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交给你》 楔子 母亲说,过了今年的及併之礼了,再过一不到就就会嫁人了。 我是安静的,不喜欢说话总是默默的听着。我们家没有男劳力,爹爹去世多久了,我已经忘记,只记得当年弟弟才会走但他现在已经是大男人了。不知道为什么母亲不让他考取功名。 母亲,母亲说我要嫁人了,是不是我再也不能和亲人生活在一起呢?我想不会,我今年已经18岁,母亲还是没答应任何提亲的人。 第一章 “姐,今天,我看到娘和李媒婆在一起,你是不是要像娘说得要嫁人了?不嫁人好不好?”我正在田地里拔草时,弟弟慌慌张张地来告诉我,我停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弟弟。他真的不再是孩子了,是大人了。 看我不说话,弟弟着急地说“阿姐,你说话呀?” 我扯扯嘴角,小声说“不会的,娘说要再过几年的。”我似乎也在对自己说。 弟弟若有有所思地说姐“姐,你别害怕,我明年就去参加乡试,我会高中的,不会让你嫁给这里的大老粗。” 我慌张地捂住他的嘴,有点担心道“千万别让娘听到,她又会哭的。” 我们停下讨论的,弟弟帮我干起活来,一阵凉风吹来,听到有一妇人道“这刚下过雨,路还是不好走,天看这又要下雨了,这可如何是好?” 又一女声道“夫人,是呀,这可这么办,如果后天回不去,您就又见不到老爷了,来我抱着少爷吧,您歇一下。” 随着声音的越来越近,天也打起雷来,弟弟看看天,道“姐,看天上乌云要下雨了,我们回家吧?”我抬头看看天,是呀。 正当我们收拾家具要走时,似乎是刚才那位夫人来到我们面前,很是着急地问道:“这位姑娘,这前头可有店家可以住宿。” 我瞧着这位衣着不是一般,怀抱孩子的夫人还没来得及回答。弟弟就扬声道“没有。”听到这话,那丫鬟问道“可有人家愿意借宿?”神色很是着急。我看着他们的打扮,想着问的话,便明白了几分,便小声道“这里没有几户人家,夫人若不嫌弃,就宿在我家吧?”弟弟扯了扯我的衣服。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甚为忧虑的放下手来。 一路没有攀谈,很快回到家中。看到母亲正在煮饭,她看到有陌生人来,就出来了,母亲看我姐弟一眼,才问道“不知这位夫人有何见教?” 那夫人也大方地回道“我们主仆三人探亲回家,只是路途不好,走的甚慢,看天要黑了,想借宿一晚,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母亲笑道:“原来是客人,请进,只是屋小,让夫人委屈了,阿然别木那了。” 那夫人和丫鬟进屋后,不久母亲就说可以吃饭了,我没看到弟弟,要出去找来着。弟弟就回来了,还捉了一只野兔,邀功似的笑着。饭后我去收拾碗筷,弟弟跟来“姐姐,那夫人看是好人吗?我看像是,我们找她帮你说媒怎样?”我当他玩笑,没理他。 自从那夫人走后,没有几天母亲忽然病了,再也没有醒来。 自那后,我知道我和弟弟的身世。我的父亲没有死,而现在是京城大官。 我哭了,哭了。 弟弟却没哭。 他忽然长大了,而我却幼稚了,弟弟安慰着我。 母亲的的葬礼过了有一月多了,我还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之后弟弟带我离开了这里,来到了县城。我想到过去,整天带他出去,晒太阳陪他玩,他还很小,而现在我却需要他的照顾。 我们毫无目标,走到哪算哪,还好母亲给我们留下了足够的钱财。来到县城已是一月后的事情了。我们在客栈住着,弟弟总对我说“姐姐,我们去京城吧?” 我现在精神好多了,也清醒了很多,着急地说“要去找你爹爹吗?是吗?母亲说我们已经是死去的人了,没有在官府名单存根了,怎么可以去呢?” 弟弟说:“不,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我看到他眼里的恨意,我不能阻止,便说“去吧,他早已不是我爹爹,不过今后,你不再是我弟弟。我要回去守着娘。你去吧,阿宾。” 张赢宾,我的亲弟弟,我不想你死掉,你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他幽幽地看着我:“姐姐,你怎么可以呢?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怎么可以如此绝情?” 我,张莹然,张赢宾的亲姐姐,他现在人的唯一的亲人了。 我感到压抑,这一些日子的苦闷,让我感到心口痛,几乎恼怒地说“我只有你,你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如何交代与母亲?母亲一直不让你考功名,就是希望你好好,你答应姐姐要好好的。我们姓张不姓王,和那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了,知道吗?” 弟弟从没看到,我有过这样激烈地表现,愣住了。喃喃道“我们已经死人了,我和你和那人没有一点关系了。姐姐啊,姐姐。”我和弟弟哭作一团,自母亲去世,他还没哭过,哭哭也好。 自此,弟弟不再说去京城了。 第二天,我们搬出了客栈,因为弟弟遇到了那位夫人。 夫人带着她的孩子来看我们,说了一些安慰体己的话,便邀请我们去她家住。弟弟和我都推托,可她说“又不是让你们白住着,你来帮我带阿业,你弟弟可以帮我照顾一下生意上的事。” 就这样,我们成了下人。 夫人,冯张氏;我的小主人,冯业鸿;那日的丫鬟叫小芹,现在和我关系很好。 这里的生活,我慢慢地习惯了,由于我住在后堂,不能常和阿宾见面。不过会时不时地听夫人说一些阿宾很上进的话,我也就放心了。 母亲已经去世半年了,我想回去看看,找阿宾,询问他的意见,他想了好久说:“好吧,姐姐,我们已经有户口存根了。” 我看他良久,他有点不好意思点说“我没有求夫人,是前些日子回家时,发现了母亲的一封信。” 我接过弟弟给的信,心里明白了几分。 信上说: 阿秀: 是哥哥害你这般,哥哥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性子刚烈,怕你出事,一直没敢给你说。是哥哥对不起你,我知道你是不会原谅那王皓庭的,也不会找他,现在我把小宾和小然都过继到我的名下。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阿秀,你去哪了?我到处找你,就是找不到,那王八蛋也来几次都被我轰走了。你回来吧。爹爹和娘亲都不在了,你去哪了?前日接到你的信息,你嫂嫂哭的泪人一般,他素来与你较好,你这一走他怎可受得了? …… 我想了好久,对弟弟说“我们要过自己的生活,不要去打扰舅舅,我们不去,他还会以为母亲还在。” 阿宾是聪慧的,他明白我的意思:既然死人了,就不要活过来。 这半年来,没见冯老爷回来过,我便和小芹夫人同住。阿业很听话,看着他常想起过去,想起母亲,以前日子不好过,常带着弟弟和母亲一起去挖野菜。我叫阿业时,他会对我笑,常常看看他入了神。阿业很可爱,不过有时常常闹着小芹,想出去玩。 这日冯老爷回来了,夫人一脸的俏红,一直问我妆好不好看,有没有哪里不好的。夫人很美,俏丽温顺。 由于身份的原因,我就不必去前厅接老爷,不过夫人却说,我性子好带着阿业,放心,小芹总是怕老爷。我也不好推托,就硬着头皮去了。 冯老爷不是一个人回来还有传说中的三公子,就是冯老爷的三弟。 我们来到前厅,阿宾和冯二老爷早已在哪等候了。站在夫人身后,忽视那令人不愉快的目光,看着弟弟,发现他越发俊朗了,也到了适婚的年龄了。 正在想着,冯老爷的笑声已经传了,好一个人未见,笑先闻。冯老爷在众人保驾护航下终于出现了。 那冯老爷不算英俊,但却有几分男子气度。坚毅的目光扫视一下众人,在弟弟和我身上停留片刻,扶住已上前的夫人,说道“夫人,家里一切安好?”回头有对仆人们说“我要和夫人说话,你们都个干各自的事去吧。” 我和阿宾正要随众人离去,夫人叫住了我和弟弟说:“阿然,你和令弟留下吧,我想老爷也会愿意见到他儿子的救命恩人的子女。” 我怔然了,救命恩人,我看向弟弟,他一脸坦然,我知道了,他长大了,真的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 第二章 只听夫人说,“阿然,你别怪姐姐,当日我们宿在你家,半夜阿业忽然发起高烧,我和小芹都吓得不行。” 那日我没宿在家里和邻居婆婆睡在一起,自是不知道有这事,弟弟竟不说。继续听夫人说,“你母亲连夜进山里找到一个叫明允的大夫,一夜没合眼地照顾阿业。待阿业,好起来时,我去看你母亲,听那先生说你母亲中了夜气(夜晚山里不易扩散的毒气),她又身体不好。所以你母亲的死是因为我们。” 我不信任地看向弟弟,弟弟还是坦然,我知道一定有事发生了,一定只是我不知道罢了。 我轻轻地笑了,逗着阿业说“当时留你们,就是因为阿业,这样挺好的,母亲可以不用再受苦了,我母亲是好人,她会上天堂的。我母亲喜欢小孩,阿业能健康,她会很开心的。谢谢夫人让我知道这些。” 阿宾有些怔仲地看向我。我没理他,又对阿业说“阿业会很好好的。” 全厅的人似乎都没了声响,我感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还是冯三公子说,“大哥你看如何处置?” 冯老爷也回过神来“那就按夫人意思办吧,我娶张小姐,张公子做我冯家管家。” 忽然一阵眩晕,这到底怎么了。我无措的看向夫人。弟弟似乎明白了什么,愤怒地说“这绝不可能,我母亲没有决不答应的。我也决不答应我姐姐当人小妾,至于管家,小人也做不来。阿姐,我们走。”说 着抱过阿业给夫人,我更迷惑了。夫人接过阿业,阿业大声地哭了起来,震醒了所有的人。 冯二老爷忽然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站起来,堵住我和弟弟的路,奸笑道“我说,阿宾,你们什么身份,我大嫂愿意收留你们,是你们的福分。还真以为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摆谱呢?说不定,你母亲就是个骚货才生下你们没爹杂种。” 他还要说什么,我的手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起了“啪”,那冯二老爷,极其恼怒作势要打骂,阿宾已上前去,抓住他的手,冷酷地说道“平日里,你胡说,我可以不理,但你千不该万不该,生是非于我姐姐,更不应该说母亲的不是。冯老二,做人要有自觉。” 甩开他手,冯老二似乎记起了什么。冯老爷骂了老二几句,对我们说:“我和三弟刚回来,有些事夫人太急躁了,还请二位原谅。”夫人也来陪笑,这事就作罢了。 只是……这冯家也待不下去了。 第二日,我正在为阿业穿衣服,夫人来看我,说“阿然,你母亲托我给你找个好人家,只是你们身份不明,前些日子问你要找一个什么人家,你也不说,我又怕你受了委屈,才和老爷商量来着。你不要怪姐姐呀,姐姐不想你走,你走了往后就没人陪我说话,我会孤单的呀。老爷常年不在家,我一个妇道人家,家大业大的,那老二你也知道的。老爷有喜欢的女子,只是她死了,我才被娶,他很好,只是知道有了阿业这个继承人以后,就整年去南方,只有她的生祭和死祭才回来。你虽然不爱说话,但我知道你是好女孩,不想恶人玷污你。姐姐不想你也走了。” 我知道她说的是冯老二,那冯老二在我来那日就一直瞅着我看,只是我冷冷地,他也不敢太胡来。 只是,一个月前,我和弟弟扫墓回来,他在我的屋里坐着,似要不规矩。阿宾刚好来找我,夫人也知道,这事他们就处理了,我就更少出后堂了。 午后,冯老爷忽然请我去前厅说有客人要见我,我到前厅,发现冯家三个主子和夫人,都在前厅陪着两个先生说话,见我出来,夫人上前拉住我的手,要我坐下。冯老爷介绍到,“两位似乎小姐的故人。这位明先生小姐想必见过。” 见我摇头没反应,又接着说,“这位是明先生的好友,张修远先生。” 听到他说“张修远”三字,我愣住了,抬头幽幽地看着那名叫张修远的先生,刚好碰到他的目光,他老泪纵横地说道,“阿然,你不记得舅舅了吗?我是舅舅啊。阿然,你们让舅舅找得好苦啊!” 我听到舅舅这两个字,愣了好久,舅舅多遥远的事了。 冯老爷看舅舅如此,问我道“阿宾不在,就叫你来了,这先生是令舅?” 我摇摇头,转向那明允先生,狠狠地瞪他一眼,才说不识得他们。这时,弟弟回来了,他看着我们,恼怒地瞪着明允先生道“姐姐,他们是谁?” 我感到眩晕,难过,心痛,无措。舅舅看向我们,说“阿然,阿宾跟我回家吧。” 不知何时,大厅里只有我们了,冯家人早已不见了。我拉着弟弟对舅舅说“我不识得你们,你们要找的人已经死去多年了,死在那场大火中了,阿宾送客。” 我失魂地走回后堂。阿宾也跟来了,心疼地看着我,默默地伴我回去。 由于我的事情,冯老爷也一直没走,舅舅经常来和冯老爷密谈什么。夫人很高兴,天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看着阿业,心想“祈祷你姆妈幸福吧。” 后来一个月,舅舅就不来了,那明允先生也不见,连带着弟弟也要走了,因为他要娶亲了。 我对不起阿宾,为了我去不了京城,不能考功名,没有身份,现在又为了我入赘女方家。我不想跟弟弟过去,流着泪,拉着弟媳的手说“阿宾就交给你了,你是个好姑娘,把阿宾交给你我就放心了。” 弟媳叫张若兮,邻县的首富独女。那日弟弟去邻县办事,那小姐看上了弟弟,只是当时弟弟拒绝了,因为要入赘到女方家中。这事情我也是现在才知道的。 之后,夫人给我换了住宿的地方,也不让我带阿业了,应该是我带不上了。 那冯老爷回来后,家里的事都有他打理了,她很爱孩子,总是自己照顾。惟一可惜的是,冯老爷对她还是老样子,相敬如宾,不过她很满足,常说,能看到他心里也满足了。 那冯三公子有时会呆呆地看着我,说“你和她太像,总是冷冷的,你们不孤单吗?”后来我知道了,冯三公子迷恋上一风尘女子,因为拒绝被收为小妾,自杀了。 真是可笑,沾上姓冯的女子总是不幸福。哥哥为了家族利益娶了一个自己不爱的女子,却又不能给她幸福。 弟弟有时会捎信,舅舅也会,就这样过着,因为没有阿业让我带了,我就很闲,就找些事打发时间,有时候陪夫人聊聊天,有时做些针线活。想着日子该如何过。 这日,夫人眼红红地来看我,原来冯老爷要娶妾了,她心里难受,但女子不能妒的。 我只能听着,为她叹息,多好的女人啊。 娶妾的日子越来越近,夫人越来越不开心,终于病了,但是男人啊。。。。。。 夫人还是屈服了,她苦笑着对我说"阿然,你能嫁个一般人也是好的,家大业大有何好的,我不嫉妒新人,她也不过是个替身,谁也比不上那个呀。” 夫人还是那样温顺,只是却喜欢深入简出了,冯老爷常常在家,只是夫人却不在盼着他来了。在外时还可以盼着回来,现在却只盼着他走了,伤心人却没有了泪。人生没了盼头该如何呢? 这年冬天真的很冷,冻得多少人的心都是凉了。 过年时候,弟弟派人来接我,阿兮有身孕了,夫人极其舍不得我走。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呢? 夫人,不,是阿巧,你要保重啊。 过了年听弟弟说冯三公子和冯老爷以及那新人都去了南方,而阿巧留下了,冯二老爷被派到外地去了,算姓冯的有良心吧! 第三章 张家人对我和弟弟很好,尤其是阿兮。我帮弟弟的孩子做了好多衣服,也教阿兮识些字,弟弟的名字很难写,但阿兮一遍一遍的练习,阿兮喜欢阿宾吧。 只是我那弟弟,哎…… 从母亲去世后,我也好久没有这般自在了,和阿兮像姐妹一样。阿兮常常看着我发呆,有一次她说“姐姐,你好美,好美呀!我爹说红颜多祸水,你会是吗?” 我笑道“阿兮又傻了不成,怎会呢?我会祸害谁呢?” 阿兮凄苦地对我说道“阿宾,好像更喜欢姐姐呀,你没来时,他常常会发呆,回来也不说话,姐姐来后你,常常会后堂来。我们是夫妻呀!” 爱呀,我笑着,对阿兮说“阿兮,阿兮,巧笑倩兮。我和阿宾从小跟着母亲,吃了很多苦,现在有你和老爷夫人疼惜他,他知道的。只是我和阿宾从小相依为命惯了,才那样的,你们是夫妻,我们是姐弟,情分不一样,阿兮这事不能比较的,你喜欢老爷和夫人吧,和喜欢阿宾一样吗?阿宾会喜欢你的。” 年后弟弟越来越忙,常常出远门,十天半月不回来。阿兮自那日后,心情好了很多。 我一直没说张老爷和夫人,因为阿宾和阿兮并没有和他们住在一起,不常见面,准确地说只见过一面,就是过年时见过一面。 这日夫人和老爷来访,一看就知道,是恩爱夫妻,夫人瞧见我做的衣服只夸好,老爷更怪,瞧我半日忽然来了一句“有你待阿兮好就行了。” 我的心咯噔一下,阿兮和阿宾是不是有什么。 这日阿宾回来了,阿兮很高兴硬要下厨,没让她下厨做饭,阿兮很遗憾。 阿宾看上去很疲惫,不过也很高兴,谈兴很高,还喝了点酒,高兴地说“还是家里饭好吃。” 真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我看到阿兮脸一下暗了下去,我扯扯阿兮,阿兮回了一个不是笑容的笑容。 饭后,我找到阿宾,决定和他好好谈。 阿宾见我有事的样子,放下公事,等着我。我真不知道要如何,与阿宾谈话,他是大人了。 我咳了半天,才问道“阿宾,你应该看看阿兮,为什么不关心她,她是你选的妻子?” 阿宾沉吟良久“阿姐,我怕她伤心,她对我真的很好。” 我饮了一口茶,担心地说道“她很好,为什么这样对她,你刚结婚是害怕她家人为难你,可现在看来你再为难他们。是不是姐挡了你的路?” 阿宾,有点苦闷地说“阿姐,我怕我先死去,阿兮会受不了,她和我们不一样,她太单纯了,纯得一眼就可以看出她的心事。你和母亲像我的太阳,让我感到温暖;而阿兮就像我的月亮,我想让她感到温暖,所以我要努力的为她创造好生活。” 他像是陷入了回忆。 我安静得出去了,留下他一个人,让他静一静吧。 我出去时看到惴惴不安的阿兮,我拉住她,“走吧,让他静静,选择在他自己的手中,让他想想吧。” 阿兮随我走了,留下了一室的灯光到天明,其实不止一个人失眠。 第二日,我们姐弟三人去拜访张家老爷和夫人,张家人看到阿宾和阿兮不若以前那般,也甚是欣慰。但愿阿宾明白了,别让阿兮一直等待,既然阿兮把手交给他了,他就紧紧地握住吧。张老爷多留我们住些时候,他说在一个城住分两地有什好的,阿兮有身孕想多留些日子。本来弟弟就是管他们的生意,在那边办公都一样。阿宾看到阿兮渴望的眼神,就同意了。在张家住的日子里,也不闲的,阿兮带我看了她婚前的住所,玩耍的地方和东西。张家大宅院和阿宾他们的小院是不一样的,张家大宅不是很华丽却很是庄重,院子里也极其雅观。天气慢慢热了,阿兮也越来越臃肿,极易累的。这天午后,我服侍阿兮午睡时,阿兮拉着我,羞羞地看着我“姐姐,为什我是月亮,你是太阳呢?” 我的傻阿兮,“你不知道?阿兮那么伶俐。” 她不好意思地说“姐姐,他会保护我一辈子吗?” “会的,会是一辈子的” “姐姐,我们说会话吧?” “恩,要说什么呢?” “说说,你们在山里的生活吧?” “没什,好说的。” “我想有一天阿宾会带我去看母亲的吧?” “会的,你心里有话要对他说,要不然,他会不知道的。” “我怕他因为入赘而心里难过,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他也姓张时多开心啊,这样我们的孩子这么叫都姓张。我第一眼看到他就喜欢上他了。那日他站在阳光下,可是眼睛里满是忧愁,爹爹说,他是个有故事的人,我嫁给他会很辛苦。所以我们结婚后,他想我们单住,不接受继承权,只是说帮爹爹管理产业,等到将来我们的孩出生,让爹爹把继承权直接传给孩子。爹爹很生气,他却说不想让我委屈,他认为我是他的妻子不再张家女儿。爹爹就答应了。” “你们会互相扶持的吧?会的,你们都是好的。” 说着,听着,听着,说着,阿兮睡着了。我为她掖掖薄被,冥想着,想着阿宾和阿兮会幸福的吧。。。。。。 外面下起了春雨,淅淅沥沥好不烦闷。想要出去时,夫人来了,看看阿兮睡了放心多了,随便和我攀谈起来。讲了一些阿兮童年趣事,我只是应和着。 又过了些时日,阿宾又要出远门了,他进后堂嘱咐阿兮一些事,由于阿兮再过一个多月就生产了,我们继续留在张家大宅。 这日,闲来无事,张老爷也进了后堂,神经兮兮地说“阿然,这一个月千万别出去,还好前些日子我和阿宾都忙,县衙没有你名字,否则,你要是被选进宫中,阿宾非不我这把老骨头吃了不可。” 我好笑地点点头,这张家老爷甚是喜欢阿宾,常找阿宾下棋,开始阿宾总是输,后来变成。。。。。。 他一直想认我为干女儿,先不说我不答应,阿宾反对更很。 记得还有一次吵起来 “那样我不成你儿子” “你本来就是我半子,女婿为半子嘛” “那不一样,您认姐姐为女儿,那我跟着姐姐成了你儿子。你儿子可以娶女儿呀?” 夫人也搭话了“老爷,你真是糊涂啦” “你还说,你敢说你不想” 我知道原来张家还有一个女儿,早夭了,他们很难过。我对他们承诺,我若家人一定从他们家走,这才罢了。 这一个月,我天天围着阿兮转。 夫人待我极好,常问我将来要找一个什么人家,她好准备,我总是说不急,她却越来越急了。 日子总是在闲谈中过去了,阿宾去了月余了,待产的女人很想他,总是问我“姐姐,孩子出生时,阿宾会回来吗?他喜欢男孩还是女孩?我生的是女孩,他不喜欢女孩怎么办?” 就这样安慰着她,日子也过得飞快。选宫女也选完了,总算解禁了。 阳光明媚的一天,我随着夫人去庙里为阿兮祈福。 夫人去抽签,我也跟着去了,在夫人威逼利诱下,我抽“日边红杏依云栽”。 那解者说,刚有人抽了此签。夫人忙问何解? 那解者说“若问婚姻男女皆得佳偶,若问前程命运,只怕命途多舛。” 正中夫人下怀,“我们问婚姻,问婚姻。” 那解又说,“只怕婚后漂泊,远离亲人。” 我只当他胡说一通,可夫人却极为认真,多给了些银两。 待到家中我去看阿兮,阿兮正高兴呢,我还没问,她就高兴地说“姐姐,阿宾明日就回来了。”多么幸福的女人。 那日从庙里回来,第二天阿宾也回来了,还有明允先生,看我没有反应,阿宾喃喃地道“明先生是来给姐姐送信的,阿巧姐姐病了,想见见你,我就。。。。。” 看他郑重的样子,我本来就没生气,现觉得很好笑。 听到阿巧病了,也甚是担忧,没心情说笑,就道“快去看看你媳妇吧。” 他嘿嘿笑了一下,进后堂去了。我和明先生,坐下,仔细地打量一下他,才问道“阿巧怎样?” “风寒,再加上她平日操劳和郁结,只怕。。。。。。” 他后话不说我也理解的。 第四章 晚上,阿兮就要生产了。阿兮生了一夜还没有生下来,难产,几乎要血崩了,幸好明先在。 血崩是极其危险的,说不定大人小孩都保不住。 阿宾一个劲的走来走去,后来他拉着明允就进去咆哮道“不管什么男女大防,快救她,快。” 明允说了什么,只是雷声太响了听不清楚,只听道,阿宾有一阵咆哮“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你快救她。” 还好母子平安,还是双生子,全是男孩子。 不过阿兮却一直没醒,阿宾一直守着她,不吃不喝。明允大夫说醒来醒不来要看阿兮的意志力了,只是醒来也可能身体很弱不能再要孩子了。 由于阿兮三天三夜一直未醒,我和明允也一直守着,不好丢下这里去看阿巧。 看着这样子一家人也都极为难过,阿兮的贴身丫鬟春月哭着给老天磕头。这丫头对阿兮可是忠心耿耿。 春月是卖身葬父时,阿兮同情她,就央求她爹爹买下这丫头,还把春月的爹爹隆重地葬了。 明允把我拉到一边说,“小姐,我有办法救少夫人,你别生气,只是要的东西只有一个人有,就是你爹爹。当年你娘生你时也是很难,老爷,也就是你舅舅,就把祖传的血玲珑给了你爹爹为你娘治病。只是后来娘和你爹爹分开了。他曾来过几次找你舅舅,只是。。。。。。” 现在不是讨论那人是不是父亲的时候,救人要紧,我也就没说什么。他看看我,我明白的,肯定是未见。 他的意思我明白,难道真没有其他办法吗? 他像是明白我的心思似的说道“当年这是一对玉,只是一直我们知道在你爹爹那,另一只据说在贤王赵靖手中,听说他住在本县。” 听他如此说,想到莫非是他? 我陷入了沉思中,难道真的是那个叫赵靖,字季允的,和我抽一样签的人。 我困惑了,不管了,我要试试,即使现在只有“那人”我也要试试的,只是太远了,京城呢。 我决定了,我要去见那个叫赵靖的人。 这天夜里,阿兮总算醒来了,只是很弱,看着焦急的阿宾和安静的孩子,她虚弱地笑了。阿兮,巧笑倩兮的阿兮,谁舍得你不好呢。 第二日,我和明允就向上次夫人问的那个地址寻去,我们到的时候,那王爷还未起身。我们只得等在客厅了,茶都喝了一个时辰了,还未见那王爷出来,后来却只见王府别院一阵慌乱,我们不知何事也不适合问。 正在暗自不知如何是好时,那总管走了过,对我们抱歉道“我家王爷微恙,只怕。。。。。” 那明允真是天生大夫命,医者父母心嘛。他站起来说“赵总管,在下略懂医术,可否让我看?” 那总管略有迟疑,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我随着明允进了后堂。 这是极不合礼数的,只是明允说可能要我帮忙。明允观察了一下赵靖的神色,号了一下脉搏,试了针灸,让赵总管派人抓药,看那赵靖略显镇定,皱着眉头说“赵总管,你家爷病是不是天生的?治好并不容易啊,不过不是没有办法。” 他又略沉吟半晌,才道“你家主人是否用血玲珑护体?请总管实话实说,名人也不说暗话。在下就是‘缘医’----明允,我只给有缘人看病。我想你家老主子找我的时日也很久了吧?在下虽无十成把我,但可保你家主子能有儿息。” 说话之间,那贤王已醒来,我仔细观察这位孱弱的王爷。 和阿宾不同类型:阿宾刚毅冷峻,而他和明允有几分相似温文尔雅,只是明允更明朗些,他有些阴郁;目光里毫无生机,比阿宾更甚,阿宾和他比只算是无情绪,而他,你竟感不到他还活着。真是可惜了这张脸了,他和阿宾俊是不一样的,他有一点妖魅,让看了感到眩晕和压迫。 正当我冥想之际,赵王爷说道“本王,时日无多,还什么儿息。白白糟蹋了人家姑娘才罪过。本王甚是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只是本王并不想要这命了,我确有血玲珑,不过明大夫,不,是明神医真假您知之吧?您难道不知早已被你们家主子抢走了吗?好像还你来抢的吧?记性竟如此差。” 说话间,目光移转乖戾,不过却伸手从怀中拿出那传说中的血玲珑,我不明白他们之间有何恩怨。 本应无措的明允,却朗声大笑,道“真亦假时假亦真,这位就是在下的小小姐,老王爷用血玲珑换来的新娘。” 那王爷抬也没抬眼,道“王家小姐早已去世,宰相大人早已证实,你有何来意就直说吧?明神医。咳咳” 我被两人弄晕了,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认识,我和他有姻缘,抢血玲珑,这一切到底为何? 我直直地看着赵靖,赵靖似有感觉到,我们目光相遇的那一刻,他怔住了“阿然,真的是你吗?阿然。” 我确定不识得他,他怎可识得我呢? 明允笑道“小姐可否借你的玉凤一看?” 玉凤,他怎可知道呢?和赵靖有何关系?我不聪明,猜不透的。但我绝不会让他们牵着鼻子走,我恼怒地说道“明允,你居心何在?不是你不认识他吗?不知道血玲珑何在吗?我没有玉凤,我也不识得这位王爷。” 明允似乎早知我有此反应,笑着对我说“小姐,我没有任何居心,既然您不想要老爷给您的身份这个也是一样的,老爷绝不会让大小姐的骨肉流落在外的,任人骂辱的” 我看着他那张好看的脸感到恐怖,我似乎掉进了一场早已布局的阴谋,我呆呆地听他继续说道“你们的缘分是注定的,听张夫人说,您和王爷抽的签都一样,难道您不想救阿兮了?” 真像一场阴谋啊,对了不知道弟弟答应了他们何种条件,我心乱如麻,如坠深渊溺水了一般,挣扎着,越陷越深不能呼吸。我想到阿兮,那个柔弱温顺谦和的阿兮,那个总是巧笑倩兮的阿兮啊。 我定了定神,对赵王爷说“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然是谁,我叫张莹然,我今天来是想借王爷的血玲珑一用,不知王爷可借否?” 明允看我良久,似乎想起什么道,“小姐,你是否总是感到头痛,感到有人对说话,可是听不清楚,常常噩梦连连。” 我恐惧地看着他,一步步向后退,想要夺门而逃,可他一步步逼来。 赵靖有点担心又有点着急,他作势要下榻来,明允停住了,转头对他说,“想要保护她吗?那就自己健康起来,看来小姐被催眠了,有段记忆她没有了。” “明允,你想干什么?我没有被催眠,我记得舅舅,记得我家在明州。可我就是不记得这位王爷,我不认识他,他要找的是王冉盈,她已经死了,死了,我是张莹然。” 我使出所有力气,大声道:“为什么你们不放过我们姐弟,我和你们没有关系了” 为什么他们一再逼我记起那场大火,记起那可恶的过去…… “我不识得他,不识得他啊。。。。。” 我感到好累好累啊,前几天一直没休息好,现又很激动,还未说完就晕过去了,后来就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已是两天后的事情了,我不知道是如何回到张府的,我不知道明允拿我与那王爷做了何种交易,王爷确实把血玲珑送与我了,只是张府一片惨淡,阿宾像阎王似的,谁都惹不得。 我只是累,母亲不想让我和弟弟卷入争斗中,可是上天啊,怎么办,怎么办? 我这一病也病了很久,久得都是遥遥无期了,整日的咳嗽,咳血。 舅舅也来了,说什么也要带我走,我放心不下阿宾他们一家人,拒绝了。看我日渐不好,还要转坏似的,舅舅不管如何,也要带我走,想想也是,阿宾还要照顾阿兮和孩子,我再给他添乱。 他和阿兮好好的就好,走一步讲一步吧。 我答应要跟舅舅走的那一天,赵靖来了,还是那么孱弱得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他来也要回京城来到别,我对他很是感谢,他说不用了,血玲珑对他来说一无用处了,他怕是熬不过今年春天了死人带着它还有用处吗? 我突然感到他好可怜,男人无论多么有权势,这样总会被看轻的。 第五章 他几乎请求地说“阿然,就让我叫你阿然吧?让我再握一次你的手好吗?” 他喃喃地讲着一个他和她的故事:那时我七岁,她五岁,我整日生病,便在她舅舅家疗养,那日她来玩耍,看到生病的我,好奇地看着我。 有一次,治疗很痛,她握住我的手,说‘哥哥,不疼了,我吹吹’她的手好软好软,好暖好暖啊。 那是我过得最快乐的日子,可是每个令我快乐人和事物,上天总是夺走。上天夺走了我的母亲,而父亲由于承受不了母亲冒死生下的是个残废,十五年前在一次战役中死去了,死去也许是幸福的。就在那一年,我见到爷爷为我换来的新娘,她真的很美啊。 有一次,他表哥说她不漂亮,我不顾自己很弱,为她打了一架,虽然很痛却是幸福的。我因父亲的死要回京城了,我给她留了一对玉凤。 可就这一年,他们家遭受了一场大火无一幸免,我好伤心啊,我常常会想她一定会在世界的某一个地方等着我,等我去找她。 这是在说我们的故事吗? 我没有流泪,怔怔地看着他,说道“我把手给你,却不是以前的感觉,你会失望的,因为你和她都回不到过去了,回不到那个纯真的年龄了啊。” 他停下回忆,凝视我半晌,喃喃地说“我们都回不到过去了。” 他要走时,又回过头来对我笑笑,我感到自己很残忍,我不顾舅舅的反对小跑上去,对他说“如果你在九月还没死去,我在九月也还活着,我们去塞北吧,塞北虽然冷,可总是有时候的,好不好?” 我伸出手给他握着,他竟然笑了。 他答非所问的道“不管我有没有活到九月,你都可以带我去塞北,死了的话,你一定要带我的骨灰去呀。” 我随着舅舅回明州去了,顺路去看看阿巧,却不知这竟是永别。 半年多不见,阿巧憔悴了不少,小业还是很听话,阿巧说“怕我是活不久,要是我不行,你愿不愿意照顾阿业?” 我伤心地哭了“不会的,姐姐还年轻怎会呢?你别胡想。” “阿然,别傻了,生死有命的啊,以后要好好地照顾自己,嫁人也不要像我一样,活着的人挣不过死去的人。” “姐姐,姐姐真傻,你有个三长两短的,阿业怎么办?” “这都是命啊。当年,他在家族的逼迫下,娶了我,我也答应了让他娶他心爱的那个人,可是刚过门一个月,她就染了重病,还没等他回来,她就走了。他以为我杀死了她,我没有,他爱的一切,我都爱着不管多委屈,尽管家里上下都说不是我的错,可是,我们还是成了陌路。你知道吗?第一年,我被冷在家里,天天怕见冯老二,我整日担惊受怕。有一次冯老二来后堂报账,我留他吃饭对他说‘你要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就叫你们冯家陪葬’自此他才规矩了。” “你真的没有杀人?” “没有,我也只是吓吓冯老二而已,他怕我,因为我娘家势大而已。我哥哥在朝廷里有功名,爹爹是这一带的首富,我出了问题,他们家的生意别想做了。冯老二被遣走,是明先生的威胁。你以为他们怎么生活的,我为他打理生意,他出去挥霍。冯老二走之前,向我炫耀,冯家的财产他们早已转移到南方了。这就是我的丈夫,我死后绝不把儿子给怎样的人。绝不啊……” “阿巧,阿巧”我搂着她哭,多好的女子,竟就这样要凋谢了,“别难过,你还有阿业,还有阿业啊。” “阿然,他要回来了,求求你带阿业走吧,那是一个冷血的父亲,我没有犯错,没有杀人,为什么?他要恨我呢?我只是爱上了他的一切,为什么。。。。。。” 忽然,阿巧眼睛外凸得厉害,胸口起伏得厉害,她紧紧抓住我的手,似还要说什么,可是,她已经说不出来了。 我害怕的尖叫,明允和舅舅连忙赶来。 舅舅盖上阿巧的眼,我想到那笑时的温柔可现在却再也不会醒来,哭都哭不出来了。我答应了要好好地照顾阿业,阿巧的手松了,多么不想啊。 冯家没有一个人回来,阿巧的丧礼只得停下。 我们等了三天,冯老爷终于出现,带着他的如花似玉的小妾出现了。冯老爷竟然木头似的,只知道落泪,有时喃喃地说“阿巧,你说过不会死的呀,为什么你要先死呢?你不是喜欢折磨我吗?你起来呀,起来呀。。。。。。” 他谁都不理,一个人呆呆地看着天,流泪。 男人流泪是丑陋,他更是,我讨厌他。我们又留了几天,阿巧终于要下殡,那日冯老爷极其清醒,我冷谈地对他说“你真该死,把一个弱女子折磨成这样。希望你不介意我带走阿业,这是阿巧的唯一的遗愿了,希望你成全。” 他没有说话,他的小妾也极其护着他“你是谁?这么不懂规矩。” 我狠狠地瞪她一眼,对冯老爷说“阿巧,说她没有害人,只是错爱上了你,一切都结束,她好累。对了,阿巧是被人长时期下药致死的,有半年了吧。希望你能平等对待,好好查誰害死了阿巧,会像折磨阿巧一样折磨那个人吧?”他依然不说话,我把眼光停留在那美貌小妾身上。 我转身之际,冯老爷操着沙哑的声音说“药是她自己下的,是明丽给她准备的,她放了5年了,我一直知道的。明丽为了让我记得她,自杀了,阿巧为了什么呢?是爱吗?她会爱上我?哼,阿巧你不是说,一定熬死我,把我和她的骨灰合葬吗?撒谎,告诉我,绝不会爱上我。。。。。。只会恨我。。。。。。” 我们参加完葬礼就带阿业和小芹走了,冯家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阿芹一路哭个不停,我也不能自已。我的身体越来越不好了,尤其因为这阵子的操劳,咳血咳得更厉害。常常昏迷过去,小芹吓得不行,小芹一哭阿业也跟着哭,闹心。 我感到好累,舅舅忧心种种,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咳血,最后决定直接去京城找明允的师傅。舅舅要遣人送小芹他们回明州,我拉住舅舅的衣襟,舅舅只得作罢。 就这样又颠簸近一个月,一路上,小芹给我说了阿巧和冯老爷的前前后后。两个人是一个庙会上相识的,只是当时冯老爷陪着他心爱的人。后来,冯家因家族的生意的原因才无奈去了阿巧,阿巧也很开心。当她知道自己是第三者的时候,同意了让那女子过门。起先日子过得还好,冯老爷虽然疼那女人,可也渐渐发现了阿巧的好。可是不久那女子莫名得病就去世了,从此冯老爷和阿巧成了陌路。两个人互相折磨,明明爱着,一个藏着,一个躲着,到底谁无情呢? 终于来到了京城,如果说,以前我踏入了,阴谋圈边,现在我已踏入阴谋里。 舅舅把我安排在他在京城的别墅里。 我舅舅,张修远,当今首富,全国各地都要票号,怕要比皇帝老子还要富吧。他虽然有钱还有权,可他喜欢自由。 有日,舅舅对我“阿然,还记得小时候,舅舅问你将来干什么?你如何说的吗?你说‘舅舅,我要带着逃跑’,我问你为什么,你说,我总是太忙了,都不知道去玩耍,所以要带我逃跑。你和阿秀一样安静又天真啊。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你还要带我逃跑呢。” 我精神好了很多,看着舅舅问道“舅舅,为什么那么疼母亲呢?”我央求着舅舅讲些他们的事情。 舅舅老泪纵横,回忆道“我和你母亲从小就相依为命。你外公外婆去世的早,又加上闹饥荒,我和阿秀就随着众人逃到明州,就是在逃的路上,我们救了明允,当时阿秀手中就一点讨来的面饼说什么也要给明允吃。一路上都是阿秀对我们说‘哥哥,我们到了明州是不是就会有吃的了,一定会有,哥哥,我们会很快就到的’。最后我们终于来到了明州,也闯出了一片天地,原以为阿秀会和明允结婚,可最后嫁给了王皓庭那个王八蛋。当年我很反对他们,几乎断绝了关系,她还是嫁了,婚后一年阿秀虽然苦些倒还算幸福。第二年就有了你,你真是磨人精,为了生你,你母亲差点死掉。我就把血玲珑给了你爹爹为娘年治病。后来,你也知道的。” 这就是我母亲的故事,很伤感。 明允找了一阵子,终于把他师傅找出来了,那老头一见我就说“我的美人阿秀,你终于想起老爹了,怎么生病了呢?” 舅舅拉住老爹道“老爹,阿秀已经没了,这是她女儿,阿然。” 第六章 老爹看看我说“什么,阿然,明明是阿秀嘛,你当我老糊涂了。哼,想得美。” 说着忽然抓住我的手脖,一会道“阿允,你对阿秀做了什么,给她吃了什么药?怎会破了她的心脉,不会你想杀死阿秀吧,那可不行,我还想吃阿秀的菜呢,臭小子,她没有被催眠,只是不愿想起,真是关心则乱。还好不是很久,没有事,多喝点盐水和青菜,少沾油惺。阿允开药再配上我的笑话,会很快好的,阿秀,你要快点好起来呀,老爹等你的菜已经好久了。”我听着他的话,噗哧笑了起来。 日子过得还算很好的,老爹有时会来开开我,不过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阿业,会叫娘了,又惹得我和小芹都伤心不已。 明允天天为我号脉,对我甚是惭愧,舅舅倒是没有表情。 慢慢我的身体好了起来,这日阳光很好,我带着小芹在花园陪阿业玩。家童来报,说一位姓冯的公子来找,我猜想是冯老爷,谁知,竟是冯老三。 他极为憔悴,看着阿业,伸手要抱,谁知阿业哭泣得不行,他悻悻地垂下手,对我说“这是冯家名下的产业,我已经找人转到阿业的名下,请你保管好。阿业,就托付给你,我大哥已经不在了。他也很苦,忘又不能,恨又无从,折磨的对手也不再了。他在返回去就没再回来和大嫂葬在一起。我想去海外,可能再也不回来了,阿业就托付给你了。阿然姑娘,这个是大哥让给你的。” 我打开一看竟是阿巧的贴身玉,正在伤感的时候,他说道“这是大嫂送大哥的,这个玉是他们的定亲信物,大嫂的。。。。。” 我看看他,道“在阿业的脖子上。” “那就好,我该走了,姑娘若有需要在下的,就到望春楼找掌柜的。”他又要抱阿业,阿业,竟不哭了。 难道这就结束了,只剩下阿业了。我感到闷的不行,就带着小芹和阿业出去走走。 今天,活该多事,又碰到了赵总管,我一直怕赵靖知道我已经来到京城,当时话也是冲动而出的。 这不第二日,赵靖就来访,弄得我浑身不自在,我们端坐了一上午,话也没有,茶倒喝了不少。 第三日亦然。 第四日亦然。 直到第五日,有人来访。明允和舅舅现在都回明州了,我有没有熟人,会是谁呢? 竟是我的父亲,父亲样貌,我真的已记不得了,我们三人都无话,后来,父亲说“你叫阿然是吧?记得小时大家都这么叫你小盈。可你不喜欢,一日从舅舅家回来,非要大家叫你阿然。” 赵靖静静地看着我。父亲要走了,回过头来犹豫再三,问道“阿秀真的不在了吗?她有没有提起我,嘱咐过你什么?” 我直勾勾地看着他,他已明白了。一夕之间,那个叫王皓庭的男子老了,等他走到门口时,我对他说“我还有个弟弟,叫张赢宾,请记得,我叫张莹然。”我要告诉他,我姓张,他姓王,我和他没有关系。 他蹒跚地走了。 赵靖抓住我的的手安静地陪着我,说道“阿然,我把手交给你好不好?” 我把手抽出来,问他,“你会活很久吗?要是你能活很久久,我就愿意,我不想换来换去抓东西,我很懒惰的。” 他神色怡然道“只要你愿意,我会活很久久的。” 我说“那好吧!” 是的,我要嫁人了,想要给阿业一个正当的身份吧?我问自己。 喜事在不知不觉中进行着,弟弟接到信,很快回信了,说三天后可以赶来。还有张夫人和老爷,因为他们知道我要嫁人却不能从他们家嫁,很遗憾。不过还是很高兴我要嫁人了。 舅舅、舅妈以及几个表亲也都来了,我二十年的岁月里不曾这样热闹过,赵靖依然每天来,只是我们还是只喝茶很少说话。 弟弟一大家子终于来,我很高兴阿兮又很健康了。我抱着两个侄子,亲了又亲,阿兮笑我“姐姐,如此喜欢孩子怎不早结婚呢?” 这日赵靖没来,心想不来正好,免得一直喝茶。可他一直不来,我心里倒也不甚自在。日落西山,还没来,父亲倒来了,只是舅舅在,没进来却托人带了东西给我,一块玉和两张个纸条,一个写道“老来多健忘,旧玉不藏秀”,一个写道“天子宴席多留客”。我知道我等不到人,稍有地失望地望着玉发呆。 这时舅妈来了很是高兴看着我,我望着这位美丽的舅妈,她的美丽和母亲不一样,母亲美得凌厉,而舅妈美得亲和。母亲是芙蓉,舅妈就是桃夭。各有千秋,舅妈看我看着她,笑道“真像你母亲,总是直勾勾的。我的新娘子今天要试嫁衣了,难道新郎不在就提不起兴致来,快来吧。” 大家闹了一阵子,都歇下了,我坐在窗子前,听着那细细的雨声,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要嫁人了。想着赵靖在干什么?我似乎学会思念。 我想起好久没夜晚照顾阿业了,我便去了小芹的房间,看到阿业干净的小脸,想着他的家族。这时小芹醒了,看着我,打着哈欠问“小姐,怎还没睡觉呢?” 我端不起架子,小芹跟我还像姐妹似的,我微微笑道“睡不着,小芹要找一个什么人家呢?” 小芹不好意思地说,“能养家就行,天天一起干活也无所谓,小姐说要我千万不要嫁给大户人家,像我这样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嫁到大户。我不想做小妾,所以嫁个小门小户挺好的。”这丫头到想得开。 一连几天,赵靖一直没来,我心里很是不是滋味,可又无可奈何。我们妇人家在家无事,便决定逛庙会去,这次说什也不抽签。人生没有预知时会感到自然些,一旦知道一些总是担忧。我想在婚前,安安静静的,安安心心的。 在庙里我见到王夫人,就是王皓庭的妻子,真是一个美人啊。她看到我停了数刻,立即转头而去了。 阿业很是兴奋,我买了很多小玩意给他,一路上要我抱抱。小芹笑他小色狼,他还以为夸他呢,便又亲了一下我的脸颊,惹得众人笑了起来。 这时家童来报,说,王爷来了。 听后理也不理他,后来,舅妈作主回家。我心里疙瘩疙瘩地不舒服。 回家后,也不去见他,一个带着阿业和小芹回屋了。我正陪阿业,吃零食,有人进来了,以为是探信的,便头也不抬地问道“走了?” 不见有人回话,我抬起头来,“王爷,啊。。。。。。”我叫了一声便后退去了,把阿业交给小芹,手足无措地不知如何是好。 赵靖看了看的我闺房,笑看着小芹,小芹便落荒而逃,只剩下我一个人后悔,只听他问道“房间是你装扮的吗?” 我点点头,他凝视着我,我更窘迫了。我们良久无语,而后,还是他挺不住了,便对我说“不请我进去吗?” 无奈只得让他进来,今天他似乎很有说话的兴致。眼睛不再毫无生气,还有一点笑意,对我说“阿然,我们结婚后就去塞北吧?皇上已经答应了,你喜欢哪里呢?我喜欢有你的地方,你喜欢去哪,我都会带你去的。” 我忽然有了坏点子,很久很久没有这样调皮了,我低着头,小声地说“我想藏起来,让你找不到,藏哪?” 赵靖说“藏在我的手心里吧?” 听着他正经地说出这样的话,我窘死,脸刷地红了。 不理他,最后,他抓起我的手,把他的手交给我。 我们又枯坐了好久,我都感觉到我脖子要断了,赵靖扶起我小脸道“你怕我吗?” 我只是直勾勾盯着他看,一直看到他的眼底。我情不自禁地说“阿靖,我们逃跑吧,不让这里的人找到?” “我们逃到哪里呢?” 是呀,我们逃到那里呢?我逃得掉吗? 终于,要穿上嫁衣了,嫁人了,嫁人呵。 这天大家都早早地起床了,内眷们都忙着为我梳妆打扮,舅舅、弟弟则忙着清点嫁妆。 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喜庆的唢呐声响起,我就要嫁人了。听着听着喜乐,我泪流不止。喜婆们都说新娘子哭了好,还没坐上轿之前,舅舅他们都有点泪光闪烁,可我却没有泪水,现在我被泪水淹没了。 母亲一直想看我披上嫁衣,阿巧一直等我嫁一个好人家,我一直想保护弟弟,而如今是是非非都已经变,变了,母亲没了,阿巧走了,我需要弟弟的保护却不再需要。 第七章 也许,我应该幸福,毕竟我没有生活在饥寒交迫中。可是想起,上花轿前阿宾的眼神,总是感觉到害怕,自从母亲去世后,我们的角色调换,总是他在保护我。那眼神不再是少年时的温和,而是放下包袱的轻松,他要做什么呢? 如今他不再说“阿姐,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也只有我这一个亲人了”而是凝视着着我“阿姐,以后要幸福,不管我在不在”。 舅舅的宅邸距赵靖的宅邸不是甚远,不消几刻钟就到,一直冥想中的我,连到了都不知道。 吉时到了,赵靖踢开轿门,惊吓中我“啊”了一声,众人都上前来,才知道我好好地端坐着。 老爹“阿秀,我们知道你在,你想逃跑,那可不成,我会很丢脸的。”众人哄笑一阵,我只感到脸烧得不行。 老爹一直没有叫阿然的自觉,硬要叫我阿秀,大家也就随他了,只是他一直童心未泯和张老爷凑成一对活宝。 前几日,他们还打赌我会不会不让赵靖进门,我们会说几句话,当然我们的谈话被他们可耻地听到。 老爹一直威胁,赵靖敢带我逃跑,他天涯海角也要把我们找回,给我们下“三笑散 ”,还点了我和赵靖笑穴,我还好,可赵靖因此病情又加重几分。 之后几天一直没来,张老爷和他赌气不理他,“你个怪物,看我女婿不来吧?怕赌输就乖乖投降。” 他们说生活毫无乐趣,只有每天拿我打赌还可以勉强生活。老爹行踪一直飘忽不定,为了我们两个新人加病人,才留下,他一直说太无趣了。总是欺负我,还要收阿业为关门弟子,阿业倒也和他投缘 。只是阿业还太小,就停下了。 不过弟弟,知道我要逃跑,凝视我良久,才说“阿姐,要是你感到幸福就逃走吧。”舅舅则是沉默、沉默。 终于到了,最后一环了,拜过天地后,就是洞房了。送来请往的事全有舅舅和弟弟来操劳,赵靖身体,一直药罐子养着,近日来的操劳让他吃不消,大家就没有难为他,也没来闹洞房。 老爹的话是“哼,便宜小子了,看在阿秀今后的幸福份上,我就饶了你。不过今后,不许欺负阿秀。” 喜房里很静,很静,现在不能掀盖头。我们就这样枯坐着,还好我们都已经习惯了。终于我的肚子开始抗议我的虐待,叫了起来。 赵靖低低地笑了起来,我很生气,他拉起我的手,低低地说道“这样很好,我可以照顾你了,爷爷说‘谁第一天被照顾,谁就是永远被照顾的那一个’让我来照顾你吧?” 只听到屋内窸窸窣窣,忽然停下了,一只拿着喜饼的大手伸到盖头里。我恼怒地连手一起咬下去了,惹得他暗笑连连。我也不能太过分,只得安静瞪着他喂我吃。 不多久只听到喜房的门哗地一声响起,赵靖拍我的手以示安慰,我猜想绝对是老爹和张老爷。确实有这两人,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弟弟和舅舅,舅妈表亲们都在,天啊,我的脸红得如朝阳了,幸好有盖头盖着。 只听到赵靖冷冷地说“大家要吃喜糖?怎么都很闲吗?还是都很饿?” 似乎是老爹的声音“看看吧,我说不让来吧,你们偏要来,特别是阿宾,说什么都要来,拉都拉不住,阿远你也不劝住,竟然带一大班子人来,哈哈,靖儿,你们继续继续,大家走啦,走啦。” 老爹走才怪,为了显示我们的大度,我们一直开着门窗。我和赵靖就一直坐,谁也不说话。 看着夜幕降临,外面吵闹一阵也安静下来,赵靖起身关起门窗,盖头总算掀起来了。赵靖静静地看着我,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就这样枯坐着到天明。一方面因为他身体不允许,另一方面我害怕他离我太近,我们就这样枯坐着,享受着这天地间的安静。 赵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静谧、静谧,后来我才知道能有此静谧的一刻有多幸福。 赵靖似有话要说,一直张张嘴又闭上,最终还是没说。 我不聪明,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我不庸人自扰,也不想问他说什么;我不怀疑他,就不害怕他会伤害我。 我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我发现他的眼睛很深很深,望也望不到底,像个漩涡,我被吸进去了,就那么静静看着。赵靖握住我的手放在唇边亲吻,惹得我一阵难受,作势要抽手,他咳嗽起来,看我着急,他更卖力表演起来。 我狠狠地瞪他一眼,真的抽起来,可是他的那枯瘦的手抓得太紧,怎么也抽不出来,他说“不要离开我好吗?不管遇到怎样的情况,请求你,不要离开好吗?”我只当他疯言疯语罢了,可是,天可怜见我多么希望他一直好好的,一直到很久很久。这是第一个,亲人之外的人,这样地在乎我。 婚礼结束,弟弟他们要走了,舅舅和舅妈也都要回明州了,我很舍不得。本来要留明允在身边的,可老爹不愿意,因为他现在的乐趣就是逗阿业,所以他就赶走明允,自己留下。 这样也好,明允总是令我恐惧,他对赵靖的感觉,令人莫名的厌恶。 娶亲后本应在宫中逗留7天的,由于赵靖身体不好,皇帝也就免了,倒是送了许多东西,不过药材占了多数,天山的雪莲都有呢,开始我很好奇,常常跑到冷藏室去看。不过,老爹老是阻止我进去,“阿秀,雪莲被你看多了会不好意思,她比不得你漂亮啦。我担心她爱上你了,不让他人观赏倒无所谓,只是你被她迷上了,不好不好。”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被冷气入侵了,对身体不好。 闲来无事可做,我就去清点我的家妆,我想皇帝嫁个女儿也不一定有这么多的。喜被喜服外,家具占据两间房,库银有多少呢?50箱。翡翠珠宝算不胜数,至于田契房契我也不说了。本来舅舅还想给我陪嫁些仆人,我婉拒了,讨厌在一堆人里穿梭。我最欣喜地是送给我的塞北的一牧场。我高兴地给赵靖看,他问我为什么,那么喜欢牧场,我回忆道“那里是母亲的故乡,我们以前逃难时住过一段时间。不用那样看我,那时我很快乐,带着弟弟在草原上奔跑。那里好美好美,每天一起来就可以看到阳光。你想可以以天为被,以地为席,有牛羊成群。多美啊!” 赵靖说“我母亲故乡在江南,那里也很美的,我一直没去过,爹爹每年都会去的,去看娘。我们以后暖的时候住在塞北,冷的时候住在江南好不好呢?” 我紧紧地握住他的手,悄声说道:“好。” 我知道弟弟把生意做到京城了,他来过几次看我,不过一直住在那个小县城。 婚前,阿兮来问我,他们来京城定居好不好呢。我的直觉告诉我不好,就定定对阿兮说,不好。因为我们结婚后,并不打算常住京城的,而且我也怕弟弟真的和爹爹卯上了。每次来我都对阿宾说“阿弟要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不要让姐姐担心好好地对阿兮,你也知道阿巧的事情,不会有谁一直在原地等我们的。” “赵靖不是一直在等你吗?” “也许吧?” “姐姐,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会有什事?” 这天夜里,星光很好,阿业和赵靖早已睡下,我想起弟弟的话,睡不着,一个人在凉亭里坐着。隐隐看到,距新房不远的一房间有灯光,正当我要过去,看到火光漫天,几个身着黑衣的武士很快出现。 这时,听到小芹慌慌张地跑来“小姐,小姐,快去看看王爷,他又发病了,快点,快点。” 我过去时,老爹已经在了。我握着赵靖的手,不愿放下,老爹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过去。可赵靖怎么也不愿放手。 最后老爹,也没办法,就当着熟睡的赵靖的面对我说“阿秀,靖儿身体你是否知道。。。。。。他有先天心残缺,不能有情绪波动。这倒并不是主要的,这样只要小心的保养就好了,只是他好像习一种心法,本来对他身体有益的,可是他好像受过重创,就是被人为地打伤,而伤及了肺,这样心肺俱损。恐怕好是不可能的了。” “那血玲珑呢?”我着急地问。 “血玲珑并不是万能的,血玲珑只是通过血玲玲里特有冷暖气保护心脉而已,不至于使心脉继续受损,但好不好要看病人的意志力和身体状况。只是靖儿心肺都受损了,今后药疗已经不行,血玲珑里的秘密或许可以,只是那秘密可能只有一个人知道了,那就是靖儿的娘了。” 第八章 除去上次外,我从不曾听赵靖主动讲起他的母亲。也不曾见过老爹这样的神情,那是一种心痛,我让众人退下。 老爹黯然地说道“靖儿的母亲是我舞衣族的公主,公主为了救族人嫁给了靖儿的爹爹。当时大将军王,靖儿的爹爹还算有义之人,对公主很好,只是我们舞衣族的族长之后都命中带煞,公主生完小主人就去世,血玲珑本是我们舞衣族的镇族之宝,可如今。。。。。”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当时大将军王和公主结婚后在舞衣城生活了一年左右,皇帝下诏书调他回京城才准备回去。那时公主已有身孕,走之前大将军王去舞衣城借此物,可族长不借,僵持不下惹怒了大将军王,准备屠城。可是他接到了公主血崩的消息,这时族长原意借出此物,可赶到之时,公主已经不行了,不行了呀。血玲珑只能有族长之后才能打开,而新族长不是的,所以他虽有血玲珑却打不开。公主死之前求将军不要为难舞衣族,把她葬在我们舞衣城最高的山脉上,她不想离开舞衣城,她要一直望着将军。而此后族长也不见,当年他以为公主是舞衣族的耻辱,他后悔了,所以就悄声离开了,只是最已种下,岂是离开就能解决的。” 他又停顿了半晌才说道:“靖儿就是我们舞衣族的现任族长。” 。我哆嗦问老爹道“皇帝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血玲珑传族长之事只有你和靖儿知道了。” “可靖儿从未回过舞衣城,血玲珑他从未在意过,所现在才流落在外,不过在你手上也是一样的。” “为什么有两块呢?” “那一问靖儿吧?其实他不喜欢我,要不是碍于你,他早敢我走了。”我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他苦笑道“他不想做族长,我又啰哩啰嗦的。算了不说,您睡一会儿吧。” 这一切太令人震撼了,这不是真的。 经过众人的一番努力,终于黑夜又恢复了安静 握着赵靖的手,不愿放下。天明了,赵靖动了,我也很警觉地醒来你。探探他的头还好,我放下心来。他笑笑安慰我没事。 安顿好阿靖后,我洗簌完毕,回头赵靖一直看着我,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嫣然一笑,只是知道他看着我一直笑。我们没有出去用餐,一直在新房等到小芹把饭菜给我们准备停当,我小心地喂他。他不能吃干的饭,只能喂他喝稀粥,他很认真地喝着。 饭后,他有了点精神,可是我却一点精神也没有,看我萎靡不振的样子,他说“我们说回话,你再睡,不然会不舒服的。” 我就在哈欠连连中听他说话,想起以前我们总是无言以对,沉默地坐良久良久。今天我竟没排斥在他怀里睡着了,梦里感觉有人亲吻我的脸颊,可我太累不想睁开眼睛,我想这样也挺好的。 日落时分,我迷迷糊糊地醒来,感到有人一直看着我,我揉眼睛,问道“小芹现在何时了?” “又睡糊涂了,太阳都下山了。” “王爷,怎么是你?啊!我想起来了”我一感到不好意思就会叫他王爷“你一直这样坐着?”他笑而不语。 从上次他生病后,老爹似乎很忙,常常见不到人,不过我和赵靖的关系有了极大发展。 但是这阵子,天气不是很好,一直在屋里待着。趁此,赵靖一直要我读书,看他高兴,尽管其实他教的,阿宾都教过我,我还是很认真的学习。现在越来越想让他开心了。有时他服药睡下,我就做些针线活计,等到他醒来时会拿着看,虽然不与评价,显然不欣赏。这不他又如此表情,我嘟着嘴问,不好看吗? 他说好看是好看,只是又不是为我做的。都是些孩子的玩意,给三个小家伙做的。这也吃醋 。 我们不再分开睡,照顾他的事我是不会假他人之手的。夜晚,赵靖很喜欢搂我入怀,听着他静静地心跳,总是很安心。 有时我们无语,有时他说话给我听,他的声音很好听。有时他会问我“为什么愿意嫁给他?” 我也不知道,本来他可以拿血玲珑来威胁我的可他没有,对呀,为什么呢?我也不知道,所以无从答起。 我也有好奇的时候,很想问问他血玲珑的事情,可有没有胆量,不过他总是能看清我心里的顾及。总是笑着对我说“无论什么问题我都会回答的,无论什么事只要你不问,我也决不会说的,扰的你心里不快活。我喜欢你快乐。” 但我最终还没有问出来。我们的生活是隔绝了外界的,平时的吃穿住用赵总管和小芹打理得极好,我和赵靖就只当米虫了。甚至有时皇家的宴请我们也可以不去。虽然这样,我的生活还是很自在的。 有时弟弟会来,有时舅舅会来,有时老爹会给我带好玩的东西,在我的坚持下,阿靖对老爹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老爹很高兴。不过他缠阿业的时候多一些。 就这样日子过到过年。弟弟的生意也越做越大,不过他一直没有定居京城,我和阿兮一直有书信往来。知道两个侄子张之枫、张之杨很乖,弟弟一直怕阿兮出事,所以不能如阿兮的愿有个女儿。 舅舅家一直很忙,而明允有时来也只是看看阿靖的病情。 我一直想为小芹找个好的归宿,看管家的大公子为人老实对小芹也很好,应该是极好。问了两个人,都只是脸红,我就求阿靖为他们做主,阿靖说让我看着办。不过阿业,还是又小芹带着,阿靖的身体还不是很好,我又分身乏力。 要过年了,王府里因为娶了新媳妇,阿靖说热闹了不少。府里倒不用准备太多事情,舅舅和弟弟两个人为我们准备地好好。 要过年了,最高兴的竟然不是小孩阿业,而是我,阿靖又活过一年,新的一年一切都会好的。 虽然阿靖是个无所用王爷,可不毕竟是皇家的人,再加上皇家子息单薄,太后也很想见我,皇家的年夜饭和守岁是少不了的。 那日阿靖很为难地问我好不好,我还直勾勾地望着他,点点头。我知道他会保护我的,有他的地方我不会害怕。 不过这顿年夜饭吃得我胆战心惊,我一直不是一个聪慧的人,也不勇敢坚强,可是人的极限真是非同一般啊。 除夕夜,我和阿靖都妆扮妥当,把阿业交予小芹夫妇。乘着马车往皇宫行进,近小半年不曾出门了,皇城大道这夜倒也极美的。阿靖看我如此,笑着说“以后喜欢就多出去走。” 终于到了皇宫西门口,这里早有人等候多时了。 随着等候的人我们来到正殿,我以为只是皇家之人,谁知竟有许多大臣也在。当然不可避免的,见到爹爹和他的夫人,爹爹老的真的很快,半年前还满头的青丝而今已是华发了。 太后看到我和阿靖来,一直对我们招手,我就随着阿靖坐在太后的旁边。大殿也霎时升温起来,我和阿靖一直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外界对我的评价如此多样,每个人的好奇心都如此重。太后拉着我的手说“真是个俊秀的丫头,怪不得靖儿喜欢的不舍得带出来给咱瞧瞧。喜欢什么尽管说,我给你作主。” 我不是皇家之人,也不是那种上得了台面的女人,并不知道对于恩赐甚至安慰的一句话也要隆重感谢,只是羞涩地说“谢谢”。 阿靖到大方站起来,对太后施礼道“侄臣代阿然谢谢太后隆恩。” 太后甩手道“你们那套朝堂之礼行给皇上去吧。疼媳妇,我知道的,你看她不还好好的,瞧你护的。” 大殿上一片笑声,我羞得抬不起头来,阿靖也不好意思地红起脸来。皇上此时恰到好处地解了我们的围“今日家宴,不必拘束,靖儿也坐吧。” 阿靖坐下后,我紧紧地抓住他的手,一刻也不敢放开。 家宴人很多,由于我是新人第一次进宫,阿靖身体不好,皇上命皇后娘娘给我一一介绍。当她介绍到父亲时,父亲竟无状地说“阿然,你幸福就好。”毕竟表面上我们是陌路啊。 王夫人还拉着我手热情地邀我去他们府邸玩,阿靖帮我拒绝了“多谢诰命夫人盛情,只是我的身体离不了阿然。年后,我们要去南方了,不知何时回来。” 父亲有点伤感地看着我,我有些无措地看向阿靖,他点点头。 皇后娘娘打圆场道“以后有的是时间,今晚团圆,咱们不说分别的事情。” 一路转下来,人未识得几个,累得不行,阿靖见我累就求皇上让我在一边歇息。 太后不让我走远,命我坐在她旁边,问我一些话,不过是日常生活琐事以及阿靖的身体罢了。 第九章 毕竟是皇家,家宴的项目也很多。只是我没有太大的兴致而已。 看戏之时,我身后的嫔妃们不知小声说些什么,我本就不喜欢胡乱听别人的话也不甚在意。可是他们声音越来越大,加上娇笑声,我很闷,坐立难安想要离开。 太后也可能嫌太吵了,对皇后使个眼色,皇后趁演下一出的空档,点着名字问道“淑妃和静妃,两位妹妹不知有何高兴的事,可否与大家分享?”皇后真不是一般人做的,听听声音就知道是谁。 那两位妃也无甚在意地回道“我们在说,贤王妃貌美,就连当今京城第一美女,仙容也比不上呢。” 听此话我不本无意的,可是全场都讪笑起来,阿靖甚是恼怒,我却不知为何,却听到王夫人的妹妹德妃,说道“妹妹真是说笑了,仙容怎可何贤王妃相比呢?仙容可是风尘女子,贤王妃可是当今宰相的女儿呢。” 霎时炸开了锅般一片哗然,我当场愣掉了,她怎会知道呢?难道所有人都在讨论我? 知道有流言不去听和听到流言后知道,完全不一样的感受,我感到害怕,抓住阿靖的手,手心里直冒汗。 阿靖缓缓站起身来,对德妃冷然地说道“德妃娘娘,阿然实则不是宰相之女,宰相一家除宰相外无一幸免的被十几年前那场大火烧死,恐怕娘娘比谁都知道原因吧?我的王妃姓张,名莹然,明州人氏,悠远庄的次女。如何还有不明白之处吗?你若还不明白我那未婚妻王氏是如何去世的就请您和令姐好好证实一番。” 那德妃只是一个“你”字还在齿间,听到爹爹说“家女不幸早夭,还请王妃能代家女幸福。” 皇帝很是生气,似要发作般,阿靖竟发疯般的说“请问皇后娘娘怎样履行绝不会有流言让阿然知道的诺言?既然有那么多人对我的阿然有看法,那我们何不可一次解决掉?” 我担心地紧紧地握住阿靖的手,他也紧进地反握住我手继续道“怎么良妃娘娘很后悔没有答应皇帝的赐婚吗?据说你的侄女好像已经守寡了。静妃、淑妃娘娘不知道三王子和四王子对仙容姑娘可是几位热心呢?据某人说‘我母妃早先出身也是这般,决不会反对’看来有其母。。。。” 阿靖话还未说完,就见一身量高大的猛汉来到我们面前一拳挥来,他又要动手,我护在阿靖身前,恼怒地说道“阿靖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要你偿命。” 在我话刚断之时,大厅有一飞刀穿过那大汉的头顶,最后扎入精美的雕梁上。“抓刺客,保护皇上”响起。 大殿一片慌乱,皇帝恼怒地瞪着我说“安静,抓住张莹然,保护太后回宫。” 我怎么也没想到,我的一句话惹来这样的事情,我怎样不愿意放开阿靖的手。 除夕夜就这样结束了,皇上命人安置好阿靖,把我单独带到一间房中扔给我一个纸条上面道“小心脑袋”。 皇帝恼怒地说“阿然,是吧?说吧,你是何人?这是皇宫之中,怎可任你撒野?”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真的不知道,我想见阿靖,我要见阿靖。就这样我开始遭受牢狱之灾,我被监禁在一单独的牢房里。不知道阿靖怎样了,府里情况如何?我想我一定快死掉了。 我一直不聪明,所以猜不透这一切到底为什么?也找不到人来问,每天有一狱卒来给我送饭,可是他应该是个哑巴吧。 就这忧心纷纷地渡着我的牢狱生活,也没人来审问我,最后皇帝来过了,心痛地说“阿靖病加重,一定要见你,收拾一下跟朕走吧。” 担心阿靖,我没有细想皇帝的话,就跟出去见到竟然不是阿靖,而是父亲。 他有点凄然地对我说“阿然,爹爹死后,你能不能把我的骨灰和你母亲的葬在一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对不起阿秀啊。如果不行的话希望你带我去塞北吧,随风而撒吧,既然生前不能自由,让我死后自由吧。我见过阿宾了,希望你和他都幸福吧。能不能再让爹爹抱抱阿然,我的阿然已经长大了?” 我无动于衷,他苦笑起来。我还是不能宽容他,我不能,想起母亲,想起那场大火,那个救我们的冷漠的人对我和母亲说的话:“从今之后,你我恩断义绝,你支助我进京赶考,我救你一命,我们从此两清。还有阿然,从此我不再是你的爹爹,而你我就是陌生人。” 我忘不掉母亲那哀戚的眼神。 这是我和爹爹的最后一次见面了,在我走出那扇门是爹爹说“但愿阿然幸福,不要像阿秀一样一生凄苦。”竟唱起了,母亲小时候为我唱的催眠曲“摇啊摇,要到外婆桥。。。。。。” 就这样我被放了出来,我自由了,真的自由了。自由了吗? 我回到王府时,阿靖依然不好,老爹一直守着他。舅舅和弟弟也在,看我回来,他们都上前要扶我。 老爹一改往日的嬉笑,立即为我号脉,他说还好,无大碍,众人才放下心来。小芹抱着的阿业看到我,立即手舞足蹈地要我抱抱,我接过阿业,放声大哭,明显吓住了阿业。不过他像明白我心里很苦似的,奶声奶气道“娘娘不哭,抱抱。” 就这样紧紧搂住我的脖子。我好累好累,原以为嫁给了阿靖就不用再在如此凄苦了面对亲人之间残杀了,可是。。。。。。 我睡了两天两夜,阿靖期间也是时好时坏的。我醒来之后,特别怕光,可能是适应了牢里的黑暗了。不想出门,不愿出门,见我一直这样,大家也都很叹气。阿靖好的时候,来看我,抱着我一直不说话,我紧紧地抱住他的脖子樱泣。 他叹息着,为我抹眼泪,他知道我心里难受,但一切。。。。。。 爹爹要走的前一天晚上,我一直噩梦连连。 第二日,一大早我找来弟弟对他说“去看看,爹爹吧?即使不看,也不他的尸体收回来火化了吧。他不在乎入土为安否的。” 阿宾默默地走了出去,我不知道他去看了爹爹没有,只是听茗欣(小芹走后我新丫鬟)说“宾老爷,喝酒喝得不醒人世了,夫人要不要去。。。。。。” 我没理她,对她说“阿业,在哪?去找老爹让他看王爷现在怎样了?” 阿宾是不会想见我的,就像我受伤时决不见他一样。 阿宾要回去了,把爹爹的骨灰交给我说“母亲的骨灰按照遗愿已经送回塞北故乡了,是我和舅舅迁的,就在撒那条彩虹河里了。那阵子你生病,就没给你说,怕你伤心。” 我只是嗯了一声,不知道何时我和弟弟已经陌生。 他的事,不应该是他们的事,我一无所知。 之后,弟弟来的次数越来越少,我也不太在意,只当他忙吧。舅舅更少来了,不知道他和明允又开始何种计划。我想这次应该是谁了呢? 我不知道,但愿不是阿靖吧。 自从父亲死后,我一心向佛,见过几次王夫人,不应该是慧心师太。她在我出事后第二天就出家了,所以相府被抄,她也无事。 我们谈过几次佛,她真看淡了红尘,这也许是好事,也许是坏事,谁知道呢。 最后一次见她时,她说,她要远行了,想了却最后一个心愿,希望我接受她最后一份礼物,一封信。 这封信我一直未开封,直到六年后。 第十章 六年了,那场闹剧过去了六年。我的一句话害死了多少人我不知道。 之后再也不去皇宫,那年那里也没去,在王府一直未出远门。 这六年,阿靖的身体也还是不好,好的只是我们对彼此依旧的信任吧。他从来不让解释我所有的行为,我依然。 六年变化最多的是孩子们,弟弟有两个6岁儿子和一个4岁的女儿,我特别喜欢他们的女儿,之兰。乖巧的很,阿业总逼着她叫哥哥,她也不哭。 他们在京城置办了产业,虽然他不常来,阿兮和孩子们倒常来作伴。阿兮想把血玲珑还我,我以前怕她身体有事一直没收,后来阿靖的身体需要它,我也就不再推让了。 我依然没有孩子除了阿业,阿业现在已经7岁,除了在我面前乖调皮的不行,跟着老爹学得刁钻古怪起来。 阿靖也很喜欢孩子,多次说,我喜欢的话可以收养,多少都没关系。我一直没有允诺,他要养病,有一个阿业和老爹就够吵得了,我也不想分心照顾其他的事。 这几年,阿业随在我跟前委屈受了不少,常常被冷落掉。不过阿靖喜欢他,我也喜欢他,也不算冷落吧,只是三岁后就一个人睡而已。 舅舅还是老样子,来京城会看看我,给阿靖带一些必备的药材。 明允好像云游四海去了,一直没见过了。 这日望春楼的掌柜的有请,说,他们家主子想请我和王爷叙叙旧,我猜想是冯三公子,就答应了。阿靖和我,找了半天才找到阿业,去时已过了两刻钟。冯三公子还是一如从前风流倜傥,不过不再一个人了,这次还有一位与众不同的姑娘,琳娜。说她与众不同,因为她不像大宇帝国人,有点海外风情。一直对阿靖直勾勾地看着,可能是被我如此看惯了,阿靖坦然自若。 倒是那姑娘语不惊人死不休,“冯三,人家比你帅多了,不过,人家有老婆了,我就不去抢了。” 冯三公子道“你去抢吧,刚好你抢过去,我可以抱得美人归呢。你不知道,我追阿然好久了,她就是不答应,刚好你抢了她老公,她。。。。。。” 话还没完,两人就要动手了。 倒是阿业乖的很,拿着筷子敲桌子,大呼“快打,快打”。两人一致对外,阿业腹背受敌。现在知道了,捣蛋也可以继承的。 这一顿饭,我们吃吃说说,日落时分了,才回府。 回的路上,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让阿业自己选择,我告诉了阿业的身世只是父母的悲情就没有多做渲染,问他是否还愿意跟我们一起生活。他默默地,似有回到初见的阿业,没有回答我。 我是不希望他走的,很希望留下来,但我不会阻止他走的。 从我问过之后,阿业和以前一样天天缠着老爹,我略有放心。只是有件事很突兀,琳娜来给阿靖看病,带来极特殊的药材,老爹竟也没见过。琳娜用蒸馒头的方法,把阿靖放在一间房里蒸了一个时辰,还好有血玲珑护住他的心脉。琳娜,很想见识见识老爹的针灸,我都不知道琳娜和老爹何时杠上,我猜除了一个人绝不作二人想,阿业是也。 老爹不亏为神医,琳娜一说接下来的步骤,老爹就知当如何做了。老爹给阿靖施了针之后,阿靖靖吐血不止,我吓得魂都散了,琳娜和老爹却乐得很。 后来才知道,那叫排毒血,虽然知道这样为了阿靖好,可是还是很生气,抓住阿靖的手说“再这样排几次,命都没有。” 两个人却齐声说“有我,阎王爷不敢收留的。” 阿业对两个人做鬼脸,他又腹背受敌了。我留下来照顾阿靖,握住他的手,定定地看着他,想这样看一辈子也不会厌的。 正当我点点头点得撞到床沿时,一只手扶住了它。我知道阿靖醒来,他笑眯眯地对我说“你已经点了53次头了,每次都这样,累就去休息,这里有的是人。” “那可不行,你答应让我抓一辈的手,你要是逃了怎么办?每次不被吓死才怪。” “真是跟着老爹,都学成这样,一点也不是以前的阿然了。看我不是好好的吗?说不定,以后我们就可以有那个,那个什么来着?可定很漂亮,会是天下最美的人呢。”我作势要打他,却被他咬住了手。 “你脸红得真美,我要。。。。。。” “哎呀,娘又被爹欺负,师傅你快看那,爹爹有偷吃娘的口水了。” “阿业,你在干吗?师傅带你去找那蛮女,欺负我们师徒俩,太嚣张了。” 我从阿靖怀里探出头来,阿靖不怀好意地偷笑,瞪他一眼,笑得更凶了。琳娜在的这阵子,老爹总是见不到人,他肯定又去制造麻烦去了,也就不理他。这日,琳娜来看阿靖,给我们讲了个笑话,可我怎么也笑不起来。笑话如下: “嗨,掌柜的,我叫冯业鸿,小名阿业吗?” “嗯”掌柜的抬起头来,看看二楼。 来人一拍桌子“你叫冯三出来。” “嗯,小爷,可不能如此叫,我知道你是小王爷,盟主的贵客。来吧,盟主已经等候了。” “嗨,我叫冯业鸿,小名阿业,我们见过,不过今天要重新再见一次,我已报上大名,请你也报出大名来。” “在下冯三,七杀盟的盟主,请问阁下,有何见教?” “什么是见教?” “见教竟不知,回去再学几年吧?小鬼。” “谁是小鬼呀,不过也没关系,反正你是大鬼嘛。怎样无语了吧?” “嗯哼” “我们是何关系,阁下大鬼,肯知道,不过我阿爹说,要认人惟贤,不可惟亲。要我认你,不是不可。现在,我面对一个大问题,你帮我解决了,我就认你,怎样?师傅说他童叟无欺,我也是的。” “嗯哼” “敢不敢做?” “好,一言为定” 听过之后,我一直笑不起来。笑不起来呀,阿业,我们的阿业。阿靖搂着我,说“阿业,是个好孩子。” 琳娜和冯三在京城住了半年左右吧,阿靖身体渐渐好转起来,有老爹在,我们也就不打算再留他们了。冯三公子走时,我问阿业“要去吗?” “父母在不远游,我才不去,肯定被大鬼欺负,我宁愿在这欺负师父。” 这就是我们家的阿业。 这日,皇家要办喜事了,太子娶太子妃,阿靖问我送什么礼。我说仓库里随便找就行,他笑着说,仓库里的东西早没有了。我不信,怎会呢?我 的嫁妆,不是我和母亲的嫁妆,甚至父亲死前的财富,都在仓库,怎么会没有呢? 确实没有了,阿靖的解释是被他生病吃药吃完了。 我懒得理他,父亲的财富怎么转到我手上的,现在我也不清楚。只知道,父亲的财富一分为两份,一份被皇帝抄走了,一份留给我了。我也懒得理这些事也就没问。 看来得自己想办法了,我首先声明我不去皇宫,去一次死那么多人,我才不要去呢。 最后,我和阿靖一致决定送一颗合欢树作为贺礼。树当然是阿业和老爹找的。 太后和皇上很高兴,其实我一直怀疑为什么皇帝如此纵容阿靖,那日阿靖可是大不敬呢,有辱骂皇妃之嫌,而且皇后在我回来后还来看望我几次。 弟弟很少来看我,来也只坐坐就走了,他越来越沉默了。不过更有男子气概了,那日我和阿靖说起这事,阿靖问,他和阿宾谁更像男子汉,我打哈哈,他一点也不饶过我,逼得说他是才为止。 这日,阿兮来看望我,说她想回县城去,似有难言之语。 我只感到抱歉,由于阿宾我也冷落了她,我问她怎么了,她哭着说日子过不下去,自从阿宾知道那事以后,对她不理不睬,她受不了阿宾这样。 结局 我不关心阿宾,阿宾有事也不跟我说,我不知道她说的那事是何事。 阿兮竟是舅舅的人,他们已经快一年不说话,我知道阿宾愈发忙了,只当他喜欢赚钱而已。阿兮哭着说,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当舅舅问起他的行踪时给舅舅报备一下,没有要伤害阿宾 ,而且已经好几年舅舅不让报备了。 我怔怔地看着阿兮 ,事情怎会这样呢? 我忽然想起了那封信,我拿着那封信与阿兮去了阿宾家。 走之前,我去找阿靖,管家说王爷刚被皇上宣进宫了,正要给我报备。我交代了一些事,就随阿兮走了。 去的路上,我把很多事串了起来,阿靖肯定也脱不了关系。 为什么阿宾入赘张家舅舅不反对,为什么阿兮生产明允知道,甚至为什么我和阿靖抽得签一样,为什么我会生病来到京城?这一切,都是怎回事? 见到阿宾,他首先愣了一下,看到流泪的阿兮,他有些恼怒。我让阿兮出去,想与阿宾单独谈谈。 我开诚布公地要他告诉我,他知道的所有,我不要再做聋子瞎子了。 当我刚听完阿宾的话,正在读信的时候,管家来报,阿靖被皇上抓进了监狱。 哦,天啊,怎回事呢?让我想想吧。 阿宾看着慌乱的我,叫来阿兮,让她照顾我,他去打探消息。我不知道是如何回到王府的,王府里也是一片狼藉。到处被翻弄过,我问管家怎么回事,他说刚才禁军来了,说要找什么金银财宝。我现在想到我的嫁妆了。 晚饭时分,舅舅、老爹 、弟弟、甚至明允都来了,好一致啊,就像我们结婚时一样 ,都来了。 弟弟对舅舅和明允理也不理的。我也顾不上他们的态度了,只想知道阿靖怎样了。虽然弟弟打探了,不过不比舅舅他们根基深,老爹说早知有这一天。他们安慰说放心,阿靖一定没事的。 因为大宇和石方(邻国)打仗迫在眉睫,皇上粮饷,天下人都知道血玲珑里有个秘密,只有舞衣族族长之后才能打开。皇帝想要这个秘密。 现在我才知道,我嫁了一个怎样的人。 那就让我讲个故事吧。 有一个舞衣神医在40年前就了3 个孩子,他看这3个孩子,天资聪颖,就收养了他们。他培养他们,让他们,一个富甲一方,一个医术高明。 可天有不测风云,神医的族人面临被屠杀的厄运,他的公主为了族人嫁给了当时的征战者,而公主把族长之位让给了她的一个有为的族人。可就是这个人害死了他的公主。公主生产之日将近,可又必须随夫君回到京城,在回去的路上,公主早产,她的夫君去借血玲珑时遭到阻拦,虽然最终获得血玲珑可还晚了一步,致使公主死亡。而那个族人受不了心灵的责备离开了舞衣族,去了明州,认识3个被收养的孩子中那个女孩。 那个女孩爱上了他,两人结为夫妻,有了孩子,妻子生产的过程中,难产。3个被收养的孩子中那个继承了师傅医术的男子,深爱着女孩,冒险盗得了那传世宝贝----血玲珑。 可是,血玲珑的主人也不是一般之人,他抓住了盗玉之人,明确说明借玉可以,但必须做一场交易:出生的孩子是女孩必须嫁予拥有此玉的男孩子,若为男孩则一生为孩子的奴仆;且盗玉的男子无偿为男孩子治病直到孩子死亡,男子死了他的徒弟继续为此付出。 盗玉的人答应了,出生的孩子是女孩子。 神医知道盗血玲珑的事后,很为恼怒,可后来就不了了之,因为这样他就可以光明正大教养公主的孩子。 5年后,他知道了那害死公主人的下落后,就派人撺掇这让那人进京赶考,并找到当时的宰相,以幕僚的身份极力劝谏留下此人。 终于留此人在京城,此人果然不负宰相的期盼,成了宰相得力的助手。 可是宰相害死此人的妻子儿女,此人用极其高明的手段为妻子儿女报了仇,可他再也回不到过去。他的妻女不知流落何方。 因为有血玲珑,总被人追杀,可他是高明的对手,不曾落败一次。 可是为了女儿,宁愿在陷害中被杀。 神医的小主人见过他的小新娘后,喜欢上了她,约定一辈子只握女孩的手,因为她是第一个对着他笑的人。 可女孩不见后,男孩不配合治疗身体越来越差。他们利用各种方法,终于在女孩18岁时,找到了逃难中的女孩。 女孩嫁给了男孩。这个女孩就是我。 我的父亲就是那个悄声而走的舞衣族的组长。神医就是老爹,舅舅和母亲,还有明允就是他收养的那3个孩子。 有时会想起爹爹和母亲,不再心痛而是放松。 也许老爹也感觉对不起母亲吧,不然为何总叫我阿秀呢?谁知道呢? 更震撼的事舅舅了,我们能原谅害我们家破人亡的帮凶吗?就是他撺掇我的父亲求取功名。 母亲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原因吧,不过她一直要求我和弟弟不要再活过来,不要找舅舅,一辈子姓张。 算了上一辈的恩怨就让它结束吧。 阿靖终于回来了,怎会来的呢? 他轻描淡写的说“皇上和我开玩笑,听说有人诬告我谋反,皇上证明给大家看我是清白的。我又没谋反,当然回来了。” 具体为什么呢?阿靖说只告诉我一个人,他说皇上想知道玉里的秘密,他就给他看,只不过做了手脚而已。他在7岁摔玉的时候,摔出来个秘密,玉原来由暖和冷两半组成的,里面记载了舞衣族医术宝典的地方和一种治疗心疾口诀。玉被甩开后,他要把那块暖玉给给了我,我坚决不要,他就又送了我玉凤。 后来我生病,那块冷玉对我的身体好,他就借我用,可后来我就再也不见了。他在里面放了阿业小时胡画的字,又捐了自己的王府宅地和众多别院,皇帝念曾有功劳又带病就没收走血玲珑。 阿靖说,血玲珑可不能给皇上,因为我喜欢。 阿靖问我,后来不记得他了,为什么还愿意嫁给他。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怎知我不记得你?” 我们没了王府,去哪? 先去舞衣城取了宝典。而后带着阿业和爹爹的骨灰,被老爹追着,我们去了塞北。本来小芹和赵总管也要跟去,可阿靖说,我们说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没有熟人不好,他们就留下了。 王府呢,被舅舅的手下买去,也还是我们的,为什么买呢?阿靖说,他总不花老爹的钱老爹不高兴,所以就狠狠的敲一笔。 我追问我的嫁妆呢,他说要我放心只会多不会少。爹爹的钱财一部分捐给了国库,当然不是用我的名义而是用我母亲的名义,弟弟捐,现在我母亲是诰命夫人了;另一部分发给了穷人。 弟弟和我知道了父亲的一切也就原谅了他。 当年他被老宰相用我们母女三人的性命作威胁,只得妥协,而王夫人,也就是他的第二任妻子,也是可怜人。在打败老宰相之际,还是给她留了生路。 而阿兮家本来就是舅舅在那里的生意,也就是说舅舅的生意遍布全国。弟弟原谅阿兮,全家搬到明州跟舅舅一起管理生意。 阿业家产业我交给了冯三公子,他没有推辞,还说“我刚好可以用阿业的雇佣金养活我七杀盟的弟兄。”琳娜一直和他在一起。 阿靖,说,阿然,我把手交给你保管一辈子,你也把手交给我吧。是的,我们把手交给了彼此,是一生的承诺。 (全文完) 皇帝@番外 赵靖,是我族弟的儿子。皇家子息一直单薄,所以虽然我们远了些,还是对他照顾有加的。毕竟他的父亲曾为我开疆扩土,他的爷爷没有跟父亲争夺皇位,还一心辅助先皇,更重要的是,赵靖是个天生的病胚。 王皓庭,这个在十年前帮我除去皇权桎梏---当时的宰相。可他现在却也成了我的敌人,权力面前怎么可能会有朋友呢? 但他确实是一个够格的对手,我们从他当上宰相时就开始了对垒,可是养虎为患的结果我如坐针毡。可是人总有软肋,他的软肋就是那个,被传得沸沸扬扬的阿靖的王妃------张莹然,据说是宰相的女儿。 王皓庭,冷酷却也算有情有义之人,当年他处理丈人却放过他的妻子可见一斑。 可之后,我就在和一个没有心的人对垒,很辛苦。 皇后,给我的主意是,赵靖。所以,我一直很纵容他,他也没有令我失望,而且我发现他背后有着不一般的势力。 至于为什么答应我的条件,我一直不明白,直到这一天,有人来报他每年都会去明州为一个叫王冉盈的女孩子扫墓。王冉盈,世传被宰相自己害死的女儿。 一个妖魅的男子,会为了心爱的女子做出什么呢? 6年前,阿靖和一个叫阿然的女子结婚,看来世间的男子一样,没有永远的痴情。后来,德妃一次为她姐姐抱不平,说,凭什么以前她姐姐比不上一个死人,而现在被女儿抢去说有注意力。原来,阿靖结婚那日,宰相醉得不省人事,痛哭流涕地叫“阿然,阿然,我的女儿,我的女儿,你要幸福,要幸福。”从此我知道,她确实是宰相的软肋。 这是阿靖,结婚的第一个除夕,以往阿靖是绝不进宫来得来守岁的,可这一年,在我的明确要求下来了,带着那名叫阿然的女子来了。 怎么评价这样一个女子呢?美吗?美吧,和阿靖在一起真的很相配:一个阴柔的美得妖异,一个美得绚丽。她很羞怯的,总是阿靖帮她处理一切难堪。 皇家和普通人家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家长理短说个不停。看戏的时候朕的两个妃子太不识趣,当阿靖好说话,把他的王妃和勾栏女子相比,阿靖真的很护他的妻子,那女子也一样,不知道他是怎样让她说出要人命的话来。 这样就比我们计划少了一些但也多了一些,只是那刺客如今还没找到,因为他已经不我安排的那个。这让我们看清了这个柔弱的男子的真实内在,绝不可以为敌,只要他不做什么事朕也不决定怎样他。 宰相确实很爱他的女儿吧,在她下狱的第三天,宰相来了,他微笑着把一切承担下来,只要求见一见他的女儿。 宰相,我的对手,终于被我打败了,但阿靖我不得不防备着,这六年从没停止过监视。一切不曾想过的问题,随着焦点的转变,我才发现阿靖的一切不那么简单。 要和石方打仗了,我原本想让他随军打仗去的,可这样太明了,一折某犯罪折子就呈上来了,更重要的是他有舞衣族的血玲珑,那个诡异氏族的镇族之宝。我得到了他的财富和血玲珑的秘密 ,而他得到了自由,至此我不曾听到他的消息,如同消失了一般,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