他肯定是放心不下的。 随着风刃逐渐接近叶娉婷的腰部，叶娉婷脚底的风刃也逐渐开始了上行。 两道风刃逐渐在叶娉婷的腰部交汇，整个保护罩也就被拉成了一个扁平的形状。 而就在两道风刃即将碰撞、消弭的时候，一道刺耳的尖啸声突然从叶娉婷的腰际传来！ “吱——” 如同指甲划过玻璃一样，那种刺耳的声音从叶娉婷的腰部出现，然后播散到周遭与半空！ 凡是听到了那道声音的人，包括叶娉婷本人，以及刘婉晴、江竹琴在内，所有的人都略显痛苦地皱起了眉。 唯一能够例外的只有王晨和莱拉两个人——王晨是因为有绝对清醒的被动技能，而莱拉则是因为丧尸祭司的被动技能，所以他们能够免疫这种声音所带来的负面效果。 “全知全能（伪）。” 在那道声音响起的瞬间，王晨使用了“全知全能（伪）”来探查叶娉婷当下的状态。 而果不其然的，“全知全能（伪）”带回来的探查结果中，叶娉婷的身份信息已经更新。 就好像之前那个被御虫者控制的“刘金全”一样，她由一个普通人转化成了“虫侍”！ 第一百九十三章 丧尸语 “姓名：叶娉婷 种族：人类 饱食状态：正常（） 天赋：无 特技：无 被动技能：无 职业：虫侍（暂时） 等级：lv3 体质：10 敏捷：7 力量：10 智力：10 注：该单位处于【融合】状态。 【融合：只有拥有融合类技能的单位才能进入的状态。触发‘融合状态’后，融合类技能的使用者将会和融合目标融为一体，当融合完毕后，除非技能使用者主动脱离，否则技能使用者和目标双方将成为一个整体。 融合后，目标的意识、记忆保留，但将会进入沉睡状态。 在融合期间所受到的伤害将由技能使用者和目标共同承担，即便解除融合状态，技能使用者受到的伤害也将保留。 如果融合期间目标死亡，技能使用者也将同时死亡。】” 看着“全知全能（伪）”传回来的具体数据，王晨不由得咂了咂舌。 那个“融合”的状态暂且不论，光是叶娉婷的这个“lv3”，就足够让王晨感到惊叹了。 要知道即便是张怡然那样的进化者，也不过只是lv2，但是叶娉婷在没有杀死任何一只变异丧尸的情况下，就直接把自己的等级推到了3级。 那么她在那个实验中，到底是杀掉了多少只丧尸？ 或者说她从那些被她转化成丧尸的人的身上，也获得了一部分的经验值？ “怎么办？要动手吗？” 在王晨惊叹的时候，他身边的莱拉歪了歪头向王晨问道，“还是等到他们两个融合完成？” 叶娉婷身上这个“融合状态”并不是什么特异的状态，所以凭借莱拉自己的“洞察术”也能够看破。 她在考虑的是，是应该打断御虫者和叶娉婷的融合，还是该等到他们融合完毕之后，再直接杀掉叶娉婷。 “等到他们融合完毕吧。”王晨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我们先不杀叶娉婷。” 这个御虫者在从地底逃出来之后，并没有直接依附到叶娉婷的身上，一来是害怕被王晨和莱拉看出什么端倪，二来就是它的“融合”是有风险的。 一旦它融合的目标死掉，那么它也就会跟着死掉。 它现在选择了跟叶娉婷融合，就是因为它被莱拉的风刃逼到了绝路。 走投无路之下，它才想要跟叶娉婷融合之后“试一试”——至于它想试的东西，多半应该是和王晨他们交涉之类的事。 所以王晨并不是那么着急将它杀掉。 毕竟融合之后叶娉婷和它是伤害共通的，杀掉了它也就等于杀掉了叶娉婷。 不到最后一步没有办法的时候，王晨并不想叶娉婷给它“陪葬”。 “呜——” 当那宛如指甲划过玻璃的声音止歇之后，叶娉婷皱着的眉头缓缓舒展开来。 并且在她的眼眸中，一道血色的阴影逐渐占据了她的眼白。 “姓名：叶娉婷 种族：丧尸 饱食状态：正常（） 天赋：控虫 特技：虫变、融合 被动技能：嗜血狂暴、痛感遮蔽、死而不僵 职业：御虫者 等级：lv3 体质：11 敏捷：8 力量：11 智力：11 【控虫：御虫者专属天赋，使御虫者可以控制除变异兽之外的大部分虫类生物。并且随着御虫者等级提升，会使御虫者随机获得额外的特殊虫类。】 【虫变：在遭遇危险时，御虫者可舍弃当下所使用的躯体，转化成特殊的‘百足虫’。百足虫拥有‘融合’及‘改造’的能力，当百足虫寄生于新的躯体中达到一定时间之后，可以使用‘改造’能力将新躯体的原主人意识杀死，将该躯体改造成御虫者的专属躯体，并孕育新的百足虫。】 【死而不僵：御虫者初次死亡后，会留下“蝉蜕”，并且在经过为期一年的时间后重新孵化。】” 随着融合的完成，“全知全能（伪）”传回的叶娉婷的面板数据也发生了变化。 不仅叶娉婷的种族从人类转化成了丧尸，就连御虫者的技能也都转嫁到了她的身上。 也就是说，现在站在王晨他们几个人面前的人已经不是之前那个一心为女儿着想的叶娉婷了，而是新的“御虫者”。 之前的叶娉婷虽然还没有死，但她的意识已经暂时被御虫者给替代了。 假如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下去的话，御虫者还会对她的身体进行改造，把她的意识抹去，完全占有这具躯体的使用权。 “呦，狐狸尾巴终于漏出来了啊？” 看着仍然被莱拉的风刃圈禁着的御虫者，王晨微微眯起了眼，“感受如何啊？这样被人给揪出来？” “呜——” 叶娉婷——不，应该说是御虫者，低头发出一声嘶吼，只是它大概是知道莱拉的风刃的厉害，所以并没有莽撞地去挣脱那个如同“呼啦圈”一样的风刃圈。 你到底想怎么样。 这就是御虫者通过嘶吼传达给王晨的信息。 它使用的是一种特殊的语言，这种语言并非是人类所使用的任何一种语言，而是只有御虫者以及王晨、莱拉和叶娉婷等人能够听懂的语言。 当然，这个“等人”中也包括懵懂的江竹琴。 丧尸语，大概用这个名词来命名这种语言是最合适的。 “还有这种操作？” 感受到御虫者传达过来的信息之后，王晨不由得咂了咂舌。 然后他的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转向了自己身边的江竹琴——要说丧尸的话，江竹琴也是丧尸，可她既不能和王晨通过那个仆从契约进行心灵沟通，也不能像御虫者一样使用丧尸语。 那么这货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是丧尸中的“哑巴”吗？ 而不知道是不是心虚了，在感觉到王晨投射而来的目光之后，江竹琴竟是微微缩了缩脖子，然后把目光转向了别处…… “这孩子……怕不是真的有点问题？” 看到江竹琴的反应之后，王晨的脑袋里不由得生出一个想法。 不管是心灵之语也好，还是丧尸语也好，江竹琴总该是会一种的，但她现在哪种都不会肯定是不正常的！ 后边找个机会，他一定要好好研究研究，这个“傻孩子”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第一百九十四章 就在这里!就现在! 当御虫者“现身”之后，王晨当然也就不怎么着急了。 因为御虫者一旦和叶娉婷融合，也就意味着它的性命已经被王晨掌握在了手里。 只要王晨想的话，完全可以以直接杀死叶娉婷，然后连着御虫者一起杀死。 至于御虫者那个“死而不僵”的技能，王晨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但现在他既然已经知道了，当然会在杀死御虫者之后“斩草除根”，不留后患。 所以从御虫者被迫和叶娉婷融合的那一刻开始，它就已经是王晨的“掌中之物”了。 “呜——” 眼看王晨并不理会自己，反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他身边的江竹琴，御虫者不得以又发出了一声嘶吼，以此来催促王晨。 “不要着急。” 听到了御虫者那略显焦虑的嘶吼声之后，王晨轻轻地摇了摇头，然后转头看向它说道：“现在咱们之间问题的重点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你想怎么样。” “吼——” 我只想活下去。 御虫者如此说道。 “可以，这很正常。毕竟谁都想活着。”王晨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你想活着，我想活着，被你侵占了身体的叶娉婷也想活着。 但你不能因为你想活着，就让叶娉婷去死。” “吼——” 叶娉婷只是一个人类。 御虫者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解。 即便它已经从陈根亭、陈亚军父子那里接触了不少和人类有关的知识，但在它看来，人就是人，丧尸就是丧尸。 不管人类和丧尸之间有多么亲近，双方都是不同的种族。 它虽然会对陈亚军说要效忠它的提议有那么一点动心，可那也只是一时的动心而已。 在陈亚军没有了利用价值之后，它还是要把他们父子杀掉的——毕竟对于一只变异丧尸，尤其还是御虫者这种能够通过自己的手段操纵丧尸的存在来说，活人，永远不会比自己的神经寄生虫所控制的人令它更放心。 所以在御虫者看来，王晨不让它伤害叶娉婷的性命完全是一件没道理的事。 “不管她是人类也好，还是丧尸也好，她都算是‘我的人’……”王晨咧了咧嘴说道，“我的人你懂吗？你应该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吧？ 就好像你手底下的那些虫子一样，她就是我手里的‘虫子’。 她可以死，但必须是死在我手里。 除了我之外，没有人，也没有什么丧尸有这个资格去动她！ 如果我说的这些话你无法理解的话，那么你就可以简单地认为，在我的眼里，你的命不如她的命来的珍贵。 如果你伤害了她，那我就要让你赔命。” “吼——” 我可以放弃对她的控制权。 在丧尸的观念中，是没有什么“羞耻”或者“羞辱”的概念的。 虽然王晨说的那些话在普通人看来已经足够“伤人”了，可是在御虫者看来，它只是“get”到了“在王晨的眼里它的命不如叶娉婷的命精贵”这一点。 “不，你不会放弃的。”王晨摊了摊手说道，“如果你舍得放弃对叶娉婷的控制的话，那么早在莱拉开始从叶娉婷的身上搜寻你的踪迹的时候，你就跳出来了。 所以你所谓的‘放弃’，应该是由你操纵着叶娉婷的身体，然后走到一个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然后再和叶娉婷分离吧？” 想都不用想，王晨就知道御虫者不可能会这么简单就放弃对叶娉婷的操控的。 让它在王晨和莱拉、刘婉晴的面前和叶娉婷分开，那简直就是让它选择去死没有任何区别——毕竟在王晨不信任它的同时，它也不信任王晨。 所以御虫者所说的“放弃对叶娉婷的操控”，肯定是要等它去到一处安全的所在，然后才会和叶娉婷分离。 而到时候它是就那么乖乖地放弃对叶娉婷的操控，还是直接带着叶娉婷的身体一起离开，谁也说不准。 王晨觉得可能性更大的还是后者——他觉得只有在他疯了的情况下，才会去相信一只丧尸所说的话。 “吼——” 我会在你们能够看得到的地方，从她的身上脱离下来。 御虫者并没有选择和王晨“硬抗”，而是直接选择了让步。 毕竟“尸”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嘛，它不想在自己的性命被王晨握在手中的情况下去触怒王晨。 只不过它的想法是挺好的，但问题在于，王晨并不“买账”。 “我知道你有一个叫做‘死而不僵’的技能。”他微微眯起了眼说道，“这个技能能够让你在死后获得一次复活的机会。 所以如果你是打算在远离我们之后，直接找一处能够藏身的地方，把你的‘百足虫’藏起来的话——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有这个想法。” 当御虫者确认自己的“百足虫”不会被王晨找到之后，它会怎么做呢？ 王晨之前曾经看过不少战争题材的影视片。 在那些影视片中，有一类特殊的兵种，就是传说中的“狙击手”。 狙击手在行动的时候一般会怎么做呢？ 除了有目的地狙杀敌方的指挥官外，他们最喜欢做的就是“围点打援”。 他们会先开枪射击一名敌方目标的腿部，让这个人失去行动能力。 然后在他的队友上前去救他的时候，一一“点名”，将他所在的小队队员全部射杀。 御虫者虽然没那个能力把王晨他们这些人“团灭”，但她要是打得“拖”字诀的主意呢？ 只要在和叶娉婷分离的时候，给叶娉婷的身上留下一些创伤——不管这个伤势是轻是重，王晨他们再想追杀它，就要考虑一下叶娉婷会不会因为他们的追击而耽误治疗，最后因此而死掉了。 而在眼下这种医疗资源匮乏的条件下，一旦叶娉婷因为御虫者留下的伤势而感染，可能就会直接因此而死去。 更甚一点，御虫者还有把叶娉婷转变成丧尸，再埋下它的神经寄生虫，寄生、控制叶娉婷的选择。 所以无论如何，王晨也不会允许御虫者控制着叶娉婷的身体，离开他们太远的距离！ “我要你现在就解除和叶娉婷的融合！就在这里！就现在！” 第一百九十五章 施压 “吼！” 不可能！ 御虫者控制着叶娉婷的身体，发出了一声嘶吼！ 甚至因为它发出嘶吼的动作太大，导致莱拉释放的风刃割伤了叶娉婷的胳膊！ “……” 莱拉看着变得有些躁动不安的御虫者，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的神色。 随后出于对叶娉婷的安全的考虑，她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准备放松一下风刃对御虫者的束缚，好让自己的风刃不会对叶娉婷造成太大的伤害。 然而就在莱拉抬手的时候，躺在她身边的王晨突然坐起身来，然后用自己唯一能动的那只右手，抓住了莱拉的胳膊。 “不要放松对它的束缚！” 看到莱拉转头看向自己，王晨摇了摇头，对她说道，“你反而需要把风刃对它的束缚加紧一些！” 在看到陈根亭父子从那个“应急逃生通道”返回来的时候，王晨就知道，这个御虫者是有那么一些“算计心”的。 现在它摆出一副“鱼死网破”的状态，看起来好像是要拼死一搏，但实际上王晨觉得它虚张声势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所谓的“不自由毋宁死”之类的说法，放在人类的身上的话，可能还有那么一点说服力。 可是放在丧尸身上？ 对不起，王晨不信。 丧尸是没有什么“礼义廉耻”的概念的，于杀戮之中诞生的它们只保留了一个生命最基本的本能。 当它们开始使用“拼命”这种手法的时候，王晨觉得，它们可能只是在掩饰着什么别的目的！ 而在听到了王晨的话之后，莱拉并没有太过迟疑。 她近乎本能地缩小了风刃组成的那个屏障的直径，让几乎已经附着在叶娉婷身上的风刃“更进一层”！ 于是不可避免地，叶娉婷的胳膊、手肘的位置开始渗出鲜血…… “嗷——” 御虫者仰头发出一声嘶吼，只不过这一声嘶吼似乎并没有包含什么特殊的含义。 大概只是单纯地因为受到了伤害，所以发出了痛呼。 “等等！它是有痛感的！？” 听到了御虫者发出的嘶吼声之后，王晨的眼前一亮！ 正常来说，丧尸都是有着“痛感遮蔽”这个被动技能的，而且王晨也确实地在“全知全能（伪）”反馈回来的面板属性中看到了御虫者面板上的那个“痛感遮蔽”。 但要知道痛感遮蔽并不是万能的。 在之前刘婉晴使用肢体修复药水的时候，王晨就看到过她承受痛苦的那个场景。 从那一次之后，王晨就知道，丧尸的这个“痛感遮蔽”，能够作用的仅仅是“肉体”层面的痛感。 换了精神——或者说灵魂层面之后，痛感遮蔽这个技能就无法起效了！ 现在御虫者在叶娉婷的身体受伤之后，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痛感，那也就是说，它感受到的这份痛感，很可能是由于“融合”技能的作用！ 叶娉婷本人的意识虽然因为御虫者的压制而陷入了沉睡，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失去了所有的感官。 在身体受伤，感知到痛感之后，她的意识体便将这份痛感呈递给了目前控制这身体的御虫者！ 她的潜意识是想告诉这具身体当下的主人“有危险”，只是实际上反映出来的效果，是御虫者直接感受到了那份痛楚！ “莱拉！不要放松，继续缩紧！” 在发现了御虫者的“弱点”之后，王晨立刻命令莱拉“乘胜追击”！ 他要不断地加重叶娉婷受到的伤势，然后让御虫者顶不住那种痛感，自己从叶娉婷的身体里跑出来！ “吼——” 你们不要逼我！ 眼看王晨发现了自己融合状态下的弱点，御虫者色厉内荏地发出了一声嘶吼。 只是在这声嘶吼之后，它就再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了。 “不是我们在逼你，是你在逼我们才对。” 王晨摊了摊手，笑道：“你看你打从一开始的时候直接从叶娉婷的身上跳出来多好？非要闹到现在这种局面？” “这样！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他以心声通知莱拉，让她操纵着云床，往御虫者所在的位置靠近过去。 “如果你现在从叶娉婷的身体里出来，那我就既往不咎，不计较你之前‘不听劝告’的过错，如何？” “吼——” “吼——” 随着风刃的缩紧，御虫者所感受到的痛楚越来越强烈。 甚至连它腿上的部分风刃，也被莱拉操纵着缩紧了不少。 而这样最直接的结果就是，它感受到的痛楚更加深刻了！ 要知道御虫者本身是有痛感遮蔽这样的技能的，在和叶娉婷融合之前，它甚至从来都没感受过“痛”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感受——毕竟这也是它第一次使用融合这个技能。 所以现在这种感受对它而言，就好像一个新生的婴儿第一次接触火焰，被火焰灼痛一般痛苦！ “吼——” “吼——” 你在骗我！ 只要我解除融合，你就一定会杀了我！ 御虫者的想法通过“丧尸语”再次传递到王晨的脑海中。 我就算是死，也要拖着这个人类陪葬！ “那你还真是有骨气。” 听到御虫者的话之后，王晨无所谓似的摊了摊手。 “既然这样，那就同归于尽好了。” 他咧嘴一笑，凑到了御虫者脸前说道，“你还记得我刚刚告诉你的话吧？她是我的人，只能死在我手里！ 所以就算要杀她，也是由我亲自来动手！” 一边说着，王晨已经抬起了自己那唯一还能动的右手。 并且在莱拉所控制的云床的帮助下，他缓缓地从平躺着的状态“站”了起来！ “你是我杀死的第一只变异丧尸，但肯定不会是最后一只。” “说起来就这么让叶娉婷死掉的话，我还真是感觉有那么一点遗憾。毕竟想要再找一个和她一样优秀的‘棋子’其实也挺难的。” “不过好处就是，我不用再回一趟磐石庇护所那边了。” “你知道吗，其实那边真不是那么好去的，就算是我也要花费一些力气。” “现在也挺好，就把那个柳慕晴留在这里好了。” “叶娉婷看不起许光亨，但我倒是觉得他不错” …… 第一百九十六章 撕裂 在王晨絮絮叨叨地说那些话的时候，御虫者看着他不断靠近，眼神不停地变换。 王晨到底是在虚张声势呢？还是真的打算放弃叶娉婷的性命，直接把它杀死？ 直觉告诉他，王晨是在虚张声势。可是只是与陈根亭、陈亚军父子接触过的它，实在有些吃不准王晨的打算…… “说起照顾这件事来，我又想起刘志强了。” 眼看御虫者的眼神明显出现了动摇，王晨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大概你不知道，我之所以会从那么老远跑过来，并不是为了照顾叶娉婷。 我只是受了一个叫刘志强的人临死前的委托，代为照顾她的女儿而已——没错，那个人的女儿，也正是叶娉婷的女儿。 也就是柳慕晴。 所以如果我救下了叶娉婷，也只是我在完成‘照顾柳慕晴’这个任务的同时，顺手而为而已。 所以，既然你这么冥顽不灵，那我也只好放弃这个打算了。” “吼——” “吼——” 不可能！ 你只是在虚张声势！ 御虫者发出嘶吼，仍是不相信王晨所说的那些话。 它只是固执地认为，王晨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你要怎么理解是你的问题。”王晨使用自己还能活动的右手做出了一个无奈摊手的动作，随后他便直接握紧了拳头。 “我会跟你废话这么多，还是看在咱们都是变异丧尸的份儿上。” “既然你不领情，那我也就只好跟你——” “说再见了。” “嗡——” 随着王晨握拳、出拳的动作，一道破空声凭空响起！ 然后在御虫者那难以置信地目光中，王晨的拳头轰然砸向它的眉心！ “嗷！” 事已至此，就算御虫者再怎么不敢相信，事情也已经发生了。 而不愿意给叶娉婷“陪葬”的它，在王晨的拳头临身之前的那最后一刻，选择了和叶娉婷解除融合！ “咔咔咔——” 一连串的关节脆响声在叶娉婷的背后响起，随后一只全身都是白色的虫子从她的背后脱离下来！ 从那森白的色泽来看，它的外壳竟然全是骨质的！ “刘婉晴！” 在御虫者脱离的瞬间，王晨甚至来不及用心声来和刘婉晴交流，而是直接高声喊出了刘婉晴的名字！ 而就在他喊出刘婉晴名字的瞬间，他的拳头结结实实地轰在了已经和御虫者分离的叶娉婷的脸上！ 只不过御虫者想象中的叶娉婷身死魂灭的场面并没有如期出现。 因为原本缠绕在叶娉婷身上的那些风刃在王晨的拳头打中叶娉婷之前，先一步护住了叶娉婷的额头！ 而王晨的拳头和风刃相撞的结果就是，那些风刃如同附骨之疽一样，直接缠绕到了他的手臂上！ 不仅他拳头上的力量被风刃组成的墙壁挡住了，甚至就连他的拳头，他的右臂，也在风刃墙壁的反击中被削去了血肉，露出了森森白骨！ 而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当风刃墙壁构成的时候，它们就被赋予了“定式”。 每当有什么东西想要突破它的阻碍，进到屏障里面去，或者屏障里面的什么东西想出来，都会受到风刃壁障的反击！ 王晨在动手之前，就告诉了莱拉，他打算利用风刃壁障的这个特性来让御虫者误以为他打算直接杀死它。 然后在御虫者被吓得脱离叶娉婷的身体之后，再用风刃壁障来保护叶娉婷。 只不过这么行动唯一的缺点就是，即便是莱拉，也没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改变一个已经“脱手”的术式。 所以王晨不得不承担右臂被风刃壁障反击、切碎的结果！ 不过在左半身失去知觉之后，王晨之后肯定是要从系统商店兑换肢体修复药剂的。 就算他的右臂被切碎了，也能够一道被修复。 因此总体上来说并没有什么大碍。 至于御虫者那边——在那只拥有骨质外壳的“百足虫”与叶娉婷的身体分离的瞬间，甚至还在王晨喊出刘婉晴的名字之前的时候，刘婉晴已经飞掠到叶娉婷的身边，将百足虫握在了手中！ “吱——” 被刘婉晴抓获的百足虫发出如同老鼠一般的吱吱叫声。 可是也仅仅是叫了那么一声而已，在它还来不及有什么其他的动作的时候，刘婉晴已经猛地攥紧了自己的拳头！ “唧——” 一道脆响之后，百足虫挣扎的动作便猛地停顿下来，然后失去了声息。 “呼……” 亲眼看到百足虫的身体瘫软之后，王晨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事实上他也想不到事情居然会这么顺利。 原本他还打算让莱拉再把风刃屏障收紧一些，再给御虫者一些苦头尝尝来的。 可是联想到之后叶娉婷可能会因为这些伤势而遭遇危险，最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念头，然后直接采取了之后的行动。 而他能够这么做，其实还是因为他摸清了御虫者的“本性”。 要知道御虫者还是丧尸，在以己度人的情况下，它不认为王晨会把叶娉婷的性命看得有多重要。 换做是它的话，假如它打定了主意要杀王晨，那么不管叶娉婷是死是活，它肯定是要杀死王晨的。 所以它最后畏惧了，它害怕王晨会真的让它给叶娉婷陪葬。 因此在拳头临身的前一刻，它选择了和叶娉婷分离。 然后去搏那最后的“一线生机”。 可是最终的结果就是，它失败了。 王晨并没有要杀死叶娉婷的打算，如果它选择留在叶娉婷的身体里的话，那么莱拉的风刃壁障会保护它，让它不至于被王晨直接杀死。 而且了解到王晨的“底线”之后，它甚至可以开始和王晨讨价还价。 而一旦进行到了那一步，它从王晨手中逃脱的可能性就会变得更大一点。虽然王晨最后还是不会放它逃走，但最起码它能拖着叶娉婷给它“陪葬”，而不是就这样直接死在刘婉晴的手里。 另一方面，它本身的骨质外壳其实已经足够坚硬了，就算它放弃了叶娉婷的躯体，使用百足虫的躯体逃走，其实也是有希望能够逃走的。 只是它没想到刘婉晴的手里竟然会有匠师级的武器。 第一百九十七章 瞎猫碰上死耗子? “叮咚。” “恭喜宿主击杀第一只变异丧尸，完成‘相食’成就。” “恭喜宿主获得1000成就点。” “恭喜宿主杀死庇护所所长，完成‘庇护所破坏者’成就。” “恭喜宿主获得1000成就点。（注：杀死庇护所所长后，视为庇护所破坏程度10%，获得10%成就点奖励。）” “恭喜宿主等级提升至21级。” 随着御虫者的死亡，系统弹出了一连串的对话框，提示王晨获得了相应的奖励。 而也就是在这个时候，王晨才确认御虫者是真的死了。 因为御虫者本身是有着那个“死而不僵”的特殊技能的，刘婉晴的“撕裂”虽然能够破开它的百足虫的外壳，将它杀死，但却无法确认它有没有留下什么可以用来复活的虫子。 不过系统是不会骗人的。 如果御虫者没有死透的话，系统不会提示他完成了那些成就，获得了那些奖励。 “总算是弄完了，我们先……” 然而就在王晨松了一口气，准备带着刘婉晴和莱拉她们几个返回许光亨家的时候，意外突然发生了——刘婉晴将御虫者用“撕裂”杀死之后，为了保险起见，并没有直接将御虫者的尸体丢弃掉。 而不知道是不是御虫者的尸体散发出来的味道吸引了江竹琴，江竹琴竟然在这个时候轻手轻脚地接近了刘婉晴！ 然后就在王晨放松警惕地时候，她抓住刘婉晴的手，一口将御虫者的虫体吃了下去！ “什……” 王晨在目瞪口呆的同时，立刻催促着莱拉，让莱拉用云床将他送到了江竹琴身边。 然后他瞪着眼睛向江竹琴喝道：“吐出来！” “嗯~” 江竹琴眨巴了眨巴眼睛，摇了摇头。 “你还嗯？” 要不是现在自己的左半身失去了知觉，右臂又被莱拉的风刃给卷碎了，王晨非得亲手把江竹琴的嘴巴给掰开，然后伸手去把御虫者的虫体给掏出来！ 那玩儿哪是能吃的东西？ 就算系统已经“认证”过了，但再怎么说也该小心一点吧？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万一御虫者还留了一手在它的虫体上呢？ 比如它知道自己逃不了了，然后在虫体里留下一些有毒的东西？ “莱拉！帮我把她吃下去的虫体给掏出来！” 自己动不了手，王晨也就只好去拜托莱拉了——虽然这个时候拜托刘婉晴是更好的选择，但刘婉晴的力量毕竟还是太大了一点，王晨担心她动手不知轻重会让江竹琴受伤。 可是王晨的话刚一落下，还不等莱拉说些什么，江竹琴竟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直接往许光亨家的方向跑去！ “嘶——” 王晨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妮子现在不光不听他的话，甚至还敢跑路了？ “仆从召唤！” 迫不得已之下，王晨只好使用了仆从召唤的技能，把已经跑远了的江竹琴给“拎”了回来。 “呜呜呜——” 被强制召唤回来的江竹琴抬头看了王晨一眼，然后好像放弃抵抗似的瘫坐在了地上。 只不过她捂着自己嘴的动作并没有改变，似乎还是想以此来抗拒王晨让莱拉从她肚子里“抢”走虫体的命令。 “你吐不吐出来？” 看着江竹琴的动作，王晨满脸黑线。 他们几个人也没人喜欢乱吃东西啊，怎么江竹琴就有了这样的“爱好”了呢？ 她是从哪学的？ “恩~” 面对王晨的质问，江竹琴仍旧是拖长了音“嗯”了一声，摇了摇头。 “那我可让莱拉动手了！” 眼看江竹琴“冥顽不灵”，王晨威胁道，“到时候要是掏不出来，我们就给你做手术！” 丧尸也就是这点好，没有什么痛感。 江竹琴要是死活不把御虫者的虫体给吐出来的话，王晨他们甚至可以让莱拉使用风刃给她做个“小手术”，直接把那个虫体给剖出来。 “恩~” 江竹琴虽然不是很清楚“手术”这个词的具体含义，但她知道王晨的意思肯定是要动用一些强硬的手段。 所以她在又摇了摇头之后，干脆就那么直接趴在了地上，把自己的脸埋进了土里。 “出息……” 一看江竹琴竟然如此抗拒，王晨的眼角不由得跳了跳。 虽然他觉得江竹琴做到这样也要违抗他的命令，应该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可是无论如何，他也不放心江竹琴就这么把御虫者的虫体给吃了下去。 然而就在他准备让莱拉直接动手的时候，一道清脆的系统提示音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叮咚。” “恭喜宿主仆从灭杀‘御虫者’的‘虫卵’。” “恭喜宿主仆从在杀死‘御虫者’后触发‘吞噬者’技能。” “恭喜宿主仆从‘江竹琴’发生进化，获得新技能‘涅盘’。 【涅盘：技能持有者死后，有1%的可能完成‘卵化’。卵化后，技能持有者将会在死后一年完成新生。 注：重生后技能持有者将失去卵化技能，且技能持有者将失去所有的天赋、特技、被动技能。 卵化期间，技能持有者的等级降低至1级，体质数值固定为1点，且无法通过任何方式提升等级，增加体质值。 当卵化后的卵受到任何攻击时，该卵都将碎裂，涅盘技能强制终止，技能持有者将直接死亡。】” “……” 看着眼前这一系列的系统说明，王晨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难不成江竹琴是知道，吃掉御虫者的虫体之后，她就有概率完成进化，所以她才会趁刘婉晴不注意偷吃？ 而抗拒他的命令，也是因为同样的理由…… “不不不不，怎么可能呢？” 王晨瞥了一眼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并且还拍了拍膝盖上的土的江竹琴，咧了咧嘴。 “这货肯定就是单纯地好奇吧？所以才会把虫体给吃下去！” “也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让丫给碰上了，所以她才完成了进化！” “嗝——” 眼看王晨已经不张罗着让莱拉给自己“做手术”了，江竹琴仰天打了个饱嗝，随后就那么大摇大摆地从王晨面前走了过去，往许光亨家走去…… 第一百九十八章 给他留一个全尸 “娉婷，你带着孩子，去了那边可一定要小心啊……” 许光亨家中，林媛握着叶娉婷的手，一边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叮嘱着。 早先王晨他们杀死了御虫者之后，叶娉婷那被御虫者压制着的意识也就跟着清醒了过来。 因为担心叶娉婷感染上尸毒而变成丧尸，所以王晨他们看着叶娉婷自己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了布条，粗略地把伤口裹了一下。 然后叶娉婷、莱拉，以及吃掉了御虫者的虫体，完成了进化的江竹琴便一起回到了许光亨的家里——至于王晨为什么没回去，自然是因为他现在所受的伤太重了。 虽然对于一只丧尸来说，他这样的伤并不算太过严重，可是对于伪装成人类的他来说，这样的伤势就实在是太致命了。 因此他也就不方便再在许光亨夫妇面前露面了。 而刘婉晴恰好也因为没办法说话，无法与人交流，也就正好留在外面照顾王晨。 跟御虫者纠缠了许久之后，时间已经来到了后半夜。 王晨不想节外生枝，于是就直接让刘婉晴拖着莱拉制作的那个云床，带着他翻墙来到了庇护所的外面。 至于叶娉婷她们几个人，就不那么着急了。 王晨的打算是，等到天亮了之后，由许光亨出面，把叶娉婷她们几个人一起送出来。 所以也就出现了林媛拉着叶娉婷的手，不放心地叮咛的场面。 “要是在那边待得不顺心，那就再回来……” “嫂子，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我和慕晴的。” 等到林媛交代得差不多了之后，叶娉婷点了点头，然后反手握住了林媛的手，“你也知道，孩子还是放在自己身边踏实一些，所以不是我不把慕晴放在你们这里……” “我知道，我知道的。” 林媛转头看了一眼猫在叶娉婷身后的柳慕晴，“这孩子一见你回来以后就跟在你屁股后边儿不离开了，要让她留在我们这，恐怕她也待不住。” 说实话，林媛还是非常喜欢小慕晴的。 因为许光亨“工作”的原因，他们两个人一直都没敢要孩子。 现在末日降临了，虽然庇护所里比起外面要安全不少，可是那些在荒野上游荡的丧尸就像是悬在他们头顶上的利剑一样，让他们时刻无法安心。 说不准什么时候庇护所就会被一群游荡而来的丧尸攻破，而如果恰好在那个时候林媛怀孕了，恐怕就是一尸两命的结果——如果许光亨恰巧也在庇护所里，没有去外面执行任务的话，他们一家三口可能就要到下面去团聚了。 所以对于小慕晴，林媛是发自内心的喜欢。 只是喜欢归喜欢，再怎么说她也不可能非让叶娉婷把小慕晴留在这里，然后叶娉婷自己去磐石庇护所那边。 没有这样的道理。 因此她也就只好像现在这样，多叮咛叶娉婷几句了。 “夏晨那边……伤势重不重？” 林媛交代完叶娉婷那些临别的事情之后，许光亨便走了上来，询问其叶娉婷王晨的情况。 说实话王晨在这个时候“不告而别”是比较蹊跷的一件事。 毕竟这里距离磐石庇护所还是有那么一段距离的，如果王晨受伤比较重的话，何必要舍近求远去到磐石庇护所那边呢？ “他的伤势……挺重的。” 听到许光亨的问题之后，叶娉婷皱了皱眉，整理了一下措辞说道，“他的左臂直接被砍断了。说实话我不觉得他那种伤势还有康复的可能。 可是他坚持说要回磐石庇护所那边进行治疗，说不定那边有什么擅长治疗的超能者，能够帮他治愈那种伤势吧。” 王晨交代叶娉婷，让她告诉许光亨的说法是，他们进到地下研究所里之后，触发了陈根亭父子设置的机关，导致他的右臂被斩断了。 然后在破除了机关之后，他们捣毁了那个地下研究所——至于莱拉和刘婉晴，都是因为王晨的右臂被斩断了，所以被叫去帮忙的。 研究所被掩埋的事，王晨倒并没有隐瞒的意思。 他让叶娉婷把陈根亭父子埋放炸药，炸塌研究所的事一五一十地都告诉许光亨了。 而他们炸塌研究所的理由，王晨让叶娉婷说的是陈根亭父子想要保住自己最后的“名节”。 至于御虫者的事，还有陈根亭父子向御虫者寻求合作的事，王晨一概没有让叶娉婷告诉许光亨。 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陈根亭父子已经死掉了，再在他们身上“泼脏水”也就没有什么意义了。 只要让许光亨知道，他们豢养丧尸，利用丧尸做人体实验的事情就足够了。 而变异丧尸和御虫者的事，许光亨他们不知道的话当然是更好不过。 因为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发现变异丧尸的存在还要更晚一段时间，留给王晨的准备时间就会更加充分一点。 “你们在地下室里……确实见到了吗？”许光亨皱了皱眉问道。 虽然有叶娉婷作证，而且叶娉婷言之凿凿，可王晨毕竟是这个庇护所的“外人”。 他一来到这里，然后陈根亭父子豢养丧尸的事情就事发了，难道真的就那么巧合？ 会不会是王晨在其中动了什么手脚，刻意针对陈根亭父子？ 毕竟按照王晨和叶娉婷的说法，现在陈根亭父子都被埋葬在地底深处了，而且连他们那个研究所，还有那些用来研究的丧尸，都一并被埋在了那里。 所以现在的情况用一句话来概括的话，就是“死无对证”。 王晨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许光亨根本无从查证。 “柳伟泽就在那里。” 叶娉婷听到许光亨的问题之后，抬头瞥了他一眼，然后沉声说道：“如果你想去‘一探究竟’的话，当然是更好。 不过我希望你能在把他挖出来之后，给他留一个全尸。” “……” 一听叶娉婷这么说，许光亨不由得沉默下来。 因为叶娉婷采用了这样的说法，其实就是在告诉他，她亲眼目睹了地下研究所里的惨状。 如果许光亨不相信王晨的说法，执意要去挖开研究所查看一番的话，那倒也不是不可以。 不过这样的行为就是在同时质疑她和王晨两个人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磐石庇护所里的争论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同意攻击那座教堂！” 在磐石庇护所的会议室——也就是王晨他们一行人出发之前开会的那个会议室里，传出了一道稍显尖锐的喊声。 “别的人怎么想我不管！但你绝对别想从我的手里拿到这一票！” “砰！” 在一道轰然作响的摔门声之后，一道身材高挑的身影从会议室里走了出来，径直走向了远方。 并且她走得极为决然，一路上甚至连回头的意思都没有。 于是在她走后，会议室里就只留下一群大眼瞪小眼的人们，看着那扇已经不知道被她摔了多少次的会议室的大门，面面相觑。 “咳。” 半晌之后，坐在首位上的江燕兵咳嗽了一声，把下方众人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自己身上。 随后他的秘书赶忙趁着这个机会，把那扇会议室的大门关上——只不过大概是这一次那个人摔门的力气实在是大了一些，所以秘书在关门的时候绝望地发现，大门上方的固定阀扣已经损坏了。 关门肯定是关不上了，而且如果他不把那扇门扶住的话，可能它立刻就会“趴”在地面上。 “竹屿现在还是带了一些个人情绪在里面，所以我建议大家先不要考虑她的想法。” 看着辛苦扶住大门的秘书，以及秘书在看向自己的时候那牵强一笑，江燕兵知道那扇会议室的大门可能有些重。 不过眼下正到了会议的关键时候，他也不好找人来维修。 而且会议的内容很重要，由不得他分心。 所以他也只好给了秘书一个“安慰”的笑容，示意那个秘书尽量挺住。 “关于进攻教堂的事，我的想法还是，我们要尽快动手。”他把手放在桌面上，四根手指来回地敲击着桌面说道，“现在夏晨他们应该还在市区那边没有回来，教堂那边应该就只有那个祭司一个人——不，应该说教堂那边只有那个祭司一只丧尸在。 所以眼下是我们动手的最佳时机了。” “但是江先生，我们应该考虑一下我们现在的装备力量。” 接过江燕兵的话头的是一个身穿白大褂的老先生。 他是磐石庇护所里的一名老研究员，有关军备的事务——比如说水银弹这类最新的科研成果，就是他在负责的。 所以要说磐石庇护所到底有多少“家当”的话，应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上一次小常他们出门，并没有消耗太多的水银弹。但你应该也知道，他们那次出去的时候，带的就是我们生产出来的全部了。 现在我们生产出来的水银制弹药，比起那个时候也只是翻了一倍而已。 所以只是一场‘战斗’的话，我们还能供应出相应的武器装备来。 可要想支持一场‘战役’的话，我觉得我们还没有那个力量。” “我知道您的意思，王老。”江燕兵点了点头，向那个被他成为“王老”的老先生说道，“我知道我们现在缺人也缺装备。在这个时候跟教会、教堂那边开战，并不是我们最佳的选择。但是——” 顿了顿，他敲了敲桌子说道，“现在时间就是生命，我们已经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浪费了。 夏晨他们这种能够把自己伪装成人类，在人类社会中生存的丧尸肯定不是只有那么一只两只的。 如果给了它们太多的时间，让它们彻底打入了我们人类内部，那么到时候要想再消灭它们可就太难了。” 当庇护所的研究员研究出水银弹的时候，江燕兵非常高兴，非常兴奋。 那个时候他的感觉用“欣喜若狂”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可是随后王晨的出现，就好像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一样，让他从内到外，由身到心都蓦然变冷了。 因为一来王晨那样的变异丧尸并不畏惧水银弹，水银弹对它们起不起效都两说，最重要的是现代枪械赋予子弹的动能根本无法把水银弹的弹头送入到变异丧尸的身体里！ 这也就是说，即便人类方能够凭借水银弹把普通丧尸都消灭干净，但只要王晨他们这类变异丧尸没有死绝，那就会一直存在着“感染源”。 人类和丧尸之间的战争将会演变成一场可怕的“拉锯战”。 除非将人类方自己也全部杀死，否则那些变异丧尸总会找到机会，把人类变成新的丧尸。 另一方面就是丧尸的棘手程度成倍地增加了。 因为没脑子的丧尸，和会思考的丧尸完全就是两个概念！ 江燕兵完全无法想象，假如磐石庇护所被丧尸围困起来了，然后有一只变异丧尸提前潜入到了磐石庇护所里，偷偷打开了磐石庇护所的大门…… 大概磐石庇护所会直接变成一片废墟吧？ “江先生，我的目标并没有您那么伟大。”和江燕兵针锋相对的“王老”摇了摇头说道，“您的目标是肃清全世界范围内的所有丧尸，所以一发现夏晨那样特殊的丧尸之后您就坐不住了。 而我的目标就比较简单，只是保护好我们庇护所里的人们。 因此我只愿意把我们制造出来的水银弹用在防守上面。” “可是如果全人类都没有‘未来’的话，我们一个小小的庇护所又怎么能够幸免于难呢？”江燕兵苦笑了一声，反问道，“王老，您觉得假如夏晨那种能够伪装成人类的丧尸，会放过我们这样的庇护所吗？ 我江某人不才，自觉我们庇护所在所有的庇护所中，做得即便算不上数一数二，也是顶尖或者头等的那一批。 你觉得丧尸会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咱们发展壮大，而不采取任何手段？” “说起这个来，之前小常他们带回来的标本我们已经研究过了。” 在江燕兵和王老“扯皮”的时候，坐在王老对面的一个老人接口说道：“那份标本确实和普通的肉不同，用来做试验的小鼠在吃了那些肉之后，明显比另外一组的小鼠的体能加强了很多。 所以我们可以肯定，夏晨所说的吃掉变异兽的肉之后可以变成超能者的说法是有一定的可信度的……” 第二百章 扩充人口 “既然沈老提出这个问题来了，那么我们也就正好可以讨论一下。” 江燕兵点了点头，然后接过了那个被他称为“沈老”的人的话头说道，“如果杀死变异兽可以让我们之中产生出进化者，那么可以想见的是，这对我们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 那么问题来了，夏晨为什么要把这样的事情告诉我们呢？” 理论上来讲，人类和丧尸既然份属不同的阵营，那么双方就应该是处于敌对状态的。 所以江燕兵想不到王晨有什么理由会帮助人类方。 他所能想到的是，王晨在这件事上肯定是别有所图，或者是隐藏了什么阴谋的。 “我认为他是想让我们去对付变异兽。” 沈老扶了扶自己老花镜说道，“他应该是在接触了变异兽之后，了解到了变异兽的强大。然后就想让自己的实力成长起来之前，由我们去做变异兽的‘对手’。 也就是‘祸水东引’，或者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变异兽猎杀人类，而我们也需要杀死变异兽来催生新的进化者。”王老点了点头说道，“实际上就算夏晨不来咱们磐石庇护所，等到我们遇到了变异兽的话，这一场仗还是非打不可的。” “只是夏晨的到来，让这一场‘战争’提前了一点么……” 听完沈老和王老两个人的话，江燕兵微微眯起了眼。 直觉告诉他，王晨向做的事并没有他们猜测得这么简单。 可要说王晨具体在谋划着什么的话，他又想不出来……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在于，教会那边，在这件事里扮演了怎样的角色？”王老敲了敲桌子，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吸引到他身上。 “目前来讲，我们能够确认的是夏晨是一只变异丧尸，而教会那边的那位‘祭司大人’只能由此来推测也是一只变异丧尸。 那么事实到底是如何呢？ 她到底是不是丧尸？ 如果不是，那她又知不知道夏晨丧尸的身份？ 她所带领的教会是不是一个由变异丧尸组成的特殊教会？”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而在搞清楚这些问题之前，我觉得我们都不应该对教会贸然采取行动。” 在王晨和江竹琴刚刚返回磐石庇护所的时候，江竹琴偷偷带回来了教会的护身符。 研究所那边对护身符的组成进行了解析和研究，但解析出来的结果就是，护身符里只有一根头发——一根属于那位“祭司大人”的头发。 除此之外，他们一无所获。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那根头发被放进护身符里之后，护身符就有了能够保护持有者不被丧尸伤害的能力。 也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复制这样的护身符，把护身符进行量产。 所以研究所那边，以王老为代表的一批人，都不怎么乐意对教会直接动武。 一来就是像王老所说的那样，他们还没办法确认莱拉到底是不是丧尸，或者莱拉知不知道王晨的丧尸身份。 二来如果莱拉的丧尸身份暴露的话，他们解析护身符的研究可能会就此停滞下来。 这样一来的话，他们探索外界的步伐会被极大地限制，是研究所那边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的结果。 所以他们更倾向于先调查清楚莱拉的身份，然后再考虑对教会动武的问题。 “那王老你有没有考虑过一种可能？”江燕兵挑了挑眉，转头对王老说道，“假如夏晨从市区那边回来了，然后到了教会那边。 他煽动教会的人向我们发起进攻？” “教会那边的人大多数都是进化者。” 王老对面的沈老皱了皱眉，沉声说道：“如果夏晨确实有那个能力能够策动他们的话，那么我们就容易陷入到被动中了。” 所谓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目前来说，磐石庇护所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教会那边其实已经被王晨和莱拉舍弃掉了。 甚至教会那些人自己都因为莱拉的突然失踪而首尾不顾。 所以情报的滞后性让他们觉得教会是有那个能力，也有那个可能首先向他们发起进攻的。 诚然磐石庇护所的城墙很高，很坚固。 可是在进化者面前，可能还是有那么一点不够看——和许光亨他们所在的那个庇护所不同，磐石庇护所对进化者的研究可谓是不遗余力。 因此他们也恰好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进化者的那一批人。 几乎已经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成群的进化者有着怎样的破坏力了。 “不光是为了全人类，也是为了我们磐石庇护所的生存。”眼看沈老的立场已经有些动摇了，江燕兵赶忙抓住机会，接着说道，“如果我们能尽早把教会拔除掉的话，那么也会给我们解除一部分‘后顾之忧’。 而假如我们因为不了解他们的真实身份而摇摆不定，错过了最佳的攻击时机，那等到将来再后悔的话可就晚了。” “但我们现在还需要解决弹药和人手的问题。” 一看江燕兵和沈老两个人都更倾向于现在就向教会发起进攻，王老不由得皱了皱眉提醒江燕兵道：“战争不是过家家，如果补给跟不上的话，那就不是战争，而是在给对方送菜。” “关于这个问题，其实也有解决的办法……” 沈老听到王老所关心的问题之后，转头向江燕兵说道：“江先生，我这边其实有一个想法。 目前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人口不足。 人口不足，生产力就不足。 水银弹之类的弹药武器的生产效率也就跟着不足。 而如果我们扩充人口的话，这些问题就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但短时间内我们没办法扩充人口。”江燕兵皱了皱眉。 “休养生息”这种事是需要在和平年代才能进行的。 如今丧尸遍地，只要是个正常人——比如说许光亨夫妇那样的人，就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去考虑生孩子的问题。 而且就算有人愿意在这个时候生孩子，通过自然繁衍的话，估计要在十年以后才能见到成效。 “我的意思是门外那些秃鹫……” 第二百零一章 只要我还活着 “不行！” 还不待沈老的话说完，坐在会议桌末尾的常友忠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不接纳杀过人的人进庇护所，这是自庇护所启动那个时候开始就立下的规矩！不管到了什么时候，这个规矩都不能打破！” 他环视了一眼会议桌旁的人，最后目光定格在江燕兵的身上，说道：“江先生，如果你觉得我们的人手不够，需要把外面的那些人放进来帮忙，我们也尊重您的意思。 毕竟这些规矩本身就是您制定的，您要改，我们肯定没有二话。 但是…… 如果他们要进来的话，那我们就出去！ 这是绝对没得商量的！” 早先秃鹫害死了多少庇护所的人？ 李财年的死，常友忠他们回来之后就上报给江燕兵了。 所以常友忠相信，江燕兵不会因为缺人就把外面那些杀人犯放进来帮忙。 他之所以会语气如此之重地对江燕兵说这些话，只是为了给会议桌旁的这些人一个交代——他要告诉这些人，并不是江燕兵不放秃鹫进来帮忙，而是他们这些当兵的容不下那些人！ “友忠，你先冷静一点。” 看着怒气冲冲的常友忠，江燕兵皱了皱眉，然后隔空对着常友忠按了按手，示意他先坐下来。 “你放心，我定下的规矩是不会那么轻易就会更改的。” 他仰头看着常友忠，语气坚定地说道：“而且不管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原因，我都不可能会放外面那些人进来。 所以沈老啊…… 这个话题以后也都可以不用再提了。” “……” 江燕兵说前边那些话的时候是看着常友忠说的，而他说到后面那几句话的时候，已经把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沈老。 而沈老在感受到江燕兵那略显凌厉的目光之后，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他向好的那些反驳的话咽了回去。 毕竟他要说的也不过就是要懂得“借力”之类的话，跟江燕兵和常友忠所说的“规矩”比起来，就显得分量没那么“重”了。 事实上他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来，本身就是带着一份私心的——因为从守门轮值的人那里，他收到了一张他的侄子递进来的字条。 要知道他们沈家“香火凋敝”，本身人口就少，到了沈老这一辈，就剩下他和他弟弟两个人了。 而沈老早年的时候因为醉心学术，所以并没有在情感这方面花太多的心思。 在早年结了一次婚之后就马上离婚了。 所以他这个侄子就是他们老沈家的“独苗”了。 在接到那个字条之后，沈老就一直在向江燕兵建议，让他把外面那些被秃鹫裹挟着杀过人的人放进来。 可是都被江燕兵以“难以分辨”的理由给拒绝了。 这一次也是他能够想到的最后的把他侄子放进来的机会，但看样子江燕兵甚至连这个让秃鹫替庇护所的人去送死的机会都不打算给他们…… “今天的会就先开到这里吧。” 眼看着沈老的脸色已经变了，江燕兵便直接宣布了会议结束。 “大家回去之后再多想一想我们接下来大致的方向。”顿了顿，他瞥了沈老和王老两个老人一眼说道，“而且我希望大家不要光从自己的角度考虑问题，要尽量把目光放得长远一些…… 就这样吧！散会！” 说罢，他便站起身来，直接走出了会议室。 并且在路过那扇大门的时候直接拍了拍自己那位秘书的肩膀，示意他跟自己一起离开。 那位秘书看了一眼江燕兵那头也不回，逐渐走远的背影，又看了看自己辛苦扶了半天的会议室的大门，最终还是选择了跟上江燕兵，放开了那扇大门。 “轰——” 随着那位秘书的撒手，那扇沉重的大门直接“扑倒”在地上。 在发出一道巨大的轰鸣的同时，激起了一抔尘土。 “咳……咳咳……咳咳……” 猝不及防之下，办公室里的人除了站着的常友忠，所有人都吸了一嗓子的土。 而其中又尤其以距离大门最近的沈老最为严重…… “诸位，我常友忠是个粗人。” 在一片咳嗽声中，常友忠双手抱拳向在场的人打了声招呼，“我知道你们中有的人看不起我们这些靠腱子肉吃饭的人。” “不过我们也不在乎。” “看不起就看不起。” “我们也不会因为你们看得起我们，我们就多一块肉，或者因为你们看不起我们，我们就少一块肉。” “所以有的话我也不想怎么藏着掖着，没意思。” “真没意思。” “我就是想提醒诸位一句，江先生不是那种只顾着自己的人。” “他今天站在这里，跟你们说的那些话，全都是站在所有人的角度来说的。” “也许你们有人觉得，江先生是为了给自己死去的妹妹报仇，所以想去进攻教会。” “你们觉得他是‘公器私用’，想要利用庇护所的力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可是你们想一想，如果他真的是为了自己的话，那么江竹屿又是怎么回事呢？” “为什么江先生主张进攻，但江竹屿却又不愿意呢？” “难道江竹屿不想给自己的妹妹报仇，非要拦着江先生？” “你们觉得，是江先生更在乎江竹琴，还是江竹屿更在乎江竹琴？” “真要是报仇的话，是江竹屿更着急还是江先生更着急？” “真的，麻烦你们动动你们的脑子，好好想一想！” “古语说得好啊，为众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 “你们是可以不考虑大局，不考虑未来，但总得有一个人去考虑吧？” “现在江先生替你们想了，替你们考虑了，可你们呢？你们又是怎么对他的？” “沈老。” 说完了那一连串的话之后，常友忠迈步走到那扇倒下的大门上，然后转头居高临下地看向那位戴着眼镜的老人，说道：“如果你还是放心不下您那位侄子的话，我可以送您出去和他团聚。 但不管怎么样，您想把他接进来，是绝对不可能的。 只要我还活着，只要江先生还活着，就绝对不可能！” 第二百零二章 我只要他们活着! “小赵啊，你先回去吧，我这边已经没有什么事了。” 走出了研究所的大门之后，江燕兵转过头对跟在自己身后的秘书交代了一句，“我有点不放心常友忠那边。 如果他跟那帮老爷子吵起来了，你就去拉拉架。” 走出办公室之后，江燕兵才回想起来办公室里还有一个常友忠在。 如果放着那个人不管的话，最后他可能会因为那略显耿直的性格和那帮守旧的老爷子吵起来——毕竟那帮老爷子各有各的打算，而那些打算恰好又是常友忠那种人最腻歪的。 不过江燕兵倒是不认为常友忠会在吵架这方面吃什么亏。 他年轻力壮的，嗓门又大，如果吵不过那些半截身子入了土的老家伙，那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江燕兵担心的是如果哪位不开眼的“老前辈”说出什么让常友忠不高兴的话，再被常友忠给他们拆了老骨头。 虽然那些老爷子是比较惹人烦，但他们在学术方面的成就却没什么可指摘的。 要不然他们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发现水银弹对于丧尸的克制作用。 因此那些老爷子现在还算是庇护所里的“金疙瘩”，轻易不好损伤的。 加上他们又都上了年纪，可能摔上那么一跤就要“与世长辞”了…… “好，我这就去！” 被江燕兵称为“小赵”的秘书点了点头，然后没有任何犹豫地就转身往会议室那边跑过去了。 而江燕兵则是看着小赵逐渐跑远的背景点了点头——跟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还是没白跟，办事利索，又有眼色。 “接下来……” “打发”走了秘书小赵之后，江燕兵便转头看向了距离这里不远处的一栋民居——也就是江竹屿和江竹琴在磐石庇护所里的容身之所，现在只剩下江竹屿一个人的“家”。 “哎……” 他摇了摇头，拖着有些沉重的步子往那边走去…… “滚！” 果不其然，刚一进门，江燕兵便被飞来的一个枕头砸了个七荤八素——枕头的枕芯是荞麦皮的，虽然并不是太过沉重，但架不住江燕兵的年龄也大了…… “我说你呀……” 江燕兵揉了揉一些发晕的脑袋，把那个荞麦皮枕芯的枕头从头上拿了下来，托在手里。 只是话说到一半儿，他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 “怎么不说了？” 坐在沙发上的江竹屿面露冷笑，看着站在门口的江燕兵嘲讽道：“我的江先生，您的道理呢？怎么不拿出来给我讲一讲了？” “……” 江燕兵沉默了一阵，最终看着江竹屿说道：“你不要这样好吗？竹琴的事我也很难过……” “你难过个屁！” 江竹屿猛地打断了江燕兵的话，然后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腾腾几步走到了江燕兵的面前，揪住了他的衣领！ “你现在应该很庆幸才对吧！？” “庆幸竹琴帮你踩了雷！” “庆幸夏晨只是害死了竹琴一个人！” “庆幸没有其他的受害者，庆幸你的庇护所还安然无恙，庆幸你的子民幸福安康！” “……” 面对江竹屿那仿佛利箭一般的目光，江燕兵不由自主地微微偏移了自己的眼神。 因为正如江竹屿所说的那样，在江燕兵心里已经把江竹琴的“死”所带来的利害分成了两部分。 作为庇护所的所长来说，只是死了江竹琴一个人，却让庇护所避免了更大的损失。 甚至夸张一点地说的话，江竹琴的死让他们发现了王晨这种能够潜伏在人群中的丧尸，这样的“发现”对于“全人类”而言，都是极为重要的。 所以江燕兵觉得江竹琴的死是“死得其所”，是“重于泰山”的。 因此从这方面来说，江燕兵甚至非常感谢江竹琴的“牺牲”。 而作为江竹屿和江竹琴的哥哥来讲，江燕兵确实是对江竹琴的死感到十分惋惜的。 只不过相对于作为庇护所的所长的“感谢”来说，这份惋惜只在他的内心中占了极为微小的一部分。 “江燕兵。” 对于江燕兵这样的表现，江竹屿丝毫都不感到意外。 因为在她们的父母死去的时候，江竹屿就已经看透了这个男人了。 亲情、爱情、友情，所有的情感在这个男人的眼里都与草芥无异。 他所在乎的，只有他的理想，他的报复，以及他的荣耀。 “你爸妈把你生下来就是个错误！” “如果我是你爸，我就该在你生下来的时候直接把你扔进火堆里！” “像你这样的人，不配为人兄，不配为人子，不配为人父！” “你的心比庇护所外的那些丧尸还要冷！” “你……” “够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江燕兵就不能再任由江竹屿胡言乱语下去了。 因为她说的话不仅是对他的侮辱，也是对他父母，对他的家人的侮辱。 他一把抓住了江竹屿揪着自己衣领的手，把她推回到了沙发上：“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是一个疯子？” “是啊，我疯了……哈哈哈哈……我早就疯了！” 瘫倒在沙发上的江竹屿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凌乱的头发披散在她的肩膀上、脸上，让她整个人看起来疯疯癫癫的。 “我知道我爸妈死了的时候我就疯了！” “他们是你害死的！” “江燕兵！” “我爸妈是，竹琴也是！” “你明明有那个能力，却偏要对我爸妈见死不救！” “你明明可以派别人去跟常友忠的小队，可你偏偏就派了竹琴！” “是啊！我们的江先生是大公无私的啊！” “事事身先士卒！” “事事不偏亲眷！” “事事……当为表率！” “可我就只是一个女人！我就只是一个姐姐！” “我只要我的爸妈活着！我只要我的妹妹活着！” “我只要看到他们在我的眼前！” “我没有你那么崇高的理想，我也没有那么伟大！我很自私！” “所以我恨你！” “江燕兵！” “我恨透了你！” “你果然……” 听着江竹屿的话，江燕兵不由得微微眯起了眼。 “有去找夏晨的想法！” 第二百零三章 把门关好 早先江燕兵在提出要进攻那个教堂的时候，就发现江竹屿有些不对劲。 因为理论上来说，江竹琴死去之后，江竹屿作为最关心江竹琴的人，应该是最想对王晨进行报复的。 可江竹屿非但没有表现出对那座教堂太深的仇恨情绪，甚至还在刻意阻挠江燕兵向那座教堂发动进攻。 就算是她在心里憎恨江燕兵，事事和江燕兵唱反调，还是有点说不过去。 “哈哈哈！是啊！我就是打算去找夏晨！” 江竹屿翻身从沙发上坐起身来，咧着嘴对江燕兵说道：“他变成了丧尸之后能够保持理智，那么竹琴一定也可以！ 就算现在不行，将来也一定会有办法！ 我要去找夏晨！ 我要让她把竹琴变成和他一样的丧尸！” “你疯了！” 江燕兵皱紧了眉头，呵斥江竹屿道：“夏晨可是丧尸！丧尸的想法是不能用常理来揣度的！ 他不可能会乖乖听你的话，把竹琴变成和他一样的丧尸的！” 在江燕兵看来，不管怎么说，让丧尸拥有理智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不可能进行量产。 否则既拥有人类的智慧，又拥有强韧的体魄的丧尸早就攻破了所有的庇护所，成为这个世界的新主宰了。 而夏晨之所以没有到处制造这种拥有智慧的丧尸，原因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他也不知道制造拥有智慧的丧尸的办法——或者说即便他知道那种办法，却并不那么容易就能成功。 所以江竹屿想让夏晨把这样宝贵的机会用在江竹琴身上，在江燕兵看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他会听我的话的！” 江竹屿咬了咬嘴唇说道，“他跟你不一样！我能看得出来，他对竹琴是有好感的！” 不管是在那座高塔下江竹屿亲眼看到的夏晨看待江竹屿的眼神，还是常友忠他们回来之后报告的夏晨与江竹琴一路走来的种种表现，都明确地表现出了夏晨对江竹琴的好感。 所以江竹屿认为，夏晨是很在乎江竹琴的。 如果有能够把江竹琴变成和他一样的丧尸的机会的话，夏晨一定不会吝啬！ 这也是江竹屿一定要组织江燕兵进攻教会的根本原因！ 因为她担心如果他们进攻了教会，惹怒了夏晨和那位教会中的祭司大人，恐怕会让原本打算“救”江竹琴的夏晨改变心意！ 甚至为了能够拖住江燕兵的动作，她还特意鼓动了那些研究所里的老人！ 其中沈老之所以能够收到那张从墙外递进来的纸条，就是她江竹屿的手笔！ 是她给了守门的人好处，让他们集中搜集了一些墙外的人想要递进来的纸条，然后一一筛选出来，送到了那些在庇护所中有影响力的人的手中！ 这些事虽然江燕兵通过常友忠那里听说了一些消息，但江燕兵却拿江竹屿没有什么办法。 因为在他们发现这件事的时候，江竹屿就已经成为了墙内和墙外的一条“纽带”。 她把墙外的人的消息带进来，又把墙内的消息带出去，让墙内墙外完成沟通。 而一旦她这条“纽带”断掉了，那势必会引来一些反噬。 人情汹涌之下，就算江燕兵采用暴力镇压的手段，也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所以他们只能缓缓图之…… “那些都是他装出来的！”江燕兵仍旧不放弃地劝说道，“你可以换位思考一下。假如你是一只丧尸，你会对一个人类抱有好感吗？ 那是你的食物！ 是你饥饿的时候用来吃掉的‘粮食’！ 末日降临以后的悲剧你还看得不够多吗？ 你怎么还能有这样天真的想法？” “哈哈……哈哈哈哈……” “江燕兵！你这个人真的是搞笑！”江竹屿笑得前仰后合，神色癫狂，“你自己不相信亲情和爱情，所以就认为世界上没有这种东西？ 你知不知道你就像是一个小丑？ 你这辈子就活该天煞孤星，孤独终老！”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听到江竹屿的嘲讽，江燕兵冷冷一笑，“现在我只想跟你确认一件事……” “我有没有里应外合，沟通外面的那些秃鹫，是吧？” 不待江燕兵的话说完，江竹屿便接过了他的话头，嘲讽似的说道：“在江先生眼里，我们这种‘重情感’的人，就是做什么事都没有原则，没有下限的，是吧？” “这么说，你们没有？” 江燕兵皱了皱眉，有些不太相信江竹屿所说的话。 今天在听到沈老建议把秃鹫放到庇护所里来，让他们充当劳动力和编入战斗岗位的事，江燕兵的心里就有些不放心。 因为虽然沈老并不清楚，但江燕兵他们是早就知道了沈老和外面的秃鹫有联系的。 之前的时候江燕兵也只是认为这些老人是想要把自己的亲眷倒腾进庇护所来，可是早上一听说了沈老的那个建议，江燕兵的心就悬起来了——他担心江竹屿不仅担当了那个“纽带”的角色，甚至可能江竹屿在谋划着让秃鹫“入主”庇护所的事！ “救了我和竹琴的李财年就是被那些秃鹫害死的！” 江竹屿收敛起笑容，面色阴郁地对江燕兵反问道：“你觉得我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你觉得如果我把那些秃鹫放进来，竹琴会原谅我？” 江竹屿的想法其实很简单。 她就是想利用外面那些秃鹫和沈老那些庇护所高层的人之间的关系给江燕兵使一些绊子。 把江燕兵的脚步拖在庇护所里，不让他去有闲暇处理教会那边的问题。 至于说其他的想法，她的确是在心里“滋生”过，可最后都被她一一掐灭了。 “不让竹琴失望”，这是她作为一个人最后的底线！ “希望如此。” 江燕兵深深地看了江竹屿一眼，然后转身往门外走去。 说实话江竹屿所说的这些话他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所以他现在要去通知常友忠，对庇护所内部进行一场细致的排查和清洗。 至于说教会那边的事，就只能放在这件事情之后了…… “下次记得把门关好，庇护所里也不是那么安全的。” 在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转头叮嘱了江竹屿一句。 第二百零四章 打扰一下 “……” 江燕兵走后，江竹屿看着那扇被他轻轻磕上的防盗门发愣了许久。 那扇门并非是她忘记关了，而是她知道江燕兵肯定会来自己家里找自己，所以她索性也就直接没有关门，等着他过来。 就像江燕兵了解她一样，她也同样了解江燕兵。 然而江燕兵临走的那句话，却让她的内心产生了那么些许的动摇。 她曾经一度以为，江燕兵这个人就是一个单纯的“冷血动物”，他的心里没有亲人的位置，没有爱人的位置，更没有什么朋友的位置。 只有那些他所认为的“大义”或者所谓的“理想”。 可是…… 他对自己的这种关心又算什么呢？ 鳄鱼的眼泪吗？ “呼……” 江竹屿长舒了一口气，躺倒在沙发上，然后用胳膊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些都是那个人装出来的……” “他可是害死了竹琴的人啊……” “不要心软……不要心软啊……” …… 入夜，王晨和叶娉婷她们一行人来到了磐石庇护所的高墙外。 之前在击杀了御虫者之后，系统将杀死陈根亭父子，破坏庇护所的功勋值判定到了王晨的身上，所以王晨又刷新了一次系统商店，从里面兑换出了两瓶肢体修复药剂来。 其中一瓶当然是他用在了自己的身上，而另外的一瓶，他就给江竹琴用掉了——毕竟现在他们要回磐石庇护所去找江竹琴的姐姐江竹屿，如果让江竹琴就这么带着胸口的大洞去见她，恐怕得给人家刺激疯喽…… 因此王晨不得已也就做了一些“表面文章”。 “那我们就在这里等你的消息了。” 看着磐石庇护所那比她们庇护所要高出近乎一倍的墙壁，叶娉婷略显放心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王晨说道：“按照计划，如果出现意外的话，就让这位……莱拉祭司带着我们先转移，对吧？” 虽然之前王晨已经把他大致的计划讲过一遍，但事到临头，叶娉婷还是不放心地跟他确认了一次。 “你放心，既然之前都说好了，我就不可能在出了事以后把你们撇在这里不管的。”王晨双手环抱，点了点头说道，“如果真的出了什么意外，那莱拉也会优先保护你的安全，而不是去支援我们。” 叶娉婷在担心的，无非就是王晨在庇护所里出现了什么意外之后，莱拉会把她们母女扔在这里，转而去支援王晨他们。 所以王晨一开始就把事情跟叶娉婷讲清楚，不让叶娉婷有什么多余的担心，安心地在庇护所的墙外等他们。 “那就好。”叶娉婷点了点头，然后转过身蹲下身来帮身边的柳慕晴整理衣服、头发。 “呼……” 王晨长舒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看向那堵高墙，说道：“那我们就出发了……” …… “恩——” 轻轻一道嘤咛声之后，江竹屿在沙发上醒转过来。 这几天她一直在熬夜执行牵绊江燕兵的计划，所以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下午的时候一躺在沙发上，她就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一直到现在才醒过来。 “十二点半……么？” 回过头来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她借着月色分辨出了挂钟显示的时间。 “还好今天没有安排什么重要的事。” 和墙外的联络在之前的几天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看江燕兵他们怎么应对了。 无论他们是选择严惩那些“私通”的人，或者是就这样放置不理，只是切断内外的联络，都跟江竹屿没有什么关系了。 因为就目前来说，她拖住江燕兵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然后就要看“夏晨”和那位祭司大人之后会采取怎样的行动，以及她要怎么做才能联系到那两个人，并且和他们“谈判”，说服他们把江竹琴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丧尸了。 “可是……这件事还真是……” 就像江燕兵所说的那样，虽然江竹屿可以确认王晨是对自己的妹妹江竹琴有好感的，可是王晨毕竟是丧尸。 江竹屿就算把握再大，也不可能达到百分之百。 所以究竟要怎么去和王晨和那位祭司大人“谈判”，江竹屿还是没有什么头绪。 “如果以‘开放磐石庇护所’为条件的话……” 谈判是需要两个条件的。 一个条件是双方所处位置的“对等”，另一方面就是双方手中各自握有相应的“筹码”。 “对等”很好理解，就是如果双方中的一方处于绝对优势的话，那么“谈判”就不能称作是“谈判”，而应该称为“盘剥”。 而就目前而言，江竹屿背靠磐石庇护所，是有着一定的“资本”的。 只要让王晨相信，她能够代表磐石庇护所，做出一些决定，那么她就有资格跟王晨坐在同一张谈判桌上。 而关于那个能够证明她在磐石庇护所中拥有“决定权”的证据，她觉得她可以继续从磐石庇护所的内外联络入手。 只是这样的话，她原本的“撒手计划”可能需要做出一点小小的改变…… 至于另一方面，也就是“筹码”的问题，就要难办一些。 因为不管是江竹屿还是江燕兵，包括磐石庇护所的所有人在内，没有一个人知道王晨潜入到磐石庇护所里，接近人类的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调查人类方对于进化者、丧尸的研究进度？ 还是他单纯地想要混入人类方的内部，在“最后关头”作为压到骆驼的最后那一根稻草，给人类最后一击？ 亦或者是别的什么…… 如果不知道王晨的“具体目的”的话，江竹屿就不知道王晨真正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那么在选择“筹码”的时候，就要难办很多。 只有知道了王晨究竟想要什么，才能够“对症下药”，让王晨答应她把江竹琴转化成和王晨一样的那种特殊丧尸的条件…… “呦，不好意思，打扰一下。” 而就在江竹屿沉思着的时候，一道稍显熟悉的声音蓦然在她的身后响起…… 第二百零六章 不对劲呢? “夏晨！” 在听到那道声音的瞬间，江竹屿便立刻转过头来！ 而不出她所料的，站在她家窗框上的正是那个被她诅咒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夏晨！ “你还敢……” 江竹屿有多么想让王晨帮她把江竹琴变成和他一样的特殊丧尸，就有多么憎恨王晨，希望王晨就此死去！ 所以在见到王晨的那一刻，她就想问王晨一句“你怎么还敢出现在我的眼前？” 然而她质问王晨的这句话在说到一半的时候就不由得戛然而止了——因为一个令她无比熟悉的身影在王晨从窗户爬了进来之后，也出现在了窗框上。 而那个人正是她朝思暮想的妹妹，江竹琴！ “竹琴！你还活着！？” 顾不得再和王晨掰扯什么，江竹屿就那么赤着脚从沙发上跳了下来，直接冲到了窗户旁，然后一把把王晨推到了一边！ “竹琴！” 刚刚从窗户爬进来的江竹琴一脸茫然地被江竹屿抱进了怀里。 她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类会对她表现出这样的态度。 之前在许光亨家的时候，林媛同样也表现得很热情，甚至还“逼”着她吃掉了一碗她并不怎么喜欢的白米饭。 但再怎么说，林媛也没有像现在这样，表现得和她这么亲密。 她转头看了看被江竹屿推到一边的王晨，然后张了张嘴…… “不许。” 王晨面色严肃地摇了摇头，拒绝了江竹琴的请求——她想在江竹屿的肩膀上咬一口。 因为这个人让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冲动。 她非常非常想把这个人——变成和她一样的丧尸。 “呜——” 被王晨否决了提议之后，江竹琴神色恹恹地发出一声低吼，低下了头。 而在她发出了这一声低吼之后，把她紧紧抱住的江竹屿也就发现了她的异常。 “你的声音……” 江竹屿有些难以置信的松开了抱着江竹琴的双手，然后愣愣然地看了江竹琴一眼。 随后她又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手忙脚乱的抹上了江竹琴的额头，手腕……以及一切她能接触到的地方。 于是她发现了一个让她无比绝望的事实——江竹琴的身体是冰冷的！ “夏晨！是你！” 江竹屿死命地攥紧了江竹琴的双手，然后转头向王晨看去。 虽然她的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可是那透骨的恨意与杀意却无论如何都掩饰不住！ “哈……” 王晨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投降似的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向江竹屿说道：“是我的错，我承认。” 犯了错要受罚，挨打要立正。 是他把人家的妹妹给“拐带”走了，让人家给自己挡了刀。 所以江竹屿要打要骂，他都没什么好说的，受着就是了。 这事儿就跟他把人家姑娘的肚子搞大了，然后回家见丈母娘——虽然这么比喻不是很贴切，但道理是一样的道理。 “你该死！” “你真该死！” “你跟江燕兵一样！你们都是混蛋！” 江竹屿咬牙切齿地骂了王晨几句，然后又回过头去把江竹琴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她手上用的力气极大，似乎恨不得把江竹琴揉进她自己的身体里一样。 并且她还在用自己的脸去厮磨江竹琴的头发——就好像她想把自己身上的热度传递到江竹琴的身上一样…… “咳，那个……其实我的名字不叫夏晨。” 被江竹屿骂了之后，王晨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不自然。 不过他还是很快摆正了心态，对江竹屿说道：“还有，你最好不要抱她抱的那么紧。毕竟她现在……她现在是丧尸……” “滚！不用你管！” 江竹屿转过头来，呵斥了王晨一句，然后就又不听王晨的劝告，继续自己那用身体温暖江竹琴的身体的行为了。 “这……” 王晨知道，江竹屿是看到江竹琴之后心情激动，才会有这样的表现。 甚至在看到江竹琴这样的状态之后，她可能产生了要变成和江竹琴一样的“存在”的想法。 所以她才会这样毫不顾忌地去接触江竹琴这样的一只丧尸。 但她有这种想法是她的事，王晨可不能看着她就这么被江竹琴感染，变成一只新丧尸——毕竟他来这里可不是来发展“下线”的。 而且江竹屿就算变成了丧尸，也很大概率变不成什么特殊的变异丧尸。 到时候多了一只普通丧尸，还失去了这么一个大“臂助”，王晨的损失可就太大了。 所以无奈之下，她只好向江竹琴下达命令，让她把江竹屿给“甩开”。 “呜——” 在得到了王晨的眼色“暗示”之后，江竹琴的眼神一亮！ 要知道她早就被眼前这个人类女人给搞得不耐烦了，巴不得王晨直接给她一道命令，她就直接一口咬下去！ 所以一看到王晨的眼色之后，她毫不犹豫地就张大了嘴…… “我勒个去！” 眼看江竹琴会错意了，王晨赶忙一拍额头，然后直接一把拉住江竹屿的肩膀，把她从江竹琴那边扯了过来！ “我是让你注意点儿，别给人感染成丧尸了！你脑子里想什么呢？” 顾不得江竹屿就在一边，王晨伸出手来，在江竹琴的额头上猛戳了两下。 江竹琴也知道自己是做错事了，于是之后抱着头不再言语。 而且这个丫头不知道是不是脑子突然就开窍了，居然一个猛冲，直接躲到了江竹屿的身后！ 王晨再想说她什么，可是在看到江竹屿那凌厉的眼神之后，也还是不得不放弃了——毕竟这位可是之前在江竹琴口中，会给他来一手“大郎，该吃药了”的存在。 轻易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当然，虽然他知道他已经把人家得罪得透透的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 在看到江竹琴对王晨“唯命是从”，甚至还十分惧怕的样子之后，江竹屿便不由得联想到了一些不好的方面。 她如同一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张开双手把江竹琴护在了自己的身后，不让王晨有能够接近江竹琴的机会。 “……” 看着“鬼鬼祟祟”躲在江竹屿背后不敢露头的江竹琴，还有防贼似的看着他的江竹屿，王晨无语地翻了白眼。 他怎么觉得这么不对劲呢？ 第二百零六章 她是为了你才死的 正常来讲，江竹琴是江竹屿的妹妹没错，可现在她已经变成了丧尸，而且在系统的定性中，已经将她定性成了王晨的“仆从”。 而现在江竹琴却躲在了江竹屿的背后，好像在寻求江竹屿的庇护…… 简直就是这姐妹两联合起来对付王晨一样？ 虽然用一句“胳膊肘往外拐”来说江竹琴有些不大合适，毕竟在江竹琴和江竹屿的血缘关系面前，王晨的确是一个外人，可是也不能只这么算吧？ 所以看着自己面前的姐妹两人，王晨的心里一时间颇有点“五味杂陈”的感觉…… “那个……具体的经过你应该已经停常友忠他们说过了吧？” 王晨挠了挠头，强行把自己心中的那种别扭地感觉剔除出去，然后对江竹屿说道：“在我们和常友忠他们分开之前的事，应该就不需要我再重复讲一遍了吧？” “你是指竹琴死后，你凌辱常友忠他们的事吗？”江竹屿冷冷一笑，语气中不无嘲讽地反问王晨道。 “哈哈……那个……说是凌辱可能就有点严重了吧……” 王晨的老脸一红。 虽然掐着常友忠的脖子把他举起来，然后还扔到了车上，的确是显得有些过分了。 但他不也在刘婉晴那边享受过相同的待遇？ 虽然那个时候他并没有什么危险，而常友忠的确是差点被他一时激动给杀掉吧…… “咳。” 他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向江竹屿解释道：“我们和常友忠分开之后，我就想办法把竹琴……” “江竹琴！” 王晨的话说到一半儿，便被江竹屿神色严肃地纠正了一下他对江竹琴的称呼——虽然他称呼江竹琴为“竹琴”已经习惯了，但显然江竹屿还没有习惯。 在江竹屿看来，他称呼江竹琴为“竹琴”是不合适的，是过分亲密的。 “好好好……江竹琴！江竹琴好吧？” 王晨倒吸了一口凉气，也懒得跟这个“护妹心切”的女人去较这个真，直接就顺着她的意思，改变了对江竹琴的称呼。 “和常友忠分开之后，我就想办法把你妹妹江竹琴变成了丧尸……” 为了让江竹屿的心情能够好一些，王晨甚至特意在“江竹琴”这三个字之前加上了“你妹妹”这三个字。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你应该也听常友忠说了吧，她的胸口直接被那个叫赖柯的人给刺穿了。 仅凭我们当时那个状态，还有医疗卫生环境，根本没办法给她止血，也没办法帮她治伤。 如果就那么放着她不管的话，她肯定会死……” “她还要多久才能恢复记忆？” 江竹屿已经从常友忠那边听说过了事情的进过，所以对江竹琴当时的伤势也十分清楚。 只不过她没想到的是，听王晨所说的这一席话，好像原本他就有把江竹琴变成和他一样的丧尸的打算？ 于是她强行压抑住了心中的狂喜，不动声色地向王晨问道：“你来我这边，是有什么事是需要我帮忙的吗？” “要说恢复记忆的话，可能要很久之后了。”王晨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而且我也不管说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让她恢复记忆。” 在江竹琴吃掉了御虫者的虫体之后，她就获得了一个名为“涅盘”的新技能。 如果王晨在这个时候给她使用技能重铸石的话，的确有一定的概率重铸出能够帮助她恢复生前记忆的特殊技能。 但王晨并不想在这个时候就直接去使用技能重铸石。 因为随着江竹琴获得的技能的增加，她重铸技能之后恢复生前记忆的可能性就越大。 所以王晨想再等一段时间，等江竹琴身上的技能足够多之后，再给她使用技能重铸宝石。 只是这样的负面效果就是，这个过程可能会拖得很长很长——毕竟江竹琴在杀死了身为变异兽的赖科之后都没有获得什么新技能，现在杀掉御虫者之后获得的新技能也只能说是运气好才得到的。 要让江竹琴获得王晨理想中的那个技能数的数值，可能要花很长的时间。 在这个过程当中，变数实在是太多了。 光是末日下这个纷乱的局面，还有来自变异兽那方面的压力，就让王晨有些喘不过气起来。 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嗝屁着凉，当然就更不知道能不能帮江竹琴恢复记忆了。 “你到底有多大的把握？” 听到王晨这么说，江竹屿不由得攥紧了双拳。 如果连王晨都没有什么办法的话，那么她自然就更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帮江竹琴恢复记忆了。 在得知江竹琴的死讯之后，她已经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王晨的身上。 假如王晨也说他没有办法的话，那么她……可能会疯掉。 “把握这个事情我也说不准。”王晨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但我能跟你保证的是，我会尽我所能地去帮助江竹琴恢复记忆。 虽然想要把她在变回人类是做不到了——当然，这是以我目前的能力来讲的。如果你们在后续找到了把丧尸变回人类的办法，那就另说。 但是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不停地想办法唤回她的记忆。” “她是为了你才死的……” 江竹屿一边说着，眼神也黯淡下来，“你知道她是有那个‘隐身’的技能的，如果她不是为了救你，她肯定是能够活下来的。 最不济最不济，只要她不管常友忠他们几个……” “我知道，我知道她是为了我才死的。”王晨点了点头，“在事后我也帮她报了仇，把那个杀死她的变异兽杀掉了。” 江竹屿在这个时候说这些，无非是想勾起王晨对江竹琴的愧疚心和怜惜心。 王晨知道她的目的，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说破。 因为在他看来，江竹屿做的并没有什么错。 她的妹妹为了救他而死掉了，当姐姐的只是这样埋怨几句，算得了什么？ 如果不是他还有办法帮助变成丧尸的江竹琴恢复记忆，江竹屿这个时候就应该大喊大叫，让江燕兵过来直接把他抓起来了。 第二百零七章 王晨的计划 “报仇这种事没有什么意义。” 江竹屿轻轻摇了摇头，直视着王晨的双眼说道，“我想要的只是让我妹妹活着，而不是让你去把杀掉她的人再杀掉。 就算那个人死了，我妹妹回不来了，那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知道。呼……” 王晨长舒了口气说道：“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也并不是为了炫耀什么。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王晨并非是什么忘恩负义的人。 而且我很在乎你的妹妹江竹琴，并没有把她当成是什么工具，或者是什么可以舍弃的东西。” “王晨……夏晨……” 听到王晨终于道出自己的本名之后，江竹屿低喃了一句，似乎是想要把这个名字刻进心里。 半晌之后，她才抬起头来对王晨说道：“好吧，你的意思我已经明白了。现在来说说你找我是来做什么的吧？” 江竹屿不相信王晨会无缘无故地跑到她这里“挨训”。 毕竟王晨把她的妹妹搞成了现在这种样子，肯定是不会特意跑到她这里来看她的臭脸的。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王晨来到这里，肯定有着他想让她帮忙的事。 而且这件事多半应该是跟她的妹妹江竹琴有关的，所以他才会翻过庇护所的高墙，找到她这里来。 “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王晨的老脸又是一红，然后他咳嗽了一声，对江竹屿说道：“咳，事情是这样的。我呢，因为身份在你们这边已经暴露了不是么，所以我觉得随着时间的发展，我的存在被你们告诉其他的庇护所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江燕兵已经着手在做这件事了。”江竹屿点了点头，毫无保留地对王晨说道，“从常友忠他们回到庇护所开始，他就陆续派了不少人出去，让他们寻找能够联系到的庇护所，然后把和你有关的消息告诉那些其他的庇护所。” 在没有无线电和网络的现在，想要和外界沟通只能采用这种人力联络的方式。 而王晨这样特殊的存在，在江燕兵看来是无论如何也要尽早让所有人，甚至是全人类知道的。 所以他在得知了王晨他们的事之后，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怎么才能让所有的人都知道王晨的危险性，以及尽快想出应对王晨的策略。 “不过你们遇到的那个许光亨的庇护所他并没有通知。”江竹屿接着说道，“因为他觉得你们下一步可能会去那个地方落脚，所以假如我们的人过去之后，很可能会和你们遭遇，造成不必要的损伤。 因此那里是他唯独没有联络的地方。” “哦豁，不愧是江老板啊……” 王晨厮磨着下巴点了点头，“我们在和常友忠他们分开之后，只是花了一点时间养伤，然后就直接去了那边。这一次我们也是从那边过来的……” 也就是江燕兵现在腾不出手来，没办法把力量辐射到许光亨他们的那个庇护所，所以他才没有对王晨下什么狠手。 否则像他这样把王晨的行动预估得这么准，只要他又那个力量和余裕的话，肯定会给王晨造成不小的麻烦…… “你潜入我们庇护所是为了什么？” 眼看王晨承认了自己刚刚去过许光亨他们那边的庇护所之后，江竹屿皱了皱眉问道，“还有许光亨他们那边，你好像……” “对庇护所‘情有独钟’？” 王晨挑了挑眉，接过江竹屿的话头说道，“你们是好奇我为什么一直往庇护所里钻是吧？” “对。”江竹屿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虽然现在好像并不需要她再准备什么“筹码”，王晨就已经准备帮她把江竹琴的记忆给找回来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就可以完全放心了。 别的不说，她最起码要搞清楚王晨做这一切的目的是什么，会不会让江竹琴跟着他陷入什么危险当中。 只有搞清楚了王晨的想法，她才能够比较放心地让江竹琴待在他的身边。 “在一开始，我进入磐石庇护所是为了常友忠他们带回来的那个标本。” 现在江竹琴在自己“手里”，王晨自然也就不担心如此关心江竹琴的江竹屿会把自己给“卖掉”。 所以在谈论起这些问题的时候，他也就变得坦诚了一些。 “你们研究了那些标本之后，应该发现我没有说谎，那些东西确实能够让人类的身体得到强化吧？” “没错。”江竹屿点了点头。 沈老他们的研究江竹屿虽然没有参与进去，但也算是有所耳闻。 在研究所了，他们取得的研究成果已经不算什么“机密要闻”了。 “但是实际上，不管是杀死变异兽，还是吃掉变异兽的肉，都没有办法让人类变成进化者。”王晨摊了摊手，接着说道，“虽然它的确能够让人类变强，但那种变强是存在一定的界限的。 就好像……就好像小说里说的那个后天和先天一样。 它能够让人类变得强壮，但永远无法达到进化者的程度。” “你是想改变人类研究的方向？” 江竹屿的瞳孔微微一缩。 听完王晨的这些话之后，她也就知道王晨所做的那些事到底是为了什么了。 进到磐石庇护所，是王晨的第一步。 显露一部分实力，比如那位祭司大人制作的“护身符”，是为了让江燕兵他们相信他的能力，也就是他的第二步。 第三步，就是在恰当的时机，把那些“标本”的事告诉江燕兵，然后让江燕兵派出人手，跟着他去把那些标本取回到研究所这边…… 如果没有江竹琴的事的话，王晨的计划应该会十分顺利地实施。 等到他们取回了标本，并且那些研究人员还发现了那些标本的神奇之处之后，就会对王晨越发地相信。 即便是遇到了什么研究的瓶颈，他们也会认为不是王晨出了问题，而是他们研究的某些步骤出了问题。 而等到他们意识到自己被王晨误导了的时候…… “但我不会让你们一直错下去。”王晨摇了摇头，否定了江竹屿的猜测。 第二百零八章 局势 “我只是想把你们人类在这方面的研究速度控制在我手里，而不是彻底断绝你们的希望。” 王晨所接到的那个名为“征伐”的任务，是让他成为人类、丧尸以及变异兽三方阵营的“共主”，而不是对人类赶尽杀绝。 所以他要在人类弱势的时候帮助人类，在人类强势的时候削弱人类。 就好像古代那种“帝王心术”一样，不能让人类一方太过弱小，也不能让人类一方太过强大。 现在的情况来讲，是变异兽“一家独大”的场面。 因为变异兽有着远超人类和变异丧尸的力量。 只要有一只变异兽，哪怕只是赖科那种自称是“下位种”的存在，恐怕也能够单独毁灭一处人类的庇护所，或者将一群变异丧尸赶尽杀绝。 但这种局面肯定不会长久这样持续下去的。 因为人类天生就有着变异兽和变异丧尸所没有的长处——那就是成长性。 和变异兽以及变异丧尸通过猎食来提升等级的那种成长不同，人类的成长性过于“宽大”。 王晨可以预估到一只变异兽或者一只变异丧尸会朝着什么方向发展，最终会成长成什么样子，但对于人类却是完全无法预测。 最鲜明的例子就是张怡然。 那个时候，张怡然主动“送上门来”确实是大大地出乎了他的预料。 因为在他看来，张怡然和秦爱敏完全就平行线上的两个人，她们的人生轨迹应该不会出现任何的交叉才对。 可是甚至在他还没有从那个农庄上走出来的时候，张怡然就已经发生了改变了。 这样的一个姑娘，在末世中尚且变化得如此之快，那么其他人呢？ 在苦难与挫折的磨砺下，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中龙凤”冒出头来。 而王晨最为担心的，就是他们或许会变得和秦爱敏一样，把原本身为人的下限丢弃掉。 那样一来的话，那些人就会变得……相当可怕。 王晨本身的“缺点”他自己也是十分清楚的，那就是当下比人类方要普遍高出一个层级的实力，让他对人类的进化者有那么一点轻慢之心。 他还有足够的余力，去向人类方“施舍”一些东西，还能保持从容的状态。 还能够在“做人”和“做尸”之间来回摇摆不定。 而随着时间的发展，那些进化者会变得越来于强。 如果王晨还保持着当下的心态，但他们却已经抛弃了作为人的底线的话，那么在之后的战斗中，王晨就会吃很大的亏。 所以到了那个时候，他就不得不逼着自己做出选择，和那些进化者一样，丢弃人的底线，向着丧尸的方向靠拢。 杀人，杀进化者，杀变异兽，破坏人类的庇护所。 他是为了能够让自己活下去就不择手段的人，如果真的被人类逼到了那最后的一步，那么他什么事情都能够干的出来。 但问题就是他不想那样。 他很喜欢他现在的状态。 他可以以“俯视”的态度，低头看人类方的进化者，看那些刚刚觉醒甚至还没有觉醒灵智的变异丧尸。 如果这些进化者和变异丧尸中出现了让他感觉到“威胁”的人——比如说“负能量散发源”的秦爱敏，以及技能形态和他存在着重复与冲突的御虫者。 那么他会直接将这些目标杀掉。 就好像畜牧主蓄养一群牛羊一样，当这一群牛羊中有哪个个体的体能过于强大，犄角过于锋利，那么王晨就会把它挑出来杀掉。 不给它任何能够挑战他的机会。 而为了不让农场里的“牛羊”“内卷”得太过严重，他就要适时地为其中一方添加饲料，或者为某一方缩减饲料。 尽量让双方的战斗力维持在一个大致相当的局面上。 至于变异兽那边么——还是拿农场的例子来说，变异兽就相当于在农场上方翱翔着的猎鹰，甚至是怪兽。 它们会时不时地从天空中俯冲下来，把王晨农场里的牛羊叼走一部分。 而王晨要做的，是一边保护好农场里的牛羊，不让它们全部被变异兽化作的猎鹰、怪兽给叼走，然后一边想办法把那些猎鹰和怪兽从天空中拽下来，在它们的脚上拴上铁链，丢进自己的农场里。 在这个过程中，他还需要是不是地给变异兽化作的猎鹰、怪兽提供一些食物，让他们不至于饿死的同时，也不能对他农场上的牛羊造成太大的伤害。 所以总体上来讲，王晨这个“农场主”所要注意的方面实在是太多了。 而眼下他所面临的最大的问题就是，他手中的“工具”太少了。 既没有能够帮助他放牧的牧羊犬，也没有能够鞭策牲畜的“皮鞭”。 他现在能够做的，只是混进人类的庇护所里，调控人类关于变异丧尸、进化者以及变异兽这些方面的研究速度。 让人类的“大时代”来临的速度变慢一些，让他们中那些惊才绝艳，能够力挽狂澜的狠人少一些。 “虽然你可能不相信，但我对人类并没有什么恶意。” 王晨摊了摊手说道，“我们这样的存在并不需要猎食人类来维持存活，只需要杀死丧尸就能够保证我们可以活下去了。 而且我甚至可以做到不需要人类，凭空制造出丧尸来。” 在开启了“家园”功能之后，王晨就获得了“丧尸制造基地”这样的特殊建筑。 只要有这种东西在，他完全可以做到“自给自足”。 不必担心丧尸被变异丧尸杀光的问题，也不必去杀死人类来补充普通丧尸的数量。 就好像一棵只要有阳光和二氧化碳就能进行光合作用的植物一样，王晨已经没有了什么和人类之间的“冲突点”了。 当然，这样的说法也只是从王晨这方面出发来说的。 事实虽然就是这样，但架不住人类和丧尸之间有着天然的“种族隔阂”。 即便是他站在人群里，告诉人们他是一只不会杀人的丧尸，恐怕人们也不会就这么轻易就相信他。 等待他的只能是人类进化者的攻击，还有那些已经失去作用的枪炮。 第二百零九章 江燕兵的情况 “我大概明白了。” 听了王晨那一番话之后，江竹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她并不知道王晨本身被那个“征伐”的任务所限制，无法对人类、变异兽或者是变异丧尸三方中的任何一方赶尽杀绝。 所以她只是单纯地认为，王晨是想把人类“掌控”在手里——也就是和江燕兵那样，执掌某种权力。 只不过江燕兵想要权力，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有能力也有义务为“全人类”奉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而王晨可能只是单纯地喜欢“权力”那种东西。 “虽然我觉得你可能没有理解得太透彻……” 看着江竹屿那逐渐变得笃定的眼神，王晨苦笑得摇了摇头，“但就先这样吧，随你怎么想都好了。” 系统以及系统任务的存在，王晨是肯定不可能告诉江竹屿这样的人的。 就连最早跟在他身边的刘婉晴，王晨都把自己的嘴管得严严的，没有透露半分——虽然在长久的相处过程中，刘婉晴可能已经由她自己的感觉发现了一些什么。 所以虽然被人误会和扣帽子并不是什么太好的感觉，但王晨也就认了。 毕竟这是江竹屿嘛，江竹琴的姐姐。 他把人家的妹妹搞成了现在这种“人不人，尸不尸”的状态，被人家误会一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最多也就是江竹屿把他当成一个“反派大boss”来对待就完了。 “然后就是我这次过来找你，的确是有事情想要找你帮忙的。” 解释完自己的“动机”之后，接下来王晨要说的当然也就是他这次过来找江竹屿的主要目的了。 “事情一共有两件，第一件就是江燕兵现在的状况如何？” 状况，当然也就包括现在身体的状况，以及当下所面临的一系列的问题的情况。 还有就是他将来的打算。 原本王晨来到这边是并没有打算打听这些东西的。 因为他想着自己离开了磐石庇护所之后，就是真“天高皇帝远”，江燕兵也碍不着他什么事，他也碍不着江燕兵什么事。 可是在听江竹屿说，江燕兵清楚地估计到了他在和常友忠等人分开之后，会去往许光亨他们所在的庇护所，并且还刻意绕开了那个庇护所，把他的事告知了其他的庇护所之后，王晨就不这么想了。 因为从江燕兵这样的表现来看，王晨觉得这个老男人很可能会在将来给自己造成一些麻烦——王晨对那些“以力压人”的进化者、变异兽或者是变异丧尸倒是并不怎么畏惧。 毕竟只要有系统的存在，他的实力总是会慢慢地成长起来的。 到了“大后期”，能够在系统的加持下战胜他的人应该不多。 他最烦心的，就是赖科、江燕兵这种喜欢“动脑子”的敌人。 这类人最难缠，对他造成的威胁也最大。 如果他只是普通的丧尸，没有人类那颗稍显懦弱的心倒还好，毕竟没心没肺也就意味着在性格上没有什么弱点。 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他在乎着某些人，有着一颗“护短”的心。 江竹琴是如此，莱拉和刘婉晴也是如此。 甚至在相处一段时间之后，他对待叶娉婷的态度也会变得如此。 而一旦他这样的“弱点”被赖科、江燕兵这样喜欢耍弄心计的人发现之后，可能就会给他带来很大的麻烦。 比如江竹琴的死。 又比如现在王晨不好针对江燕兵搞什么动作——他毕竟还是江竹琴的哥哥。 王晨不想让江竹琴在恢复身为人类的时候的记忆之后，发现他已经把这个她素来比较敬重的哥哥给杀掉了。 所以王晨现在最盼望的事情就是，江燕兵因为某些原因而“自然死亡”。 具体什么叫“自然死亡”呢？ 其实就是只要不是因为他而死，或者是死在他手里，不管江燕兵怎么死，在王晨看来都算是“自然死亡”。 比如说老死、病死，被丧尸攻破庇护所，然后被转化成丧尸。 或者他手底下的人“谋朝篡位”，来一场“逼宫”大戏，把他弄成“太上皇”，幽禁或者秘密处决…… 王晨都能接受，而且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翘首以盼”。 “他现在的情况很不好。” 江竹屿摇了摇头，说出了一句让王晨眼前一亮的话。 只不过她的后半句话，却让王晨没有那么高兴了：“之前在常友忠他们从市区那边回来之后，他就开始谋划着要去进攻教会那边。 我为了不让他激怒那位祭司大人，所以一直都在想办法牵绊他。” “这样啊……” 王晨略显失望地点了点头。 原本听江竹屿说江燕兵的状况不怎么好，他还以为是江燕兵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但现在只是江竹屿人为地给他制造了一些麻烦的话，王晨就觉得没什么大问题了。 毕竟那可是江燕兵，江老板啊，能够准确地预测出他的行动的人。 这样的一个人，即便被江竹屿刻意制造出来的麻烦给牵绊住了，恐怕也没办法牵绊太久吧？ “不过教会那边的话，你其实已经不用去管了。” 他摇了摇头，对江竹屿说道：“因为那位祭司大人现在就在我身边，她已经从教会那边出来了。 而且她已经明确地表示了，不打算去管教会那边的那些人的死活了。 所以如果江燕兵想去那边找麻烦的话，你就让他去好了。” “在你身边？” 听王晨这么一说，江竹屿不由得微微一愣。 因为不管是她还是江燕兵，都一直认为那位祭司大人还留在教会那边没有“挪窝”。 毕竟江燕兵把那位祭司大人看得那么重，肯定是安排了人手在那边详细监控的。 可现在王晨却说，那位祭司大人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教会里溜出来了？ 她是怎么做到的？ 她是怎么躲开江燕兵布下的监控网的？ “具体的情况么，跟我们的特殊能力有关。”王晨点了点头说道，“你之前不是和竹琴有心灵感应那样的特殊能力吗？ 我们的能力就跟那种情况是一样的。” 第二百一十章 女人心海底针 自从江竹琴死去之后，江竹屿的心灵感应的能力也就失去了功能。 而也正因为当时失去了心灵感应，江竹屿才会在常友忠他们回到庇护所之前就先知道江竹琴出了问题。 为此他还去江燕兵的办公室大闹了一场，只不过被江燕兵以“绝对不会出问题”给打发了。 “那你跟那位祭司大人，到底是……” 江竹屿好奇地挑了挑眉。 在磐石庇护所里，大部分对王晨和莱拉之间的关系的判定，都是王晨是隶属于莱拉的手下——毕竟王晨在和莱拉的战斗当中打输了，这是江竹琴他们亲眼看到并且带回来的情报。 所以在王晨提起莱拉在他身边之前，江竹屿也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她的想法就产生了一些改变。 毕竟从王晨所说的话来看，他好像对那位“祭司大人”并没有太大的敬意。 而且他提起那位“祭司大人”的时候，用的是“她在我身边”，而不是“我跟在她身边”这样的说法。 所以江竹屿就不由得产生了一些联想——难不成庇护所里的人都猜错了，江竹琴他们带回来的情报也有问题？ 王晨和那位“祭司大人”之间，其实是王晨站在主导位置上的？ “这个问题的话，你可以理解为我们两个人是‘同伴’。” 王晨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说道，“就和我对待你的妹妹江竹琴一样，我和她之间是‘平等互利’的关系。” 说起这番话的时候，王晨倒是并没有说谎。 因为不管是江竹琴、莱拉，还是最早跟在他身边的刘婉晴，他都没有把她们当成是“手下”或者是什么其他的身份来看待。 除了在战斗的时候，他总是下意识地让刘婉晴来给自己“挡枪”之外，在平时的时候，他跟这几位用“相敬如宾”来形容也一点都不夸张——当然，在江竹琴总是犯蠢这件事上来讲，他有的时候实在是有些忍不住…… “我们一直都认为，你是她的手下。” 江竹屿脸上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虽然这件事看起来只是王晨和莱拉之间“上下级”关系的纠正，但实际上并不是那么简单。 因为假如王晨是莱拉的“手下”的话，那么他的“自主性”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 在很多事情上，他可能会拥有极大的权限，但涉及到了“老板”的原则性的问题，就不是他能拿主意的了。 而现在江竹屿知道了王晨是一个“自由人”，并不是莱拉的手下，是和莱拉对等的存在，那么王晨的身份就要比之前抬高了太多了。 举个例子来说，就是末日之前公司总经理和公司董事长之间的关系一样，公司总经理虽然能够称得上是“位高权重”或者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那个“一人”之上毕竟还是有那么一个人的。 但“董事长”就不一样了。 那是真正能够称为“首脑”的存在。 所以江竹屿到了这个时候才发现，她正在对话的人，并不是什么“无名小卒”或者是什么“跑腿的”、“跑龙套”的。 而是一个能够代表一方势力，随时向磐石庇护所进行“宣战”的存在。 “啊，那很正常啊。” 王晨点了点头说道，“毕竟我当时跟你妹妹江竹琴他们一起过来的时候，就跟他们说我是莱拉——也就是你们说的那位‘祭司大人’的手下来的。 毕竟小人物才不会太引人注意嘛。” 如果我告诉江老板我是莱拉的“老板”，那之后哪还会有我被他招揽的事呢？ 王晨在心里感叹了一句。 不过如果当时他没有被江燕兵招揽的话，后面呢也不会出现这么多的事情了。 他也不会带着江竹琴他们那些人去市区找双头矛隼的尸体，不会遇到许光亨他们和赖柯。 最后江竹琴可能也就不会死…… 不过要说后悔的话，王晨倒是没有怎么后悔。 因为就像刘婉晴之前所说的那样，现在的江竹琴不管是丧尸也好，失去了记忆也好，“蠢蠢的”也好，最起码她是待在他的身边的。 如果让他现在放弃江竹琴，然后换来她恢复成人类那时的状态的话…… 他并不是很乐意。 “好吧，这件事我也知道了。”江竹屿幽幽地叹了口气。 随着王晨的身份在她的心中的拔升，他带给江竹屿的心理压力也就越来越大。 因为如果双方是对等的，而且王晨还对她“有所求”的话，那么她的心里还会踏实那么一点，觉得最起码她是对王晨有用的，王晨会因此善待江竹琴，也会因此而为了帮助江竹琴恢复记忆而不遗余力地出手相助。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王晨似乎并没有什么需要她帮忙的事。 这让她的心里颇为不安。 她十分担心，万一有一天，王晨在为江竹琴找回记忆这件事上受挫了，然后他不打算再为此付出什么努力了，那江竹琴该怎么办？ 她又该怎么办？ 她要怎样才能找到能够让王晨协助她的办法呢？ 难不成真的要她把磐石庇护所…… “那个，除了江老板的情况之外，我这次过来这边还有一件事想要拜托你帮忙。” 眼看江竹屿的情绪突然变得低落下来，王晨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不知道在江竹屿的心中已经考虑过这么多的东西，还以为是自己哪里说错了什么话，惹恼了她。 于是他只好在说话的时候更加小心谨慎一点：“不过说是还有一件事，其实我过来这边，主要就是来处理这件事的……” “哦？” 听王晨这么一说，江竹屿的眼前不由得一亮。 前一刻她还在担心自己要怎么才能“打动”王晨，这一会儿王晨就直接说他还有事要找她帮忙？ 这岂不就是传说中的“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 “说来听听？” 她微微眯起了眼说道。 “呃……” 怎么她的心情突然又变好了呢？ 江竹屿的情绪变化让王晨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女人心海底针”？ 第二百一十一章 疯狂的江竹屿 “怎么，是有什么难处么？” 眼看王晨的话说到一半又变得期期艾艾起来，江竹屿不由得皱了皱眉，“不方便讲？” “不，没什么不方便的……” 王晨心说我总不能告诉你，是我觉得您老人家有些喜怒无常，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吧？ “那啥，其实事情很简单。” 他瞥了一眼江竹屿的脸色，在确认她的神态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才缓缓地说道：“我之所以会去许光亨他们那边的庇护所，实际上是因为在之前受了一个名叫刘志强的军人所托……” “这个我知道，常友忠已经告诉我们了。”江竹屿摆了摆手，打断王晨的话说道，“讲重点，要不然恐怕在这么说下去就要天亮了。” 从王晨带着江竹琴进到江竹屿家里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而正如江竹屿所说的那样，假如他再不抓紧时间的话，恐怕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天亮了。 虽然他第二天晚上还能这么溜进来，但总归是“夜长梦多”…… “咳……那我就长话短说。” 王晨咳嗽了一声，接着说道：“我去那边的庇护所是为了找那个刘志强的女儿，帮他照顾他女儿一段时间。 然后在我到了那个庇护所之后，发现他们庇护所的所长在进行一些有违人伦的研究……” “具体呢？” 听王晨说到这里，江竹屿有些好奇地挑了挑眉，打断了他的话询问道：“他们那个所长进行的研究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emmmmm……” 王晨心说您老人家又让我长话短说，但又在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刨根问底。 您到底是要让我怎么着啊？ 不过抱怨归抱怨，他心里真实的话当然是不敢在江竹屿面前讲出来的。 所以他也就只好老老实实地向江竹屿解释道：“他的女儿被变成了丧尸，所以他和他的儿子在进行让丧尸变回人类的研究……” “那么违反人伦的部分在哪里呢？”江竹屿追问道，“我们这边庇护所的研究所也在进行相关的研究，而且研究的进度并不怎么理想。这件事是庇护所里的人都知道的。” “他们进行了人体实验。” 王晨摊了摊手解释道，“如果只是磐石庇护所这边的研究的话，当然没什么问题。但是他们尝试了把类似我们这种特殊丧尸的血注入到普通人的身体里，以此来制造特殊类型的丧尸——你可以直接称呼我们为变异丧尸。” “结果呢？”江竹屿又问道。 “结果当然是失败了。” 王晨面色有些古怪地看向江竹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江竹屿好像在这件事上投入了比较多的……好奇心？ 或者说，她是在寻找自己帮江竹琴恢复记忆的办法？ “在人变成丧尸的时候，这只丧尸是变异丧尸还是普通丧尸就已经注定了。”为了让江竹琴不至于和叶娉婷一样，产生插手人体实验的想法，他只好把他和叶娉婷讲过的事情又再说了一遍。 “如果在一开始的时候不是变异丧尸，那之后不管怎么做也是不可能变成变异丧尸的——当然，这只是目前以我的能力和我的眼界所看到的事实。 如果之后有什么特殊的变异丧尸能够做到把普通丧尸转化成变异丧尸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 只不过我觉得那种可能性比较小就是了。” “那我妹妹……” 江竹屿把目光转向了自己的身后。 这个时候的江竹琴正在好奇地盯着江竹屿放在客厅里的一个小鱼缸看。 鱼缸里的鱼来回游弋，她的眼珠便随着它们的位置变化而移动。 当看到王晨和江竹屿的目光同时投注到她的身上之后，她的身体先是小小地打了个哆嗦，紧接着她便咧了咧嘴角，露出一个讨好似的笑容。 “我使用了特殊的方法，让她在转化的时候就变成了变异丧尸。” 在缔结“随从契约”的时候，王晨就接到了系统的通告，说江竹琴的种族变成了丧尸。 只不过那个时候王晨只是触碰了江竹琴的伤口，并没有使用“全知全能（伪）”去查看她具体的状态。 所以究竟是她在转化之初就变成了变异丧尸，然后被随从契约书转化成了他的随从，还是在变成普通丧尸之后，又被随从契约书转化成了变异丧尸“吞噬者”，王晨也不得而知。 只不过眼下是在江竹琴的姐姐江竹屿的面前，所以把这份“功劳”揽在自己的身上，王晨觉得也不算是太过分…… “所以现在的她已经具备了恢复记忆的可能。只不过要想把这个可能转变成现实的话，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的努力。 而这个具体的时间，还有需要怎样的努力，目前还没有一个准确的时间。” “我明白了。” 江竹屿点了点头，然后朝王晨抬了抬手说道：“你继续说。” 在这个时候，江竹屿并没有把她真正的想法告诉王晨——她之所以会问起陈根亭父子研究的具体结果，并不是想要找到由她自己帮助江竹琴恢复记忆的方法。 不，虽然说也有这种考虑在其中，但这种考虑只是“顺带”的。 是在她的计划中，万不得已才会考虑的。 而她真正在想的，是她有没有可能变成和江竹琴一样的存在——没错，她想要成为和王晨以及江竹琴一样的变异丧尸！ 山不来就我，我就去就山！ 既然让江竹琴转变回人类已经变成了一件“遥不可及”的事情，那么如果江竹屿还想和江竹琴成为“同类”的话，那变成丧尸就成了她唯一的选择！ 只要能够变成和王晨一样的变异丧尸，那么她也就能保持生前的记忆！ 她就能够继续去照顾江竹琴，同时也不必再去顾忌江燕兵，顾忌她作为人的底线！ 一座磐石庇护所而已，只要她不在是人了，那么她还有什么必要去保护她呢？ 她要做的，只是把这个庇护所里的人全部变成丧尸，然后让这座堪称“人类希望”之一的庇护所从人类的版图上消失而已。 第二百一十二章 我要和她见一面 当然，打算归打算。 在从王晨那里得知变成丧尸之后很大概率无法保持理智的事情之后，江竹屿自然而然也就放弃了这个念头。 不过她倒是并没有因此而失落什么的——毕竟让自己变成丧尸这种事，还是挺考验人的承受能力的。 现在她并不需要去做这种事，说实话她本身还是松了一口气的。 “呃……刚刚说到哪里了来着……” 被江竹屿这么一打断之后，王晨都有些记不清自己之前说到了哪里。 “说到许光亨他们庇护所的那位所长进行了与人体相关的试验。”江竹屿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地说道，“然后呢，你们怎么处理那边的事情的？” “奥对对对对……是说到那里了！”王晨恍然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接着江竹屿的话说道：“那个所长么，当然是死掉了。只不过他不是我们杀的，而是被他们研究的那个变异丧尸给杀死的。 虽然那只变异丧尸的战斗力也只能算是一般，但是比起人类来说，还是要高了许多的。” “然后呢？”江竹屿接着问道。 “然后我们就把那只变异丧尸给干掉了。”王晨摊了摊手说道，“别看我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的，不过其实我还是有那么一些战斗力的。” 虽然杀死御虫者的主要人员是莱拉，以及之后将御虫者的虫体吃掉的江竹琴。 但王晨觉得，如果没有他的“英明指导”的话，恐怕只凭莱拉她们几个想要搞死御虫者还是有那么一点难度的——毕竟御虫者和赖柯一样，都是侧重于走谋划路线的。 刘婉晴和莱拉她们虽然擅长战斗，但是面对这些弯弯绕绕的东西就不怎么擅长了。 而且眼下跟江竹屿再提起刘婉晴的话也没有什么必要，他跟江竹屿透露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所以他十分“心安理得”地把功劳算在了自己头上。 “不是，我不是问你怎么处理那位庇护所的所长的……” 江竹屿有些头痛地抚了抚额，“我是问你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帮忙的。 如果事情关系到另一个庇护所的话，我只能跟你说我没有那么大的能力了。” “呃，你说这个啊……” 王晨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看来是他会错意了。 “就是那个刘志强的女儿，我希望你能帮我照顾她一下。” “刘志强？的女儿？” 江竹屿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那个刘志强，是对你有什么恩惠吗？” 其实也怪不得江竹屿不解。 毕竟在现在这个时候，因为一个陌生人的委托，就去帮对方照顾儿女的事，实在是有些……太罕见了点。 不要说王晨现在已经变成了丧尸，就算他现在还是一个人类，江竹屿都要对他的这种行为打一个问号。 “嘛……总之原因是有很多的啦。” 王晨呵呵一笑说道，“关于承诺的问题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另一个主要的原因，还是那个孩子的母亲对我有用。” 纵观末世降临之后，王晨变成丧尸以来所遇到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叶娉婷绝对算得上是其中的一个另类。 单论“心狠手辣”的果决程度，她绝对能够排得进王晨所见过的人中的前三名。 并且王晨在意的还不止这件事。 因为和秦爱敏之流相比，叶娉婷是有牵绊的——也就是她的女儿柳慕晴。 这是一个为了她的女儿，什么都能做得出来，也什么都能做到的女人。 如果把她拉到了自己的阵营里，并且能够确定对方的“忠心”的话，那么王晨有很多事都能够放心大胆地交给她去办。 办事能力强，有能够用来挟持的软肋，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傀儡”。 所以王晨才会对她这么上心，甚至在许光亨他们的庇护所那边浪费了这么多的时间。 “母亲？”江竹屿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然后目光凌厉地向王晨问道：“那个刘志强的女儿今年多大？” 江竹屿之所以会问柳慕晴的年龄，当然不是对这个小女孩儿有什么“戒心”。 她是在“旁敲侧击”地询问柳慕晴的母亲，叶娉婷的年龄。 因为在她看来，不管王晨和江竹琴之间互相是怎么看待的，现在他们两个人相当于已经是被“捆绑”在一起了。 就算江竹琴将来能够恢复记忆，恐怕到时候她离开王晨身边的可能性也不会太大。 所以在江竹屿的认知中，王晨和江竹琴这两个人已经是“在一起”的关系了。 她之所以会在王晨面前表现出维护江竹琴的态度，并不是因为她不赞成王晨和江竹琴现在的这种关系，只是她身为一个姐姐最本能的反应而已。 因此一听说王晨的身边还有一个女人，即便这个女人已经成了单亲妈妈，但她还是难以放下戒心。 “大概……也就是上学前班的程度吧？” 王晨伸出手来，在自己大腿外侧的位置比划了一下，“如果她的身高正常的话，那应该就是这个年龄没错。 不过如果她有发育不良的疾病的话，我就不太清楚了，因为我确实没问过这个问题。” 在去了许光亨他们那边的庇护所之后，王晨并没有和柳慕晴接触过几次。 就算从那边过来磐石庇护所这边的路上也是如此，柳慕晴在知道了他丧尸的身份之后就把柳慕晴看得严严实实的，根本不给王晨接触那孩子的机会。 所以关于柳慕晴的年龄的问题，他当然也不太清楚。 而至于江竹屿为什么会突然问起柳慕晴的年龄，王晨其实就不是很清楚了——毕竟在他看来，江竹屿的思维跳跃性实在是大了些，他有些跟不上。 “我可以帮你们看顾那个孩子，但前提是我要和她的母亲见上一面。” 眼看王晨对那个孩子并不是很上心，江竹屿的心里就已经放松了一大半。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要亲自和叶娉婷见上一面，最好还是在王晨也同时在场的情况下，她才能够勉强放心。 第二百一十三章 砍价 “当然可以！” 听到江竹屿的要求之后，王晨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倒不如说是求之不得！” 让叶娉婷把柳慕晴放在这里，她本人肯定也是不放心的。 如果能够让叶娉婷和柳慕晴见上一面，两个人谈一谈，说不定叶娉婷还能够放心一点。 江竹屿能够这么“善解人意”，的确是王晨没想到的。 “你好像很想让我跟她见一面？” 眼看王晨竟然如此“坦荡”，江竹屿的心中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毕竟如果王晨和叶娉婷之间如果真的“有什么”的话，那么他肯定会想方设法地阻止她跟叶娉婷见面的。 而现在他没有这种意思，也就是说明他们之间应该没什么——最起码从王晨这边来说应该是这样的。 至于说叶娉婷那边么…… 作为一个人类来说，叶娉婷并没有选择留在他们的庇护所，而是选择了投靠身为丧尸的王晨，就算是“权宜之计”，也并不是十分明智的选择。 所以江竹屿担心，叶娉婷对王晨可能会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我当然想让你们两个人见一面了。” 王晨摊了摊手，十分理所当然地说道，“叶娉婷是来你这边寄养孩子的，你是照顾孩子的。所以我就是个牵线搭桥的‘中间人’。 如果你们能直接面对面谈一下的话，当然要比我当传话筒要方便得多。” “那你什么时候把那个孩子送过来？”江竹屿点了点头问道。 “在这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王晨摇了摇头，向江竹屿问道：“江老板——江燕兵那边你要怎么交代？ 柳慕晴——也就是刘志强的女儿的来历，你要怎么跟江燕兵说？” 要知道磐石庇护所可是实行“封闭式管理”的，在这样的庇护所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外面来的小女孩儿，不管怎么想都肯定是不对劲的。 柳慕晴到了这里要生活，要出入江竹屿的家，毕竟总不能把小女孩儿当成动物一样，一直关在江竹屿的家里吧？ 而且就算江竹屿把柳慕晴藏在了自己的家里，以江燕兵的精明程度，总有一天会发现不对劲的——不管是江竹屿的食量变化也好，还是其他的因素，家里多了一个人，总会有一些蛛丝马迹浮现出来。 所以王晨觉得江竹屿要想瞒着江燕兵来抚养柳慕晴的话，难度会很高。 “你把孩子放到了我这里，但却要我去想办法来瞒过江燕兵？”江竹屿挑了挑眉，面色不善地看着王晨反问道，“难道不是由你来说服江燕兵？” “不是，我怎么可能去跟江老板见面啊？” 王晨苦笑了一声说道，“我跟他见了面……大概就只能不死不休了吧？” 以江燕兵的性格来说，如果王晨在深夜潜入到他的家里，然后跟他商量说要把柳慕晴寄养在江竹屿这边，那么恐怕等待着王晨的只能是江燕兵的水银弹，以及整个庇护所的全民追杀。 毕竟这一次王晨能够来到江燕兵的床榻旁，那么下一次他就能够直接不动声色地把江燕兵给杀掉。 以江燕兵那类似“枭雄”的性格，肯定不可能让王晨活着走出磐石庇护所的——毕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所以最后的结果要么是王晨死在磐石庇护所里，要么就是江燕兵带人追出庇护所，然后被路上的丧尸大军发现、消灭掉。 除此之外，不会有第三种可能！ “所以我不光要收养那个小女孩儿，还要负责帮你跟江燕兵解释这个小女孩儿的来历？”江竹屿面色冷淡地瞥了王晨一眼，挖苦似的说道，“你把我妹妹变成了这个样子，却还要让我帮你这么多忙？” 凭什么？ 王晨左看右看，江竹屿满脸上下就写满了这三个大字。 不知道该如何作答的他只好缩了缩脖子——没办法，总不能说我照顾你妹妹，所以你帮我照顾一个小女孩儿，大家算是扯平吧？ 毕竟江竹琴是因为他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即便是脸皮再厚，说实话这种话王晨实在是有些说不出来…… “那这样吧，不管是抚养柳慕晴的事也好，江燕兵那边的事也好，我都可以帮你摆平。但是——” 江竹屿的话音一转，说道：“你必须每隔一个月就回一趟磐石庇护所，让我和竹琴见上一面。” “每个月？” 听到江竹屿的要求，王晨不由得皱了皱眉。 要知道现在可是末世，而不是末日降临之前的现代。 如今的交通系统基本都已经瘫痪掉了，能够拿来代步的也就只有那些老式的可以不用钥匙启动的汽车，或者能够找到配套钥匙的一些汽车。 所以想要快速地进行移动已经并不像末日之前那么简单了。 一旦王晨答应了江竹屿的要求，并且老老实实地照做的话，那么就相当于是他被这个约定给“束缚”住了。 他必须将自己的活动范围，或者说江竹琴的活动范围限定在磐石庇护所附近。只有在一个月的时间内能够往返磐石庇护所一趟，他们才能够顺利地履行和江竹屿的约定。 “这个频率是不是有些太高了一点？” 他直言不讳地反问道，“接下来我的计划是要往稍远一点的地方去的，所以很可能没办法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往返磐石庇护所……” “那就改成两个月，如何？” 听了王晨的话，江竹屿好像并没有想要和他进行争论的意思，而是直接做出了让步，把见面的频率由一个月一次改成了两个月一次。 “这……” “三个月？可以吗？”江竹屿脸上微微显露出一些不悦的神色，“你总不能半年才会来一趟吧？ 万一你们在外面遇到一些意外，我岂不是要在半年之后才能知道？” “三个月……倒是没问题。” 王晨面色古怪地点了点头。 和江竹屿的这段谈话让他有一种在菜市场买菜砍价的感觉。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太合适，但他实际的感受就是这样的。 而且这样的谈话让他有一种感觉，就好像江竹屿预料到他会怎么说一样…… 第二百一十四章 我会努力的 虽然王晨并没有因此而蒙受什么损失吧，但是这种被人“看透”了的感觉并不怎么好——或者说是被“算计”？ 这种感觉让他联想到了他之前面对赖柯的时候。 从末日降临以来，他变成了丧尸之后，他也就是在赖柯那边吃了个亏，而第二次应该就是在这里了。 虽然说这个亏可能都算不上是吃亏，可终归还是让王晨的内心有些复杂。 或许是在面对江燕兵那样的工于算计的人的时候他的警惕心高些，而在面对江竹屿这种“威胁性”比较小的人的时候，他的警惕心自然而然就降低了，所以才会不知不觉地就被江竹屿给“绕”了进去。 “那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江竹屿歪了歪头，脸上的神色显得有些不耐。 其实早先她就猜到，王晨没办法应付江燕兵那边，只能靠她自己来想办法去向江燕兵说明这个孩子的来历。 但她肯定不能这么轻易就把这件事帮王晨给办了的。 毕竟再怎么说，这也是一个“讨人情”的机会，她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放弃。 所以在“砍价”之前，她其实就已经提前想好了这个“交换条件”。 让王晨每隔一段时间带着江竹琴回来一趟，原本就是“应有之义”，她现在提出这个要求，也只是“顺水推舟”，不至于让王晨太过反感——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王晨知道他被江竹屿算计了，但这个算计并没有让他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比起这个请求，再提出一些比较过分的要求其实也是可以的，但江竹屿觉得与其在这个时候“狮子大开口”，败坏她和王晨之间的“合作关系”，倒不如不开这个口，谋求一个和王晨的“和谐”关系。 “我这边当然是没什么问题了……”王晨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就让叶娉婷和柳慕晴过来。” 一边说着，王晨一边用心声通知了莱拉，让她用风系术式带着叶娉婷和柳慕晴一起进庇护所里来…… “准备好了吗？” 庇护所外，莱拉看着自己身边的母女两问道。 “随时可以。” 叶娉婷转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柳慕晴，然后点了点头向莱拉问道：“王晨那边已经谈好了吗？” 她很好奇，庇护所里面也没有传出来什么消息，也没有看到烟花之类显眼的标志，那么莱拉又是怎么知道王晨那边的进展的？ 难不成他们之间可以进行传说中的“心灵沟通”？ “他们那边已经谈妥了。”莱拉点了点头说道，“只不过有一些具体的细节，对方没有进行说明。 这个就等到你和对方见面之后再进行详谈吧。” 说到最后，江竹屿也没有跟王晨透露她要怎么去向江燕兵说明柳慕晴的来历的问题。 不过既然她表现出了“成竹在胸”的态度，那么王晨也就懒得去深究了。 毕竟她和江燕兵还是名义上的兄妹，她对江燕兵的性格和“软肋”应该足够了解。 所以她说的有把握应该不是糊弄王晨或者另有所谋的——只要江竹琴还待在王晨的身边，王晨就不会担心江竹屿搞什么对他们不利的小动作。 “好。” 叶娉婷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俯下身抱起了缩在她身后的柳慕晴。 “我们出发吧。” “让你女儿闭上眼吧。”莱拉一抬手，一道清风从她的身侧吹向叶娉婷母女，然后缓缓地将她们两人抬离地面。 叶娉婷的胆子有多大，之前莱拉在帮她搜索御虫者的存在的时候就已经领教过了，所以这一次她只是提醒叶娉婷，让她的女儿柳慕晴闭上眼睛，以免被飞上高空的那种特殊的感觉吓到。 只是在听了莱拉的劝告之后，叶娉婷并没有按照她说的那样，让柳慕晴闭上眼睛。 而是摇了摇头说道：“不必了，对她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叶娉婷的考虑很简单，随着末日世界的发展，像王晨这样的变异丧尸，以及那些人类中的特殊进化者，还有双头矛隼那样的变异兽出现的频率肯定会越来越高。 如果柳慕晴能够趁着这样的机会，了解这些存在的特殊之处，那么对她来说当然是一件好事。 相比于这样的好处来说，只是飞上天，感受一下那种无处凭依的恐惧感的话，在叶娉婷看来简直就是“大赚特赚”的事。 “好吧。” 既然叶娉婷都这么说了，莱拉也就不再犹豫，而是直接带着叶娉婷母女飞上了天空。 毕竟叶娉婷是柳慕晴的母亲，怎么教育柳慕晴是她要考虑的问题。 虽然莱拉觉得叶娉婷对待柳慕晴有些太过严苛了，但这种事不该，也不是她能插嘴的。 另外这种事与莱拉所信奉的教义并没有什么冲突的地方，她也没有那个必要去干涉。 “睁大你的眼睛！” 在莱拉带着叶娉婷和柳慕晴即将飞跃过磐石庇护所的那堵高墙的时候，柳慕晴因为害怕而微微眯起了眼睛。 毕竟这个高度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还是有些过于难以承受了。 但叶娉婷却在这个时候在她的耳边轻声呵斥道：“你要记住，接下来的路就要靠你自己来走了！ 现在我还能够抱着你，和你一起度过这道关卡。 但是以后呢？万一有那么一天，我死掉了，你又该怎么办？” “妈……妈妈……” 被叶娉婷训斥之后，柳慕晴的眼角雷光闪烁。 但大概是之前叶娉婷在“眼泪”这方面也“教育”过她吧，所以柳慕晴竟是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 “我……我会努力的……” 柳慕晴张开双手，紧紧地抱住叶娉婷的脖颈。 然后她强迫着自己，睁大了双眼，看向叶娉婷身后那无尽的夜色。 “乖……” 听到柳慕晴这么一说，叶娉婷的眼眶顿时一酸。 但直到最后，莱拉带着她和柳慕晴降落到江竹屿家的窗前的时候，她也没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走吧，我们到了。” 降落之后，莱拉的右手轻轻一抬，叶娉婷和柳慕晴便被她从窗口送进了江竹屿的家里。 第二百一十五章 情报优势 “那个，我先来介绍一下。” 看到叶娉婷和柳慕晴被莱拉从窗口送进来之后，王晨走上前去接应了她们一下，把柳慕晴从叶娉婷的怀里接了过来。 “这位就是我们想要寄宿在你这里的柳慕晴。” 王晨把柳慕晴放在地上，帮她整理了一下胸前的衣襟，向江竹屿介绍道，“柳是柳树的柳，慕是爱慕的慕，晴是晴天的晴。她呢，是叶娉婷和一位柳医生的女儿。 也是刘志强的干女儿。” 为了避免江竹屿把柳慕晴误会成刘志强的女儿，王晨干脆一上来就对江竹屿坦白了柳慕晴和刘志强的关系。 “至于这位……” 王晨转过头，指着江竹屿向叶娉婷介绍道，“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江竹琴的姐姐，江竹屿。” “谢谢您的体谅和照顾。” 王晨的话一说罢，叶娉婷便主动上前，向江竹屿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您能收养慕晴，真的是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非常感谢！” 而面对叶娉婷的示好，江竹屿也是伸出手和她握了握，然后点头说道：“你好。” 随后，她便歪了歪头，在叶娉婷的脸上认真地打量了一眼。 中上水平——这就是江竹屿对于叶娉婷的评价。 但从长相来讲，叶娉婷的长相也算是极为出众的。只是比起刘婉晴、江竹琴她们几个，就要差了许多。 而且最重要的是叶娉婷已经为人母的，从她的身上能够很明显地感受到“岁月的痕迹”。 因此江竹屿可以确认，假如王晨没有什么特殊的癖好的话，那么他守着江竹琴的话，就不会对叶娉婷产生什么太大的兴趣。 “我和刘志强是故交，年轻的时候曾经和他交往过一段时间。托他的福，才受到了王晨的照顾。” 眼看江竹屿的目光不断地在自己和王晨之间游弋，叶娉婷当然也就知道了眼前这个女孩儿在担心什么。 所以她主动把自己的来历，以及与王晨之间的关系坦白了出来。 “之前王晨曾经想问我一个问题，但是还没说出口就被我拒绝了。”松开了和江竹屿握着的手之后，叶娉婷娓娓说道，“我猜那个时候，王晨大概是想问我慕晴到底是谁的女儿？” 一边说着，她把目光转向了正在和柳慕晴玩儿猜拳游戏的王晨。 “呃……是有这么一回事儿来着……” 听到叶娉婷提起了自己，王晨一脸懵逼地转过了头，向她和江竹屿说道，“当时我话还没说完，她就让我可以不用问了。而且我想问的问题确实是这个来着……” 因为叶娉婷当时拒绝回答这个问题，王晨还自己脑补了一连串“借鸡生蛋”之类的剧情。 甚至他还因此产生了对叶娉婷的心理阴影。 只不过王晨有些不明白，之前叶娉婷回避了这个问题，怎么这个时候又在江竹屿面前主动提起来了呢？ “慕晴是柳伟泽的女儿，和刘志强一点关系都没有。” 叶娉婷点了点头，对王晨说道：“从我嫁给柳伟泽的那天开始，我就再也没有和刘志强有过任何来往。 就算末日降临，也一直是柳伟泽在负责和他进行交流。” “呃……哦……” 王晨有些不明所以地挠了挠头。 他有些搞不清楚叶娉婷为什么会突然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个问题，还自顾自地说出了这个让王晨脑补了许久的答案。 他完全想不通，这件事跟江竹屿收养柳慕晴有什么关系。 难不成她是担心江竹屿误会这个孩子和刘志强有关？ 可是即便江竹屿误会了，好像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事实上早先并没有谈过恋爱，甚至都没怎么接触过女人的王晨，又怎么可能猜得到江竹屿和叶娉婷在想什么呢？ 江竹屿是担心他变心，喜欢上叶娉婷而抛弃掉江竹琴——毕竟她自己的妹妹是个什么人，她自己再清楚不过了。 或许和男人嬉笑打闹起来，江竹琴会比较擅长，但是真要说起持家过日子，江竹琴非把自己的婆家闹得鸡飞狗跳不可。 而在见到叶娉婷之前，她的这种担心是很浓重的。 也就是亲眼见到叶娉婷，确认叶娉婷并没有什么“危险性”之后，她才放下心来。 至于叶娉婷这边么，作为一个已经结婚生娃的单亲妈妈，江竹屿在想什么她自然也能够从江竹屿的神态动作当中看出一些端倪来。 她之所以提起柳慕晴到底是谁的女儿的问题，目的就是告诉江竹屿，她很爱他的丈夫柳伟泽，甚至为此可以断绝和“老相好”刘志强的联系。 所以她对王晨是没有任何兴趣的——只不过在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并没有向江竹屿说明，假如王晨对她产生了兴趣，她会怎么办。 从头到尾，她传达给江竹屿的，只是她对王晨不感兴趣这件事。 这也就是靠“默契”来传达信息的坏处了，虽然有种“桃李不言下自成蹊”的“高大上”的感觉，可是在传达信息的准确性上，却是要比直接说明要差得多了。 而叶娉婷的态度就是，你江竹屿既然不把这个问题挑明了说出来，那我也只会给你这么一个模棱两可的态度，让你自己去猜测。 至于最后要是“误会”了什么，那就是你江竹屿的问题了。 而事实上，王晨之前在和江竹屿讲和叶娉婷有关的事情的时候，并没有和江竹屿说起叶娉婷改嫁给陈亚军的事。 一方卖弄他是嫌麻烦，一方面他是觉得在叶娉婷背后议论这件事不太好，所以也就没有说。 而这样导致的结果就是，江竹屿在也叶娉婷有关的“最关键”的情报上缺失了一部分。 所以这一次的“交手”，就是以叶娉婷靠着些微的情报优势，对江竹屿完成了一次“碾压”。 “我会帮你照顾好你女儿的。” 在江竹屿听来，叶娉婷之前的那些话，就是她在向自己“保证”，不会对王晨“出手”的“保证书”。 所以江竹屿也毫不吝啬地向她展示了自己的善意。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不准哭 “关于这一点，我倒是希望您能不要太娇惯她。” 听了江竹屿的话之后，叶娉婷微微皱了皱眉。 略一犹豫之后，她还是说道：“假如这边的庇护所有孩子能够帮忙的地方的话，我希望你能放她去那边‘经历’一下。” “这样……吗？” 江竹屿转过头，看了一眼和王晨猜拳猜的不亦乐乎的柳慕晴，有些好奇地向叶娉婷问道：“在来这边之前，你也是一直这样教育她的吗？” “对。”叶娉婷点了点头说道，“即便是在末日降临之前，我对她也非常严格。 比如她自己小件的衣服，以及吃过饭之后她自己用过的碗筷，我都是一直让她自己在洗的。 末日降临之后，我还曾经带她上过城墙，看过许光亨他们和城墙外那些游荡的丧尸之间的战斗。” “这……” 不光是江竹屿，就连一旁的王晨也因为叶娉婷的做法而目瞪口呆。 毕竟洗衣服、洗碗之类的事情也就算了，培养孩子的独立性嘛，王晨他们也能够理解。 可是叶娉婷说，她带着柳慕晴去看许光亨他们和丧尸战斗的场景，那可就真的有点说不过去了。 会吓到她的吧？ 想到这里，江竹屿和王晨一起把同情的目光投向了王晨面前的柳慕晴那里。 “慕晴，来。” 感受到王晨和江竹屿那“奇怪”的目光之后，叶娉婷伸手朝柳慕晴招了招手。 然后柳慕晴便撇下了刚刚还和她玩儿的不错的王晨，孺燕投怀一边扑到了叶娉婷的身边，抱住了叶娉婷的小腿。 叶娉婷俯下身，摸了摸柳慕晴的头，然后转头指着江竹屿向柳慕晴说道：“接下来你就要在这位江阿姨家寄宿了，来跟阿姨打一声招呼。” “江阿姨好~” 听到叶娉婷的话之后，柳慕晴转过头朝江竹屿说道：“谢谢江阿姨收留我，我会乖乖的，不给你惹麻烦的。 如果我做错了什么事，您就直接跟我说就行，我会改的。” “乖~” 听着柳慕晴那奶声奶气的话，江竹屿的脸上不由得绽放出一丝笑容。 “这些话都是你妈妈教你的吗？” 她走到柳慕晴的面前，蹲下身来，拉住了她的小手问道：“是不是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了？” “不是。” 让江竹屿想不到的是，柳慕晴刚刚听完她说的话，便直接摇了摇头说道：“这些话都是我自己想的。 我妈妈之前只是告诉过我，对待长辈要有礼貌，要听话。 就算长辈一时口误，也不能和长辈顶嘴，要等长辈心情好了，再去和长辈讨论问题。 剩下的，都是我自己想到的话。” “那你好厉害呀。”江竹屿由衷地夸赞柳慕晴道，“不仅懂得这么多的道理，还能融会贯通，变成你自己的东西。” “我妈妈说，这个世界现在就是这个样子，比别人弱的话就要受欺负，落后就要挨打。”柳慕晴有些不好意思地捏起了自己的衣角，说道：“不管是大人也好，还是小孩子也好，都是这样，所以我要懂事一些，要学会自己动脑筋。” “那你知道你妈妈现在要离开了，会不会舍不得她？”江竹屿接着问道。 “会。” 柳慕晴点了点头，但随即又马上摇了摇头说道：“但我不会拦着妈妈。我知道她做的事都是为了我好，所以我会在这里乖乖地等着她回来。” 这么强的吗？ 听了柳慕晴和江竹屿之间的对话，王晨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因为在末日降临之前，他所见过的小孩子里几乎有一多半是传闻中的“熊孩子”，而剩下的那一小半，是熊孩子身边的“跑腿的”。 那些孩子只要不给他调皮捣蛋瞎添乱，他就感恩戴德，“阿弥陀佛”了。 可是在看到柳慕晴之后，他才真正知道了，什么叫做“别人家的孩子”。 “难不成真的只有虎爸狼妈才能培养出这种听话懂事的孩子来？”他的脑海里不由得产生了这样一个想法。 要知道早先他在孤儿院的时候，没少被孤儿院的婆婆们“管教”过，所以那个时候的他，包括其他孤儿院的孩子们都非常的乖。 只有在婆婆们不在的时候，他们才会显露出一些少年的本性。 所以在后来看到那些“熊孩子”的时候，他的脑海里就会升起一种疑问——他们的父母不会管教他们吗？ 因此在看到柳慕晴竟然这么懂事的时候，他的脑海里不由得产生了一种“终于遇到一个好孩子”的想法…… “如果你妈妈很久之后才回来呢？” 大概是看到了柳慕晴如此懂事，江竹屿的心中产生了一种想要“考较”柳慕晴的想法。 “我会在这里等着她。” 小姑娘的眼神中露出一抹坚定的神色，“我会在这里好好学习，长成一个出色的大人！ 如果最后还是等不到她回来，那我就自己出去找她！” 听听，听听，什么叫好孩子啊？ 好好学习，长成出色的大人，这样的说辞，简直是正能量满满！ “看来你真是培养了一个出色的女儿啊。”王晨不由自主地说道。 “恩。” 听了王晨的话，叶娉婷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抹笑意。 自从柳伟泽死后，养育柳慕晴的重担一下就压在了叶娉婷一个人的肩上。 她也曾经迷茫过，不知所措过，但好在她最终都挺过来了，并且把柳慕晴培养成了今天这种样子。 “好了，差不多该说再见了。” 王晨抬头看了一线外面的天色。 虽然这个时候太阳还没有升起，但王晨知道，黎明马上就要到来了。 如果他们再不走的话，可能就要被庇护所里的人发现了。 “江燕兵那里我会处理好的，你们放心。” 看到王晨和叶娉婷起身往窗边走去，江竹屿说道，“只要我还活着，她在这里就有一处容身之所。” “谢了。” “谢谢。” 王晨和叶娉婷同时向江竹屿道谢。 然后就在王晨翻身出了窗外，叶娉婷也爬上了窗框的时候，叶娉婷突然转过头，对江竹屿身边的柳慕晴说道：“不准哭！” 而那个懂事的孩子立刻抬起手擦了擦眼角那刚刚流出的泪水，并且直接背过身去…… 第二百一十七章 新物种 “你说什么！这个孩子是夏晨——王晨交给你的！？” 办公室里，江燕兵拍案而起，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江竹屿领过来的柳慕晴。 “他昨天晚上溜进了庇护所，还带着这么一个孩子！？” 其实倒也怪不得江燕兵如此失态。 毕竟就算换了谁，知道自己的“仇家”夜里翻墙进了自己家一趟，还在自己枕头边上溜达了一圈，都会是和江燕兵一样的反应。 而且王晨带着柳慕晴进来的举动甚至比比在江燕兵的枕头边上溜一圈还要过分，因为他还留下了一个柳慕晴。 这下子，就变成了仇家夜里翻墙尽自己家，还留了一张纸条说：“这次先不杀你”是一模一样的。 换了谁能受得了？ 不感觉自己脖子后面有一股冷风袭来？ “具体的事情我已经都告诉你了，如果你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等下次他过来的时候，你当面直接问他。” 相比于暴跳如雷的江燕兵，江竹屿就表现得平淡得多。 她坐在江燕兵对面的那张椅子上，怀里抱着柳慕晴，并且还在一口一口地喂着柳慕晴喝粥。 之前她告诉王晨，由她来负责江燕兵这边的事，其实也是她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因为十分了解江燕兵的性格的她，有那个把握让江燕兵答应把柳慕晴留在磐石庇护所里。 而事情的关键，就在于王晨对于江燕兵，以及对于整个磐石庇护所的“威慑性”！ “对了，我又想起一件事来。”一边喂着柳慕晴喝粥，江竹屿一边偏过头对江燕兵说道：“你还记得之前秃鹫被肃清的事吗？” “……” 作为庇护所的所长，庇护所外的秃鹫全部变成了丧尸这种事，江燕兵自然是知道的。 只是当时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他有些好奇，按理说秃鹫能够在丧尸环伺的环境下活下来，那么他们在应付丧尸这件事上应该是有着相应的经验的。 所以江燕兵觉得，丧尸把秃鹫团灭这件事，本身就存在着不合理性——而要做到这些，除非秃鹫被大群的丧尸包围了，或者在他们某次集会的时候，正好被丧尸“一网打尽”了。 可是说归说，先不讲磐石庇护所四面环山，本身就是一处十分偏僻的场所，普通的丧尸一般不会游荡到这里，更不用说把所有的秃鹫给团灭掉了。 并且最起码的，“集会”这种事，在这样的时间点，不是找死是什么？ 除非是遇到了什么特别紧急的是，那些秃鹫才会偶尔聚集到一起，搞一些事情出来。 但这样的机会一般也是找不到的。 所以为什么那些秃鹫会一夜之间都变成了丧尸了呢？ 在听到江竹屿提起这件事之后，江燕兵的心中自然也就有了答案——是王晨做的！ 王晨本身就是丧尸，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携带什么“病毒样本”，光凭他自己就能够批量制造丧尸！ 从能力上来说，他完全具备这样的实力！ 而要说起动机——那王晨当然就更不缺了！ 之前他们从磐石庇护所这边出去，去往市区那边的时候，王晨他们一行人可是跟秃鹫一伙人结下了不小的“梁子”的。 所以在脱离了“危险”之后，他再转手把那群秃鹫杀死，变成丧尸，对他来说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因此虽然刘婉晴并没有把她屠戮秃鹫的事告诉王晨，王晨也没有把这件事跟江竹屿交流过，但就凭着“推理”和“猜测”，江燕兵和江竹屿最终还是把这个“盆子”给“扣”到了王晨的头上！ “他这么做……是在向我们示威么？” 经过最初的惊恐与愤怒之后，江燕兵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他缓缓地坐回了椅子上，然后不再维护自己“优雅、淡定、从容”的形象，伸手松了松自己的领带。 只不过大概是因为太过紧张地缘故，他松领带的动作有点笨拙，于是最后他干脆直接把整条领带揪了下来，扔到了桌上。 “我觉得并不是示威，倒更像是在‘示好’。”江竹琴摇了摇头说道，“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吗？王晨对竹琴肯定是有感情的。 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并不是在向我们展示拳头——虽然我不否认他可能会有这样的意图在里面。 但最主要的，不应该是他在帮助咱们‘排忧解难’吗？” “可是……他是丧尸啊……” 江燕兵有些痛苦地揪了揪自己的头发。 他觉得王晨这样的行为是没道理的，是毫无根据的。 但要让他直接指出王晨到底在爱谋划着什么，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自从末日降临，他当上磐石庇护所的所长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被人逼到“绝境”的感觉了。 “你不能这么看。” 喂完柳慕晴最后一口粥之后，江竹屿把她放在了地上，然后指了指办公室的大门，示意她先出去。 和江燕兵见过一面之后，她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之后怎么劝说江燕兵让她留在磐石庇护所，以及江竹屿又要和江燕兵谈些什么，就不是她该知道的事情了——虽然叶娉婷曾经嘱咐过她，不要疏忽了对柳慕晴的锻炼。 可是这种事关“机密”的事情，江竹屿还是不想让柳慕晴就这么听到。 因为柳慕晴就算再怎么懂事，她也就只是和一个孩子。 而只要是孩子，就有“说漏嘴”的风险。 所以江竹屿才会在这个时候让柳慕晴先出办公室。 至于柳慕晴这边，自然是十分听话的从办公室走了出去。 并且在临关门的时候，她还轻手轻脚地把门给带上了。 “在我看来，王晨倒像是一个新的‘物种’一样。” 待柳慕晴关上办公室的大门之后，江竹屿才转过头来，对江燕兵说道：“他既不是丧尸，也不是人类，而是一个处在‘平衡点’上的存在。 往前走一步，就是失去理智的丧尸，往后退一步就是人类。 现在的王晨就在这个‘平衡点’上来回地纠结、摇摆着。” 第二百一十八章 到底谁更冷血? “你的意思难道是要让我去跟王晨合作吗？” 从江竹屿所说的那番话来看，江燕兵觉得江竹屿似乎想要劝说他跟王晨达成合作？ “帮他照顾好那个他送到这里的孩子？” “这是你当下的选择之一。”江竹屿点了点头说道，“第一，这个孩子是百分之百的人类。这一点王晨已经向我保证过了，而且如果你对她的身份有疑问的话，可以取她的血样到研究所那边去辨明一下。 他们那边不是收集了不少丧尸的标本吗，相互比对一下应该就可以确认了吧？” “这种事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去做的。” 江燕兵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 现在江竹屿表现出来的态度已经太偏向王晨了，所以即便是她为了袒护王晨，而在柳慕晴的真实身份这件事上撒谎了，江燕兵也丝毫不会感觉意外。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再次检测一下柳慕晴的血样的——不，不光是血样，还有表皮细胞之类不会对柳慕晴造成创伤的取样检查，他都会进行一遍。 “至于第二种选择，你可以选择把那个孩子当做诱饵，然后等着王晨回来的时候，把王晨直接杀掉。 只是这个计划成功的可能性么……” 江竹屿的话说到一半，然后微微挑了挑嘴角，闭上了嘴巴。 “……” 而江燕兵在听了她的话之后，也在同时沉默下来。 因为他知道江竹屿的意思是什么——王晨能够无视磐石庇护所那高耸的城墙，直接进到庇护所里来，那么也就是说，只要王晨想杀他，就不会是一件很难的事。 甚至就算是要破坏整个磐石庇护所，对他来说也不会有太大的难度。 换到王晨的角度来看，江燕兵能够想出很多办法。 比如最简单的，在庇护所内制造出一定数量的丧尸…… 光是脑子里闪过这个想法，江燕兵似乎就看到了庇护所内丧尸横行、烟火遍地的场面。 所以假如王晨不知道他把柳慕晴当做诱饵来伏击自己的计划还好，如果被王晨知道了，那么等待磐石庇护所的可能就是一场难以想象的灾难。 毕竟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磐石庇护所就像一只铁疙瘩，就这么死死地钉在这里，搬不走挪不动，而王晨却是自由身，无论他什么时候想来，什么时候想走，都能够自如随意。 要对付这样一个杀伤力强，还十分灵活的目标，难度实在是太大了一些。 “还有第三条路可以选吗？” 江燕兵揉了揉眉心，有些痛苦地向江竹屿问道。 他既不想跟王晨合作，在明知道王晨是丧尸的情况下，还协助王晨保护柳慕晴。 因为不管他怎么想，都不知道王晨为什么会对这么一个小女孩儿这样上心，即便让王晨自己暴露在磐石庇护所的视野当中，也要把这个孩子送过来。 而“事有反常必有妖”，他想不通的地方，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是王晨在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计划了。 所以他不敢去任由江竹屿收留、保护柳慕晴。 另一方面，现在的他又不想与王晨站在敌对面上。 就像江竹屿所说的那样，现在的他想要针对王晨的话，只要抱柳慕晴当做一个“诱饵”，然后等着王晨“上钩”就好了。 或者干错做得绝一点，直接将柳慕晴杀掉，就可以从根本上破坏王晨的计划。 但他不敢。 一来就是这么做可能会给磐石庇护所带来难以想象的灾难，二来就是他算不准他这么做能够给王晨带来多大的“伤害”。 如果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话，江燕兵尚且能够接受。 甚至就算是伤敌一千，自损一千的话，江燕兵都愿意去和王晨“以伤换伤”。 因为磐石庇护所只是世界上无数座庇护所中的一个，即便磐石庇护所的人都死绝了，那也只是几千、上万人而已。 但王晨这样特殊的个体，已经能够算得上是丧尸群体中的“代表性”的人物了。 这种程度的“换伤”在江燕兵看来是值得的。 只是如果是“伤敌以一，自损一千”呢？ 或许柳慕晴在王晨的计划中只是“可有可无”的一环，就算她死了，也不会对王晨的计划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毕竟王晨能够这样“正大光明”地把柳慕晴放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应该就已经做好了柳慕晴被他们圈禁甚至杀死的准备。 在不了解王晨具体的“计划”之前，贸然对柳慕晴出手，很可能导致最差的结果…… “王晨还跟你说什么了吗？” 江燕兵抬起头，向江竹屿问道：“比如他为什么要把这个小女孩儿放在这里……” “你最应该问我的，不应该是竹琴现在怎么样了吗？” 江燕兵的话说到一半，江竹屿便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 并且她的眼神中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对江燕兵的嘲讽之色。 “在你看来，竹琴作为你的妹妹，她的死活真的就是一件‘与你无关’的事吗？” “现在不是说那种事的时候……” “够了！” 江燕兵皱了皱眉，正想再强调一下王晨所说过的话的重要性，但江竹屿却是已经一拍桌子，站起身来。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江燕兵说道：“王晨告诉我，竹琴是有恢复记忆和理智的希望的！ 他这次来到这里，目的除了告诉我这件事之外，就是拜托我照顾好这个小女孩儿！ 比起你只知道猜忌他的目的，他的想法来，他却在努力地帮助着竹琴！ 我都很好奇，到底谁才是竹琴的家人，谁才是没有感情的冷血丧尸！ 你和他比起来，到底谁更冷血？” “也许他只是在你的面前做戏……” “做戏？呵呵……” 江竹屿冷冷一笑，“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会被他安排的戏码蒙混过去？ 这一次我不是从常友忠那里了解事情的全貌的，我是亲眼见到了王晨，亲眼见到了竹琴，确认了事情的真实性的！ 如果这样我还被他蒙骗了——那就怪我自己太蠢好了！” 第二百一十九章 异类 “这么说，你已经打定主意要帮助王晨了？” 江燕兵皱了皱眉，看着江竹屿问道：“你今天带着那个孩子过来这里，根本就不是来跟我商量要怎么办的。你只是来告诉我，你决定要站到王晨那一边去了？” 话说到这里，江燕兵要是再弄不清楚江竹屿今天过来是为了什么的话，那他这个庇护所的所长就白当了。 因为江竹屿的话里话外，都是对王晨的“欣赏”，以及对他的鄙弃。 两者相互比较，她的态度也就十分明显了。 至于她之前的“两个选择”之类的说辞，大概只能算是试探他的“关注点”的问题？ 在确认他并没有怎么关心江竹琴，而是更在乎王晨的目的，以及柳慕晴的“处理问题”之后，她就没有再跟他继续谈下去的打算了。 “没错。” 而正如江燕兵所猜测的那样，江竹屿只是坦然地点了点头，似乎根本没有要向他解释的意思。 “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哥！” “我今天来这里，就是为了告诉你，我已经找到了让竹琴‘活’过来的办法了！” “这个办法就在王晨的身上！他在竹琴出事之后，就把她变成了变异丧尸，并且他一直在寻找着让竹琴恢复记忆和理智的办法！” “这个过程可能会很漫长，很艰难，但最起码我已经看到了希望！” “这件事，无论是谁，我都不允许他来捣乱！” “作为代价，我会帮助王晨看护好柳慕晴。” “如果你打算把柳慕晴当成是诱饵来引诱王晨露面，或者是把柳慕晴赶出磐石庇护所，那么我会直接把这件事告诉王晨！” “不要怀疑我的决心和手段，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至于到时候你会不会死，磐石庇护所又会是怎样的下场，我想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你这是在威胁我？”江燕兵微微眯起了眼。 作为兄妹来说，他十分了解江竹屿的性格，江竹屿也非常了解他的性格。 江竹屿料定了他不会在还有这么多不确定的因素的情况下直接对柳慕晴和王晨动手，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带着柳慕晴来到他的面前。 如果江竹屿只是偷偷把柳慕晴藏起来，然后再被他通过一些蛛丝马迹发现的话，那么他反而会觉得王晨对柳慕晴很在乎，并且对王晨的“实力”有一个向下的预判。 那个时候，他反而会直接针对王晨和柳慕晴展开行动。 所以看似江竹屿的行为十分莽撞，但实际上她却是经过了一番深思熟虑的！ 这一点从她试探自己关不关心竹琴的安危的事情上就能看出来！ “对，没错，就是威胁。” 江竹屿咧了咧嘴角，点了点头，“我在王晨那边拿我自己的命给柳慕晴作保，说我一定会保证柳慕晴的安全！ 我告诉过王晨，除非我死了，否则柳慕晴绝对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而王晨也答应我了，如果我真的因为保护柳慕晴而死掉了，那么他还会继续为帮助竹琴找回记忆和理智而努力，不会因为我没有完成他的委托而放弃竹琴！” “你和磐石庇护所最后会怎么样我管不着！” “我只要竹琴活过来！” “所以如果你接受不了这件事的话，那么你大可以直接杀了我。” “就像你把竹琴派去市区那边执行任务的事情一样。” “现在的我对你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吧？” “竹琴死了，我们的心灵沟通的能力也一起消失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失去了能力的进化者。” “除了作为一个新的‘样品’，给研究所那边提供血样和实验标本之外，我已经是一个对你而言没有什么用的人了。” “所以啊，杀了我吧，和柳慕晴那个小姑娘一起。” “反正你也不在乎年龄这种事，杀掉柳慕晴那样的小女孩对你来说也不会产生什么心理负担吧？” “……” 面对江竹屿所说的这些话，江燕兵的眼角难以抑制地挑了挑，但最终他还是沉默着什么也没说。 难道他就愿意看着江竹屿和江竹琴的父母去死吗？ 难道他就愿意让自己的妹妹去送死吗？ 难道他在得知了江竹琴的死讯之后，就没有难过过，就没有自责过吗？ 他是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虽然他抑制住了自己的一部分感情，但也只是抑制而已。 每当夜深人静，他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他都会感觉到一种与整个世界剥离般的孤独感。 那种感觉就好像掉进深海之中，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可如果他不这样做，这个庇护所又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俗话说慈不掌兵，如果真的是一个重情重义的江燕兵当了庇护所的所长，那么这个庇护所又能走多远？ 就好像那些研究所里的老家伙那样，个个都想着把自己的亲戚从秃鹫那群人里边捞出来，捞进庇护所里来，那么庇护所里拿还有“正常人”的容身之处？ 江竹屿所说的那些话就好像一根根钢针一样，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心里。 但他却没有办法反驳。 因为通过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江竹屿对他的印象已经“定型”了。 无论他再怎么说，再怎么解释，江竹屿的认知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而且他也不打算再跟江竹屿解释什么了。 在他看来，现在的江竹屿就像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复活江竹琴”这件事已经成为了江竹屿的“心魔”，成为了她过不去的一道坎。 在这个“坎”面前，任何人，任何事，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了。 “你们走吧。” 半晌之后，江燕兵终于挥了挥手，然后背朝着江竹屿转过身去。 “走到哪？”江竹屿微微眯起了眼。 虽然她心中有着近乎十成的把握，江燕兵不会把她们两个人赶出磐石庇护所，但在江燕兵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紧张了一下。 “随便你们。” 江燕兵叹了口气，“庇护所里也好，庇护所外面也好，你们想去哪里我都不拦着。但有一个前提，你们已经不是我们中的一员了。” 第二百二十章 寻觅 “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你们有见过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吗？他人长得很白净，短发，眼角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年龄大概在二十岁左右，是个医学研究生，特征很明显。” 旷野上，叶娉婷被一群男人围了起来。 但她并没表现出什么慌张的样子，也并没有因为那群男人肆意打量她的视线而表现出什么不满。 她只是那样平静地向他们询问有没有见过一个男人。 那么这个男人又是谁呢？ 当然就是令刘婉晴“朝思暮想”的程世强。 “小妹妹，你找的这个男人是你的什么人啊？” 那群男人中领头的那个人摸了摸下巴，调笑似的向叶娉婷问道，“是你哥哥？还是你男人？ 还是既是你哥哥，又是你男人？” “哈哈哈哈……” 男人的话音落下，围在周围的男人便散发出一阵毫不掩饰的哄笑声。 作为一群“老司机”，他们当然知道男人话里话外的意思的。 “哈……” 叶娉婷轻轻地叹了口气，“我已经有女儿了哦。” 她有些无奈地说道，“即使纠缠我，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那可不一定啊！” 领头的男人舔了舔嘴唇，眼神在叶娉婷的身上来回扫视了一番，“我看你就别去找你那个男人哥哥了，就留在这里跟我们几个人过吧！ 丢了一个男人哥哥，我们能让你在多好几个男人哥哥！ 兄弟们，你们说是不是？” “对啊！” “是啊！小姐姐！我看你今天就别走了吧？” “要走也得让我们款待你一番再走啊！免得外面的人说哥几个不知礼数！” “哈哈哈哈……” “你们……” 叶娉婷转过头，把周围几个男人的样子都打量了一遍。 最后又转回到那个领头的男人脸上，向他问道：“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 “你tm的！” 被叶娉婷这么一问，男人的脸上登时有点挂不住。 他的脸一拉，然后便甩动了手上的甩棍，将甩棍收起来的部分甩了出来，缓缓地向叶娉婷走近。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都落到哥几个手里了，还不知道什么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今儿要是把哥几个伺候好了，哥几个心情好或许还能赏你一口饭吃！” “但现在么……” “现在怎么了？”叶娉婷歪了歪头，似乎丝毫没有把男人那威胁的话放在心上。 “现在你的新男人哥哥当然要好好调教调教你，让你知道知道……”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叶娉婷直接打断了。 她的嘴角微微勾起，向男人反问道：“你不觉得一个女人，一个人出现在这个地方，很不对劲吗？” “……” 听了叶娉婷的话，男人先是微微一愣，但紧接着他的身体便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哆嗦！ 对呀！在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有女人，还是长得这么漂亮的女人一个人到处乱跑？ 不管是丧尸，还是秃鹫，都不是一个女人能够解决的问题！ 再加上这个女人即使被他们给包围起来了，却还表现得如此镇定…… 他的心中猛地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你……” 就在他张口想问叶娉婷什么的时候，一股难以抑制的痛感突然同时出现在他的前胸和后背！ 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胸口上，竟然“长”出一条带血的手臂！ “呕——” 然后一口逆血便直接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 “……” 因为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所以周围的几个男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 稍微瞥到一些的人只是感觉自己的眼前一花，然后领头的那个男人便被一根手臂刺穿了胸膛。 而站得距离领头的那个男人比较近的人甚至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是听到领头的那个男人的话说到一边，随后他就直接吐血了！ 等到他们转过头去，才发现领头的那个男人背后站了一个女人，而刺穿了他的胸口的手臂，正是这个女人的！ “鬼……鬼呀！” 终于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之后，有一个男人尖叫了一声，随后便直接转过身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其他的人虽然反应比他慢了一拍，但也马上反应过来，跟他一样转身逃走。 而且这几个人一看就经常干这种事，就算是逃跑，几个人也没有聚集在一起，而是分散开了逃走…… “不追吗？” 看着那些逃走的男人，叶娉婷挑了挑眉，然后转头看向把手臂从领头那个男人的胸口里抽出来的刘婉晴。 不急。 刘婉晴摇了摇头，然后微微屈身，做了一个蓄力的动作。 随后便如同她闯进那个秃鹫们的指挥所的时候一样，她微微用力，便把手里的那具尸体直接抛飞了出去…… “她说不急。” 在刘婉晴做完这一切之后，莱拉的身影从天而降，把刘婉晴的话“翻译”给叶娉婷听。 “还有这种方式……” 看着被刘婉晴抛出去的那具尸体重新站起身来，瞬间将距离他最近的一个男人扑倒，叶娉婷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 她原本以为，刘婉晴会依仗着自己的速度和力量优势，再加上莱拉的“空中支援”，把这几个男人全部杀掉，但现在看来，刘婉晴好像要比她想象中的要聪明得多。 “我们用这种方式，真的能够找到程世强吗？” 收回了看向远处那些男人的视线之后，莱拉皱了皱眉头向叶娉婷问道，“这已经是我们遭遇的第三拨人了，可是我们却没有得到任何与程世强有关的消息。” 自从离开了磐石庇护所之后，莱拉她们三个人便和王晨分开了。 王晨带着江竹琴往南走，莱拉她们三个人往北走。 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和程世强有关的消息。 可是在分开了大概两天左右的时间之后，莱拉她们三个人不要说打听到和程世强有关的消息，甚至连正常的赶路都出现了问题。 基本上只要遇到一拨人，就会出现之前这种叶娉婷被人调戏的事情。 第二百二十一章 收买? 前两次都是莱拉出手，刘婉晴负责收尾，这一次则是直接由刘婉晴出面“解决”的。 而在她们两个人露面之前，她们其实都一直飞在叶娉婷头顶的天空中。 所以一般人很难发现她们的踪迹。 而她们两个人，则凭借着丧尸那远超常人的视力，实时监控着叶娉婷周围的动静，确保她不会受到什么伤害。 “程世强总是会找到的，但是在那之前……” 叶娉婷转头看了刘婉晴一眼，说道：“我觉得你们更应该关注一下这位妹妹的状况。” “什么意思？” 莱拉有些不明所以地皱了皱眉，然后随着莱拉的目光一起看向一边的刘婉晴，“婉晴她怎么了吗？” “你们是丧尸，本身是有着嗜血的本性的。” 叶娉婷走到刚刚那个领头的男人留下的破旧摩托车旁边，靠坐在摩托车上，然后对莱拉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和王晨能够压制那种本性，但很明显的，这位婉晴小姐显然没有你们两个做得那么好。” “然后呢？”莱拉接着问道。 这件事她当然也是知道的。 因为之前王晨“批斗”刘婉晴的时候她也在，她对事情的来龙去脉都了解得十分清楚。 不过她倒是觉得刘婉晴的这种本性没有什么需要更正的必要。 毕竟在她看来，存在即合理。 一切都是“主”的旨意，刘婉晴遵循“主”所赐予她的本性而行动，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王晨作为一名丧尸来说，太过偏向于人类了。” 叶娉婷摇了摇头，然后叹息似的说道，“他以人类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同时也以自己的标准来对等地要求婉晴小姐。 这本身就是有问题的。” “所以你这一路走来，其实是在给婉晴寻找‘发泄’的机会？”莱拉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王晨之所以会这么安排分队，主要是因为整个队伍里，“头脑型”的人只有他自己和叶娉婷两个人。 如果王晨自己带着叶娉婷的话，那么剩下的莱拉、江竹琴和刘婉晴，在遇到一些比较复杂的情况的时候，很可能会陷入混乱的状态，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所以他才把自己和叶娉婷分配到了不同的两支队伍里。 而剩下的刘婉晴、莱拉以及江竹琴，虽然王晨很想把莱拉和江竹琴都带在自己身边来保证自己的安全，但那样的话叶娉婷的安全就成了很大的问题。 想要江竹琴保护叶娉婷的话基本是不可能的事——首先来说就是江竹琴的战斗力过于低下。 虽然江竹琴作为“吞噬者”，本身有着无限的可能性，可是在眼下，她还只是一个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宝宝”。 再者就是江竹琴既不懂丧尸语，又无法使用人类的语言，和刘婉晴一样，天生就无法和叶娉婷进行沟通。 所以王晨选择了把江竹琴带在自己身边。 而对比王晨自己拥有极强自保能力的情况来说，叶娉婷作为一个普通人类，显然更需要莱拉和刘婉晴的保护。 如果只是莱拉一个人，或者刘婉晴一个人的话，很可能会出现“顾此失彼”的情况。 再加上刘婉晴和叶娉婷之间的沟通需要一个“翻译”，所以王晨也就直接把莱拉和刘婉晴两个人都分到了叶娉婷的那支小队里。 而在这样的分队模式中，王晨其实还是有着另一层考虑的——他觉得刘婉晴好像对他“稍微”有那么一点成见。 所以他想试试让叶娉婷来“操纵她”，纠正一下她过于偏向丧尸的性格。 因此他向莱拉和刘婉晴下达了“听从叶娉婷的命令”这样的指令。 所以莱拉觉得，如果王晨知道了叶娉婷在得到了她和刘婉晴的“指挥权”之后，不仅没有压抑刘婉晴那丧尸的本性，反而帮助刘婉晴“释放天性”，恐怕会十分后悔吧？ 并且莱拉还有一点十分想不通，就是叶娉婷明明没有这个帮助刘婉晴“释放天性”的必要，可是她却仍旧这么做了。 那么她的目的是什么呢？ 和刘婉晴搞好关系？ 讨好刘婉晴？ “你可以这么理解。” 叶娉婷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 “从我把那一针管的丧尸的血打进第一个人血管里之后，我就已经坏掉了。” “在我看来，我已经不再是能够被称之为人的东西了。” “既不是人，也不是丧尸。”莱拉点了点头，“这么说来的话，你倒是跟我们十分类似。” 如果说王晨有着丧尸的身体和人类的心的话，那么叶娉婷就是有着人类的身体和偏向于“非人类”的心。 “没错。”叶娉婷点了点头，“所以除了我女儿之外，其他的人类在我眼里只不过是一种活物。 就和猫、狗，以及老鼠一样。” “杀掉他们不会让你产生丝毫的愧疚之心。”莱拉接口说道，“在我‘主’眼中，理应也是如此。 人类和丧尸，以及其他的生物之间并没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人类的思维是偏向人类的，所以他们觉得‘神爱世人’。 但在我主的眼中，世间的一切都是他的造物，所以一切皆是平等的。 人类所信奉的‘理应’庇佑着他们的‘神’，只不过是‘伪神’而已。” “这么说来，我觉得我似乎和贵‘教’很投缘。”叶娉婷微微一笑，“如果我要入教的话，需要参加什么仪式吗？” “不需要。”莱拉摇了摇头说道，“只要你相信，那么我‘主’就存在于你的心中了。” “这样啊。”叶娉婷恍然似的点了点头。 随后她又转过头，对一边的刘婉晴说道：“所以在找到程世强之前，我觉得你可以稍微放松一下自己的心情。 这里没有人会像王晨那样要求你压抑自己的本性。 只要在到了他面前的时候，你还是那个听话的‘乖宝宝’就可以了。” 这算……收买吗？ 刘婉晴看着似乎已经和莱拉达成了“共识”的叶娉婷，心中产生了一个疑问。 她觉得刘婉晴所做的这些事，似乎都是为了博取她和莱拉的好感？ 第二百二十二章 弄巧成拙 这种感觉让刘婉晴觉得很熟悉，因为早先在上大学的时候，她班上的那个班长就是这个样子的。 为人圆滑，老于世故。 不管出现了什么问题，总是秉持着“中庸之道”去帮忙“和稀泥”。 上面把导员糊弄得很好，下面把自己的同学也安抚得很好，两边谁也不得罪。 可是刘婉晴不喜欢。 在她看来，圆滑也就意味着是“墙头草”，没有原则。两边倒的同时，不管两边中的任何一方都靠不住这个人。 无论如何，刘婉晴也不会把自己的信任交付在这样的人身上。 而且叶娉婷弄错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刘婉晴她并不是什么嗜血的杀人狂魔。 就好像莱拉所说的那样，人类在现在的她的眼中已经与“草芥”无异。 杀或不杀只在她的一念之间。 而她之所以会在王晨面前表现出那么多的杀心，只是想以此来“感染”王晨，时刻提醒王晨他本身还是一只丧尸。 她相信，只要长久地这样做下去的话，王晨的性格一定会发生一定程度的改变。 她所想要的，或者说“渴盼”着的，正是王晨发生变化的那个过程与结果。 就好像一幕世界名着的戏剧一样，她清楚地知道事情的结局，但却不知道事情的经过。 她想亲眼去见证那个过程。 看王晨一步一步向“深渊”中滑落，最后变成一名合格的，真正的丧尸。 所以在叶娉婷搞错了她的“杀人动机”的时候，叶娉婷所采取的行动就已经与叶娉婷本身的目的产生了偏差。 不过所幸也是因此，刘婉晴得以确认了叶娉婷真正的想法——大概是想确立在这个小团体中的“地位”吧。 虽然她成功地加入了王晨他们这个小团体，但作为一个人，她还是显得跟这群丧尸“格格不入”。 所以她才会产生了想要“混入其中”的念头。 就好像大学二年级，一个新人调换了宿舍，到了新宿舍之后想要跟这个宿舍的“原住民”搞好关系一样。 因为原本这个小团体中的“关系网”已经相对来说比较固定，所以她只能想一些办法，把自己融入到这个集体中去。 因此不管是纵容刘婉晴杀人也好，还是向莱拉“投诚”，示意她有加入莱拉的教会的念头，都是她为此而做出的一些努力。 刘婉晴本身对她的这种动机并不反感。 毕竟叶娉婷也有她自己的难处，带着一个孩子，加入到这样一个团体当中，如果不能足够快地表现出她的“价值”的话，那么就很容易出现被王晨抛弃掉的危险。 所以她才会如此“急功近利”地想要搞好和刘婉晴、莱拉之间的关系，让她们能够更加“亲密无间”地配合她的行动。 直接成为这个小团体中的“高层”，是她做出“成绩”最简单，也是最快捷的“捷径”。 但问题就在于，刘婉晴对她这样的行动很反感。 原本王晨已经告诉了她和莱拉，让她们听从叶娉婷的命令，所以刘婉晴已经是准备照做了。 可是被叶娉婷这么一搞，刘婉晴反而是产生了一种“逆反心理”。 “她希望你能够把心思放在寻找程世强的踪迹上。” 最终，通过莱拉的转述，刘婉晴表达了自己对叶娉婷的不满。 “至于她自己的问题，她自己会想办法解决。”莱拉转过头来，对叶娉婷说道，“如果你真的是为了她着想的话，那么她希望你能够在最短的时间里把程世强找到。” “哦？” 听完莱拉的话，叶娉婷意外地挑了挑眉，然后转头看向了刘婉晴。 只不过在她的视线转过去之后，刘婉晴已经转过头往远处走去了。 然后不知道她是不是跟莱拉说了什么，莱拉直接使用风系术式，承载着她和莱拉一起，再次往天空中飞去。 “弄巧成拙……了么？” 看着已经升空的莱拉和刘婉晴，叶娉婷娓娓眯起了眼。 虽然她知道自己和刘婉晴、莱拉等人搞好关系的过程不会那么“一帆风顺”，但没想到才刚刚开始，就在刘婉晴这边碰壁了。 而从之后莱拉和刘婉晴一起升空，甚至都没有和她打个招呼的态度来看，这一次她的行动可能反而败坏了她和莱拉以及刘婉晴之间的关系…… “嘛，也怪我太心急了吧。”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 “呵……” 叶娉婷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后悔当然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所以她也就直接把这一页揭过，开始去思考要怎么进行“补救”了。 “首先就是这辆摩托车。” 之前刘婉晴杀死那个领头的男人，并将他扔出去的时候，摩托车的钥匙并没有在他的身上，而是插在摩托车的钥匙孔里。 所以现在叶娉婷相当于是直接得到了一辆便利的摩托车。 并且从摩托车的仪表盘来看，这辆车的油量还十分充足。 “虽然我没有骑过摩托车，不过这个东西应该和电动车差不多吧？就是速度稍微快上那么一点。” 一边这么想着，叶娉婷取下了摩托车后座上的头盔，然后直接跨坐到了摩托车上。 既然刘婉晴已经说了了，她现在最想做的是找到那个叫做程世强的男人，那么叶娉婷自然不能再向之前那样慢悠悠地赶路，还一路“招蜂引蝶”地去招惹那些男人了。 想要弥补之前的失误，那么她首先要做的就是让刘婉晴看到她加快效率的行动。 加速赶路就是最好的办法。 而那个摩托车的头盔恰好能够遮住她的脸——没有了这个会“聚怪”的因素，路上的男人只要不傻的话，应该不会再像之前那些男人那样做出一些堵路的蠢事了。 至于她的身材么，这个东西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那么轻松解决的。 得等到她找到一个卖衣服的商场，然后找一些宽大点的衣服，比如风衣之类的才能解决了。 “说起来刘婉晴那件黑色的风衣就不错啊……” 叶娉婷小声嘟囔了一声，发动了摩托车…… 第二百二十三章 工具? “老板，问一下，你们这里来过一个戴眼镜的男人吗？长得很白，短发，眼角有颗黑痣。 年龄大概在二十岁左右，是个医学研究生，看起来呆呆的……” 路边的一处商店——说是商店可能有些不大妥当，因为这里只是一辆房车临时开设的一个贩卖东西的窗口。 房车的主人此时坐在车里，手里夹着一支烟，神色悠哉地看着窗口外的人。 而这个正在向房车的主人打听消息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带着江竹琴“游荡”至此的王晨。 他们两个人和刻意拖慢了前进速度的叶娉婷三个人不一样，是一路赶时间，开着车来到这里的。 在王晨下车打听消息的时候，江竹琴正趴在车窗上向外张望。 她的脸紧紧地贴在了车窗上，因此有些变形。 如果从外面看上去的话，显得十分滑稽可笑。 不过好在这个地方除了王晨他们两个之外也就那个房车的主人三个人——不，应该说只有那个房车的主人是人了，所以也不会有人去嘲笑她。 “要打听消息是吗？一瓶矿泉水，或者一袋方便面。” 听完了王晨的话——或者说听王晨的话说到一半，房车的那位主人便神色有些不耐地摆了摆手说道，“要是拿不出来的话，那就免开尊口。 或者你有什么其他的能够拿来交换的东西的话，也可以先拿出来让我看一看。” “方便面和水啊……” 王晨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 虽然他早就知道，这个时候食物和水已经成为了“硬通货”。 可是从拿到他们现在驾驶着的这辆车开始，一直到现在，路上所有经过的超市、小卖部之类的地方他都进去“扫荡”过了，可愣是连一粒米都没能找到。 毕竟现在已经不是末日降临最初的那几天了，随便找一个超市，只要能够解决超市里的丧尸，人们就能搜索到一大堆的食物和矿泉水。 如今各地的超市，尤其是那种临街的超市，里面的东西基本已经被幸存下来的人们搜刮得差不多了。 如果想要再找到那种没被搜刮过的超市，难度就比较大了。 王晨着急寻找和程世强有关的消息，所以也懒得下车往城镇的深处走，去寻找食物和水——毕竟他本身就是丧尸不是？丧尸和人类做“交易”，哪还需要掏钱的？ “我这里确实没有你说的这两样东西。”顿了顿，王晨接着说道，“不知道你说的别的能够拿来交换的东西还有什么？” “工具。” 房车的主人摊了摊手说道，“螺丝刀，扳手，打火机，棒球棍，枪，子弹，或者说……” 他朝着王晨他们那辆车抬了抬下巴，“女人。” “嘶……” 这么直白的吗？ 王晨被这位老哥那毫不掩饰的话吓了一跳，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现在“女人”已经被人们归类到“工具”这一类当中去了？ “老哥，我觉得这不太合适……” “哪里不合适？” 被王晨称为“老哥”的房车主人笑了笑，微微眯起了眼，“小老弟，有舍才有得。你要是什么都舍不得的话，可就什么也得不到喽……” “不，我的意思不是这个。” 王晨挪了挪身子，把那人看向他们那辆车的目光挡住，“我的意思是你总得先告诉我，你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人吧？” 总不能我东西给你了，然后你告诉我你没见过这个人？ 虽然也是告诉了这个“消息”，但“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啊。 “呵，你倒是激灵。” 王晨猜的没错。 这位房车的主人打得正是这样的注意。 等到王晨拿出了他想要的东西，交到了他手里的时候，他就会直接告诉王晨一句，他确实没见过这个人。 虽然有“欺诈”的嫌疑，但东西到了他手里，当然也就没有“退货”这么一说的。 如果王晨对这个“结果”有什么异议的话，那就可以大家“心平气和”地“讲讲道理”。 实际上这辆房车的主人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任了，如今这位房车的主人，就是在上次跟上一任房车的主人“讲道理”的时候“以德服人”，拿到了这辆房车的所有权的。 而眼看王晨已经识破了自己的“文字游戏”，房车主人索性也就不装了。 他从自己的身侧摸出了一把双管猎枪，直接从车窗里伸了出来，顶到了王晨的脑门上。 “让你车里的那个女人来我这边！快点！” “嘛，你先不要激动……” 被猎枪指了头之后，王晨幽幽地叹了口气，然后“识相”地把双手举了起来，向对方示意自己没有反抗的打算。 “少tm废话！快点的！” 眼看王晨这么“好说话”，房车的主人心里一下就踏实了。 他猛地把猎枪往出伸了一下，在王晨的脑门上戳了一下，“让她把你车上的食物和水都拿过来！ 你要是敢乱动一下，小心我直接打爆你的脑袋！” 房车主人的想法很简单。 虽然他现在用猎枪把王晨“控制”住了，但保不住王晨手里还有什么能够保命的手段。 比如车里的女人手里或许还有一把枪。 所以他干脆就控制着王晨，然后再把车里的江竹琴也给抓起来，到时候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ok，ok……” 王晨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向了车里的江竹琴，以抬下巴的方式，示意她可以下车来了。 “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是想问一句……” “老子没见过你说的那个人！” 眼看到了这个时候，王晨还在惦记着要打听那个人的行踪，房车的主人翻了个白眼，直白地告诉他道：“戴眼镜的男人那么多，老子知道你要找的是哪个？ 还眼角有颗黑痣，医学研究生…… 也就是你这种蠢蛋，才会在这种时候凑到别人脸前来，让别人能够看清楚你的脸！” “这样啊……” 王晨被房车的主人怼得愣了一下，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虽然这个人说话比较糙，但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道理？ 第二百二十四章 取暖的猫 如果是在相对安全的庇护所里的话倒还好，人们对于其他人的信任还能多上一些。 但是在庇护所之外，遇到了其他不熟悉的人的话，人们的第一反应肯定是拉开相互之间的距离，并且尽量让对方无法看到自己的脸，识别自己的“特征”。 而即便是有人能够在惊鸿一瞥之下看到擦肩而过的人的脸，但想必他们也不会怎么去过分的留心，说不定过几天对这个人的印象也就变得模糊了。 所以要在庇护所外这样的地方打探到程世强的消息，难度真不是一般的高。 “所以还得去进到庇护所里碰运气吗？” 王晨有些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虽然他已经找到了叶娉婷这样“好用”的棋子，能够让她混入到各个庇护所里去打探消息，可这样的效率毕竟还是太低了一点。 而且王晨想让叶娉婷做的不仅是打探程世强的消息，更重要的，是他想让叶娉婷趁机混入庇护所，乃至人类方的高层、顶部…… “你干什么呢！？” 看着王晨眉头紧锁，并且因为走神而导致双手逐渐放下来的动作，房车的主人又把手里的猎枪往外捅了捅，戳在了王晨的额头上。 现在江竹琴已经从那辆“老爷车”上下来，往房车这边走了，而且她也学着王晨的样子，举起了自己的双手慢慢地往房车这边挪步。 所以房车的主人认为现在已经“十拿九稳”了。 只要江竹琴进到房车里，他检查过江竹琴的身上没有什么枪械之类的东西的话，他就要直接轰爆王晨的脑袋了。 所以在此之前，他可不想看到王晨再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会直接杀死王晨，然后不让江竹琴靠近房车就直接将她射杀！ “我什么也没做啊，就是走了走神。” 王晨十分“无辜”地耸了耸肩。 江竹琴眼看都要进房车里“开饭”了，他哪还需要搞什么小动作？ 只不过是寻找程世强的事情进展的不是很顺利，让他有些懒得和这个人蘑菇了——简单地来说，就是他已经没有那个耐心了。 “不过你就没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无视了房车主人微微眯起的双眼和逐渐扣上扳机的食指，王晨缓缓地把自己的手放下来，“你都说了，这个时候不会有蠢货这么没有警戒心，贴近了跟人说话…… 而我觉得其实我并不蠢——” “嘭！” 王晨的话说到一半，房车的主人便也失去了听他“啰嗦”下去的耐心。 并且因为王晨的话有些“玄乎”，让他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所以一贯相信自己的知觉的他便直接开枪了。 只是开枪之后的结果却让他有些意外——不，说是意外可能有些不太准确，而应该说是惊恐！ 因为他清楚地看到，被猎枪的子弹正中眉心之后，王晨的脑袋并没有如同他想象的那样炸裂开来，而是只是出现了一个微微后仰的动作！ 就好像被人用手指戳了一下一样！ 没有流血，甚至没有痛呼！ 明明猎枪的枪管还在冒着黑烟，子弹也没有卡膛，而是确确实实地发射出去了，可是事情的结果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可能……” 男人的瞳孔猛地缩紧，然后他便如同“见鬼”了一样拉下了房车的车窗！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人的头被双管猎枪的子弹命中之后非但没有被爆头，甚至连一滴血都没有流出来！ 铁头功？金刚不坏？ 开什么玩笑！ 就算是他之前见过的那些“异能者”，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所以这个人…… “喂喂，你逃错方向了哦。” “这个时候，从车窗爬出来，才是最好的选择哦。” “嘭！” 王晨的话音刚落，一道巨响声突然从房车的另一侧响起！ 而发出这种响声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绕道走到房车门前的江竹琴！ 男人关上了房车的窗户之后，第一时间就去反锁上了房车的门，并且锁上了他新加上的好几道锁。 然而这些东西在已经变成了丧尸，并且已经经过了等级提升以及一次吞噬进化的江竹琴面前，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 在拉门、推门都无果之后，她就直接一脚将房车的大门给踹开了！ 力道之大，甚至让房车整体往王晨这边偏移了一部分！ “如果是刘婉晴来的话，不知道能不能把这辆房车踹倒？” 在江竹琴冲进房车之后，王晨的心里升起了这样一个念头。 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 因为现在的刘婉晴大概已经可以把这辆房车“抓起来”然后一把扔出去了。 只是踹倒的话，对于刘婉晴来说大概只能算是“热身运动”？ “嘭！” 房车里响起一声枪响。 应该是房车的那位主人再次开枪了。 双管猎枪的子弹通常来说都是散弹，在房车这种狭小的空间里激发的话，多半会发生弹射，然后对猎枪的使用者也造成极大的伤害的。 所以选择在房车内开枪，无疑是一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行为。 而那个人会采取这样的行动，说明他多半已经自觉“求生无望”，所以才会采取这种“赌命”，又或者说是“断尾求生”的手段了。 “够了。” 王晨一拳砸碎了房车侧面的车窗，然后准确地抓住了房车内江竹琴的后衣领。 “我只是让你杀了他，没有让你‘吃掉’他。” 通过那个已经破掉的车窗，王晨直接将江竹琴从车窗里“拖”了出来。 虽然车窗的边缘还有零碎的玻璃碎片，但只凭这些东西还无法对江竹琴那高体质加成的身体造成什么伤害。 所以江竹琴出来的时候还是“全须全影”的——只是大概房车主人开枪的时候她离得太近了，所以左耳附近的一部分头发出现了焦黑的痕迹。 “啧。” 王晨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咂了咂舌。 怎么说呢，那种感觉就好像是冬日里看到自家的猫去暖炉旁边取暖，然后把自己的皮毛给烤焦了一样…… 第二百二十五章 说话 “呜——” 被王晨就这么从房车里“拎”了出来之后，江竹琴呲着牙发出了一道低沉的吼叫。 因为她刚刚把手刺进那个男人的胸膛，接下来就是她“享用”美餐的时候了。 在这种时候被人打断，不管是谁都会生气，江竹琴自然也不例外。 “如果一只狗对它的主人呲牙的话，那么接下来等待它的可就不是‘教育’那么简单的事了哦。” 看着江竹琴那仿佛“护食”一般的样子，王晨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在王晨、莱拉、刘婉晴以及江竹琴这四个人中，王晨和莱拉无疑是被丧尸本性影响最小的。 他们两人不仅保留了生前的记忆，就连人格的部分也没有受到太大的影响。 但刘婉晴和江竹琴就不一样了。 刘婉晴表现出来的嗜杀，性格扭曲，一方面来自于程世强的影响，另一方面就是丧尸本性的影响。 所以可以认为她的人格收到了丧尸本性很大的影响。 而江竹琴作为一只初生的丧尸，则是表现得更为明显。 除了拥有和孩童一般的记忆之外，她的行为模式是最贴近丧尸的。 但是这也是一心想把江竹琴的记忆找回来的王晨所不乐意见到的。 他想要的，是原原本本地江竹琴。 是那个生性天真烂漫，善良而又美好的江竹琴。 而不是只知道杀戮，还会猎杀人类来进食的江竹琴。 所以他才会在江竹琴杀死了那个男人，但却还没有“进食”的时候阻止她，把她从房车里直接给拎出来。 “呜——” 大概是感受到了王晨那不怎么高兴的情绪，又或者是从那种被抢食的愤怒中清醒过来了，江竹琴在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呜咽声之后缓缓地低下了头。 然后她缓缓地匍匐到了地上，把自己的头埋进了自己的手臂里。 “表示臣服……么？” 王晨神色复杂地看了自己脚下的江竹琴一眼。 虽然现在的江竹琴表现得低眉顺眼，好像在同他道歉一样，但实际上这仍旧是她作为一只丧尸，在向自己名义以及实质上的主人王晨表示臣服。 她知道王晨生气了，但却不知道王晨为什么会生气。 所以现在的她仍旧是在遵从着自己的本能来进行行动。 “嘛，算了，就先这样吧。” 他蹲下身来，把江竹琴从地上拉了起来，“也许是我太心急了吧。现在最主要的，还是不让你走到最后的那一步。” 只要不让江竹琴“吃”人，那么在她找回记忆之后，就不会有太抵触的情绪。 只是杀人的话，想必她还能够接受吧…… “然后，继续往南走吧。” 拉起了江竹琴之后，王晨带着她回到了那辆他们开过来的老爷车上。 并且在安顿江竹琴进到车里之后，王晨又回到房车里搜刮了一番。 那位房车的主人现在当然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不过杀死她的不仅仅是江竹琴的爪子，还有那些在房车里四处弹射的弹丸。 所以王晨走进房车的时候，留给他的只是满地狼藉。 大部分矿泉水的瓶子被打破，水流了一地，方便面之类的速食品倒还好，只是有一部分出现了包装的破损。 所以王晨只好把那些包装还算完好的方便面之类的速食品，还有没有被那些弹丸波及到的矿泉水搬运回了自己车上。 还有就是那把双管猎枪，以及剩下的一些弹药。 说实话王晨对眼前的这辆房车倒是颇为动心的。 一来在末日之前他并没有接触过这类能够称为“奢侈品”的东西，二来就是接管了这辆房车之后，他就相当于接管了原来房车主人那个“地摊商人”的身份。 但考虑到房车的实用性之后，他最后还是放弃了。 毕竟这样的“家伙”体型还是太大了一些，真要上了高速，可能速度还不如他跟江竹琴现在使用的“老爷车”。 万一之后碰到了什么需要“跑路”的情况，那这辆房车可能就成了累赘了。 因此他也只是搜刮走了那些能够拿来当做“货币”的方便面和矿泉水。 “也不知道叶娉婷她们那边进展的得怎么样了。” 王晨一边嘟囔着，一边发动了汽车。 而就在这个时候，坐在后座上的江竹琴突然越过了座椅，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肩膀。 “怎么了，我的大小姐？” 他有些无奈地转过头，向身后的江竹琴问道。 “对……” “不起……” 对不起？ 听到这断断续续地三个字的时候，王晨微微一愣，但紧接着一股狂喜的情绪涌上了他的心头！ “你会说话了！？” 他一把攥住了江竹琴的手腕，向她问道：“刚刚的‘对不起’是你说的？你再说一遍！？” “……” 不知道是被王晨那激动的情绪吓到了，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江竹琴在听到了王晨的话之后，非但没有按照他的要求把刚刚说的“对不起”三个字重复一遍，反而是有些畏惧似的缩了缩头。 “不，我不是在怪你。” 王晨有些头痛地抚了抚额，向江竹琴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的意思是你刚刚说的话，你懂吗？ 刚刚那些话是你说的吗？就那句‘对不起’？” “我……” “是……我。” 眼看王晨好像确实没有怪罪自己的意思，江竹琴终于点了点头，然后断断续续地向王晨承认了刚刚的那句话确实是她说的。 “好！太好了！” 之前那句话是江竹琴在王晨没看到的情况下说出来的，现在却是江竹琴当着他的面说出来的。 两只之间的惊喜程度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王晨一拍驾驶座的椅背，脸上高兴的神色丝毫不加掩饰。 只是在高兴过后，一个疑问也在同时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江竹琴又是怎么突然就学会了说话呢？ 难不成变成丧尸之后，也有一个类似“开窍”的过程？ 就好像刘婉晴在等级达到十级之后才会觉醒生前的记忆一样，江竹琴这种变异丧尸也要成长到一定的程度之后才能掌握变异丧尸的各项技能？ 第二百二十六章 遥遥无期 但是这样的话，就又产生了一个问题。 假如江竹琴现在正在慢慢地成长，并且逐步掌握变异丧尸的各项能力。 那么是不是再经过一段时间的成长之后，她就会像御虫者那样，诞生出属于她自己的“意识”？ 现在的江竹琴就好像一个新生儿一样，不管做什么事情都带着一股孩子气。 王晨也曾经认为她会一直这样下去。 但是在江竹琴开口说话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好像想得有些理所当然了。 “如果江竹琴现在的意识逐渐发展壮大，并且形成了一个独立的人格之后，那么作为人类的江竹琴，还有‘回来’的希望吗？” 他的心里，产生了这样一个疑问。 打个比方来讲，作为人类的江竹琴是她的身体的“原主人”。 而现在的江竹琴的意识，就是这具身体的“新主人”或者是“客人”。 当王晨想要帮着作为人类的江竹琴取得身体的控制权的时候，是不是也就意味着他需要帮助作为人类的江竹琴将作为丧尸的江竹琴的意识“驱逐”掉？ 或者准确地来说是“杀死”？ “好像……有那么一点残忍？” 俗话说日久生情，就算是物件，跟在自己身边久了，也难免会产生一些感情，更何况“江竹琴”这样的活物——虽然这货现在蠢了点。 “呜——” 也不知道是察觉到了王晨的想法，还是单纯地想要讨好王晨，“江竹琴”突然把自己的脸凑到王晨的手背上蹭了蹭。 那副眯起了眼的神态，像极了路边的小野猫。 “这算是犯规了啊……” 王晨的手一时间僵在了那里，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把手抽回来。 或许他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不理会眼前这个“江竹琴”的讨好，从今以后也不给她亲近自己的机会。 就把她当成一个“容器”，或者说是一颗孵化原本的江竹琴的“茧”来看待。 这样在原本的江竹琴“破茧而出”的时候，他就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心理负担。 “可是要是你知道我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又会怎么看我呢？” 先不提王晨自己的“良心”问题，单是江竹琴那边，如果她在“苏醒”之后，知道自己是杀死了现在的江竹琴的意识之后，才得以重新回到这个世界。 那么她会怎么看待自己的“复活”？ 又会怎么看待王晨的这种行为？ “啊——好麻烦啊……” 讨好过王晨之后，“江竹琴”就又被车窗外的景色吸引，把自己的脸贴到了车窗上去了。 这样的她，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正在这个时候被王晨所考虑、所决定。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也许将来会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呢？” “真……特么的……” 王晨不由得爆了一句粗口。 他也知道自己的性格在某些时候太过于“优柔寡断”了。 比如在最一开始接触到江竹琴的时候，他的心里其实已经“预感”到了，这是一个很“麻烦”的姑娘。 在那个时候，他其实就该去下决心把江竹琴给推开了。 而如果在那个时候他和江竹琴拉开了距离，那么后面江竹琴可能就不会因为他而死去。 她可能会坐着常友忠他们那辆车，听常友忠的安排回到磐石庇护所。 又或者她出于“友情”，还是回来帮他挡刀了，但他最多也就是惋惜一下，这个妹子瞎了眼，被自己的伪装给蒙骗了。 或许他可以帮她刨个坑，再立个碑。 顺便再杀掉赖柯去帮她报个仇。 总之肯定不会出现现在这种他带着一只小丧尸到处跑的情景。 但是世界上不存在如果。 他也改不掉自己这个优柔寡断的性格。 就好像末日降临之前的世界一样，他明知道拉低自己的下限，不择手段地去搞钱，自己才能爬得更高，享受更好的生活。 可是他做不到啊。 每当他想去做一些“来快钱”的事情的时候，他都会想起孤儿院的那位老院长，还有孤儿院里的那群老嬷嬷。 就好像他做错了事，他们就会从坟墓里爬出来，然后再用那些小竹板打他的手心一样。 让他不敢有丝毫的越界。 江竹琴的事也是如此，只不过那些会拿竹板打他手心的人从孤儿院的老院长换成了她。 “真操蛋啊，这个狗日的世界……” 他只是睡了一觉醒来，然后世界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没有给他丝毫缓冲的时间，也没有给他任何回旋的余地。 它就这么直接地把一切都摆在了他的面前。 而最最关键的问题是，它还给了他“系统”这种东西。 他无法否认“系统”是一个好东西，能够帮助他克服各种各样的困难，帮助他一路上披荆斩棘，甚至走上人生巅峰。 但这个东西也有一个副作用——那就是给了他一种“使命感”与“责任感”。 虽然他早先一直对“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这句话嗤之以鼻，但如今，他却又有了不同的见解。 因为假如没有系统这种东西的话，他在面对普通人遭遇危险的状况的时候，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假装自己没看到。 毕竟没有那个能力嘛，帮别人反而可能会害了自己，所以不管谁来质疑他的做法，他都不会有任何的愧疚。 但有了系统之后就不同了。 就好比江竹琴的那件事。 如果他没有系统这种东西，江竹琴因为他而被赖柯杀掉了，那么他只能选择忍气吞声，告诉自己他不是赖柯的对手，不能去给赖柯“送菜”。 但事实是他有系统，有能够和赖柯一较高下的手段。 所以杀死赖柯，为江竹琴报仇，就成了他必须完成的一项使命——现在回过头来去看的话，他当时脑子里甚至都没有多想过什么。 萦绕在他脑子里的话只有一句——赖柯必须死！ 而且赖柯必须要死在他手里！ “如果我什么时候能够变得和刘婉晴一样，或许我才能完成那个叫‘征伐’的成就任务吧……” 他自嘲似的笑了笑。 丧尸的心性，加上系统的辅助，完成那个任务应该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只是他感觉，这个目标可能有些“遥遥无期”了…… “王晨，我们找到和程世强有关的线索了。” 而就在王晨感慨的时候，莱拉的声音突然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第二百二十七章 情报贩子 “这么快！？” 听到了莱拉的声音之后，王晨本能地一脚踩下了刹车。 而因为他们的那辆老爷车当时正在转弯，所以它直接来了一段漂移，在公路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的轮胎印。 但即便是如此，也没能阻止这辆老爷车“飘”出公路。 直到拦腰撞上了一棵路边的大树之后，这辆老爷车才“被迫”停了下来。 车里的江竹琴在这股冲击力之下，直接从车的后座“滑”到了车的前座上。 她头朝下，一头“扎”进了副驾驶的车座下面，只留下一双长腿在空中胡乱扑腾。 而王晨则是因为这辆老爷车上没有配备安全气囊，直接被从驾驶座上甩飞出去。 好在有安全带的约束，他才没有撞碎汽车的挡风玻璃直接飞出去——但他的头还是把挡风玻璃撞出了一片“蜘蛛网”一样的花纹。 “我去。” 他翻了个白眼，然后一伸手拽着江竹琴的后衣领，把她从副驾驶的车座下面拎了出来，然后解开了安全带从车上走了下来。 “怎么了？” 听到王晨的声音之后，莱拉也知道他这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有些关切地问道：“你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有，你继续说。” 王晨摇了摇头，然后走到汽车的后门，一把拽住车门，直接粗暴地把车门给卸了下来——没办法，之前他跟江竹琴说了，不许她破坏这辆车，而现在车门在撞击之后已经变形了，想要正常开门肯定是做不到了。 “消息可靠吗？婉晴有说什么吗？” “应该比较可靠。”莱拉回道，“因为除了程世强之外，那个人还说见到了和程世强一起的人。 根据他的描述，说另外那个人脸上有一道很长的刀疤，所以他的印象很深刻。” “刀疤男啊……” 一听莱拉说起脸上有刀疤的男人，王晨的心里就大概有数了。 毕竟这个被称为“霸哥”的男人，正是当时迫使程世强丢下刘婉晴的“元凶”——之一。 程世强那贪生怕死的本性算是他抛弃刘婉晴的主要原因，而诱发出他的本性的，也就是这个“霸哥”了。 而在从那个超市的停车场逃走了之后，程世强要想活下去，那么肯定会依附于这个霸哥行动。 所以找到了霸哥，也就约等于找到了程世强了。 “婉晴是怎么说的？”为保万一，王晨接着向刘婉晴确认道，“你能确定那个人肯定是程世强吗？ 还有那个霸哥？” “根据对方提供的消息来说，应该是没错的。”被王晨“艾特”到的刘婉晴开口说道，“因为他形容的那个人脸上的刀疤的起止位置，和霸哥那道刀疤的位置是吻合的。” “那就没问题了。” 一定刘婉晴这么说，王晨就彻底放心了。 毕竟就算莱拉弄不清程世强和霸哥这两个人的长相，但刘婉晴肯定是不会弄不清的。 因为那两个人的名字是刻在了刘婉晴骨子里的。 “然后呢，提供情报的那个人有开出什么条件吗？” 如果莱拉她们已经打探清楚了程世强和霸哥的消息的话，那么莱拉通知他的时候，应该会说她们找到程世强和霸哥了，而不是说找到和程世强有关的线索了。 所以王晨猜测，她们多半是被那个提供情报的人索要了什么报酬。 而这个报酬，多半还不是她们一时半会儿能够拿得出来的。 “他想要和你见一面。” 莱拉说了一个让王晨有些不是很能理解的说法。 “和我见一面？”他有些疑惑地问道，“你们跟他提到我了？” 按理来说，莱拉她们和人打探情报，应该是不会主动提起他的才对。 无关什么保密之类的考虑，只是纯粹的没有这个必要。 所以难道是莱拉她们在“谈判”的时候说漏嘴了？ 有叶娉婷在，这种情况应该是不会出现的吧？ “没有。” 果不其然的，莱拉否定了王晨的这种猜测。 “这个人很特殊。”刘婉晴接过话头向王晨说道，“他辨别出了我们丧尸的身份，然后还说他跟丧尸之间有着联系。” “也就是和叶娉婷一样？”王晨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有变异丧尸和人类进行接触并不让他感到有什么意外的。 毕竟天底下没有只许他做不许别人做的事。 只是这类人竟然会出现得这么快，着实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也不是完全一样。”刘婉晴接着说道，“他说他并不是服务于某一个人，而是游走在人类与丧尸之间的人。 他说他自己对于变异丧尸并没有什么敌意，所以让我们不用担心他会向别人戳穿我们的身份。 同时他也不是人类的叛徒。 他只是在双方之间赚取一些‘利润’而已。” “也就是说，他是情报贩子？” 听刘婉晴这么一说，王晨对这个人的兴趣就更加浓厚了。 原本他还以为，这个人应该是被某只变异丧尸给控制了，然后才会特意来接触莱拉她们，以通过莱拉她们来完成和他之间的联络。 如果是那种情况的话，那么王晨就要想办法去接触一下那个人背后的那只变异丧尸，然后尝试着看看能不能杀掉对方了——至于理由么，当然是跟御虫者的情况一样的。 他可以允许变异丧尸的群体增加，数量变多，但无法坐视变异丧尸之中出现一个和赖柯一样的“智能型”的人物。 那个“领导者”只能是他自己。 不过现在刘婉晴说，那个人是一个类似于“情报贩子”的人物，那王晨的行动计划就要发生一点小小的改变了。 比如说在打听和程世强以及霸哥有关的情报的同时，他还可以去从那个情报贩子的手里找到一些他的同类，也就是和变异丧尸相关的情报。 毕竟那个情报贩子能够那么轻易地分辨出莱拉她们丧尸的身份，而且他还说过了，他对丧尸没有什么敌意，那么也就是说，他可能接触过很多不同的变异丧尸。 所以通过他这条线，王晨觉得自己也许能够“顺藤摸瓜”，找到一些对他有用的变异丧尸。 第二百二十八章 我不喜欢她 既然莱拉她们那边已经有了准确的消息，王晨和江竹琴也就不必再继续往南走了。 他们两个人在马路上溜达了一段，找了一辆没有锁上的小轿车，把困在里面的“一家老小”都给拎了出来，然后就开着那辆小轿车启程上路了。 因为从兵分两路开始到现在已经过了接近三天的时间，所以即便王晨他们一路马不停蹄地赶过去，大概也要四到五天的时间才可以跟刘婉晴她们会和。 这还是在他们不需要停下来跟别人打听程世强的消息的情况下。 因此在第五天傍晚的时候，王晨才在莱拉的指引下找到了她们所在的一处宾馆。 “哦豁，看起来倒是一个挺高大上的地方。” 原本就是路痴的王晨，在没有了手机导航的情况下就完全无法分辨自己所处的位置了。 加上赶路又赶得比较紧，导致他只知道自己眼前的是一座五星级的宾馆，但却不知道这一座宾馆是在哪个省市…… “嘛，不过倒也不打紧，只要还认识回磐石庇护所的路就行。” 现在的磐石庇护所不仅是江竹琴的家乡，也是王晨判断叶娉婷他们那个庇护所所在的位置的一个“路标”。 如果迷失了回磐石庇护所的路的话，对他来说会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 “王晨，这边。” 在王晨驻足于宾馆门前的时候，刘婉晴从宾馆正门的那个旋转门里走了出来。 “这两天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吗？” 王晨迈步向刘婉晴走去，顺便向她询问这几天的情况。 “那个人把我们安置在了这座宾馆里，但没有限制我们的自由。” 刘婉晴转过头来，一边走一边向王晨解说道，“除了叶娉婷因为人类的身份没办法下楼之外，我跟莱拉可以随意进出这里。” “食物的问题呢？也是由他来解决的吗？”王晨接着问道。 “一切事物自理。”刘婉晴以心声回道，“他说他手里的食物也非常紧缺，所以没办法给我们提供食物和水。 所以这几天一直是我跟莱拉轮流外出狩猎，顺便帮叶娉婷带食物和水回来。” “那也就是说，他并不怎么在乎你们的动向喽？” 王晨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 理论上来讲，如果这个“情报贩子”的目的性很强，一定要见到莱拉她们背后的他的话，那么他应该做的是严密地监控刘婉晴她们的行踪。 以免出现王晨私下和她们接触，但他却不知道的情况。 可是这个情报贩子却对莱拉她们采取了“放养”的策略，那么是不是说，他对莱拉她们其实不怎么上心呢？ “我和莱拉探查过周围千米范围左右的大部分建筑物，找到了不少变异丧尸。” 说话间，刘婉晴已经带着王晨和江竹琴走到了宾馆的楼梯间里。 因为停电的原因，宾馆的电梯已经停运了，不过因为这里的“住户”都是不吝啬体力的丧尸，所以倒也影响不大。 “和它们接触过么？发生过什么冲突吗？”王晨一边打量楼梯间里停留的几只丧尸，一边向刘婉晴问道。 既然刘婉晴现在还这么淡定地跟他聊天，之前那几天也没有从她和莱拉这里听说有什么特殊的情况，所以对于她们三个人的安全问题，王晨倒是不怎么关心。 只是在接触到其他的变异丧尸之后，她们和那些变异丧尸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互动”呢？ “大部分时候只是远远地照个面，然后就到此为止了。” 刘婉晴回答道，“它们似乎有着一定的‘地盘意识’，每次我们接近它们所在的区域之后，它们就会出现——大概是想要威慑的意思吧。 所以我们就直接撤退了。” “地盘意识啊……” 通常来说，野生的动物都会有地盘意识。 丧尸作为一种更加接近野兽的物种，拥有这种意识倒也不是什么值得奇怪的事情。 只是这个地盘意识产生的原因就比较值得深究了。 因为野兽之所以会有地盘意识，是因为他们需要相应的空间和种群来确保自己的生存和繁衍。 一旦脱离了自己的地盘，那么它们会失去食物来源和水源，以及繁衍的交配权。 所以它们的地盘意识才会那么明显。 但丧尸为什么会拥有地盘意识这种东西呢？ 它们应该是更加自由的才对。 只要猎杀普通的丧尸，它们就能够存活下去，而如今的世界上，丧尸可以说是到处都是。 至于水源和繁衍的交配权，对他们来说那就更什么都算不上了——毕竟它们根本不需要喝水，也无法繁衍后代。 那么到底是什么牵绊住了它们，让它们甘愿“画地为牢”呢？ 难不成这些都是那个“情报贩子”的手笔吗？ 他用什么吸引了那些变异丧尸呢？ “叶娉婷是怎么说的？” 王晨一把揪住了想要半路跑出楼梯间的江竹琴的后衣领，就那么一路拖着她往楼上走去。 “她让我们等到你来了之后再行动。”刘婉晴答道，“不过她跟那个情报贩子谈了好几次，每次都是在说着我跟莱拉听不懂的车轱辘话……” “我不是很喜欢她。” 说着，刘婉晴转过头来，居高临下地看着王晨问道：“程世强的事情解决之后，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不喜欢？” 王晨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要知道刘婉晴极少跟他表达自己的感受。 她跟他说得最多的，应该就是“渣男”或者“呵”这样的话。 而这样的刘婉晴，却这么跟他评价了叶娉婷…… “你们在来这边的路上发生了什么吗？”王晨有些好奇地问道。 他之前没有接到刘婉晴的报告，同样也没有接到莱拉的报告。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刘婉晴却和叶娉婷之间发生了什么冲突？ 还是让一贯寡言少语的刘婉晴，私下跟他开口的冲突？ “没有。” 刘婉晴摇了摇头，以心声向王晨说道：“我只是单纯地不喜欢她而已。” 刘婉晴并不是一个喜欢嚼舌根的人。 在叶娉婷的背后，跟王晨说她不喜欢叶娉婷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第二百二十九章 野猫 “那就……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我就让她先去找个庇护所待着？” 王晨试探地说道。 说实话他之前也没碰到过这种状况。 在末日降临之前，他只是公司里的一个普通职员而已，负责过的最大的项目，也只不过是一个三人小组的策划案。 而且那次策划案还被他们给搞砸了，一人被扣了一千块奖金。 所以一上来就要求他调和“下属”之间的矛盾，着实是有些太为难他了——当然，在孤儿院里当孩子王的经验是肯定不能用到这里的。 所以思来想去，他觉得眼下最简单的办法，还是直接把刘婉晴和叶娉婷给分开。 正好后续王晨对叶娉婷的安排，就是让她到某个庇护所里去当他的“间谍”，打探消息。 也算是“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好。” 也不知道刘婉晴对王晨的这个处理方式满不满意。 总之在听了他的办法之后，她十分干脆地转过头继续往楼上走了。 一边走，她一边接着对王晨说道：“或者你把她带在身边，让我去其他的地方也可以。” 王晨挠了挠头说道：“呃，这个，还是算了吧。” 刘婉晴作为他们小组里最出色的“肉盾”型人才，是王晨最为“依赖”的存在。 甚至莱拉都无法给王晨带来和刘婉晴一样的“安全感”。 相较之下，叶娉婷作为一个人类，虽然算得上是颇有城府，但论起战斗能力却是整个队伍中垫底的存在——甚至连江竹琴都不如。 所以王晨只要不是失心疯，就不可能把刘婉晴派出去“公干”，然后把叶娉婷留在自己身边。 “话说你们之间到底出什么事了？”王晨有些好奇地追问道。 他知道刘婉晴和叶娉婷之间肯定没有出什么大问题，否则他安排的作为“翻译”的莱拉肯定一早就向他报告情况了。 可是既然莱拉没有报告，那也就是说叶娉婷应该没做什么违背他们“原则”的事情。 所以刘婉晴和叶娉婷之间肯定是发生过一些小事。 这些小事让刘婉晴看叶娉婷不怎么顺眼，但远没有到要和她翻脸的程度。 “是她耍心眼，恶心到你了？” 思来想去，王晨能够想到的也就只有这种可能了。 毕竟叶娉婷作为一个人类，能够做的事情实在是有限。 最多也就是跟刘婉晴耍耍心眼——或者是拿着他的“鸡毛”当“令箭”，恶心刘婉晴了？ “没什么。” 刘婉晴头也不回地答了一句，然后就继续去爬楼梯了。 而不等王晨再追问什么，刘婉晴已经走过了楼梯的转角，往楼梯间外走去了。 “啧。” 王晨有些苦恼地咂了咂舌。 刘婉晴这哥们其实哪哪都好，干活儿利索，从不抱怨，只是偶尔说他几句“渣男”，“呵”他几声，所以已经是极为出色的“好员工”了。 换到别的“老板”那里，这种干活儿勤快还话不多的“员工”，真真是“得力干将”。 只不过她唯一的“问题”，就是话太少了。 王晨很想把刘婉晴当成是“对等”的存在，也就是朋友，或者是伙伴来看待。 可是刘婉晴也不知道是嫌麻烦，还是怎么回事，一直很排斥和他多说话。 这样的她给王晨一种十分特别的感觉——就是她好像不想当一个和王晨“对等”的人，而是偏向于成为王晨的“下属”。 “难不成是她担心我跟她混熟了以后，会对她图谋不轨？” 王晨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拖着地上的江竹琴，跟在刘婉晴身后，走进了宾馆的楼道里。 这一层的楼道和楼梯间里不同，并没有停留的丧尸，整个楼层都十分“干净”。 大概是出于照顾叶娉婷的安全的考虑吧，刘婉晴和莱拉把这一层的丧尸全部都清空了。 “呦，姑娘们，我来了。” 在刘婉晴的带领下走进房间之后，王晨微微一笑，然后十分绅士地鞠了个躬。 只不过这个时候莱拉正在阳台那边眺望着楼下，而叶娉婷正在吃东西，所以除了刘婉晴并没有人理他——甚至刘婉晴也只是以心声“呵”了一声，权当是和他打过招呼了。 “哈……” 面对这一人两尸的反应，王晨无趣的摊了摊手。 然后他一把拽住准备扑向叶娉婷手中的餐盒的江竹琴，顺手把她丢到了门口的沙发上，又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了叶娉婷的对面。 “说说吧，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比起问刘婉晴和莱拉这两个不怎么精通人情世故的“呆瓜”，问叶娉婷具体的情况就要简单明了得多了。 “他的目的，可能是成为一个人类和丧尸之间的‘中间人’。” 叶娉婷放下手中的餐盒，然后用筷子把其中那根吃了一半的鸡腿凌空甩给了沙发上的江竹琴。 而江竹琴在得到了这份从天而降的“馈赠”之后，也是丝毫没有客气，就那么直接伸出了手接了过来，三下两下啃下了肚。 甚至在吃完之后，她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自己的手指。 “你不要这么惯着她。” 看着江竹琴那如同小猫一般的动作，王晨有些头痛地说道，“要是她习惯了，会总跟在你身后跟你要东西吃的。” 早先王晨从孤儿院里出来之后，也曾喂养过一段时间路边的野猫。 只是因为他当时的经济状况实在太差，所以仅仅是喂养了大概一周左右的时间之后，他就没有那个闲钱再去帮野猫买什么吃的了。 而因为那些野猫已经熟悉了他的味道，所以每次他路过那个地方的时候，多半都会有那么一两只小猫窜出来找他要吃的。 这让拿不出来吃的的他相当遗憾…… 所以他对猫这种生物的习性还是比较熟悉的，恰巧江竹琴现在表现出来的“习性”就更偏向于猫一点。 “她能够辨别熟食和生食之间的区别吗？” 叶娉婷没有回应王晨的“说教”，反而是饶有兴致地向他询问起江竹琴的状况，“我看她好像对熟食很有感觉？” 第二百三十章 刀切豆腐两面光 “理论上来说，我们丧尸在吃普通的食物的时候是没有什么感觉的。”王晨摇了摇头说道，“而要说生食熟食的话，对我们来说区别不大，或者说两者之间没有什么区别。 就我本人的感觉来说，应该是生食要更好一些。” 王晨唯一一次进食生食，就是在杀死赖柯的那一次。 当时他咬住了赖柯的脖颈，所以吸入了一部分赖柯的血液。 相比于之前他在超市的时候吃的那些袋装熟食，确实是赖柯的血液的“味道”更好。 当然，也并不能排除变异兽的血肉味道比较独特的情况。 毕竟赖柯曾经说过，变异兽的血肉对于丧尸有着很强的吸引力。 而且除了吸食赖柯血液的那一次，王晨就没有再进食过生食了。 因此他也不知道江竹琴具体是更喜欢生食还是熟食。 “这样啊。”叶娉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那我和她独处的时候是该小心一些了。” 现在有王晨和莱拉她们几个人在场，江竹琴表现得十分乖巧。 但这也无法掩盖她是一只丧尸的事实。 所以叶娉婷觉得，最好是避免出现自己和江竹琴独处的情况。 “关于这一点你可以放心。”王晨转头瞥了沙发上的江竹琴一眼，说道，“目前来说，我对于她的要求就是尽量不让她接触生食。 而且我也不会让你和她单独相处的。” 之前杀赖柯的时候算是一种“迫不得已”的情况，所以王晨才会对江竹琴比较“放纵”。 但过了那个时候之后，他还是要将她给约束起来的。 “那样的话，真的是感激不尽。”叶娉婷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起身把自己身前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干净。 “关于那个情报贩子，我这几天找他谈了很多次。” 收拾好一切之后，她又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拿出了一个笔记本递给了王晨。 “这个笔记本上记载的内容，就是我从他那里打探到的主要的情报了。” “这么多的吗？”王晨翻开了笔记本，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从刘婉晴那里，他只是了解到可以称得上是“只言片语”程度的情报，可是在叶娉婷这里，他却拿到了一个笔记本？ “写得虽然很多，但其实内容也就那么几部分。”叶娉婷摊了摊手说道，“你可以理解为这是我交给你的书面总结。 如果不想去看的话，可以直接听我给你讲就好了。” “你讲你的，不耽误我看。”王晨点了点头，然后自顾自地翻看起手中的笔记本来。 叶娉婷在提交给他这么一份“书面报告”之后，又提出了要给他进行讲解，当然不是担心他看不懂这些东西。 只是因为旁边还有莱拉和刘婉晴在，所以她进行讲解的目的，其实是把笔记本里的内容讲给她们两个听。 这种事对于王晨来说，相当于是免去了他跟莱拉和刘婉晴再沟通的麻烦，所以他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所以叶娉婷这是知道刘婉晴对她不满了吗？”王晨的心中转过一个念头。 毕竟叶娉婷的这种行为已经是在照顾刘婉晴和莱拉了，很难让王晨不联想到这边。 不过他转念一想，马上叶娉婷就要独自去庇护所里面去了，所以他也就懒得再多想什么，干脆又继续翻看那个笔记本去了。 而与此同时，叶娉婷那边也开始了讲解：“首先，据我从那个人——他自称姓孙，我就直接称呼他为孙先生好了。 根据我和他交谈得来的信息来看，这个人不仅和变异丧尸有接触，同时也和庇护所那边的人有接触。 他向变异丧尸这边透露庇护所方面的一些行动，同时向人类庇护所那边提供和变异丧尸有关的情报。 从人类那边，他获得了维持自身生活下去的食物和水源。从变异丧尸这边，他获得了一定程度的庇护。” “他给了变异丧尸什么东西呢？”王晨一边翻看着笔记本，一边皱着眉头问道，“变异丧尸的食物不用他来提供，那么他是靠什么来收买变异丧尸的？” “据他所说，不同的变异丧尸有着不同的诉求。”叶娉婷回答道，“比如说咱们需要程世强的情报就是一个很典型的例子，不同的变异丧尸有着不同的诉求……” “能举个例子吗？” 这个问题是王晨百思不得其解的，所以他迫切地希望叶娉婷能够给他一个答案。 “比如说有的变异丧尸的能力是拟态，它能够模拟成自己曾经接触过的物品的样子。”叶娉婷摊了摊手说道，“所以它希望获得一些人类使用的武器来武装自己。” “可是人类的武器……” 话说到一半，王晨却微微一顿。 因为他联想到哦一种可能——也许那个能够进行拟态的变异丧尸所模拟出来的武器，要比正常的武器威力大得多？ 既然身为变异丧尸，那么它的“假想敌”应该就是同等级甚至是变异兽那个等级的生物…… “我大概知道了……” 他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抬手示意叶娉婷继续说。 变异丧尸的能力多种多样，也许有的人恰好就需要人类所使用的东西进行辅助，然后也就促成了它们和这个“孙先生”的合作。 他猜不透其他的丧尸有什么理由需要求助这个孙先生，其他的丧尸大概也猜不到，他们为了找一个名叫“程世强”的人类，才找到了这里。 “因为变异丧尸通常只是为了个体的利益来找这个孙先生进行交易，而人类方却多半是为了进行和变异丧尸相关的研究，才会找到孙先生。 所以在人类方看来，这个孙先生对人类方的帮助是远大于他对人类方造成的危害的。 虽然也有不少人认为他是人类中的‘叛徒’，视他如仇寇。但在这种变异丧尸环伺的地方，还没有什么人能够直接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也就是说，一部分变异丧尸有求于他，所以会自愿当他的保镖。而人类方的大部分人也对他没有什么敌意……” 王晨咧了咧嘴角，“真是刀切豆腐两面光啊。” 第二百三十一章 程世强的谋划 这哪能行呢？ 哪有一张嘴吃两家的好事情？ 王晨非常讨厌那种“骑墙派”，因为这种人可能上一秒还声称是你的“队友”，下一秒可能就倒戈相向了。 不接触这种人还好，一旦接触了，就要考虑自己被对方“卖掉”的可能。 情报贩子之所以能够成为情报贩子，当然是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搜集情报的活动。 虽然雇主从他这里获得了情报，但保不准在“交易”的过程中，他们的情报就被情报贩子给搜集走了，当做新的情报卖给了别人。 王晨现在就很怀疑，那个情报贩子之所以会知道和程世强有关的消息，就是因为程世强曾经和他进行过某种交易…… “对哦，还有这种可能性哦？” 想到这里，王晨的眼前一亮。 他抬起头向叶娉婷问道：“关于程世强，那个孙先生有说他是在什么情况下见到他们的吗？” “具体的他并没有细说。”叶娉婷摇了摇头说道，“他只是说，等到你来了之后，他才会把详细的情况告诉我们。” “不见兔子不撒鹰嘛……” 听叶娉婷这么一说，王晨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眯了起来。 这个孙先生接触过程世强，而程世强又同他做过一些交易，导致这个孙先生知道了和程世强有关的具体情报。 那么他们交易的内容具体是什么呢？ 会不会……和刘婉晴有关？ 想到这里的时候，王晨隐隐地感觉自己已经抓到一些关键的部分了。 假如程世强在接触了孙先生之后，了解到了变异丧尸的存在。 而通过孙先生，他得知了变异丧尸产生的大致规律？ 那么他会不会想到，经过那么强烈的感情刺激之后，刘婉晴可能会变成一只变异丧尸？ 而且可能是一只保有前世记忆的变异丧尸！？ “这样的话，就说的通了……” 如果程世强考虑到了刘婉晴变成变异丧尸的可能性的话，那么他肯定也就知道，刘婉晴最想杀的人就是他！ 所以他和那个孙先生之间的交易，不可能只是简简单单地打听和变异丧尸有关的消息那么简单！ 他会做的，应该是委托那个孙先生招来一些变异丧尸，对刘婉晴进行围猎！ 而那个孙先生之所以没有动手，只是因为他在见到了和刘婉晴同行的莱拉、叶娉婷之后，推测到了刘婉晴“背后”还有靠山的可能！ 他之所以非要等到王晨现身，才会向王晨交代和程世强有关的消息，只是为了将王晨他们几个人“一网打尽”！ “我早该想到的，我早该想到的……” 虽然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但是王晨的心中却没有什么太过紧张的情绪。 相反的，一股好似“战意”的东西竟是在他胸中缓缓燃起。 “婉晴。” 他抬起头，对着站在窗边的刘婉晴咧嘴一笑，“程世强可能已经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了，而那个孙先生，可能就是他找来对付你的。” “……” 陡一听王晨的话，刘婉晴先是微微一愣。 因为刚刚叶娉婷和王晨之间的谈话，她一直在听。 所以她想不到王晨是怎么突然从那些对话里就这么“凭空”地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不过在微微愕然过后，她的嘴角就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好啊。” 一抹堪称“扭曲”的笑容在她的脸上绽放开来。 然后她以心声向王晨问道：“那我现在能去把那个人杀掉吗？” 之前她同那位“孙先生”错身而过了无数次，只是每一次，她都把那个人当成了一个普通的路人，从来没有把对方看在眼里。 只是现在王晨告诉了她，那个孙先生可能是程世强的“同谋”之后，她就真正地把对方抬高到和她“对等”的位置上了。 “不，不要急，现在还不是时候。” 王晨摇了摇头，然后转头向叶娉婷问道：“附近的变异丧尸大概有多少只？” “十只以上。” 联想王晨刚刚同刘婉晴所说的那句话，以及他现在询问附近变异丧尸的数量的举动，叶娉婷也就大致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了。 因此她的神色不由得变得有些凝重：“从数量上来说，我们处于绝对的劣势。而且那个孙先生的身份还有些迷惑不清，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轻举妄动。” “具体的呢？有哪些地方是让你觉得迷惑不清的？”王晨反问道。 “首先低一点，他对变异丧尸很了解。虽然作为一名情报贩子，他知道那么多消息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但是有一点我自始至终都搞不清楚，那就是他是怎么得到第一手情报的？” 不管干什么事，都没有“空手套白狼”的道理。 所以那个孙先生要想得到第一份情报，就必须有能够获取那份情报的“资本”。 那么他是怎么得到变异丧尸的“信任”，让它们能够接受他的？ 这是叶娉婷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地方。 “进化者有着无限的可能性。” 王晨微微眯起了眼，然后向一边的莱拉和刘婉晴问道：“你们两个人对于那个孙先生的观感是怎样的？尤其是在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一般。”刘婉晴以心声说道。 “没什么感觉。”莱拉则是直接开口回答了王晨。 “莱拉没什么感觉是很正常的。” 得到了莱拉和刘婉晴的答案之后，王晨点了点头说道，“但婉晴你没有什么感觉就不正常了。” “为什么？”刘婉晴和叶娉婷异口同“声”地追问道。 “因为刘婉晴作为一只丧尸，面对一个普通人的时候，应该是像看到了猎物一样的。” 王晨微微眯起了眼说道：“你会想一下你之前见到其他的普通人的时候，有没有将他们杀死的冲动？ 然后见到那个孙先生的时候呢？ 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莱拉本身有着“丧尸祭司”的特殊职业，让她能够和王晨一样，保持绝对冷静的状态。 但刘婉晴只是“复仇者”。 复仇者这个职业最突出的特性就是特化加强力量属性面板，所以在面对普通人的时候，刘婉晴是应该产生“捕猎冲动”的。 第二百三十二章 庄周梦蝶 而现在刘婉晴在面对那个孙先生的时候，却并没有出现什么特殊的感觉。 那么是不是可以就此推定，那个孙先生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能够让刘婉晴“忽视”掉他呢？ 早先在遇到莱拉之前，王晨和刘婉晴曾经给一个孕妇做过“剖腹产”。 当时他们救下来的那个婴儿，作为人类和丧尸的特殊“混血种”，有着一个名为“亲和”的特殊技能。 那个技能能够让那个婴儿，在没有表现出敌意的时候，丧尸、变异兽不会主动向他发起攻击。 王晨记得，那个技能只是一个被动技能，而不是混血种所特有的“特技”。 所以是不是这个孙先生，也有着“亲和”或者类似“亲和”的技能呢？ 他能够在变异丧尸和人类之间周旋，除了变异丧尸和人类都有求于他之外，是不是也和他的这个技能有关系呢？ “我眼中的世界和你们眼中的世界稍有不同。” 为了向叶娉婷等人解释他的猜想，王晨把“系统”的存在，以另一种形式说明给她们听，“你们看到的是一个个真切的人，而我能够看到的，是就好像网络游戏量化后一样的各项数据。 而进化者和变异丧尸那种特有的能力，在我这边是以网游中的‘技能’来进行描述的。 我的猜想就是，那个孙先生，有能够让他不被丧尸敌视的特殊技能。” “技能……么……” 听了王晨的话，叶娉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虽然她早先没有看过系统类的小说，但是却接触过不少网络游戏。 关于“技能”这种东西，她并不陌生。 而把网游中的“技能”和进化者、变异丧尸的特殊能力进行对比之后，她发现两者之间似乎……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既然你说你的眼中，我们都是数据量化一样的存在，那么……” 叶娉婷抬起头，看向王晨问道：“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我们其实都是一组电子数据？ 这个世界只是一个游戏，或者是由超级电脑构架出来的世界。 我们作为这个世界中的npc存在，就算是死掉了，也只是一组数据从这个世界中被抹消了？” “呃……这个么……” 王晨有些头痛地咧了咧嘴。 叶娉婷的这个问题和之前他们所讨论的那个“孙先生”的问题跨度实在是有点大，所以王晨一时间倒真是被她给问住了。 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有考虑过“系统”这个东西到底是从哪来的。 会不会就像叶娉婷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里除了他，所有的人都只不过是一组组的数据流——甚至就连他自己也可能只是一组数据流。 他的本体，可能现在正在某个地方，被人用无数根管子和电极片，把他的意识导入到了这个世界里…… 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想。 就好像“庄周梦蝶”的那个典故一样，如果刻意去追寻这个问题的答案的话，可能会进入一条死胡同里。 “我觉得我们还是先讨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他转过头瞥了一眼窗边的刘婉晴。 不管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也好，还是一个单纯地电子数据组成的世界也好。 眼下他们都要考虑要怎么应对那个孙先生的问题。 因为不管他们自己到底是数据还是人，他们所能感受到的情感都是真实的。 比如刘婉晴对程世强的憎恨。 “你有办法解决那个孙先生吗？” 刘婉晴歪了歪头，向王晨问道。 既然王晨说了，那个孙先生可能有让丧尸不会主动伤害他的特殊能力，那么说不定到时候刘婉晴会受那个能力限制，而无法对那个孙先生下杀手。 那么这个问题要怎么解决呢？ “他的话，你可以交给我来解决。” 王晨以心声向刘婉晴说道：“你还记得咱们杀死那只双头矛隼的时候的事吗？当时你因为双头矛隼在临死时散发出来的威压而使不出力气，我帮你争取了十秒钟的时间。” “你的意思是，那只双头矛隼也用了相同的‘技能’？”刘婉晴反问道。 “虽然不能说是完全相同吧，但可以说是类似。” 王晨摇了摇头，向刘婉晴解释道：“你可以把那些能力当成是‘控制技能’。而我这边，是可以免疫所有的负面状态和控制技能的。 只要我把这个免疫状态和你进行共享，你也就可以做到免疫所有的负面状态和控制节能。” “只不过有时间限制？”刘婉晴挑了挑眉。 “对。”王晨点了点头说道，“和杀死双头矛隼的那次一样，都是十秒钟左右的时间。” “那我没什么问题了。” 刘婉晴轻舒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继续往楼下望去。 她要确保的，就是最后能够把那个孙先生杀死。 只要这个目的能够达成，那么剩下的她就可以全部交给王晨去考虑了——毕竟术业有专攻。 她现在是“战斗人员”，在动脑子的事情上肯定是比不过王晨和叶娉婷的。 所以她就老老实实的“服从命令听指挥”了。 “我现在有两个方案。” 刘婉晴转身之后，王晨转头继续向叶娉婷说道：“第一个，我们直接去找外面的那些变异丧尸。 挨个找过去，把他们全部杀掉。 那个孙先生没有什么可以驱使的‘棋子’了，也就成了一个光杆司令。 到时候我们想要拿捏他就是举手之劳。 只不过这样的方式容易让他察觉到不对劲。 然后在我们把所有的变异丧尸杀完之前，他就会组织起其他的变异丧尸来找我们。 或者他还有一个选项，就是直接逃走。” “那第二个方案呢？” 叶娉婷饶有兴致地看着王晨问道：“是不是我们假装不知道那个孙先生的打算，然后将计就计，在和他见面的时候就直接控制住他？” “没错。” 王晨点了点头说道：“这样做的好处就是，成功的概率很高。但坏处就是，我们相当于断掉了那个孙先生的后路。 他要想活命的话，就只能发动他能控制的变异丧尸，和我们硬碰硬了。” 第二百三十四章 数量和质量 王晨早先曾经在小说中看到过，说古人行军作战的时候，讲究一个“兵法”。 而其中让他印象最深刻的，不是什么“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而是“围三阙一”。 这个计策的重点在于，把敌人包围起来，但并不直接和对方交战，而是留出一个“口子”，让对方看到一丝突围的希望。 有了这一丝希望，他们就必然会尝试着进行突围。围绕着这一点，就可以达到“围魏救赵”的效果。 因为这就相当于完全预料到了敌人接下来的行动，只要早早做好布置，就能等着对方来上钩了。 至于“全围”这种策略的效果就要差上很多。 一来是这样做的效率很低，毕竟敌人看到自己没有逃走的希望了，肯定就会固守待援。 攻城战一旦拖入到了围城的阶段，没有三五月肯定是没有结果的。 这也就大大延缓了攻城成功的时间。 二来就是容易让敌人萌生“死志”。 就好像项羽的“破釜沉舟”一样，当前进也是死，后退也是死，人们肯定是要最后拼一下的。 狮子搏兔，亦需全力，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拥有逃亡意识的敌人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明知必死的敌人。 所以假如王晨他们采取了第二种策略，就要小心那位孙先生的临死反扑了。 “还有一个问题。” 叶娉婷把手搭在桌面上，四根手指轮流敲击着桌面说道：“就是我们和对方的实力对比的问题。 我应该说过了吧，目前聚集在这附近的，有十只以上的变异丧尸。 就算这些丧尸当中有一半是像我们这样，对那位孙先生是持观望态度的，那也还有五只左右的变异丧尸站在他那一边。 甚至根据情况，可能那十多只变异丧尸都会站在我们的对立面上，去保护那位孙先生。 如果发生这种情况的话，我们需要怎么应付？” “关于这个问题——” 王晨微微一笑，然后抬了抬下巴，示意叶娉婷看向一边的莱拉：“你觉得我们三个人里面，谁的实力……谁打起架来要更强一点？” “婉晴？” 几乎没有做太多的思考，叶娉婷便十分直白地回答道，“我觉得应该是婉晴的作战能力要强一点吧？” 王晨、莱拉，以及刘婉晴都曾经在叶娉婷面前出手过。 王晨是在地下研究所的时候，莱拉是在救叶娉婷从研究所上去，以及“挖”王晨的时候，刘婉晴是在杀死御虫者的时候，以及后来和叶娉婷同行的时候。 王晨就不说了，他大部分时候都在扮演一个“嘴炮”或者“指挥”的角色，偶尔的几次出手，也只是给叶娉婷留下了“抗揍”的印象。 而莱拉的话，则是有些“花里胡哨”了点。 虽然莱拉展现出了非常强的“功能性”与“多样性”，但在叶娉婷看来，她的定位要更偏向于“辅助”一点。 但刘婉晴就不同了。 因为不管是用“撕裂”杀死御虫者，还是后来对纠缠她的进行肃清，刘婉晴都给了叶娉婷一种“酷烈”以及“刀刀见血”的感觉。 因此在她眼里，当然是真刀真枪的打架的刘婉晴的战斗力要更高一点。 “不对呦，其实是莱拉的战斗力要更高一点。” 早就预料到了叶娉婷的答案的王晨笑了笑，然后向叶娉婷解释道：“婉晴的主要作战手段是近战。 在那对指虎的加持下，如果让她贴近了莱拉的身，那么莱拉可能会有危险。 但实际的情况却是，不管是我还是婉晴，都近不了莱拉的身。” 之前王晨和刘婉晴在和莱拉战斗的时候就是，如果不是王晨有着“至高之怒”这种堪称“bug”一般的禁空技能，那么他和刘婉晴只能充当飞在天空中的莱拉的活靶子。 即便刘婉晴的力量较之从前有了十分明显的增长，但就算她再怎么努力，想要克服地球的重力来对莱拉造成伤害的话，还是太难了一点。 而且莱拉还有着丧尸傀儡那样的替身技能。 虽然一个月的冷却时间显得是有点长了一点，但只要用得好的话，完全可以规避一次足以致命的偷袭。 因此就算有人能够将王晨杀死，也不一定能够在杀死莱拉的丧尸傀儡之后，再找到她本体的所在，把她的本体杀死。 当然，丧尸傀儡那样的术式就算对莱拉来说，也是“压箱底”的保命手段了。 所以王晨肯定是不能就这么随随便便就告诉了叶娉婷的。 话说到这里，让叶娉婷知道莱拉的实力很强就已经足够了。 “就算是同为变异丧尸，因为杀死的丧尸数量不同，每只变异丧尸的实力会有着明显的差别。” 王晨接着向叶娉婷“科普”道：“你可以理解为这是网游中的‘经验值’一样的东西。只要积累的经验值够高，就能够拉升自己的等级，拉开自己和人类、变异丧尸，甚至是变异兽之间的差距。” “那如果那位孙先生那边，也有‘等级’非常高的变异丧尸……”叶娉婷有些不安地皱了皱眉。 既然只是猎杀丧尸就能够让变异丧尸的等级提升，那么那位孙先生那边会不会也有这种，自从末日降临之初就开始猎杀丧尸、提升等级的存在？ “这就又要提到另一个问题了。” 王晨微微一笑，说道：“就是‘天赋’的问题。你想，既然大家都能通过猎杀丧尸来提升等级，那么又有什么能够作为一个‘标准’，来将大家的实力进行区分呢？ 当然就是‘天赋’。 拥有更强天赋的人，战斗力自然也就比天赋一般的人要高。 而且这种高甚至不是一星半点的那种高，而是‘天渊之别’的那种差别。 一个天赋足够强大的变异丧尸，甚至可以无视数量的差距，对敌人进行‘碾压’。” “那么你的意思是说，你们四个……你们三个人，可以轻松地对付周围的十几只变异丧尸？”叶娉婷歪了歪头，眼中闪过一抹探寻的神色。 她真的十分好奇，究竟是什么给了王晨这样的自信？ 第二百三十四章 开始习惯 “不是我们三个。” 王晨伸出自己的食指，在叶娉婷眼前摇了摇，然后指向了旁边的刘婉晴和莱拉，向叶娉婷说道：“是她们两个。” “她们……两个？” 叶娉婷被王晨的话说得一愣。 因为在她看来，王晨他们三个人要去对付十只以上的变异丧尸，就已经是非常困难的一件事了。 但王晨却在这个时候告诉她，要对付那十只变异丧尸的人不是他们三个人，而是刘婉晴和莱拉两个人？ 愣了愣，然后她又接着向王晨问道：“那你呢？” 如果刘婉晴和莱拉负责了正面应付那些变异丧尸的话，王晨是不是就负责去对付那个孙先生？ 虽然叶娉婷觉得那位孙先生的战力有限，但让她去应对肯定是不行的。 毕竟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 而有王晨主动来承担这个任务的话，也确实能够让人放心一些——就在叶娉婷这么想着的时候，王晨的一句话却差点就让她“破防”了。 “我的话，当然是负责居中调度！”王晨满脸“自豪”地向叶娉婷说道，“我是智囊型的人物，你见过打仗的时候，有哪个指挥官会亲自上前线的？” “……” 虽然王晨的话说得好像很有道理，但叶娉婷总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 作为一个男人——不，男丧尸来说，王晨竟然就这么丝毫不加掩饰地把刘婉晴和莱拉两个人“推”上了前线？ “婉晴说，你最好从现在开始习惯这件事。” 在叶娉婷无语的时候，一边的莱拉开口向她转述刘婉晴的话：“这个人就是会把你利用到死的那种人。 哪怕你是一个‘文职人员’，但只要事情涉及到了与他性命攸关的事，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牺牲掉你。 当然，就算你死了，他也会帮助你照顾好你的女儿。 而且不管你的女儿是想为你报仇，还是打算躲藏起来，他都会给予相应的帮助——前提是你的女儿不会跟他站在对立面上。” “是这样吗？” 听了莱拉转述的刘婉晴的话，叶娉婷转头向王晨问道：“假如出现了某些紧急情况……” “那样的紧急情况一般不会发生在你身上。”王晨摇了摇头，打断了叶娉婷的话说道：“这件事结束之后，我打算让你到庇护所里去打探消息。 所以你和我会处在分开的状态。 而只要你不是待在我的身边，那么就不会出现我牺牲你来换取我的逃生机会的情况。 至于你在庇护所里遇到了危险的话，我当然会去救你，而且你要相信我们的能力。 除非出现了我认为绝对无法把你救出来的情况，否则我肯定是不会放弃你的。 如果因为我的失误，导致你最后死掉了，那么就和婉晴说的一样，我会继续帮你照顾好你的女儿。 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证，即便是她认为我害死了你，要以我为报复目标进行复仇，我也不会做出什么‘斩草除根’的行动。 只有当我觉得她有威胁到我的能力了的时候，我才会对她动手。” “这样的保证……真是有些难以让人信服啊。” 叶娉婷神色颇为复杂地叹了口气。 因为按照王晨的话来说，如果出现了他力所不能及的情况的话，那么她自己会被王晨当成“弃子”来抛弃掉。 而作为母女两人当中，能够为王晨做出“贡献”的那一边，如果她死掉了，王晨真的会遵守诺言，照顾好柳慕晴吗？ 叶娉婷无法确信。 而且如果不是王晨这些话说的太过“坦诚”，直接告诉了她，她在某些情况下会被牺牲掉，并没有什么遮遮掩掩的意思。 那么叶娉婷可能会完全不相信王晨所说的关于柳慕晴的那些话…… “事情在你‘入伙’的时候就已经定性成这样了，现在说后悔的话已经晚了哦。”王晨颇为“无赖”的摊了摊手说道，“现在你能做的，就只是相信我所说的这些话了。 当然，你也有‘背刺’我的这一个选项。 不过我事先需要告诉你，假如你在我背后算计我，被我发现了，或者事到临头，被我给逃走了。 那么不管我这边遭受了多少损失，你那边肯定要全部偿还回来的。 我可以为了你去闯庇护所，救你出来。但人类或者是变异兽的话，在利用完了你之后，可能就不会在我前来报复的时候保护你了。 你是一个聪明人，其中的‘取舍’，应该就不需要我再多说了吧？” 王晨虽然是丧尸，但算是一个行为方式接近人类的特殊的变异丧尸。 他自己就可以算作是人类、变异兽，以及变异丧尸之外的“第四方势力”。 像他们这种满打满算，连带上叶娉婷的女儿，也不过五个人的团体，对每个个体的重视程度肯定是要超过人类、变异兽以及变异丧尸这种种群的。 毕竟“为人各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嘛，就算是变异兽，作为种群而言数量也实在是太多了。 没有什么人愿意因为叶娉婷“有贡献”这么一个理由，就豁出性命去从王晨的手中保护她的安全。 而且要知道叶娉婷的女儿现在是在磐石庇护所那边，跟江竹屿待在一起的。 如果叶娉婷有什么异动的话，可能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的女儿。 “好吧，我知道了。” 叶娉婷捋了捋自己的头发，点了点头。 早先在“入伙”的时候，她也曾经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 只是她觉得王晨应该会“稍微”尊重一下她作为“女性”这一事实。 可是没想到王晨在这方面好像并没有什么“羞耻心”。 而且他讲得有些太过……直白了。 不过这样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她知道自己之后行事的“度”了。 应该为了王晨做怎样的事，冒怎样的险，以及其中的“回报率”…… 她需要做的，是尽可能保证自己的安全的前提下，帮助王晨去套取一些情报。 如果越过了那条“安全线”，那即便她给王晨带来了足够的好处，那么可能这份好处也只能落在她的女儿身上了。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万一呢? “ok~” 看到叶娉婷点头之后，王晨欣然一笑，说道：“除了之前的这些问题，还有谁有什么想问的吗？ 如果没有的话，咱们就收拾收拾，准备会会一会那位孙先生啦！”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亲手杀掉那个孙先生。” 王晨的话音刚落，窗边的刘婉晴便以心声向她说道：“到时候可能需要你的帮助。情况允许的话，你就分一下神。 但要是到时候情况比较复杂的话，就算了。 不管是我杀还是你杀，一定要确保不能让这个人溜掉。” “没问题，无论如何他肯定是跑不掉的。”王晨点了点头，以心声回复刘婉晴道，“除非他手里有之前我给你的那种随机传送卷轴，否则肯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如果让那个孙先生跑掉了的话，那王晨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肯定会去给程世强通风报信，然后商量报复他们的办法。 毕竟一般来讲，没几个人在差点被人杀掉之后，还能不产生什么想要报复的心的。 而且王晨他们要动手的话，肯定是要把那个孙先生经营起来的情报网给“一锅端”掉的。 受了这么大的损失，就算他从王晨这里找补不回来，也得去程世强那边找补一些。 假如真的让他目睹了刘婉晴和莱拉动手的场面，对刘婉晴和莱拉的战斗力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再通报给了程世强，那么程世强多半会选择隐姓埋名，找个他们找不到的地方躲藏起来。 那样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就相当于又断掉了。 要是之后再出现什么意外情况，导致程世强死在什么路人的手里，让刘婉晴也连带着失去了生前的记忆和“复仇者”的职业属性，那么王晨这一单“生意”就真的可以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所以王晨是绝对不可能“放水”让这个孙先生跑掉的。 至于他跟刘婉晴提起来的随机传送卷轴么，只是为了给刘婉晴打上一个预防针。 因为现在他们对孙先生和他笼络的那些变异丧尸的能力还不是很清楚。 万一它们之中有那么一只是觉醒了和空间传送有关的能力的，那么孙先生见势不妙直接跑掉的可能性还真有——只是可能性不大而已。 为了避免出现这种情况，让刘婉晴失望，王晨觉得还是提前跟她把这件事讲清楚比较好。 “他们也会有你那种奇奇怪怪的东西吗？”刘婉晴皱了皱眉，反问道，“如果他们真有的话，我们就一点反制措施都没有？” “理论上来说，他们有那种东西的概率确实不高。但问题的关键是，这个‘不高’的概率并不是零。” 王晨摇了摇头说道：“就目前来说，我还没有见到有能够使用和空间、时间有关的能力的人。 变异兽和变异丧尸也是。 所以这种东西出现的概率肯定不高就是了。 但我也不能跟你瞎保证不是？ 至于你说的‘反制措施’么……” 顿了顿，王晨耸了耸肩膀说道，“人家这种技能出现的概率本来就低，如果恰好还能够被克制的话，那你还让人家怎么活啊，是吧？” 所谓“物以稀为贵”，这种和空间有关的特殊技能当然也是如此。 就好像江竹琴那个十分罕见的“吞噬者”一样，理论上来讲，只要给江竹琴足够的时间，那么她可以无限制地进行成长。 就算超越王晨的系统，也不是什么完全不可能的事。 所以越是稀有的能力，就越是强大，也越不容易被克制。 “这个孙先生这边就算了，如果他的身边真的有那种类型的变异丧尸或者进化者，那么也没什么办法。 但是程世强那边不行。” 刘婉晴抬起头来，直视着王晨的眼睛说道：“在去找程世强之前，你要帮我找到克制这种空间转移能力的办法。” “嘶——” “我的大小姐，你这可就有点为难我了啊……” 面对刘婉晴的要求，王晨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又不是万能的“小叮当”，不可能从裤裆里掏出一个发明，就能恰好克制空间转移的能力。 所以刘婉晴的这个要求，对他而言着实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你不是说了吗，你是我们的智囊。” 刘婉晴歪了歪头，说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应该是你的老本行才对。要不然你让我们这些在外面拼命的‘刘关张’怎么看你？” “啊这……呵呵……那个……” 自己前脚刚说了自己是“智囊型”的人物，后脚就被刘婉晴拿来反问自己。 王晨的脸上着实是有些挂不住。 不过这也只能怪他自己嘴欠，老老实实跟叶娉婷说他就是刘婉晴和莱拉大腿上的一个挂件就挺好，但为了“面子问题”，他还是忍不住嘴上跑火车了…… “我想想办法吧，好吧？” 不得已之下，王晨只好用出了“缓兵之计”。 “我只能说我会尽量想办法去解决这个问题，但具体什么时候，以及能不能解决，我实在是不敢打包票……” 顿了顿，他眼珠一转，接着说道：“对了，现在咱们说的只是我猜测的情况，也不一定就那么准，孙先生和程世强身边就有能够使用空间能力的进化者和变异丧尸。 这种能力这么罕见，他们身边没有那样的人才应该是正常情况。 毕竟你想嘛，程世强只不过是一个学医的医学研究生，他再怎么混，应该也混不到什么重要的职位上去吧？ 而那种拥有空间能力的人，不应该都是最优先配置给那些人类当中的‘首脑’吗？” “万一呢？” 刘婉晴好像没有听到王晨的那一通解释一样，问出的问题直指核心。 “万一他的身边真的有呢？” “哈……我真不该多这句嘴……” 王晨有些头痛地抚了抚额，然后调出了系统商店的界面。 “事到如今，也只能寄希望于系统商店里面能不能刷出什么有用的道具了……” “就是我这功勋值……” 看着已经只剩三位数的功勋值，他一时间有些发愁。 要到哪里去搞刷新商店的功勋值呢？还是提升等级到三十级，等自动刷新？ 第二百三十六章 理念 “那个‘孙先生’就在顶楼住着。”叶娉婷率先走进了楼梯间里，头也不回地向王晨说道。 刚刚除了刘婉晴之外，剩下的人就都没什么问题了。 于是他们一行人便从所在的那间宾馆房间里出来，径直地去找那位孙先生去了。 因为之前叶娉婷一直是去顶楼找他的，所以这次也不例外，出门之后他们便一起上了楼。 而之所以没有把叶娉婷这个“文职人员”留在这里，主要还是因为他们人手不足。 刘婉晴和莱拉两个人肯定是要去跟那些人刚正面的，不可能留在宾馆的房间里去保护她。 假如她留在宾馆的房间里，却被孙先生的手下给控制住了的话，那么就会给王晨带来一些意料之外的麻烦。 而且假如她到时候不到场的话，可能会引起那个孙先生的怀疑，所以王晨就把叶娉婷也一起带上了。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叶娉婷跟着他们一起走才是最安全的。 有刘婉晴在前面充当“肉盾”，莱拉在后面输出加保护王晨、叶娉婷以及江竹琴三个，基本上不会出什么问题。 就算王晨他们三个人打输了，那么最后她也肯定跑不掉。 至于把她跟江竹琴放在一起的选项，在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讨论过了。 她对江竹琴的“肉食性”并不是很放心，所以这个选择也被“pass”掉了。 “那个人给你的感觉是怎样的呢？”王晨跟在叶娉婷背后，一边爬楼一边向她问道。 “狡猾，滴水不漏。”叶娉婷扭过头来，稍微有些气喘地回答道：“而且我有些看不透那个人到底在想什么。” 不同于王晨他们几个都是丧尸，爬楼的时候不会有什么疲惫的感觉。 叶娉婷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让她爬十几层楼到楼顶，属实是有些为难她了。 “如果你要是累的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们，然后歇一歇。” 王晨有些关切地说道：“反正早晚是能见到他的，不急在这一时。” “没事。” 叶娉婷摇了摇头，回绝了王晨的好意。 “早先我和刘志强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被他拉去晨跑、健身。所以我的体能比起一般人来说终归是要好一点。 只不过十层之后，可能我就要稍微歇一歇了。” “我们几个人都无所谓，你根据你自己的体能来判断就好了。” 王晨点了点头，然后以心声向走在最前方的刘婉晴问道：“婉晴，你那边有发现什么特殊情况吗？” 考虑到前锋是最容易出现“战损”的位置，所以刘婉晴当然就“当仁不让”地顶在了这个最危险的位置。 居中的自然就是叶娉婷、王晨以及江竹琴。 至于殿后的人，当然就是莱拉了。 因为考虑到出现特殊情况的可能，他们需要紧急撤退的话，需要另一个能够“抗住”的人，所以“功能齐全”而且战力又高的莱拉也就被安排在了这里。 “目前来说，和之前我们上楼的时候没什么差别。” 刘婉晴同样以心声回复道：“路上既没有设卡，也没有人盘查。那个人似乎对自己的安保力量十分自信，并没有在楼梯间里布置什么阻碍。” 如果是一个十分胆小，或者十分惜命的人的话，多半就会在通往楼顶的必经之路上加设一些路障、盘查点之类的地方了。 可是那个孙先生既然没有那么做，那也就说明，他十分相信跟在他身边的那些人，不会让其他的人伤害到他。 “莱拉那边呢？”王晨接着向队尾的莱拉确认道。 “我这边也没什么问题。”莱拉的回应同样给王晨一种十分“安心”的感觉。 “我监测了楼梯间内的空气流动，目前来说并没有出现什么波动。” 当狭窄的楼梯间里出现什么大件的阻碍物的话，那么空气的流动肯定就会受到影响。 而莱拉就是凭借这一点，对整个楼梯间的情况进行着监控。 一旦那个地方出现了波动的话，那么她就会直接发现。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莱拉的这种能力其实要比刘婉晴的视力要更加敏锐——当然，只有一种情况是例外的，那就楼梯间里的人并不是凭空出现，而是预先就埋伏在那里的。 他们不会行动，自然也就不会引起空气流动的变化，所以莱拉也就无法发现他们。 不过要说那个孙先生预先埋伏他们的可能的话，王晨觉得应该不大。 毕竟他也是偶然间猜到了那个孙先生可能和程世强之间有过什么交易，所以那个孙先生应该预料不到他们过来是为了找他的麻烦的。 他只会认为，刘婉晴和莱拉她们身后的“话事人”出现了，是来跟他打听情报的。 不过该防备的还是要防备一下的。 他点了点头，以心声向莱拉说道：“那就麻烦你继续观测了。如果出现什么意外情况的话，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 “好。” 莱拉回了王晨一个好字，然后就陷入了沉默，显然是集中注意力去观察楼道里的空气流动了。 而就在王晨和莱拉她们的对话结束的时候，走在王晨前面的叶娉婷接着说道：“那个人似乎有着一些想法——说是想法可能有些不准确。 说是理念的话，可能要更合适一点。” “理念？” 从叶娉婷口中听到她的这个评价之后，王晨微微一愣，然后他就不由得想起了磐石庇护所的那位所长，江燕兵。 那是一个为了理想可以放弃家人，放弃全部的人。 要说起“理念”这个词的话，恐怕很少有人能够和他拥有同等程度的“执念”了。 现在陡一听叶娉婷听到了这个词，就不由得让王晨十分好奇，这个孙先生，作为一名情报贩子，能有什么能够崇高到可以称得上是“理念”的想法呢？ “具体的我也说不太清。”叶娉婷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看不透他的内心在想着什么，但他肯定是在想着的。 证据就是，他看向我的眼神很澄澈——就连莱拉和婉晴也是如此。” 地二百三十七章 相视一笑 “呃，等等……你说澄……澈？” 王晨被叶娉婷的话说得又是一愣，他反应了半晌之后才又向叶娉婷问道：“你的意思是，他对你和莱拉、婉晴，都没有……恩……都没有那方面的想法？是这个意思吗？我的理解能力不是很好，但我觉得你好像是这个意思……” “对，没错。” 叶娉婷停下身来，转过头看着王晨说道：“我的意思就是他对我们没有什么多余的想法。” “婉晴同志，停一下，叶娉婷需要休息一下。” “好。” 在用心声通知了刘婉晴先停一下之后，王晨接着向叶娉婷问道：“但这跟‘理念’这种东西又有什么关系呢？ 总不能说，只要见到一个人对你们没想法，就说这个人是个有理念的人吧？” 说来说去，其实就是一个“见色起意”的问题。 王晨自己不会这样，是因为他的小兄弟目前已经失去了这个功能了。 但要是因此就说他也是一个有“理念”的人……他觉得这算是高抬他了。 自始至终，他的“理念”只有一个，而且和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一样，都只是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 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所谓“仓廪足而知礼仪”，现在他连活下去都坎坎坷坷的，自然也没有江燕兵那样的觉悟，去“心系天下”了。 “你知道我们一路走过来，有多少男人因为‘色字头上那一把刀’而死掉吗？” 叶娉婷摇了摇头，向王晨反问道，“起码双手已经数不过来了吧？” “那也只能说明那个孙先生和普通人不大一样吧？”王晨摊了摊手说道，“像他那样的人，招揽了这么多变异丧尸，虽然不至于说是‘高枕无忧’了，但也算是‘处境比较好’了吧。 凭借他的手腕，他的身边应该不会缺女人。 所以他对你们不感兴趣，也算正常？” “有，和‘垂涎’这件事是不冲突的。” 叶娉婷微微一笑，接着说道：“就算一个男人的身边有了再多的女人，但只要出现了‘不是他’的女人，他还是会对那个女人感兴趣。” “嘛，家花没有野花香，吃的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男人的通病嘛。”王晨点了点头，赞同地说道：“这一点我肯定是承认的。但你也不能因为一个男人不好色，就说他有什么‘理念’之类的吧？” “如果是在末日之前的话，你这么说的确没什么问题。” 叶娉婷点了点头，但马上又摇了摇头说道：“但现在是在末日。你觉得在这样一个世界里，什么东西是最吸引人的呢？” “食物和水。” 想都没想，王晨直接就给出了他的答案，“这两样东西是人活下去的必需品，所以应该没有人能够拒绝它们吧？” “然后呢？”叶娉婷点了点头，接着问道。 “然后就是……权力？”王晨试探地说道，“有了权力，就能站在顶点，在左右自己命运的同时，左右其他人的命运。 关键的时候，还能选择‘弃车保帅’，保证自己的安全。” “你这个人……到底是多缺乏安全感啊？” 听王晨这么说，叶娉婷着实是有点“蚌埠住了”。 因为在她看来，人这种生物除了活着，是有着最“根本”的需要的。 她早先曾经读过一本有关心理学的书，书上面讲过，一个叫马斯洛的人把人类的需求分成了五个层次。 第一个层次是生理需求，也称级别最低、最具优势的需求，比如食物、水、空气、欲望以及健康。 第二个层次是安全需求。这个层次的需求同样属于低级别的需求，其中包括对人身安全、生活稳定以及免遭痛苦、威胁或疾病等。 王晨所说的到内容，基本就包含在这两个层次里。 虽然他有提到过“权利”这种东西，但那也是他保证自身安全的一种手段，而不是他“向往”这种东西。 再往上的话，第三个层次的需求是社交需求，比如对友谊、爱情以及隶属关系的需求。 虽然王晨没有意识到，但他看重刘婉晴、莱拉的原因，就是他需要“同类”的这种社交需求。 第四个层次的需求叫做尊重需求，比如成就、名声、地位和晋升的机会等。 尊重需求既包扩对成就或自我价值的个人感觉，也包括他人对自己的认可和尊重。 把王晨所说的那个利用权力来保证自己的安全的说法剔除掉的话，普通人对于权力之类的东西的追求就属于这个层次。 至于最高层次的需求，叫做“自我实现需求”。 换句通俗易懂的话来讲的话，就是“理想需求”。 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人生理想，有的人是成为一名悬壶济世的医生，有的人是成为一名讲坛耕耘的老师，也有的人是成为世界首富…… 当完成了看似遥远无比的“希望”的时候，带来的那种满足感足以让一个人幸福到晕厥过去。 叶娉婷对江竹琴的哥哥，也就是磐石庇护所的那位所长江燕兵的“丰功伟绩”并不清楚。 否则的话，她应该可以一眼就判断出来，这位所长，就是在追求着这种最高层次的需求的人。 而那位孙先生，则是叶娉婷判断的，江燕兵的同类，拥有某种崇高理念的人。 “没办法，我现在想活下去都要绞尽脑汁，所以除了安全问题，没有什么余裕去考虑其他的问题了。” 王晨摊了摊手，无所谓地说道：“不过你的话我大概能够理解，因为我曾经见过一个有‘理念’的人。 所以我只是对你判断他是一个有理念的人这个事有所怀疑而已……”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不过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嘛，对于你的判断能力，我还是比较相信的…… 所以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要搞清楚他的‘理念’是什么就可以了，对吧？”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他确实是那样的人的话。” 叶娉婷点了点头。 “然后我们就找到了‘突破点’。” 王晨和叶娉婷相视一笑。 第二百三十八章 打圆场 “咚咚咚。” “请进。” 经过几次走走停停之后，叶娉婷终于带着王晨他们一行人登上了顶楼。 她敲了敲房门之后，房间里便传出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过于自信，还是什么原因，这个男人竟然连房门都没有锁。 看着这一幕，王晨也就只好把其中的原因归结于电力停摆。 在没有门铃的情况下，这扇门又十分厚重，门里门外可能不是那么好交流，所以那位孙先生最终才选择了不关门。 “随便坐。” 进到屋里之后，王晨便看到了一个坐在办公桌旁的男人。 这个男人冲他们摆了摆手，算是打了个招呼，然后示意他们各自找自己的座位。 “你好，我是夏晨。” 王晨跟那个男人点头致意，然后随便找了一个椅子坐了下来，向那个孙先生说道：“孙先生真是好兴致啊？” 在他们一行人进门的时候，那位孙先生正在捣鼓一个手磨咖啡的机器。 要知道王晨早先在公司当“社畜”加班的时候，可是一直在和速溶咖啡的。 手磨咖啡这种东西，在他看来一直是有钱人的“奢侈品”。 “因为以前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但是又听说过。现在有这个机会了，就想研究一下。”孙先生微微一笑，把办公桌上的那个机器从桌上搬了下去。 “你懂得嘛，穷人乍富，就喜欢显摆一下。我现在就是在学习怎么去跟人显摆。” “呃……孙先生还真是……” 听了孙先生的话，王晨一时间竟是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 还是叶娉婷在这个时候接过他的话头，说了一句“快人快语”。 “哈哈哈哈……”孙先生哈哈一笑，朝叶娉婷竖了竖大拇指，“叶小姐可真会夸人。我都把我说的这么村儿了，你还能帮我找到优点。” 这一次，就连叶娉婷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这个话茬了。 于是她只是“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笑。 紧接着，房间里便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沉默里。 “哈哈，那个……我这个人就是不太会聊天，夏先生见谅，见谅哈。” 眼看王晨也不说话了，叶娉婷也不说话了，孙先生只好笑着摇了摇头，朝王晨道了个歉。 毕竟从他刚刚的那些话来看，确实是他有点把天往死里聊的意思，王晨和叶娉婷不接话也是理所当然。 “见谅倒不至于，可能我们跟孙先生的频率不是很搭吧。”王晨微微一笑，然后单刀直入地向孙先生问道：“我这里也就不说多余的废话了。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打听那个医学研究生的踪迹的，如果孙先生能够给我们提供一些情报的话，那么我们当然感激不尽。 您要是有什么交换条件的话，大可以直接告诉我们。 能够满足的我们会尽量满足，满足不了的，我们会想办法满足。 除此之外，我们会感念孙先生的恩情。如果孙先生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的话，可以直接联系我们。 只要不是违反我们原则的事情，我们肯定会帮忙的。 我会给孙先生留下联系我的方式……” “报酬的事先不着急。” 孙先生把手掌放在桌面上，四根手指来回敲击着桌面说道：“我这个人做生意，向来是有来有往，而且童叟无欺。 既然我提出了会给你们提供情报，那就肯定准备好了让你们支付相应的报酬。” “那不知道孙先生的要求是？”王晨挑了挑眉。 “在那之前，我有一个问题——不，是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们。”孙先生抬起了手，竖起了三根手指。 “第一，你们找那个人是要做什么？” “第二，你们几个人之间是什么关系？” “第三，你，夏晨先生对待人类的态度是怎样的？” 孙先生每问完一个问题，便会蜷起一根手指，当三个问题问完之后，他那只抬起来的右手已经紧握成拳了。 “一群丧尸，找一个人类，目的除了是要杀掉他，应该也没有什么别的可能了吧？” 王晨摊了摊手，一一回答孙先生的问题道：“至于我们几个人的关系么……虽然我很想说我们是朋友，但大概她们几个不这么想，你也不会相信。所以就简单一点，你可以认为她们是我的下属。 然后我对待人类的态度么——你这个问题问得有点过于宽泛了。 我就大致地讲一讲我的想法吧。 首先，我是特殊的变异丧尸，我是保有着我生前的记忆的。虽然末日降临到现在已经过了很长时间，但拜我的能力所赐，我还没有遭遇过太多的艰难坎坷。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我还不想和人类为敌，或者在没有任何理由的情况下去杀人。 但是如果有人类主动向我挑衅的话，我当然也会动手。 事实上到目前为止，我也是曾经杀过人的。毕竟眼下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嘛，如果没有杀过人，才会显得比较另类？” “这样啊……”孙先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抬起头向王晨问道：“那么关于你想找那个人——你想杀那个人的原因，可以透露一下吗？” “理由很简单。”王晨十分坦白地说道，“因为我的小队成员中的一个，就是因为他才最终变成了丧尸的。 虽然就结果而言，他让我的朋友多了一个，我很感谢他。 但因为我小队的成员对他的怨念很深，所以我也就只好请他去死了。” “这其中，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吗？”孙先生皱了皱眉，想王晨问道：“你说你的小队成员对他的怨念很深，说明她应该也是保留有生前的记忆的吧？ 那么那位应该也是保有普通人类的‘常识’的？ 可不可以进行一下沟通呢？ 如果……” “孙先生。” 王晨摇了摇头，打断了孙先生的话，笑着说道：“我们来找你，是为了打听跟那个人有关的消息的，而不是来这里听你打圆场的。 如果你不愿意做这桩生意的话，那么我们可以就此分道扬镳，后会有期。 不要给彼此留下一个太差的印象。” 第二百三十九章 有什么区别? “这样啊，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虽然这么说着，但从孙先生的脸上却看不出有什么遗憾地神色。 就好像他刚刚提起这个事情，只是再说一件和自己没有什么关系的身外事一样，成了更好，没成也没有关系。 这样一来，倒是让王晨有些摸不准他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了。 “那么关于那个人的消息？”王晨试探性地问道。 “那个人叫程世强。”孙先生抬手敲了敲桌子，一个服务生装扮的女丧尸便推开了旁边的房门，端了一杯饮料过来。 从那腾起的热起来看，应该是一杯咖啡。 就是不知道这杯咖啡是速溶的，还是用刚才那台咖啡机研磨而成的。 而那只女丧尸当然就是一只变异丧尸了。 她的脸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让她那原本还算清秀的脸看上去狰狞可怖。 不过好在在场的人都不算是什么“正常人”，所以她的出现并没有引起什么骚动。 “现在就在b市最大的庇护所里，而且还是一个高层……” 孙先生接过那杯咖啡，轻轻地吹了口气，然后尝了一口。 “呜哇，太苦了！” 喝罢之后，他便转头对那只女丧尸抱怨道：“贾姐，我不是让你多放一些糖的么？” “呜——” 听到他的抱怨之后，女丧尸低吼了一声。 我已经放了很多了——这是她的话听在王晨他们耳中，自动转译出来的声音。 也就是说，她所使用的应该是和那只御虫者一样的丧尸语。 “再去多放一点！” 孙先生不满地把那杯咖啡放回了那只被他成为“贾姐”的女丧尸拿来的托盘里，然后挥了挥手，示意她再去给自己加点糖。 “说起来我还真是羡慕夏先生你啊。” 贾姐走了之后，孙先生微微眯起了眼，然后视线在王晨身边的莱拉、叶娉婷、江竹琴以及刘婉晴身上扫了一周，说道：“身边美女环绕，而且每个人都跟我这里的丧尸不一样，没有那种吓人的伤痕。” “如果孙先生感兴趣的话，我倒是有办法能够让你身边的丧尸也恢复成生前的样子。” 一听孙先生提起这一茬，王晨立马“打蛇随棍上”地说道：“不过这个办法的代价比较昂贵。如果您想要以此来结算这次提供情报的报酬的话，那我倒是没什么问题。 但如果想要把这个东西当做是‘添头’的话，我只能说，不太合适。” “啊，那倒不至于啦。” 孙先生摆了摆手，说道：“我身边这几位，对于自己的长相都不怎么在意的。你知道游戏里的‘强度党’吗？ 就是那些时装怎么难看怎么搭配的玩家。 只要能够获得好的属性加成，他们是不会在乎外观的。 而我身边这几位，差不多都是那个类型。 而且这件事还关系到战斗的问题。 容貌维持现在这个状态的话，他们战斗才不会束手束脚。如果真的恢复了容貌，而且代价又那么高，怕不是到时候打起架来都缩手缩脚的。 我这边没有夏先生你那么‘富余’，所以虽然你这个提议让我很东西，但还是算了吧。” “那么，孙先生你到底想要什么，或者说我能够帮您什么忙呢？” 明明是这个孙先生自己说了，很羡慕王晨能够帮助刘婉晴她们恢复生前的样貌。 但王晨一说他能够帮他把他身边的丧尸也恢复生前的容貌的时候，他又拒绝了。 这给王晨一种他在把自己“耍着玩儿”的感觉。 “是这样的。”孙先生呵呵一笑，然后对王晨说道：“我呢，这边准备筹建一个‘收容所’。只不过这个收容所里，所要容纳的不是单纯的人类，而是变异丧尸和人类中的进化者。” “你的意思是，你想建造一个进化者和变异丧尸共存的地方？” 听了孙先生的这句话，王晨终于也就认同了叶娉婷对于这个孙先生的判断。 建造一个能够容纳人类进化者和变异丧尸的庇护所，等于是把狼和羊关进同一所羊圈里。 先不提他建立这样一处收容所的目的是什么，光是其中的难度，就足够让王晨“望而却步”了。 毕竟就目前来讲，人类对丧尸这个种群的态度一般都是敌视的。 除了叶娉婷和江竹屿那种为了亲人，能够接受丧尸的存在的特殊群体，其他人基本都是见到丧尸之后能躲多远躲多远。 哪怕是丧尸在庇护所外，人类在庇护所内，都足够让人类对丧尸感到畏惧了，更不要说要让他们“和平共存”地生活在同一个地方了。 “是不是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 孙先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这个想法听起来是显得很——幼稚。如果夏先生你想笑的话，当然也可以直接笑出来，我是不会生气的。” “不。”王晨摇了摇头说道，“要说幼稚的话，我觉得倒也说不上。毕竟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和考虑，没有人会去嘲笑另一个人的理念。 只是我有些想不通，你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念头呢？” “大概因为我接触到的变异丧尸比较多吧。”孙先生仰起头，叹了口气，“从末日降临到现在，我已经见过多少变异丧尸了呢？ 三十，还是四十？” “这么多？” 听到这个数字，王晨不由得愕然地皱起了眉。 从一开始到现在，除了刘婉晴他们几个，他也就见过御虫者这么一只变异丧尸而已。 再有就是孙先生身边的那位“贾姐”了。 可是孙先生却已经见过了这么多变异丧尸了？ 王晨很好奇，他是怎么见到他们的？难不成他又什么吸引变异丧尸的体质不成？ 只要他站在那里，变异丧尸就会像被花朵吸引的蝴蝶那样，聚集到他的身边吗？ “是吧，我也觉得很多。” 孙先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面上，向王晨说道：“所以我一直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变异丧尸和人类——不，准确地来说是人类中的进化者，变异丧尸和人类中的进化者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呢？” 第二百四十章 可能性 “进化者和变异丧尸比起来，成长空间要更大一些。”王晨皱了皱眉说道。 真要说起来的话，王晨的确能列举出不少进化者和变异丧尸之间的区别。 但就像之前，在孙先生提起程世强的名字之前，不管是叶娉婷他们，还是王晨，都没有主动提到程世强的名字。 目的就是不让孙先生对他们和程世强之间的关系有什么了解——就算他从程世强那边听说了，但在他亲口说出程世强的名字之前，王晨他们肯定是不会主动提起的。 现在孙先生问的这个问题也是这个道理。 王晨并不知道孙先生对人类的进化者和变异丧尸之间的区别、差异了解到什么程度了，如果贸贸然地搭上他的话，可能就会被他套取一些情报出来。 事实上王晨早先曾经粗略地翻过一本和情报学有关的书籍，在那本书里，王晨了解到高端的特工是能够通过和人的日常谈话来提炼出情报的。 所以在不了解孙先生的“功底”的情况下，他肯定不会主动提起这些隐秘的事。 “嘛，关于你说的‘成长空间’的问题，我倒是很好奇。” 而在王晨的话音刚落之后，孙先生便微微眯起了眼说道：“我们称呼人类为进化者，是因为他们比起普通人类来，高出了一个层次。 但从你的这个‘解释’来看，好像进化者……能够一直进化下去？ 如果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他们需要达成什么条件，才能够进行进化呢？” “……” 尽管王晨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小心了，但没想到即便是这样还是着了孙先生的道。 只凭他的这么一句话，孙先生便推导出这么多相关的信息来。 所以该说，不愧是所谓的“情报贩子”吗？ “孙先生，如果你想要从我们这里打听情报的话，那么是不是也应该先展现一下你的‘诚意’呢？” 在王晨沉默的时候，坐在他右手边的叶娉婷接过话茬说道：“您之前也说了，您做生意讲究的是一个童叟无欺，总不能这么快就‘食言而肥’了吧？” 虽然套话这种事讲的是一个各凭本事，但现在王晨是因为想要跟孙先生打听和程世强有关的情报，才会跟他坐到一起的。 所以严格来说的话，这个孙先生就是在利用程世强的情报，榨取王晨身上的剩余价值——而且这还是他打算老老实实跟王晨交代程世强的情报的情况下，假如他的打算如王晨预测的那样，不打算告诉王晨任何和程世强有关的消息的话，那么现在他的行为就可以被认定为是“空手套白狼”。 这么一搞的话，就会显得他在把王晨当傻子。 这种感觉很不好，让王晨觉得非常非常讨厌。 “啊哈哈……叶小姐还真是有点性急呢。” 孙先生呵呵一笑，打了个哈哈说道：“我跟夏先生只是聊聊天而已，可不像你说的那样，是在刺探什么情报哦。 不过既然你们不想讨论这个问题的话，我当然也不会勉强。 就让我们继续说回正题吧。” 顿了顿，他接着说道：“我想说的，其实是变异丧尸和人类中的进化者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最起码最起码的一件事，就是他们其实都已经不能被看作是人类了。” “怎么说？”王晨强行压下了心中的不满，接着向孙先生问道：“变异丧尸本身就不是人类，这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你会说人类的进化者不是人类？ 就因为他们拥有了特殊的力量，所以就要把他们和普通人区分开来吗？” “这个问题啊，其实是涉及到人类这个种族的概念了。”孙先生摇了摇头说道，“你看啊，我是这么理解的。 人类在进行‘种族’划分的时候，会把危害人类的种族划归到‘有害’的那一类。 但是实际上这只不过是人类的‘自作主张’而已。 你想一想，我们平时吃鸡蛋，吃猪肉，吃大米。动物植物，还有他们产生的果实，我们都在吃。 那么对于那些东西来说，我们人类，是不是就好像丧尸对于人类的立场呢？” “中国有句老话，叫做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概和你的想法很类似。” 一说这这种涉及“哲理”的问题，莱拉就坐不住了。 她主动接过了话头，对孙先生说：“事实上你说的的确很有道理，天衍万物，本就没有赋予万物高低之分。 在造物主的眼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平等的。 就好像生物学上的定义，人类和植物一样，都是由碳原子和各种各样的原子组成的，在‘主’的面前，两者并没有什么区别。” “……” 莱拉对于教义的研究，已经突破了科学的界限了吗？ 王晨之前听说过一个“秦始皇打钱”的笑话，讲一个人说自己秦始皇转世，然后让别人给他打钱，只要他能“复辟”，就会给那个人爵位。 虽然这个笑话荒诞无稽，但仔细想想的话，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道理”——就和莱拉现在的这种说辞一样，假如那个传说中的秦始皇真的能够转生，那么兵马俑之类的东西说不定也能够动起来，那么他要“复辟”也并非是完全不可能的事。 而现在系统这种东西都出来了，还有进化者、变异丧尸和变异兽，那么莱拉所信奉的那个“主”说不定也确实就是存在的。 从逻辑上来讲的话，莱拉的话是完全可以说得通的。 毕竟人们对于宇宙的认知，就止于原子、分子以及夸克之流，但对于这些东西的来历，人们却一无所知。 关于宇宙的起源，到现在为止也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 所以说不定真的就像莱拉所说的那样，有那么一个“存在”，创造了这个宇宙，并为这个宇宙制定了法则。 而现在，那个“意志”在宇宙茫茫多的星球当中找到了地球这个星球，然后找到了莱拉这么一个能够“意识”到它的存在，并将莱拉变成了丧尸祭司？ 第二百四十一章 道不同不相为谋 甚至还有一种可能，连王晨被赋予的“系统”，都可能是那位“存在”的手笔。 在发现了人类的这项文明之后，对其产生了兴趣，于是只做了这么一个东西，来为自己找一些“乐子”。 至于为什么祂会挑中了王晨，而不是能够意识到祂的存在的莱拉，王晨觉得，可能是祂觉得莱拉对他的信仰太虔诚了，“玩儿”起来没有什么意思？ “呃……说实话，我考虑得并没有那么……深入。” 这一次，换到孙先生无语了。 毕竟他的想法只是局限在人类和丧尸这两个群体当中，但并没有像莱拉那么深入，把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摆在同一个水平线上。 “抱歉。” 莱拉点了点头，轻声向孙先生道了个歉。 她也知道她的想法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可能都是无法接受的。 大概也就只有王晨那种“奇葩”，才能跟上她的脑回路，并且和她进行一些探讨——当然，这里的“跟上”，只是莱拉自己主观上的认为而已。 实际上就算是王晨，有的时候也无法完全理解她的想法。 “你们继续之前的话题吧。” 她抬了抬手，示意王晨和孙先生不必管她，继续刚刚的话题就好。 事实上在孙先生之前提出那个“想法”的时候，莱拉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拉他“入教”的冲动。 因为她感觉这个人好像有“慧根”。 只不过对方后边的说法打消了她的这个念头。 也打消了她打算帮这个人在王晨、刘婉晴那边求情的想法。 “呃……咳。那个，那我就继续说？” 孙先生转头看向一边的王晨，试探性地问道。 “请吧。”王晨点了点头，“她的想法和普通人稍微有那么一点差别，之所以会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她感觉找到了‘知音’。 不过一旦确认了你和她不是同路人的话，那么她可能就对你不会怎么感兴趣了。” “那还真是……遗憾啊。” 孙先生并不知道自己刚刚错过了一个和莱拉拉近关系的机会。 甚至这一错，就错过了他唯一的生机。 在得到了王晨的肯定之后，他接着说道：“单纯地以人类的观念来看，进化者当中有好人也有坏人。 好人就是保护人类的人。利用他们的能力，为人类做出贡献。 坏人就是伤害人类的人，不仅不使用他们得天独厚的能力来保护人类，反而是‘趁火打劫’，在末日之中肆意妄为。 那么比起那些对人类并没有什么恶意的变异丧尸，或者说那些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没有杀过人的变异丧尸来说，那些进化者又算是什么呢？” 顿了顿，孙先生接着说道：“所以我才会说，进化者从本质上来说，就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他们就像……超人你知道吧？就是内裤外穿的那个？ 双方已经完全不是一个物种了。 比起人类来说，进化者要更接近于变异丧尸。 只不过双方之间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差别——人类的进化者可以像人类一样，吃碳水化合物就可以活下去，而变异丧尸却需要杀死丧尸，或者是杀死人才能活下去。” “你的意思我大概是听懂了。”王晨点了点头说道，“假如，我说假如有一只变异丧尸能够不伤害人类，还从其他丧尸、变异丧尸的手中保护人类的话，那么人类也会认为这只变异丧尸不是丧尸，而是披着丧尸的外皮的人？” 这种情况的话，倒是跟他的情况比较符合。 因为假如不是必要的话，他也不愿意去杀人，甚至可能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帮助一些人。 比如张怡然，比如那个怀孕待产的孕妇，比如叶娉婷。 “要说变异丧尸会保护人类的话，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孙先生笑着摇了摇头，否定了王晨的说法。 “那你的意思是？” 王晨被他的说法给搞糊涂了。 以对人类的用处来鉴别“种族”的方法是他提出来的，现在王晨顺着他的话往下讲，却被他否认了？ 这是什么道理？ “变异丧尸也是丧尸。在它们眼中，人类就相当于‘行走的食物’。”孙先生站起身来，缓缓踱步到落地窗前。 “但变异丧尸看待进化者却是不同的。它们承认进化者的能力，把进化者当成它们同等的存在来看待。 而我觉得进化者应该和它们一样，同样以‘低等种族’的眼光去看待人类。” “你是想把人类和进化者割裂开来？” 话说到这里，王晨要再听不懂这个孙先生的说法，那就是他真的蠢了。 之前这个孙先生所说的一切，什么人类的角度，什么种族之分，其实都是在为他最后的这个结论做铺垫。 他想做的是和当年二战的德国人一样，把进化者和其他人类分割开来，鼓吹进化者“优先论”！ 而他之所以会想建造一个只存在进化者和变异丧尸的收容所，并不是他有多么想促进进化者和变异丧尸之间的“和谐繁荣”，只是他想把进化者和变异丧尸搅合在一起，把普通人分离出去！ “说实话，我不是很喜欢你这种做法。”王晨神色不悦地说道。 即便是作为一只变异丧尸，王晨都在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被丧尸本性影响了自己的本心，进而迷失了自我。 要保持自己的那颗身为人类的心。 可是这个孙先生倒好，身为人类中的进化者，他竟然觉得只有变异丧尸才够资格做他的“同类”！ 至于其他的普通人，只是低了他们一个层次的存在而已！ “嘛，就像你说的那样，每个人的理念都是不同的。能够认同当然更好，但不认同也是很正常的事。” 孙先生摊了摊手说道：“这种事不能强求嘛，我懂。” “那么我现在有一个问题想问你。”王晨站起身来，向窗边的孙先生缓缓走去。 “说呗。”孙先生露齿一笑，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程世强是不是加入到你们的群体中了？” 在问出问题的同时，王晨猛地向孙先生冲去！ 第二百四十二章 阻击 “砰！” 在王晨行动的同时，他身后的莱拉和刘婉晴也同时行动起来！ 相比于王晨和刘婉晴那需要前冲才能发动攻击的近身攻击手段，莱拉的冰锥要快他们一步。 在王晨前冲的同时，莱拉发射出的冰锥已经击碎了落地窗的玻璃！ “哦嚯。” 而孙先生这边，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莱拉的动作，所以那道冰锥并没有射到他的脑袋上，而是被他微微侧身躲过了。 “thankyou~” 他转过头来微微一笑，然后就那么后仰着，从莱拉打碎的落地窗跳了出去！ “其实我早先一直想着有机会要去尝试一下蹦极来着，只不过一直没有这个机会。这一次，就当弥补一下当初的遗憾了。” 听着孙先生那从窗外传来的声音，王晨的眉头一皱。 早先他还在猜测，如果他们发动了之后，孙先生会采取怎样的行动来“反制”他们。 可是没想到，这个人竟然是一早就想好了要打碎落地窗逃走！ 冲到窗边之后，王晨低头往楼下看去。 而就在他伸出头的瞬间，站在他身后的刘婉晴猛地拉了他一把，把他拉了回来！ 王晨只觉得一股劲风扑面而来，随后便看到一只巨鸟从窗外掠过，直冲天际而去！ “那是什么东西！？” 后边跟过来的叶娉婷心有余悸地向王晨问道。 要知道刚刚就差那么零点几秒的时间，王晨可能就要被那只巨鸟的爪子枭首了。 作为这个小队的“核心”，假如王晨死了的话，叶娉婷可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毕竟其他的事还好说，她女儿柳慕晴的事，还要仰赖磐石庇护所那边的江竹屿。 假如王晨死了的话，江竹屿会不会再继续帮她照顾女儿还是一个未知数。 “使用了拟态的变异丧尸。” 王晨从地上站起身来，然后微微眯起了眼睛，看向那只逐渐飞远的巨鸟。 在它刚刚掠过窗口的时候，王晨就对它使用了“全知全能（伪）”来探查它的底细，而让王晨感到意外的是，这只巨鸟竟然不是变异兽，而是一只变异丧尸拟态而成的变异丧尸！ 它的名字叫做“兽行者”！ “它的特点是能够模拟成自己接触过的物品、生物的样子，但只是模拟，无法复制。拥有最基本的功能，但无法复制目标的‘技能’。” 在看到这只兽行者之后，王晨也就知道，叶娉婷从孙先生那里打听来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变异丧尸为他效力的原因是假的了。 因为根据她所说的那个“模拟枪械”的说法来推断，孙先生跟她举的例子可能就是这只兽行者！ 而它能够做到的只是模仿物品的外形，无法完全复制物品的功能。 所以它没有什么理由，需要跟孙先生交易，来获取人类所使用的军火物品——很可能孙先生之所以会举复制枪械的例子，就是因为他认为叶娉婷作为一个人类，接触到的威力最大的武器就是枪械，所以他才编造了这么一个容易被叶娉婷相信的理由！ “先不要去管他了。” 在王晨举目远眺的时候，一直站在房门口的莱拉向他说道：“有东西上来了。” 因为有叶娉婷在场的原因，为了一并提醒她要小心，莱拉并没有使用心声和王晨进行沟通。 而王晨和叶娉婷听到莱拉的话之后，便不约而同地回头向莱拉问道：“什么东西？” “大概是……跟熊差不多大的……” “嘭！” 莱拉的话还没说完，一只巨大的手掌便撞开了办公室的大门，从门外探了进来！ 然后紧接着，大门的门框便跟着碎裂开来，一个宛如绿巨人一般的魁梧丧尸出现在办公室里！ “巨锤，特点是力量强化。” 在看到这只变异丧尸之后，王晨便第一时间使用了“全知全能（伪）”，把它们的特征告诉了莱拉和刘婉晴。 “每次进食之后，他的力量会得到爆发式的增长。但过一段时间之后，它会进入一段时间的虚弱状态。 只要拖住它，等到了它的虚弱期就好。” “外面也有东西来了。” 王晨的话音刚落，莱拉便指了指落地窗外，还有他们头顶上方的位置，说道：“还有楼顶上也有一个，小心一点。” “呜——” 随着莱拉点出了窗外和楼顶两处异常的地方，一只宛如章鱼触手一般的东西从落地窗外探了进来！ 触手内侧的洗盘吸住了办公室的地板，然后一只从背后长出八只章鱼触手的变异丧尸便借着这股力跳进了楼内！ 至于楼顶上那位，即便是被莱拉点出了他所在的位置，但他似乎还没有想要现身的打算。 “那一只的行动很敏捷，和之前咱们遇到的那个赖柯的行动模式很像。” 莱拉简单地和王晨、刘婉晴讲了一下楼顶那只变异丧尸的行动特点，然后便越过王晨和刘婉晴，朝那只刚刚爬进楼里的变异丧尸走去。 “出去。” 仿佛低喃一般，她轻声说了一句。 随后一股狂风便以她为中心出现，猛地吹向那只长着触手的变异丧尸！ 那只变异丧尸触手上的吸盘的确很强，在狂风吹拂之下，也没有就此脱离，只是那只变异丧尸的本体，被狂风吹得飞了起来。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随着时间的推移，莱拉所召唤出来的狂风的力度逐渐加大。 那些吸盘最后竟是带着办公室里的地板瓷砖、墙皮，被狂风直接吹出了落地窗！ “我去去就回。” 在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莱拉便走到了落地窗的窗边，跟着那只变异丧尸，从落地窗一跃而下！ “它的能力是再生！” 来不及跟莱拉详细地进行说明，王晨只好以心声告诉她道：“就算砍断了它的触手，它也能够在短时间内完成再生！ 制服它之后，不要给它反击的机会！ 直接攻击它的头部，杀掉它！” “好。” 莱拉简明扼要地回复了王晨一句。 随后王晨便把目光转向了他们的头顶。 而在这个时候，刘婉晴已经来到了“巨锤”的面前，一拳挥向它的面门！ 第二百四十三章 假身 “呜——” 身为力量特化型的丧尸，巨锤对自己的力量是有着绝对的自信的。 然而刘婉晴这样一个身材娇小的丧尸，却以正面硬撼的方式向它发起了攻击，怎么可能让它不恼怒？ 于是激愤之下，它便不由得使出了自己全身的力量，想要给这个不自量力的“矮个子”一个教训。 只是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以拳对拳，轰向刘婉晴的一拳，在遇到了刘婉晴的拳头之后，却被迫“停滞”了下来…… “咔吧——” 一声脆响之后，巨锤发现自己右拳的中指失去了感觉。 原来是他的拳头在和刘婉晴的拳头遭遇之后，那根手指直接被刘婉晴的拳头打断了！ “莱拉不在，没办法确认楼顶上那只变异丧尸的具体位置，你要小心一些。” 眼看刘婉晴在和巨锤的对拳之中取得了优势，王晨在放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拉着叶娉婷和江竹琴往办公室侧门的方向走去。 早先被孙先生称为“贾姐”的那只变异丧尸就是从那个侧门里出来的，所以王晨想去看看，那位贾姐到底是跟着那个孙先生一起逃走了，还是留在这里负责阻击他们了。 不过让他十分失望的是，在打开了办公室的侧门之后，王晨在其中只发现了一个磨制咖啡的咖啡机，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十分特殊的物品。 所以想来她应该是在送完那杯咖啡之后，就离开了这里。 至于她是跟着孙先生走了，还是跟他“兵分两路”了，王晨就猜不到了。 “莱拉她……是为了保护咱们才出去的吗？” 在王晨观察侧门里的物品布置的时候，叶娉婷出声向他问道：“她需要多久才能回来？” “那只触手怪的攻击范围太大了，如果留在这里的话，你会成为累赘。”王晨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说道，“不过她那边应该会很快。” 触手怪的攻击类型比较适合打群架，只要人一多，它就有发挥的空间。 但是在放对厮杀的过程中，它并不占什么优势。 尤其对手还是莱拉，不管是范围攻击，还是单体攻击，莱拉都很擅长。 只要莱拉将它的再生能力消耗殆尽，那么要击杀它并不是十分困难——所有的再生能力都是要消耗饱食度的，虽然王晨可以肯定，巨锤和这只触手怪在来之前肯定进食过，但这并不妨碍莱拉把他补充过的饱食度消耗掉。 只是时间稍微长上那么一小会儿而已。 “我们需要做什么。” 叶娉婷瞥了一眼办公室的方向，在那里，刘婉晴和巨锤已经撞破了不知道多少道墙壁，跑到别的房间里去了。 “等着就行。” 王晨微微眯起了眼。 那个孙先生布置了这么一场围杀，想来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莱拉和刘婉晴是早先就到了这边的，王晨是预先说了会过来的，光是这么算的话就有三只变异丧尸了。 而要轻松地杀死三只变异丧尸，恐怕只派出这么三只变异丧尸还是不够的——毕竟换位思考一下，在不知道莱拉和刘婉晴她们底细的情况，围杀的变异丧尸肯定是“多多益善”才对。 所以王晨很怀疑，除了被莱拉察觉到的楼顶上的那只变异丧尸之外，这里可能还会有其他的变异丧尸在。 “那你要来一杯咖啡吗？” 一听王晨这么说，叶娉婷似乎也就不怎么担心了。 她走到那台手磨咖啡机面前，向王晨询问道：“机会难得，要不要尝试一下？” “我都没有味觉了，所以还是算了吧。” 王晨摊了摊手，然后在心里又感慨了一句叶娉婷的心态之好。 要知道莱拉和刘婉晴现在正在外面打架，如果打输了可就是掉脑袋的结局，没想到她居然表现得比王晨还要镇定。 “话说，你一点都不紧张吗？”王晨有些好奇地向她问道。 “紧张又有什么用呢？” 叶娉婷信步走到那个手磨咖啡机前，然后一边摆弄一边跟王晨说道：“打架这种事我又帮不上什么忙，问你，你说只要等着就好了。 既然着急地等也是等，淡定地等也是等，所以我当然就让自己放松一点了。” “我的心态要是有你这么好就好了。” 王晨苦笑一声，然后扭头看向窗外。 虽然他和叶娉婷两个人躲在办公室的侧室，但他却也一直在关心着莱拉和刘婉晴眼下的状况。 三个人通过心声的方式进行交流，一直都没有停过。 “那个孙先生是什么情况，你看出来了吗？” 回想起刚刚王晨一语道破巨锤的能力特征的情景，叶娉婷对于他之前所说的那种“数据量化”的话又有了深一层的理解。 所以她很好奇，王晨能够看出巨锤的底细，那他能不能看出那个孙先生的底细呢？ “那个不是他的正身。” 王晨摇了摇头，向叶娉婷解释道：“你听说过分身这种东西吗？就是小说和漫画里得那种？” “当然。” 叶娉婷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虽然他小说和漫画看得不多，但神话故事还是听说过的。 孙悟空拔一根毫毛，化身千万的故事，她也知道，所以当然也知道分身到底是怎么一个情况。 “可既然是分身，他又为什么要采取那种方式逃走呢？” 叶娉婷有些不解地问道。 假如之前的那位孙先生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分身的话，那么他为什么又要花费这么大的力气，用那只巨鸟来带着他离开呢？ “或许是想要制造一个假象吧。”王晨猜测地说道，“那个人大概是不知道我能看破他的能力，所以想要在这一次的谈话中，让我认定那个分身就是他本人。 等到下一次他遇到了我，逃不掉的时候再暴露那个分身的真相。” 之前在一进办公室的门的时候，实际上王晨就已经使用“全知全能（伪）”探查过那个孙先生的底细呢。 只是可惜的是，他得到的消息，也只是那个孙先生更能够和莱拉一样，制作出自己的替身而已。 第二百四十四章 不会做梦的人 “那也就是说，我们已经可以肯定，孙先生是和程世强达成合作了？” 叶娉婷皱了皱眉问道。 这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因为在叶娉婷的认知当中，王晨一只变异丧尸，带着刘婉晴、莱拉以及江竹琴三只变异丧尸，怎么看也都能算是一个强力小队——虽然江竹琴有些时候看起来呆了一点，但这并不影响她作为一只变异丧尸的事实。 而程世强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两者之间的“轻重之别”，只要是个明眼人就能够看得出来。 孙先生作为一名情报贩子，一名商人，对于“价值”这种东西肯定是最为敏感的。 叶娉婷认为，他不可能犯下这样低级的错误，去迎合程世强，而放弃掉王晨他们这一行人。 所以由此来推断的话，那么就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也许程世强已经达到了某种能够和王晨他们小队媲美的“高度”！ 这个高度可以是进化者的实力，可以是和孙先生的理念相合的程度，也可以是他在人类族群中的地位。 但无论哪一种，对王晨他们来说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我觉得，程世强可能在某个庇护所里身居高位了。” 叶娉婷把自己认为最可能的答案讲了出来。 “要不然以那个孙先生的个性，应该不会选择帮他而不帮我们。” “要是这么说的话，我觉得程世强的成就可能远远不止你想的那么简单。”被叶娉婷这么一说，王晨也注意到了这一点。 “如果只是程世强的‘价值’比我们稍微高出一点的话，这位孙先生应该不至于帮他帮到这种程度。 以程世强的消息为诱饵特意把我引过来，然后想要‘一劳永逸’斩草除根，这么为程世强着想，可能他们之间都不是合作的关系那么简单了。” “你的意思是孙先生是程世强的手下？”叶娉婷被王晨的说法吓了一跳，“怎么可能？” 从王晨他们告诉她的情报来看，程世强只不过是一个医学研究生，甚至都还没有毕业。 他要怎么做，才能够达到让孙先生这种能够招揽如此多的变异丧尸的人，心甘情愿地为他效力？ “人总是在进步的嘛，所以不管他能做到什么程度，都是有可能的。”王晨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 虽然程世强这个人能力可能并不怎么强，但在经历了刘婉晴那次的事情之后，他肯定是会发生一些成长的。 眼看着死亡的危险逼近，只有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推出去自己才能活下去，一般的人还真下不了这个狠手。 程世强不仅做了，而且还做得丝毫不拖泥带水，临走甚至还揭开了刘婉晴的伤口，就是为了把丧尸的注意力集中到她身上。 这种在危险关头的算计心，其实是十分可怕的。 像这样一个人，抛弃掉自己的“底线”之后，肯定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 就好像那个破窗理论一样——假如一栋房子的一扇窗户破了，如果那些窗户不被修理好，可能就会有更多的破坏者破坏更多的窗户。最终他们甚至会闯入屋内，如果发现无人居住，他们也许就会在那里定居或者纵火。 一面墙，如果出现一些涂鸦没有被清理掉，很快的，墙上就会布满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东西。 一条人行横道有些许纸屑，不久之后就会有更多的垃圾，最终人们会视若理所当然地将垃圾顺手丢弃在地上。 这个理论就是说，环境中的不良现象如果被放任存在，会诱使人们效仿。 而一个人如果犯了第一个错，第一次突破了底线，那么不管他如何告诉自己“只有这一次”，后面他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接着去犯错，甚至变本加厉。 干净的人可以一直干净下去，“脏”掉的人也只会变得越来越脏。 相比于其他人犯得各种小错，程世强所犯下的错要更加严重。 打个比方来说，其他人做一件错事，就是打碎自己心房中的一扇窗，那么程世强所犯得错，就是撞碎了心房的一扇墙——甚至拆掉了整个心房，进行重建。 那个洞会永远存在于那里，他想忘记也忘不掉，也永远没有办法将那个洞堵上。 所以从那之后，程世强就会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与从前的自己做一个“割裂”。 往前的程世强已经死掉了，活着的是一个新的程世强。 他会不断地触碰自己曾经视为“底线”的东西，然后一步一步地变成自己曾经讨厌、厌恶、仇恨的那种人。 因此不管程世强会变成什么样，会取得怎样的成就，王晨都丝毫不觉得奇怪。 毕竟很多时候，阻止人们迈向“成功”的，就是他们心中的那些“底线”。 程世强抛弃了那些，就理应拥抱这些他应当拥有的。 王晨曾经也有过和程世强“一样”的想法，只是在迈出那一步之前，被脑子里孤儿院的戒尺的影像给阻止了。 最终他老老实实地成为了一只“社畜”，一个平平无奇的上班族。 要说羡慕的话，王晨有的时候的确很羡慕那些“高高在上”的人。 纸醉金迷，一个听起来就令人向往的词。 如果有机会的话，王晨确实很想体验一下那样的生活。 可要问他有没有后悔过的话，王晨想说他没有。 因为他守住了自己的底线。 每天的工作虽然很累，但入睡之后他能梦到孤儿院的院长和嬷嬷，他们会笑着对他说，工作辛苦了，而不是质问他为什么又做坏事了。 虽然在末日降临之后他也杀过人，秦爱敏，陈根亭父子，但这些人下地狱之后，首先要做的肯定是跟马王爷交代一下自己生前都做过什么坏事，然后去十八层地狱里服刑几百年，而不是“上来”找他报仇。 毕竟他们做了坏事，现在律法、道德又崩坏掉了，那么王晨做一些“替天行道”的事，又有何不可呢？ 就算是面对梦里的孤儿院院长，还有嬷嬷，他也能坦然地说一句，他们该死——虽然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丧尸，不会做梦了。 第二百四十五章 双赢 “嘭！” 一声巨响过后，一颗硕大的脑袋撞破了房门，冲进了房间里。 叶娉婷被这样的响动吓了一跳，然后本能地躲向了王晨的身后，不过马上她就被王晨给从身后拽了出来。 “是婉晴赢了。”王晨指了指跟在地上的大块头后面进来的刘婉晴，向叶娉婷调侃道：“你刚刚不是表现得挺淡定的吗？”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见到这种东西突然闯进来，当然会害怕。” 听王晨这么说，叶娉婷不由得没好气地说道。 在加入王晨的小队之前，她最多就是隔着笼子接触过那些丧尸，但却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跟丧尸打过照面。 所以骤然被这么一个大块头贴到了眼前，她没尖叫出声就已经算是十分淡定了。 “关于你们刚刚说的事，能够跟我详细地再说一遍吗？” 刘婉晴走进房间里之后，歪了歪头，以心声向王晨问道。 并且在问话的同时，她把自己手里拎着的一个“东西”扔到了王晨和叶娉婷面前——这是一只小孩体型的变异丧尸。 王晨低头瞥了那只变异丧尸一眼，然后使用了自己的“全知全能（伪）”对它进行探查。 得出来的结果让王晨眉头一皱，然后他便直接给躲在房间角落里的江竹琴下达了命令：“杀掉它。” “呜！” 许久未曾开过“荤”的江竹琴在听到王晨的命令之后顿时眼前一亮！ 然后她便如同“饿猫扑食”一般，直接冲到了刘婉晴的面前“叼”走了刘婉晴手里的那个小孩！ “还没忘记那个赖柯的事？” 通过之前的几件事，江竹琴知道了王晨并不喜欢看自己“进食”的样子，所以她从刘婉晴手里拿到了那只变异丧尸之后并没有停留在房间里，而是十分自觉地跑回了办公室去“大快朵颐”。 刘婉晴看着江竹琴跑出去的背影，向王晨说道：“这只小的变异丧尸拥有和那个赖柯差不多的能力，不过只是一部分。他的爪子……” “我知道。”王晨点了点头说道，“撕裂嘛，所以我才会让竹琴直接杀了它。” 这只体型幼小的变异丧尸大概也没想到，刘婉晴使用的指虎上面附加了和他的技能相同的能力——而刘婉晴也正是凭借着指虎的撕裂属性，在和巨锤一开始的交锋中就切断了它的手指。 再加上刘婉晴有了和赖柯交手的经验，对这种灵活性比较强的对手有了一个充分的了解，即便是它使用了偷袭的手段，还是被一直留意着它的动向的刘婉晴给抓到了。 它和巨锤两只变异丧尸并没有那只触手怪一样的再生能力，所以在被刘婉晴打断四肢，再卸掉各处的关节之后，它们就直接失去了行动能力，成为了“鱼肉”。 也正因为如此，刘婉晴才会那么放心地把那只小型丧尸交给江竹琴。 “有关程世强的事，我之后再详细地告诉你。你只要知道，现在的他可能在人类那边混的还不错就好了。” 王晨以心声跟刘婉晴说了一声，然后蹲下身来，凑到了巨锤的身边向它问道：“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理由，会让你们这么心甘情愿地为那个孙先生卖命。 他许诺了什么好处给你？” “……” 在听到了王晨的问题之后，躺在地上的巨锤沉默不语，似乎并不想回答王晨的问题。 “大家都是变异丧尸，你却相信那个家伙，不相信我，没有这个道理吧？” 王晨伸手抓住巨锤的头发，将他的头从地上提了起来，让它跟自己的眼镜对视，“还是说你们被它给使用什么手段，精神操控了？” “呜——” 没有。 这是巨锤用丧尸语向王晨传达的答案。 “那是为什么？”王晨揪着巨锤的头发的手不由得微微发力，“到了这种时候，你还要帮他保密？” 如果是在他让江竹琴杀死那只体型较小的丧尸之前，这只巨锤会这么帮孙先生他们保守秘密，王晨倒并不会觉得很奇怪。 可是在他让江竹琴杀死那只提醒较小的丧尸之后，这只巨锤居然还会这么坚持，就让王晨觉得奇怪了。 要知道丧尸和人类可是不同的，并没有什么“荣辱观”或者“信用”之类的概念的。 只要自己的性命受到了威胁，它们理应以自己的性命为最优先的考虑才对。 那么这只巨锤…… “呜——” 我，不会死。 在王晨的耐心消失之前，巨锤讲出了一件让王晨错愕不已的事情！ 不会死！？ 效忠了孙先生的丧尸就会拥有不死之身？ 这种事情，即便是对王晨来说，都有着极为致命的吸引力——毕竟他这个人嘛，刘婉晴都知道他贪生怕死的。 “你的意思是，即便我在这里杀了你们，那个孙先生还是有办法帮你们复活？” 王晨有些激动地拽住巨锤的衣领，将他身体的上半身从地上拖了起来。 “呜——” 是的。 巨锤没有任何掩饰的意思，十分坦率地向王晨说道。 “呜——呜——” 我们帮他，他帮我们。 “那你们就相当于是被他控制了？”王晨的眉头一皱。 “永生”这种事情，就算用脚趾头去想，王晨都知道不会那么简单。 所以王晨能够想到的就是，孙先生和程世强利用他们能够帮丧尸“复活”的这一项特殊能力，收拢了一批变异丧尸。 而在复活这些丧尸的同时，他们肯定也从中谋取了一定的好处——而最可能的情况，就是他们利用这种手段空着了这群变异丧尸！ 在变异丧尸的视角中，是没有“自由”这种概念的。 有奶便是娘，程世强和孙先生能够让他们无限制地复活，达到近乎“永生”的程度，那么对他们来说，程世强和孙先生就是他们毋庸置疑的“好伙伴”。 就算被程世强和孙先生命令了，不得不去做一些事情，但既然都不会死，又没有痛觉，那么又有何不可呢？ 不管在程世强和孙先生的眼里，还是在巨锤他们这些变异丧尸的眼里，他们双方各自都是“血赚”的。 是为数不多的“双赢”的局面！ 第二百四十六章 积攒功勋值 “我很好奇，你们是怎么确认，那个孙先生能够让你们‘复活’的？” 虽然其中的“原理”王晨已经想通了，但是对于这件事的真实性，王晨还是保持着怀疑态度的。 毕竟这种能力严格上来说，已经触碰到了“神”的境界了。 让变异丧尸死而复生，相当于是组建了一只不死军团——即便王晨的丧尸领主系统，也没有这种“bug”一般的功能，所以王晨十分怀疑，这些“单细胞”的变异丧尸是不是被程世强和那个孙先生给骗了？ 以孙先生的精明程度来讲，编织一个骗局，然后让这些变异丧尸相信他应该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 毕竟魔术那种东西嘛，懂的都懂，都是一些利用视觉漏洞的法子，捣鼓出来的一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虽然变异丧尸的动态视力要比人类要强上不少，更容易发现孙先生他们布置的“魔术”的漏洞，但架不住现在“魔术”也有了进步呀。 人类无法欺骗变异丧尸的眼睛，那么人类中的进化者呢？ 他们应该有那个能力蒙骗住变异丧尸吧？ “呜！” 我亲眼看到，一只被我杀掉的变异丧尸，复活之后又站到了我的面前！ 巨锤咧开了大嘴，似乎想要趁着王晨和它贴近的时候给王晨来上一下子，但一边的刘婉晴之前一直在关注着它的动作，所以在它刚刚张嘴的时候，刘婉晴便一脚踩在它的脊柱上，将它的整个身体踩在了地上。 王晨本来也在防备着巨锤突然发难，但是他的反应速度比起刘婉晴来还是慢了那么半拍。 所以在巨锤被刘婉晴踩在地上的时候，他还揪着巨锤的头发。 于是那一块头发直接都被他给拔了下来。 “王晨，我这边也结束了。” 在刘婉晴将巨锤制服了之后，去到大楼外面应付那只触手怪的莱拉也重新飞了回来。 瞥了一眼蹲坐在房门口进食的江竹琴之后，她便直接走进了那个小房间里。 “那东西死了吗？” 眼看莱拉并没有像刘婉晴那样把那只触手怪给抓回来，王晨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即便是莱拉已经将那个触手怪杀死了，也应该把那个触手怪的尸体带回来才会，但没想到她居然就这么空着手回来了。 “它过度地使用超速再生了，导致整个身体发生了变形，现在它身体中人类的那一部分已经不存在了，只剩下了一堆触手。” 莱拉向王晨解释道：“因为体积太大，所以没办法把它带进来了。如果你要观察一下它的话，那么可以去楼下看看。” “那就一会儿吧。”王晨点了点头说道。 之前使用赖柯的尸体，莱拉制作出了“风灵守护”和“裂空”这两样匠师级的装备。 其中风灵守护是有林恩的尸骸制作的，功能是当持有者受到袭击时，风之屏障自动激活，抵御一次伤害。并且屏障破碎后会化作细小的旋风切割袭击者。 而裂空则是使用赖柯的尸体制作的，功能是使用裂空攻击地方目标时，有一定概率无视敌方防具、体质数值，且触发撕裂效果时会短暂禁锢敌方目标。 这两件匠师级的装备，完全继承了它们本体的技能特征。 所以王晨的心里有一个想法——假如他们使用那只能够进行超速再生的触手怪的尸体进行道具制作，会制造出怎样的道具呢？ 变异丧尸的力量比起变异兽来讲整体上要差上一个层级，所以制作出的道具肯定也是要差那么一点的。 比如使用变异兽的尸体可以制造出匠师级的道具，使用变异丧尸的尸体就只能小概率制造出匠师级的道具，或者大概率制造出普通级的道具。 又或者使用变异兽的尸体可以制造出匠师级的武器装备，但使用变异丧尸的尸体只能制造出匠师级的一次性消耗性道具，或者普通等级的武器装备。 这两种情况都有可能，王晨自己也说不好会是那种可能出现。 就好像“薛定谔的猫”一样，在打开盖子——也就是制造出道具之前，谁也不知道那只触手怪的尸体能够制造出什么道具。 不过要说期望么，王晨倒是有那么一点的。 他最希望看到的，是使用那个触手怪的尸体制造出“肢体修复药剂”这样的一次性消耗道具来。 毕竟超速再生嘛，一联想的话，自然而然地就联想到肢体修复了。 现在他获得肢体修复药剂的途径只有从系统商店里面进行兑换，而系统商店每次刷新的时候一般都只能刷新出一瓶肢体修复药剂来。 光是刷新商店的功勋值，就够他再兑换几瓶肢体修复药剂了。 可是这玩儿毕竟是“刚需”，所以再贵他也得捏着鼻子去刷新系统商店。 但如果这只触手怪的尸体能够制造出肢体修复药剂的话，那情况就不同了。 他就可以安安心心地积攒自己的功勋值，然后等着功勋值一够，就找个地方把丧尸制造基地之类的建筑物建造出来了。 到时候他们几个人就不再是什么“散兵游勇”，而是有了自己的“根据地”的小团体了。 虽然到时候免不了引来人类的觊觎，但总不能因噎废食是吧。 家园系统当中，那个绝望之枪——终焉降临，王晨可是眼馋了很久了。 能够无视空间距离，对目标发起攻击，并且还附带一定概率的“即死”效果，简直就是杀人越货必备武器啊！ 说什么王晨也得尽快把它给捣鼓出来。 而眼下孙先生和程世强联手的消息，倒是给王晨提了一个醒。 既然程世强已经攀上高位，那么王晨和刘婉晴再想动他，恐怕要面对的就不只是他这么一个人了。 假如他不在庇护所里还好，那么王晨他们想杀他，只要找到他的踪迹，进行蹲守就好了。 但现在他有很大的概率藏在庇护所里，那么王晨他们要是再想杀他，就要考虑考虑他所在的那个庇护所，会不会对这件事有什么反应了。 “也许我可以顺手攒一波功勋值？” 第二百四十七章 使坏 无论如何，王晨和刘婉晴是必然要杀程世强的。 如果程世强躲在庇护所里不肯出来，那么王晨和刘婉晴就只有两个选项，一个是他们潜入到庇护所里去找程世强，另一个选项就是他们把庇护所“推平”，然后把程世强揪出来。 第一个选项的危险度很高，因为从孙现身沟壑程世强的合作就不难看出来，程世强现在混的颇有些“风生水起”的样子。 那样的话，他身边的守卫力量肯定弱不到哪去。 而且现在的情况也印证了王晨之前的猜想，程世强应该是猜到了刘婉晴有一定的概率变成变异丧尸，然后回来找他报仇，所以他才会找了孙先生，给王晨他们设下了这么一个“套”。 只不过孙先生在接触到他们之后，不知道是看穿了王晨的实力，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直接选择了撤退。 只留下了触手怪、巨锤，还有那只身材娇小的变异丧尸“断后”。 因此程世强肯定对于刘婉晴的“行刺”是有着戒备的。 说不定他们一行人进到庇护所里，找到了程世强之后，等待着他们的就是十人以上的进化者以及变异丧尸的围杀。 如果是在庇护所外的荒郊野岭相遇，那么王晨倒是不惧什么。 毕竟单论单体作战能力来说，不管是刘婉晴还是莱拉，都是其中的“翘楚”。 刚正面，王晨肯定是不虚的。 但怕就怕程世强使阴的。 庇护所能够在末世之中屹立不倒，肯定是有着它们各自的原因的。 比如江燕兵就肯定在磐石庇护所里藏了什么东西。 之前王晨跟常友忠他们说起让赖柯去磐石庇护所的时候，常友忠就信誓旦旦地说过，进了庇护所，就由不得赖柯做主了。 所以王晨他们进到庇护所去找程世强的话，就相当于首先放弃了“天时、地利”这两个优势。 就好像两名棋手执棋对弈一样，先手让对方车马炮一套，以示敬意。 不到万不得已，王晨不想这么“穷大方”。 至于第二个选项么——就是王晨说的“趁机顺手捞一笔功勋值”的由来了。 用脚趾头想，王晨也知道，他作为一只变异丧尸去，去跟庇护所要程世强这么一个人类，庇护所肯定是不会就这么简单就答应的。 毕竟面子这种事嘛，肯定不能轻易就这么让步的。 而且庇护所也不敢开这么一个先例。 今天王晨带着人去庇护所要程世强，庇护所给了，那么明天就可能有一个李晨去要个何世强。 后天再有个张晨去要个赵世强…… 那庇护所就不用开了，每天给变异丧尸“上供”就得了。 所以“要人”肯定是不行的，只能“抢人”。 把庇护所攻破，然后一步一步推进，破坏掉程世强的“天时、地利、人和”，那么王晨他们就能够把程世强给抓到了——当然，前提是他不跑。 只是这么一来的话，就跟王晨之前跟刘婉晴所说的那样，会死人。 会死很多很多人。 不管是军人还是平民，只要庇护所被攻破，那么所有的人都会流离失所。 至于到时候会有多少人冻饿而死，又会有多少人会被感染变成丧尸，就不是王晨所能估算出来的了…… “在想什么？” 莱拉进来之后，王晨便陷入了沉思。 过了许久之后，叶娉婷终于忍不住，在他面前晃了晃自己的手，向他问道：“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啊……” 王晨转过头，向一边的刘婉晴问道：“婉晴，现在的情况是这样的，假如我们非要杀城市强的话，那么可能会死很多人……” “与我无关。” 王晨的话还没说完，刘婉晴的声音便在他的脑海里响起：“不管要杀多少人，才能杀死程世强，我都不会手软！ 有一个人挡在他面前，我就杀一个人！ 有一百个人挡在他面前，我就杀一百个人！ 有一万个人挡在他面前，我就杀一万个人！” “emmmmmmm……” 虽然早就对这个答案有所预料，但王晨还是没想到刘婉晴竟然会说得如此不留余地。 “好吧，我知道了。” 事已至此，他也懒得再多劝刘婉晴什么了。 反正如果需要攻城的话，除了程世强身边的人，他是不会动手杀平民的。 至于说之后会有多少人因此而死——王晨也没有那个余裕去在乎了。 毕竟如程世强这样一个“普通人”，在末日降临之后，也能混到现在这种程度。 再这么拖下去的话，王晨不知道还会出现多少变故。 所以在那些变故出现之前，他就要赚取到足够的功勋值，把家园系统给铺设出来。 拥有了自保之力之后，再去谈“仁慈”。 富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 王晨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穷光蛋”，而且是那种“为人各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的穷光蛋。 能保证他自己活下去就算不错了。 “这样吧，等到竹琴那边进食完之后，婉晴你再把巨锤也给她送过去。我和莱拉先去下面看一眼那只触手怪，看看能不能榨取一下它的剩余价值。 叶娉婷的话，就让她留在这里好了，我们带着她还真不太方便。” “对了。”说完上面的那一席话之后，王晨又以心声向刘婉晴说道，“你讨厌叶娉婷归讨厌，但不要吓唬她好吧？ 再怎么说她现在也算是咱们的‘自己人’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 之前刘婉晴把巨锤扔进侧屋的时候，王晨不相信她没有想要吓一吓叶娉婷的打算。 否则在制服了巨锤之后，她完全可以把巨锤丢在外面的办公室，然后她自己进来。 这大概也算刘婉晴为数不多的，在王晨面前“使坏”？ “哦。” 刘婉晴既没有否定自己吓唬叶娉婷的事，但却也没有承认。 她就只是以心声向王晨说了一个“哦”字，然后就没有了下文了。 “真是……”王晨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直接开口对叶娉婷说道：“娉婷，你们在上面的时候还是要小心一点，因为不知道除了这三只变异丧尸之外，那个孙先生还有没有再埋伏变异丧尸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我要杀他一万次啊 “嘎吱——” 刺耳的开门声响起，孙先生——也就是孙文推门走了进来。 “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阴暗的房间里，一个男人的声音响起。 “我去！原来你在啊！” 刚刚走进来的孙文被男人的声音吓了一跳，然后摸索着去找墙上的电灯开关。 “怎么不开灯啊？说了你多少次了，节省也不是这么节省的……” “不用开了，我已经把灯泡给扭下来了。” 孙文的话还没说完，男人便已经打断了他的话，然后向他问道：“比起那个来，婉晴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我去……你就这么讨厌光吗？非要做到这种程度……” 孙文小声地嘟囔了一句，然后转头对男人说道：“跟刘婉晴那边我已经接触过了，跟你想的一样，她已经变成了变异丧尸，而且一直在找你。 并且她好像跟其他的变异丧尸组了一个队，变成了一个由人类和变异丧尸组成的特殊小队。 一开始我以为他们跟我的理念相合，所以想试着接触他们一下，不过最后还是失败了。 然后这次我带过去的巨锤、矮子，还有触手怪都挂掉了。” “他们很强？”男人有些意外地问道。 本来他让孙文带了十只变异丧尸过去，就是想一举把刘婉晴给“解决”掉的。 但没想到最后孙文竟然留下了巨锤、矮子和触手怪三只变异丧尸断后，然后自己跑掉了。 所以也就是说，孙文应该是判断那十只变异丧尸解决不了刘婉晴他们那一行人，所以才会下了这样的决断。 “是啊，很强。”孙文点了点头说道，“那个刘婉晴我倒是能看出来，应该是一个力量强化类型的顶级变异丧尸。 和她同队的另一个女人是个法师类型的变异丧尸，而且实力可能比起刘婉晴来还要强上很多。 最关键的是他们的领队，一个叫做夏晨的男的，我完全看不透。” 孙文之所以会临时选择撤退，最根本的原因就是他看不穿王晨的底牌。 他有着和王晨类似的探查类型的技能，能够大致地了解刘婉晴和莱拉的情况。 虽然莱拉那边因为丧尸祭司的被动技能存在，他看不大清楚，但还是能够知道莱拉走的是“法术”类型的。 而王晨就不一样了。 孙文是完全看不透王晨。 不管是战斗类型也好，技能也好，他对王晨都一无所知。 在他看来，王晨作为小队的“领袖”，理应是他们这支小队里战力最高的那个——毕竟末世嘛，当然是谁的拳头大谁当老大。 而他又看不透王晨到底有什么底牌，所以在“开战”之前，他还是选择了“退缩”。 反正巨锤他们几个低等级变异丧尸的命也不值钱，就当拿他们做实验，去探查一下王晨的底细好了。 这就是孙文的想法。 只不过可惜的是，面对巨锤、矮子和触手怪三只变异丧尸，王晨竟然最后也没有出手，只是让刘婉晴和莱拉两个人就把它们三只变异丧尸都解决掉了。 “刘婉晴跟那个男的是什么关系？”男人皱了皱眉，向孙文问道。 “我看没什么关系。”孙文摊了摊手，说道：“他们小队里一共五个人，除了那个夏晨其他四个人都是女的。 看他们相处得比较融洽的样子，想来应该没有什么‘宫斗’的戏码。 怎么，老程啊，你还惦记着刘婉晴呢？” 老程，当然也就是程世强摇了摇头说道：“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要说程世强对于刘婉晴的感觉，要说完全没有当然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他曾经喜欢了刘婉晴那么长的时间，而且在超市里的时候，他们两个人相当于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程度了。 只是后来为了求生，他不得不抛弃了刘婉晴。 所以对刘婉晴，他是有着一份“歉疚”之心的。 不过这份“歉疚”，在等到他知道了变异丧尸诞生的原理之后，也就变成了“恐惧”，与那么一丝“希望”。 恐惧是因为他想到了刘婉晴在那种情况的“刺激”之下，极有可能变成变异丧尸。 而一旦刘婉晴保留着生前的记忆，那么她肯定是要来找自己寻仇的。 至于“希望”，就是他的心中有那么一丝“侥幸”，比如刘婉晴没有保留生前的记忆，或者她会“体谅”他的难处，不会因为他当时的举动而记恨他。 也许两个人见面之后，刘婉晴会激动地给他一巴掌，质问他当时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举动，然后他诚恳地向刘婉晴道歉，刘婉晴就会原谅他呢？ 最后的结局很可能就是刘婉晴原谅了他，两个人又走到了一起？ 虽然程世强自己都觉得这种“希望”更像是一种“妄想”，但他就是忍不住有着样的期盼。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问孙文，刘婉晴和王晨是什么关系的原因。 “随便玩问问啊，啧啧。”孙文啧啧有声的摇了摇头，然后抬了抬下巴指向房间的一角，“如果你真的已经放下刘婉晴的事了，那那个东西算是怎么回事啊？” 如果王晨和刘婉晴在这里的话，一眼就能认出来，蹲在房间一角的那个“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之前开车带着孙文离开的那个“霸哥”。 他脸上的刀疤仍旧清晰可见，只不过和之前不同的是，现在又有一道爪痕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和他脸上的刀疤交叉成了一个十字——没错，现在的霸哥已经变成了一只丧尸了。 而且从他那呆滞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他并不是什么变异丧尸，而是一只普通的、平平无奇的丧尸。 “真的没有办法能够让普通丧尸变成变异丧尸了吗？” 程世强没有回答孙文的问题，反而是向孙文反问道。 “说没有就没有喽。”孙文摊了摊手说道，“而且这货已经死了，你就不要再这么执着了吧？ 再怎么恨他，他现在也已经变成丧尸了啊。” “不行啊，那怎么能行呢？” 程世强摇了摇头，轻声低喃道，“我要杀他一万次啊。我要让他死去活来，再活来死去啊。” 第二百四十九章 木已成舟 “呜哇，杀气，杀气露出来了哦，程sir。” 孙文向后一跳，然后用手挡在自己的脸上，似乎想要以此来“屏蔽”掉他口中所谓的程世强显露出来的“杀气”。 “这件事你就不用再管了，我自己有分寸。” 程世强显然已经习惯了孙文这样的“表演”，并没有因为他的夸张表现而有什么错愕的神色。 “但是我觉得吧，你还是不要留着它比较好？”孙文试探性地说道，“说起来我倒是认识一个心理医生，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现在他们这一行挺吃香的，想要预约挂一个号大概都要排上一个多月的队。 不过看在咱们这么熟的份上，我倒是可以去帮你插个队。 而且那位可是一个大美女哦，说不定看你顺眼，可以给你多来一点‘治疗’什么的……” “不需要。” 孙文淡然地摇了摇头。 他知道自己的“症结”在哪里——不是在蹲在房间角落的霸哥身上，而是在正在找他的刘婉晴的身上。 什么时候刘婉晴说她原谅他了，或者刘婉晴把他杀了，亦或者他把刘婉晴杀掉了，他的这份“心病”才会痊愈。 至于说什么心理医生，什么女人，都不是能够帮他“治病”的良药。 “嗨嗨，俺晓得了。”孙文撇了撇嘴说道，“咱们的程所长肯定是看不上那些‘歪瓜裂枣’的。 所以‘给每个女孩子一个家’这样的任务还是交给我好了。” 程所长的“所长”，自然指的就是庇护所的所长了。 在和刘婉晴分开之后，程世强跟着霸哥去到了防空洞，并且几经周折之后又来到了b市。 b市的庇护所，说是整个华夏最大的庇护所其实一点都不为过。这个庇护所的所长的“含金量”自然也就可想而知了。 程世强到了这里之后，也是经过了一系列的“争夺”，才在孙文的帮助下，靠着一连串的“成绩”走到了这一步。 而其中的关键，也就是程世强那个能够“复活”变异丧尸的特殊技能。 “继续说刘婉晴他们的事吧。”程世强摇了摇头，懒得在听孙文的那些“废话”。 他直截了当地向孙文问道：“假如我们把手里所有的变异丧尸都派过去，那我们有多大的胜算？” “大哥，先不说这个‘胜算’不‘胜算’的问题。” 听了程世强的话，孙文微微眯起了眼说道：“光是变异兽那边的危险，你要怎么处理？” 所谓“树大招风”，b市庇护所作为全国最大的庇护所，在拥有最多人口的同时，也面临着最大的危险——也就是那些强大的变异兽。 他们之所以能够撑到现在，和程世强所控制的那些变异丧尸是分不开的。 在他们控制的变异丧尸的帮助下，加上人类进化者的力量，一明一暗，才勉强抵挡住那些变异兽的进攻，没让他们攻破庇护所的城墙。 假如程世强为了对付刘婉晴，把所有的变异丧尸都抽调走的话，那么变异兽那边怎么办？ “我们可以放弃这个庇护所……” “你疯了吗？兄弟？” 程世强的话说到一半，孙文便皱着眉打断了他。 “咱们走到今天这一步，耗费了多大的力气，现在你说放弃就要放弃了？” 为了让程世强当上庇护所的所长，孙文前前后后组织了最起码四波丧尸围城，并且最后都由程世强出面提供线索，或者直接解决尸潮，这才让程世强成功地当上了庇护所的所长。 耗费了这么多的时间、经历，程世强现在说放弃就要放弃？ 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b市庇护所作为全国最大的庇护所，如果说完蛋就完蛋，那么整个华夏，恐怕也没有什么庇护所能够抵抗变异兽的进攻了。 这里是人类方的最前线，是一步也不能退让的最坚固的阵地！ “就算现在不放弃，等到刘婉晴她们找过来，终究还是要放弃的。”程世强摇了摇头说道，“你已经把我在这里的消息告诉他们了，不是吗？” 按照原本的计划，如果孙文在解除了王晨他们之后，确认十只变异丧尸能够确实地杀死他们就直接动手。 而如果孙文觉得没有十足的把握杀死刘婉晴，那就把程世强在b市庇护所的消息告诉他们，让他们来b市庇护所找程世强。 然后再依据“地利”，联合b市的所有进化者的力量，将刘婉晴杀掉。 但这样做也有一个缺点，那就是“硬碰硬”的情况下，很可能会让b市庇护所的实力受到一定程度的损伤。 因为理论上来讲，十只变异丧尸，放到哪里都能算得上是一股很强的力量了，而如果这样的力量还无法确保能够杀死刘婉晴，那么只能说明刘婉晴的“破坏力”非常强。 强到足够对b市庇护所造成威胁的程度——因为早先程世强他们研究应对变异兽的方案的时候，就是以十只变异丧尸应对一只变异兽的“预案”。 假如在刘婉晴他们来到b市庇护所的时候，对b市庇护所造成了太大的损伤，那么为了安全起见，程世强他们也不得不放弃这个全国最大的庇护所。 “应该……不至于吧？”孙文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要知道b市庇护所这边不只有他们控制的变异丧尸，还有已经逐渐变强的进化者们。 他虽然很“看好”王晨他们那个小队的力量，但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到了这种程度吧？ “我是不是……不该跟他们说你在这里？” 如果他没有告诉王晨他们程世强在b市庇护所的话，那么可能王晨他们还会在为寻找程世强的行踪而奔波。 虽然他们找过来这里是早晚的事情，但也能给程世强留下更多准备的时间。 要知道即便是b市庇护所，对于进化者的研究也才刚起步，而且现在正是在研究进展最迅速的阶段。 虽然拖得时间长了，王晨那边的战力也可能变得更强，但再怎么说，也比不上这里的那群进化者吧？ “或者如果我晚一些告诉他们……” “现在再讨论那些已经没有意义了。”程世强摇了摇头说道，“木已成舟，还是想想怎么加强庇护所的防卫力量吧。” 第二百五十章 解压的书 将“矮子”吃掉之后，江竹琴就瞄上了被刘婉晴控制住的巨锤。 只是王晨不在，她是不敢去“虎口夺食”，找刘婉晴的麻烦的。 于是她也就只好把“就餐”后的残骸清理干净，等着王晨和莱拉回来。 而楼下这边，正如王晨所预料的那样，他们从触手怪那里“提炼”出了肢体修复药剂。 只不过坏消息是提炼出的药剂非常少，只有一瓶。 “看来想要再多一些这种东西的话，还是得再找一些拥有再生能力的变异丧尸或者变异兽啊。” 看着手里那小小的一瓶药剂，再看看旁边触手怪那几乎已经没剩多少的躯体，王晨就有些感慨。 明明触手怪的身体那么大，怎么到了最后，就整出一瓶肢体修复药剂呢？ 他现在对这个东西的需求非常大，如果能够实现“量产”的话，那么会给他节省出大量的功勋值。 “不过聊胜于无吧，回头再看看婉晴他们那边的小个子和那只巨锤能不能提炼出什么东西来。” 巨锤看那个样子的话，应该是力量强化类型的变异丧尸，如果跟这只触手怪一样的话，它可能能够提炼出力量增加药剂或者力量爆发药剂也说不定。 力量增加药剂的话，效果虽然一般，但有就比没有好。而力量爆发药剂，副作用虽然比较大，但在之前和赖柯的战斗已经体现出它的价值了。 作为和肢体修复药剂同一等级的消耗品，王晨还真不奢望能够提炼出来。 毕竟运气这种东西嘛，向来是谁先用完谁先走的，偶尔运气差一下才符合正常。 至于那个小个子的变异丧尸，因为类型和赖柯比较接近，说不定能够搞出类似“敏捷药剂”之类的东西。 不过在王晨把那个东西“投喂”给江竹琴之后，可能也剩不下什么东西了，想要拿来制作道具估计也不大可能了。 “啊，看来以后做事还是不能太情绪化了。” 在看到那只小个子的变异丧尸之后，王晨就联想到了赖柯，他的杀心也就抑制不住了。 所以他才会直接把那只小个子的变异丧尸交给了江竹琴。 如果他能控制好自己的的情绪，只是让江竹琴杀死那个小个子的变异丧尸，而不去动它的尸体，那么不仅江竹琴能够获得一次进化的机会，王晨也能让莱拉尝试着把那只变异丧尸的尸体制作成道具。 这样一来，就可以没有丝毫浪费地，完美地“榨干”那个变异丧尸的剩余价值了。 “不过偶尔这么来一次也好，毕竟还……挺舒服的。” 人的情绪都是需要发泄的，不管是长期保持在高亢的状态，还是长期保持在低落的状态其实都是“不健康”的。 末日降临了这么久，经历了那么多的事，王晨的心里也积攒了不少的“坏情绪”。 所以偶尔的，他也想就那么不管不顾地发泄一通。 现在通过这种比较小的事情发泄出来，总比之后遇到什么事情情绪失控要来的好。 “走吧，我们回去吧。” 将肢体修复药剂揣到兜里之后，他拍了拍手，朝一边的莱拉说道：“上面估计有人已经等不及了。” “好。” 莱拉点了点头，然后信手一挥，一道清风便出现在王晨的身周，将他整个人托了起来。 之后他们两个人便直接飞回到了宾馆的顶楼，从那个落地窗飞了进去。 “回来了？” 落地之后，第一个冲到王晨身边的自然是早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江竹琴。 她双手抓住王晨的胳膊，一边不停地摇动，一边用眼神看向刘婉晴脚下的巨锤。 至于和王晨他们打招呼的人则是叶娉婷。 此时的叶娉婷并没有在沙发或者办公桌旁边坐着，而是不停地在侧屋里翻箱倒柜，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那个不能给你。” 王晨翻了个白眼，摸了摸江竹琴的头，“你可以杀掉它，但是不能吃，懂吗？不能吃！” 一边说着，他以心声告诉莱拉，让她看好江竹琴，等到江竹琴杀掉巨锤之后，就直接把巨锤的尸体制造成道具。 安排好江竹琴这边之后，他又走到侧屋里，向正在翻找东西的叶娉婷问道：“在找什么？” “找一些和那个孙先生有关的物品。” 一边说着，叶娉婷从书架顶部搬下来一个纸盒子，递到王晨手里，“帮我一下，这玩儿还挺沉的。” “找那些东西做什么？” 王晨接过箱子后，有些不解地问道，“难不成他还能给咱们留下什么线索不成？” “线索不线索的我不知道。”叶娉婷一边说着，一边从兜里拿出一根皮筋，把自己的头发束成一个马尾，“但现在我们除了知道那个程世强在b市之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不是吗？ 所以我想，哪怕是能够找到一些和那个孙先生有关的东西，也是好的。” “哦。” 王晨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在他看来，叶娉婷这么做有点浪费时间的意思。 毕竟以那个孙先生的精明程度，应该不会在宾馆里留下什么线索。 毕竟正经人谁写日记啊不是？ 尤其是孙先生这种喜欢谋划、玩弄心思的人，就更不可能在自己生活过的地方留下什么太过明显的痕迹了。 “话说这些是什么？” 王晨因为双手抱着箱子，所以没办法翻看箱子里的东西，只能通过箱子的缝隙，看到里面应该是书之类的东西。 “应该是……解压的书吧。” 叶娉婷直接打开了箱子，然后从里面拿了一本书出来，随手翻看起来。 “解压的书？” 王晨被叶娉婷的这个说法搞得愣了一下。 他有些想不明白，什么书这么厉害，还能解压的。 不过当他看清楚书的封面之后，他也就知道叶娉婷的意思了。 因为在那本书的封皮上，写着硕大的四个字：“花花公子”。 “我勒个去，这个孙先生，还真是有点东西啊？” 王晨在内心疯狂吐槽，这么一箱子的书，还藏在了书架的顶上，也算是“用心良苦”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 大人的从容 “那个……这个东西，也需要‘研究’吗？” 看着叶娉婷不断地从箱子里拿出书来，再粗略地翻看、放到一边，王晨不由得向她问道：“这玩儿有用？” 要知道虽然王晨对叶娉婷没意思，叶娉婷对他应该也没意思，但现在这种情景，叶娉婷一个女人在他面前翻看这种书，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 “这些书里的女性都很有特点。” 然而叶娉婷却没有打算反驳王晨的意思，而是直截了当地跟他说了自己的结论：“最常见的就是医生、白领，更偏向成熟。 而且医生还要占绝大多数，基本五本里面有四本都是医生。” “你的意思是，孙先生的性……孙先生比较喜欢医生这个职业？” 听叶娉婷这么一说，王晨的心里突然闪过一丝明悟。 原来叶娉婷翻看这些书，是为了研究那个孙先生的“取向”！？ 不过就算是这个原因，在他面前做这种事，还是有些…… “末日降临以后，医生这种职业肯定是最受人欢迎的。”叶娉婷一边点头，一边继续从箱子里拿出书来翻看，“这也就导致了，医生们都很忙，想要找他们会变得很困难。” “然后我们可以专门找一个美女医生，蹲在她诊室门口，等着孙先生那个lsp找上门来？”王晨的眼前一亮，“现在我们已经知道程世强是在b市庇护所那边了，那么这个孙先生多半也在那里！ 只要我们先抓住孙先生，就不愁抓不到程世强！” “他如果要去找医生的话，多半也不会带太多保镖之类的人。”叶娉婷把最后一本书翻看完，然后又把刚刚摆放在桌子上的书都放回到了箱子里。 “这些东西你要吗？” 做完这一切之后，她十分淡定地向王晨问道。 “啊？” 王晨目瞪口呆，“我要这东西做什么？” 他心说我现在小兄弟已经不能工作了，再者他也不萌女医生这一口啊。 “那你还抱着这些书做什么？” 叶娉婷歪了歪头，看起来有些疑惑地问道。 “emmmmmm……” 被她这么一问，王晨直接转过身，抱着这箱子书，走到到了落地窗边，直接把那些书都扔了下去。 “王晨，竹琴这边的身体发生了一些变化，你过来看看。” 在他扔掉那一箱子书之后，莱拉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于是他跟叶娉婷打了一声招呼，让她继续在这里找线索，然后就赶到办公室外面找江竹琴去了。 “看来还是个孩子啊……” 看着王晨风风火火往外跑得身影，叶娉婷的嘴角微微勾起。 虽然在王晨看来，那一箱子书的确是不太“正经”，但叶娉婷是什么人啊，人家已经是生过一个女儿的人了，区区这么几本书，又怎么会放在眼里？ 这一通折腾下来，只是让叶娉婷知道，王晨多半是个“没经验”的人了而已…… “怎么了？竹琴她……” 在赶到莱拉她们身边之后，王晨脱口就是一句询问。 只不过话说到一半，他的话就不由得顿住了。 因为他清楚地看到，江竹琴的背后长出了一对——翅膀！ 这对翅膀和普通的鸟类翅膀不同，并没有长什么羽毛，而是纯黑色的肉翅。 并且它们并不是从江竹琴的背部，也就是肩胛骨那个位置生长出来的，而是从她的腰际生长出来的。 “我。” “飞。” “飞飞~” 在看到王晨之后，江竹琴的眼睛猛地一亮，然后她直接原地“起飞”，扇动着翅膀朝王晨飞了过来！ 王晨被江竹琴的动作吓了一跳，但虽然他的眼睛看到了江竹琴的动作，大脑也反应过来了，可是他的身体却来不及做出任何的行动，就这么直接被江竹琴扑到了身上！ “嘭！” 江竹琴带着王晨一起，撞破了之前被巨锤搞得支离破碎，已经处在崩溃边缘的办公室的大门，直接飞进了屋里！ 正在整理东西的叶娉婷被这么大的动静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孙先生留下了什么后手，在这个时候发动了。 不过在她探出头来，发现搞出这样的动静的是王晨和江竹琴之后，便无语地摇了摇头，接着回去翻东西了。 “我去，你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王晨在被江竹琴扑倒在地上之后哭笑不得。 原本按照他和江竹琴两个人之间的力量面板的对比，江竹琴肯定是没有那个力气能够扑倒他的。 但有了她背后的那一对翅膀之后，似乎让她的爆发能力得到了一个质一般的提升——不，说是提升都可能有些小了，而应该说是“飞跃”！ “呜——” 虽然江竹琴已经能够简单地说几句话了，可是毕竟还是不熟练，所以她还是更喜欢用之前那种低沉的叫声来表达自己的情绪。 她转动了一下自己的脸颊，在王晨的胸口蹭了蹭，似乎在向王晨表达谢意。 因为正是在杀掉了王晨交给她的巨锤之后，她才获得了这背后的一对肉翅的。 “好好好，我知道你很高兴，行了吧？” 王晨无奈地推了推江竹琴的脑袋，想要把她从自己的身上推下去。 只不过因为江竹琴的力气现在已经比起之前有了很大的提升，再加上王晨并没有使用全力，所以一时间竟然还有些推不动她。 “这是巨锤的尸体提炼出的药水。” 在这个时候，莱拉从房门外走了进来，并且将一小瓶药水放到了王晨的手中。 “跟婉晴之前是用到的那瓶药水外形很相似，但是看起来颜色要浅一些。” “恩，我知道这是什么。” 这个东西自然就是比力量爆发药剂的效果要稍差一点的力量增加药水了。 之前王晨并没有从系统商店里兑换过力量增加药水，莱拉不认识这个东西当然也很正常。 “比起那个，你先帮我把这货从我身上拉起来吧……” “我来吧。” 王晨的话说到一半，站在房门口的刘婉晴便走了过来，然后拽着江竹琴的后衣领，把她从王晨的身上给“拎”了起来。 而此时江竹琴那一脸愕然的样子，像极了一只被命运揪住后颈肉的猫咪…… 地二百五十二章 蛀虫 “呜呼~” 江竹琴拍打着那对从腰后生长出来的肉翅，从王晨一行人的头顶飞过，顺便发出了一道略显兴奋地声音。 王晨满脸黑线地看着这个妮子逐渐飞高，飞远，然后转身向身边的莱拉问道：“你就不管管她？这么闹腾，像什么样子？” 一行人当中，除了王晨的那个禁空技能“至高之怒”，就只有同样能够飞行的莱拉才能够限制住江竹琴的行动了。 因为王晨那个禁空技能有着很长的冷却时间，所以他自然是要留着那个技能以防万一，而不是拿来约束江竹琴。 “那要我把她捆起来吗？” 莱拉歪了歪头，向王晨问道。 把江竹琴从天上“搞”下来，对于莱拉来说并不是什么特别困难的事。 只是问题在于，把江竹琴弄下来以后，他们要怎么对待江竹琴。 如果捆住她的话，当然也就能阻止她到处乱飞了，可是这样对待“自己人”…… “啊——” 王晨头痛地揉了揉额头，然后放弃了把江竹琴弄下来的想法。 毕竟就像莱拉说的那样，现在的江竹琴还是“孩童”的心态，十分贪玩儿，真要让她就这么老老实实地待在地面上，她肯定是不肯的。 而如果把她捆起来，王晨又担心传达给她一个错误的信息——或许江竹琴会认为，王晨并不想让她飞行，进而以后都对飞行这种行为产生抵触心理。 “算了，别管她了。”他摇了摇头说道，“不过如果发现周围有人的话，你就先把她抓下来。” 现在他们正在去往b市庇护所的路上，虽然现在周围人烟稀少，但肯定不会一直这么下去的。 假如在接近了b市庇护所之后，江竹琴还这么放肆地在天空中飞行的话，一来是可能惊动b市庇护所的人，二来是b市庇护所可能配备有专门的放空力量，容易遭遇危险。 “我知道了。”莱拉点了点头，应承下来。 随后她便转头去看着天空中已经变成了小黑点的江竹琴去了。 而王晨这边，则是转过头，对身后的叶娉婷说道：“我们继续刚刚的问题——现在去到b市那边的庇护所以后，我们要怎么才能进到里面去？ 孙先生回去之后，肯定是要对咱们严加防范的。说不定现在城头上就已经贴上了咱们几个人的大头照。 想要蒙混进去，我觉得还是不大可能。” “首先第一个问题，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孙先生和程世强在b市庇护所里担任什么职位，但就算他们当上了庇护所的所长，也不意味着b市庇护所成为了他们的一言堂。” 叶娉婷摇了摇头说道：“拿我们庇护所来举例子的话，就是陈根亭虽然是庇护所的所长，但庇护所的事大部分还是需要拿出来大家一起商量，才能拿主意的。 因为除了陈根亭自己的派系之外，庇护所里还分了很多座‘山头’。 比如说许光亨就是比较显眼的一处小山头，只不过他历来比较支持陈根亭罢了。 所以不管陈根亭想要在庇护所里推行什么政策，都需要得到大部分人的同意——虽然陈根亭一直在努力改变这种情况，把庇护所整个变成‘陈氏庄园’，但他做这件事的进度却是在一拖再拖的。” “也就是说，程世强他们要想发布我们的‘通缉令’，还需要一点时间？”王晨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那么我们岂不是可以直接从庇护所的大门混进去？” “要直接混进去还是太难了。” 叶娉婷摇了摇头，然后接着说道：“如果程世强的位置足够‘高’的话，那么他可以强行推行他的命令。 但他的这份命令可能得不到太过彻底的执行。 比如说，虽然城头上贴上了咱们的通缉令，但守城门的人可能不会去仔细分辨咱们的长相。 而且你要知道，程世强是没办法向庇护所里的人解释，他为什么要通缉咱们几个人的。 总不能说，他知道咱们几个是变异丧尸？ 如果他真的这么说了，那么他也没办法解释自己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也没办法解释为什么他会知道咱们一定会去b市的庇护所。” “可是……不应该吧？”王晨半信半疑地问道，“都这个时候了，庇护所里的那些人，还有余裕搞这种斗争？互相之间使绊子？” “在政治家的眼里，斗争是不分时候，也不分场合的。”叶娉婷叹了口气说道，“就跟资本家倒牛奶的例子一样，他们偶尔会做出一些让你没办法理解的事，但其中却又有着他们各自的理由。” “这还真是……” 王晨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他们的这种行为。 就好像一群人坐船在暴风雨中航行一样，因为相互之间有嫌隙，就刨穿船底，任由唯一的那艘船沉到海里。 如果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自寻死路”吧？ “庇护所就是这样的。” 叶娉婷呵呵一笑，说道：“而且不光是庇护所，几乎所有的机构、组织，都是这个样子。 它们是匍匐在大地上的巨兽，而组织里的人就是巨兽的神经脉络。 命令从巨兽的大脑发布，但在经过了层层叠叠的传递之后，最后却没有完全传达到‘神经末梢’。 甚至可能在传达到一半的时候，信息就直接丢失了。 末日刚刚降临的时候，庇护所里的人们很团结，一致对外，所以可能没什么漏洞可寻。 但现在距离末日降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人们的期望已经不再是末日刚刚降临的时候的那个简单的‘活下去’了。”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听了叶娉婷的这番话，王晨便不由得想到了这句古话。 虽然用在这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它所表达的意思却是恰逢其事的。 “虫蛀这种事，在房梁搭好的第一天就开始了，而不是有那么一天，它突然就被虫子给吃空了。” 顿了顿，叶娉婷接着说道：“我们接下来的目标，就是找到b市庇护所城墙上的那些蛀虫。” 第二百五十三章 我跟你进去 当王晨他们逐渐接近b市庇护所的时候，莱拉就把江竹琴从天上给“拽”了下来——这个“拽”就是真正意义上的拽，因为江竹琴在飞上天空之前，莱拉就在她的腰上“缠”了一根空气构成的绳索。 所以看似江竹琴在天上飞来飞去自由自在，但实际上她只不过是一只“人形风筝”，在被莱拉放着玩儿而已。 莱拉想让她下来的时候，一拉那根空气绳索，就直接把她给拽回来了。 按照叶娉婷的计划，接触b市庇护所里的人是她亲自“操刀”的。 因为她早先在她的那个庇护所的时候，就曾经接触过类似的人。 虽然换了地方，但那种人一般都有一些“共通”的习惯，所以她能够更快地找到那些人。 “那种人一般被称作‘城狐社鼠’。城狐社鼠你知道吗？就是城墙洞里的狐狸，土地庙里的老鼠。 他们那类人虽然称不上有权有势，但却能够狐假虎威，借到一些威势，方便他们办事。” 离队了大概半天左右的时间之后，叶娉婷就回来了。 和之前在大路上毫不遮掩的风格不同，这一次她穿了一件长衫，还围了一块头巾，把自己的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 “他们一般会在难民群里寻找藏有食物和水的人，然后以食物和水为报酬，带他们进庇护所。” 虽然末日降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但食物和水仍旧是这个世界上的“硬通货”。 其他的不管是纸币还是贵金属，都已经失去了它们末日之前的价值。 “那在你们那个庇护所里……”王晨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从叶娉婷知道得这么清楚来看，她可能对这些人不仅仅是“了解”的程度。 或许她曾经就跟这类人打过照面，或者进行过某些合作…… “没错，你猜对了。”叶娉婷十分坦诚地点了点头说道，“我，还有陈根亭父子的‘实验材料’，都是这么来的。” “那那些人还真是有点倒霉啊……”王晨叹了口气说道，“才出狼窝，又进虎口。” 光是想想就能够感觉到那些人的绝望了。 明明在给那些“城狐社鼠”缴纳了“保护费”之后，获得了进到庇护所里的机会。 可是却在即将见到光明的时候，被送上了试验台，然后被变成了丧尸。 从他们的角度来看，叶娉婷和陈根亭父子，还真是——罪无可赦啊。 “这种事就跟‘偷渡’是一个原理。”叶娉婷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也不是每一批人都截留下来，而是确实地放了一部分人进庇护所里的。 毕竟如果截留的人太多了的话，也容易露出马脚。” “行叭。”王晨砸吧了一下嘴，然后向叶娉婷问道：“那么你这次联系到的人怎么样，可靠吗？” 叶娉婷之前的事王晨已经不想再提了。 他没有杀掉叶娉婷，还让她加入了自己的团队，也就等于是接受她过去所做的那些事。 现在再旧事重提，不仅是在恶心叶娉婷，也是在恶心他自己。 “可靠不可靠我不知道，但他肯定有办法把咱们送进庇护所里。”叶娉婷摇了摇头说道，“所以这一次你们得找一个人和我一起进去，保护我的安全。” 送进庇护所，并不意味着后边就平安无事了。 毕竟叶娉婷能够拿偷渡者做人体实验，b市庇护所里的人也不一定就做不出同样的事来。 假如只让叶娉婷一个人跟着那些城狐社鼠进庇护所的话，确实是不太安全。 “那就……” 王晨的目光在莱拉、刘婉晴，以及被捆得结结实实，像一条蛆一样在地上蠕动的江竹琴的身上扫过，最终还是把视线停在了莱拉的身上。 没办法，刘婉晴现在还不能说话，江竹琴又是这个尿性，“可当大任”的也就只剩下莱拉了。 “莱拉……” “这次还是你跟我进去吧。” 在王晨朝莱拉开口之前，叶娉婷便打断了他的话，然后直截了当地向他说道：“婉晴不能说话，竹琴带进去容易出问题，至于莱拉的话——她不太擅长和普通人进行交流，所以还是你比较合适一点。” “emmmmm……” 要说交流这件事的话，莱拉的确是能够说话的。 可是虽然她说的是人话，但听到人的耳朵里可能就变得无法理解了。 所以说她不太擅长和人交流都算是有点“抬举”她了，用“学术”一点的话来说的话，就是她是一个“电波女”，完全无法和普通人进行沟通。 “可是我可是智囊型的任务啊！”王晨咧了咧嘴说道，“哪有让智囊亲自上场打架的？” “那要不你想一个可以进到庇护所里还不被发现的办法？”叶娉婷挑了挑眉说道，“如果你打算让我自己一个人进庇护所的话，那么我希望你能做好我直接失联的心理准备。 因为我被他们直接‘卖掉’的可能性很大。” “嘶——”王晨倒吸了一口凉气，“要不我们再试试晚上爬墙……” “城墙上昼夜都有人巡逻，这里不是z市，也不是磐石庇护所那样的小庇护所。” 王晨的话还没说完，叶娉婷便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就算你想故技重施，让莱拉把我送进去，我觉得可行性也不大。 毕竟这里可是b市，他们应该做好了对空防御的。” 现在一切问题的根源就在于b市庇护所的“未知性”。 王晨他们手里缺少和b市庇护所有关的情报，对b市庇护所的了解几近于零。 在这种情况下，不管采用什么方法，都会有一定的危险性。 “但从我说的这条路走就不一样了。”顿了顿，叶娉婷接着说道，“他们做的本来就是见不得光的生意，就算被咱们‘黑吃黑’了，想必也不会大声声张。 这也是我能想到的，最为稳妥的一个办法了。” “……” 王晨抬起头来，看向叶娉婷的眼睛，发现叶娉婷正直直地和他对视，丝毫没有闪躲的意思。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半晌之后，终究还是王晨“败下阵来”。 “好吧好吧，我跟你进去不就得了？”他无奈地说道。 第二百五十四章 老规矩 “呜哇，这就是b市的底蕴么？” 从远处看的时候，王晨倒是并不觉得b市庇护所的城墙有多高，但是亲自走到近前之后，他就知道“巍峨”这个词是专门为这种东西而存在的了。 磐石庇护所那边的“城墙”已经算是比较高的了，但是却连这里城墙一半的高度都不如。 两者相比的话，磐石庇护所那边的只能叫“土墙”。 “天黑之后，会有人出来接咱们进城。”叶娉婷同样抬起头，看向那高耸的城墙，“我让你带的食物和水带了吗？” “带了。” 王晨点了点头，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肚子。 在他腰间的衣服里，放了整整一大包的方便面和水。 这些都是在叶娉婷的要求下，他和江竹琴特意飞出了老远去找来的。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叶娉婷瞥了一眼王晨那明显已经鼓起来的肚子，放心地点了点头，“接下来就等着他们出来接咱们就好了。” “那旁边那些人……”王晨抬了抬下巴，示意叶娉婷往他们身边看去，“他们都跟咱们一样，是打算进城去的？” 他之所以会把那些食物和水藏进衣服里，就是因为旁边那些人的存在。 在这种食物和水极端缺乏的时候，只要稍微显露出一点自己有这些东西的样子，恐怕就得惹来几个“有心人”的觊觎，进而引发一场争夺。 王晨虽然不怕这种事，但却嫌麻烦，所以也就学着他们的样子，把东西都藏进了衣服里。 所谓的“财不露白”，讲的就是这个道理。 另外还有一点让王晨非常在意的就是，这些人的数量实在是多了一点。 他们三三两两地聚成一堆，互相之间颇有些提防着的意思。 而且这些人中以男性居多，女性极少，孩子的话更是一个都没有。 “这些人都是在外面抢夺了足够的食物和水，凑够了‘入城费’之后，才来这边的。”叶娉婷点了点头说道，“正常来讲，想要进到庇护所里要经过层层检查。有疫病的，有心理问题的，都是庇护所拒绝的对象。 b市这边的庇护所相对来说还比较人性化，在庇护所内城外城之间设置了一个‘隔离区’，供这些人落脚。 等到确认无法入城之后，才会赶他们离开。 而这个‘隔离区’虽然在庇护所内，但却和庇护所外没有太大的区别。除了没有丧尸之外，庇护所里的人不会对隔离区里的人进行太多的约束。 所以也有不少人在进城之前，死在隔离区的例子。” “所以这些人是不想走隔离区的路子，或者干脆知道自己过不了隔离区的那些检查，才来这里的？”王晨挑了挑眉问道，“那他们是怎么知道这条路子的？” “因为这些人中很多都是其他庇护所里出来的人。”叶娉婷轻笑一声说道，“要么是之前的庇护所被丧尸攻破了，要么是被放逐了，或者来往于两个庇护所之间的‘生意人’。” “这样啊……” 王晨恍然。 说起来他和叶娉婷其实也是叶娉婷所说的这种人。 原本他们都算是有归属的庇护所的，只是因为各种原因在原来的庇护所待不下去了。 而叶娉婷之前又接触过做这种“偷渡”生意的人，所以来到b市这边的庇护所之后，他们才能这么快就“找准方法”。 除了他们之外的其他人，大概就和叶娉婷差不多了。 一回生，二回熟嘛。 “咳咳！” 叶娉婷的话音刚落，一道稍显刻意的咳嗽声在距离王晨不远处的地方响起。 等到附近的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之后，一个略显嘶哑的声音说道：“时间到了，来了的人就来了，没来的人咱也不等了。 诸位，跟我走吧。” “这人就是引路人？” 听完这人的话，王晨微微一愣，然后有些疑惑地向旁边的叶娉婷问道：“可是我看他早就来了？” 这人并不是最先过来的，却也不是最后一个过来的。 而是在王晨他们过来之后不久，就来这边了。 按理来说，这种负责引路的人，不是应该最先或者最后才露面吗？ “可能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习惯吧。”叶娉婷皱了皱眉说道，“这人或许是担心咱们这些人里有问题，所以提前过来观察的。” 做这种生意的人，一般都比较担心“黑吃黑”的问题，也担心出现有的人没拿“买路费”，想要浑水摸鱼的情况。 所以提前过来观察一下进城的人的情况，也是很正常的。 “对了，在进城之前，我还需要强调几件事情。” 在周围的人都窃窃私语的时候，引路人接着说道：“在进城之前，我跟诸位素不相识，在进城之后，我们依旧素不相识。 如果诸位中有什么人通过什么手段记住了我的脸，那么不好意思，在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咱们之间就只能分出一个生死了。 再有——”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相信诸位中的大部分人已经不是第一次进城了，所以老规矩还是老规矩，一定要自觉遵守。 至于新人么……我希望你们也能自觉一点，老老实实地当个哑巴。 如果有人在进城的路上出了什么幺蛾子，让在场的诸位煮熟的鸭子飞了，那该是什么后果，就由你们自己来承担了。” “老规矩是什么？”王晨偏过头，向叶娉婷问道。 “如果入城的时候出了问题，导致队伍被扣下了，那么需要有人出来背锅。”叶娉婷同样小声地回答道，“后边‘蛇头’会负责把背锅的人救出来。 整个队伍以蛇头为核心，所有人在出现任何情况的时候，都要以蛇头的安全为最优先。” “晓得了。” 王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联想这个规矩，再结合叶娉婷之前说的话，就不难发现，庇护所里的情况正如叶娉婷所说的那样，分成了不同的派系。 这一派的蛇头会帮助城外的人进城，那么另一派的人当然就会从中作梗，破坏他们的行动。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为难 “没什么别的问题的话，那就跟我来吧。” 在申明完自己的规矩之后，引路人便转过身去，径直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而在他的身后，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便按照距离引路人远近的顺序，依次跟了上去。 不过即便是排好了队，每个小团体之间依旧隔除了一小段的距离，以防止出现什么突发情况。 “进城之前，每个人都要把携带的食物和水都拿出来。”随着队伍的前进，叶娉婷小声向王晨解说道：“一般他们会把这些东西先放在门外，然后等到第二天早上换岗的时候，再由他们的自己人出城把东西拿进去。” “这倒是个好办法。”王晨赞许地点了点头。 要知道食物和水在这个时候绝对是引发矛盾和争端的第一“诱因”，把这些东西留在城门外，也就基本上杜绝了这些进城的人出现骚动的可能。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没了食物和水之后，这些人想要在庇护所内生活下去就会变得十分困难。 如果他们选择去偷抢庇护所里的人们的食物和水的话，就极有可能被庇护所里的人发现他们“偷渡客”的身份，然后把他们放逐出去。 而这些人在出去之后，肯定是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他们会在外面搜刮足够的食物和水——也就是“入城费”之后，重新找到蛇头，让蛇头再把他们带进庇护所里。 一来二去，他们就变成了蛇头们搜刮庇护所外的食物和水的“工具人”。 “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些蛇头的行动其实是庇护所里的人是知道的？”王晨把自己的想法讲给了叶娉婷听：“他们想要利用那些久在庇护所外生存的人帮他们寻找食物和水，但又不想放他们进来，所以才搞出了蛇头之类的东西出来。” “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王晨这么说，叶娉婷不由得皱了皱眉。 b市庇护所跟旁的小庇护所还是有些区别的，那么b市的领导人像王晨所说的那样，把蛇头这些人把握在自己手里也是有可能的。 于公来说，蛇头们也成为了帮庇护所搜寻食物和水的“触手”，于私来说，蛇头们也可以从那些“缴获”而来的食物和水中获得一部分“抽成”。 如果是功利心比较重的人的话，的确有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而王晨和叶娉婷担心的事也正在于此——假如这些蛇头并不是派系斗争的产物，而是被庇护所的高层掌握在手里的，那么是不是说，他们的行踪也已经被那些人掌握了？ 等到他们进到庇护所之后，会不会就有庇护所的安保人员找到他们？ 王晨和叶娉婷对视了一眼，此刻无需多言，他们也知道彼此的想法了。 “那我们要不要……” “别磨蹭，把东西放到旁边的筐里！” 在王晨正准备询问叶娉婷他们要不要直接开溜的时候，他们所排的队伍恰好轮到了他们。 那个声音嘶哑的男人没好气地瞥了王晨他们一眼，然后指了指他身边的箩筐说道：“不要耽误大家的时间。” “那……好吧。” 来不及再等叶娉婷的回复，王晨直接把揣在衣服里的食物和水按照男人的要求，都丢进了筐里。 “既来之则安之。” 交完“入城费”之后，王晨朝叶娉婷摊了摊手说道，“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就直接让莱拉过来接咱们好了。” 王晨自己也在这里，自然不可能在出事之后放弃掉叶娉婷了。 所以他能够做的也只是让莱拉和刘婉晴进到庇护所里来接他们两个——在考虑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王晨才发现，自己好像不知不觉地就被叶娉婷给摆了一道。 叶娉婷之所以会选择他当“搭档”，而不是莱拉，恐怕就是打得让他没办法放弃掉她的主意。 毕竟王晨是小队的“头部”人物，如果他出了什么问题，其他人肯定要想尽办法进行救援的。 救他的时候，不就把叶娉婷一起给救了？ 而如果是莱拉和叶娉婷被庇护所里的人发现了，那么出于莱拉的安全问题的考虑，王晨可能会下达让莱拉放弃叶娉婷，直接自己一个人逃走的命令…… “张无忌他老娘说得真没错，女人，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会骗人。” 王晨在心里叹息了一声，让后晃了晃脑袋，让自己不去考虑这个问题了。 毕竟“木已成舟”，都走到这一步了，总不能他现在再扔下叶娉婷，自己一个人离开吧？ “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是让你把所有的食物和水都留下来。” 在王晨暗自思索的时候，引路人那边突然揪住了一个人，然后从这个人身上摸索起来。 片刻之后，他便从这个人身上摸除了一袋方便面，和一瓶小包装的矿泉水。 “如果你不想进城的话，那么可以现在就走。” 引路人把搜出来的方便面和水扔进筐里，对那人冷冷一笑说道：“我也就看你是个生面孔，懒得和你计较，要是换了其他人，早就被我打断腿丢出去了！ 所以——” 顿了顿，他眯起眼向那个人问道：“你是要进城，还是走？” “……” 看着那袋已经不属于自己的方便面，还有那瓶小包装的矿泉水，被搜身的人咬了咬嘴唇。 他知道就算自己现在提出自己不打算进城了，要就此离开，引路人也不会把扔进筐里的食物和水退还给他了。 只是一想到没有了食物和水，自己可能在庇护所里也无法生活下去，他还是有点犹豫。 “磨磨唧唧的……” 引路人看男人如此犹豫不决，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随后他便拎起那个箩筐，往男人后边排着队的人走去。 一边走他还一边冷嘲热讽似的跟男人说道：“我劝你还是赶紧滚蛋吧！庇护所里的生活可跟你想象的不一样！ 要是进了庇护所就能衣食无忧，大爷我怎么可能还跑来这里为难你们？” “后边的！都给我自觉一点！别让我浪费口水！” 第二百五十六章 我和她都会疯 收纳完“入城费”之后，引路人便带着王晨一众人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只不过在临近城门的时候，他们并没有直接从城门洞里进去，而是稍微绕了一下，走到了距离城门洞不远处的一个小门那里。 “你们那边也有这种小门吗？” 看着众人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王晨有些好奇地向身旁的叶娉婷问道，“之前去你们那边的时候我走的是正门，倒是没留意有没有这种小门。” “有。”叶娉婷点了点头说道，“这些城墙都是后来建成的，只要设计城墙的人设计了这种小门，负责工程建设的人是不会多问的。” “可是这个东西，不是很不安全吗？”王晨皱了皱眉。 好不容易建了这么高的城墙，却又刻意留这么一个小门，是为了什么？ “你想想，在设计城墙的时候，人们主要防范的是什么？”叶娉婷压低了声音，小声向王晨反问道。 “呃……是丧尸？”王晨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理论上来讲，这些城墙是末日降临之后建成的，那么人们的“假想敌”肯定就是庇护所外游荡的丧尸了。 而在设计之初，人们是不知道变异丧尸的存在的，所以那个时候人们的想法是，即便留下了这样的小门，多半也不会被丧尸突破——毕竟丧尸不会思考，没有脑子嘛。 “因为丧尸没办法通过这种小门进到城里，所以即便留下了这样的‘漏洞’也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而且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原因。” 顿了顿，叶娉婷接着说道：“只是‘无害’的话，肯定没办法驱使人们去做某件事，所以这件事对某些人来说肯定是有利的。 除了蛇头们平时通过这扇小门进出之外，你想想还有哪些人能够拿到这扇门的钥匙？” “设计这扇门的城门设计师？还有……庇护所的高层？” 王晨恍然地咂了咂嘴。 话说到这里，也就不用叶娉婷再多说什么了。 因为王晨已经大致明白了叶娉婷的意思——平时的时候，这扇小门在那些“高层”的眼里是关闭着的，而什么时候他们需要用到这扇小门呢？ 就是庇护所被丧尸攻破的时候！ 一旦有丧尸攻入到庇护所，那么以b市庇护所那样大的人口基数来看，恐怕就是一场无法预料后果的灾难。 而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想逃跑的话，最好的办法是什么呢？ 当然是把整个庇护所当做“诱饵”，或者说是“天堑”，来阻挡尸潮的脚步！ 城墙不易被攻破，进去了的丧尸当然也就不好出来。只要拿着钥匙的人在丧尸在庇护所里肆虐的时候，直接从小门逃出来，那么他们就有极大的可能能够逃出生天！ “这可真是……” 王晨叹了口气说道，“人心这东西，果然还是脏的啊。” 之前叶娉婷跟他谈起权力这种东西的时候，也聊起过这方面的话题。 王晨曾经说过，他如果去追求权力，只是为了成为在灾难降临的时候，被所有人保护的对象。 甚至他可以牺牲一部分人来保障自己的安全。 只不过即便是他，也从来没想过，要牺牲这一城的人，来为自己“殿后”。 “不是有句话说过么，世界上最无法直视的两种东西，一种是太阳，另一种就是人心。”叶娉婷微微一笑说道，“末日降临到现在，你看得还不够多么？” 人无法直视太阳，是因为阳光太过刺眼。 而无法直视人心，则是因为人心太过黑暗。 两者一个是物理层面，一个是精神层面，但却有种莫名的相通感。 “那我回头想个办法把这个门给堵上好了。”王晨摸了摸下巴说道，“人们不都说么，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总不能当了‘头儿’，享受了福利，却在大家需要你的时候一个人偷偷溜走吧？ 最起码的，要好好地跟大家同生共死啊。” “随你。” 叶娉婷摊了摊手说道，“我只希望如果有一天这座城真的破了，而我又恰好在里面，你能让莱拉过来救我。” 让王晨过来救自己，叶娉婷是没抱任何希望的。 她只是希望到时候莱拉能够过来看一眼，看看她还有没有一救的可能。 “安啦，安啦。” 王晨呵呵一笑，说道：“攻破这座庇护所的可能都不是别人，就是咱们。到时候要救你也就是洒洒水的事儿，问题不大。” “所以……你已经做好要破城的准备了？”叶娉婷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在来到这里之前，王晨一直只是说要找程世强的麻烦，但和b市庇护所有关的事他却只字未提。 不管是叶娉婷也好，还是莱拉、王晨也好，他们的心里都十分清楚，程世强作为b市庇护所的一位“高层”，肯定是受庇护所保护的。 他们不管是想跟庇护所要人，还是偷偷溜进庇护所去杀程世强，都十分苦难。 最后的结果，多半是他们要想办法攻破这所庇护所，才能最终抓到程世强。 可是王晨的性格她们几个人都十分清楚。 虽然有人想要对他不利的时候，他下手会非常“快、准、狠”，但要让他主动去伤害别人的话，就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了。 是什么让王晨的想法产生了这样的转变呢？ 叶娉婷很好奇。 “没办法啊。”王晨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你跟我说那些派系斗争什么的，听起来还是有点太吓人了。 我真的很担心我们的程世强同学，会在某个不知道的时间，不知道的地方，就这么去找莱拉的‘主’聊天去了。” “亲手杀死程世强，对你和婉晴来说，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叶娉婷有些不解地问道。 按理来说，一般人要报仇的话，只要仇人死了，那不管是谁杀的，多半也就无所谓了。 可是不管是王晨还是刘婉晴，似乎都对程世强有着某种莫名的……执念？ “有啊，真的很重要啊。” 王晨压低了声音，低下了头，“如果不是婉晴亲手杀了他的话，我和她大概都会疯吧？” 第二百五十七章 疑点 撇开刘婉晴复仇者职业的那个复仇失败的处罚不谈，光是那种一拳打到空出的感觉就足够让王晨脑壳疼的了。 就好像一个人被人杀了全家，然后他逃出生天之后拜师学艺，在山里勤学苦练十几年，出山之后磨刀霍霍地准备找人寻仇的时候，却被告知那个人第二年就出车祸死掉了一样。 所以即便是程世强最后没能死在刘婉晴手里，而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掉了，王晨也要让他们和程世强的“死因”挂上钩。 比如假如程世强死于庇护所里的丧尸暴乱，那么最初的那只丧尸一定要是刘婉晴丢进城里去的。 假如程世强死于派系斗争，那么和他敌对的那个派系里必须有叶娉婷的存在。 假如程世强死于车祸，那么组装出那辆车的人中，一定要有他们几个人中的一个。 不能他们辛辛苦苦打怪升级这么半天，却让别人“截了胡”…… “安静！” 在靠近城门的时候，引路人回头低喝了一声，然后原本窃窃私语的小队顿时安静下来。 王晨也叶娉婷对视了一眼，也都各自沉默下来，各想各的事情。 叶娉婷想的，是进到城里之后要怎么立足，要怎么去打探城里的情况。 而王晨想的，则是什么时候让刘婉晴进城来比较好。 在攻城之前，他们是不是可以尝试着去刺杀一下程世强…… “呦，今天人也不少嘛？” 在有韵律地一阵敲门声之后，小门“嘎吱”地一声打开了一个小缝。 一颗光头从门缝里伸了出来，然后朝长长的小队看了一眼，向引路人问道：“多少个，一共？” “三十七个。”引路人不动声色地从怀里摸出一根火腿肠和一袋方便面，然后从门缝里把东西塞了进去。 “这点儿可不够啊，兄弟。”光头接过东西之后，呵呵一笑，说道：“我们今天是两个人值班的，你这给的是一个人的东西。 总不能让我们兄弟两个打一架，来分这点儿吧？” “不能够，不能够。”引路人一边陪着笑脸，一边又塞了两袋方便面和一根火腿肠进去，“是我没打听清楚，没准备足够的量。我给您赔个不是，您看……” “还是你小子识相！” 光头咧嘴一笑，然后把头缩回了门里。 随后只听“卡拉”的一声铁链响声响起，那扇原本呢只能容纳一个人头经过的小门缓缓地打开了。 “谢光哥，谢光哥……” 引路人连声到了几句谢之后，便转过头朝身后的队伍挥了挥手。 借着并不怎么明亮的月光，人们模模糊糊地看到了引路人的手势，然后便排着队往小门里走去。 “老规矩，我还是给你半个小时的时间。半个小时以后，不管你过不过来，这扇门我都是要关的。 到时候如果被城里的人抓了，可别来怪我。” 等到所有人都走进了小门之后，光头关上了小门，然后晃了晃门后的锁链，对引路人说道：“祝你好运。” “谢光哥。” 引路人抱拳跟光头道了声谢，随后便越过队伍，直接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然后一行人在他的带领下，一言不发地继续往内城走去。 在他们的身后，光头喃喃自语道：“不知道这波人最后能活下来几个呦……” “咱们进了城以后，不就安全了吗？” 往城里走了一段路之后，王晨有些好奇地向叶娉婷问道：“我怎么听那个看门的说，咱们好像活不了几个人？” “他什么时候说了？”叶娉婷皱了皱眉，向王晨问道，“我怎么没听到？” “嘛，这也是我的技能之一了，能够强化我的五感。”王晨解释道，“再加上丧尸普遍比人类的五感要强上不少，所以我要听清楚他说的话很简单。” “这样啊……” 叶娉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回头看了一眼已经变成黢黑一片的城墙。 “大概……他是在说城里的保安队之类的吧。” 在每个庇护所里，都有保安队这样的存在。 他们主要负责庇护所内的人员盘查，以及庇护所里的治安问题。 如果王晨他们这些偷偷进城的人被保安队发现了，那么最后他们可能会被“清理”出去。 而这个“清理”的过程，会比较粗暴。 “我怎么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呢？” 虽然进城的过程大致没有什么问题，也没有出现什么幺蛾子。 但王晨总觉得，好像有什么问题被他忽略掉了…… “你之前看过和‘偷渡’有关的电影嘛？”王晨皱了皱眉问道，“按理来说，偷渡这种事，都要提前把‘护照’准备好吧？” 要知道庇护所里通常都会给庇护所内的人制作一张“身份证”。 通过这张身份证，可以证明他们庇护所住民的身份。 而一般来说，假如有人要溜进庇护所里的话，是不是应该首先准备好这样东西，以免之后被人发现自己“偷渡客”的身份？ “可能进了内城再发给咱们？” 被王晨这么一说，叶娉婷也感觉出了不对劲。 虽然她之前只是跟她们庇护所的蛇头有过接触，但在进行实验的时候，她也能够从那些实验体的身上搜索到庇护所的身份证明。 而他们眼前的这位引路人，似乎并没有为他们准备这种东西？ “我觉得这不像是疏忽之类的问题……” 王晨微微眯起了眼说道，“这个人，还有那个看守城门的人，好像都有什么事在瞒着咱们一样……” “……” 叶娉婷沉吟了一下，然后向王晨问道：“要不然，我们把莱拉和婉晴她们叫过来？” 在搞不清楚引路人和那个守门人的目的的情况下，当然还是把身为“战斗人员”的刘婉晴和莱拉叫过来更能让人安心。 只不过她们要怎么混进来却是个问题。 “先不着急。” 王晨盯着那位引路人的背影，咧了咧嘴角，“先看看他们到底在整什么幺蛾子……” 只要不是被程世强和孙先生布了局“请君入瓮”，那么王晨还真没什么好怕的事情…… 第二百五十八章 车上的丧尸 又走了一段路之后，队伍便接近了庇护所的内城门。 和外面的城墙不同，这里并没有什么小门，而是只有一扇正门。 引路人依照之前的办法，敲开了这扇门，然后把带着的食物和水交给了守门的人，守门人便为他们开了门。 而直到走到现在，一切都还是正常的。 不过在进门之后，一辆停在门后的小车引起了王晨的注意。 这辆小车虽然并没有异常的地方，只是一辆普通的拉货车，但它搭载的货物却并不怎么简单。 因为通过感应，王晨发现它搭载的笼子里面装的不是别的，正是他所能够“统帅”的对象——丧尸！ 并且最重要的是，它们的数量还不仅一只两只那么简单，而是整整五只！ “乖乖，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发现笼子里装的竟然是丧尸之后，王晨微微一愣，然后便不由得咂舌。 之前他还在想，要不要让刘婉晴扔上一堆丧尸进庇护所里来，现在倒好，甚至都不用刘婉晴扔，这里就已经有现成的了！ “怎么了？” 发现王晨的目光瞥向城门后的小货车之后，叶娉婷也把目光投向了那边。 只不过她没有王晨的能力，自然也就发现不了什么异样。 “那里面装的是丧尸。” 王晨压低了声音向她解释道：“虽然不知道它们被人做了什么手脚，让它们发不出声音也动弹不了，但我可以肯定，里面就是丧尸无疑。” “丧尸！？怎么可能？” 叶娉婷皱了皱眉，有些难以置信地说道，“如果是研究用的丧尸的话，不可能就这么放在这里。 就算是在我们的庇护所，那些丧尸在运进城里之后，也会第一时间就运到研究所那边去。 而且车辆进城的时候，是不允许庇护所里的住民围观的。更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就这么放在城门口，还被咱们……” “被咱们这种偷渡客看到，是吧？”王晨摊了摊手，接过叶娉婷的话头说道，“但现在的问题就是，它的确是摆在这里了。”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叶娉婷咬了咬嘴唇说道，“这些丧尸和咱们一样，都是被人偷偷运进来的！” 既然不是庇护所官方的手笔，那就肯定是某些人私人的手笔了。 所以叶娉婷猜测，这些丧尸应该是被庇护所的某位高层偷偷运进来的。 至于他的目的么——叶娉婷就猜不到了。 “话说这些蛇头还真是神通广大啊，人也能运进来，丧尸也能运进来。”王晨厮磨着下巴说道，“那些人真就不怕捅出什么篓子来吗？这么大的庇护所，真要出了事，就算是能够被镇压下来，恐怕也要死不少人吧？” “人都是自私的。” 叶娉婷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在绝对的诱惑面前，很少有人能够保持理性。虽然我不知道偷运丧尸的人想要做什么，但肯定是有他非要这么做不可的理由。 为了这个理由…… 就算是牺牲再多的人，也是值得的。” 眼前的这一车丧尸，让叶娉婷回想起了她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 为了能够“复活”柳伟泽，帮助柳伟泽找回记忆和理性，她也曾经疯狂地进行了那些人体实验。 难道她就没想到过，万一有丧尸突然暴走，会害死整个庇护所的人吗？ 她想过，当然想过。 只不过就算是想到了，她也没办法抵挡那种诱惑。 毕竟现在是末日啊，她的丈夫，她女儿的父亲，本来应该是她们最可靠的那个人，可是他却死在了末日降临之初的那个时候。 之后她发现了陈根亭父子的秘密，陈氏父子逼着她嫁到陈家，再之后被迫加入到王晨的小队里——假如柳伟泽还活着，又怎么会发生之后的这些事？ 她和柳伟泽之间的感情都可以先搁置不论，光是那种“依靠感”，就足够让她铤而走险，去进行那些人体实验了。 至于庇护所里其他人的生死——与她何干？ 她只是一个女人，一个需要丈夫保护的女人，没有那么多的余裕去顾及其他人的死活。 “也许吧……” 王晨悠悠地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他知道叶娉婷所说的这些话既是在说那个偷运丧尸的人，同时也是在说她自己。 虽然他很想说叶娉婷的想法有些自私，但是想了想他自己做的那些事，好像他也就没有那个资格去指责叶娉婷什么了——毕竟为了帮江竹琴恢复记忆，他不也打算去猎杀变异丧尸和变异兽么？ 还有刘婉晴的事，为了杀程世强，他已经做好了迫不得已就攻城的准备，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大家就大哥不说二哥了。 “嗡——” 在王晨话音刚落的时候，停在城门口的那辆小货车突然震动了一下，然后启动起来。 老旧的发动机发出阵阵洪鸣声，然后缓缓地向王晨他们的队伍开了过来。 而与此同时，引路人突然走到了王晨他们身边，伸手在王晨他们背后一指，说道：“从这里开始，后面的人上货车。 到了终点之后，会有人给你们发身份识别卡！ 剩下的人继续跟我走！” 这就分成两队了？ 王晨和叶娉婷对视一眼，互相之间眼里疑惑的神色都无法掩饰。 毕竟别的人不知道那辆小货车里装的是什么东西，他们可是再清楚不过的。 现在这个引路人把队伍分成了两部分，然后让后面那些人上了那辆装着丧尸的小货车，是打算做什么？ “那个，我们能跟着后面的队伍走吗？” 来不及和叶娉婷商量，王晨直接开口向引路人问道：“我老婆的腿之前受伤了，所以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还是跟车……” “……” 听到王晨的话，引路人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王晨一眼，顺便还瞥了一眼站在他旁边的叶娉婷。 虽然现在的叶娉婷用黑色的长衫和围巾把自己的脸和身体都遮住了，但还是依稀能分辨出来她的体型更像女人。 所以对于王晨所说的“老婆”这个说法，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既然你自己想去，那就去好了。” 引路人冷冷地说了一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向队伍的最前方。 第二百五十九章 将计就计 “我感觉刚刚那个引路人看我的眼神好像是在看一个死人。” 与引路人的队伍分开之后，王晨和叶娉婷便直接上了小货车。 大概因为他是主动提出要坐车的，所以那个司机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就放他们上车了。 而其他的人则没那么好的运气，都跟在小货车后面徒步而行。毕竟车上的地方本来就不大，放了一个装着丧尸的笼子，本来就没多大的地方了。 “所以这边肯定是有问题的呗。” 叶娉婷有些头痛地揉了揉眉心说道，“既然你都发现有问题了，怎么还主动要求要过这边来？” 刚刚引路人划分队伍的时候，是从王晨他们两个人身后的位置开始截取的。 也就是说原本他们两个人能够跟着引路人走到最后，可王晨不知道怎么想的，却是主动跑到了有丧尸的这一边。 “因为我很想这支队伍出问题啊。”王晨微微一笑说道，“就算它原本不出问题，我都要给它整出一点问题来。” “怎么说？” 听王晨这么说，叶娉婷也就知道他不是心血来潮之下做的决定了。 于是她有些好奇地问道：“如果是要搞事情的话，引路人的队伍和这边的队伍应该没什么区别吧？” “区别肯定还是有的。” 王晨转过头，瞥了一眼跟在货车后面的人们说道，“你看咱们既然知道这个队伍有问题，引路人也知道这个队伍最后会出问题，那么你觉得他们还会对这个队伍的人投注什么注意力吗？” “你的意思是……他们知道这些人最后的命运肯定是死，所以不会对这些人太过留意？” 叶娉婷微微一愣，反问道：“可是这也是在咱们以蛇头们被庇护所的高层掌握在手里为前提，才能得出的结论啊？” 如果王晨和叶娉婷的猜测错了，蛇头们本身只是“自由行动”的，并没有和庇护所的高层有什么关联，那么王晨选了这个队伍，不就是“抛媚眼给瞎子看”，在做无用功么？ “嘛，谨慎一点还是好的嘛。”王晨点了点头说道，“就算那种可能只有百分之一，千分之一，甚至万分之一，也需要咱们警惕了。 而且跟着这支队伍走，也没有什么坏处不是？ 这个笼子里的丧尸我能够进行操控，肯定不会出什么大问题，就算出了什么意外情况，我也能够应付。 只是多费一点功夫的事，却能够规避掉那么大一个隐患，你不觉得咱们很赚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 叶娉婷有些担忧地皱了皱眉。 她的想法和王晨稍微有一点差别，王晨的想法是尽量求稳，排除一切对他们不利的可能。 而叶娉婷则侧重于要“隐藏”自己。 混在偷渡客的队伍里，不出一言，也不行一事，就假装成一个普通的偷渡客，对他们来说就是隐藏身份的最佳手段。 所以她觉得跟着引路人才是最好的选择。 不过事已至此，再讨论这个问题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她也就懒得再和王晨争论什么了。 “而且这么做还有一个好处。” 王晨接着说道：“假如蛇头们和庇护所的高层是有联系的话，那么庇护所的人可能就能够掌握所有偷渡客的行踪，并且在‘必要’的时候把他们抓起来，再扔到庇护所外面去。 而如果我们跟着这支‘必死’的队伍走了，那么在这支队伍出事之后就相当于是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到时候我们想要隐匿行踪就方便得多了。” “这么一说的话，倒也还不错。” 听到这里，叶娉婷终于是点了点头。 毕竟能够把自己隐藏在黑暗里，是每个潜行者都乐意去做的事。 “接下来的话，就看这些家伙到底是打算拿这些丧尸来做什么了。” 一边说着，王晨一边收回了自己看向后面队伍的视线，然后把目光转向了车上装着丧尸的那个笼子。 他能够感受到笼子里那些丧尸的状态，但在他对那些丧尸下达“抬手”之类的命令的时候，无法得到任何的回应。 如果是单纯地被绳子之类的东西捆缚住了的话，最起码应该能够小幅度地移动手臂，但这些丧尸却连动也没办法动，那就只能说明一件事——它们被某种特殊的手段给剥夺了行动能力。 从关节没有脱位来看，这些丧尸失去行动能力的原因应该不是“身体结构”方面的问题。 那么原因大概就剩下两种了——一种是药物，一种是进化者。 先前磐石庇护所在丧尸身上进行药物实验的事情令王晨记忆犹新，所以他第一个联想到的就是这方面的可能。 磐石庇护所受限与庇护所的大小，可能药品种类并不齐全。 但b市庇护所就要比磐石庇护所大得多了，药品种类也要丰富不少。 因此不能排除b市研究所这边研制出对丧尸有用的药物的可能能。 至于第二种可能，进化者么——因为进化者的能力变数实在是太多了，所以王晨也不确定，这些丧尸的状态是不是进化者的某种技能造成的。 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在王晨他们到达此行的终点，那些丧尸被从货车上“卸”下去的时候，肯定是能够得到一个答案的。 “希望这活儿是进化者干的。” 他微微眯起了眼，在心中低喃道。 比起b市庇护所研究出了针对丧尸也能够起效的药物的可能，王晨更希望这些丧尸是被进化者控制住的。 毕竟如果是药物产生了这样的作用，那也就是说所有的庇护所都有可能得到这种特殊的药物。 视情况而定，这种药物甚至能够改变人类和丧尸之间的局势——就好像磐石庇护所研制出的水银弹一样。 它们虽然都没办法对变异丧尸造成太大的影响，但对于普通的丧尸来说却是致命的。 而丧尸这个群体中，基数最大的还是普通丧尸。 如果普通丧尸都被人类想办法搞死了，那么变异丧尸们也就变成了“无源之水”。 但如果是进化者的话，王晨就不怎么担心了。 因为这种控制丧尸的能够能不能对变异丧尸起效都还是两说…… 第二百六十章 废弃的工厂 货车最后开到了一座废弃的工厂跟前。 从那倒塌的墙壁，以及丛生的杂草来看，这里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王晨仰起头，看了一眼用砖头砌成的烟囱，咂了咂舌说道：“确实是一个杀人埋尸的好地方。” 坐在他身边的叶娉婷也点了点头说道：“按理来说，庇护所内的所有设施都应该要重新启用的。这里没被重建，要么是因为里面确实已经荒废太久，没有重建的价值了，要么就是有人需要用到这里，所以阻止了重建的进度。” 庇护所的选址是非常重要的。 比如磐石庇护所，还有叶娉婷所在的庇护所，都把地址选在了深山老林里。 一来两座庇护所所在的地方比较特殊，都有存粮的存在。二来就是深山老林里人迹罕至，丧尸的数量相对于比较繁华的城市也要少上不少。 但不论是磐石庇护所，还是叶娉婷所在的庇护所，他们在建立庇护所之后，都会“因地制宜”，把当地旧有的建筑物翻新、重整。 磐石庇护所建立了那所研究所，而陈根亭则是建造了枪械制造的流水线。 在末日降临，生产力严重缺乏的当下，合理地利用旧有的建筑物来进行生产，自然是最省时省力的办法。 但在b市的庇护所里，却有这么一栋已经废弃的工厂摆在这里，着实是有些反常了。 “就算家大业大，也没有这么浪费的道理。”王晨摸了摸下巴说道，“可惜莱拉不在这里，要不然可以让她看一看这个工厂里面都有什么人了。” “那也没什么办法，三个人进来的话，目标还是太大了，而且如果出了问题也不好接应。”叶娉婷摇了摇头说道，“所以你还是想一些眼下能够起效的办法吧。” 如果要把莱拉也带进来，那还不如他们这个五人小队一起进来，起码出了事还有个保障。 但眼下他们过来不是要搞“决战”，而是为了打探庇护所里的情况，所以当然还是人少一点比较好。 等到搞清楚庇护所里的情况之后，再通知莱拉和刘婉晴进来，事情就会好办许多。 “办法是没有什么办法的。”王晨摊了摊手说道，“现在就是你紧紧跟在我身边，然后出了什么问题我来保护你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叶娉婷挑了挑眉。 “没错。”王晨坦然地点了点头。 现在他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们很难抢占什么先机。 唯一的办法，就是等着对方先动手，然后他们见招拆招了。 “当当当——” “地放到了，下车吧。” 王晨的话音刚落，开车的司机便踩下了刹车。 然后他走到后边敲了敲货厢，让王晨和叶娉婷下车。 “走吧。”王晨瞥了一眼旁边那个装着丧尸的笼子，然后带着叶娉婷下了车。 “跟我走。” 司机抬手招呼了一声跟在后面的队伍，然后转头往工厂里走去。 他前进的方向上有一条羊肠小道，小道上虽然也长了不少杂草，但高度却要比起旁边的杂草低上不少。 一看这条路就是时不时会有人走过的。 除了王晨和叶娉婷之外，其他的偷渡客对司机的行为并没有什么怀疑，径直地就跟上去了。 毕竟他们这些人现在身上可以说是“身无分文”，除了一膀子力气，就没什么别的可利用的了。 假如工厂里有什么陷阱，要把他们安排到“黑煤窑”之类的地方去做工，他们也没什么可抱怨的——只要不去面对那些庇护所外的丧尸，在他们看来不管是挖煤还是干别的什么工作，都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王晨和叶娉婷对视一眼，叶娉婷稍稍往后退了半步，然后让自己的身体略微落后王晨半个身位。 随后他们两个人便跟着大部队一起，走进了那栋废弃的工厂里。 “好了，你们现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们取‘身份证’。” 走到了工厂的大厅里之后，司机回头向众人招呼了一声，随后便往不远处的侧门走去。 这个时候，队伍中有的人已经发现不对劲了。 毕竟这些人都是在庇护所外那种恶劣的环境中存活下来的，本身的警惕心就要比普通人高出不少。 现在这个司机把他们留在这里，自己一个人去取东西，怎么看都有要“开溜”的意思。 “等等！” 距离司机最近的男人一把抓住了司机的肩膀，然后目光阴沉地向司机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这么多人的身份证明，应该不是那么好拿的吧？我来帮你吧。” “之前的引路人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多话吗？” 被这人抓住之后，司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慌张的样子，反而厉声喝问男人为什么不守规矩。 “这……” 被司机反问之后，男人微微一愣，然后手上的力气不由得有些放松。 而除了王晨和叶娉婷之外，其他人看到司机表现得如此“理直气壮”，心里的怀疑顿时就消弭了不少。 不过也就在他们心中放松的瞬间，司机的肩膀猛地一抖！ 然后他便挣脱了男人抓着自己肩膀的手，笔直地往工厂的侧门跑去！ “抓住他！” 在男人愣神的时候，一直盯着司机的王晨厉喝一声，将被司机的行动惊呆的人们惊醒。 不过就在众人冲上前去，想要围堵那名司机的时候，王晨却并没有跟着他们一起行动，而是悄然拉着叶娉婷开始后撤。 “你这个人，还真是……有意思啊。” 被王晨拉着撤退，叶娉婷一边四处打量周围的情况，一边说道。 因为王晨是自己的同伴，叶娉婷也不好用什么太难听的话来形容他的行为，只是用了一个“有意思”。 “为人各扫门前雪，哪管他人瓦上霜。”王晨翻了个白眼说道，“咱们能反应过来，是因为咱们早就知道那个司机有问题。其他人反应不过来，是因为他们没有这个能力。 所以我们是自食其力，他们是活该。 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叶娉婷抿嘴一笑。 第二百六十一章 催泪瓦斯 “嘭！” 一道略显沉闷的枪声响起，距离司机最近的男人应声而倒。 没有了这个人的追逐，距离司机更远的人也就对司机没有了什么威胁。 于是所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司机冲过了工厂的侧门，消失在他们的视线里。 “焯！” 人群中不少人都爆出了一句粗口，然后他们一起抬起头，四处张望，希望能够找到那个开枪的人。 只是让他们失望的是，除了一片黢黑之外，他们什么都没能发现。 “呜哇，红外线的夜视仪吗？看来是‘专业人员’啊。” 拉着叶娉婷躲到角落里的王晨咂了咂舌，然后有些头疼地说道：“说实话我真的挺讨厌和他们对上的。” 对付这种“专业人员”，王晨一般是不敢留什么力的。 虽然他和刘婉晴一样，都有着高额加成的体力值，但架不住现在他不知道这群人的底牌啊。 如果他们只是使用枪械之类的武器倒还好，但如果他们之中混入了进化者，那对王晨就会产生威胁了。 而这个时候，他就不好怎么留力了。 对上这些人，基本就只有两个结果，一个是这些人被他全部杀掉，另一个结果就是他被这些人杀掉。 双方之间不存在“和平”和“投降”的可能，只能以一方的死亡为结束。 而且要知道王晨现在可是带着叶娉婷的。 他能够抵挡这些人的枪械子弹，但叶娉婷可只是个普通人。 如果叶娉婷没死在陈根亭父子和御虫者手里，却死在了这些“专业人员”手里，那大概就成了王晨的“笑话”了。 “你藏好一点。” 想到了这里，王晨把叶娉婷推到了墙角里，然后稍稍站起身来，用自己的身体给叶娉婷充当“挡箭牌”。 “他们肯定还有后续的动作！他们把这些人弄到这里来，肯定不是为了杀人的！” 叶娉婷一边躲藏好，一边出声提醒王晨道：“你能找到开枪的人的位置吗？杀掉他！让局面变得更混乱一点！” 眼下的局面，是埋伏的人对偷渡客们的一场“屠杀”。 他们居高临下，并且手里有枪械，还有红外夜视仪之类的设备，可以说拥有碾压性的优势。 如果他们想杀掉所有的偷渡客的话，只是分分钟的事。 而对于王晨和叶娉婷来说，这样的局面显然是对他们不利的。 他们想要“浑水摸鱼”，就要把局面搅得更乱一点，尽量帮助偷渡客们保持和埋伏者们持平的局面！ “知道了。” 王晨点了点头，然后蹲下身子，从地上捡起了几颗小石子。 因为丧尸的视力在夜间是不受影响的，加上他还有视觉强化的能力，所以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隐藏在二楼楼梯口的一名枪手。 而刚刚的时候，也正是这个人，开枪击毙了距离司机最近的那个男人。 “虽然对你来说可能有些突然……” 王晨咧了咧嘴，然后丢出了手中的石子，“但杀人者人恒杀之这个道理，在摸到枪的那个时候，应该就有人教过你了吧？” “嘭！” 一声常人无法听到的闷响声之后，二楼的枪手脑袋一歪，失去了声息！ 王晨扔出的石子，精准地命中了他的头部，击碎了他的颅骨！ “搞定了。” 其他人没办法确认枪手的情况，但作为“始作俑者”的王晨却是再清楚不过的。 在那名枪手头一歪的时候，王晨就知道他已经死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重新又蹲下身来，把叶娉婷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下一步怎么办？大佬？” 他微微转过头来，向叶娉婷问道。 “等！等他们发现那个枪手的死！”叶娉婷十分冷静地回答道。 “好嘞。”王晨咧了咧嘴，然后又转过头，开始观察二楼那名枪手附近的动静。 有叶娉婷在身边的好处，就是王晨基本上不用自己去思考什么了。 因为绝大多数的事情，叶娉婷自己都能搞定。 除非是遇到了和“大方向”有关的问题，需要王晨自己拿主意，否则基本上把“锅”甩给叶娉婷就可以了。 而叶娉婷本身对这种事也并不排斥。 因为她的“价值”就体现在她的“脑子”上。 如果在这种“小事”上，她都不能为王晨做出“贡献”，那么她的存在也就变成了可有可无的事。 早晚有一天会被王晨给抛弃掉…… “已经有人过去查看那个枪手的情况了，怎么办？我要把他也杀掉吗？” 没有了卫星电话那种方便的东西之后，只有“对讲机”那种比较老式的通讯工具能够起作用。 这也就导致了作战人员之间互相联系的不方便。 当一名队员“失联”之后，必须有人亲自去确认他的情况。 而如果这个时候，王晨把这个确认的人也杀掉之后，作战小队恐怕就会整个都陷入混乱之中。 但就在这个时候，叶娉婷却突然开口说道：“不！不需要！放他走！让他把那个人的死讯告诉其他人！” “理由呢？” 对于叶娉婷的决定，王晨并没有什么好怀疑的。 他之所以会这么问，只是想知道叶娉婷计划的大致方向。 “发现那个枪手的死之后，他们必然会考虑那个枪手的死因！然后他们大概就会猜到，在偷渡客中有能够对他们造成威胁的人！ 到了那个时候，为了保命，他们就不得不更改既定的计划！ 而我们要等的，就是他们的这种改变！” 不管是什么计划，只要执行的环节出了问题，需要临时更改计划，那么就很容易出现“漏洞”，出现问题。 叶娉婷想要的，就是楼上的人在改变计划的时候露出一些破绽，然后让她跟王晨有机会了解到他们的本相和目的！ “来了！” “是催泪瓦斯！” “闭上眼睛，捂住你的嘴巴和鼻子！” 在叶娉婷话音刚落的时候，几个手雷一样的东西突然从二楼上被丢了下来！ 只不过它们并没有像手雷一样，发生爆炸，而是在落地之后，直接开始向周围喷射出白色的气体来！ 紧接着，人群中便冒出一阵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第二百六十二章 下楼 “走！快走！” 当催泪瓦斯的白烟在工厂内升腾而起之后，偷渡客们便互相招呼着往工厂外跑去。 因为他们非常清楚，在有枪手居高临下进行狙击的情况下，再加上催泪瓦斯的干扰，恐怕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被团灭在这里。 虽然他们并不清楚那些人为什么要这么对待他们，为什么要把他们骗进庇护所里然后再杀掉，但这并不妨碍他们逃生。 只要从工厂里跑出去，哪怕是被庇护所里的保安人员发现，遣送出庇护所，那也比死在这里要好得多。 所以一时间他们纷纷捂住口鼻，一股脑地向外跑去。 “有办法拦住他们吗？” 工厂的角落里，叶娉婷脱下了身上的外套，把头部整个包裹起来，然后瓮声瓮气地向王晨问道。 “我觉得难度比较大。”王晨摊了摊手回答道。 现在这群人就是一群无头苍蝇，一股脑地就知道往外跑，想把他们拦下来，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地事——就算有人用枪声来警告他们，估计也会被他们组成人墙给碾过去。 “那就可惜了……” 叶娉婷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她的想法是，如果王晨能够把这些人拦在这个工厂里，和那些“专业人员”火拼下去的话，说不定会有一些意外的收获。 毕竟那些人把这些偷渡客诓骗到这里，肯定不是为了把他们杀死在这里的。 为了保护那个司机的安全，他们才对偷渡客中距离那名司机最近的人开了枪，之后是在确认了他们中的那名枪手死亡之后，他们才对偷渡客使用了催泪瓦斯。 这也就说明，那些人是想要活捉这些偷渡客的。 所以假如王晨能够让他们两败俱伤，那么不仅能够挫败那些人的计划，还能够借机一窥他们的计划原貌。 至于这样做会死多少人么——当然就不在叶娉婷考虑的范围内了。 “啊，没关系。这个事儿好像有人替咱们做了。” 在叶娉婷摇头叹息的时候，王晨突然发现又有一些手雷样式的东西被从二楼上抛了下来。 从外观上来看，他感觉那些东西很像他之前玩的射击游戏中的一种道具——震撼弹！ “捂住耳朵！” 时间仓促，他只来得及提醒了叶娉婷一声，然后转过身来，把叶娉婷的头整个抱在怀里，用自己的双臂环住叶娉婷的头，尽量把她的耳朵堵住。 然后就在他刚刚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一道刺耳的嗡鸣声在工厂门口的位置响起！ “焯！” 伴随着嗡鸣声，强光在黑夜中绽开，猝不及防的偷渡客们同时受到了视力、听力的双重摧残，大部分人直接痛苦地捂住了耳朵倒地不起！ “这又是催泪瓦斯，又是震撼弹，不知道的以为这里在搞什么演习呢。” 震撼弹的声响过去之后，王晨晃了晃被震得有些发蒙的头，站起身来。 而被他抱在怀里的叶娉婷则是有些痛苦地捂住了耳朵，继续蹲在了地上。 如果是在室外的话，震撼弹的效果还不会如此“拔群”，但这是是工厂内部，本身就相当于一个半密闭的环境，没有专业的声音隔绝设备的话，只能硬抗震撼弹带来的伤害。 “怎么样？还能站起来不？” 王晨低头询问了叶娉婷一句，然后环视了一下工厂内部。 在催泪瓦斯的作用下，大部分偷渡客涕泗横流，而且因为震撼弹的效果，他们多半都痛苦地躺在了地上。 就算有几个勉强能站着的，也没那个余裕往工厂外面冲了。 所以这些人基本就成了那些“专业人员”的“盘中餐”。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看他们要拿这些偷渡客做什么了。 “丧尸那边……怎么样了？” 虽然叶娉婷用外套把自己的头包了起来，但催泪瓦斯的气体还是渗了一部分进去。 加上震撼弹爆炸前王晨的提醒和保护，让她的状况比那些偷渡客强上一点——但也没强到哪里去。 她强撑着抬起头来，向王晨问道：“那个司机呢？你能找到他在哪里吗？” 要说司机带队的这些偷渡客，和之前那个引路人带队的那些偷渡客，双方之间几乎没有太大的区别。 因为那个引路人很随意地以王晨和叶娉婷为界限，把偷渡客们分成了两队。 而硬要说的话，就是王晨他们所在的这只队伍里，比起引路人所带走的那支队伍里，多了那一笼子的丧尸而已。 所以叶娉婷在两相比较之后，终于还是把目标锁定在了货车上的那些丧尸身上。 这个司机，还有这些专业人士，会这么对待这些偷渡客，会不会跟那些被抓起来的丧尸有什么关系呢？ “目前来说，丧尸那边还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从货车上下来的时候，王晨也没有断绝对车上那些丧尸的控制。 所以他能够明显地感觉到，那些丧尸自始至终也没有被人挪动过。 “不过那个司机的话，我就不知道在哪了。” 这个时候，王晨不由得联想到了农庄上的张怡然。 作为王晨最早遇到的进化者，张怡然拥有“空间洞察”的特殊技能。 她的这个技能比起莱拉使用空气来探查周遭情况的能力要“bug”得太多了。 如果能够让她加入到他们的队伍里，哪怕只是待在叶娉婷身边，当个“副手”，也能极大地提高叶娉婷的安全系数。 只可惜“人尸殊途”，而且之前张怡然和他之间有过那么“暧昧”的互动，王晨着实有些不太好意思跟人家张这个口。 毕竟如果他真的跟张怡然提了这个事情，容易让张怡然误会他对她有什么特殊的“想法”。 如果那样把张怡然招揽进小队的话，恐怕他以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二楼那些人呢？他们在做什么？” 在王晨“走思”的时候，叶娉婷接着向他问道，“扔了催泪瓦斯和震撼弹之后，他们就没有什么行动了吗？” “他们……下来了。” 回过神来的王晨转头看向楼梯口，在哪里，全副武装的一支小队鱼贯而下。 第二百六十三章 怪不得别人 “全体注意！不排除人群中有进化者的存在！检查时务必小心谨慎！遭遇抵抗时立即开枪！” “重复一遍！遭遇抵抗时立即开枪！” “收到！” 小队的成员进入到工厂大厅之后，领队的人便直接下达了“格杀令”。 这道命令既是说给小队的成员听的，同时也是说给躺在地上的偷渡客们听的。 所以在小队的成员开始用纤细的塑料绳扣将偷渡客们捆起来的时候，偷渡客们绝大多数都没有反抗。 只有为数不多的两个人有些“不信邪”，想要逃走，不过在他们还没跑出两步的时候，就被隐藏在楼上的枪手击毙了。 “虽然我们是偷渡进来的，但我们也拥有人权吧！”一个被摁在地上的偷渡客有些不甘心地看着小队的队长，神色怨毒地说道：“从你们配备的这些装备来看，你们应该是庇护所的菁英执法队？ 你们想要驱逐我们，我们当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但你们凭什么……” “咚！” 偷渡客的话还没说完，领队的队长便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一脚踢在了他的嘴上！ 因为工厂内照明不怎么好的原因，其他人并没有看到队长一脚下去之后，男人的嘴里吐出的血水和牙齿，但视线不受光线影响的王晨却看得极为清楚。 “这哥们……有点儿暴躁啊。” 王晨摸了摸下巴，对这个领队的性格下了一个“定义”。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拿着绳扣的人恰好注意到了躲在墙角的王晨也叶娉婷。 他端起了手中的枪，瞄准了王晨的眉心，然后缓缓地向王晨他们走了过来。 “啊，被发现了。” 王晨微微眯起了眼，瞥了一眼那个人，以及已经站到了大厅中央的那个领队。 “要不我杀了那个领队？感觉会有点用。”他压低了声音向叶娉婷问道。 “先不要了。”叶娉婷在王晨背后，抓住了王晨衣服的下摆，“这些人的装备太好，偷渡客们对他们造不成太大的威胁了。 如果你杀了那个领队，恐怕最后只会让这些人对偷渡客赶尽杀绝。 那个时候就只能咱们和这些人硬碰硬了。 还是再等一下吧。 对了，虽然我觉得没问题，但还是要跟你确认一下，那些绳扣应该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吧？” “没问题。”王晨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向叶娉婷说道，“这种东西普通人没办法挣脱，但我只要用用力就能挣开了。” 普通人拿那些绳扣没办法，是因为绳扣本身的韧性足够，而且绳扣比较纤细。 如果要强行挣脱的话，恐怕只会让绳扣把自己的手腕弄得鲜血淋漓。 但王晨就不一样了。 他的体质数值足够高，这样小小的一个绳扣根本无法对他的皮肤造成什么伤害，再加上他的力量足够大，只要加把劲，就能直接把绳扣挣断。 “那就好……” 叶娉婷低喃了一声，然后在那个人过来的时候，和王晨一样主动递出了自己的双手，让那个人把自己的双手手腕捆住…… “查清楚死因了吗？” 工厂二楼，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俯身蹲在了已经死掉的枪手的尸体旁边，向正在对尸体进行检验的人问道。 “死因就是这颗石子。” 进行检验的人指了指刚刚被他封存起来的石头，向男人解释道：“投掷这颗石子的人的力量非常大，赋予了这颗石子如同子弹一般的动能。 如果不是这颗石子的形状不够规则，恐怕它会直接在这个人的脑袋上开个洞，从他的脑袋中穿过去。” “那么也就是说，做这件事的人是一个力量型的进化者？”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接着问道，“做个比较的话，研究所那边有人能做到这种事嘛？” “当然不行。”检验人员摇了摇头说道，“研究所那边的人，现在也就是力量比普通人大很多。 你让他们举起一个人扔下去，他们能够做到，但要让他们把力量集中到这么一颗小石子上，然后丢出去，他们可闹不来。” 要赋予一颗石子与子弹相同的动能，就意味着要给出数倍于枪械发动时的力量。 而且这种力量必须十分集中，不能涣散。 如此才能把石子像子弹一样发射出去。 现在研究所里的进化者虽然比起末日降临之初的时候要强大了不少，但却也没有达到这么“可怕”的程度。 “如果是念力……” “念力就更不可能了。”戴面具的人的话还没说完，检验人员便打断了他的话说道：“虽然念力这个东西看起来非常玄乎，但是在实际应用上还不如力量加强型的进化者。 你可以把念力型的进化者想象成他们拥有一个‘分身’一样的东西，这个分身无形无体，只有在他们需要的时候菜户响应他们的召唤，现出身来使用力量。 虽然理论上来讲，他们能够突破肉体的限制，让力量强化到力量强化型的进化者无法达到的境界，但那也只是理论上来讲而已。 真正能够做到这种事的人，肯定寥寥无几。” “那也就是说，这些偷渡客之中个，有一个力量强化型的进化者。而且这个进化者的能力，还要比研究室那边的人高出许多……” 戴着防毒面具的人把目光转向了一楼。 不过就在他做这个动作的时候，那个检验人员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把他给拉了回来。 “如果我是你的话，我就不会往楼下去看。地上就躺了一个‘前车之鉴’，你还敢这么浪？是真的不怕死吗？” “我对我自己的手下有信心。” 戴着防毒面具的人不听那个检验人员的劝阻，还是转过了身径自往楼下看去。 “如果他们已经控制了下面的局面，还让我死了，那我也不怪别人，只怪我自己培养出了一群废物。” “啧，所以说我讨厌和你们这些‘老顽固’打交道啊……”检验人员咂了咂舌，然后爬在地上，匍匐到戴着防毒面具的那人脚边，一起往楼下看去。 第二百六十四章 我只讲我的道理 “话说那些人要这些偷渡客干什么啊？” 那名检验人员一边目光在楼下的大厅中巡视，一边向戴面具的人问道：“庇护所那边一般不都会把这些人遣送出城么？他们直接去跟保安队那边要人不就得了，非得搞得这么大费周章？” “谁知道那些大老爷在想什么呢？”戴着面具的男人用手掌厮磨着栏杆，说道：“不过想来肯定是做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了。 否则也不会这么遮遮掩掩的，选在半夜让我们过来。”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检验人员转过了头，向男人问道，“现在可是你的人因为他们派下来的活儿被杀了啊，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在来之前，他们已经明确地告诉我了，说这些偷渡客中可能隐藏着能够使用特殊能力的进化者。” 带着面具的男人用手掌握紧了栏杆，说道：“而且我也已经把这个消息告诉我的人了，让他们加倍小心。 现在只是那个进化者的能力超出了预期，才会导致眼下的这种情况而已。 从责任方面来讲，那些大老爷们没有错，我没有错，我的人也没有错。 错只错在那个人太强了。 所以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嘶——” 检验人员倒吸了一口凉气，“说实话我有点搞不懂你的逻辑。” “你不需要懂。”男人摇了摇头，然后转身往楼下走去，“你就知道，我的人的死，不是那些大老爷的责任就行了。” “那你们不接这个活儿不就完了么？”检验人员跟在男人身后，一起往楼下走去，一边走，一边念叨着说道，“他们给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给他们卖命？” “食物和水。”男人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也知道，庇护所内现在物资紧缺，只有在一线的人员才是最高规格地配给，我们这些留在庇护所里的，供应的资源和庇护所里的其他人没有什么区别。 但战斗力这种东西不是到了战时吃点好的就能提高的，如果我们不自己想办法，到了需要我们顶上去的时候，也就是我们的死期。” “还有这种事？” 检验人员目瞪口呆，“你没跟上面反应过吗？” 照理来说，在末世这种时候，不管克扣哪个部门的“口粮”，都不应该对部队的配给下手吧？ 就算一时间平衡了庇护所里的舆论现象，但到了需要部队上战场的时候，肯定是要出大问题的。 这么简单的事儿，上面那些人都想不清楚吗？ “末日刚刚降临的时候，当然是我们的配给优先的。”戴面具的男人呵呵一笑，接着说道，“但随着庇护所的建成，人们的生活也变得安定下来。 他们的诉求是，让我们把庇护所保护好，保证他们的安全，而不是外出去探索外面的世界，去救更多的人。 咱们这位新所长，程世强，不就是因为主张削减军队方面的开支，龟缩防线，才收到了庇护所里的人们的支持么？” “但这也不对吧……” 虽然戴着面具的男人说得十分合情合理，但检验人员总觉得有哪里是不对的。 虽然现在庇护所里看起来比较安全，但现在可是末世啊，仅凭这么一个庇护所，能够保护庇护所里的人们，安全地生活下去吗？ “对不对劲就不是我们所能考虑的问题了。” 说话间，戴着面具的男人已经走到了一楼大厅里。 他缓步走到距离楼梯口最近的人身边，然后用脚尖抬着那个人的肩膀，将他从地上翻转过来。 “我们现在不是什么救世主，就是一群想要在庇护所里活下去的普通人而已。 所幸的是，我们的手里还有枪，还能够自己挣出一份口粮来，不至于把我们，把我们的老婆孩子给饿死。” 一边说着，他从腰间的枪匣里拔出了自己的配枪。 紧接着，他没有给脚下的男人说任何话的时间，也没有给那名检验人员插话的机会，便瞄准男人的眉心扣动了扳机。 “嘭！” 枪声的闷响在工厂的大厅里回荡，被戴着面具的男人开枪射杀的那个人毫无意外地躺倒在地上，失去了声息。 “你……” 检验人员咽了口吐沫，想要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他还是识相地闭上了嘴。 直到现在，他才发现，原来他跟着的这群人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些部队中的军人了。 纲纪、法律之类的东西在他们这边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约束力。 他们的手里有枪，有整个庇护所中最顶尖的武器装备，不管是杀人还是放火，都没有什么人能够阻止他们。 因为现在的他们已经脱下了军装，成为了一群为了“报酬”而四处奔走的“雇佣兵”。 “我们这边死了一个人。” 在射杀了脚下的那个人之后，头戴防毒面具的男人转头看向周围的那些或趴或跪在地上的偷渡客，“我不知道是你们中的哪一个杀了他。但他死了，就需要有人来给他偿命！” “我知道，你们心里肯定在想，那个人又不是我杀的，我凭什么要给他偿命啊？对不对？” “但没关系。” “你们怎么想是你们的事，我怎么做是我的事。” “现在，我需要有人给我提供那个进化者的情报！” “如果你们之中，有人能够告诉我有关那个进化者的消息，那么我可以放你离开庇护所。” “我会保证你的安全，给你足够的食物和水，礼送你出境。” “但如果你们之中没有人知道和那个进化者有关的情报，那我只能说不好意思了。” “我会杀十个人。” “刚刚的这个男人是第一个，后面还有九个。” “杀完这十个人，我就当给我的兄弟报过仇了。” “而剩下的人，不瞒你们说，找我来这里的雇主要你们这些人，多半不是请你们去喝茶的。” “最起码从末日降临到现在，我接手过的人还没有从他们手里活下来的。” “所以，现在有人想告诉和那个进化者有关的消息了吗？” 第二百六十五章 费力不讨好 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的话音落下之后，工厂大厅里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一则是偷渡客们根本不知道那个枪手死亡的事，二来则是他们没想到，如果他们讲不出和那个进化者有关的情报的话，等待着他们的就是必死的结局。 而且虽然同样都是死，死法也不尽相同。 死在这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的手里，多半就是脑袋一痛，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但如果是被这个男人交给了他口中的那个“雇主”，可能就没这么简单了。 天知道那个“雇主”在接管了他们之后会对他们做什么？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谁都不想死。 所以两个死法的对比在他们的脑子里转了一圈之后，他们想的更多的，就是如何帮助这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找到那名杀死了那个枪手的进化者，然后让这个男人把自己送出庇护所了——因为这个男人行事十分果决且狠辣，所以在场的大部分人都选择了相信他的说法。 就连王晨也是如此。 “你说，他为啥不把这里的人都杀了，而是只杀十个人？” 王晨有些不解地向叶娉婷问道，“把所有的人都杀了，不就不会出现漏网之鱼了么？” 在王晨看来，想要替自己的手下报仇的话，这种方法才是最靠谱的。 “大概他是想温水煮青蛙吧。” 叶娉婷压低了声音说道，“如果他想直接把所有人都杀掉的话，就会引来所有人的反抗。 在不知道那个他认为的‘进化者’的底细的情况下，这么做只会给他的人带来更大的伤亡。 所以他要给那个他想象中的‘进化者’一个希望，一个自己不会那么‘倒霉’，出现在那十个人名单里的希望。 有了这个希望在，偷渡客们不会拼了命地反抗，场面不会变得太乱，那个‘进化者’也就没办法浑水摸鱼，隐藏自己的身份。 在他看来，那个‘进化者’虽然很强，但既然他选择了这种在背地里出手的方法，应该就是他没办法凭借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对抗这里所有的人。” 顿了顿，叶娉婷又接着说道：“还有一个原因，虽然是我猜的，但也很有可能。就是他背后的那位‘雇主’，在向他发布这个任务的时候是规定了报酬支付的方式的。 而且这个报酬的计算，很可能跟偷渡客的人头数有关。 如果杀掉了太多的偷渡客，会导致他最后拿到的报酬减少很大一部分。 所以他才没有把所有的偷渡客都杀掉。” “有道理。”王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他发现叶娉婷在把握人的“心理”这方面，似乎有着非常高的天赋。 很多事情她只要看到别人是怎么做的，就能大概才出来这个人的想法了。 王晨之前虽然也会像她这样，去“拆解”其他人的想法，但却做不到像叶娉婷这么细致。 “这大概就是天赋上的差距吧。” 他叹了口气，然后把目光转向了那个站在大厅中间的男人。 他很好奇，在没有人为这个男人提供情报的情况下，这个男人会不会按照他刚刚所说的那样再杀九个人？ 还有他会怎么选择这九个人的名单呢？ 是按照距离，还是按照他的“眼缘”？ “没人说是么……” 过了大概半分钟之后，偷渡客们并没有任何人站出来向男人汇报和那个“进化者”有关的情报。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举起了自己的手枪。 “嘭！” “嘭！” “嘭！” 三次点射，连发，但这一次他并没有选择距离自己最近的人，而是看似随意地选择了三个人，直接开枪了。 而他的准头非常好，每次枪响，都有一个人随着枪声倒下。 眨眼间的功夫，地上便多出了三具尸体。 “我再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 开完枪之后，男人将手枪收回到枪匣里，然后信步从楼梯间走上了二楼。 “这么搞……可有点不好收场啊。” 跟着这个男人，那个检验人员也一起上了二楼。 他有些忧心忡忡地向男人说道：“雇主那边可不希望看到有这么多偷渡客折损在这里。 你要知道，他们隔上好几天，才会从蛇头那边‘买’一批偷渡客过来。 价钱之类的问题倒先不论，光是其中的风险——如果被保安队那边发现的话，就是大问题。 所以你现在这么乱杀人的话，他们那边肯定是会有意见的。” “那就是你的问题了。”男人微微眯起了眼，然后扶着栏杆，向楼下望去。 “我的问题？”检验人员被男人说得一愣，“怎么就成了我的问题了？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我不是，我没有，不是我，你别乱说！” “你放心，我不是要让你去担责任或者背锅什么的。”男人摇了摇头，然后幽幽地说道：“我只是需要你据实告诉那些大老爷，我这个兄弟是怎么死的就可以了。” “怎么死的……”检验人员的眼睛一亮，说道：“你的意思是，你需要我告诉那些大老爷，隐藏在这些偷渡客里的那个进化者有多危险？ 这样一来的话，你做的这些事，就不是在给那些大老爷们添堵，而是在帮他们解决‘后顾之忧’了！” “恩。”男人点了点头说道，“我们这些人，挣得都是些苦力钱。如果这都要克扣的话，就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了。 所以这件事就只能靠你的这张嘴了。 如果你能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跟那些大老爷说清楚，那说不定他们不仅不会克扣我们的‘工钱’，还得多拿些钱来犒劳我们这些兄弟。” “犒劳的话，我觉得你是有点想多了……” 检验人员咧了咧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那些大老爷们，跟铁公鸡似的，一毛不拔！ 你想从他们嘴里抢些吃的出来，那真是比登天还难！ 我的话，最多也就把事情跟他们讲清楚，让他们不怪你杀了太多的偷渡客而已……” “那也成。”男人笑着点了点头说道，“总比让我们费力不讨好要强。” 第二百六十六章 结束了 “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上楼之后，王晨和叶娉婷便被人从工厂大厅的墙角“请”到了大厅中央，和那群偷渡客聚在了一起。 而且看守他们的那些人好像也不打算如何约束他们，即便他们互相之间小声商量，也没有人上来阻止。 “如果没办法的话，就只好直接突围了。” 叶娉婷瞥了一眼周围的那些士兵，然后小声地向王晨问道：“你能把普通人变成丧尸吗？” “可以。”王晨点了点头说道，“这是我们的基本技能，干不了别的，干这个还是可以的。 你是打算让我制造一批丧尸，扰乱这里的秩序，然后趁机逃走吗？” “不。”叶娉婷摇了摇头说道，“要么就不制造丧尸，要么就直接把这里所有的人都变成丧尸。 如果放了活口出去的话，可能会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最好的结果就是，从这座废弃的工厂里跑出去了一群丧尸，然后没有人能够查到这些丧尸的具体来源。” “呃……” 一听叶娉婷说，要把这里所有的人都变成丧尸，王晨顿时变得有一些迟疑。 虽然他的确有这个能力，但是，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逃走……”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他们手里是有枪的。” 王晨的话说到一半，叶娉婷便摇了摇头，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如果我们直接逃走，一来他们手里的枪可能会对我造成威胁。 二来就是我们可能会被这些人追得到处逃窜，到时候可能会被庇护所的执法队撞上，然后闹出大动静。 不管哪一种，应该都不是你想看到的吧？” “……” 王晨被叶娉婷的话说得一愣，然后他沉吟了一阵，说道：“那好吧。” 就像叶娉婷所说的那样，他本身是一只丧尸，所以并不畏惧这些人手里的枪械。 但叶娉婷只是一个普通人。 不要说是被打中了要害，哪怕是被打中四肢之类的部位，叶娉婷也可能就此香消玉殒。 而且假如在追逐的过程中，被那些人发现了他不惧枪械的体质，很可能引发他们的怀疑。 到时候他们把这个问题上报上去，可能就是整个庇护所的力量来追捕他们两个人了。 还有就是被执法队撞上的事。 他们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潜入到庇护所里，如果什么事都没做，就被清理了出去，先不谈怎么跟刘婉晴“交代”的问题，光是下次要怎么再进来，都需要再另想办法。 而且闹得动静太大的话，容易引起程世强那边的警惕…… “那我现在动手吗？” 王晨瞥了一眼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男人。 这个时候的偷渡客们的注意力大多数都集中在看管他们的那些士兵的身上，很少有人把注意力分散到自己周围的同伴身上。 所以假如王晨在这个时候动手的话，可能很快就能制造出一群丧尸出来。 “等等，再等等……” 叶娉婷压低了声音，低下了自己的头，“那个领头的人还在上面，我们等他下来。这里的人这么听他的话，如果他们拼死保护他离开的话，会浪费我们太多的时间。” 叶娉婷知道自己没有经受过专业的训练，无法掩饰自己的“杀气”。 所以为了不让周围的那些人察觉到她的异常，所以她才主动低下了自己的头。 而王晨跟她还不太一样。 在决定了要杀掉这里的所有人之后，他就已经没有再把这里的人当成是“人”来看待了。 而是把他们看成了一具具即将变成丧尸的“死尸”……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下去吧。” 楼上，戴面具的男人和那名检验人员看着时间已经差不多了，便一起起身下了楼。 在来到了一楼之后，一名士兵主动跑到了他们两人的身边，然后轻声向他耳语了一番。 因为没有预料到这种事强，所以王晨加强自己听觉的时候时间已经有些晚了。 他只是大概地听到了“有异常”这三个字。 而就在他心中疑惑，这些人到底发现了什么，或者是他和叶娉婷有没有哪里露出马脚的时候，那个戴面具的男人缓缓地把目光转向了他和叶娉婷这边。 “巧合？或者是在诈我？” 王晨的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但紧接着他便摇了摇头，起身从地上站了起来。 “已经都不重要了，不是吗？” 在那些士兵举枪瞄准他的眉心的时候，他朝着那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咧嘴一笑，然后手上发力，直接将束缚着他手腕的塑料绳挣断了！ 紧接着，他便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朝着那个男人抛出了手中残留的石子！ “嗖！” 宛如子弹一般的小石子发出破空的尖啸声，笔直地飞向男人的面门！ 不过那个男人的反应速度倒也不慢，在王晨站起身来的瞬间，他便已经扯过了那个检验人员，把他的身体挡在了自己面前！ “你——” 那名检验人员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恐的呼喊，随后便被王晨扔过来的石子打中了头部！ 紧接着，他的头便直接耷拉了下来，一看就是已经失去了生机！ “杀了他！” 戴面具的男人扛着那名检验人员的尸体，直接往楼梯间的方向撤去。 并且在撤退的同时，他还不忘向其他人下达杀死王晨的命令！ 只不过王晨的速度比他还要快！ 在扔出了石子之后，王晨便并指成刀，以及手刀刺穿了距离他最近的男人的胸膛！ 而就在偷渡客们和那些士兵们疑惑他到底想干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将那个男人的尸体扔向了人群的最中央！ “嘭！” “嘭嘭！” “嘭嘭嘭！” 随着第一声枪响，场间所有的士兵同时扣动了扳机。 鳞次栉比的枪声在狭小的工厂大厅里汇成了一片，凌乱中又带了那么一点节奏——宛如一首稍显急促的交响乐曲。 “对不起了。” 当枪声止歇之后，王晨从升腾的烟雾中走了出来。 他神色自若地朝那些呆若木鸡的士兵摊了摊手，说道：“然后，结束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临阵脱逃 “吼——” 随着王晨的话音落下，一道沉闷的嘶吼声在偷渡客的人群中响起。 然后所有人便看到，被王晨刺穿了胸膛的那个人竟然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而且让他们绝望的是，那个人的眼中闪烁着和丧尸一样的——红芒！ “他能够制造丧尸！” 距离那只丧尸最近的男人发出一声绝望的呼喊，然后便被那只丧尸扑倒在地上，啃噬起来！ 周围的人们见状，自然也就忘了自己还被那些士兵“看管”着，纷纷不管不顾地往工厂外跑去。 只是那些士兵接到的命令是不放任何一个人离开这里，所以他们又怎么可能看着他们从工厂里逃走？ 所以在那些偷渡客们快要接近工厂大门的时候，二楼的枪手便直接开枪击毙了他们！ “你们疯了！那个家伙是丧尸！是伪装成人类的丧尸！你们不去杀他，却来阻止我们逃走！？” 被阻拦下来的偷渡客们又急又气。 在他们看来，此时的王晨和已经逐渐扩散开来的丧尸才应该是士兵们“照顾”的重点，但没想到那些士兵在这个时候竟然还不忘要把他们“留下”。 而士兵们的想法却和他们有些不一样。 因为他们早先是曾经和丧尸群战斗过的。 眼下的几只丧尸在他们看来，并不能构成什么太大的威胁。 只要把王晨“搞定”了，那么杀死那些丧尸只是分分钟的事。 而如果这个时候让那些偷渡客跑了，把他们在这里进行“交易”的事告诉庇护所里的其他人，那才是他们最无法接受的结果。 “我该说些什么好呢？” 看着偷渡客和士兵们之间的“较量”，王晨幽幽地叹了口气。 如果士兵们不去阻止那些偷渡客逃走，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和他制造出来的丧尸身上，那么他想要把所有的人都杀掉还要耗费一点力气。 可是现在那些士兵们的做法，毫无疑问地就是在帮助他了。 用一个成语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为虎作伥”。 “把那些士兵先杀掉！那个领头的稍后再处理！” 原本半蹲在王晨身边的叶娉婷现在直接改变了姿势，变成了趴在地上的状态。 大概是担心自己成为那些士兵们集火的目标吧，她选择了直接伪装成尸体。 “晓得嘞。”王晨点了点头说道，“您老人家在这里趴好，我去去就回。另外一会儿会有几只丧尸过来保护你，不要害怕。” 等级提升到二十级之后，王晨能够控制的丧尸的数量也就变成了二十只。 所以分出几只丧尸来保护叶娉婷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而且工厂里其他的丧尸也不用他分神去统帅，因为人类的血肉就是它们最佳的“导航”。 只要让一部分丧尸聚集在叶娉婷身边，让那些不受王晨控制的丧尸无法接近叶娉婷就好了。 “速去速回。” 叶娉婷点了点头，十分“安详”地趴在了地上…… “然后，就是你们了。” 安顿好叶娉婷之后，王晨转过头看向了贴墙站立的那些士兵们。 只见他微微曲腿，然后脚上发力，便宛如“瞬移”一般，瞬间贴近了距离他最近的一名士兵！ “晚安。” 王晨在他的耳边耳语了一声，然后伸手洞穿了他的胸膛！ 在他身上穿着的防弹背心如同一张白纸一般，直接被王晨突破了！ “让我康康。” 杀死了这名士兵之后，王晨直接从他的手中接过了那把全自动步枪，并且从他上衣的弹匣袋里摸出了两个装满了的弹匣。 “希望我之前的那些练习没有白费。” 伴随着王晨的低喃声，他手里的那把全自动步枪开始发出怒吼声。 而被他瞄准的那些士兵，则在枪声中一一倒下…… “怎么可能……” 二楼上，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看着端着枪肆意射击的王晨，难以置信地皱起了眉。 之前那名检验人员在验尸的时候，已经明确地告诉他了，扔出石子的那名“进化者”是一个力量强化型的进化者。 而从王晨刚刚那一系列的动作，包括他快速地贴近墙边的士兵，以及他制造丧尸的行为来看，男人判断王晨应该是一名敏捷型的进化者——至于他制造丧尸的方法，男人认为王晨可能事先准备了一些丧尸的血肉。 但是那名检验人员的死又告诉他，王晨就是那个从楼下扔石子，将他手下的那名枪手杀死的人。 所以王晨可能是一名力量和敏捷兼备的“双属性进化者”？ “这可就不好办了啊……” 男人回头瞥了一眼身旁那个检验人员的尸体，一时间有些为难。 现在这个检验人员死了，也就意味着他的那位“雇主”可能很难再相信他所说的话了。 也就是说，即便是他手下的人把王晨杀掉了，再把剩下的偷渡客都聚拢起来，给那位雇主送过去，对方可能都不会领他的这份“情”。 也就是说，从这个检验人员的死开始，他们这次的任务已经可以当做是“失败”了。 他们不仅拿不到任务的报酬，甚至可能会在事后被那位雇主“清算”。 毕竟是男人的行为导致了大量的偷渡客死亡，还害死了那名检验人员。 高层那些人向来都不是什么愿意吃亏的主，损失了这么多，当然也不可能去找王晨这么一个偷渡客要说法。 所以最终所有的责任都得落到他们这些人的身上。 “既然这样……” 男人转过头，瞥了一眼楼下那稍显焦灼的战场，然后悄无声息地解开了自己上衣的口子，把那一身军装脱了下来。 甚至就连那个他一直戴着的防毒面具，都被他套在了已经搞死掉的那名检验人员的头上。 “这一次，算是我疏忽大意，没有想到你们竟然会这么强。” 他一丝不苟地帮检验人员把那个防毒面具戴好，又帮他整理了一下上衣、领带，将从他额头上留下来的血迹擦拭干净。 随后，他便头也不回地走到窗边，直接跳了下去…… 第二百六十八章 纷乱 那位领队的离开无人知晓，工厂一楼的大厅里，王晨和那些士兵正面对射，玩儿的不亦乐乎。 不过因为他的体质值够高，所以那些士兵打出来的子弹根本无法对他造成任何的伤害。 而那些士兵虽然也穿着着防弹衣，不会被王晨打在他们身上的子弹直接杀死，但子弹附带的那种强大的动能倾泻在他们身上也不是那么好受的。 所以一时之间，竟是王晨一个人占据了上风，对那些士兵进行了“压制”。 而就在王晨和那些士兵们对峙着的时候，奔走在场间的丧尸们已经形成了一定的规模。 王晨操控了十只丧尸，从里到外把叶娉婷团团围住，既不让外面的丧尸接触到她，也隔绝了士兵和偷渡客们的视线。 而在确认了自身的安全之后，叶娉婷也就不再那么小心翼翼地趴在地上，而是透过那些丧尸围成的缝隙，开始观察起周围的情况来。 偷渡客们被那些士兵赶回了工厂之后，也就放弃了从工厂里逃走的想法，转而开始思考要怎么活下去。 其中一部分人选择了缩在墙角，避免被王晨和士兵们射击的流弹射伤，顺便还从一些被王晨打死的士兵们身上拿到了枪械武器。 只不过在拿到武器之后，他们并没有朝王晨发起攻击，也没有朝阻拦了他们逃走的士兵们发起攻击，而是依然就那么老老实实地待在墙角，只等有丧尸靠近他们的时候，开枪把丧尸射杀。 显然这些人是等着王晨和那些士兵们分出胜负之后，再考虑要怎么办——毕竟从现在的局势来看，王晨和那些丧尸可以看做是“一伙”，士兵们可以看做是一伙，而他们这些偷渡客则是没办法聚拢成一股力量，只能各自为战。 而这种情况肯定不是叶娉婷乐意看到的。 她的目标是把这里除了她和王晨之外的人都变成丧尸，又怎么可能眼看着这些偷渡客打起“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 “王晨，想办法把那些‘看热闹’的人也调动起来！” 因为没有心灵沟通的能力，叶娉婷只好隔着厚厚的“丧尸墙”向王晨喊话。 不过她的这种传话方式，王晨能够听到，其他的偷渡客自然也就能够听到。 所以在她的话音刚落的时候，一连串的子弹便射到了挡在她周围的丧尸身上——只不过大概是不想激怒到叶娉婷身边的丧尸吧，他们并没有直接向那些丧尸的头部开枪。 只是好在这些士兵这次出任务的时候被告知的是镇压任务，所以他们携带的武器基本都是催泪瓦斯和震撼弹之类的东西，没有携带手雷，因此那些偷渡客也只能用枪声警告叶娉婷不要乱说了。 “知道了。” 在听到叶娉婷的话之后，王晨回应了一声，然后他一边把目光转向那些已经拿到了武器的偷渡客，一边向叶娉婷说道：“还有，你不用那么大声地呼喊，声音小一点我也听得到的。” 听王晨这么一说，叶娉婷才想起来，王晨还有听觉强化的能力。 只不过刚刚一时着急，她没有想到这一点。 “知道了。”她重新又趴回到了地上，然后小声回了一句。 “话说这些偷渡客还真是麻烦啊……” 看到叶娉婷重新又趴下之后，王晨有些头痛地摇了摇头。 换做庇护所里的普通人的话，遭遇了丧尸袭击，然后又被士兵们赶回了工厂，恐怕剩下能做的事就剩抱头蹲防了。 可这些偷渡客不愧是在庇护所外那种恶劣的环境中摸爬滚打出来的，面对王晨和那些士兵并没有被吓破了胆，甚至还有余裕去“摸尸体”，薅走已经死掉的士兵身上的武器装备。 甚至可能有一部分人都起了“捡漏”的心思…… “但你们也别把我当傻子啊。” 王晨咧嘴一笑，“虽然我现在懒得动脑子，但我们叶老板可是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你们把她当傻子，可真是找错对象了。” 说罢，王晨便随手扔掉了手里的那支自动步枪。 在刚刚的交火过程中，他从那名士兵身上搜刮来的弹匣已经全都打空了。 所以那支自动步枪在他手里已经跟一根烧火棍没有太大的区别了。 为了提高“效率”，他决定直接进行“白刃战”！ “呜——” 王晨的双腿微曲，然后他的身体便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一般，“发射”到距离他最近的一名偷渡客面前。 这个偷渡客在庇护所外生存了那么久，反应能力自然也是相当快的。 只不过在王晨那绝对的速度面前，他也只是堪堪举起了手中的自动步枪，用来格挡王晨的爪子而已。 然而他反应不过来，并不代表王晨反应不过来。 在他举枪格挡的瞬间，王晨刺向他胸口的那一爪直接握住了他的自动步枪！ 取而代之的，是王晨的另一只手，在士兵无法格挡的情况下，直接刺穿了他的胸口！ “第一个。” 杀掉这个偷渡客之后，王晨一甩手，把他的尸体甩向了人群。 只不过还不待他的尸体落地、转化成丧尸，不知是偷渡客们还是那些士兵们，便已经开枪命中了他的脑袋！ “无所谓。” 现在场间的丧尸已经足够多了。 只要王晨还在这里，那些士兵腾不出手来去对付那些刚刚转化而成的丧尸，那么那些丧尸的数量只会一增再增，直到最后把所有的偷渡客都变成丧尸。 所以王晨就那么安步当车地开始寻找自己的下一个“目标”…… “头儿那边怎么说？” 从王晨开始制造丧尸开始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得有五分钟。 而那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也就是这些士兵的“头儿”也已经上楼了有五分钟左右了。 只要是个人都发现了那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的不对劲。 只不过这些士兵考虑的，并不是那个男人就这么逃走了，而是这座工厂里是不是还有王晨他们另外的同伙，那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是不是已经遭遇不测了？ 第二百六十九章 这个世界早就坏掉了 “他人……不见了。” 从楼上探查回来的士兵低声说道，“我上去的时候，只有雇主派过来那个检验人员在，而头儿他……人已经消失了。 并且那个检验人员的头上，戴着咱们头儿的防毒面具。” “那个检验人员死了？”听那个探查回来的士兵汇报的人，正是除了那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之外，士兵中军衔等级最高的人。 现在那个戴着防毒面具的男人“消失”了，他自然也就成为了所有人的“临时队长”。 “死了。”探查回来的士兵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我可以肯定。而且他应该是在‘帮’头儿挡下那个偷渡客的攻击之后，就直接死掉了。 头儿把他带上去，应该就只是给他带上了自己的防毒面具，其他的什么也没做。” “有没有可能，是头儿也被人给……”临时队长皱了皱眉，显然无法相信自己的顶头上司会在这种时候丢下他们这一群人独自逃走。 因为在战场上做“逃兵”这种事，风险肯定是极大的。 尤其是在现在这种末日的背景下，脱离了部队编制，基本就意味着他要成为和那些从庇护所外偷渡进来的人一样的偷渡客了。 他的家人不再会受到庇护所的保护，甚至可能就此被剥夺庇护所住民的身份，直接驱逐出庇护所。 冒着这样的风险，真的值得吗？ 他就这么不看好，他们这些人能把王晨“拿下”？ “如果他真的是被挟持了的话……”探查回来的士兵有些迟疑地瞅了一眼那位临时队长，小心翼翼地说道，“我觉得他应该不会把自己的防毒面具戴在那个检验人员的头上。因为这样的话，简直就像……就像……” 就像是在拿那个检验人员当自己的替死鬼一样。 探查回来的那个士兵没把这句话说出来，但那位临时队长已经领会到他的意思了。 “不要想那么多了。” 那位临时队长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接着去看着偷渡客那边，不要让他们有机会逃出这里！ 另外，刚刚你在楼上发现的事情，不要告诉其他人！ 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探查回来的士兵立正敬了一个军礼，然后立刻转身去支援工厂大门那边的同僚去了。 只留下那个攥紧了拳头的临时队长，举枪向王晨瞄准起来…… 其实从叶娉婷说服了王晨把在场的人都杀死的时候，除了那位发现局势不妙就逃走了的领队，其他没办法离开这座工厂的人就都已经难逃死亡的命运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王晨所制造出来的丧尸数量越来越多，不仅是偷渡客们，渐渐地连士兵们中间也开始出现感染后变成丧尸的人。 就好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一旦被推倒，就如同雪崩一般，根本无法阻止。 感受到自己的脑袋被一颗子弹打中之后，王晨咧嘴一笑，然后抬头看向了那位“高高在上”的临时队长。 此时此刻，除了身在二楼的他，一楼所有的偷渡客都已经被王晨变成了丧尸。 就连之前在二楼占据了制高点的枪手，也在被王晨扔上去几只丧尸之后，变成了普通的丧尸。 叶娉婷仍旧在王晨控制的那些丧尸围成的尸墙中间。 甚至因为一楼已经没有了其他的活人，只剩下叶娉婷一个，所以其他不受王晨控制得丧尸也一拥而上，将叶娉婷围了起来。 现在就算那位临时队长掏出一颗手雷，也没办法拿叶娉婷怎么样了。 “要投降吗？”王晨歪了歪头，向那位临时队长问道。 “我不是队伍的最高指挥官，所以没办法代表整个队伍向你投向。”临时队长无视了被王晨操纵着爬上了二楼的那些丧尸，淡然地向王晨说道，“而很不巧的是，我们的最高指挥官在刚刚已经逃走了。 就在你在一楼横冲直撞的时候。” “啊，这我知道。” 王晨淡然地点了点头。 从之前那个男人肆无忌惮地出现在所有偷渡客面前的时候，王晨就知道那个男人应该是个很“浪”的人。 他的胆子应该非常大。 而在那之后，他利用那个检验人员的尸体把自己“护送”上楼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 所以王晨就猜测他多半已经逃走了。 “只不过我很好奇，他为什么要逃走？”王晨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问道。 在之前的战斗当中，王晨基本没有表现出什么太过“bug”的能力。 只不过是力量大一点，速度快一点，和不畏惧子弹。 从始至终，这些能力都没有脱离“肉体力量”的范畴，和莱拉那种bug一般的法术能力完全是天壤之别。 如果那个男人在见到莱拉出手之后，选择了直接逃跑，那王晨并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毕竟换了他肯定也是选择逃走。 可是面对王晨，他直接逃走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谁知道呢？”临时队长自嘲似的笑了笑，然后摊了摊手。 如果他们那位“头儿”没逃走，那么之前在阻拦偷渡客这件事上他们是可以“商量”一下的。 比如他们可以放偷渡客离开，然后自己跟着偷渡客一起逃走。 王晨只有一个人，就算他像刘婉晴那样向人群抛丧尸，持有枪械的士兵们多半也不会畏惧什么。 所以只要那个人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之后，那些士兵和偷渡客们多半是能够活下来的。 但是他没有。 他最终选择了让那些士兵和偷渡客当他拖住王晨的“棋子”。 他选择了让自己活下去，而不是去赌一赌王晨不会追着他不放的那种概率。 “大概他是担心自己会成为你的‘首杀’目标吧。” “那还真是可惜了。” 王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就像这个临时队长所说的那样，如果那个男人没有逃走，而是选择了留下了，那么不管他在哪里，王晨都会在他露头的时候优先把他杀掉。 可是他怂了。 这就给王晨留下了一个不小的隐患。 “大概从末日降临之后，这个世界就已经坏掉了吧……” 那位临时队长自嘲似的笑了笑，然后把枪管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第二百七十章 被封锁的工厂 “工厂那边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一处隐秘的会议室里，坐在首位的男人脸色铁青地敲着桌子，向会议室里的众人质问道：“现在执法队已经把工厂封起来了，而我们甚至还不知道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程世强又是怎么闻着味儿过去的！？ 谁能给我一个解释！？” “……” 面对男人的质问，会议桌上的众人面面相觑。 就算他们已经通过调查，了解到了一些工厂那边的情况，但眼下男人正在气头上，又有谁敢去触他的霉头？ 故而众人对视一眼之后，都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眼不发。 “匡宏俊！你说！” 这群人了解男人的性格，男人当然也十分了解他们的脾性。 所以他没有在再等他们主动汇报，而是直接点了一个人。 “老大。”名叫匡宏俊的男人被点到名之后，硬着头皮站起来说道，“那个工厂里面都是丧尸，咱们的人肯定也死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啊……” 他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在这之前，他一直都在负责研究所那边的工作。 虽然那个检验人员是他的手下，但他的确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废物。” 坐在首位的男人冷冷地瞥了匡宏俊一眼，然后转头瞥向了匡宏俊身边的一个女人。 “头儿，执法队那边我倒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只不过都是些边边角角的。”女人面色有些尴尬地说道，“核心的人都被程世强圈在工厂里边了，消息根本递不出来。” “就说你知道的。” 男人的话里隐含着怒气。 “恩……”女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男人的脸色，说道：“咱们运进城里的货应该没有被程世强发现。 前期的时候他们主要是在清理工厂里的丧尸，我们安插在执法队里的人直接用手雷把货车上的东西处理掉了。 所以程世强们大概会认为车上的东西是有心人用来‘埋伏’他的。” 一般情况下来讲，工厂里有一群丧尸，外面的货车上有一群丧尸，程世强他们在清理工厂里的丧尸的时候，执法队里的那个人把货车上的丧尸处理掉，应该也不会引起程世强的怀疑。 “也就是说，我们的货在运进来的时候没有出问题？”坐在首位的男人挑了挑眉，“那你的意思是，工厂里的丧尸，不是咱们运进来的货搞出来的？” “肯定不是。”女人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说道，“咱们运进来的货一共也没有几只，就算都跑出来，那些大头兵也肯定能够处理得了。 而且它们都是经过特殊处理的，就算从笼子里放出来，多半也没办法行动。 所以这件事情的起因肯定不会是它们。” “那么工厂里的丧尸是怎么来的？”男人追问道，“不是咱们的货搞出来的，那就是那群偷渡客搞出来的？ 他们里面有感染了病毒的人？” “可能性应该……也不大。”女人的额头上微微见汗，“从城门口到工厂那边，就算是被丧尸抓伤的再细微的伤口，也该转化成丧尸了。 所以这种情况应该也不可能。 只能是工厂内爆发了丧尸病毒，然后把所有的人都变成丧尸了。” “但你刚刚不是说，那群大兵能够处理小范围的丧尸爆发？”男人把手搭在了会议桌上，四根手指来回敲击着桌面，“你不觉得你的话前后很矛盾吗？” “可能……可能是他们处理不了的丧尸病毒爆发。”女人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匡宏俊之前不是报告了么，说是研究所那边发现了特殊的丧尸。 它们的战斗力比起普通的进化者都要强上不少，可能就是那样的东西混进了偷渡客的队伍里了吧？” “你倒是会现学现卖。”男人微微眯起了眼。 匡宏俊之前的确报告过，说是研究所那边发现了“进化”后的“变异丧尸”。 相比起进化者，变异丧尸既拥有普通丧尸那种不惧疼痛的体质，又拥有和进化者相仿，甚至更强的特殊能力。 可以说是进化者的“进阶版”。 只是这种个体的数量终究还是少了一点。 从研究所那边出现类似的报告开始到现在，拿出的实例也不过只有两例。 甚至让人怀疑，那种变异丧尸是不是比进化者在人类中的比例还要稀少。 现在女人拿出变异丧尸的例子来解释工厂那边的事，虽然有点“投机取巧”的成分，但好歹也算有着那么一丝可能。 “目前来看，这是唯一的可能了。”女人有些牵强地笑了笑。 “下一个。”坐在首位的男人有些不耐烦地摇了摇头，然后转头看向了女人旁边的另一个男人。 “纪怀贤，说说你的发现。” “是这样的头儿。”被点名之后，名叫纪怀贤的男人沉吟了一下说道，“程世强那边得到消息的速度和咱们这边其实是差不多的。 工厂那边的情况之所以会被发现，实际上还是因为咱们这边的人失踪了，我派人去那边查看情况了。 然后大概是他们打开了工厂的大门，自己死在了那里，还把里面的丧尸给放出来了。 所以工厂那边的情况才会被路人发现，并且告诉了执法队。” “然后呢？”坐在首位的男人接着问道。 “理论上来讲，程世强作为庇护所的所长，发现了庇护所里出现丧尸，是应该比较紧张的。但程世强的反应有些‘过激’了。”纪怀贤淡淡地说道，“如果不是这件事里有什么让他特别在意的事情的话，他应该直接让执法队来处理这件事的。” “好像……有点道理？”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男人自己也知道，他们这群地沟里的老鼠，所做的那些事是不值当那位“程所长”如此在意的。 所以程世强会表现得如此紧张，肯定不是和他们有关的事。 应该是有什么他们不知道，但那位程所长又非常在意的事，在那栋工厂里发生了。 “但会是什么事呢？”男人皱了皱眉“偷渡客，蛇头，运进城里的丧尸……怎么会和那位程所长扯上关系？” 第二百七十一章 程世强的发现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个人应该是被人用手指头戳死的。” 检验人员的尸体前，孙先生一本正经地和程世强说道，“就是《天龙八部》里的那个‘一阳指’，你晓得不？嗖嗖嗖~” 而程世强则是没有那个闲心跟他开玩笑，极为仔细地观察者那个检验人员的伤口。 “话说你不觉得恶心吗？这么盯着一个死人看？” 眼看程世强不理会自己，孙先生有些失望地翻了个白眼，“验伤这种事，交给专业人员来做不好吗？ 你就算再怎么看，也不如人家瞥上两眼的吧？” “他们是他们，我是我。” 大概是看“够”了，程世强从地上站起身来，然后招呼一早就等在旁边的法医，让他们上手去仔细勘验。 “法医们能够发现的是这个人的死因，但其他的事情还是需要我自己来看。” “那我们的程大法医都发现什么了呀？”孙先生有些揶揄地问道。 反正他是从这具尸体上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他觉得程世强应该大概率也找不到。 做了这么多，他们还是得等法医那边的结论。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在听到他的问题之后，程世强竟然一本正经地向他解说起来：“首先第一点，这个人戴着的这个防毒面具是特制的。 楼下的那些人都没有配备这个东西，说明这个人的身份要么很高，要么就是他有呼吸系统的疾病，无法耐受那些人携带的催泪瓦斯……” “就不能是这个人想装一下，体现他自己的与众不同么？” 眼看程世强竟然真的说出了一些“真材实料”，孙先生有些胡搅蛮缠地说道：“不过戴防毒面具这个品味属实有点拉胯，换了我的话我会戴一条围巾。 恩……从他们穿的这身衣服来看，我得配一条绿色儿的。” 绿色？ 程世强回头瞥了一眼那个检验人员身上的红白条纹的衣服，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红配绿，倒是挺契合孙文的品位的。 然后他接着说道：“但是我有一点很疑惑，就是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明明其他人都在一楼，虽然吞枪的那个人虽然也在二楼，但距离他的位置也不是很近。” “那他就是被人拖到这里的呗。”孙先生摊了摊手说道。 就像程世强所说的那样，法医能够鉴定出那个人的死因，但程世强提出的这些其他的问题，就不是法医能够解答的了。 一商量起正事来，孙先生也就收敛起来，不再跟程世强开玩笑了。 “所以我觉得，他可能不是这些人的‘头儿’。”程世强摇了摇头说道。 “嘶——为什么……不是，咱刚刚说到哪里了来着？” 孙先生顿时在风中凌乱了。 刚刚他们还在讨论这个男人是怎么和“大部队”脱节了的。 而且程世强刚刚才说了这个人应该是这些人当中的“头领级”的人物，怎么转眼间他就得出了结论，说这个人不是他们的头领了？ 中间发生了什么？ “你注意到了吗，那个男人脸上的血迹应该是被人擦拭过的。” 程世强耐心地向孙文解释道：“虽然有可能是他的下属做的，但在那么紧张的时候，他们有这个时间吗？” “我哪知道他们有没有那个闲时间……”孙先生小声地嘟囔了一句。 “再有，如果这个人不是这支小队的领导，那么他们真正的领导去哪里了呢？”程世强接着说道，“是那个吞枪自尽的人？还是楼下的某个人？” “我觉得都不像。”孙文摇了摇头。 比起相信那个吞枪自尽的人是这些人的领导，或者说楼下的某个人是这些人的领导，他更愿意相信这个戴着防毒面具的人是。 “所以问题就来了。”程世强微微眯起了眼说道，“连你都能发现，这些人并不像是‘领导’，那么那位真正的‘领导’到底是去哪里了呢？” “什么叫‘我都能发现’？” 孙文情绪有些激动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合着在你眼里，我就是个智商计量单位？”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程世强呵呵一笑，拍了拍孙文的肩膀。 之前来到工厂之后，他们除了这个看似是领头人的尸体之外一无所获，所以程世强的情绪就一直绷得比较紧张。 现在有了发现，他自然就不像之前那么担忧了。 “拿开。” 孙文嫌弃地瞥了程世强一眼，然后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移开。 事实证明，只要出了那个地下室的暗室，程世强就会变得更像一个“普通人”一点。 否则他也不可能保持着那种闷葫芦一样的性格，成为庇护所的所长。 “程所长，检验的结果出来了。” 在程世强和孙文“闲聊”着的时候，负责进行“初检”的法医走到了他们两人的身边，向程世强报告道：“初步看来，死者的死因是颅骨碎裂。伤口的边缘极为粗糙，所以推测凶器可能是……石子之类的东西。” “石子？”孙文微微一愣，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的意思是，他是被人用石子直接给打死了？” 说着，他转头向程世强问道：“老程，那个人该不会真的会‘一阳指’吧？虽然他不是直接用手指头戳死人，但用一阳指弹石头也是可以的吧？” “好了，别闹。” 程世强无奈地摇了摇头，安抚了孙文一句，然后转头向法医问道：“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的死因吗？” “应该没有了。” 法医摇了摇头说道，“我们检查过死者的全身，并没有在他的身上检查到除了这个伤口之外的其他伤势。 至于投毒之类的原因，就需要回到研究所那边进行细致地检查了。” “好的，谢谢。” 程世强点了点头，“后续如果有什么发现的话，请直接到所长办公室那边找我。就算我不在，也请把检验结果交给我的秘书。” “好的程所长，我们知道了。”法医点了点头，然后招呼着自己的团队直接下了楼。 第二百七十二章 因为战争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目送着法医的团队带着那个检验人员的尸体下楼之后，孙文转头向程世强问道：“既然你说他们真正的‘头儿’不在这里，那也就是说那个人可能还活着？ 所以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把他给找出来？” “他活着的概率还是挺高的。”程世强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他是被制造丧尸的那个人给抓走了，应该没有那个余裕来布置这个现场。 而且抓走他的那个人也没必要这么做。 糊弄执法队的话，就跟抛媚眼给瞎子看没什么区别，没有意义。” “那我等晚上把‘大黄’给拉过来看一看？”孙文挑了挑眉说道。 他口中的那个“大黄”并不是狗，而是一只特化了嗅觉的变异丧尸。 比起狗来，它的嗅觉要更加灵敏一些。 不过程世强却摇了摇头说道：“没有什么意义。” “为什么？”孙文有些不解地反问道。 之前“大黄”曾经帮了他们不少忙，找到了不少隐藏起来的变异丧尸和变异兽。 怎么这一次程世强却不打算“使用”它了呢？ “因为这一次我们面对的人是‘专业’的。”程世强走到窗边，眺望向远处那高耸的城墙，“那个人能够成为这种特战部队的头儿，并且一直从末日降临开始做到了现在，说明他是有些真材实料的，而不是什么被塞进部队里镀金的主儿。 所以常规的侦查手段在他那边应该是行不通的。 我觉得他现在说不定已经洗过了澡，换了一身衣服，然后把自己藏起来了。” “那我们怎么找他？去部队的花名册里翻这么一个人？”孙文皱了皱眉说道，“这么一大群大兵，一起失踪，总不可能什么痕迹都不留下吧？ 我们仔细地去查一下，应该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不好操作的。”程世强又摇了摇头说道，“像他们这种人，接这种生意，肯定是在一开始就把后路都铺好了的。 现在咱们去查，只能得到一个‘查无此人’的结论。” “不可能吧？”孙文有些不大相信，“这么大的事儿，他们还能一手遮天了不成？” 在孙文看来，庇护所内混进了丧尸这种事，是关系到庇护所存亡的天大的事情。 程世强如果抓住这一点，要在庇护所内进行彻查，那么不管是是都没办法阻挠的。 可是难道真的有人连这种事也能插上一脚？ “因为我们缺乏根基啊。” 程世强苦笑了一声，叹了口气。 “你知道隋唐时代的五姓七家吗？” “五姓七家？”孙文一脸懵逼地反问道，“什么东西？” “你可以理解为，这十二个姓氏代表着隋唐时期传承最久，门阀最高的十二家大户。”程世强耐心地向孙文解释道，“我举个例子来说，你觉得皇帝强不强？” “强啊，当然强。”孙文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万人之上，执掌生杀大权，一个不高兴就是满门抄斩，诛九族，能不强么？” “一言不合就满门抄斩，是暴君才会做的事……”程世强被孙文的话说得愣了一下，不过马上他便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过你这么认为其实也没错。但我现在要说的就是，就算是那个时候的皇帝，也拿这五姓七家没有什么办法。” “areyou开玩笑？” 孙文瞪大了眼睛问道：“一个皇帝，拿一群大户没办法？” “很难接受是不是？” 程世强呵呵一笑，接着说道：“而且那位皇帝可不是别人，而是开创了贞观之治的唐太宗，李世民。” “……” 孙文就算再怎么“文盲”，唐太宗的大名他还是听说过的。 唐宗宋祖，这可是历史书里出现了就必考的大人物。 在孙文眼里就是近乎“无敌”的存在。 他实在无法想象，就那么几家大户，能给唐太宗整不会喽？ “当时是这样的。”眼看孙文不怎么相信，程世强便接着说道：“唐太宗因为无法忍受当时那些世家大族的傲慢，特别是山东士族在当地的一手遮天，于是就想通过强硬的手段去改革当时的名族士风，因此就打算重修《氏族志》，以此来打压五大氏族。 但因为当时的文学界以五大家族马首是瞻，所以重修了的《氏族志》还是把山东士族中的崔氏排在了天下第一……” “乖乖，这么猛的么？”孙文目瞪口呆。 要知道这可是唐太宗下的旨意，要重修氏族志来打压五大氏族，可是闹到最后，居然把五大氏族中的一家排到了第一名？ 就算不去拍唐太宗的马屁，把他们李家排到全国第一，但也不好这么直接硬“刚”吧？ 这写书的人不得人头滚滚？ “然后唐太宗就趁着这个理由，把几个士族的官员斩落马下，让他们回家种地了。”程世强摊了摊手说道，“不过你也知道的，凡是能够称得上是高门大族的家族，肯定是不在乎那么几个族人的升职任免的。 所以唐太宗的行动，最后基本上没有取得什么成效，甚至还帮崔氏又提高了一点名望。 盛唐的时候，还有过一位宰相，名叫薛元超，曾经感叹过‘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娶到五姓中的女子’。 这么一说的话，你就应该对他们的‘力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了吧？” “恩……大概，有那么一点了。”孙文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我们现在的处境，就和唐太宗比较相似。”程世强接着说道，“庇护所里盘踞的那些各方势力，就是那些五姓七家，他们盘根错节，占据了庇护所里最主要的职位。 虽然我们拿到了庇护所所长的位置，但在我们的命令下达的时候却很少有人会听。 就算是听了，也多半是拖着时间，磨洋工而已。” “那我们怎么办？总不可能一直盯着他们帮咱们干活儿吧？咱们就只有两个人而已，又不可能直接让变异丧尸们去上手。”孙文挠了挠头说道。 “办法当然是有的。”程世强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知道那五姓七家最后是怎么没落的么？” “怎么没落的？” “因为战争。” 第二百七十三章 我有病 “你确定工厂那边不会出问题？还有那个跑掉的货，我跟他可是对过眼的……” 一栋破旧的楼房外，王晨有些担忧地向叶娉婷说道，“要是让他跟庇护所里的人接洽上，再搞一些画像出来，我可就不好再在庇护所里溜达了。” 王晨最担心的，就是像他们那种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员，能够比较详细地描述出他的长相，然后通过口述，再搞出一张画像之类的东西来。 到时候如果他的画像被贴得到处都是，那后边他要想再做什么事就不方便了。 而保护叶娉婷的任务也只能交给莱拉。 但莱拉进到庇护所里以后…… 一想到莱拉向普通人传教，然后被执法队拷走的场景，王晨就有点头疼。 “你放心吧，他既然留下那些人自己逃走了，就不会再回军方那边去，把和咱们有关的消息捅出去的。” 和忧心忡忡的王晨不同，叶娉婷表现得十分淡定。 “否则那个时候他应该直接向他的那些下属下令，分散逃走，而不是让他的下属拖住你，他自己溜掉。” “但万一……” “不会有万一的。” 叶娉婷自信满满地打断了王晨的话，然后向他说道：“比起担心那个人来，我觉得你现在更应该想想一会儿进去以后怎么从那个医生嘴里套话。” “可现在咱们还不能确定，这个医生和那个孙先生之间有没有联系吧？” 王晨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庇护所里的医院这么多，你怎么就挑中了这一座？而且这里还是个……还是个精神病医院。” “这叫心理健康门诊。”叶娉婷摇了摇头，十分认真地纠正了王晨话里的错误，“精神病和心理健康问题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有精神病的病人一般心理健康都有问题，但有心理健康问题的人并不一定有精神病。” “你好像很懂的样子……” 王晨有些怪异地瞅了叶娉婷一眼，有些好奇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乱七八糟”的知识。 “我丈夫的同事中有心理健康门诊的医生。”叶娉婷十分淡然地解释道，“早先我也认为他们是精神病科的医生，但后来发现他们和精神病科的医生还是有一些区别的。” 说起自己的丈夫，也就是柳伟泽的时候，叶娉婷的话也没有丝毫的起伏。 就好像她说起的是一个陌生人，或者她已经把柳伟泽遗忘掉了一样。 “行……叭。” 王晨是最看不得别人“卖惨”的。 眼看叶娉婷都把柳伟泽抬出来说事儿了，他自然也就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和叶娉婷继续讨论下去了。 然后他开始按照叶娉婷要求的那样，动脑子想要怎么不露痕迹地从屋里那位心理医生的嘴里打听出和孙先生有关的消息——当然前提是她认识孙先生。 “二十三号，二十三号在吗？” 而就在这个时候，从楼里走出一个身穿白衣的小护士。 她四处张望着，寻找着“二十三号病人”。 “这里！这里！” 听到护士的声音之后，王晨抬手和她打了一声招呼，然后他便拉着叶娉婷过的胳膊，和她一起走到了护士面前。 “到我们了是吗？”王晨装出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向护士问道。 “我们？” 听到王晨的话，小护士用有些怀疑的目光打量了王晨和叶娉婷一眼，然后一本正经地说道：“你们两个是挂了一个号对吧？我们窦医生只能给一个病人看病，你们只能一个人进去！” 不管是末日之前还是末日降临之后，都没有挂一个号看两个人的病的说法。 而看到王晨和叶娉婷的举动，小护士自然而然有些怀疑，王晨和叶娉婷是想只挂一个号，然后让那位窦医生帮他们两个人看病。 “我们是兄妹，我妹妹没病，是我有病……” “那也只能进去一个人！” 小护士似乎是认定了王晨和叶娉婷两个人是过来“白嫖”的，所以死活不肯放他们两个人一起进去。 无奈之下，王晨只好瞥了叶娉婷一眼，想看她有没有什么“说法”。 “那哥你就自己先进去吧。” 感受到王晨的目光之后，叶娉婷轻轻地把他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拉了下来，说道：“反正你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就不陪你进去了。” 顺着王晨刚刚那个“兄妹”的说法，叶娉婷接着说了下去。 并且她还顺便告诉了那个小护士，王晨的“病情”不是很重，并不需要家属的陪护。 王晨被叶娉婷这么一“背刺”，顿时有些目瞪口呆。 他原本想着，叶娉婷应该会想个理由，跟这个小护士解释一下，然后她也就跟着他一起进去了。 可没想到叶娉婷竟然打着让他自己进去的主意？ “那你就跟我来吧。” 小护士点了点头，没有给王晨太多反应的时间，直接转过头往楼内走去。 而王晨有些迟疑地看了小护士的背影一眼，又回头瞥了一眼叶娉婷。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叶娉婷竟然好整以暇地朝他摆了摆手…… “您老人家这又是闹得哪一出啊……” 王晨有些头痛地挠了挠头，然后便按照叶娉婷的安排，直接跟着那个小护士走进了楼里。 而进了楼之后，他们并没有直接进到某个医生的办公室，而是穿过了一条向阳的走廊。 走廊的窗户都被打开了，一床床洁白的被子就那么被挂在窗框上晾晒着。 空气中有一种让王晨十分熟悉的“阳光”的味道，让他不由得联想到了小时候孤儿院的院子里，晾晒的那些被他的那些弟弟妹妹们“画了地图”的被褥。 “走啊，愣着干什么？” 走在前面的护士走到半截，发现后面已经没有了王晨的身影，转过走廊的拐角，才发现原来他正在对着那些晾晒的被子愣神。 “哦哦，马上……” 被小护士这么一叫，王晨立刻便从自己的回忆中回过神来。 他快步走了几步，追上了小护士的脚步。 只不过没走几步，他还是会忍不住回头多看几眼那些阳光下的被子…… 第二百七十四章 天职 “窦医生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走到一间门诊门口之后，那个小护士指了指门诊的铁皮门，然后便要转身往来路走去。 “哎，等会儿等会儿。” 王晨扯住她的袖子，向她问道：“我可是病人，你就这么让我一个人进去？” “病人怎么了？” 护士翻了个白眼说道，“来这里的哪个不是病人？我们诊所这边是有规定的，医生问诊的时候，除了病人家属之外，不让其他人在场。 目的就是为了保护病人的个人隐私。” “……” 王晨心说，我的意思是，我可能是个精神病。 隐私不隐私的都还是两说，关键是我要是在这里发病，把你们那位窦医生给“怎么样”了，你们要怎么办？ 可是那个护士似乎并没有想到这一点，或者她刻意忽略了这一点，直接转身离开了。 王晨见状，也就只好摊了摊手，走进了诊室。 毕竟这里的人都不在乎这种事，他还有什么可在乎的？ “夏……晨是吧？” 进门之后，王晨便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坐在方桌后，一边在纸上划拉着写着什么东西，一边向王晨问道：“最近有什么烦心事么？” “烦心事的话，其实一直都有，不过最近的确有一件事让我更头疼一点。” 王晨一边打量着诊室内的陈设，一边坐到了那位窦医生的对面。 这间诊室里的陈设和王晨在末日之前进过的其他诊室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除了一个书架之外，就是一个小病历车。病例车上放着听诊器、体温计之类进行体检的器材，除此之外，这里并没有什么比较特殊的东西。 锦旗好像也有那么一两面，不过被这位窦医生卷起来放到书架顶上了，从王晨的视角可以看到从书架顶上“探”出来一点的锦旗的杆子。 在王晨和她面对面坐着的这张桌子上，摆放着一个打开了盖子的保温杯，不过从并没有什么热气冒出来来看，多半是保温杯里的水已经凉掉了。 在王晨右手边的墙上，装裱了一副字，写着“悬壶济世”。 “具体是什么呢？” 窦医生抬起了头，向王晨问道。 “呃，事情是这样的……” 在这位窦医生抬头的瞬间，王晨便知道叶娉婷为什么会拉着他直奔这间诊所了。 因为这个女人和他之前在那个宾馆的箱子里找到的那些书中的女人实在是太像了。 都是戴着眼镜，浑身上下充盈着一种“知性美”。 而且她所穿着的白大褂，也能勉强当做是一种“制服”。 叶娉婷会认为这个女人比较容易成为孙先生的“目标”，的确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有一个朋友，和另外一个人之间发生了一些冲突。她要我帮她报仇，我也答应了。 但是现在的问题就是，和她发生冲突的那个人可能是一个很‘棘手’的人……” “然后呢，你是比较纠结要不要继续帮她的忙吗？”窦医生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 大概她也没想到，王晨所谓的“烦心事”会是这种和寻仇有关的事情。 “不，我所说的那个‘棘手’并不是你认为的那个‘棘手’。”王晨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我要帮我的朋友的话，那么也就意味着我要和那个棘手的人打对台。 而跟他打对台的结果就是，会因此而死很多人。” “……” 听王晨这么一说，窦医生的身体微微一僵。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柔声向王晨问道：“你不喜欢杀人，对吗？” “没错。”王晨坦诚地点了点头说道，“与其说是不喜欢，倒不如说是很讨厌。但我跟我的那个朋友关系非常好。 如果是为了她的话，我可以做一些突破我的底线的事。” “所以，你现在已经有了结论？”那位窦医生悠悠地叹了口气，说道，“只是心里还不是很舒服？” “没错。” 王晨坦然地摊了摊手。 既然这位窦医生是一位心理医生，王晨在“请”她帮自己的忙之前，正好也能顺便让她给自己解解惑，“治愈”一下。 因此他才会把和程世强以及刘婉晴有关的事，用这种方式说给她听。 “关于这个问题，我可能帮不了你什么忙。” 窦医生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只是一个心理医生，但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医生。 在我还在念大学的时候，就已经许下了希波克拉底的誓言。我只会去救人，而不会去帮助什么人去害人。” “但我记得我好像听说过一个和德国军官有关的故事。”王晨笑了笑说道，“在那个故事里，故事的主角也是一名医生。 他医治了入室行窃的小偷，也医治了给他戴了绿帽子的前妻的情人。 但在最后，他把自己的手术刀插在了一个德国军官的心脏上。” “你说的那个故事的主人公叫海尔曼。”窦医生先是点了点头，但马上又摇了摇头说道，“他救那个小偷还有那个前妻的情人，是因为他医生的天职。 而他杀死那个德国军官，是因为当时波兰人受***迫害，反***就是他的天职。 这跟我们谈论的事完全是两码事。” “长知识了。”王晨砸吧了砸吧嘴，点了点头。 他没想到，这种不知道多老掉牙的故事，这位窦医生都能准确地说出那个主人公的名字。 甚至还对那个故事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这么一看的话，着实是他在“班门弄斧”了。 “那行吧，那我们就不谈这个了……” “等等。” 在王晨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那位窦医生突然抬起了手，打断了王晨的话，“在你带我走之前，我能先把我手头的病历整理完吗？” “你知道我要带你走？” 这下就由不得王晨不惊讶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这个窦医生就知道他今天过来找她是“另有所图”的？ “如果你真的只是纠结那个让你心里不舒服的问题的话，你应该找的并不是一名心理医生，而是一个能够帮你完成那件事的杀手。” 窦医生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把手头的病历放回到旁边的病例车上。 第二百七十五章 认识 “小胡，我今天有事要出门一趟，后面的号就先停了吧。” 整理好手头的病历之后，窦医生十分配合地和王晨一起出了门。 甚至她还特意和那个小护士交代了一声，让她把之后那些病人挂的号先停掉。 “那我让他们明天再过来？” 小护士并不知道窦医生是被王晨“挟持”了，还以为是王晨的病比较难处理，让这位窦医生耗费了太多的心力，所以她才选择了停号。 “不用了，我可能要出一趟远门。”窦医生摇了摇头说道，“最近几天可能都回不来，你让他们暂时先不用过来了。 什么时候门诊重新开门了，再让他们过来就好了。 毕竟庇护所里就这么大，门诊什么时候开门他们肯定都知道的。” “出……远门？” 小护士被窦医生的话说得一愣。 要知道现在可不是在末日之前的那个时候，说出远门就能出。 现在的“出远门”，大概是要出庇护所的那种程度？ 究竟出了什么事，让窦医生必须要出庇护所一趟呢？ 跟在窦医生身后的王晨微微皱了皱眉。 因为他从窦医生的话里听出了一些别的意思。 毕竟现在他只是要带窦医生离开这个诊所，但并没有说要花很长的时间。 窦医生和这个小护士说这么多，是不是她在向这个小护士传达什么消息？ 或者是她想通过这个小护士的口，向某个人传达什么消息？ “夏晨？怎么这么久才好吗？” 在王晨纠结着要不要强行带窦医生离开的时候，原本应该在楼外等着王晨出来的叶娉婷突然出现在楼里，并且一出现就向王晨身边的窦医生和那个小护士搭话道：“不好意思啊，我哥的病情是不是很复杂？真是麻烦你们了啊。 要不两位跟我们回家一趟，我们做东，请你们吃个饭？” “吃饭么……” 一听到“吃饭”这两个字，小护士的眼睛顿时一亮。 要知道在这个食物和水都十分匮乏的时代，能够随口说出要请别人吃饭的人，肯定就是“土豪”无疑了。 所以小护士表现得十分心动。 只不过她心中清楚，王晨和叶娉婷真正的“目标”并不是她，而是帮王晨治病的窦医生。 所以她也就没有直接答应下来，而是把目光投向了窦医生说道：“窦医生，难得这位家属这么热情，要不你看……” “不好意思啊，我比较赶时间。所以吃饭的事情，还是算了吧。” 小护士的话还没说完，窦医生便摇了摇头，对叶娉婷说道：“这位病人家属，就不要这么客气了。 现在资源紧张，还是不要这么铺张浪费了。” “怎么能说是铺张浪费呢？” 叶娉婷微微一笑，说道：“您帮我哥看病，我们理应报答您的。所以肯定说不上什么铺张浪费。 只不过既然窦医生有急事，那我们也就不多耽搁窦医生的时间了。” 说着她走到王晨身边，拉着王晨的胳膊往诊所外走去。 只不过她刻意放慢了脚步，搀扶着王晨缓缓地往前走，甚至在走到诊所门口的时候还回头瞥了那位窦医生一眼。 “你想杀那个护士？”走出楼门之后，王晨偏过头向叶娉婷问道，“没必要吧？” 叶娉婷说的要请窦医生和那个护士吃饭，当然不是真的要请她们吃饭。 而是在提醒窦医生，如果把那个小护士牵扯进这件事里来的话，那她和王晨也就只好对那个小护士“下手”了。 但王晨觉得，应该没有这个必要。 一来这个诊所关联的人比较多，如果小护士突然死掉的话，容易引起其他人的怀疑。 二来就是那位窦医生和那个小护士说的那些话，不一定就是在向某个人传话，而是单纯地在安排一些“后事”。 因为从之前他和那位窦医生的谈话，以及那杯已经凉掉了的保温杯里的水来看，窦医生的确是一名好医生。 她会放心不下自己的患者，想要多交代一些事情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还以为你会把她绑出来。” 叶娉婷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王晨的问题，反而是问道：“你跟她之间是达成了什么协议吗？” “也不能说是什么协议吧。”王晨摇了摇头说道，“我两就聊了聊天，然后她就发现我是冲着她来的。 为了不造成什么额外的伤亡，她就主动跟着我出来了。” “那这个女人很麻烦啊。”叶娉婷微微眯起了眼，“我在门外看到你们跟那个小护士掰扯了半天，就觉得可能有什么猫腻，没想到果然是这样。” 顿了顿，她接着说道：“不过倒也没必要去杀那个护士。我这么敲打她一番，想必她也就不敢跟那个小护士再多说什么了。” 而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王晨的眼角瞥到那位窦医生已经从那栋旧楼里走了出来。 一路上她和那些已经是“老病号”的人笑眯眯地打过招呼，然后就跟着王晨和叶娉婷的脚步走来。 “那就好，那就好啊。” 王晨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在走过那个晒着被子的走廊的时候，王晨的心中确实是有过那么一丝触动的。 因此连带着，他对那个小护士和这位窦医生的“感觉”都还算不错。 如果能够不杀人的话，他自然会比较轻松一点。 “那接下来咱们要怎么办呢？” 王晨转过头，接着向叶娉婷问道，“要怎么才能利用这位窦医生找到那个孙先生？” “这位窦医生在庇护所里是很出名的。”叶娉婷轻声回答道，“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轻易就能打听到和她有关的消息。 所以有很大的可能，她跟那个孙先生原本就是认识的。” “那倒是省了我们不少事。”王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如果这种可能成立的的话，那么她跟那个小护士说的那些话，可能就是要传达给那个孙先生的。” “很有可能。”叶娉婷赞同地说道，“所以之后我们甚至可以通过监视那个小护士，来‘摸一下奖’。” “那要是她跟那位孙先生不认识……” “那我们就制造一些机会，让他们认识认识。” 第二百七十六章 眉目 “所以，你们找我是想打听和谁有关的消息呢？” 离开了那栋破旧的老楼之后，王晨和叶娉婷找了一处距离城墙比较近的山坡。 山坡向阳，坡上还种着一棵老槐树。 王晨就近找了一处草坪，然后悠然一趟，剩下的是就全都交给叶娉婷来处理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找你，是为了找人呢？” 叶娉婷靠在老槐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位窦医生说道，“夏晨应该没有跟你透露这方面的事情吧？” “我只是一个心理医生。” 窦医生自嘲一笑，说道：“除了接触过的‘病人’比较多一点之外，我并不认为自己有什么其他的利用价值。 所以我认为，你们这么大费周章地找我过来，就是为了从我过去接触过的患者当中找到你们想找的那个人。” “你很聪明。”叶娉婷点了点头，赞赏地说道，“是不是你们学心理学的人，都这么心思细腻？” “和职业无关。”窦医生摇了摇头说道，“每个人性格的养成是从童年就开始的。只和他所受到的教育已经所处的环境的影响有关。 有很多人认为，孩子的性格会遗传父母的性格，因为即便是父母外出打工了，孩子也会和父母比较像。 但这种想法其实是错误的。 因为虽然孩子的父母外出了，但抚养孩子长大的爷爷奶奶还在。 孩子成长环境中的人和父母成长环境中的人没有什么改变，所以也就导致了孩子的性格和父母比较像。” “那孤儿呢？”躺在草坪上的王晨坐起身来问道，“是不是说只要孩子离开了父母的身边，脱离了和父母生长相同的环境，他们的性格就会和父母完全不同？” “说是完全不同也不准确。”窦医生转过头向王晨说道，“因为性格这种东西实际上就那么几种，因为巧合，导致两个人性格相同的情况其实并不少。” “反正就是说，性格这种东西是不会遗传的，对吧？”王晨接着问道。 “理论上是这样。”窦医生点了点头。 “这样啊……”王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说实话，在小的时候，他对父母还有所念想的时候，是非常相信也非常乐于相信孩子的性格是遗传自父母的性格的这种说法的。 因为只要这么想着的话，他就觉得自己和那对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母之间还有一些联系。 在孤儿院里，一般有两种孩子。 一种是因为身体方面的原因，一生下来就被遗弃掉的。 这种孩子的数量并不少，在那个医疗卫生条件并不发达的年代，婚前体检的普及率并不高，所以畸形儿降生的概率也就比较高。 而另一种，就是父母因为经济或者长辈、家庭，以及孩子的性别之类的因素遗弃掉的孩子。 这类孩子一般身体上没有什么特殊的缺陷——比如说王晨就是这种类型中的典型。 像第一种孩子，基本上就不怎么对找到自己的父母有什么想法了。 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父母既然做了“丢”掉他们的决定，基本就不会再回头了。 但第二种孩子就不一样了。 他们的心中都会抱有一种“侥幸”。 或许他们哪一天想起来了，自己还有一个孩子被他们暂时“放”再了孤儿院，然后就过来找他们了呢？ 王晨就曾经幻想过，他的父母就像华夏古代小说中的那种穷书生和富家小姐一样，被富家小姐的家族给强行拆散了。 然后富家小姐要嫁人，为了不让她再对穷书生有什么念想，就把王晨这个小拖油瓶放在了孤儿院。 不过幻想终究是幻想，和现实的落差终归是大了些。 所以王晨等了十几年，也没有等到他那个书生老爹，以及那个富家小姐的老妈。 等到年纪逐渐大了之后，他也就不再幻想自己的父母回孤儿院接他了。 甚至在性格这方面，一想到自己的性格可能和他素未谋面的老爹和老娘比较像，他就会由衷的感觉到——恶心。 现在听窦医生说，孩子的性格并不会受父母性格遗传的影响，王晨的心里既像有一块大石落了地，又突然变得有些……空落落的。 “你们继续，继续。” 他呵呵一笑，朝叶娉婷和窦医生比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就又躺在草地上，去数大槐树的叶子去了。 “我就是心血来潮，多嘴一句。” “我们这次找你，是想找一个对你有意思的男人。” 眼看王晨又重新躺了下来，叶娉婷也就不再耽误时间，直接转入正题，向窦医生说道：“有很大的可能，他会说自己姓孙。 他的性格比较跳脱，也有一些手腕，能够做一些看起来很不可思议的事。 不过他有着自己的底线，不会‘越界’。” “没有一些具体的特征吗？” 窦医生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 说句比较谦虚点的话，她的长相和身材也是比较出众的。所以对她“有意思”的男人绝对不少。 而从叶娉婷的描述来看，都是一些比较宽泛的，“大众型”的特点。 这让她怎么去找？ “他的出现应该是比较集中的。” 叶娉婷沉吟了一下，然后接着说道：“因为他经常外出到庇护所的外面，所以你会发现他有一段时间出现得特别频繁，但之后又会销声匿迹一段时间。 等过了那段时间之后，他就又会频繁地出现了。” “这么说的话，倒是的确有这么一个人……” 窦医生皱了皱眉，所有所思地说道，“只不过那个人并不是姓孙，而是文，文天祥的文。” 因为那个人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特意多提了这么一嘴，所以窦医生的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而且这多说的一句话，也正好应和了叶娉婷所说的那个性格比较跳脱的说法。 “姓文么……” 叶娉婷低喃了一声，把窦医生所说的这句话重复了一遍。 然后她抬起头对窦医生说道：“现在距离他上一次过来找你，已经过去多久了？” “大概……一周左右？” 窦医生回忆了一下，说道。 第二百七十七章 生意 “老板，我需要一套野战装备，大概多久时间能凑齐？” 在一家成衣店里，一个“全副武装”的男人走到了柜台前，向坐在柜台里正在嗑瓜子的老板问道。 “你哪位啊？” 嗑瓜子的老板翻了个白眼，看着戴着帽子口罩，把整张脸都包裹起来的男人问道，“我这里是卖衣服的，你跟我这要野战装备？ 要帐篷的话麻烦去对面，谢谢。” “我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面对老板的挖苦，男人并不感到意外。 他只是淡然的从兜里摸出一个“家伙”，扔进了柜台里，顺便从柜台上抓了一把瓜子。 “而且既然要装就装得像一点，一个卖衣服的，在这个时候可嗑不起这玩儿。” 虽然瓜子这种东西算不上什么“食品”，但它起码是能吃的。 只要是能吃的，在末世里就能够当做流通的“货币”。 而很显然的，一个能够把“钱”当成零嘴吃掉的人，肯定不是一个缺钱的人。 只是卖衣服的话，可支撑不起这么大的开销。 所以男人可以肯定，这家成衣店只是眼前这位老板的“副业”。 虽然他上一次来这里的时候，这里的老板并不是这个人，但男人可以肯定，他们并没有更换“店面”。 毕竟“金字招牌”这种东西，靠的就是一个“稳定”。 如果这里的老板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那就只能说他们是摆地摊儿的了。 “呦，碰到行家了？” 老板并没有在意男人擅自从他这里抓走瓜子的举动，而是看着男人扔进柜台里的手枪，十分感兴趣地挑了挑眉问道：“那敢问您老人家是什么来路啊？ 既然你能找到我们这里来，说明您也是知道规矩的吧？ 没有引荐人，我可不敢随便卖您东西。” 末日降临之后，虽然枪械这种东西已经不再是管制物品了，但在庇护所里，执法队那边对是否允许居民持枪还是持否定态度的。 因为在“执法”的过程当中，他们几乎不可避免地会和违法人员产生一些冲突。 在这个时候，如果被执行人的手里有枪械的话，很可能会给他们带来一些伤亡。 “如果害怕庇护所被攻破，丧尸涌入庇护所的话，那不如加入护卫队吧？那样你就有了你想要的枪械，也有了安全感了。” 这就是执法队给出的理由。 所以在庇护所里想要搞到枪械，还是需要到某些特定的地方。 而这个老板所开的这家成衣店，就是这些特定的地方之一。 但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成衣店这边是采取“会员制”的。 只有经过会员系统中的其他会员介绍，才会被成衣店这边接纳，并且在这里买到枪械。 否则只是像男人这样，辨认出成衣店其实是一家军火商店的话，也不可能从老板这里拿到他想要的“货”。 “我接下来要出庇护所，所以你不用担心我会泄密的问题。”男人徒手把瓜子去皮，然后把瓜子仁扔进嘴里，淡淡地说道：“我这边囤积了一批食物和水，如果你搞来我要的装备之后，它们就都是你的。 我只带走我一个人能够用一周的量。” “一批？”老板十分感兴趣地挑了挑眉，“是多大的一批？” “四十个人的护卫队，一周的供应量。”男人面不改色地说出了一个让老板无法拒绝的“价格”。 “四十个人！？” 老板有些意外地惊叫出声。 因为理论上来讲，这么大批的物资调配，在庇护所里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情，说不准都要拿到庇护所所长那边去签个字了。 而且男人提到了“护卫队”这三个字，让老板有些意外。 毕竟和护卫队扯上关系的事情都特别麻烦，庇护所里的大人物们知道哪里是“高压线”，只要不是丧心病狂，或者赌博赌到裤衩子都没了的程度，否则应该没人有那个胆子去碰护卫队的物资。 但眼前这个男人…… “你是护卫队里的人？”他目露警惕地问道，“现在这是犯了事了，所以要出去？” “没错。”男人十分坦诚地点了点头，“不过你可以放心，我所犯的事和这批物资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 就算我逃走的事情事发了，也不会牵扯到你这边。” “这样啊……” 老板微微眯起了眼。 说实话，他的确是被男人说得有些心动了。 毕竟四十个人，能够使用一周时间的物资，在当下这个时候，绝对能够称得上是一笔“巨款”了。 换算下来的话，即便是把他所有库存的枪械武器都给这个男人，他还是有得赚。 而且是大赚特赚。 另外从这个男人所说的话来看，他接手这批物资的风险可以说是极小。 即便男人那边出了问题，多半也不会把火烧到他的身上来。 只不过……风险其实还是有的，而且非常大。 但这个风险并不是来自于庇护所的官方和执法队，而是他眼前这个正在和他做交易的男人。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行踪，这个男人很有可能会做出“杀人灭口”的事情来。 而且从他护卫队出身的身份来看，他的执行能力肯定是有的…… “考虑好了吗？” 男人并不急于催促老板什么，只是一边用手掰着瓜子，一边轻声说道：“如果你这边接不下这单生意，那就早点告诉我，我好去找别家。 之前我曾经经手过护卫队那边的装备更迭，所以像你这样的军火贩子，我还认识好几家。” “……” 这算是在“砍价”吗？就好像“不降价那我们就先去别处看看”一样？ 老板咬了咬嘴唇，说道：“你给我一天，不，半天的时间！如何？我去找我的老板商量一下！ 半天的时间之后，不管这桩生意成与不成，我都送你一把柯洛克45，怎么样？” “当然可以。”男人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把手伸进柜台里，拿出了自己扔给老板的那把手枪，转身向成衣店外走去。 而老板则是在男人走出门之后，直接拉下了成衣店的卷帘门，走向了地下室…… 第二百七十八章 埋伏 入夜，把全身都包裹起来的男人依约来到了那家成衣店。 只不过这个时候，成衣店已经和白天一样，拉下了卷闸门，一副已经关门打烊了的样子。 男人走到卷帘门门口，蹲下身来看了看，而不出他所料的是，卷帘门只是拉下来了，并没有锁上。 他稍稍把卷帘门往上抬了抬。为了防止发出太大的声音，他也只是把卷帘门抬高到了能够让他一个人“滚”进去的高度。 然后在进了成衣店之后，他还特意把那道卷帘门直接拉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才转过身往成衣店的柜台走去。 但稍微让他意外的是，成衣店里的那位老板并不在，而且店里也没有开灯。 在这种乌漆嘛黑的环境下，他勉强借着窗子里照进来的月光，才能勉强分辨出店里的陈设。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不由自主地微微眯起了眼，然后手也摸上了自己腰间的枪。 “老板，我来取货了。” 男人一边缓缓地挪动着脚步，一边小心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 就这样，他慢慢地接近了店里的那个柜台。 柜台上的陈设和他白天过来的时候基本没有什么不同，还是账簿、皮尺那一套掩人耳目的工具，以及那个老板留在这里的那一把瓜子。 瓜子？ 在目光扫到那一把瓜子的时候，男人微微一愣。 然后紧接着，他便头也不回地往店外跑去！ 一路上，他竟是不顾那些摆放在店里的衣架，横冲直撞！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雄浑的嘶吼突然在卷帘门前响起！ 并且与此同时，一个两人高的魁梧身影站到了卷帘门前！ “丧……尸？” 在看到那道魁梧身影的时候，男人微微一愣，紧接着便停下了自己前冲的脚步。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以这个体型的丧尸所拥有的力量来看，足以直接将他的身体撕裂！ “你是怎么发现不对劲的？” 在男人震惊的时候，成衣店的角落里亮起了一抹烛光。 在烛光的印衬下，男人看到了一个皱着眉头向他走来的年轻男人——正是那位神秘的孙先生，孙文。 孙文现身之后，也不管眼前那个男人手里还握着枪，就那么不紧不慢地走到了他的身边，在他的身边转着圈问道：“我们来到这里之后，一点都没有动这店里的陈设，按理说你应该不可能发现我们的存在的才对。” “我一开始的确没发现。” 听了孙文的问话，男人心思急转。 他一边瞥着卷帘门前的“巨锤”，一边分神观察着孙文的反应，然后说道：“刚刚进门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这里有什么异常。 那个大块头——如果我猜的没错，它应该是一只丧尸，对吧？ 在我进门的时候，它就守在门旁边。因为不需要呼吸，所以我并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没错。”孙文笑着点了点头说道，“你就是在它的眼皮子底下，从卷帘门钻进来的。是不是很惊喜？” “我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控制丧尸的？”男人冷冷地向孙文问道，“难道你们就不怕它们饿极了，把你们也吃掉吗？” “你能搞清楚自己的立场吗？” 孙文翻了个白眼，向男人反问道：“你知不知道我现在一声令下，你就会被它给撕碎？拼都拼不起来的那种？” “……” 面对孙文这种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侮辱，男人明智地选择了沉默，不去和孙文抬杠。 而孙文在看到了男人这种顺从的表现之后，也是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跟聪明人聊天就是舒服，不用我多费嘴皮子…… 所以你现在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了吗？” “是柜台那边的那一捧瓜子。”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既然孙文没有表现出立刻要杀掉自己的意思，男人也就不介意和孙文多聊一聊。 反派总是死于话多，虽然男人认为自己并不是什么好人，但孙文这种“玩乐”的心态却是他非常乐于见到的。 “如果跟我接洽完毕之后，那个店铺的老板就去找自己的上级请示了，那么多半过上一段时间就能得到结果。 假设他的上级愿意跟我做这一单‘生意’，那么他们应该还是会派这个老板回来跟我继续谈。 这个老板是个嘴上闲不住的。 只要他在日落之前回到了店里，那么那一捧瓜子多半是要被他嗑完的……” “如果这是他后来又拿出来的新瓜子呢？”孙文抬杠道，“你总不能说你记得那堆瓜子的大小吧？” “是瓜子皮。” 男人摇了摇头说道：“那一堆瓜子的大小不好辨认，但是另外一边堆起来的瓜子皮却是好辨认的。 如果后来他拿了新的瓜子出来，那么那堆瓜子皮要么会变多，要么会被他直接都清理掉。 虽然也有他重新嗑了一堆新的、一模一样的瓜子皮的可能，但那种可能实在是太小了。 我不可能把自己的安全交付在那微乎其微的可能上，所以在察觉到不对劲的第一时间我就直接逃走了。” “啧，不愧是前侦察兵出身啊。” 孙文咂吧了咂吧嘴，不知是褒是贬地说道：“猴精猴精的，走到哪肯定都不会吃亏。” “所以请问朋友到底是什么来路？” 在孙文说出“前侦察兵”这几个字的时候，男人微微眯起了眼，然后缓缓地向后走去。 之前在和孙文谈话的时候，他就在有意无意地往这边退。 现在他、那只丧尸，以及孙文三个人就像是一个等边三角形的三个角一样。 目前的这个位置，就是他最安全的位置。 “我劝你最好不要动什么歪心思哦。” 看着男人的动作，孙文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觉得如果我没有把握的话，会就这么看着你蚂蚁挪窝似的这么一点一点往走挪？ 你该不会天真到认为，我出门就只带这么一个大块头吧……” “嘭！” 孙文的话说到一半，男人便快速地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手枪，并扣动了扳机。 只是让他愕然的是，他开的这一枪并没有取得什么成效！ 因为一对翅膀一样的东西突兀地出现在了孙文的面前，然后将他射出去的子弹给挡住了！ 第二百七十九章 本质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这么急躁呢？” 在挡下了男人射出的那一发子弹之后，那对翅膀就那么缩回了黑暗中。 孙文的身影出现在男人的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嘲讽似的表情：“你觉得，我要是没有能够对付你手枪的把握，会这么堂而皇之地跟你面对面说话？”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第二次，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看到子弹失效了。 第一次是在仓库里面对王晨的时候，第二次就是在这里。 并且因为王晨将一群人直接变成了丧尸，拥有着类似丧尸的能力，而他眼前的孙文同样能够控制丧尸，所以他便把王晨和孙文当成了“一路人”。 “不要那么紧张。” 孙文摊了摊手，随即便有一根滑腻的触手从男人的背后伸了出来，然后直接卷走了男人手里的那把手枪。 “我们只是对你前一段时间的那段经历比较感兴趣，所以想找你调查一下相关的情况。” 在孙文的视角里，他认为眼前这个男人口中的“你们”指的是他和他所控制的那些丧尸们，而不是那个男人所认为的他和王晨。 所以他并没有意识到，他错过了一条比较关键的情报。 “你想知道什么？”男人微微眯起了眼。 说起“违法乱纪”的事，他的确是做了不少。 加上孙文又提起他“前侦察兵”的身份，所以他还以为是自己曾经做的事情被什么人发现了。 又或者是“暗党”那群人觉得他失去了利用价值，所以来压榨他的“剩余价值”的。 “关于那四十人份的物资的事，是我通过正规渠道拿到的。如果你是因为那些东西来找我的，我只能告诉你，获取方式是不可复制的。” 那四十人分的物资其实并不是他克扣下来的，而是确实是他们小队被分配到的物资。 只不过小队的人都死了，没有人能够跟他分那批物资了，所以就都落到了他的手里。 现在也只有他知道那些东xz在哪里。 “关于那些物资的问题，我们可以接下来再讨论。” 孙文笑眯眯地点了点头，然后抬手打了一个响指。 紧接着刚刚缩紧黑暗中的触手再一次出现，只不过这一次它们直接将男人捆了起来。 当它们离开男人的身体的时候，男人身上拥有杀伤力的武器就都被它们带走了。 “现在，跟我去见一个人吧。” 眼看男人的武装被解除之后，孙文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便直接转过了头，往成衣店的地下室走去。 在他的背后，巨锤走到了男人身边，然后就如同拎小鸡一般把他从地上给抓了起来，夹到了自己的腋下。 而在遭到了如此粗暴地对待之后，男人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想要反抗的意思，反而是选择了保持沉默。 “我想问你一句，抛弃掉自己昔日的袍泽兄弟，有什么感想吗？” 孙文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问道，“早先我对‘战友情’这种东西是相当敬重的，而且我也认为军人之间都有那种感情。 但是你好像是个特例？” “他们只是我的下属。”男人声音低沉地说道，“我的战友袍泽，早就已经在战场上死光了。 末日刚刚降临的时候，我们奉命去阻击一波尸潮。 然后他们最后都变成了尸潮的一部分。 至于剩下的这些人，都是之后被重新编入到队伍里来的。我作为资历最老的那一个，理所当然地就成了队长。” “但当了队长就应该负责吧？”孙文接着问道，“你这么做我觉得实在是不太仗义啊？” “没有什么仗义不仗义的。”男人呵呵一笑，说道：“他们进队的原因多种多样。有的人是为了部队的补给，有的人是单纯地想要杀丧尸为自己死掉的亲人报仇，还有的人是为了……往上爬。” 顿了顿，男人接着说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们进了队，为了各自的想法而死掉，也怨不得别人。” “我怎么听得好像你挺‘愤世嫉俗’的呢？”孙文回过头来瞥了男人一眼，然后转身走到巨锤的身边，将男人包在头上的帽子、口罩以及墨镜一股脑地摘了下来。 而展现在孙文面前的，果然是一张略显稚嫩的脸庞。 “少年兵啊？怪不得你会戴那个防毒面具。” 原来他和程世强都猜错了。 眼前这个少年之所以会戴那个防毒面具，不是因为他有什么呼吸系统的疾病，亦或者是他的职位比较高。 只是因为他的脸太“嫩”了，如果就这么直接展现在那些“老油条”的面前的话，可能会难以服众。 就好像传说中的兰陵王一样，因为长相秀美，所以上阵杀敌的时候都戴着面具——不过孙文并不相信那个说法，他只是觉得那个兰陵王应该是怕死，所以找了个替身，戴着那个面具去替自己上战场。 就算替身在战场上暴毙了，只要换个人戴面具，兰陵王就又“活”了。 就好像这个少年把自己的防毒面具给那个检验人员戴上一样，用的都是“李代桃僵”的办法。 “这不是愤世嫉俗。”少年冷冷一笑，说道：“我讲的只是事实。换做是你的话，你会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一群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家伙吗？ 就那些一见到丧尸就热血上头，恨不得冲进丧尸群里的二傻子？ 还是来队里混资历的政二代？ 亦或者是为了混口饭吃而进队的酒囊饭袋？” “但他们好歹是你带出来的兵啊？”孙文挑了挑眉反问道，“你就对他们这么没有信心？” “我对我自己带兵的方法当然有信心。”少年冷哼了一声说道，“但我只在我们占优势的时候才相信他们。 因为一个人的本质是很难改变的。 如果再给我一年、两年的时间，我可能会更相信他们一点。 但只是这么几个月的时间，我没有那个自信能够改变他们的本质。 所以我不可能把我的命交在他们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