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火王的极品情人》 序 皇廷夜总会是城北唯一一家五星级类的夜总会,地处繁华地段,占地近万平方米,装修豪华奢侈。一楼前街设有引进意大利先进的灯光音响设备的超大型的disco广场,情调各异的ktv包房,还有风格独到的爵士吧,另有别有特色的数十间贵宾房。相比之下,后街二楼由国际名家独特的超世纪设计就更显得豪华高雅和极尽奢侈了,一般只对会员开放。传说其中有几间包房是整个皇廷的灵魂包房,是全黄金装修,连马桶都是金灿灿的,居于二楼迷宫般的装修,上过二楼的大多数也只知有特殊包房,具体位置无从考证。这就让传说更添神秘色彩,流言传到后面,好像能进特殊包房的全市不超过二十人。一楼由前街进去,面向广大人群。二楼以上由后街进去,所进的除了会员就是特殊人等。 这天晚上,皇廷夜总会后街驶进一张红色法拉利gt敞篷车,线条简约大方的车驰到大厅门前的石阶下停下。门口站着的领班看见了,赶紧跑下去殷勤地拉开车门,毕恭毕敬地问候:“范小姐,你来啦?” 车上的女人范赛尔有一张完美的脸蛋,精美的脸找不到一点瑕疵,细细的挑眉下一双秀目顾盼生辉,鼻梁挺拔秀长,红润丰腴的嘴唇。一头及腰的栗色卷发散披在肩上,一件墨绿色的丝绸衬衫半敞着领口,露出她小麦色漂亮的脖颈,一条细细的白金链子上吊着一颗翠绿欲滴的玉珠子。她的双脚迈下车,一双十寸高的珍珠色细带凉鞋轻轻踩在地上,露出她完美纤巧的玉足。她微微扬起精致的下颚,性感的红唇吐出的声音清脆悦耳:“小柯,我同学来了没?” 小柯低着头,看着美女修长的腿在十寸高的高跟鞋上显露出更多的婀娜多姿,可惜目光止于膝盖上淡绿色的丝质裙上。他有些不甘地咽了咽口水,悄悄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除了宗先生和韩先生以外都到齐了,都按你的吩咐准备好了。” “很好,谢谢!”范赛尔点了点头,抬脚跨上台阶,还没动身,大门又驶进了两辆黑色的奔驰车,一前一后停在了大厅门前。赛尔下意识地停住脚步,好奇地看了过去。 车停稳,第一辆车上下来了两个男人,清一色的深色西服,下车后不引人注目地站在了一边。后一辆车前座上下来了一个男人,魁梧高大的身躯,平头下一双虎目炯炯有神,吸引赛尔的是他左耳上的黄金耳钉。戴耳钉的男人现在已不少见,但这个很man的男人戴着,给人的感觉却有点诡异,不是说会影响他的气质,相反却更让人觉得吸引视线。赛尔轻吸了一口气,职业性的眼光扫过他近一米九的身高和他身上全套深色的西服,一抹微笑轻轻在唇边荡开。好友简心如果见到这么有型的男人,指不定会马上跑上去花言巧语,纠缠游说他去做她的模特。 耳钉男人下了车,眼睛随意地扫视了一番,目光在赛尔身上停留了数秒,然后走到后座,侧身站着,一手挡车顶,一手拉开了车门。 赛尔好奇心大盛,历来的经验让她感觉这后座的人来头非同小可。先前的两个男人稍微联想一下不难判断出是保镖,连出色的耳钉男人也要毕恭毕敬的人,会是怎么样的来头,她的脚不知不觉如生了根一样驻足在原地,好奇地等待着谜底的揭晓。 仿佛一个电影镜头,前提是伸出的不是一双美腿而是一双铮亮的棕色皮鞋,深灰色的手工西裤,同色系的裁剪合身的西服,粉灰色的衬衫,斜纹领带。以赛尔的专业眼光,这身行头已经是极品。最后是一张侧脸,完完整整的男人站到了车下。比耳钉男稍矮了一点,全身上下都散发出贵族王者气息的男人。他的侧脸让赛尔愣了一下,古铜色的皮肤,浓黑的眉,近似欧洲混血的高直鼻梁,薄薄的唇,坚毅优雅的下颚。完美的轮廓,平淡的表情却给人不可凛然的肃然,气势惊人,有不容人忽视的很震撼的存在感。 他下了车,耳钉男人小声说了句什么,只见他微微点了下头,然后他们一起走进大厅。自始至终,那男人的目光都没有看向赛尔一眼,她从头到尾都只看到了他的侧面。轻视?赛尔莫名其妙地生出了一股怒气,从小到大,她范赛尔就被各种目光包围着,宠爱的,羡慕的,甚至妒忌的,第一次遇到这样被当做了一棵草,一堵墙或是一个闲杂人等的漠视在她几乎是从所未有的,也是不可想象的。这男人是谁?她美眸中升腾起来的不止是好奇,还有掩饰不住莫名的气愤。 如果不是紧接着发生的事,这个小插曲她可能几分钟后就遗忘了,但发生的事注定了从此和这个男人扯不断,深入骨髓的纠缠…… 第一章 夜总会的豪华楼梯上,棕黄色短发的安西元正从楼道上下来,看见站在门口的范赛尔,他加快了脚步,拨开楼梯上挡在他前面的两个年轻男人叫着“赛尔”冲了下来,迎面遇到进来的四个男人。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安西元冲得力道可能大了点,不知道踩到了什么,脚一滑,跌跌撞撞倒向中间那男子。 赛尔看见了,才脱口而出:“小心!”,下一秒,西元的衣领就被那一米九身高的耳钉男提在手中,快得赛尔根本没看到他怎么出的手。 耳钉男眼凶狠地一瞪西元,还没说话,西元就仰着头涨红了脸说:“对不起,对不起,不小心滑了一下。” 赛尔忙奔过去,还没近前,耳钉男已抬起头,锋利的眼睛机警地扫视过大厅一周,最后警惕地看着奔近的范赛尔。而随同的两个保镖也立刻呈扇形包围在王者男人身边,外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什么,赛尔和西元却觉得空气无形中紧张起来,如临大敌的样子让赛尔更加肯定了那男人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赛尔跑过去,还没说话,耳钉男大概已经判断出没有危险,抓住西元衣领的手由抓变成放,大手小心地帮西元整理好领带,厚实的唇边露出个很淡的微笑以示和平:“朋友,走路小心点,要不是遇到我你就要和地面做亲密接触了。”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转头一行四人若无其事地走上楼梯。在外人眼中,这只是一个意外,一个莽撞的人差点跌倒,一个路人好心扶了他一把而已的小插曲。 但当事人可不这么认为了,赛尔已经眼尖地看到刚才那一刹那的接触,耳钉男竟然以极快的速度搜了安西元的身,她越过正在咳嗽的西元,刚想冲上去对他们的无礼报以怒骂谴责,不就是撞了他们一下吗?竟然对她的朋友这么无礼。还没冲上去,安西元一把拉住了她。左手扶上了她的脑袋,右手环抱上她的腰,极近极近地贴进她,在她耳边沙哑地耳语:“别惹他们,听我的话。” 他们此刻这样的姿势极其暧昧,看在来往宾客的眼中,似一对相拥抱的恋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行着拥抱礼。 赛尔被他铁钳般的双手紧抱着,挣扎无力,眼睁睁地看着那四人一步步上了楼梯,到转角时,那全身充满王者气息的男人不经意向下看了眼,如鹰隼的眼平和地接触到了赛尔的目光,只是平平的一眼就扫了过去,赛尔全身却似被一道电流通过,颤粟着升起了异样的感觉。怎样的目光,深,深如不可测的潭水,怎么也无法到达底端的漩涡。这样的目光是冰与火的极致,冷可以如速冻的冰窟,热可以似高温的焚炉。赛尔有些失神,第一次遇到这样的目光,那人高高在上,低垂的眼似俯瞰众生的神,远而高不可攀。等到看不到那四人的背影,她恼怒地推开西元,讽刺道:“安西元,我不认识你。” 西元嬉笑着又靠过来,附耳说出的悄悄话却是极认真的:“赛尔,不是我怕事,他们不是能惹的。且别说能在一个照面之下就捉住我衣领的人有几个,就说在你干爹场子中能带枪进来的有几个?我不想你干爹太为难。” 枪?赛尔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这夜总会的老板也就是她干爹刘爷是这几个街区的大哥,他自从二十年前称雄黑道后已鲜少有人在他地盘上闹事。虽然也有不怕死的人来小打小闹,但敢于带枪前来寻衅的却绝对没有。而看那四人的样子也不像来寻衅的,是干爹的朋友吗?如果是,那她还真不能惹事了。对于黑道上的事,尽管有个干爹混黑道,她的习惯也是一向有多远就走多远。 “那你甘心这样就算了吗?”赛尔有些恼怒地瞪了他一眼。从七年前认识安西元到现在,她从没有见过西元被人如此无礼地对待过而不还手,这简直类似天方夜谭。 西元耸耸肩:“你难得组织同学聚会,而且又是在你干爹地盘上,你不会真希望我大闹一场吧!”说到这西元的脸上露出个顽皮的笑容:“如果真的不介意,我明知道打不过我也上去找那家伙打一顿。不过说真的,那家伙身手确实不错,可以和杰哥有的一拼。” “真的?”赛尔又皱眉了。刘老大的大儿子刘已杰应该可以算西元的师傅,如果耳钉男真的有那么厉害可以和杰哥不分上下的话,不管是不是真的,也是不容忽视的。那王者男人到底是谁?有如此优秀的手下,又有如此高贵的气质,怎么从没听任何人提起过就突然冒了出来。 “虽然如此,但我也不能让你白白受辱,特别还是在我干爹的地盘上。”赛尔唇角露出一个笑,微微勾起嘴唇的笑,却让了解她的西元看得有些毛骨悚然,小心眼的女人真是不能惹的,而范赛尔范大小姐更是最最不能惹的! “别!范大小姐,我可不想给自己惹个超大的麻烦。你惹了祸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我不像你老人家,一年在家呆不了几天,我可是有根有脚的人。”西元连连摇手,他可是正当商人,不想为一时意气之争惹来无休止的麻烦,只看对方带枪进入刘老大的地盘如进无人之境,他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到底要不要我帮你出气?”范赛尔直接在他耳边咬牙切齿,丝毫不管来往客人对他们行着注目礼。 安西元被她的语气吓得一下软了,怎么感觉范大小姐的语气就像在危险,那群人不好惹,范大小姐的一番好意同样也不能不顾,于是两相其害取其轻,陪笑道:“好吧,好吧!那男人的领带好像是zegna珍藏限量版的,你帮我弄来就算帮我出气了,好不好?”嘿嘿,男人的领带也是男人的尊严,看那男人一副非等闲之辈的样子,怎么也不可能取下领带送给范小姐吧!嘿嘿,给范大小姐一个难题,让她自己失败了再总结原因吧! 第二章 “领带?”赛尔若有所思地点头,食指有意无意地划过安西元的俊脸,微笑着说:“挺识货的嘛!不过,没问题。”她只顾想着怎么取得领带,丝毫没发现自己和安西元的样子看在别人眼中有说不出的暗暧昧。 “范赛尔!” “安西元!” 一男一女两个声音一上一下在大厅里响开了。范赛尔和安西元一个看楼上,一个看门外,分别迎了过去。 门外进来的是范赛尔的男朋友韩君培,大学经济学教授。一米七八的身高,一套米白色的西服,里面一件粉蓝色的休闲衬衫,清爽的短发,温文儒雅的脸上架了一副无边眼镜,薄薄的唇紧抿着,眉宇间布满了不悦的神情,似对范赛尔和安西元亲密的动作表示着不满。 “君培。”赛尔有些心虚地迎了上去,心想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虽然和西元的动作在外人眼里看来可能有一点点暧昧,但她和西元都清楚地知道他们间的友谊早已经超越了男女关系中的暧昧。任何时候,他们都可以胸怀坦荡地说他们是好朋友,非常好的朋友,纯友谊的关系是他们之间奉行的最高行为准则。爱情会有结束的时候,友谊却永远不会,所以这七年他们可以随时随地相互打扰对方的生活,却不会干涉对方的私生活。 “你们要亲热也不用在大庭广众之下吧,难道这夜总会已经生意好的找不到一间空房间吗?”亦讽亦笑,半真半假韩君培轻抒着怨气,脸上的笑怎么看怎么恼怒。 “那么大方啊,我可是你女朋友哦,怎么感觉有人把自己女朋友往外推啊!你这样说也不怕人家如卉误会啊!”范赛尔上前娇媚地挽住他的手臂,轻轻地摇了两下,半撒娇地笑着,眼睛却瞟向另一边,西元和他女朋友任如卉。娇小的如卉似乎生气了,脸上没见一丝笑容。 “你还知道是我女朋友吗?我还以为我没有女朋友呢!有谁的女朋友三四个月见不到面,忙得连美国总统都自愧弗如……”韩君培也不知道是久积的怨气得不到发泄还是不满她和安西元的亲密,讽刺着说。 “嗨,同学们,在夹道欢迎我吗?”一声爽朗的笑打断了韩君培怨妇般的诉苦,让他不甘地抬头看向来人,这一看,脸上的阴霾又更深了一层。 炫目的蓝色亮绸西服,修长的身材,阳光般明媚的脸,充满笑意的眼睛,半张开的手臂。宗正宽,范赛尔的另一个男性死党兼好友,律师界的新近名人,据说接了个大案一举成名。此时看他意气风发的样子,韩君培下意识地皱紧了眉,有些厌恶地退了一步。 “阿宽!”赛尔却笑着迎上去,伸开双臂和那人行了一个拥抱礼,微笑道:“好久不见,你是越来越帅了。” 安西元也上去给了他肩膀一拳,笑道:“你小子不够意思,回来也不说声,要不是赛尔打电话给我,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 “哼!”韩君培鼻里轻蔑地轻哼了声,和身边有些拘束不安的任如卉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竟一致的有轻蔑不屑还有某种格格不入的神情。 “我们上去再叙旧吧,别让其他同学等太久了。”赛尔一手拉着宗正宽,一手挽着韩君培,微笑着带他们迈上楼梯。 韩君培不悦地挣扎了一下,但赛尔挽得太紧,没挣开。他回头看了一下,跟在后面的任如卉静静的目光落在他们相挽的手上,若有所思,却波澜不惊。 第三章 如果有人第一眼看到范赛尔,一定会以为她是高傲难攀,还有些许刁钻的人。一起呆上十分钟后可能会纠正自己的看法,她应该是开朗健谈,精明能干的女强人。再呆上一个钟头后可能又要纠正自己的看法,她或许是时尚抢眼的人,骨子里应该是平易近人,粗线条的恰某某。但到离开时,又可能绕回对自己判断的疑惑不解,似乎很了解她,又似乎根本不了解她,仍是一个迷,自以为解开了,结果又绕回了起点。 因为长期都在外跑,同学朋友也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所以范赛尔发起了这次同学集会。说是同学集会,但来的也不全都是同学,只能说是校友。例如韩君培和萧铁是学长,任如卉和江琳是学妹,宗正宽,周峻,孟晴是不同系的校友,大家读书时因为常混在一起,所以自然地形成了一个同学圈子,有时间就常凑在一起玩。 陪着同学们叙旧聊天的赛尔有很短暂的一刻是静止的,她右手用指腹轻捻着食指上的细镶钻指环,左手用食指和拇指圈着酒杯,轻轻晃动着杯中的红酒。领带!一想到要从王者男人高贵的脖子上取下那根限量版的领带,她体内的血液就如同她在公路上驾驶着赛车狂飙一样兴奋沸腾起来。怎么从那男人脖子上取得领带,这被赛尔视为了一种挑战,且不说那根领带的价值,就说它所代表的意义,那王一样的男人会允许她肆无忌惮地夺去他的领带吗?不是不了解安西元给她设的套,但她欣然接受时已经把这视为一种挑战。既然是挑战,那她从不知道害怕的性格,不勇往直前,呆在这七想八想领带会凭空飞来吗?赛尔忍不住失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才抬起头来,就看见韩君培不知去了哪里刚推门回来,赛尔微笑着站了起来,高跟鞋在地毯上轻扣了一下,款款走过去,柔声附耳对他说:“君培,帮我招呼下同学们,我出去一下。” 韩君培低着头,点了点头,有些不自然的声音微哑:“去吧!” 赛尔扬起下颚,对上安西元会意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西元对她做了个胜利的手势,赛尔挑挑眉离开了包房。这样只凭一个手势,一个眼神,一个微笑就充满默契的会心有时让赛尔觉得有些迷惑不解。和安西元不是因为做朋友太长而培养了这些默契,而是从认识的那天起,这种默契就深深存在于他们之间。这些默契本来应该是恋人之间独有的,却偏偏存在于她和西元之间,这让赛尔不能不承认命运之弄人。和安西元情同情侣有默契却无法相爱,和韩君培没有默契却爱上了,这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好友兼死党简心则坦率直白地总结了个中原由:“你喜欢另类,韩君培于你就是另类。”另类?好吧!她承认,韩君培于她确实是一个另类。他温文尔雅,喜欢白色的电脑,白色的手机,白色的衣服,白色的家居。擦boss的香水,听ltzhank perlman的小提琴,看《切。格瓦拉语录》。他的生活轨迹就是学校,图书馆,要不就是校门前的coffo and chick西餐厅。这样一个男人会让号称“多动儿童”的范赛尔喜欢上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 出来走廊上遇到踟蹰不前的任如卉,一袭白色带蕾丝水裙,晶白的水晶耳环轻吊在白皙的脸颊旁,晶莹剔透,加上脸上淡淡的犹豫轻愁,整个我见尤怜。赛尔无心地搂了搂她的肩,撒娇似的将脸搁在她肩上,淘气地笑道:“如卉,你不开心吗?是不是西元欺负你了,等会我回来帮你出气。” 任如卉有些怪异地看了看她,还没有说话,无心的赛尔看见来找她的小柯,对她摆了摆手,笑着迎了上去。 任如卉看着她摇曳的背影,踩在地毯上十寸的高跟鞋,如时装模特般自信的步伐,有些发呆了,本就复杂的目光中不可抗拒地又多了些东西,呆呆地看着她走远。 第四章 “小柯!”范赛尔迎上去挑了挑眉,给了面色苍白,满头冷汗的小柯一个甜甜的微笑以资鼓励。 “范姐,他们在二一一七号房间,已经按你吩咐安排了。”更多的汗从小柯头上流下,他有些不负重荷,挣扎了一会还是鼓足勇气继续说:“范姐,你确定真的要这样做吗?他们来头不小,我怕你惹……” “我知道,有什么后果一概由我负责。”范赛尔含笑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只听房间号就知道他们进的是特别嘉宾房,这意味着他们和刘老大关系匪浅。她倒不是想凭刘老大干女儿的面子去捣乱,而是从小到大知难而退就不是她的性格。 “好吧!”小柯擦着汗离去,终是放下了心,就让范大小姐去闹吧,他最坏的下场不过是换个地方继续工作,范大小姐总不会让他失业的。她虽然是女人,但他从听见她名字那天的同时也听说了她不错的特讲义气的风评。 二一一七号的转角处,范赛尔靠墙倚着耐心地等着,曲起的一条美腿,高跟鞋朝后抵在波斯手工毯子装修的墙裙上,戴指环的手轻轻敲着墙,伴着臆想中的节奏敲着轻快的旋律。 一,二,三,该转了!赛尔放下故意去弄乱头发,撩拨出有些风情的手,优雅自信地迈开脚步,转过弯,朝着那如期而至的王者男人迎面走去。制造这样的相遇并不困难,一个监控器而已,有违刘老大的风格,大不了被干爹知道后她多去请几次安。 宽敞铺着波斯地毯的走廊悄无声息,美女壁灯泛着金黄色的灯光,缓慢接近的两个人,距离在不断缩短。很正常的走廊邂逅,极近的迎面相逢让赛尔看清了王者男人的全面。帅,酷,英俊这些词赛尔都不想用来形容眼前的男人,那些词用在他身上显得太稚嫩。他就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一个年轻却很men的男人,没有男色的精致帅气,如果搜肠刮肚也要找个词来形容他的英俊,那“性格”,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了。如果耳钉男有一米九的话,赛尔自信这双被简心称为毒辣的眼睛不会看错,那王者男人也不会少于一米八六,这样的身高罩在昂贵的西服里,绷起的是充满力量的肩膀和健硕的胸部,加上他走路时贵态毕显的姿势,再一次让赛尔感觉到他强烈的气场。一种对力量和权利的完美诠释,“我不为王谁为王!”,一种挑战别人意志力的精神暗示,没有刻意,就那么自自然然流露出来。这样的气质和他的年龄惹来范赛尔无尽的猜疑,他不会超过三十岁,但他却沉淀了三十岁男人的所有精华,像一颗闪着悦目光华的黑珍珠。 即将错过时,那男人微微侧了侧身,尽管在宽敞的走廊里毫无必要,却赢得了赛尔暗暗的称赞。良好的礼仪习惯,可以再加十分。 深灰色的西服,淡淡的男性剃须水香味擦身而过,赛尔的视线自然地落在zegen的斜纹领带上,微错的脚步顿住了。“咦!”的一声轻吐,感觉自己也随之进入了角色。紧退两步,故意失礼地拉住男人,脸上随即挂上了惊讶后的欣喜若狂。有些佩服自己,这样的表演应该与某金像奖结缘。 “先生,你这领带是zegen珍藏限量版吗?” 眼睛抬起来,男人的目光却波澜不惊,只是视线不经意地扫过赛尔抓住他西服的手,微微点了下头,举步欲走。 傲慢的男人!赛尔可不是这么好打发的,早暗中用了力,继续卖力地演出:“我好喜欢这领带,可以让给我吗?我寻找它很久了,想送给我未婚夫做生日礼物。” 第五章 范赛尔的美目继续盯着男人,他的眉不出预料之外地轻扬了扬,性格的面部线条刚毅的唇轻扯:“对不起,我的领带不转让。”他的声音低沉醇厚,非常令人舒服的音质,如抚摸在上品丝绸上的触感,柔软而性感。 赛尔稍微有些失神,这男人身上得天独厚的魅力太多了,让她忍不住妒忌。本以为自己已经算是上天娇宠的人儿,突然发现原来除她之外上天更恩宠另一人的心里失衡。念头仅仅一闪,她仍拉着男人,这次换恳求招了。 “求你!让给我吧!我非常非常喜欢这条领带。”软软的声音,有一点点嗲了,还有一点点伤感的味道,加上一点点欲求不满的恳求,是男人都抗拒不了吧!一个美女,一张美到极致的娇颜,一个有些暧昧的撩姿,再加上点点性感的泣音。赛尔虽然非常了解这些对男人充满极端诱惑的手段,但也还是首次试用。在心里有些紧张了,但凡学得凌姨百分之一的妩媚,今天也要大获全胜才是,要不然还不辜负了凌姨对她的培养! 男人的眉深皱起来,脸上的线条似乎绷紧了,眉宇间首次露出了和他平和有礼相负的表情,有些厌恶,不耐了,大概没想到有人敢挑衅他的尊严,违背他的命令吧! 正纠结着,有一道门忽然打开了,赛尔看到其中一个保镖走了门来,看见走廊里站着不动的他们,以为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刚想过来,男人感觉到了,头也不回地摆摆手,那保镖就停留在原地看着他们。 男人的垂眼扫了赛尔一眼,抬起手,拂去了赛尔搭在他西服上的手,冷冷地抛下一句:“放弃吧!我这领带不是你能买得起的。”说完,看也不看赛尔一眼,径直走了。 赛尔愣了愣神,还没从男人温暖干燥的手触感中反应过来就被男人语气中的轻蔑不屑激怒了。不就是一条限量版的领带吗?尽管可能是天价的领带,但也不能这样侮辱人吧!她全身的穿着尽管没有他那么变态的奢侈,但也没有任何一样给了他消费不起的观念吧!她瞪着男人的背影,没经过大脑想想就追了上去。男人刚进洗手间,门还没有合上,她接着就推门进去。 男人听见门响警觉地回头,看见她,脸色就变了,浓眉半扬,却镇定地站在原地看着她。 赛尔直直走过去,站在男人面前,眼角早在过来时已经扫射完整个空间,除了他们,空无一人的认知让她稍松了口气,毕竟以她的身份,很容易遇到熟人。 “你想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肯转让领带。”志在必得地扬眉,下颚仰四十五度地微翘。该死的他没事长那么高干嘛,还好她庆幸自己穿了十寸高的鞋才不至于显得太弱势。美眸里已经是倔强的傲慢和赤裸裸的挑衅了。她是商人,是斗士,只相信物和人都有价,得到和放弃所有权在自己手上。得到了,只不过是价值的体现,得不到也不过小小的缺憾,总会找到填补的方式。 男人深邃的视线俯落在她脸上,与她的目光相撞。固执的倔强的无礼的挑衅,还有她高昂的头,还有这大的变态的超豪华洗手间,紫红色的裸体美女模特形的壁灯,甚至还有旁边深红色地毯上的橘色超大意大利沙发椅,对面墙上播着辣舞的超大型挂壁电视。绕了一圈,回到美女艳红的唇上。 挑衅!男人脑中不知怎么就觉得这整件事非常搞笑,似乎有些不习惯有人用这样的方式来挑衅他的尊严,生平第一次被个女人追到了洗手间。 第六章 他唇角微微上挑,扯动下颚的肌肉微微抽搐,黑煤般的双眼攸地闪过戏谑的光,俯视她,她难道不知道这个微仰头的姿势充满暗昧吗?一瞬间也不知道中邪还是什么的,他坚毅的完美的唇中邪恶地吐出:“一个吻怎么样?一个吻领带就是你的。”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被人宠坏的富家女,她该得到一点教训,为了一条领带就可以追一个男人到洗手间吗? “什么?”赛尔往日灵敏的头脑此刻似被他一句话就糨糊住了。才看见他唇边泛起的极淡极淡有情色暧昧的笑,还在想是环境的问题还是她的错觉,下一秒就被男人搂在了怀中。跟着头顶上一片黑影,红唇上就覆上一对微凉的唇瓣。男人剃须水的味道,舌间残留的龙舌兰薄荷酒的微凉,混杂着淡淡的烟草味道,衬衫上温暖的干燥,他身上强烈散发的男性气息一瞬间如潮流一样蜂拥卷来,她还来不及分辨,就一股脑地淹没了她。 他的手抱着她的腰,隔着薄薄的衣料放肆地摩挲着她。灼热,厚实的大掌移到哪,哪里就蹿出情欲的火苗。他的唇技巧地霸着她的唇,挑逗,啃噬,卷裹,充满了赤裸裸情欲般的吻让赛尔直接失去了自己的思想。脑海里竟然迟钝滑稽地对比了这吻和男友之间吻的区别,如果吻分等级的话,和男友的吻只能算幼稚园小朋友的纯真青涩。 男人宽阔的胸膛紧压着她,隔着衬衫可以感觉到他厚实喷薄着热量的强壮肌肉。充满征服性的吻,和强壮带着侵略性的臂膀。赛尔没想到前一秒还温和如谦谦君子的男人转眼变成了捕食猎物的狮子,狂野地把王兽的霸气举手投足间轻易地散发了出来。 迷茫中赛尔直接忘记了字典里还有反抗这两个字,被动木讷地被男人亲吻着。身上的肌肉不知不觉绷紧了,体温急速疯狂地飚高,仿佛遭遇了强烈的磁石,不管天雷地火,波涛汹涌,想的只是本能,迎上去,再迎上去,即使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也愿意这样沉沦下去。忘了时间,忘了地点,忘了目的,恍然千百年来一直孑然独行着,终于于时间的无涯中遇到了命定的那个人,记忆可能已经消失在无边的狂野中,唯有本能,身体的本能还记着前世再前世前前世的相拥相抱。 燃烧的热情,手不自觉地攀进他浓密的黑发中,游进他灰色西服里,落在他浆挺的衬衫上放肆地摩挲着,血液在血管中沸腾翻滚。如果天和地的极限就是毁灭和被毁灭,那她现在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被毁灭。二十四年的生活化作一段段片段以急速蒙太奇的镜头掠过,似乎闪过的就是一个梦,一段关于前尘俗世的记忆。生命在这一刻,在这双火烫的手掌中开始了。如星火燎原,由一开始的点点滴滴迅速蹿成燎原的大火,不受控制地熊熊燃烧起来。烧毁了信念,烧毁了世俗,甚至烧毁了自尊,自信。 一个吻需要多长时间?一瞬间?又或是很久很久,久到以为永远都不会结束了!久到可以让彼此忘了呼吸,忘了时间,忘了地点,忘了警觉,直到有一只手拍在男人身上,一个调侃的笑突兀地出现在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 “哥们,劳驾换个地方继续你们没做完的事,好吗?” 男人抬起头,没有回头,充满情欲和兽性的脸几秒后将泄露的表情全部敛去,然后不动声色地垂眼看着怀中被情欲焚烧得满脸通红的赛尔。一手仍扶着她疲软无力站直的腰,一手已拉扯下zegen领带。一分钟后,站在洗手间门外的赛尔手中多了zegen限量版的领带,那男人关门之前探头在她耳边悄声丢下了一句话:“领带送给你,但我希望它最好别挂在其他男人脖子上。” 范赛尔茫然地摸了摸被吻得肿胀的唇,握紧了领带,一言不发地逃开了。仿佛里面那人是毒蛇是猛兽,逃得慢了就尸骨无存。同学聚会的房间也没有回去,匆匆驾车离开了夜总会,半个钟头后才打电话给韩君培说她临时有急事先走了。当晚,范赛尔二十四年来首次失眠,连她自己都无法相信一个吻竟然搅乱了她平静的心湖,而她本能的反应更是让她在床上大睁着眼莫名其妙,怎么也无法相信她竟然在那一刻有种强烈地想要那男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的感觉让她无法若无其事地回去面对韩君培,才让她匆匆逃离了现场。回去的话她燃烧的脸,身体因为激动掩饰不住的轻颤都会出卖她。胡思乱想,辗转反侧着折腾到天亮,起床后她直奔机场,飞威尼斯。她需要一段时间来整理自己差点出轨的心! 第七章 范赛尔在美丽的水上城市威尼斯呆了两个多星期,因为要答应了凌姨要做她的伴娘,才依依不舍地告别了这座浪漫的水城。飞机中转时因为临时故障停机检修,抵达到家时足足晚点了半个小时。回家洗了澡换了衣服,开车去韩君培任教的大学,想给他个意外的惊喜。 韩君培和同事小杨刚走出校门口,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他。“君培。”他看过去,大学校门前,一张火红色的gt法拉利炫目地停在路边,车旁站着一个美女。半散的栗色卷发下一张精致的脸靓丽动人,她穿了一条蓝色的格子露肩裙,腰上系了一条宽宽的银色腰带,裙长到膝上,膝下是银色镶流苏的长靴,裹了小腿的一半,露出更多小麦色健康结实的小腿。香车美女图,引了无数路人的目光,那女人却仿佛不知道自己引起了人潮的暗涌,依然笑得那么灿烂。 同事碰了碰他的手肘,妒忌地笑道:“你女朋友为什么总是那么漂亮,穿什么衣服都是那么引人瞩目。” 韩君培的视线落在范赛尔长发下隐约露出的肩膀上,皱了皱眉,和同事分手后走了过来。 “你不是在国外吗?什么时候回来的?”很淡很淡的语气,就像对其他人一样的招呼,甚至更为冷淡,一如他常年的风格。 “我半小时前才到的,飞机晚点了就没告诉你,洗了澡就过来了,想和你一起吃饭。你还没吃饭吧?你想吃什么?”范赛尔殷勤地拉开车门,侧着头笑着问韩君培。 韩君培回头看了一下校门前,张望了一会才犹豫地跨上车。范赛尔从另一边上去,边发动车,边探过身来,快速地在韩君培脸上吻了一下,轻笑道:“君培,我好想你哦!” 韩君培下意识地捂住被亲的脸,恼怒地看了看四周。还好,因为出来的晚,学生差不多都走光了。回首瞪向罪魁祸首,她正一脸戏谑的笑容看着他:“君培,你真可爱,这样都会脸红啊!” 韩君培恼羞成怒地瞪了她一眼,悻悻地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脸皮厚啊!” 范赛尔咯咯咯地笑了,微笑着加了油门娴熟地打着方向盘,拐上路,边说:“给你们带礼物了,后面长盒子的是给如卉的,明天你帮我给她。红盒子的是给君爱的,你也帮我转交吧!” “谢谢!”韩君培迟疑了一下,说:“嗯,赛尔,明天我不能陪你去参加婚礼了,有个学术会议要开,对不起啊!” “没关系!那种婚礼你还是别去的好,会把人闷晕的。”范赛尔侧头对他笑笑,心里却掩不住有些小小的遗憾。聪敏如她当然知道韩君培不想去的原因,刘老大娶凌姨,第四次结婚,参加的大都是黑道或者和刘家生意有来往的人,清高如韩君培,自然不会去沾。只是小小的遗憾,范赛尔从来就不觉得干爹的身份丢人,也不会以别人知道她是黑道大哥的干女儿为耻。刘老大虽然混黑道,但不沾毒贩毒,不以势凌人,为人大方讲义气,在黑道上口碑很好。因为和范赛尔的父亲是莫逆之交,据说还是范父的救命恩人,所以两家常有来往。刘老大有三个儿子,从小就很眼馋范家的小千金,范父就让赛尔认了他做干爹,赛尔从此就多出了三个异性哥哥。耳闻目睹,虽然没有学他们的斗狠斗勇,但豪气义气多少也沾染了一些。有时说起来,范父就半嗔半怪刘老大把他娇娇的小女儿弄得有一些男孩性格了,粗犷还大条。虽然这样,范赛尔以她的独特性格和个人魅力结交到的无数朋友还是让范父颇引以为傲的。 第八章 “如卉最近怎么样?”赛尔转了话题,关于家世背景,有时候是他们两人的雷区,最好别碰。赛尔知道韩君培不喜欢她家显赫的家世雄厚的财力,因为相比之下韩家算是清贫如洗。韩父是一家小公司的老板,经营不善破产后一蹶不振,没多久就抛下家人死了。母亲以前是大家闺秀,父亲死后就出来教书,靠微薄的薪水带大了韩家兄妹。大二韩君培遇到范赛尔,赛尔推荐他到朋友公司打工,相处中,范赛尔喜欢上了这位勤勤恳恳,话不多,踏实能干的韩君培同学,主动出击后,两人成了男女朋友,到现在已经三年多了。虽然有时意见不和,个性相左,但在韩君培的温和,赛尔的粗犷下还能相安无事地相处着。 “如卉?”韩君培怔了一下,半天才反应过来她问的什么。他有些不自然地说:“我不知道。有段时间没看到她了,听说和安西元在冷战。” “真的?”赛尔脑中闪过同学聚会那晚看见如卉在走廊上踟蹰不前的样子,不禁猜疑,难道那时到现在他们都在冷战? “为什么啊,你知道吗?” 韩君培瞟了她一眼,撇撇嘴:“我怎么知道。” 赛尔摇摇头:“等我有空去了解下,做个和事老吧!” 韩君培嘴上挂起讽刺的笑:“哦,看不出你这大忙人还有空管人家的闲事啊!” 赛尔偷眼看看他的脸色,伸手过去握了握韩君培放在膝上的手,笑道:“是不是这个月我忙得没空见你,我男朋友大人生气了?对不起啊,我反省,明天开始,我要好好陪你几天来弥补。” 韩君培轻轻甩开她的手,嗤之以鼻:“少来这套,你以为这样做我就会感激你,原谅你吗?这几天我正在考虑,我该换个女朋友啦!” 范赛尔不在意地笑:“哦,想换个什么的?像我一样漂亮,还是像我一样可爱的?” 韩君培白了她一眼,讥笑道:“漂亮可爱有什么用!我想找的女朋友不需要很漂亮,只要能有一点温柔,能经常陪着我不用数月数日见不到面就行。” 范赛尔沉默了一会,有些内疚地说:“对不起!”天生好动的范赛尔大学毕业后自己开了一个奇思妙想的时装店,掌店的是她的死党简心。赛尔自己就常溜号了,到处溜达,有时成月成月地泡在国外,大街小巷都转遍了,淘到的东西寄回来给简心,店里的东西时间长了就包罗万象了,生意好的不得了。赛尔本身就是一个美女,天生对美的东西就很敏感,时尚个性在她手里一玩转就变成了生财的工具,这样不用家里出钱,她自己和简心就做了自己的老板,逍遥地玩着挣钱。就这样还供不应求,那些太太小姐还常发信息给她,要请她做自己的形象顾问。 韩君培唇角扯出个无奈的苦笑:“别傻了,我怎么敢要求范赛尔温柔贤惠起来呢,这样有人要说我浪费你的才华啦!有道是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和你开玩笑的!” 范赛尔一脸的阴翳马上扫光,又露出阳光般的笑,娇嗔地瞪了韩君培一眼:“讨厌,你吓人家,罚你请我看电影。” “看电影?免了吧,我可不想去电影院看你睡觉……”韩君培一脸的痛苦,低头,手机振动后收到了一条短信。“培,我在你楼下了。” 赛尔看他呆怔着,体贴地问:“有什么事吗?” 韩君培收了手机,淡淡地笑道:“对不起啊,不能陪你吃饭了,同事找我有点事,前面路口让我下吧!” 第九章 赛尔失望地看着韩君培消失在视线中,离别了那么久,本想好好陪陪他的,他却有事。呆怔了一会,开车去店里,简心应该还在,找她一起吃饭吧。 将车停在店门外的停车道上,赛尔还没进去就看见简心站在橱窗里设计橱窗摆设。个子娇小的简心,短短的卷发下面一张娟秀的脸,娥眉淡扫,,袅袅婷婷,是属于古典美的那种女人。赛尔站在橱窗前看她认真地帮模特摆着造型,不由笑着敲了敲橱窗:“简心!” 简心抬起头,看见她脸上马上露出了笑容,兴奋地直挥手。赛尔绕进去,她已经从橱窗里出来了,笑着迎过来:“赛尔,威尼斯好玩吗?” 赛尔笑着递了份礼物给她,说:“很好玩,我很喜欢那里的船,下次我们一起去,我带你去吃墨鱼汁意面,很美味的。” 简心笑道:“你发过来那些货今天都到了,我随便看了看,很喜欢那些风格,明天我们都换上架,让大家都惊喜一下。” 赛尔揽住她:“可以陪我先住吃东西吗?我快饿死了。” 简心点头,放下手中的礼物交待了店小妹几句陪她往外走,坐在车上才想起什么似的叫道:“你没去看韩君培?” 赛尔发动车,才自然地说:“去了,他有事我才来找你的。” 简心摇头:“你们啊,都不知道谁受得了谁了!有时几月不见面,见面又在一起呆不了多长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你们的关系了。” 赛尔不以为然地说:“也不存在谁受得了受不了,习惯了现在这样的相处方式。如果他要我呆在他身边守着他,没准我就先受不了了。也许这就是我喜欢韩君培的原因之一,他给了我很多自由。” 简心无奈地笑了笑:“好吧好吧,你喜欢就好。”两人一起到安西元的餐馆吃饭,吃完在附属咖啡厅喝咖啡聊天时,安西元来了,听小弟说她们在,就过来招呼。一见面安西元就大咧咧地坐在赛尔身边,和她共一个沙发,笑道:“赛尔,你回来的正好,今晚有场大场面的赛车,你要不要一起去看?” 赛尔扬眉:“谁和谁?”不是重量级的人物她可不想顶一身疲惫去看,最好安西元能说吸引她去看的精彩点。 “祈卓和汪广。”安西元脸上有掩饰不住的向往。 祈卓?范赛尔的脸上露出了震惊。这名字久仰已久,一直是本市赛车界的传奇人物。他参加过三届巴黎—达喀尔汽车拉力赛,有两届都是冠军,富于冒险精神和挑战精神的赛车玩家都视其为偶像。赛尔久仰其名,一直想亲眼看看这位年仅二十六岁就创下众多传奇的英雄人物。但是祈卓不是因为上次参加世界汽车拉力锦标赛受伤一直在修养吗?怎么就痊愈了吗?竟然又出来和黑道赛车手比赛。 汪广是另一个街区的赛车玩家,也是东区黑帮老大的小儿子,为人张狂嚣张,自负车技了得,一直在玩市区飙车,让警察局长深感头痛。 大概看出赛尔的疑惑,西元解释:“祈卓是回来修养的。这件事是在f1赛车俱乐部发生的,我听萧铁说当时他也在场。祈卓偶遇汪广,汪广当时正在吹嘘自己车技了得,祈卓听不下去讽刺了他几句,汪广一时气不过就下了战书挑战,祈卓本不想答应,汪广一逼再逼才只好应下了。” 赛尔担忧地问:“那祈卓能参加吗?”不能不担心啊,祈卓也是她的偶像,怎么能看着偶像阴沟里翻船呢! 安西元笑了:“别担心,萧铁说祈卓没事了。对了,回头让萧铁介绍祈卓给你认识,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真的?”赛尔两眼放光,兴奋得差点撞翻手边的咖啡杯。简心在一旁不屑地撇撇嘴:“祈卓还没女朋友吧,干脆让萧铁介绍赛尔给他做女朋友吧!” 赛尔调皮地吐吐舌:“这样也好啊,你不是早叫我甩了韩君培吗?我看看祈卓长得帅的话就考虑听你的话。” 简心翻了翻白眼,嘴上挂上了冷笑:“你要是真舍得你家韩君培,我给你做一年白工。”简心敢说大话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就不知道范赛尔哪根筋不对,喜欢上了一个怎么看怎么与她不配的韩君培。也不是说韩君培哪里不好,人家温文尔雅,长得也帅气有型,但简心就是觉得他和范赛尔的恋人关系很别扭,有说不出的不协调。 范赛尔还没笑,安西元却有点别扭地站起来说:“我有点事去处理一下,晚点过来叫你们。” “好!”范赛尔不在意地挥挥手。回头问简心:“安西元和如卉闹什么别扭啊?” 简心一脸茫然的样子:“闹别扭,没有吧!我昨天还见如卉逛街帮他买衣服呢!” “真的啊?也许和好了吧!”范赛尔也不在意,回头说起了别的事,就忘了这件事。 第十章 东城边的山顶上,早被围观的人堵得水泄不通,人挤人都只为占据一个好位置别错过精彩的赛车场面。范赛尔和简心被安西元和大个子的萧铁护着,站在亭子里的栏杆前,刚好视野极好地可以俯视下面的山道,是个极佳的观战场所。她和简心手拉着手,激动得感觉对方手心里全是汗。两人都是祈卓的车迷,上次还一起去欧洲看祈卓比赛,结果上万人的赛场,只看见祈卓远远的身影,连长得是圆是扁也没看清。 山下也有大群的人,远远只看到车灯围成的硕大光圈,不知道为什么,时间都过了还没有开始。人群有些骚乱,正噪杂地议论着,看见远处有车动了,四道强光脱离了光圈,沿着山道过来了。远远看到四道车前光夹挟着高速直冲而来,一前一后,相差无几。有带望远镜的已经报告了前面的车是汪广的黄色isdern,汪广号称“街车王”,据说十岁就开始玩车,擅长的是开快车和原地调头一百八十度。因为酷爱玩车,一遇到出色的车手就缠着人家比赛,加上本身也有点水平,道上的人就送了他个雅号“街车王”。后面跟的是祈卓的白色enzo ferrari,仅落后了一个车身。两辆车一前一后过了一个弯道,却引来了一片欢呼,祈卓以他流利地滑过弯道的姿态,引来了赞叹的呼声。依然是他最擅长的快速过弯,这是祈卓的拿手绝技,这是一种走捷径直线的过弯方法,不同于有些车手用的飘移(甩尾)。这漂亮的过弯让fans们大声尖叫,赛尔紧紧攥着简心的手,激动的觉得眼睛有些潮湿,却不敢眨眼,怕错过接下来的精彩。 简心大吼着:“看到没?那过弯的高速,真是种艺术。” 赛尔笑着点头,这一分钟的简心,根本没有安静时的淑女味,要是让杂志社那群人看见,一定不相信这是她们熟知的淑女简大编辑。 山路上,两辆车依然一前一后地急速行驶着。赛尔见快到赛车手们常跑的四大弯道,祈卓如果不在这里胜出的话就输了。山道越来越窄,汪广自持路熟,跑得都是靠里面的道,忽左忽右,故意阻挠着祈卓上前。进入狭窄车道,明显是靠内侧的汪广占优势,但电光火石间,祈卓的车突然以更强劲的马力往外侧冲去,就在弯道出口处,以他的绝技直线过弯跨越了由右转左的幅度,大大的超前了。而当前面再没阻碍时,祈卓发挥出了他f1职业赛车手的实力,稳,准,狠几乎没任何减免速度的速度越过了最后两道弯道。 当高分贝的引擎咆哮着冲上终点时,人群喧闹沸腾起来,纷纷拥了过去。赛尔虽然久仰祈卓的名声,但要她挤过人潮去亲近偶像,她还是没有这个勇气,只好和简心拉着手站在原地看着被围在人群中的祈卓,再次没看清他长得是扁还是圆。从山上下来,安西元说要请她们吃宵夜,范赛尔累得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明天还要去做凌姨的伴娘,谢绝了直接开车回家。 第十一章 刘老大的婚礼可以称得上了万众瞩目了! 刘家占地一千多平方米的豪宅被一片红色的喜庆笼罩着,别墅前数十亩的花园草坪全部被空运来的暗红色玫瑰装饰的到处花香弥漫。五十岁的刘老大一米七八的身高,魁梧的身材,浓眉方脸,穿着中式对襟暗红长袍马褂随便往哪一站,整个就万众瞩目。他呵呵地笑着,掩饰不住满脸人逢喜事精神爽的红光,兴奋地向来往宾客行礼谢贺。刘老大的人缘好得没法说,来往的除了黑道的,还有些商界政要。刘老大的三个儿子都派上了用场,在屋里屋外分别招呼着客人。 范赛尔从进门脸上就挂上了掩饰不住的笑,都笑得快抽筋了,没想到干爹竟然真的听三哥刘已杨的话,举办了一个全市瞩目的中式婚礼。婚礼就在刘家占地一千多平方米的豪宅中举行,除了室外夸张的玫瑰海洋,室内的大厅里都披上了红绸,挂上了绣有精美龙凤的灯笼。蜿蜒而上的楼梯除了地毯拉下了金色,楼道上都摆满了玫瑰花,各种玫瑰,只要你想到的所有颜色,刘已杨都把它弄来了,什么造型都摆出来了。范赛尔一路由开始的崩溃变习惯了,铺天盖地的红色,冲击得视觉神经已经疲惫,本以为很俗气的红,在这冲击下,已经变得华丽雍容。踩着撒着花瓣的红上楼,在可以俯瞰江边的主卧区找到了凌姨,她直接就是惊呆了,足足几分钟都挪不动脚步。 屋里的准新娘一身中国红的婚服,设计却是西方的礼服,对襟的圆领镂空的绣花中国结,腰臀部上是镂空的绣花凤凰,人鱼尾的摆裙,拖摇着一地的奢华。再加上那张秀美保养得体,丝毫不见皱纹的脸,显得年轻貌美,四十多岁的人妖啊,她妒忌羡慕得有些咬牙切齿了,扑过去抱着就狠声撒娇:“凌姨,我不做你伴娘了,我怕人家说我怎么做姐姐的没嫁,妹妹倒先嫁了。” 凌姨纤手捂着口,对屋里的人娇笑起来,道:“你们说这孩子怎么不叫阿志喜爱啊,一张小嘴就是那么脆生生的甜。” 屋里的姨太姨婶,三姑六婆都笑了,刘已杨的女朋友小菲过来拉着她神秘地笑:“赛姐,凌姨帮你也准备了衣服,你赶紧去试试。” 赛尔看见小菲也是一身红色的短礼服,又看见她提过一件红色的礼服,脸就绿了,不是伴娘都要这样穿着吧。“我才不穿红色的,今天红色已经溢满到要爆炸了,你们绕了我吧!”她从来就不喜欢这样的红色,觉得又艳又俗气。 凌姨温柔地接过来,往她身上按:“赛尔乖,这衣服很漂亮的,独家设计,仅此一件,我是看适合你才买的。” “可以不穿吗?”赛尔垂死挣扎,长这么大就没有穿过红色,多土啊!她那么时尚的人怎么配她的风格嘛。 “不可以啊!今天凌姨结婚,你不给面子吗?”泫然欲泣的表情,烟波流转的水眸,怎么看怎么想沦陷。 “ok,ok,我去换!”赛尔自觉地拿着衣服进去里面的更衣间,连身经百战的刘老大也无法抗衡的魅力,她一小女子就趁早算了吧,就当牺牲自己了。 红色及膝的紧身上品丝质裙子,两边西装领上绣着蓝色的牡丹和凤凰,镂空的背部,齐边仍然一条宽宽的牡丹刺绣,裁剪合身的腰上两颗同色布料包的装饰扣,点出她纤细的腰,下摆微摆开了两个类似旗袍的折口,刚好表现出她臀部的丰满又若隐若现显出她修长的腿。穿上红色的高跟鞋,赛尔在宽大的墙镜前转了一个圈,有些难以置信里面那气色姣好,肤若凝脂的美女是自己,本以为很土的红色竟然把自己的美衬托得飞扬跋扈地靓丽。她伸手抓着长发对着镜子歪头想了一分钟,然后将披着的发全卷了上去,找了个扁的发夹束起,裸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部和麦色光滑的背部。 出来时一片惊艳声,凌姨眯着眼笑:“我就知道这衣服适合你。”随手拿出个特别的玉簪子,就按在了赛尔头发里,再看,古典完美地糅合在现代里,有些出尘的亮眼。 穿了这样的衣服挽着凌姨走下楼,楼下大厅里一时鸦雀无声,目光都投向款款走下来的三个人。赛尔和小菲一左一右小心地搀着蒙着盖头的凌姨,边小心脚下的楼梯,也无法去看宾客,所以也没看到无数惊艳的目光中有一道特别的若有所思。 第十二章 赛尔第一次完整地参加这样的中式婚礼,也不知道什么是传统的,什么又是刘已杨别出心裁想出的,只知道三姑六婆叫她朝东她就朝东,叫她朝西她就朝西,累却因为新奇而没太大的感觉,精神地跟进跟出,见过无数的脸,却全都模糊不清立刻忘了。 屋外铜锣不知何时响了起来,八个像戏里穿古装的吹鼓手一字排开杵在门口,锵锵的铜锣响起来,赛尔惊讶地瞥到舞狮的在大门外的广场上开始舞动,屋里热闹的人群纷纷流了过去,屋里一时冷清了许多,只有几个不爱热闹的还坐在大厅里喝着茶。赛尔看了看仍蒙着头盖的凌姨,又看了看身后宽大的落地窗,躲一会懒没人会注意吧!对小菲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留在原地,她悄悄地溜了过去。落地窗厚重宽大的窗帘遮住了她的身影,除了在外面的人,里面没人能看到她在做什么。而外面正对着另一面花园,人都看热闹去了,空无一人。赛尔甩掉高跟鞋,释放站了许久有些疼痛的脚,赤脚在宽大的窗框上轻缓走动,好促进血液的流畅。有些累了,闭着眼睛转动了一下肩膀,伸手按了按脖子旁的肌肉,脑里不知怎么突然很想念韩君培的拥抱,他们上一次拥抱是在什么时候?一个月前,或者两个月前,或者还更长?她有些遗憾,昨晚本来想陪他的,结果他有事就各走各的了。真的应该多陪陪他了,虽然他很少抱怨,但她现在念及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的拥抱也该反省了。 铜锣唢呐声依然在响,她唇边泛起笑意,她结婚才不要这样的婚礼,混乱啊,一想就令人感觉头大。韩君培什么时候会向她求婚?如果结婚,他们去简单的注册就好了,什么人也不通知,拿着少许行李飞到巴厘岛,一顶草帽,一身休闲短服,天天牵着手海边走走就渡完蜜月,简单温馨。别以为范赛尔家里有钱,穿戴时尚就以为她是需要很多钱才养得起的女人,其实非常了解她的人都知道这女人是最好养的,吃的有时一碗面就可以打发,穿的不用名牌也可以,买来东剪西修,穿出去经常被人一路追着问是哪个大师设计的。住的就更不用说了,有时出外旅游,找个安全的地方一个睡袋或者车上就解决了。范妈妈开始听到是大眼一瞪,跟着就哭得唏哩哗啦,说什么也不让赛尔独自出门,那以后赛尔就只报喜不报忧了,什么都拣好的说,才让妈妈放松了管制。 耳朵听着大厅里人声多起来,她叹了口气,低头垂眼穿上鞋,刚要出去,眼睛无意中扫过窗外,却看到一人在外静静地站着看着她,也不知道已经站了多久。 大惊失色,她瞪大了眼睛看着那人,脑子突然被抽去了意识,傻傻地看着对方,忘了移动,忘了大厅里的人,忘了身在何处。什么都不需要被提醒,时间突然就转回到半个多月前夜总会的洗手间。霸气的吻,急速飚高的体温,本能的疯狂情欲,喷薄着热量的肌肉,一切的一切,在她以为已经被时间抹去,以为那只不过是一时的意外,以为躲开了这半月已经被自己修正了的生活轨迹遗忘了,却在这一瞬间全部都回来了。所有的记忆,刻意遗忘的,没有遗忘的,甚至遗漏的,都无比清晰地像站在外面的男人一样明朗地回来了。 那人静静地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有些耐人寻味,平静地和赛尔对视着。 第十三章 或者只是一瞬间,或者用了好几分钟,赛尔突然转过身,返回了大厅。我为什么不马上死去!她无声地在心里呐喊。我完了!我完了!她绝望地看着地面,椅角下压了一片黑色的玫瑰花瓣,丝质柔嫩的花瓣上有小小的折痕,刺眼的伤痕,再也静不下来的心。见鬼也比见那人好,什么叫心里五味俱全,她现在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 外面鞭炮声礼炮声齐齐响起,人群又退回了大厅,赛尔后退,再后退,很想退到侧门转身跑了,但仅剩的理智还是给了她留下的理由。这样扔下凌姨和小菲,除非她以后永远别出现在这里,否则还是留下的好。 正厅摆了天地牌位,三姑六婆示意她们搀凌姨过去。赛尔低眉垂眼,目不斜视地搀着凌姨走过去,耳钉男白色的西装却在红色中夺目地印入眼中,看见她,他的眉微挑,似乎也认出了她,唇角就带上了笑意。她眼角一扫,耳钉男身边都是陌生人,那人没在,还在花园中吧!轻吁了口气,放下心,拉着大红绸花递给刘老大。拜托赶紧折腾吧,拜完天地她就可以和凌姨躲到新房里了,说不定还可以找机会偷偷溜走。 礼乐声中,傧相念着:一拜天地,二拜祖宗,三拜父母,夫妻对拜。 赛尔站在侧边看着往日威严的黑帮刘老大老老实实,严严肃肃地跟着傧相的话拜着天地,忍不住地又想哈哈大笑。电影里古装结婚典礼的生活照搬,刘已杨是想提前预演以看效果还是不满刘老大往日的专制来的变相捉弄,都让赛尔只差捧腹大笑。喜庆的音乐倒是很有国粹的特点,热热闹闹的气氛比过年还喧腾。刘老大认真地用秤杆挑了凌姨的头盖,一时掌声口哨声就沸腾了。 赛尔看见凌姨眼睛里闪的些许泪光,不由收了笑。这两个人能在一起,能有今天也有许多曲折蜿蜒,如果一方放弃了坚持,那也没有现在的牵手。想想曾经经历的,这时再怎么闹腾也不过分,如果可以,要刘老大上天去摘星星来给凌姨,他也不会说个不字。 不自觉地眼眶就红了,有时需要的不是这样奢侈的张扬,金玉珠宝堆砌的锦屋,只要风雨中一双温暖的手,一个可以依靠的背,幸福其实可以变得很简单。 挑了盖头后的节目就是共燃代表爱情的红烛,二米多高的红烛红得发亮,刘老大握着凌姨的手,两人一起去点,燃烧的蜡烛把气氛点到了高潮。赛尔悄悄抹去眼角的泪水,抬起头却看到耳钉男含笑的眼睛,她脸一红,移开的目光没转过半圈,就落进了那深水潭中。那人近在身边咫尺,一双黑眸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仍然是他内敛风格的衣服,剪裁精致的深枣色衣服,配上优雅得体的暗色斜格领带,质地精良的皮鞋,即使在沸腾喧闹的人群中,也如鹤立鸡群一样的稳重,挥洒着典雅的华贵气息。他那轮廓分明的下颚和下颌之间的线条在喧闹中仍然保持着平和,即使这样静静的站着观礼,他也不自觉地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魅力,天生的王的气息让他周围的人怪异地在拥挤中给他留出了空间,仿佛那就是禁地,侵入了就是被吞噬的命运。 怎么会有如此嚣张的人,站在哪,脸上身上连呼出的气息都给人于嚣张的感觉。赛尔好半天才注意到他身边的女人,不能怪她,只怪这人给人的存在感太强,所以他身边的东西,人或物甚至声音都有被屏蔽的命运。 第十四章 那女人很瘦,个子和赛尔差不多,一头葡萄红的卷发风情地全侧披着,一袭深蓝色和深红色杂拼的礼服,脖子上吊了一串长长的钻石项链,借着烛光反射出璀璨的光芒。赛尔的视线扫过她挽在男人胳膊上的手,移到她裙下的腿。细长的美腿是她全身最大的靓点,相比她那张没有特色的扁平的脸,上天还是善良的。纤细的,比例均称的腿,穿了一双fendyi深金色的细带凉皮鞋,窄窄的带子纤巧地绕在她足上,美得令人心颤。她的头靠着男人手臂上,笑着看刘老大和他的新娘,偶尔抬头仰看男人的表情,那姿势让赛尔莫名的嫉恨。她就是以这个姿势被男人强吻了,她不知不觉握紧了手,极想极想马上冲回家翻出那条压在衣服下害她数个夜晚失眠的领带来甩在他若无其事平静的脸上,然后失声尖叫,你他妈神经啊,色魔啊,败类啊,垃圾啊,你那么喜欢接吻你找别人去啊,何苦弄乱我的生活,搅乱我的思想,害我神经兮兮,看见有人亲吻就不由自主变成色情狂,脑里不受控制地一遍一遍回放那充满情色的吻,害怕被朋友恋人看出不对躲到国外,更害怕韩君培吻自己时再也没有反应。 美眸里似透露了杀气腾腾的气息,早忘了伴娘的职责,反而是准新娘走出几步发现不对回身拉了她一下,灵秀的目光一扫间将她的失态尽收眼底,款款步上楼梯,准新娘低声笑道:“你认识king?” 赛尔怔了一下,目光越过雕花楼梯扶手飘向下面那男人,后者微侧着身子,目光傲慢好奇地对上她的。色魔!赛尔瞪了他一眼,垂下眼,含糊地说:“不认识!他是谁啊,看着怎么一副欠人扁的样子?”如果可以,她不介意亲自给他脸上来上一耳光,尽管以她的高度对他的高度,想实施这个动作可能不那么容易,但她实在很想尝试一下。 “呵呵!赛赛你好可爱哦!”凌姨笑着提起长摆的裙角,跨完最后一层阶梯,然后用手按了按眼角,似乎怕笑出皱纹,笑着说:“他是长了张欠人扁的脸,不过整个东南亚甚至欧洲敢扁他的人我想不是还没有出生就是根本已经是死人了。” “那么嚣张?”范赛尔迟疑着问,不自觉地又回头看了那男人一眼。没办法,那人磁场太强,即使仇恨他,也忍不住想再看一眼,心虚地把它解释为很少看到如此个性的脸。男人低了头,似乎在倾听那女人说的话,而那美腿女人的手指正划过他坚毅的下巴,赛尔立刻转回了头,色魔,调情也请找个隐蔽的地方,他以为是他家吗,竟敢抢刘老大的风头,不知道他本身已经很惹人瞩目了,还要如此当众调情! “他是做什么的?那女人是他什么人?”一进卧室,拉了凌姨坐在超大的婚床上,赛尔近乎咬牙切齿的问。 “你为什么那么好奇?我记得你对黑道的事一向不闻不问啊!”凌姨温柔地伸手帮她把项链转正,悠然不迫地问。 “我好奇嘛,凌姨你就告诉我吧!”撒娇地拉着凌姨的手轻摇,赛尔眼底却尽是恼怒,不管你是谁,惹了我就别指望全身而退。虽然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但决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了,我告诉你啦,我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大多都是你干爹告诉我的,有些则是从别人口中知道的,不一定都是真的,你就当故事听吧!king呢姓罗,名烈,他是罗家族的族长。罗家是东南亚四大家族之一,他们主要是贩卖军火。罗烈二十五岁就执掌了家族,据说在他的领导下罗家产业已经遍布整个东南亚,明的暗的都有。那女人你别小看,她叫戴柔,是罗烈的未婚妻,她家和罗家都是当地的巨头,据说两家联姻有称霸东南亚的企图。这次他能来参加我们的婚礼也是巧合,他是因为陪同母亲过来看病遇上的,你干爹不顾人家正忙,执意邀请他来观礼……” 赛尔走神了,未婚妻?她要暴走了,那家伙有未婚妻还惹她!是男人都有劣根性还是那色魔人模狗样的包装下根本就是一堆垃圾。她咬牙切齿地想,最好那男人走出这道门就消失在她生活中,否则她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对付他。 第十五章 真是漫长的一天。 范赛尔正心不在焉地在新房里陪凌姨聊天,小菲突然跑上楼来,对赛尔眨了眨眼睛,笑道:“赛赛,二哥叫你下去一下。” “嗯,好的。”赛尔皱了皱眉站起身,穿上扔到一边的高跟鞋,下楼去。 大厅里仍然是热闹不减,刘老大在客厅的中央意大利真皮沙发上陪客人喝着茶。赛尔扫了一眼,那居中坐着的客人正是罗烈,正对着她,赛尔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往另一边偏厅走去。 刘老大的二儿子刘已罡正站在沙发边给他的朋友倒酒。赛尔走过去,礼貌地笑道:“二哥,找我有事吗?”对刘已罡,赛尔没有对刘已杰和刘已扬那么亲切,不是因为刘已罡的粗俗,而是对他的生活作风不那么喜欢。在外听说刘已罡男女通杀,还常玩什么3p,np,这让赛尔觉得无法忍受,有次来刘家正撞到他和一男一女睡在床上,就更让她觉得恶心,从那以后她基本看见听见刘已罡三字就躲得远远的。 “赛赛!”刘已罡放下酒瓶,过来揽着她的肩带到他的朋友面前,笑道:“给你介绍几个朋友。” 赛尔有些不自然,刘已罡的手放在她裸露的肩膀上,粗大的手沾了些红酒,有些黏还有些湿,这让她觉得非常恶心。更让她不自然的是,感觉远处有一道目光一直像聚光灯一样罩在她身上。 沙发上有个男人嚣张地坐在正中,赛尔瞥见忍不住有些好笑,现在的男人都喜欢这样旁若无人地张扬自己吗?那边的罗烈因为本身具有的气质这样坐倒没什么好挑剔,现在这男人只长了一副纤细的样子就学人家嚣张,也不看看有没有嚣张的本钱。那男人一双色色的眼睛盯着范赛尔从头扫到脚,有几分说不出的暗昧的笑:“小罡,哪里找了个这么漂亮的美女来啊!” 范赛尔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极为鄙视地问候了这男人的全家。枉他还有一张有些帅气的脸,却原来也是个色鬼,但这色鬼的头发发质不错,长到肩上,又软又滑。 “我干妹范赛尔,赛赛,他是汪广。” 汪广!赛尔好奇地又看了他一眼,这男人有些偏瘦了,和传说中有些不同,这一看也注意到他长发下的一双眼睛有些亮得出奇。阴错阳差,本是对他色情的眼睛抱有反感的范赛尔却脱口说了一句话:“我看了你昨天晚上的赛车了,你很不错啊!虽然输了也应该感到虽败犹荣,他毕竟是职业的。” 汪广充满色情的眼光顿时都收敛了,脸上浮起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笑,破有些尴尬地用手挠了挠长发:“你去看了?” 赛尔点点头,还没答话,手就被一双手握住了。 “赛赛小姐啊!我叫阿志……长得好漂亮!……这红色很适合你,衬得你的皮肤又细腻又白皙!……赛赛小姐有男朋友吗?” 暧昧的抚摸,暧昧的语气,再加上有些猥琐的表情,范赛尔有些恼怒地瞪了一眼拉着她手的粗鲁男,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再恼怒地瞪了刘已罡一眼,什么狐朋狗友竟然敢要她下来招呼,回头看怎么收拾他。如果不是给他面子还有今天是刘老大的大喜之日,以她的脾气,早想把桌上的酒全部倾倒在眼前这个色鬼头上。 第十六章 刘已罡!她心里咬牙切齿,把这笔帐记到他头上。这大老粗,色魔之首,他不清楚他这些朋友的死德性吗?竟然敢把她拉来送入狼口,他还想不想活! 随便打了一圈招呼,刚想走人的赛尔却怎么也走不掉,手竟然又被一双干瘪的手拉着了。那瘦猴似的男人嘻嘻笑道:“别急着走啊!新娘不能来,伴娘总应该陪我们喝几杯吧!” 范赛尔的目光落在他干瘦的手上,正考虑要不要来个过肩摔或是类似的动作,妈的,当她练了近两年的跆拳道是白练的?想了想还是忍下了,犯不着和这些人一般见识,消消气,当卖刘老大面子。 “陪喝酒啊?可是我不会怎么办呢?”赛尔对汪广一笑,求助似地露出些楚楚可怜的样子,看得出汪广对她有好感,就利用下他吧!如果他连这些小瘪三都镇不住,还是早些回家娶妻抱孩子吧! “不会喝酒,怎么可能?你是看不起我们吧!”刚才叫阿志的粗鲁男人粗声嚷嚷,干瘦的男人就脸色有些难看地捏紧了赛尔的手。 赛尔夸张地叫了起来:“哎呦,你抓得人家手好疼啊!罡哥,你的朋友好粗鲁啊!”故作娇柔的嗲声,加上一点点泫然欲泣,自己想着都想笑,没发现自己是越来越有表演天分了。这样的声音立刻引来了身边所有人的关注,都向男人怒目瞠视。汪广直接喝斥:“老德,有你这样的男人吗?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叫老德的干瘦男人一时有些尴尬,赶紧放手,讪讪陪笑:“对不起,对不起,一时失礼。” 赛尔对汪广微微一笑,说:“对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间再来。”她优雅地说完转身走出偏厅,谁也不可能拦一个去洗手间的女人吧! 走出偏厅向右转是厨房,赛尔想也没想就冲进了厨房。“垃圾,色魔,淫贼!”她在厨房的水池边用洗手液一遍一遍洗手,边恶狠狠地骂道。“敢吃老娘的豆腐,他是不是不想活了?要是知道老娘的老子是谁,借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吧!”叽里呱啦地发泄了一通,赛尔觉得心情好多了,随手在桌上的大盘中拿了片沙甜的西瓜丢进口中,冰镇的西瓜凉凉甜甜的感觉很惬意。走出门,门口堵了一座人山,那个叫阿志的粗鲁男一脸贼笑地站在门外,守株待兔。 “范小姐,洗手间的门好像不在这吧?” 赛尔瞟瞟周围,没人,人都到前厅去了,真是衰啊!刘老大住这么大的房子干嘛,厨房离前厅有十多米远,加上视角的关系,估计她被这人杀了也不会有人知道。 “我吃点东西就要去洗手间,你要我带路吗?”赛尔小心地看了看男人的脸色,他不会对她怎么样吧! “小婊子,装什么装!”阿志一伸手抓住了她的头发,赛尔连反抗的动作也实施不了就被他抱进了怀中。脸立刻就绿了,才发现一直都是运气好,她学的那些跆拳道根本没用。 眼看着阿志一章臭嘴臭哄哄地逼近她,她吓得花容失色,无助地叫道:“放手啊,救命啊!”一边挣扎着脚踢手打,但阿志铁了心地依然贴了过来。 赛尔绝望地给自己定了条规矩,下次不再惹黑道上的人。 第十七章 眼看着阿志的嘴已经贴了过来,赛尔大睁了眼,怒目看着他,只要他敢吻她,她雇凶也要请人剁了他。 “啪!”横刺里伸过了一只手来,用力地甩在了粗鲁男阿志的脸上,他愕然地转头,看到了一章嬉笑着的脸。 “这位小姐叫你放开她,你是聋了还是傻了?”嬉笑的脸有些孩子气地笑着问。 阿志睁大了眼,仍然一脸难以置信,有些傻气地问:“你打我?”似乎就无法相信眼前这孩子气的男孩竟然敢多管闲事,还打他。 嬉笑的脸淘气地撇撇嘴:“估计你已经病得不清,有些反应迟钝。” 阿志恼怒地放开范赛尔,上前一脚踢过去,赛尔失声惊叫:“小心。” 嬉笑的脸一侧身,身手敏捷地一个扫堂腿就放到了阿志,跟着一抬脚,穿nike运动鞋的脚就踩在了阿志脸上,用力一压,冷森森地对他说:“敢和我动手,病状加一条,愚蠢!” 赛尔被他敏捷的身手惊呆了,惊讶地看着眼前嬉笑的脸,一个阳光少年,个子和她差不多,穿了一套深蓝色的运动服,拉链拉到下颚,剪了一个平碎头,全部染成了金色。一张圆圆的脸,微笑的样子像一个可爱的高中生,就这样一个满脸写着无害的少年,却有如此好的身手,她还没看清他怎么出手,阿志就被他放倒了,而看阿志不甘地挣扎半天也动也动不了的样子,少年功夫确实很了得。 阿志总算聪明起来,明白两人实力悬殊过大就放弃了做无谓的挣扎,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求饶:“大哥,我错了,绕了我吧!” 阳光少年扬脸对范赛尔笑:“姐姐,怎么处置他,你说?” 赛尔立刻喜欢上了这位弟弟似的男孩,侧头做深思状:“砍掉他的双手以惩戒他的无礼?那嘴怎么办呢?灌辣椒水还是安根拉链,免得他再去为害别人……”赛尔一串串地背着往日听杰哥他们说过的惩罚黑道犯错的刑法,一边故意冷森森地斜视着阿志。 阿志吓得瑟瑟发抖,没想到这个女人才是最大的狠家,刚才险些被她小白兔的可怜模样骗过了。 阳光少年一脸兴趣怏然地听着,边点头:“不错,不错,这主意很好!”他用力踏了阿志一脚,然后两人似乎忘记了世界上还有阿志这一号人的存在,走到一边讨论起满清十大酷刑究竟那一种比较适合惩罚阿志。阿志躺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那两人是彻底忘了他的存在,悄悄爬走了,直爬到他们视线所不及的地方才爬起来撒腿狂奔。 恶魔啊!魔女啊!粗鲁男阿志连续做了一个月噩梦,才在好心的催眠大师的帮助下遗忘了那两个恶魔关于对十大酷刑详尽描述的记忆。真不知道那一个长得娇艳标致的美女和一个无害的阳光少年品味怎么那么离谱,竟然去研究满清酷刑! 看着粗鲁男阿志吓得屁滚尿流地消失后,阳光少年微笑着伸出手:“小伍!” “范赛尔!”赛尔碰了碰他的手,回了个会心的笑。如果不是怕吓到他,好想拥抱一下眼前这个阳光少年,这是继安西元后遇到的又一个非常默契十足的朋友。刚才只是吓吓阿志,要惩戒他也不会挑这样的日子啦! “很高兴认识你,吃西瓜吗?”小伍从身后拿出了一串用竹子串着的西瓜。 “哈哈,你也来偷吃啊!”赛尔终于忍不住笑着用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好可爱的弟弟。 小伍腼腆地笑了,脸上竟然还有个小小的酒窝,让刚才充满凛然正气的脸一瞬间变得可爱无比。 “小伍,小伍!”一个公鸭似的女音在叫。小伍顽皮地伸伸舌头:“有人找我,我要走了,认识你很高兴。” 赛尔笑着对他挥了挥手:“我也很高兴认识你!”目送着小伍走过去,在树旁遇到了找他的人。树冠挡住了脸,树根旁却露出了穿金色凉皮鞋的美腿。赛尔脸上还没挥散完的笑僵住了,竟然是她! 第十八章 又到了周末,韩君培在范赛尔的执着邀请下总算抽空陪范赛尔吃晚饭。 “君培,明天是周末,你有空吗?”fd餐厅,范赛尔轻咬下唇,一脸期待的看着对面正低头进餐的韩君培。 “有事吗?”韩君培头也不抬,顿了下问,从出来吃饭到现在他就一直是这样不冷不热的表情。 “凌姨想邀我们出海游玩。”范赛尔微笑,补充道:“干爹送了她张游艇,她想在船上开个party庆祝一下。” “你自己去吧,我在赶一篇论文,星期一交。”韩君培微皱了皱眉,淡淡地说。 “不能陪我一天吗?”范赛尔强笑,心中的失望逐渐扩大。他们到底怎么啦?即使她再表示亲近,韩君培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这半个月,她都放弃出外了,每天去店里帮忙,等君培放学就去守班,力图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没一点成效。韩君培对她的态度甚至比不在一起还要糟。 “对不起!我太忙……”韩君培边说边看手机,给人的感觉这声对不起里没有多少诚意。 “没关系。”赛尔不说话了,若有所思地看着韩君培。三年了,他们在一起快三年了。他给人的感觉已经不像当年的青涩少年,内敛了许多。眉宇间的儒雅更深了,在镜片后面的眼睛也更亮了,瘦削的脸更俊朗了,却也越来越看不懂,越来越深奥了。是她这两年来以为收获了放心的爱而忽视了灌溉爱苗,还是他们所处的环境导致了他们越来越远的距离。或许他们已经不适合了,她基本不了解他在想什么,尽管他们是恋人,他却很少对她阐述他的想法,懒于和她沟通。即使她在国外每晚的问候电话也从来都是她在主动打,开始是她体贴,后来则是习惯。是谁的错?她摇头拒绝再想,想想三年来的时光,习惯也好,毛病越好,她依然爱他。 “对不起,我有事,不能陪你逛街了,我先走了。”韩君培翻着手机匆匆离去,留下孤独的赛尔。又是这样的口气,又是这样的借口,赛尔独自站在车旁望着韩君培远去的背影,有些茫然。对于一向能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的她来讲,想把握韩君培的感情越来越无力了。 第二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出海的好天气。 蓝色的“凌志”静静地停在港湾中,价值四千多万美元的游艇被刘老大买下后从头到脚由白色变成了蓝色,从自己和凌姨名字里各抽了一个字喷成了“凌志”,由此可窥刘老大爱妻心切了。 范赛尔驾车过来时就远远看到了“凌志”号了,等站在近前码头上仰视这近一百六十英尺长的游艇,赛尔被它华贵的船身流畅的线条征服了。“好美!”她忍不住地赞叹,能驾这样的游艇周游世界怎么想都是令人神往的事。 “赛尔!”凌姨在二层探头叫她,赛尔笑着扬了扬手,跑了上去。一件白色的无袖v领棉质t恤,一条到膝盖的草色小摆裙,披散的半卷发秀出的是一个有些慵懒的居家女人,简单中散散的小女人,温馨的凌姨。 “君培有事吗?”凌姨闲闲的问,却洞若观火,不能不感慨能做黑道大哥女人的人一定不是简单的人。 赛尔点头强笑笑,不想继续谈论这个话题,转身去参观游艇,片刻后夸张地叫起来:“凌姨你太厉害了,找个男人这么有钱,还送以你名字命名的游艇,不行啊,我妒忌死了。”她在甲板上兴奋地奔跑,让微风轻扬起秀发,也轻抚有些落寞的心,和干爹刘老大对凌姨的心比起来,她难掩失落。不是要求韩君培像刘老大一样有钱,只敢要求对她多一点关注就很开心了。 游艇简洁明快的内部装修,融合了来自远方的异国情调,把欧洲的经典和东方的精粹协调的糅合在一起。刘老大为了美人,下了本钱的装修了,豪华的可以容纳一百多人的大厅,比五星级酒店还奢华的客房,顶层露天的按摩浴缸,小型游泳池,配备完善的酒吧,可以坐数十人的圆形餐桌…… 看过一圈,赛尔忍不住咂舌,算是领教了刘老大难得过分的奢侈。 第十九章 “客人晚点到,你自己去玩吧!”把赛尔领到她的房间,凌姨就自己走了。赛尔关上门,倒在巨大的金色豪华大床上,苦笑,韩君培,你不来别后悔,我晚上找个帅哥就甩了你。软软的大床,躺着躺着就睡着了,朦胧中似乎听到汽笛声,很轻微地晃动了一下,游艇离港湾了。懒得动,一直睡一直睡,似乎许久没睡得这么舒畅了,也忘记了昨夜和韩君培分开后回店里自虐似的修改了一夜衣服的疲累。直睡到肚子好饿,迷迷糊糊爬了起来,朝窗外看去,夕阳正落,抛了一窗的金光媚了她的眼。就这么迎了过去,落地的窗纱轻柔微蓝,站在船杆旁,张开了双手,仰脸沐浴那金色夕光的洗礼。微风轻抚,波光盈盈,船儿轻荡,这人世间繁华落尽,想要的就是和一人共此时吧!却为何,那么那么难!韩君培,天涯你和谁共此时呢? 远处天色和海水相接,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仰望天际,似乎这船这人都小了,小到微不足道,而自己的烦恼更是米粒。静静地领悟着,渐渐就醒了,似乎刚才就一直半梦半醒,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梦游。邻屋的阳台站了一人,从开始就静静地站在那里,一直目睹着她梦游。赛尔有些半恼怒地瞪了过去,即使是绅士也请咳嗽或发出点声音好让她早醒过来啊。 看过去,瞪大了眼,张大了口,极不雅观极没礼貌地指着那很近很近的人,“你,你……”口吃了。忘了自己一头乱发,一张睡意朦胧的脸,还有斜在一边的裙子,赤裸着的双足。 那王一样的男人,即使是现在这样子,仅着的一件衬衫只扣了一个扣子,裸露着大半强健的肌肉,深色的西裤,铮亮的皮鞋,就那么随意地靠在船栏上,嘴里还叼着半截香烟的时候,也不影响他王一样的华贵气息。 “罗烈!”赛尔终于接受了这个转型为性感形象的罗烈,找回了自己的理智,狂暴地冲回屋。“我要下船,我绝不和这个色魔在这个船上呆上一夜。”即使站在浴室里冲了冷水澡,她也无法让自己放弃这个不可能的想法,想了成千上万个理由,她自己也无法说服自己以什么借口说服刘老大返航。 洗澡出来,内线电话在响,她磨磨蹭蹭去接,凌姨在电话里叫道:“赛尔,你睡醒了吗?睡醒下来吃饭了。”躲不过去了,她磨磨蹭蹭地找衣服换,白色的抽摺裙子本是最爱,可会露出的背想到会让那色魔看到直接放弃,挑来挑去,带的有限的几件衣服类型大同小异,电话铃又响,闭眼认命地抓了一件,还好,黑色的。圆领钉珠的礼服暴露出的春光除了手臂已是少了又少,腰上一道丝绸的宽带虽然有点显胸部的丰满,但已是所带衣服中最为保守的,盘了头发,用黑色和咖啡色打造了淡淡的烟熏眼,淡粉的口红,ok,总算可以出门了。小心地拉开门,探头出去看了看,门外走廊里空无一人,都到餐厅了吧。 空空的走廊,不知怎么又想起夜总会走廊里等那人的事,深悔了,为一时之气惹乱了自己一池春水。如果没有那个吻,再见也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吧! 大大的圆桌上坐了许多人,面熟的,面生的,还有欠扁的。刘老大看见她,笑咪咪地招手:“小赛赛,过来。” 第二十章 范赛尔看见那人脸上露出的耐人寻味的表情,脸就绿了,没当场走开已经是给足刘老大面子,心下却发誓三个月不到刘家请安。强笑着走过去,刘老大拉了她的手,对那人笑:“king,我干女儿范赛尔,罗烈,king你们认识一下。” “范赛尔,范小姐,幸会!”那低沉的喉音再一次震撼了赛尔的听觉,第一次听见自己的名字在那难得一开的金口中被他的舌轻卷,发出的声音不知怎么听在赛尔耳中却错觉般发现含了那么一点点情色的味道。一时空气似乎被抽空了,空间似乎变狭隘了,要不怎么觉得温度一瞬间升高了,赛尔木然地坐在他身边,刘老大特意给她留的刑位。 吃了什么没注意,就看到那遒劲宽厚的手在眼前晃来晃去,无名指上套得白金戒指比钻石还晃眼。 “范小姐不舒服吗?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好似关心的问,听在赛尔耳中却好像充满了笑。那人肯定不会笑,几乎就没有笑过,所以这笑应该是揶揄。 “叫她赛尔吧,认识的人都这样叫,什么小姐太太的我听着就烦。”刘老大大大咧咧地替她做了主,赛尔又黑了脸,再加三个月不去刘家。这次连范爸也受了牵连了,找什么人做干爹不行,找个黑社会,看吧,结交的都是什么人啊!和军火贩子交朋友?小心连这游艇都被炸沉了。嘿嘿,看看吧,范大小姐不是谁都可以得罪的,那思想多毒啊! “赛尔!”那喉音又卷了一下,呵呵轻笑:“名字很好听。” 赛尔本冒黑线的脸,闪着恼怒火光的眼看见他唇边的笑,一时似被电流击中了,一股异样的电流唰地一下通过了四肢百骸,才恼怒地发现,女人也会犯花痴。她竟觉得他的笑说不出的性感!性感到她竟然想亲吻他的薄唇,想和他的舌来往纠缠。意识到这一点,她立刻狠狠掐了自己一下,范赛尔,醒醒吧,别他妈的不分时间地点人物地做春梦,人家名草有主,你也名花有主,想红杏出墙你也选个安全点的。军火商?等他未婚妻用机枪把你轰成蜂窝时你才知道不是什么梦都可以做的。 “我吃好了,我出去吹吹风。”抛下餐巾近似逃亡地离开餐桌,一口气上到三楼站着吹了半天凉风赛尔才觉得自己恢复正常了。 正想走,一人从后舱门上来,看见她,怔了一下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范赛尔!” 熟悉的金发,圆圆的脸,范赛尔意外惊奇地叫:“小伍,你怎么在这?” 坐在一层西角酒吧里的白色大沙发中,赛尔看着一身白色运动服的小伍,怎么也无法接受他的身份。那么阳光的一个人,俊俊秀秀的脸庞怎么看怎么一邻家高中生弟弟,竟然会是那家伙的贴身保镖。虽然隐约猜到他们是一起的,但这么离谱的事她怎么也不会想到。 “烈哥人很好的,我跟他有六年了。” 又被吓了一跳,赛尔黑了脸,失声叫道:“那家伙奴役童工?” 小伍愣了一下,圆脸上掠过一丝羞恼:“范赛尔,你看我小怎么着?我今年二十五了,比你还大。” 赛尔一脸的不信,伸手拧了拧他的脸,嘻嘻笑道:“真的?说说有什么驻颜秘方,我学学。” “少来!”小伍恼怒地把她的手拨到一边,气恼地叫道:“我说的是真的。” 赛尔嬉笑:“好,好,我相信。”真的相信,谁叫有些人天生娃娃脸,她姨妈五十多岁的人就因为一张娃娃脸,每次和范妈妈一起走时人家都以为是范妈妈的女儿,搞得范妈妈最怕和她一起上街。 第二一章 夜璀璨地开了,音乐的盛宴中,游艇酒吧里的人多了起来。赛尔和小伍移坐到吧台边,那里方便小伍扫视全方位。对赛尔说是玩乐,对小伍呢则是工作,尽管赛尔并不相信有谁敢在刘老大游艇上弄事,且不说邀请来的嘉宾非显即贵,只看那或明或暗的保镖也能想象防范之严密。 依刘老大的品味,dj放了抒情的音乐。刘老大挽着凌姨的手下去领跳了第一只舞。凌姨已经换了一袭玫红色的长裙,秀发简单地系了一根玫红色的发带,翩翩的裙裾旋转开来,惹了一片惊叹声,四十多岁的人如此的风韵不能不让人惊叹。 赛尔含笑看着,对凌姨是欣赏和崇拜的。人总是喜欢和自己类似的人,这是一种对自我欣赏崇拜的变相自恋体现。 在刘老大夫妻的带动下,一些人也纷纷入场,赛尔也不能免俗地受邀跳了几支,其中有一只是小伍邀的。 手放在小伍掌中,温暖细滑。赛尔平视小伍,他圆圆的脸上难得的认真:“范赛尔,你有男朋友吗?” 范赛尔笑了:“我这么大的人,虽然不是国色天香,但没有男朋友,也太夸张了吧!” 小伍脸上有些失望:“我和他竞争的话我有没有机会?” 赛尔直接在他头上揉了一下,呵呵笑道:“当然没有啦!我就当你是我弟弟。”有些观点还是一开始就敞开的好,免得误人误己。 小伍直接拍掉她的手:“少来,谁是你弟弟,要算,也是你哥哥。”一脸的不屑和笑,放弃了。 跳完舞,看见刘老大在招手,赛尔没在意拖着小伍的手就走了过去,都是认识的人,也没什么其他想法。 罗烈靠在沙发上坐着,看他们过来,眼睛落在他们相拉的手上,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什么也没说。 “赛尔,拉罗烈跳一只舞去吧,我都快被他闷死了。”刘老大说着一掌拍在罗烈肩上,嚷道:“去,出出汗再来。” 赛尔看了一眼罗烈,他性格的脸上似乎就没有什么表情,感觉刘老大在强人所难,正想拒绝,那人却站了起来,一伸手,眉毛挑了挑,彬彬有礼地道了声:“赛尔,请。” 无法拒绝,不仅因为是刘老大的命令,更多的是被罗烈充满王的自信和他浑身散发的强磁场征服了。把手放在他掌中,触到火热的温度立刻就后悔了,怎么又把自己送进了无法自拔的地域。任由他牵着手,像个乖乖女孩被带入场中。他的另一只手移了过来,放在她腰上,保持着安全标准的距离,起步。 范赛尔觉得这是自己跳得最别扭的一只舞,往日她柔软的身躯在他的掌中变得僵硬无比,以至她接连出错,都踩到他铮亮的皮鞋上。 “你怕我?”他的眉终于在她又一次踩上他的皮鞋后紧皱起来,贴在她耳边的语气有一丝揶揄。 “谁怕你!”赛尔脸红了。这样大失水准的事从十五岁后就没做过,今晚到底是撞了什么邪?虽然承认他魅力无限,但也不至于就让她倾倒吧! “不是最好。”罗烈低低笑了,搭在她腰上的手一紧,将她拉越了安全距离,更紧地贴向他。握着她的手也握得更紧,拇指轻捻过她的手骨,赛尔全身一阵痉挛,如此露骨的暧昧让她抬起头睁大眼。昏暗的灯光只看到他刮净了胡茬的侧脸,青色净华,还来不及抗议,他带着她旋转起来。 高贵的气质,优雅娴熟的舞步,霸气自信的统领,仅仅一会就带出了赛尔的骄傲。找到节奏,找准他的点,两人的舞步一致地和谐起来。黑裙腰带下全部是轻柔的纱料,配着黑色亮皮及膝皮鞋,她炫黑闪耀,飞扬了夜的神秘闪亮。他们是舞池中的王与后,一个硬朗自信,一个柔媚性感,双双在舞池中张扬着自我,相得益彰地匹配着彼此。 第二十二章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赛尔两眼发亮,有种棋逢对手的知己感,第一次遇到和自己如此合拍的人,心有灵犀的默契。还没从尽情飞舞的兴奋中落下,他却放开了握着她腰部的手,牵着她走下舞池,礼貌绅士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彻底放开了她的手,礼尽情尽地走回到刘老大的客桌。 如同被抛弃的小狗,赛尔有些失魂落魄地看着他宽宽的背影落座,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对自己做了什么。澎湃汹涌的怒不可斥,他怎么敢,像对物品一样利用完后将她弃之如履! 范赛尔一双美眸死死地瞪着他,还来不及用眼刀将他千刀万剐,他们一桌人竟全部站了起来。 “干爹,你们要去哪?”赛尔迎上去问。 刘老大呵呵笑道:“周老板嫌这太吵,邀我们换个地方打牌,你也来吧!” “好啊!”赛尔微笑,眼睛却毫无表情地闪了罗烈一眼。傲慢的男人,等下就让他知道谁才是最傲的人。 一起走出酒吧,路上故意不小心撞到抬着饮料过来的小弟,一杯杂色的饮料全泼到身上。赛尔惊叫一声笑笑:“你们先去,我换身衣服就来。” 心情极好地回房换了那件白色抽摺的裙子。纯纯的白色,前端希腊似的抽摺打造出矜持的雕塑美感,后端露背的设计又大炫了s型曲线。披散了发,洗净了脸,极淡的一点唇红,依然是脖子上那根简单的吊玉坠子,清洁透明的美。换了双白色的宽带凉鞋,宽宽的鞋跟踩了一地的青春。 二楼前端的休闲厅,灯明几净,绿色的大桌上三人已在玩牌。凌姨不在,周老板的身边坐着新收的姨太,一个淑静有点瘦的女人,小伍在另一边的电脑上打着cs。 赛尔自信地走过去,站在刘老大和罗烈之间。没有意外地看到罗烈抬眼看到她那一瞬间眼中闪过的亮光,还没来得及得意,就被他低垂下的眼,唇边一闪而过的笑意击溃了。这男人鹰一样的眼识破了她小小的伎俩,微微有些吃瘪,但在他后面看他玩了两把牌后释然了。这人年纪轻轻就当上家族的首领不是偶然的,也不是什么得天独厚的顺应续位,他对人心和形势的精准判断无一不昭示着他是一个优秀的领导者。 慢慢地,形势一边倒,罗烈桌前堆了大堆的筹码。又一把完,他抬头遇到赛尔好奇探视的目光,微微一笑,出人意料地说:“赛尔,来替我打几把,我出去抽根烟。” 赛尔!赛尔嘀咕,我和你没那么熟,别叫得这么亲热。脸上却甜甜的笑:“我牌技很差,不怕帮你输光啊!”这样说也这样想,最好帮他输光等他回来欠一屁股的债。 罗烈半挑起眉,似笑非笑地说:“怕的话我就不找你了。”挑眉的动作让赛尔又不平衡了,这个好像是自己的招牌动作吧,他怎么偷去了。 刘老大早输得憋气,拉了一下赛尔,声音宏亮地说:“来啦,干女,就帮他打,帮他多输点,最好输到他破产。”果然父女情深,虽然是干的,连想法都如出一辙。 罗烈看了一眼刘老大,嘴角扯出一个无奈的笑,轻摇了摇头走到外面甲板上。 赛尔等发牌的时间,偷偷看了看甲板上的那人。罗烈低着头,从烟盒里拿出一只烟叼上,然后才从裤兜里取出防风火机点燃。狠狠地抽了一口,才用两指夹着抽离嘴边,有些匪气地吐出一串烟圈,回头对上了赛尔来不及撤走的视线,他对她微微一笑,相逢的视线中似乎发生了质的变化,电光火花四射,赛尔心一跳,低下了头。心头有小鹿乱窜,赛尔不想承认却不能不承认,那家伙此时的样子确实性感无敌,磁力超强。 “买吗?买吗?”周老板的大嗓门吓得赛尔从花痴中醒过来,失口说:“不买。”说完看着手中的牌,晕了,三个a。 第二十三章 “不买开了。”周老板嘿嘿笑着翻开牌,赛尔气死,三个k赢了。虽然是抱定主意想将罗烈赢的筹码都输光,打上几把,仍见那人还在外面吹风,逍遥得好像里面输赢都与他无关。再看刘老大从刚才的萎靡不振加上周老板越来越红的脸和他女人忍不住的得意,毕竟年轻,在这些有意无意的刺激下,忍不住气盛起来。再不看外面那人,吸气养息,慢慢摸透了刘老大和周老板的风格,局面又板回来了。输得刘老大渐渐心疼起来,周老板脸色也越来越难看最后将牌猛甩到桌子上,放声哇哇大叫:“刘老大,罗老大,你们是不是联合起来坑我啊?老子我不玩了,再玩要去跳海了。” 刘老大直接一泡口水喷过去:“靠!老子坑你干嘛,老子也输得和你一样惨。回头瞪了赛尔一眼,有些郁闷:“干女,你干嘛胳膊肘往外拐啊!” 刘老大委屈的样子让赛尔失笑:“干爹,这话说的就伤感情了,我能坐下来陪您打牌您就该感到非常荣幸了。您想想,我老爸生日请我陪打我都没答应,看看您多有面子啊!” 一句话把刘老大绕进去,开心地摸着圆滚滚的肚子笑道:“对,对,我记得,把小范气得那是捶胸顿足,直嚷养女不孝啊!” 赛尔笑咪咪地玩着筹码,转头看去,罗烈不在甲板上了。正疑惑,身后低沉的嗓音悦耳:“找我吗?” 幽灵啊!赛尔才发现不知何时那人就静静地坐在自己身后看她玩牌,一时有似被剥光了让他看到底的尴尬。裸露的思想,裸露的背,一并被他悉数看尽的恼怒,她站了起来,大大的打个哈欠,扔下一句:“困了,我睡觉去了,你们玩吧!”就往外走。 转过船角,进到卧室的走廊,才发现这边的房间是刘老大特意留给他们的,就住了他们四人,其他的在另一边。郁闷地用手指划着墙壁走,豹纹的皮革墙纸野性中炫摆着张扬。那人是危险分子!职业危险,人更危险。仿佛就是易燃品,靠近了不小心就会被烧成灰烬。优雅贵气的外表下隐藏着一个暴戾自大的灵魂,即使展现给人的都是有礼优质的一面,却包不住不经意地泄露着。一丝孤独,一丝狂热,一丝聪慧,一丝狡黠,一点一滴,让拾到的人拼凑起来自以为了解他了,最后他一笑又让人茫然了,拿着拼凑出来的他怎么也融合不在一起…… “赛尔……”低沉的嗓音贴着非我莫属的标签唤住了她。 赛尔一怔,不甘心地回头,那人不紧不慢地依然迈着他王的步伐走过来。 “什么事?”赛尔手已按在自己房门手把上,轻轻推开了门,准备随时遁走。几番较量,认命了,她不是他的对手。与身经百战的他相比,她清纯稚嫩的像无害的小白兔。既如此,还是学会认清形势闻到危险气息就逃吧! “你帮我赢了三千多万,你要支票还是现金?”罗烈的脸上依然平静,好像说的是一个数字而不是一笔巨款。 “那是你的钱,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要。”赛尔怒目瞪他。他不在乎钱,她又何尝在乎。虽然这数字让她有些咋舌,幸亏是帮他赢了,否则此刻她要内疚了,真不知道他们玩的这样大。嘿嘿!刘老大没有错,有人真的胳膊肘往外拐,干爹输不心痛,罗老大赢就有理了。 “那怎么行,是你赢的,我不习惯欠别人的情。”罗烈一脸欠扁的认真,伸手进西装口袋:“我还是给你支票吧!” “你他妈的……”赛尔不假思索伸手连他的手一起按在西装口袋上,怒吼道:“我也不想欠你的情!这些钱就当买你的领带算了,以后我们两不相欠。” “女人最好别说脏话!”罗烈欠扁的脸上露出一个不赞同的表情,然后缓缓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两不相欠也行,那是不是我也需要还你一个吻才叫公平!” 吻?赛尔还没有反应过来,按着人家的手被人家反客为主地抓住了,腰猛地被另一只手搂进了怀中,贴上了那具永远燃烧着不熄力量的身躯。吻,欲火焚身的吻,在记忆里被演变了意义的吻被飞驰而来的坦克碾碎了虚幻的记忆,一切又被重新打乱重新拼凑。罗烈将她抵在墙壁上热烈地亲吻着,赤裸裸充满情欲的吻让赛尔模糊了道德的边界,仍是本能的反应,依靠着诱惑的指引一步一步地陷下去。罗烈的呼吸渐渐粗重,混合着自己越来越强的窒息,赛尔脑里为疯狂二字做了认真细致的诠释。 “宝贝,做我的情人。”罗烈气喘吁吁的耳语,伴随着赤裸背上乱摸的手,惊得赛尔从欲望的梦幻中醒过来。几乎没怎么费力,她就推开了罗烈,没看他,也没骂,侧过身,她推门进去,用仅存的一点力气甩上了门。 第二十四章 。短款的小外套正好露出纤细的腰身,里面一条膝上雪纺花色连衣裙,搭配了一个大大的黄色的挎包,夸张而醒目,再陪一双橘黄色的高跟鞋,打造出一个有前卫气质的甜美女孩。 女孩对着镜子照了又照,高高兴兴地拉着妈妈去柜台结账。 简心进来看到了,又看了看正站在衣架旁收拾衣服的范赛尔,嘴角露出一丝无奈的笑。走过去拾起沙发上的一条低腰牛仔裤,走到赛尔身边拿了衣架边挂边笑:“范大小姐,虽然有你这半个月天天积极的上班令营业额急速上升,但我还是不希望你抢我的饭碗。如果不想我们下星期关门的话,你还是出去走走吧!” 赛尔一双美眸半恼怒地瞪向简心,只是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 简心夸张地一伸手,在原地转了一圈,叫道:“我店里的东西都快被你卖光了,我不关门卖什么啊!” “去你的!”赛尔白了她一眼,笑了。 “这几天怎么没去陪君培啊?”简心斜了她一眼,帮着挂好衣服,收拾女孩换下的鞋子。 “他出外参加学术交流了。”赛尔淡淡地答道。 “哦!”简心眼中闪过疑惑的光。“我很奇怪,韩君培出外参加交流,也就是不在本市了。那有什么理由让我们的‘多动儿童’留在本市超过了一个月?” 范赛尔整理衣服的手顿了一下,侧头沉吟了一下,一本正经地说:“估计我老了,没那么爱动了。” 简心一件小背心砸了过来,笑骂:“去死吧!你被洗脑了?” 赛尔笑了,收拢换下的衣服,说:“等会提前收工吧,我请大家吃饭。” “ok!”简心应着,看见门口进来客人,小妹正忙着算帐,她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了上去。 范赛尔将衣服抱进后面的房间,四百多平方米的店面,隔了一角做休息室和仓库。她将衣服收好,帮自己倒了杯咖啡坐下休息。懒懒地窝在沙发中,不用简心提醒,她自己都知道自己不正常。看着屋顶发呆,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又似乎充满东西,只是不敢不愿去碰触。无聊地玩着手机,发给君培的短信无一回复,一如韩君培的风格,也如他们的关系。她一直在朝前走,即使没有韩君培的积极回应,她也坚持了这么多年。是她好动的天性使然,还是真的老了,她突然对这样的关系有些厌倦了。不是不知道身边的朋友没有一个认可韩君培,但习惯了我行我素,认为只要自己喜欢就没有什么不可以。现在想想,虽然没有后悔,她从来就不喜欢为做过做错的事后悔,但真的应该坚持吗?看看其他死党朋友,不是爱的甜甜蜜蜜就是轰轰烈烈,独她和韩君培,君子之交淡如水,呵呵,真君子韩君培,从来就没有主动碰过她,唯一亲密的身体接触——吻,也大多是她主动。如果如果被西元简心他们知道她现在还是处女,她会不会被笑死? “赛尔,赛尔!”简心在门前叫,激动万分的样子让赛尔有一瞬错以为是失火了。懒洋洋地站起来,懒洋洋地走过去,问:“是不是又要我去搞定难缠的人?我需不需要亮出我黑道大哥干女的身份。”开玩笑,如果有收保护费的来她店里闹事,不用干爹出面,安西元也能摆平。 简心直接飘了她一记眼刀:“你还当干女儿当出瘾了,你以为全市就你干爹做黑道啊!叫你出来看男人啦。” “不是帅哥吗?我喜欢帅哥。”赛尔戏谑地笑着,任简心拖她出去。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女人也好色,而简心更是色中之色,看有型帅气的男人可以追出几条街去,不但自己色,还腐败带坏了身边一群女人。 第二十五章 “这个是极品,你不看绝对后悔!”简心拉她到前厅,边附在耳边做说明详解。 赛尔不置可否,简心的极品可以论打卖。随着简心转过当中隔着的大型鱼缸,沙发上的男人就突兀地暴露在视线中。她蔚蓝色的意大利布艺沙发上,男人傲慢自大的侧脸,一如他风格的挺括西服,嚣张交叠着的腿,正正坐在沙发中,仍如他一惯的张扬。如果有人想刺杀这位东南亚军火巨头,冲这姿势,绝对不可能有误杀误伤的事发生。范赛尔失控地想着,也失控地冲了过去,无礼地叫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幸运之神似乎从他出现后就不再娇宠范赛尔,她从没出过问题的鞋,她自己引以为傲的店的地面,联合起来给了她致命的一击。在她冲过去快到的时候,她的鞋跟拧了,直接的后果就是她前心失重,直直地摔进他的怀中。唯一幸运的是,看见她,他有些惊讶地放下了腿。 强硬的肌肉还是撞疼了她的脸,有些发晕。男人却可恶地低低说道:“迎接我,需要这么隆重吗?”低沉的嗓音,强掩的笑意,还有他衣服的温度,一瞬间赛尔又似感觉到他身上强烈的诱惑。挣扎着想站起来,才发现膝盖好痛,她行了跪拜礼。脸一下就绿了,不止是因为疼,还因为衰。 “很痛吗?”被他扶了起来,赛尔却恨不能死去,明天一定要去烧香求神,保佑他早早归去。奇怪,是不是世界大同了,他失业才导致他这么闲,这么频繁地出现在她眼前? “要不要紧,要不要上医院?”简心也紧张了,大概自认识她就没看过她如此灰败的脸色。 范赛尔强扯出个微笑:“我没事,我休息一会就好。”她的手不着痕迹地拂去他放在她膝盖上的手,有些痛苦地支开简心:“我心慌,可以倒杯水给我吗?” “好,没问题!”简心毫不疑心地转身就走。 “罗烈,你什么意思?不想死的话马上给我滚!”赛尔气愤得有些发抖了,怎么怎么就那么阴魂不散,到处都能见到他。和朋友吃顿饭,无意转头,他在对面。听个演奏会,上面的贵宾房闲闲坐着的也是他。不相信什么巧合,每次巧遇都加深了她的心慌,就像每个猎物都有自己特定的命运,她绝望的是清楚地知道了自己会被捕获的命运。 做我的情人。 一个陈述句,一个理所当然的命令,说出了就不容拒绝,不容反驳。他可能在他的领域发号施令惯了,可能鲜少遇到反抗才导致他如此的坚持,问题是她范赛尔不是他的属下,也无意做任何人的情妇。情妇都是见不得光的,即使是玫瑰,也是夜玫瑰,在黑暗中娇艳盛开,也在黑暗中孤独凋谢,最终的命运是被抛弃被遗忘。即使有那么几个最终修成正果,那也是极少极少的尤物或另类,例如凌姨。 “别说粗俗的话,你不适合。”罗烈依然闲闲的语调,脸上挂了些许不赞同,黑煤似的眼睛放肆地扫过了她的全身,赛尔有种错觉,觉得她全身的皮肤在他眼睛扫过后竟然有些发烫。在她发飙前罗烈转眼扫视整个大厅,淡淡地说了一句:“你的店很有特色啊!” 淡淡的话不知怎么让赛尔有些飘飘然的得意,仿佛知道这骄傲的男人很少赞美别人,一句有特色已算是对她的肯定。 第二十六章 “king,这套衣服怎么样?”试衣间里转出一个年轻的女孩,一头娇俏的短发,清新秀美。简心帮她配的一袭粉红色的吊带裙子,有一边斜肩,青春时尚。 罗烈抬眼看看,微微点头。简心端水过来递给赛尔,上去拉了女孩笑道:“怎么样,不错吧,很适合你的风格。” 女孩有些讶异地看了看和罗烈坐在一起的赛尔,再看向简心,开心地笑了:“我朋友都说你们这里很特别,果然!你可以再帮我配几套吗?加一套礼服,过两天我要参加晚会。” “没问题,这边请。”简心挽着女孩走开。赛尔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斜眼看着罗烈,没有说话,这女孩大概又是他的情人吧! 罗烈似没有看到她讽刺的眼神,若无其事又翘起腿,双手互握交叉放在膝上,静了一会,突然说:“后天陪我参加一个晚会,有空吗?”很自然的语气,就像邀请她是天经地义的事。 赛尔惊讶地瞪他,这人真的很自大啊,他以为他是谁,他真以为他是王吗?只要招招手,女人就趋之若鹜地跑去吗?看看被简心陪着的女孩,想到他有一双美腿的未婚妻,赛尔突然就怒了,她靠近他,咬牙切齿地低声吼道:“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想玩什么游戏,都请你别找我,也请你离我远点。在惹我发怒之前,带着你的女人,滚!” 罗烈侧眼看看她,黑煤般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笑意,低低地笑道:“我的女人?嘿嘿,我原指望这个词用在你身上。赛尔,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我的提议吗?我们在一起会是很合拍的一对。”他的鼻子在范赛尔靠近的肩颈旁深深一嗅,陶醉地说:“老实说,我很怀念我们之间销魂的吻,滋味独特。” 范赛尔一瞬间面红过耳,怎么也想不到这人会有如此赤裸裸的表达说词,相比之下,她纯洁的像张白纸。“下流!”张口结舌半天,她只挤得出这两个字来表示自己的愤慨。 罗烈半挑眉,似笑非笑地说:“我以为你也发现了我们之间独有的吸引力,才给了我们关系进一步的提议,但你,并没有你性格表现出来的勇敢。” 范赛尔哼哼冷笑,讽刺道:“是你自大了吧,我不记得有给过你什么暗示!”吸引力?什么东西,难道她偶然因为一个男人吻她对那男人有了反应就是吸引力?是个男人那样吻她没有反应才不正常! “暗示,没有吗?”罗烈在她耳边轻轻低笑,低沉的嗓音性感暧昧:“宝贝,我本来还期待我们有个完美的游艇之夜……” 范赛尔受惊似地跳了起来,不顾杯子打翻在地,极想极想在男人可恶嚣张的脸上甩上一掌,但看到他戏谑的眼中冷峻的光,还有眼角余光扫到接近的保镖,她狠狠瞪了他一眼,转身走了。紧握着两手她直接冲进休息室,扑到沙发上,用垫子压着头,极力忍着想放声尖叫的冲动。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遇到他?这无赖色魔下流胚子……这样的追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第二十七章 许久许久,一双手拿开了她的垫子,简心在她身边坐下,柔声细语地说:“怎么啦?” 范赛尔两手插进头发里,用力揉了揉,哀怨地看看简心,苦闷地说:“简心,我完了!我竟然喜欢上了韩君培以外的男人。”不是开玩笑,虽然讨厌那人的进攻方式,但每次见面都发现那人对自己的影响不止是一点点。 简心漂亮的丹凤眼瞟了瞟门口,困惑不解地问:“刚才外面的那男人?你认识他?” 范赛尔苦闷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才不要认识那色魔。她又用力揉了揉头发,一双美眸无助地看着简心,指望简心帮她想个办法来逃离那人对她的引诱。对,引诱,他再出现几次,她一定会动摇。 简心歪着头想了想,笑:“不错啊,那是男人中的极品,你还真有眼光。” “去!”赛尔朝她扔了个垫子,苦笑:“人家很烦啊,你还和人家开玩笑。” “哎,真的不错啊!你知道我一向就觉得韩君培不适合你的,这男人不错,给自己一次机会,和他发展一下啊!”简心过来揽着她,出谋划策。 范赛尔白了她一眼,无奈地摇头:“花痴,发展什么,他有未婚妻的,他只想我做他的情人。何况即使他没有未婚妻,我也还有君培,我不会做对不起君培的事。” 换简心白她一眼:“你那么忠于韩君培啊,真是伟大!哎,做情人呢就不能做了,我们范大小姐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去做地下情人呢,你同意我还不准呢!喜欢他也没有什么,人偶尔被诱惑一下也算调剂生活吧,只要别放真心下去,有一天幡然醒悟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嗯!”赛尔看着简心拿了衣服出去,闭上了眼睛。诱惑,这绝对是诱惑,她目前的缺点就是没有足够的力量抵御来自罗烈的性感诱惑,她需要依靠外力,君培,她的爱,来共同抵御这种诱惑。 赛尔拉着韩君培逛街,逛了一条又一条。弄得韩君培奇怪地看她:“范赛尔,你有什么事你就说,我累了。”说着在路边站住了,不想再走一步。 “君培,我们交往了几年了,你觉得我怎么样?”范赛尔轻咬下唇,有些气恼自己的同时也气恼韩君培,都拉他看了许多婚纱影楼,金店首饰店,却不开窍。 “很好啊!”随意的说着,韩君培又掏出手机看了看。 “我们结婚吧!”范赛尔再也忍不住兜出目的,如果简心知道她用这样的方法来抵御诱惑,不气死也会极度内伤。 “结婚?”韩君培错愕着,手上的手机啪地失手掉在地上,甩出了电池。范赛尔赶紧弯腰去拣,心里的失望却冉冉升起,她的提议错了吧,韩君培没想和她结婚,他脸上的表情是惊愕而不是惊喜。赛尔心中有些苦涩,这就是她爱了三年的人?这表现怎么也伤了她的心。 她低头装上电池,还没开机,韩君培已伸手抢了过去,粗声说:“我来。” 范赛尔再次敏感地伤了心,强笑着问:“没摔坏吧?” 韩君培低头开了手机,听着开机铃声响过看着渐渐显出的画面,才松了口气:“没有。” 范赛尔看着手机,新款的金属三星直板机,机身上缀着一颗半心形的玉石挂坠。很漂亮的手机,却不是她买给他的银色翻盖摩托罗拉。 “你刚才说什么?”韩君培将手机小心地插进口袋后问。 范赛尔笑笑,被这小插曲弄得什么心情也没有。看着路边明亮各异的橱窗和来往拥挤的行人,突然就想被蒸发掉,这样或许就可以收回刚才的话。 “结婚吗?好啊,我们也该结婚了。”韩君培白皙的脸上突然笑容满面,似乎刚才发火的就不是他,似乎此时的表情才是他真心的体现。 第二十八章 一句已经后悔的话带动了一段似已僵了的关系,第二天韩君培送了定婚戒指来店里,然后往日很忙的韩先生似乎也空闲起来,开车带赛尔看起房子,家具来。消息不胫而走,赛尔只好笑对,打起精神来一一应酬。 范父送了一幢别墅,范妈妈送了一张车,哥哥包了个特大的红包送了来,干爹开了张支票,凌姨承诺婚礼可以在“凌志”号上举行,还可以借他们一个月做蜜月旅行。韩家没有表示,范赛尔也不敢要求他们表示。韩妈妈说出国治病,韩妹陪同,说结婚时会赶回来。 订婚后,韩君培似换了个人,变得殷勤体贴,也主动陪赛尔参加宴会,似学习融入赛尔的生活。韩君培喜气迫人,天天笑容满面,让赛尔的朋友都刮目相看。而他们两似互换了性格,往日多动活泼的范赛尔却一天比一天沉默,简心还开玩笑问她是不是患了结婚综合症,而赛尔对此却是沉默地笑笑,依然什么都不爱说。 商会熊主席签了个大单合同,恰逢太太生日,搞了个宴会庆祝双喜临门,就在熊家大别墅举行。范赛尔是熊太太的忘年交,也在邀请之列,才和韩君培商量,韩君培就一口答应。 赛尔穿了一条蓝色斜纹几何形领的连衣裙,一双粉蓝色的近平底的鞋,尽量让身高和韩君培相衬,栗色的卷发也散披着,小小珠扣的钻石耳环,若隐若显她极力的低调。挽着一身白色西服的韩君培进去,才看见那人就后悔了,要不是熊太已经看见她迎上来,她真想转身就走。 由熊太拉着她过去,那人魁梧的身躯优雅笔直地站在人群中,端着酒侧耳听着熊主席的话,那认真聆听的样子也显得与众不同。赛尔微微叹服,这人确实是做领导的料,只看这架势,绝对的尊重,说的人不死心塌地的折服是不可能的。依然是他风格的深蓝色挺括西服,深灰色的宽纹领带,嚣张地张扬着他的高高在上。其实罗烈已经够内敛了,只是赛尔看不惯他随时随地的笔挺西服,才恨屋及乌。 “赛尔,这位是罗烈罗先生,他打算在我们这投资。”熊太太热心地介绍着。 投资?赛尔脸上挂满了讽刺的笑,心道熊太你要是知道他做什么,保证你晚上睡觉做噩梦。 “赛尔,我们又见面了。”罗烈的眼睛扫过她挽在韩君培臂弯中的手,波澜不惊,平和地问候。 “你们认识?”几道各异的目光纷纷看向赛尔,她笑笑搪塞:“朋友的朋友,见过。” 罗烈半挑眉,也不戳穿,看了眼木然站在一边的韩君培,微笑着问:“这位先生是?” “我未婚夫韩君培,我们快要结婚了。”范赛尔挑衅地扬起下颚,手抱紧了韩君培的手臂,身子也下意识地靠近韩君培,无声地张扬身有所属。 “哦!”罗烈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很快很快,让看见的赛尔几乎以为那是错觉。 有端酒的侍者路过,罗烈顺手取下一杯酒,递给韩君培,坦然地说:“韩先生,恭喜你们啊!” 韩君培礼貌地接过酒,迷惑地看看他,罗烈举杯一饮而尽,扬扬眉,微笑着看着韩君培。韩君培端着酒,却没喝,赛尔夺了过去,瞪了罗烈一眼:“君培会酒精过敏。” 第二十九章 “哦!”罗烈唇角淡淡的一撇,耸耸肩:“对不起,那我喝吧!”他说着径直伸手从赛尔手中拿过酒杯,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拂过赛尔的手,激起她轻微的颤栗,他拿过酒又一饮而尽。抿了抿唇,才对看呆了的韩君培微笑着说:“你有一个很体贴的未婚妻。” “您刚才说到商会对我的投资……”转过头,罗烈无视他们了,拉了熊主席走到一边继续他们未完的话题。 “那个罗烈是什么人啊,嚣张的好像他就是王?”韩君培紧蹙着眉好奇地频频打量罗烈,这样强烈的存在感是人都不能忽视他。 “相信我,你不知道最好。”范赛尔真是为韩君培着想,那人的身份,如果不是和凌姨交好,凌姨绝对不会让她知道。 这样的晚会是很无聊的,都是些和熊主席来往的客人和商界一些老板,范赛尔懒得和一些人打交道,拉着韩君培坐在后花园乘凉,打算切了蛋糕就找借口回家。 “我们去美国渡蜜月吧,刚好可以去看你妈,她说不能回来一定很难过吧,只有你一个儿子却不能参加我们的婚礼……”范赛尔拉着韩君培的手温柔地说,眼睛却没看韩君培,似乎他的回答都在预料之中。 “你不是想去马耳他吗?”正说着,韩君培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看,对赛尔笑笑:“一个学生,问我论文的事。” 赛尔点点头,表示不介意,韩君培就放心地走开了。赛尔独坐在凉亭中,外面人很少,但空气很好,她看着韩君培消失的地方,不知不觉蹙起了眉,陷入了沉思中。 “他不适合你!” 低沉醇厚的声音幽灵似的突然出现在她的空间。范赛尔回头,罗烈静静地站在树下,手里夹着半截烟,西服扣子开着,一手插在裤袋里,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长时间。 赛尔瞪着他,直接懒得和他说话,既然说不过又何必说。 罗烈又吸了一阵烟,丢了烟头走过来,赛尔低垂着眼,看到昏暗的灯光下他的皮鞋铮亮的有些耀眼。直到他停在她面前,她才嗅出危险的气味,站起来想走,但已经无路可逃。她惊恐地抬头看他,他黑煤般的眸子在昏暗中闪着奇异的亮光,死死地停在她脸上,而他棱角分明的性感的双唇离她很近很近。她心中突然涌出一种岌岌可危的感觉,绝望地发现了一件事,她是多么的天真,她以为可以借韩君培的力量抵御罗烈的诱惑是一件多么幼稚的事。那人只这样站着,对她的吸引力都是无法抵抗的,她的心跳突然间就蹦到了极速。 罗烈一伸手,粗鲁地抓住她的肩头把她拉了过去,就像是一种证明,他将她紧紧锁在怀中,他的唇饥渴地吸吮她,他舌上的酒香和刚吸的烟味透过她的舌间传到脑里,让她迷糊了。自以为已经穿好的盔甲根本不堪一击,隔着笔挺的西服也能感觉到罗烈燃烧的高温,坚硬的男性身躯。她终于知道她的害怕从何而来,从第一次他吻她时,她就害怕了这种燃烧了生命的吻,激烈到魂飞魄舞,汹涌澎湃的强烈磁力紧紧地将她吸附着。二十四年来,尽管有出位有前卫,但对感官这样强烈狂野的诱惑刺激还是惧怕的。一个界,越过了就可能粉身碎骨。 第三十章 赛尔的呼吸不知不觉粗重了,理智告诉她,她应该反抗,应该从他的热吻中逃出来,君培就在旁边,随时可能回来。然而某种万恶的本能和一瞬间涌过的想法却让她忘情地不自觉地反应着,舌饥渴地和他相缠,手也搭上他硬实的胸膛,似乎渴望更多更猛烈的撞击。这似乎就是一种表演,和罗烈不是第一次接吻,却胜过每一次,她热烈的反应着,不顾道德礼仪地反应着,似沉迷在他带给她的触感欢愉中。她心里逐渐分不清哪些是表演,哪些是自发的反应,她在心里有些绝望悲哀地想,难道他的强磁她真的无法免疫?连加上想借助来支持她逃开诱惑的韩君培也无法抵挡?热烈的吻,她有些迷乱地让自己沉溺于这近乎窒息的吻,放纵地享受着他的手他的唇带给她的一波波快感。罗烈绝对是高手,他的吻都能让她如此近乎淫荡的反应,如果和他上床,那种快乐应该是颠覆性的吧!赛尔有些迷糊地向往,但心底又是绝对的明白,她不可能和他上床。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她爱的人不能给她带来如此震撼性的体验,能给她带来颠覆性体验的人她却不能爱,人生难道总是这样充满矛盾地错位着? 然后,罗烈的头突然就离开了,他的手抓住她的手,眼睛乌黑漆亮,轮廓分明的唇因为热吻湿润而更显性感。“你不是为逃避我而结婚吧?”他的手故意捻过她的结婚戒指然后轻轻摩挲她的手指,唇边挂上淡淡的讽刺。“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口诚实的多。” 赛尔眼神迷离直勾勾地盯着他的唇,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被戏弄了。苦于双手仍被他握着无法给他一耳光,逐火大地用脚在他铮亮的皮鞋上乱踢乱踩一通,无法开口,恼羞成怒成一片。 罗烈放开她的手,将她抱进了怀中,紧紧地抱了一下,在她的耳边斯磨了一会说:“下月初我回家,在这之前我的邀请依然有效,你考虑一下。”顿了顿他又说:“别任性,他的确不适合你。”罗烈说完头也不回果断地离开了。 他的话冲击得赛尔的脑里一片混乱,他是在关心她吗?还是他听说了什么知道了什么?她突然打了个寒颤,或许旁人都看清了她的婚姻,独她自己身在局中才久久没看清自己的棋势。许久许久她抬起头,毫不意外地看见树下换了韩君培站在那里,一脸的莫测高深,阴影下的脸与树影交叉后显得非常诡异,看样子,他什么都看见了! “君培!”赛尔有些内疚地唤,期待着他的勃然大怒或是甩手离去。 韩君培却笑笑:“我知道你只是一时的迷糊,一时的好奇,你贪玩嘛,要不大家怎么叫你‘多动儿童’呢!我不在意,我相信你爱的永远是我,只有我!”他脸上的笑在树影下显得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君培!”天上的月亮被一块乌云遮住了,凉亭里一时一片黑暗,赛尔不明所以地打了个寒颤,双手互抱,抱紧了自己裸露的臂膀。 第三十一章 临近婚礼,赛尔更是一天比一天沉默。简心憋不住拉她邀上一大堆朋友去k歌,说要给她做单身告别。 赛尔坐在一边静静地看她们喧闹,直到安西元进来。安西元一条破破的牛仔裤,一件花格子衬衫只扣了肚脐上的一颗扣子,懒散的样子看上去有些颓废。赛尔看了他半天,自然没忽视他脸上淡淡的落寞。那么熟的朋友,他的表情出卖了他。 “西元!”赛尔半挑眉,“骑车来的?” 安西元点头,眼睛肆无忌惮地落在她身上,拽拽的样子痞气地笑:“想飙车吗?” 赛尔微笑,一整晚第一个笑脸:“好啊!” 简心在旁听见受不了地叫道:“别那么疯,你穿裙子呢。” 赛尔抛了个媚眼给她:“我有办法解决的。”她拉着西元跑下楼,一张很拽的黑色摩托车静静地停在场中,嚣张地占着两个车位。 安西元解下头盔,抛了一个给她,眼睛嘲讽地落在她高光缎面的印花裙上,挑眉笑道:“单边?” 赛尔白了他一眼,抬手上掀,在裙子的侧边撕了一条长口,然后一抬腿,美腿划个半圆跨坐上西元的车,挑衅地看安西元:“一起还是我自己来?” 安西元目瞪口呆,半响吹了个口哨:“范赛尔,你真不想考虑我吗?我和你才是最佳拍档。”说笑着,还是跨上摩托车,油门一加,出了k歌会所,就一路加速。 夜间的公路是迷人的,摩托车在车灯与车灯之间穿梭,赛尔双手搂着安西元,没戴头盔,任栗色的长发被吹得迎风飘扬最后纠结。公路在不断延伸着,延伸到光亮的尽头,最后缩小到只有车前灯那么宽。 “西元,你早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空旷的上山路,赛尔突然歇斯底里地叫道。 安西元的车猛地摇晃了一下,差点驶出山路去,他赶紧拉了回来,找了个宽敞的空地停了下来。“知道什么?”他回头看赛尔,帅气的脸上感觉满是心虚。 范赛尔眯笑着看着他,直到直到安西元的冷汗冒了满脸。她突然大笑起来:“安西元,你真是可爱,和你开个玩笑,你紧张什么。下来,换我带你。”她径直拉下安西元,又改了主意:“在这等着,我一会下来接你。”赛尔戴了头盔,加了油门,一路狂飙上山,只想朝前冲,一直冲到世界的尽头,然后画个完美的弧线,让一切归零。 到了山顶,寂静的夜空,伸手仿佛可以摸到月亮。赛尔丢了头盔,站着,眼泪慢慢就滑了满脸,为那人,第一次哭,也是最后一次。迎风独立着,山风吹得衣襟猎猎作响,发丝早已经纠结得不成型,她看着山下万家灯火,俯瞰睨视红尘众生,心慢慢平静了。不知怎么想起那王一样的罗烈,他不经意流露的孤独是源于这样的高高在上吧。突然的顿悟,一些细小的细节,他们某些方面惊人的相似。想起他说的话,她有些失笑,他现在已经离开了吧,那他的承诺已经无效了。即使有效,即使他们之间的吻和特殊的吸引力令她动心,她也不会去做他的情人。 赛尔平静了情绪下山,半道上捎上正惶恐不安走上来的安西元,赛尔一句:“对不起!我总算治愈了我的婚前恐惧症。”释然了安西元的紧张。到家时,她将头盔丢还给安西元,无视他的欲言又止,转身边打哈欠边走:“安西元,改天再找你飙车。” 第三十二章 婚礼如期举行,金融界富绅范家嫁女,场面怎么也要拉风吧!婚车是加长的黑色豪华林肯,一色的新款敞篷保时捷迎送宾客是开车行的萧铁友情赞助的。婚礼在本市最大的酒店丽晶宫举行,收费之昂贵令人咂舌。刘已扬设计的婚宴厅,全一色的粉色玫瑰,繁华浪漫地开了满厅。 范赛尔静静地坐在酒店十楼的休息室,静静地在里间坐床上静候婚礼的开始。镜子里是一张绝美的容颜,谁都知道女人穿上婚纱的这天是最美的,镜子中的她美得耀眼。顶级的布料,精致的手工,奢华的珠宝配件,名家的经典设计,凌姨的大方慷慨赠送,打造出一个富贵性感的新娘。抚摸着白纱面料上刺得金色刺绣,完美的做工,她忍不住叹息暴殄天物啊,这漂亮昂贵的婚纱实在不应该只穿一次。 窗外看下去,只能看到远处草坪模糊的来往宾客,想象中也应该很热闹。范家虽然不是只手可以遮天,但世袭的富贵人家,政要宾客也应该结交得数不胜数。 范赛尔玩着手上的订婚戒指,白金的戒指远没有她食指上镶钻的指环闪亮。这就是交往五年来韩君培送的最贵重的礼物,她不想去想后面含的意义,很单纯地盯着。 简心款款走进来,一袭白色的短绣花旗袍衬得她的脸她的短发圆脸端庄可爱。“韩君培快来了吧,这人性子怎么那么慢,结婚也不积极。”她皱眉轻微地抱怨。 范赛尔微笑:“应该出门了。”她伸手帮简心溢出唇的口红抹去,淡淡地说:“有一段时间你要自己管店了,辛苦了。”过了今天,她怎么也要离开一段时间来平息即将而来的新闻吧! 简心不在意地白了她一眼,笑:“少来这一套,我自己管店的时间还少啊,别一副缺了你地球就不会转的表情。” 范赛尔若有所思:“的确,地球缺了谁都会转,人生没有我并不会有什么不同,我,或许还是太自负了。”她自嘲地一笑,摇了摇头。 简心瞪瞪她,被她弄得莫名其妙:“你最近怎么那么奇怪,说的话我越来越不懂了,受了什么刺激啊?” 赛尔泰然自若地回答:“很快你就懂了,只是不准同情我。” “同情你,你不同情我就好了,看你这奢侈的婚礼,有谁敢同情你!”简心嘻嘻地笑,心里却有些不安起来,这样异常的赛尔是她所不认识的。 婚礼即将开始,所有人才意识到不对,新郎一直没有出现过,于是混乱开始了,电话打不通,以为出事了,派人到处去找。消息传到休息室,一屋子的人顿时惊慌失措,面面相窥。 正乱着,范赛尔微笑着站起来,声音不大却让满屋的三姑六婆,亲朋好友血色尽失。“别找了,他不会来了。如果我没猜错,他在飞往美国的飞机上。” “这是怎么回事,范赛尔?你们吵架了?”范妈妈一脸的震惊,声音如同尖叫。 “这是一个很俗的故事,妈妈,你不会真的想听。”赛尔同情地看看母亲顿时尽失颜色的脸,有些不忍,妈妈没有伤害谁,不应该受这样的屈辱,可她又有什么错,该受这样的委屈。 “赛尔?”简心心痛地叫,这样的赛尔,无奈倔强屈辱的表情是和她做朋友那么多年从没见过的。 “我下去解释一下吧。”赛尔拎起婚纱,朝简心笑道:“朋友,和我一起吧,我怕半路被这些裙纱绊倒。” “赛尔,赛尔。”简心头一次深刻地体会了中文不知所措的意义,而且永远不会忘记。 礼堂里三三两两站着的人看见了孤单的新娘和呆呆的伴娘走上礼坛都有些吃惊地停住闲聊,呆呆地看看她们,刚才的纷乱已经让他们知道新郎的失踪,正议论着。 赛尔深吸了一口气,站到司仪的话筒前,笑了笑,说:“各位亲朋好友,各位尊敬的来宾来客,你们今天来是参加我范赛尔的婚礼,我非常非常感谢。我非常不想说下面的话,但我不能不说。各位,对不起,我很遗憾地告诉大家,没有婚礼了,由于某种原因的发生,婚礼取消了……” 现场一阵静默后开始混乱,赛尔笑笑,拉着仍然不知所措的简心从侧门下了礼坛。七转八转,转到酒店后门,一张计程车静静地等着。 第三十三章 新郎临阵脱逃,婚礼被迫取消。 宗正宽的车刚到酒店,被迎面而来的安西元截住了。一身粉色礼服的安西元一张脸气得通红,头发乱七八糟,只差用怒发冲冠形容了。 “我发誓我会杀了那家伙,我发誓我见他一次扁他一次……”安西元被愤怒冲得昏了头脑,都已经杀了怎么还可能见一次扁一次啊! “怎么回事,你差点撞到我车上?”宗正宽下车有些气恼地揪住他,他看上去不太正常。 安西元转过眼,才认出宗正宽,他一下抱住宗正宽,声音嘶哑地说:“阿宽,你来得正好,快,想办法帮我找到赛尔,我怕她做傻事。我真不知道那家伙这样卑鄙,对不起,对不起……” 宗正宽忍住想给他一拳的冲动,厉声喝问:“出什么事了?” 安西元反应过来,大叫道:“韩君培那家伙逃婚了,没有婚礼,赛尔也不知去向了。” 宗正宽闻言倒吸一口冷气,不过有事迟到了一会,错过了惊变。那骄傲的女人,如此的打击,他心中只想想就疼成一片。“上车。”直接开到了警局,上月帮他们打赢得官司分文没收,没想到这么快就让人家还人情。 还好酒店附近有摄像头,调出查看,一张停在后面的计程车比较可疑,七查八查,最后确定范赛尔和简心进了夜总会。宗正宽抹了一下汗,放下一颗心,拉着安西元直冲夜总会。 小柯开始还否认赛尔来过,宗正宽板着脸说要打电话给警察局长来扫黄他才一脸惊慌地把他们带到赛尔开的房间。 简心看见他们舒了一口气,宗正宽看见范赛尔只是喝多了爬在沙发上睡着,也松了口气。拉着简心出去问:“到底怎么回事?” 简心无奈地笑笑:“韩君培的报复,他的妹妹和赛尔是同父异母,他说是为妹妹讨回公道。阿宽,我是不是很天真,今天之前我都无法相信我会有这样一个阴险的同学,三年甚至更多,他竟然隐瞒了所有人,这样恨一个人不累吗?” 宗正宽无言地拍拍她的肩,拉着她走进去。赛尔不知什么时候又爬了起来,正给自己和西元倒酒。 “西元,没你的事,你再说一句对不起我就没你这个朋友。”赛尔醉意朦胧地嚷着,一手用力拍在西元背上。“只不过丢脸而已,没什么大不了啊!如果我怕的话,也能让婚礼继续进行,打个电话,你,还有你阿宽等等,你们会让我孤单地站在结婚礼坛上吗?……我只是想最后成全韩君培一次。他处心积虑,为的就是范家丢这样一个大脸。”嘻嘻笑着,她攀着宗正宽的肩,嚷道:“我这样成全他,他也不会感激吧!三年,我以为他多少会有点感动,多少会觉得有点下不了手,我甚至还给他机会以捉奸的方式分手,但他不,嘿嘿,恨能让人改变啊,那么有洁癖的一个人,还是脏了自己的手……” 一杯酒灌了进去,大半泼出淋在没换的婚纱上,洒在性感暴露出的胸上,有些凄艳妖异的美。 看看有些担心地坐在她身边的简心,赛尔拉着她的手反过来安慰她:“简心,你别愤愤不平了,那些东西都是身外之物,我不在乎,我有个除了有钱就是有钱的老爸,还有个很有钱的干爹,以后大不了再找个有钱的老公,那些对我来说都不值一提。我只希望这些钱能消了他的怨恨,给她们一家以后的生活有足够的保障。” 第三十四章 赛尔说着笑着又喝了一杯酒,斜着眼对西元笑:“安西元,如果你是韩君培,你怕不怕我报复?” 西元陪着她喝了一杯酒才摇头:“你不会,你如果胸襟那么小的话你也不是我安西元的朋友!” “哈哈!”赛尔笑着一拳击在他腿上。“安西元,如果你是怕我报复任如卉而故意激我的话,我还是当你是我朋友,毕竟你也受伤了。” “任如卉!”简心目瞪口呆后凶恶的目光剐向安西元:“你早知道他们在一起为什么不说?”又是一个刺激,简心一晚听到的“不知道”太多了,多得要不是看在范赛尔受打击太大,早和他们翻脸了,他们有没有当她是朋友啊!什么秘密都不告诉她! 安西元内疚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会这样做,如卉说他们已经分手了……” “阿宽,你以前老笑韩君培迂腐,你如果知道他做的事说的话你就会对他刮目相看。”赛尔又吊上宗正宽的肩膀,醉意朦胧地笑道:“韩君培留给我的信说你不是高高在上吗?你不是以为所有男人都围着你转吗?你是黑社会大哥的干女儿,你有钱有势,你有千金豪宅,你买得到爱情吗?你报复吧你报复吧,你也只能报复了。闹吧,闹吧!你这个弃妇,你闹我只会看不起你……” “妈的!”西元爆了,一杯子酒全摔到地毯上,怒骂:“这个懦夫。”双手拳握得咯咯作响,内疚地不敢看赛尔。 “我会报复吗?我该报复吗?”赛尔嘻嘻笑着摇晃宗正宽的肩,嘻嘻笑着又自问自答:“我不会,我也不想,我范赛尔平生最不会做的事就是自降身份。他也不想想,他值得我报复吗?”她抓了酒瓶一一满上,举杯笑道:“来,朋友们,要同情我就喝酒,喝痛快了我明天就什么事都没有,喝不痛快我,明天我就活不下去了。”哈哈大笑,依然一杯饮尽。 安西元和宗正宽对视了一眼,舍命陪君子了,大不了明天都翘班,他们三的友谊有一半是喝出来的。 “明天起,我的名声算是完了,背一辈子弃妇的名声,朋友们,好可怜啊!”范赛尔喝得醉眼朦胧,托着昏沉沉的脑袋,想了想问:“要是我以后再也嫁不出去了,你们会不会可怜一下我,娶娶我啊?” “我娶你!”西元阿宽一致地叫道,叫完两人互相看了看,都有些尴尬。 “谢谢!”范赛尔傻笑着,又给两人倒酒,“喝吧,喝吧,有你们做后备,我心里开心多了。喝完我们跳舞,不能浪费这婚纱吧,凌姨的一片心意,很贵的!”有些遗憾,这美丽的婚纱就次糟蹋了! 宗正宽,安西元,简心第一次见识了范赛尔的酒量,往往喝完了一轮他们以为她已经不能再喝了,她却稍稍停了一下,又叫小柯拿酒。安西元早喝得爬下了,简心也歪倒在一边,只有宗正宽还稍微清醒着,静静地斜倚在沙发上看着对面的范赛尔,头痛地想她该醉了吧,她现在需要的不是酒,而是睡一觉,依她的性格,睡一觉起来容易海阔天空。 范赛尔的婚纱早在跳舞时嫌麻烦,叫小柯拿剪子来剪了一大段,此时斜坐着,双足赤裸着摊在沙发上,一个慵懒的美人。她手里还拿着酒,喝倒了所有人已经没有叫陪的兴致。宗正宽有些心痛地看着她望着顶墙上的迷离样子,无法移动,他们太熟了,熟到他知道此时任何的同情都会让这女人崩溃,而他最不想的就是看她崩溃。从第一次看见她,他就喜欢这个女人自信的笑,和他见惯的那些有钱的女人相比,她纯洁的像个天使,这也是这么多年,尽管知道她有爱的人他也在她身边的原因。仅仅做朋友,能看见她就觉得幸福。但现在他后悔了,应该从第一次见面后就疏远她,那么此时他就能肆无忌惮地来带走她,给她一个新的开始。此时和她那么近,却感觉很远很远,他悲哀了,这样的机会都无法靠近,那么从此后只会越行越远。 第三十五章 门不知道何时突然开了,宗正宽醉意朦胧中一开始以为是小柯,但集中视线焦点去看,不是小柯。来人很高大,挺括的背影遮了房内大部分的光。他在赛尔沙发边站着,一手夺去了赛尔手中的酒杯放回桌上。宗正宽看见了他的脸,那样一张脸即使在醉意中也能让人发寒的脸,眉毛紧拧着,脸色铁青,他放酒的同时黑煤般的眼睛扫视过房间,遇到还有一丝清醒的人,宗正宽的眼睛时,他停了一下,微微点点头,说:“赛尔我带走了。”说完,俯身抱小孩一样将范赛尔抱了起来。宗正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出去,无法反抗,那男人的口气和态度就是命令,霸道的知会他一声也不过是出于看他还清醒的礼貌。王一样的高高在上,霸道嚣张强硬,这样的男人会是范赛尔的克星,宗正宽迷迷糊糊地想,心中的弦放下了,憋了眼枕着他腿睡着的简心,虽然腿已经被她睡得麻木了,但也懒得移动,睡吧,今天一天真够长的。 头好痛! 范赛尔还没睁眼就捧着欲裂的脑袋轻声呻吟,这就是一夜放纵的代价,她自嘲地想。比起心痛,这头痛似乎有过之而不不及,这样也好,可以暂时转移目标。 睁开眼,有一瞬间还以为在做梦。顶墙宽敞的差点以为没边,窗开着,淡黄色的窗纱,遮着巨幅的落地窗,轻轻荡出窗外隐约可见的绿色。 柔软宽敞的大床,贴身轻若羽毛的高级蓝色丝质被褥,范赛尔呆怔了一下,猛地掀起被褥,婚纱不见了,一件白色蕾丝的睡衣穿在她身上。完全呆了,这是什么地方,谁帮她换的衣服,谁帮她洗的澡?搜索模糊的记忆,影影绰绰,一双强硬的手臂,一个很安全很宽阔的温暖胸膛,一路抱着她,听她梦呓的诉苦,耐心地轻抚她的发,温柔地将她抱进浴缸……一个梦,她被酒精熏昏的脑袋一直以为那是一个梦,现在,发现梦都真实上演了。 “啊……”她所能做的就是拥着被歇斯底里地狂叫。 几秒钟后,卧室门被打开了,慌慌张张冲进一个人,看见她坐在床上,半裸着肩,春光半露,吓得又跳了出去。 “罗烈,叫罗烈滚出来,我要见他。”范赛尔看见小伍惊慌失措退了出去,歇斯底里的又大叫。 抱着昏沉沉的脑袋呆呆地坐在床上,范赛尔直到罗烈迈着悠闲的脚步走进来才发现自己将自己置于了一个极劣势的环境中。 看床前那人,即使是便装,也穿出他独特的风格,一件粉蓝色的棉质衬衫,一条深咖啡色的休闲长裤,轻便的布鞋也没影响他丝毫的贵气。闲闲地站在床边,肆无忌惮的眼神,半挑眉:“你找我?”平淡的语气似乎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惊讶。 反而是范赛尔,呆呆地看着他半天才想起继续歇斯底里地叫:“即使全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做你的情妇,你死心吧!” 第三十六章 罗烈扬眉,愕然了一会,嘴角充满了笑意,黑眼睛里也充满了笑。“很好!我很幸运见到的依然是范赛尔,而不是一个泪流满面自怨自哀的女人。” 罗烈这样的笑容赛尔第一次见到,很温暖的感觉让她心慌地抓起一个枕头抛了过去:“滚,谁给你的权利把我带到这儿,我不需要任何的怜悯。” 罗烈只是退后一步,任枕头落到脚前,微微不赞同地摇了摇头,说:“没人会怜悯你,在我这儿更不会,比起生命,感情只是生活的调味剂。我带你来,只是想给你一个不会被人打扰的空间,我认为比起怜悯,你更需要这个。”他说完转身要走,想起什么回头又说:“你想在这呆到什么时候都可以,除了你需要,我保证没人会打扰你。” 范赛尔看着他走出去,礼貌地带上门,她徒然地倒回床上,闭上了眼睛。头痛的依然强烈,却心安理得起来。那两人真以为他们这样走了就可以从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吗?赛尔苦笑,她是不会报复,但他们就真的能心安吗?清高的韩君培,卷走了她所有的礼金,变卖了她的房子,他真以为他做得天衣无缝吗?算了,算了,一切都不计较了,看在她妹妹的面上,她什么都不计较了,比起她,他们是应该恨她的。 迷迷糊糊赛尔又睡着了,一觉睡到下午,爬起来看到窗外的霞光,忍不住又过去倚窗而临。桔红的霞光,一片片的红云,把天空织成七彩的锦缎。赛尔从小最爱的就是晚霞,一点点的在天空没去,有些凄美却动人。她痴痴傻傻地看着,忘了尘世,忘了俗事,身上轻轻柔柔的晨褛也披上了霞光,有种想和朱霞一起舞动的冲动。看够了晚霞,才参观这大得变态的卧室。在看到罗烈那身奢侈的行头后,本以为没什么能再令她吃惊了,但她还是再一次否定了自己对他的认识,何止变态的奢侈,看室内的家具和装修,他已经是极度极度的浪费了。看过他的卧室,那么再看英国王室已经可以算是简朴了。 罪恶!赛尔直接屏蔽了这些变态的极品,如果这客房都如此豪华装修,那需要打多少战才够帮这人的“品味”买单?赛尔又一次屏蔽这类的想法,自欺欺人地在超豪华的浴缸中放了一缸热水,倒了许多玫瑰精油进去,然后舒服地滑进去。热水有助抗疲劳,精油有助头痛的缓解,她舒服地泡着,什么也不去想,即使外面绯闻满头飞,闹到鸡飞狗跳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她是受害人,躲一段时间又有什么关系。 泡了澡,穿了一件大浴袍出来,她走到旁边的更衣间,推开房门,才发现刚才理解错误,这不是客房,而是罗烈的卧室,若大的更衣间全是他的衣服,一排深色系的精良西服,一排相配的衬衫,还有一抽屉一抽屉的领带,都是些精品名牌。赛尔关了房门,有些头痛地退了出来,罗烈将卧室让给她是什么意思?还有难道她一直就这样穿着睡衣? 正傻傻坐着发呆,房间门被敲响了,赛尔正恼,冷冷地说:“进来。” 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进来,低着头有礼地问:“范小姐,罗先生让我来看看你醒了没有。已经到晚饭时间,他问你愿意下去和他一起吃还是单独在房间里吃?” 39赛尔才感觉到肚子饿,但和罗烈一起吃饭的事让她想想就吓饱了:“给我端上来吧!” “好的!”妇女刚要走。赛尔期期艾艾地叫道:“夫人,可以帮我找件能穿出去的衣服吗?饭后我想出去走走。” “衣服?”妇女愣了一下,推开更衣间旁边的门:“这些衣服范小姐都不喜欢吗?” 范赛尔才看见还有个更衣间,里面挂了好些女装,她吃惊地张大嘴,半天才想起回答妇女:“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还有更衣间。谢谢!” “这些衣服是早上你睡觉时阿谭送来的,都是按你的体型买的,你试试,不满意告诉我,我叫他们换去。”妇女微笑。 “谢谢夫人。”赛尔低头,脸上有些发红,妇女一定以为她是罗烈得宠的情人,所以才能住罗烈的卧室,穿罗烈买的衣服。 妇女笑笑:“范小姐,别叫我夫人,不嫌弃的话和阿谭他们都叫我三姐吧!你先试着衣服,我下去帮你端饭。” “谢谢三姐,麻烦你了。”赛尔等三姐走了,随便抓了一件果绿色的t恤,一条粉色短牛仔裤换上,衣服的商标都在,大小尺寸都对,赛尔失笑,罗烈为她可谓用心良苦啊!吃了饭,很想继续发呆,但心里一片空虚,坐着坐着闷得慌,换了一双平底运动鞋,想出去走走。推开卧室门,长长的走廊上没有人,一直到楼下都没遇到人,别墅很大,装修很奢侈,但给人的感觉很空旷。赛尔走出别墅,站在屋外才发现别墅是建在山上最高点的地方,站在这里可以俯瞰沿江风景。天已经黑了,别墅里却灯火通明,赛尔有些冷,又返回屋。闲闲地到处走,竟喜欢上了这房子,二楼还有个大大的室外观景台,午间应该可以看到山脉盛景。一楼几大扇落地玻璃门窗,双重滑动玻璃门外是后花园的游泳池,赛尔打开后才发现游泳池里有人在游泳。游泳池边坐着小伍和耳钉男,那游泳池里游泳的非罗烈莫属了,赛尔不想见他,走开了,失去了游玩的兴趣,她走回了卧室。 罗烈的卧室,她躺在床上发呆,许久许久,泪水开始流了出来,一串一串,没有为任何人哭,这次她发誓是最后一次为自己流泪。 发了一会呆,赛尔从床上跳起来,那家伙不是擅自把她带来吗?那他就应该负责帮她治疗失婚症,呜呜,她才不要一个人呆着胡思乱想。 赛尔风风火火跑到游泳池,只见到耳钉男在闲闲地喝着饮料,看见她,耳钉男微笑:“范小姐,想游泳吗?” 范赛尔东张西望:“罗烈呢?” 第三十七章 耳钉男笑:“你找他?真不巧,他刚走了。” “他走了?”赛尔有些不相信地睁大了眼,那家伙就这样把她丢在这不闻不问啦!有些失望地垮下双肩,才来的兴致勃勃颓废了。 “他走了,你很失望?那是不是表示他在你心中已经有了一些重要的位置,重要的看不见他你会失望?”耳钉男的笑有些促狭。 “神经!”赛尔羞恼地转身就走,真是近墨者黑,罗烈的手下,别指望会有善良之辈。一回身嘭地撞到人身上,强硬的肌肉一撞之下把她反弹出去,那人随手揽住了她。 有些发懵,赛尔抬头看他,罗烈。已经换了衣服,全黑色的运动装,抛弃西装的他整个的造型让她目瞪口呆,也不管是否用错词,英姿飒爽四个字在脑子里就蹦了出来。 “你找我?”罗烈揽着她的腰,脸上的笑耐人寻味,估计刚才和耳钉男的对话都被他听到了,要不然他绝对不会笑得如此开心。西装绝对是个伪装,这样平和的罗烈少了凌厉迫人的气势,多了亲切的味道。 “我想喝酒。”似乎没话找话,说出去赛尔就有些后悔了,这语气近乎撒娇。 “喝酒吗?没问题。”罗烈似乎忘记了放开揽着她腰的手,带着她往屋里走。“我这里有很多酒,你喜欢什么口味?” “叫他一起来吧!”赛尔指指耳钉男,不知道怎么称呼他。 “谭天凡,”罗烈做了注解。“他还有事。”揽着她进了一楼一个房间,还没开灯,赛尔就看到落地的窗子里透出的远景。面向的是山下城里的全景,高耸的楼,各种造型的灯,还有带明显标志的立交桥,漂亮的活生生的城市夜景画。 “好美。”赛尔不知不觉跑过去站在窗前,隔着玻璃描绘这美景。 罗烈开了灯,酒柜在后面,离窗不远地毯上就是一组圆形的黄色布艺沙发,方向全向窗子。他不说话,径直去找了酒杯,在吧桌上鼓捣了一阵,端了两杯过来。递了一杯给赛尔,然后自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双脚随意一伸,搁在前面的玻璃桌上。 不能不承认,优雅的人有素质得不会令人讨厌,罗烈就这样静静地陪着她喝,也不多话,思想偶尔的游离,沉思也显得那么有味道。赛尔在窗边的地毯上靠窗抱膝坐着,眼神迷离。尽管她做得慷慨大方,尽管她以承受的姿态成全了他们,但她心底的失落受伤害是无人能触的,无法痊愈的。那么多日日夜夜,一想到曾经那么相信的两个人竟然用朋友和爱的名义欺骗着她,她的精神在知道真相的第一天就倒塌了,只是一直强撑着,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来。一杯酒早完了,一瓶酒也完了,她和罗烈,一人靠着沙发,一人坐在地上。不说话,奇怪地静默着,却没有任何不协调的感觉,也无法忽视他,罗烈自身给人的存在感从来就不容人小视。赛尔也没有不安,他的存在本就是自己邀请的,虽然没想到不说话他也会一直陪着自己。但,只要眼角的余光能看到他坐在那里,心里就会莫名其妙地感到踏实。 喝多了,又喝多了!没有宗正宽,简心,安西元需要交待,喜欢上了沉默,沉默到自己内伤。爱伤人,不爱也伤人,被自己所爱的人恨更伤人。迷迷糊糊地问某人,韩君培,这三年内你敢说从没有爱过我吗?没有全部,一点点总会有吧! 喝醉了,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又是在床上,又被换了睡衣。没有羞赧了,那人敢做的事何止这一件。该庆幸的是他王一样的骄傲让他不齿做不入流的事,没有趁机行苟且之事。 第三十九章 罗烈是宽容的,宽容得把自己的卧室让给她,宽容得让她糟蹋自己收藏了多年的酒,宽容得每晚抽时间不说一句话也静静地陪着她,宽容得还负责把常常喝醉的她抱回卧室兼更换睡衣。疗伤似乎变成了一个游戏,赛尔借失婚的悲痛滥用着罗烈的宽容,不断地加码,试图找到一个爆破点,放一天空的烟花才能照亮自己已经被酒精麻醉的心,从而找到生命的方向。 凡事凡物都有底线,触及了,就警铃大作,幸运的可以及时逃避,不幸的只能为自己所做承担后果。 诱因很小,却触到了罗烈宽容的底线,于是范赛尔第一次见识到了罗烈优雅背后暴戾的那一面。 无所事事的日子加上刻意的麻木自己而来的空虚,短短几天赛尔就觉得自己空旷得想自杀。这天,罗烈说有事早上就出去了,她无所事事就和任义,孙铸,罗烈的另两个保镖在楼下客厅打牌。个子稍矮的孙铸有一个宽宽的脑门,皮肤有些黑,看上去就是一副老实的样子,虽然相貌生得有些老,但却是他们几个年龄最小的。任义是老二,灵活机智,四方脸,有副健壮的体格。他们三个打了一中午的牌后,赛尔首先放弃了,将牌丢在桌上直嚷:“不玩了,无聊死了。”她仰头倒在沙发上,伸展开穿着牛仔裤的长腿,望着屋顶发了一会呆,突兀的一个念头涌出来,没头没脑地说:“孙铸,给我根烟。” 有些老实的孙铸真的递了根烟过来,赛尔不接,反说:“我要有味的!”空虚无聊到想体验一下什么是飘飘然的感觉。 孙铸呆了,不知所措地看了看任义,任义的眉皱了起来,爽直地说:“范小姐,别提这种要求,我们谁也不碰那玩意,你最好也别碰。还有这话在我们面前说说可以,在烈哥面前千万别提,否则……” “否则怎么?卖军火的不也卖毒品吗?装那么贞洁干嘛!”赛尔不以为然地说。 “不是贞洁,不碰毒品是我的原则。军火我不卖也有人卖,你没看过美国大片《战争之王》吗?世界头号军火贩子还是美国总统,我并不以这个职业为耻,所以你大可不必冷嘲热讽。”随着这冷峻的声音,罗烈出现在客厅中,后面跟着小伍和谭天凡。他顿了一下,冷眼看了一眼范赛尔,嘴角扯了个冷笑出来:“那玩意你最好别碰,否则我不介意亲手杀了你。”他说完怒气冲冲地上楼,赛尔坐起来只看到他盛怒地扯下领带的侧影。 赛尔无辜地看向谭天凡,期待他解释一下罗烈发火的原因,从认识罗烈以来,罗烈还没有对她如此粗暴过。谭天凡却朝她咧嘴笑了笑,认真地说:“最好照烈哥的话去做,否则他杀你时我一定负责给他递刀。” 赛尔呆了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看出这事在罗烈这是禁忌,也就不再继续问下去。正坐着,罗烈又下来了,提了个手提包,小伍迎上去接过包。罗烈绷着脸,看也不看赛尔,只对任义和孙铸说:“我们离开两天,这里你们照看着,有什么事及时联系我。” “好的。”任义点头。 赛尔有些受不了他的冷淡,插嘴:“不方便的话我走吧!”主人都走了,留下来也没意思。 罗烈头也不回地冷声说:“随你!如果不介意等候在你家或任何你可能出现的地方的记者,你尽可以走。我早说过了,来去自由。”他说完径直走出门,小伍和谭天凡耸耸肩跟上。不一会,没见他们的车下山,后院竟然响起了飞机螺旋翼和发动机嘎嘎的响声,没多久飞起了一架直升机。 赛尔从客厅的窗子看见他们飞过,直接是目瞪口呆,她无意识地自语:“如果有人告诉我罗烈会开飞机,我也不会有什么惊奇。” “驾驶飞机?烈哥会啊,他几年前就会了。“孙铸老实地答道。 第四十章 罗烈不在的第一天,赛尔早上游游泳,晒晒太阳,中午打打牌过了一天。只是晚上一个人窝在酒吧间里看夜景有些不习惯,一直是罗烈陪着的位置上只有一个靠垫,她任自己喝醉了抱着垫子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第二天无聊到极点,她疯了似的拉着任义打壁球,直打到体力透支。去洗澡时顺手缴了孙铸的一包烟,不加味也行,抽了玩吧! 胡乱吃了下午饭,换了一身抹胸的红色丝质长裙,就去酒吧间。已经习惯了那晚间的夜景和温暖,坐在地毯上,双脚赤裸着蜷在身下,一杯酒象征地摆在脚前。有罗烈的慷慨,他的大部分藏酒都已经尝过。酒量猛长,却也慢慢没了酒兴,有时喝多了也只是为了找一个借口,可以小小地偷一下那人怀抱的温暖,享受一下被人娇宠的感觉。 罗烈是喜欢她的,否则不会纵容她一直霸着他的卧室,也不会一次次抱熟睡的她上楼。但这种喜欢一构建在做他情妇的基础上,赛尔就索然无味了。情妇的命运最终是被遗忘和被抛弃,所以即使罗烈表现出太多的温柔和示好,她也不想投入进去。不投入她就不会陷得太深,这样当她能坦然地面对失婚,能对“弃妇“两字想开到无所谓时,她才能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罗烈和她,两个世界的人,怎么相交! 想想离开一星期多了吧!赛尔打个电话给简心,通过她可以了解到自己想知道的。 电话才一通,简心急急的声音就传过来:“赛尔,赛尔,你没事吧!” 赛尔鼻子一酸,强笑道:“我没事,我很好……” 打完电话,赛尔的情绪更低落了,事情都闹开了,到处都传得沸沸扬扬的,估计这次她不想出名都难。简心建议她别回去,躲一阵等风头过了再说。 赛尔下颚抵在膝盖上,非常郁闷,让一向好动的她再躲下去,那还不如干脆杀了她。 从孙铸那里缴来的烟丢在地毯上,她抓过来点上。吸,吐,吸,吐,望着渺渺而上的烟雾,似乎怨气也随之而去。又找了一瓶酒,罗烈真是大方的主人,虽然有时不满她糟蹋他昂贵的酒,但从没说过半个不字。 喝了一杯酒,赛尔躺倒在沙发上吸烟。空调的温度正好,睡一觉也不会着凉。她打了一天的球好困,熄了剩下的半只烟,迷迷糊糊地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不知何时胳膊被一双大掌狠狠地钳住了,剧痛让她惊醒过来,迷糊中看到罗烈近在咫尺有些变形的脸。 “你很喜欢这样的颓废吗?你很喜欢挑战我的耐性吗?”罗烈的大手攀上她细嫩的脖颈,气恼地吼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吗?”他的手一紧,赛尔还没有反应过来,脖子已经被他的大手掐住。罗烈继续大声吼道:“与其让你生不如死,不如我现在就亲手杀了你。” 赛尔恐惧地瞪着罗烈有些变形的脸,惊恐地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困难的呼吸。痛已经是无法忍受的,再用那么一点点力,她相信她稚嫩的脖子就会断裂在他的掌中。这样暴戾的罗烈,彬彬有礼的西装里包裹的原来是一个撒旦。赛尔根本无力挣扎,也不想挣扎,能这样死去或许也不错。至少还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即使这样的时候,她也无药可救地眷恋他的怀抱。再也不用矛盾地挣扎,生命的最后这一段时间,有他陪着,其实心里只有感激而毫无恨意。 第四十一章 “烈哥,烈哥,你冷静点,那只是普通的烟,什么都没有加。”任义的声音,谭天凡的声音,听在意识快涣散的赛尔耳中噪杂的如同惊雷。 脖子上腾地一松,范赛尔人就软软地掉回沙发上,然后就挣扎着爬起来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自己感觉似要把心肺也咳出来一样,伴着委屈的泪就开始一串串流了出来。即使是一根加了味的香烟,罗烈就要这样对她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也慢慢明白这就是罗烈的底线了。但心里就觉得异常的委屈,一直被宠着爱着,这样从天上到地下的待遇怎么也想不通,就不知道罗烈怎么有如此大的变化,怎么能这样对她。 小伍递水给她,她接过来大口大口地喝,喝漏的水和着泪水就顺着锁骨滑进了领口中,冰冰凉凉的,很难受。她不管不顾,赌气似的喝着,似乎罗烈不掐死她,她也要把自己喝死。 开始罗烈只是冷冷地站在一边看着她自虐似地喝水,最后看不下去上前一把夺下她的杯子扔了,什么也不说揽腰将她抱了起来。赛尔狠命掐他的手臂,拼命挣扎,他也不放手,将她直接抱到二楼他的卧室,用脚踢上门,一路来到床上,将她往床上一抛,人也跟着整个扑了下来。嘴唇狠狠地吻住她,辗转反侧地摩挲她的脸,吻她的眉,她眼角在流的泪,她轻轻颤抖的肩膀,她还有些疼痛的脖子。一直吻一直吻,吻到她完全忘记了刚才的恐惧,缩在他怀中静静地睡着。 罗烈收紧双臂将她紧紧圈在怀中,喃喃自语着:“宝贝,对不起,对不起!……” 早上醒来,罗烈已经不在房中,赛尔瞪着窗旁飘起的纱窗帘,手慢慢地抚上了自己还隐隐作痛的脖颈。不管罗烈为什么对她发那么大的火,不管他为什么要那样对她。有一句话他没说错,她很喜欢这样的颓废吗?放任自己一天天这样空虚无所事事地颓废下去吗?她不断挑战罗烈的耐性,何尝也不是在探询自己的极端。现在她把两人都推向了极致,要不就再进一步,要不就转身离开,再呆下去,她会把罗烈和她都逼疯。想到就做,赛尔跳起来,找了身牛仔服穿上,悄悄下楼,还好,一路无人。到大厅门的桌子那拿了车钥匙,以前见小伍他们回来都随手丢在那的,一路做贼似的躲闪着跑到车库,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直到开着车出门才落下了心。 别墅前有个弯道,转过去赛尔下意识地看过去,右边可以清晰地看到别墅的前景。这一眼看过去,赛尔立刻掉回了视线,二楼罗烈的卧室阳台上站着罗烈,半敞的白衣衬衫迎风飘飘,紧抓着阳台雕花栏杆默默看着她。赛尔的心突然就空了,机械地打着方向,脑子里就一直闪回罗烈的这副样子。越往下开,越失落,总感觉遗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在上面的别墅中。 第四十二章 到了山下,她将车停在了路边,将车钥匙一并反锁在车里面,小伍他们下来会看到的。然后她拦了一张出租车,直奔机场。看着机场牌上林林种种的地址,赛尔有些木然,往日这些地名都会让她兴奋,一个个地名都是一串串未知,足以引起她探索的欲望,此时这些对她都失去了吸引力。她呆呆地看着牌子上的地名变幻着,实在不知道该去哪里。 倒是来送护照给她的哥哥范志昇一句话就帮她解决了难题。 作为哥哥,此时一米八二的帅哥范志昇很善解人意,不但没问赛尔这段时间躲在哪,也没报告会令她不开心的八卦新闻。只是将随便收拾的背包递给她,随口说:“去散心的话推荐你一个地方,埃及开罗,呆半个月就能看到达喀尔汽车拉力赛,很拉风的场面,一定让你不虚此行。” 于是赛尔无可无不可地去了埃及。 赛尔选择了住在埃及西奈半岛,当晚上站在酒店十五层的高楼俯瞰这城市的夜景时,她不由想起著名作家威廉姆1614这样写道的话:“一个小世界,伟大的开罗,它是地球上最令人神往和最伟大的城市,它是我们这个大千世界的微缩景观 。”西奈半岛是是一个旅游胜地,这里沙漠包围着大海,有花岗岩的石头和红海金黄色的海滨,可以观赏到热带鱼和珍稀的鸟类,也可以欣赏到壮丽的日落与璀璨的夜空。它同时还是三大宗教的会合点,欧洲和非洲的结合部,历经了八千年沧海桑田的变化,演变成了一个独具魅力的文化城市。 赛尔呆了两天,就听说了汽车拉力赛因为几名游客被杀,组委会无法保证安全被迫取消的事,她有些遗憾。又呆了两天,有些厌倦这人为雕琢过多的旅游景点,正想换地方,却在酒吧间遇到了一对美国情侣而改变了目的。 摄影家杰克和他的女朋友芮妮正在争执行程,杰克要租车前往黑沙漠,芮妮主张随商队前往,理由是可以更好地体验沙漠的千变万化。赛尔开始在旁边静坐听他们争辩,听到这有些心动,前两天在酒店看到的日落如果在沙漠中看又是怎样一种壮观呢?想着好动的天性忍不住就让她插嘴:“我觉得你女朋友说得对,要想真正领略沙漠,徒步是最好的方法。” 这一插嘴的结果是赢得了芮妮和杰克的友谊,他们达成了一致,邀请赛尔和他们一起旅行。 三个月后,埃及,开罗。 又站到了一个半月前离开的酒店门口,望着这在埃及首都还算顶级的酒店玻璃门,赛尔有一瞬间眼中有些泪光闪闪。和杰克芮妮在黑沙漠分手后,她迷恋上了沙漠,又随商队在沙漠中苦行僧似的走了一个半月,在同行人不解的目光中,甚至在这一路走过的风沙中很多时候她都弄不清自己这样算不算自我放逐。但她从不认为自己的行为是在自虐,为那两人的背叛她的骄傲也不会选择这样的自虐。这或许可以归结于自己的自行救赎吧!对人性自私,贪婪,骄傲,妄自菲薄,自甘堕落等等的救赎。 沙漠中的风沙粗糙了她的脸,因缺水而干燥脱皮的唇,为方便被自己减短到肩上的发,灰扑扑的粗布男性衬衫,同样灰蒙蒙的牛仔裤,紧包着脚的高帮粗牛皮靴,粗犷野性味十足。有时拿着杰克用拍立得在黑沙漠帮她照的照片,赛尔盯着照片上的自己,忍不住都会失笑。这照片上满脸沧桑粗野的她和三个月前的她有着天壤之别,那精致的,吹弹得破的极品容颜在照片上即使用放大镜也遍寻不到,更无法想象习惯了丝质柔软面料的自己又是怎么一天天习惯并喜欢上了这硬邦邦的粗布服装。 身上大大的旅行包,重量超过了二十多公斤,她没有放下直接背到了总台。如果这近六十多天的旅程算一个拉练的话,她庆幸自己以优异的成绩毕了业,这点重量于她已成自然。 “mci。范?”服务台小姐看了看电脑,又看了看她。 “yes!”范赛尔半扬眉:“有事吗?”流利的本地语说习惯了,而且范赛尔相信在人家的国土里用人家的语言亲切的多。这又是上天赋予她的另一个天赋,极有语言天分的她至今为止会六个国家的语言,而且都说得相当不错。而埃及语,在这段时间天天的强化中,她甚至从商队那些善意的朋友中学到了不少偏僻的俚语。 果然,服务台的小姐一脸的惊讶后也用本地语说了起来。“范小姐,这里有你几封加急电报。”她说着,伸手到后台取电报。 “加急电报!”赛尔接过来轻皱了皱眉,谁发的,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 电报是宗正宽发的,一连几封。内容只有一个:范志昇严重车祸,盼速归。 真的是紧急的事,赛尔只看了第一封就说:“小姐,请帮我定一张飞机票,要马上就能飞的。” 小姐立刻拿起电话,边拨号边关心地问:“发生了什么事吗?这么急!” 赛尔对上她的眼,焦急又心痛:“我哥哥出车祸了!” “哦,ma god!”小姐惊呼了一声赶紧帮她定机票。一分钟后告诉她:“最快的飞机一小时后起飞。” 一小时!赛尔点头,够她洗澡了。拿了房卡上楼,洗澡换衣,四十分钟后出现在机场的范赛尔,除了疲惫的肌肤无法恢复外,衣服全部换回了精致,依然是范赛尔的风格,范氏注册商标似的精致行头。她靠在飞机椅背上,看到机窗上印出她的侧影时,有些自嘲地想,只看外表,没有人会感觉到她和以前的范赛尔有什么不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变了,她变得地方太多,也许回去不一定有机会能展现出来,也许一辈子都只能成为她自己独有的秘密,越搁越醇。 敷上在机场商队买的补水面膜,赛尔伸长腿,舒服地躺好。头等舱,不是旅游季节,空了不少座位。从粗犷的沙漠到现代文明,她从上了飞机就开始回归。而此刻空闲下来开始思索,志昇伤得怎么样?二叔家逼宫又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电报上的只言片语构成的一个个谜团让她犯困还是很长时间没有这样柔软的靠背给她靠着,很快,她睡着了。旅途茫茫,世事也茫茫! 第四十三章 医院里。 范氏第一继承人范志昇伤成那样还活着,不能不说是医学上的奇迹。不知道该说是这花花公子命大还是阎王嫌他还没有祸害够范家,反正那大腿骨全部用铁钉卯上,胸上布满了电击印的范志昇依然活着。那笑容满面,吊儿郎当,满不在乎,浑然不觉自己闯了大祸的表情让范赛尔第一眼见到他就忍不住不顾自己形象地咬牙切齿怒骂了一声:“败家子,你怎么没死?老天一定睡着了,才会让你继续留着祸害人间。” 范志昇嬉皮笑脸:“赛赛,你应该感谢我,我休息你才有机会表现啊!” 范赛尔跳过去,直接双手掐着他的脖子用力捏,边吼道:“我先掐死你再去帮你收拾残局去,让你他妈个祸害遗臭万年。” 掐了一阵放开手,范志昇咳着嗽抱怨:“范赛尔,你来真的啊!这么粗鲁,我是男人也要逃婚。”话说出口才发现不妥,赶紧偷偷看范赛尔的脸色。 范赛尔一脸的阴气,挑眉讽刺:“有人已经逃过了,你来点新鲜的行不行?老跟在别人后面跑,一点创意也没有。范氏有今天你功不可没啊,还指望我怎么好好奖励你不成?” 范志昇仍是一脸痞气,打量着赛尔不怕死地嘻嘻笑道:“赛赛躲哪里哭了,哭得皮肤粗糙死了。头发也剪了,有点粗野啊,好像一下老了四,五岁。我怀疑韩君培真有那么大魅力改变你啊!” 范赛尔哼哼冷笑:“你就继续贫吧,最好贫死。”她表情冷冷地瞪着范志昇,直到看得他心虚起来。 范志昇一下就瘪了,哭丧着脸:“赛赛,这次你不帮我,范氏就易主了。” 范赛尔瞪了他一眼:“你倒很有自知之明啊!这不正好如你所愿吗?范氏易主,你就可以解脱了。我知道你并不情愿接手范氏,又何必勉为其难呢!” 范志昇苦笑:“愿不愿意是另外一回事,看着它在我手中失去又是另一回事。为人子女,总不能气死他老人家吧!” 赛尔瞪着他无言,唯一庆幸的是发生的这些事范爸都不知道,他们双亲和刘老大夫妇一起驾游艇环球游去了,说是二渡蜜月。 “百分之二十的股权,范志昇你也太荒唐了,竟然……”范赛尔直接说不下去,依然有当时听到宗正宽叙述后的冲动,想掐死范志昇的冲动。一直知道哥哥花天酒地惯了,却没想到他竟然拿了公司的股权去赌,百分之二十之多,如果被一直对范氏虎视眈眈的二叔家拿到,范氏就可以易主了。 “期限到星期天,我们还有二天时间,过了期限,股权就会被拍卖,赛尔,我现在这个样子,只能靠你了。”范志昇脸上头一次出现了自责的表情,毕竟作为一个男人,却将家庭重任推到妹妹身上,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百分之二十的股权,按照市价来算的话近一个亿。范志昇,我还没看出你这么豪气啊,一抛千金。no,说错了,一抛亿金。你打算让你妹妹二天时间上哪筹这么多钱?去抢吗?小女子身无缚鸡之力,行不通。去卖?不错的选择,问题是你妹妹再国色天香,人见人爱也不会有人一抛亿金吧!”范赛尔轻描淡写地说着,幸灾乐祸地看着一滴滴冷汗从范志昇头上滴下,这人一路太顺了,也该给他点打击。 “没那么多,有个五千万就够了。”范志昇像犯错的小孩,另一只手抹了抹冷汗,心虚地分辨。 “五千万?哦,不多,打了五折。范大少,那这顿你买单吧!”范赛尔笑吟吟地说着,又成功地压榨了好些范志昇的汗水出来,但也惹出了范志昇的骄傲。 “帮不帮,一句话,别婆婆妈妈的。”范志昇被挤兑的恼羞成怒了,要不是脚被固定着,说不定早蹦跳起来。 第四十四章 赛尔笑着轻轻鼓掌:“有志气啊,范志昇!这忙我帮了,你找个金主吧!五千万买你妹妹一夜谁吃亏也别计较了。嗯,顺便还可以告诉他,你妹妹还是处女呢!意外的惊喜吧?”呵呵笑着,赛尔丝毫不以为怒,仿佛只要有人买,她不介意真的卖。 范志昇才积累起来的骨气顿时又散了,哭丧着脸说:“赛赛,你认识的人多,帮哥哥想想办法嘛,大不了拿回的股份都归你。” “呸!我自己的还用不掉,我要你的股份干嘛!”赛尔鄙视他,但看着范志昇哭丧的脸,想了想终不忍地说:“帮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我做得到我就答应。”范志昇松了一口气,又开始嬉皮笑脸。 赛尔看看他,无奈地笑笑:“你以后改邪归正吧!你妹妹不是神仙,不可能每次都帮得到你。” 离开医院,赛尔驾着车开往西园山,罗烈的别墅。下午和宗正宽会晤完后就联系小伍,小伍说罗烈刚好前天到的本市,他们还住在老地方。 一路开车上山,赛尔的心情很矛盾。三个月前那晚上发生的事虽然这些日子都避免去想,但意识却总在薄弱的时候跳出来提醒她,那一晚,她被一个男人抱着睡了一整夜,虽然什么都没做,但她依然想念那个夜晚。暴戾的罗烈,差点掐死她,然后又带着后悔矛盾的心情吻她,充满爱怜的吻,让她害怕得战栗。不是害怕罗烈的暴戾,而是那一刻他所流露出的羸弱,一向坚强的外壳因为一个误会被撕裂了一个口,让她窥见了他羸弱的一面。她在他怀里,温暖火烫的怀里,害怕的却是她会爱上他。爱上这样一个罗烈,势必就要接受轰轰烈烈,飞蛾扑火般的爱情,燃烧整个的生命,直到她的终点。她选择退却了,一如开始的宣言,她不做他的情妇。当驾着车没有告别就离开时,她清楚地看到他站在阳台上看着她,没有挽留,眼睁睁地看着她走。她打过转弯的方向,有些茫然的一路下山,心似一点点空了,总感觉那别墅中她遗失了很重要的东西。 再踏进熟悉的别墅,赛尔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曾经以为她永远都不会踏进这里,但世事总不如人料。 “烈哥在楼上,让你上去找他。”小伍见到她有些惊异地看了半天,才笑道:“感觉变了,更漂亮了,更有女人味了。” 赛尔白了他一眼,又瞪了瞪旁边吹口哨的谭天凡,顶着他们放肆欣赏的眼光穿过客厅上楼。几个月没见,这两个家伙近墨者黑,学了更多罗烈的恶习,那狂傲嚣张的造型尽得真传。是做军火的都这么张狂,还是因为他们跟的主子太强,赛尔实在没心情去分辨。分别了三个月,罗烈凭什么帮她,这才是让她的心一直七上八下的原因。 范赛尔的手握到卧室门把上时,才发现有些不妥,在卧室见罗烈,怎么想也是下下策。但自己是来求人的,地点好像不是她能选择的。 她轻轻敲了敲门。“请进。”门里低沉的声音让她有片刻的失神。三个月,不长的日子,却恍如隔了一个世纪。原以为就像两颗曾经擦肩而过的流星,今生都不会再有交集的机会,但命运之轮还是让她转回来了。 第四十五章 推门进去,阳台的落地玻璃门大开着,靠椅中罗烈悠闲地背坐着。头发半湿,穿着粉蓝色的浴袍,露出的胸膛和他腿下的肌肉都闪着古铜色的光泽。他手里握着半杯酒,闲闲地看着远方,仍然是那不可一世的目空一切。赛尔已经习惯不去反感,不是因为有求于人才这样违心,而是她早已经由衷的认可,这表情这姿态他应该拥有,也只有这样,他才是罗烈,不是别人。罗烈展示的是他性格的侧面,坚毅的下颚,闲散散的样子像一只吃饱了,懒洋洋趴着的狮子,给人的印象是无害的,只要那人真的天真到以为狮子是吃草的。 赛尔突然生出类似百感交集的感觉,错误地以为一切都没变,没有中间这三个月的时间流逝,他们仍像三个月前一样拥有着默契和温暖,只静静地坐着,那人给她的感觉仍然是令她安心的强烈安全感。 “有事求我?”罗烈头也没回,冷淡平淡的声音击碎了她的梦想。赛尔噎了一下,准备了许多的开场白一句也没用上,不知不觉手握成了拳,才三个月,这人就如此市侩翻脸不认人了?她想了想直说:“我需要五千万救急,你能帮我吗?” “哦!”罗烈漫不经心地低低应了声,低头呡了口酒,然后静静回味了一番才说:“上好的bacardi酒,上个月有人送给我的,味道很醇,我加了一点菠萝汁和葡萄汁,这样的组合你没喝过吧?我想你一定喜欢。” 赛尔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我戒酒了。” “真的吗?那太可惜了!我并不反对女人偶尔喝点酒,喝得半醉的女人,”他顿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低低地笑了声:“很可爱!”罗烈又晃了晃杯中的酒,举到鼻子前轻轻嗅了一下,才慢慢地问:“这三个月,你都去了什么地方?” 赛尔有些迷惑他语气中的关心,简单地说:“埃及。” “埃及?沙漠里的夕阳比海里的夕阳如何?”平静的口气,似乎在他口中,沙漠和巴黎也没有什么不同,都只是一个地名,也无所谓繁华和荒凉,享受和艰辛。 赛尔却全身一怔,这人怎么那么毒,竟然看透她的思想。她长途跋涉,历尽那么多苦难去沙漠的理由就只是如这人所说为了看沙漠中的夕阳,一个在外人看来荒诞可笑的念头从他口中说出就变了味,似乎天经地义,理所当然。 “各有各的不同。”赛尔简单一句话想搪塞过去,那种感觉不到身临其境都无法向外人说道,更何况她无意和任何人分享。 “荒凉,绝望,凄凉到极致又带着希望的美,怎么是海里纯洁却似颓废的美能相比的?赛尔!”罗烈舌轻轻一卷,似乎好长时间没念这个名字有些生疏,他摇了摇头微微有些责备:“你不诚实!” 仿佛被窥到心底的秘密,赛尔再也忍不住发怒了:“帮还是不帮,一句话,别婆婆妈妈。”话一出口,自己先在心中失笑,真是一家人,中午范志昇才对她说的话,她又拿来对付罗烈。 罗烈高贵的头终于转了过来,鹰隼一样的目光罩住范赛尔,傲慢的目光先落到头上,微微摇了摇头表示不赞成,浓眉微挑责问:“怎么剪短了?” 赛尔瞪了他一眼,讽刺:“不要告诉我你有恋长发情结。” 罗烈半挑眉,嘴角带上了些笑意:“你知道?那下次不准剪短发。这样太野性了,虽然也很漂亮,但我更喜欢你长发的样子。” 赛尔又回瞪他一眼,明智地不再作声。这人智商绝对比她高,什么话到他嘴中都有能力曲解掉。 第四十六章 罗烈肆无忌惮的目光继续扫视,边解说边加以评价:“晒黑了点,沙漠的阳光是很毒。也瘦了点,肌肉结实了吧!多了些野性,有点成熟味了,也精神了。看来我将你带到这里来疗伤是个错误的决定,我该连夜就将你抱上飞机丢到沙漠里去。” 赛尔的回答是转身就走,她不该来的。早知道就不可能轻易过关,骄傲告诉她想保持最后的尊严最好的选择就是立刻走掉,不必再忍受这人接下来的冷嘲热讽。她怎么能在绝情的不告而别后来请求他的帮助呢!走掉的是她,真以为自己姿色了得到让他不计前嫌来帮她吗? “我的要求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你既然做不到为什么要来呢!”身后罗烈低低的叹息。 赛尔顿住了脚步,迟疑着转回身,迟疑着问:“做你的情妇?”在看见他平静地点头后勃然大怒:“五千万做你的情妇,你不觉得这价钱太低了吗?我范赛尔没那么廉价。”赛尔边怒边还是叹息自己太天真了,一度以为他已经放弃了这想法,但怎么可能那么简单,男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对一个女人好。 罗烈站了起来,放下酒杯悠闲地朝她走过来。“那一夜,如何?五千万一夜!你还觉得吃亏的话你可以选择走。” 赛尔头昏了,和范志昇开得玩笑竟被人真拿来交易,她该庆幸自己真能卖个好价钱还是诅咒自己乌鸦嘴。 “一夜,五千万还有我都是你的。”罗烈的手揽住她的腰,略一侧头,唇覆上了她。带着bacardi酒的微烈和水果的香味,掠夺着她的呼吸。他的大手慢慢移到她的臀部,充满情色味道的抚摸揉搓她。温度急速上升,赛尔全身的热量蒸蒸日上,不知所措地呻吟出来。靡靡之音引发了罗烈情欲上扬,弯腰将她抱了起来,一路吻着她直到一起倒在床上。 依然是熟悉的屋顶,依然是熟悉的蓝色被褥,当白色的丝质衬衫被罗烈扯掉,裸露的肌肤触到有些冰凉的被褥时,赛尔突然清醒过来。为了五千万,她真要出卖自己吗?突然就羞愧起来,曾经罗烈将赢到的三千万给她时,她是多么清高的拒绝了。如今时隔三个月,为了多出的二千万,她竟然堕落到以身体来交换。对自己的鄙视不齿让她放逐自己,第一次对罗烈火热的拥抱,有魔力的吻有了抗体,机械地毫无反应,似乎这样只是屈于形式所迫,自欺欺人地保有着她最后一丝丝清高。 忽然,罗烈的吻停止了,他双臂撑床移开了一点距离,赛尔虽然闭着眼,也感觉到他凌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好一会,他们就这样一动不动。然后罗烈站了起来,冷冷地抛下一个字:“滚!”然后他大步走向浴室,呯的一声用力甩上了门。 赛尔屈辱地呆了一下,才苦笑着坐了起来,拾起地毯上扔的衬衫穿上,扣好已经被解开的牛仔裤。自以为是的她,忘了那王一样的男人是怎么的骄傲自大,没反应,比打他更让他觉得耻辱。 穿好衣服,鞋,赛尔走到浴室轻轻敲了敲门,咬了咬下唇说:“对不起,我为我刚才的行为道歉,我只是不习惯有卖的感觉。算了,我另外想办法吧!”她说完毅然转身离去,还没走出卧室,浴室门开了,罗烈面无表情地站在门里,浴袍好好地穿在身上,一头乱发滴着水珠,让铁青的脸显得更有力性感。 “明天下午,我让小伍给你送过去。”冷冷的声音说完,人又消失在门后。 赛尔失笑,摇摇头走了。下楼碰到谭天凡,他只是扬扬眉,对她被撕坏的衬衫不流露出任何表情,这让赛尔很感激他。下山的路上,看了看被罗烈撕坏的衬衫,她再次摇摇头,如果粗鲁是罗烈优雅外表的唯一失衡,那找他做情人也不是不能接受。 那张卡车出现的地方正是山上最窄的地段,赛尔已经减了车速,卡车强烈的车前灯一片雪白,晃得她根本看不见路,她踩了刹车,避到了一边,但还是阻挡不了下冲的趋势,两车实在太近。卡车冲了过来,狠狠的冲力撞在她车上,她只觉得胸口一疼,头上胸上狠狠地被猛击了一下,然后就昏了过去。 第四十七章 “赛尔,赛尔。” 赛尔费力地转动了一下眼珠,努力让散乱的眼光聚焦到宗正宽的脸上,抬起酸痛无力的手扶上额头,鼻中闻到医院独有的味道,还没死,真该庆幸了。 “你是幸运之神眷顾的宠儿,那么高翻下去,你除了手臂有不同的擦伤加轻微的脑震荡,你可以奇迹地说没有什么损失。当然其中不包括你的车,依我建议,你该买新车了,那车已经没有修理的价值了。”宗正宽例行报告似的说。 “你很聒噪。”赛尔闭着眼睛皱眉,心中一阵恶心,头里一阵眩晕,强忍着等眩晕过去,才无力地问:“我睡了多久?” “一天一夜。”宗正宽老实地说。 “那今天是最后的期限了。”赛尔揉着太阳穴,试图整理出一个头绪。明天就是每个月的例行董事会,范志昇根本不可能去,她现在的情形似乎也不那么乐观。但作为大股东,董事会的执行者,如果他们家谁也不出现的话,那帮老家伙不趁机造反才怪。 “阿宽,给我爸打电话吧!”既然瞒不下去,就趁一切还可挽救之前做好准备,她可不想为老哥犯下的错丢了命还丢了范氏。 “我认为情况还没有坏到要惊扰那两对老人家渡蜜月的地步,有什么事都交给我去帮你处理吧!”房间里多出的熟悉的低沉的声音让赛尔不由自主地强撑起身看过去。 没错,宽大的沙发中间闲散地坐着罗烈,即使医院这样的地方,他的坐姿都仿佛是在他的王座上一样张扬。挺括的西服,永远铮亮的皮鞋,还有平静得波澜不惊的面庞让赛尔怀疑他究竟有没有大惊失色的时候。 “你怎么在这?”赛尔毫无意义地问了句没有营养的废话。 “任义刚好回来,在空中看到了。”没头没脑的话,罗烈淡淡地解释了原因。 “是罗先生他们送你到医院的。”宗正宽多嘴地解释,看了看罗烈的脸色,还是隐下了后面的抱怨。那三个人竟然用直升飞机送赛尔上医院,害他接到通知赶到医院的第一件事是被罗烈推上了第一线。“有问题请找我的律师。” “律师先生,你一小时收费多少?” “二百美元。”宗正宽还没从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律师的惊愕中反应过来,有些傻气地诚实回答。 “我给你一小时一千元,从现在开始你替我工作,先帮我打发这些警察吧!我赶着去看赛尔。”罗老大狂傲地说完丢下一摊子事给宗正宽就径直进病房了,害得宗正宽对一大班警察又解释又赔礼,还好一直和警察局关系很好,半个小时就解决了。 狂傲的家伙!要不是看范赛尔的面子,还看在他跑前跑后紧张赛尔的样子,他才不屑用大律师的身份去帮他解决类似交通堵塞之类的问题,嗯!有点错,应该是直升机违禁飞行进市内或违禁停放类似的问题。 赛尔看看罗烈,头更疼了。如果有选择,一定不想让罗烈插手他们家的事,倒不是怕他的身份,而是人情越欠越多了。矛盾了一会,又释然了,一个人情是欠,二个也是欠,索性多欠点,无以为报,就顺理成章的以身相许算了,何况,这也是罗烈唯一能看上眼的。 第四十八章 “阿宽,要做的事都和罗烈商量吧!只要不是把范氏卖了我都授权给他做。我还是继续睡觉吧!明天早上的董事会我会去参加。”赛尔疲倦地闭上双眼,放心地睡,有罗烈在,她莫名其妙地心安了,如果罗烈都不能解决的事,那谁去也没用。 一直迷迷糊糊的睡,偶尔清醒,床边守着小伍,一句“烈哥让我保护你。”半梦半醒地印在范赛尔脑中,有些惊讶,保护?她有什么危险吗?难道车祸不是那么简单。也是,半个月内两起车祸,都是范爸爸不在的时候,还都是范家两位继承人。依然就半梦半醒地睡,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过简心的声音,但实在困得睁不开眼,就这样睡到晚上。窗外不知什么地方飘来香味,赛尔突然就从长途跋涉的辛苦中挣扎着醒过来,饥肠辘辘,一时饿醒了。 房间里亮着小灯,沙发那边影影绰绰坐着一个人低头就着小灯在看书。赛尔轻声叫道:“小伍,有什么吃的没有,我肚子好饿。” 沙发上的人抬起头:“知道肚子饿,是不是就代表没事了?”低沉的嗓音,没有掩饰地可以听出含有的微微笑意。 “罗烈!”赛尔有些不知所措。“小伍呢?”这么晚他还在病房里陪着她,想着就令人非常不安。 “宗正宽拉他去吃宵夜了,我让他不用来了。”罗烈很自然地说着,放下书走了过来,顺手开了大灯。 有些刺眼,赛尔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再睁开,罗烈已经坐在床边。 “看起来好多了,眼睛有神了。”罗烈说着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很疼吗?淤青消失要时间,化妆可以弥补一些。”他的手指修长干燥,抚在脸上的感觉很奇特,暖暖的又痒痒的。赛尔茫然地看着他,这样温柔的罗烈是从没见过的。硬朗的面部线条全然被温柔之手拨软拨柔和了,眼底的怜惜,关爱连想看错的可能都没有,那么明显一如他的风格张扬着。赛尔有种错觉,这一瞬她好像他的一只宠物小猫,静静地享受着主人的爱抚。手指从脸上抚过,又落在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划过每一个包扎着的伤口上,柔和的线条不知不觉又绷紧了:“放心,我会为你讨回公道的,惹了你的人就等于惹了我。” 大概他语气中的冷酷惊扰了赛尔。“不要。”她懼然一惊,坐起来抓住他的手。“不要,我自己会解决。”紧紧抓住他的手,赛尔有些紧张却不容拒绝地看着他。干爹他们黑道报仇的手段听过很多,虽然得罪她的人死一千次也不足平息她心头的怒气,但想到无辜的人,她怎么也下不了这个狠心。 “你坚持?”罗烈凌厉的目光看了她半响终于点头。“好吧,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尽管说。”他的手又温柔地抚上她的脸,轻轻抚过她的淤青,眼底慢慢多了一些复杂的光,伸手一揽,将她揽进了怀中,轻轻地亲吻她的发,低低地说:“真倔强,我该拿你怎么办呢?”也不知指什么,话语中的伤感很淡很淡,赛尔还是捕捉到了,心里一甜,某些感觉一点一点地复活了。静静地靠在他的怀中,汲取他身上的温暖,尽管觉得这姿势极度暧昧,也不管不顾了,此刻她是病人,放松一下也是应该的。温馨的画面肚子却不争气地咕咕叫了起来,赛尔抬起头不好意思地对他笑笑:“我饿了,我想吃东西。 第四十九章 第二天范氏集团顶楼,高层会议室,一众股东正不以为然地坐着,等候着未到的股东代言人。坐在主席台靠右边的是五十多岁的范简坤,范爸爸的亲兄弟,赛尔的二叔。他的脸庞很阔,浓眉,眼睛闭着,周围有些深深浅浅的鱼尾纹。他的两手交叉抱在胸前,似在闭目养神,对周围的一切都听而不闻。 时间快到了,范赛尔和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那男人一身深灰色的西装,虽然面部表情很平和,身体语言却写满凌厉。范简坤已经睁开了眼睛,有些发愣地看着男人,就是这人了,凭空杀出了破坏了他计划的人!他看着男人,眼睛燃起了仇恨的烈火,那男人似乎感觉到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垂下了眼帘。范简坤撇了撇嘴,错觉地被误导了,得意地转眼看向坐在主席位上的范赛尔。小丫头精神看上去就不是很好的样子,脸上还有隐隐的淤青,哼,算她命大。范简坤将抱着的双手放下,正襟危坐,表面的功夫怎么也要做好,这才是为人长辈的楷模。 范赛尔也不介绍陪进来开会的男人,拉了身边的椅子给那男人坐下,然后自己端正地坐好,宣布开会。 股东们面面相窥,但见领头的范简坤也不发表意见,就谁也不做这个出头鸟。范赛尔低着头开始汇报,股东们和范简坤耳朵里听着范大小姐例行的股东大会报告,眼睛却不由自主偷偷瞟坐在她身边的男人,都在暗暗揣摩这个看上去像王的男人究竟和赛尔是什么关系,和范家又有什么关系。 “各位有什么看法都可以畅所欲言地说,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但我作为大股东的代言人,一切都由我做主。”赛尔汇报完后静静地扫了一圈圆桌上为数不多的十位股东,第一次和他们打交道,不知是不是因为有罗烈在身边的原因,竟然没有丝毫不安。 会议室静默了一会,终于有人忍不住跳了出来:“范小姐,听说范志昇先生拿了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权作为抵押去抵赌债,可有此事?” 赛尔瞥了眼在旁边等着看好戏的二叔范简坤,知道这是他授意出来表演的小丑。虽然她怀疑整件事可能是二叔亲自主谋策划的,但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鉴于他是父亲唯一的弟弟,赛尔还是不想闹得和他翻脸。她沉吟了一下,索性釜底抽薪,逐微笑道:“确有此事!范志昇的确将他名下的百分之二十股权拿去抵押了。” 会议室里顿时一片哗然。赛尔摆摆手,忍着头痛说:“但这些股权已经在昨天全部收回来了,现在仍好好的握在范志昇手中。范志昇虽然荒唐一点,让我们家损失了一点点钱,但相信范家还不放在心上。如果诸位股东认为范志昇的个人行为损害了你们的利益,范家也不勉强,愿以高出市价百分之二的价格收回各位手中的股权以保护各位股东的利益。有想转让的,会后可以与宗正宽律师联系,在此期间,我全权委托他办理此事。”赛尔说完这些话脸色有些难看,她是因为头痛的关系,看在股东们眼里,却变成了冷酷的样子。罗烈在旁担心地看了她一眼,但什么也没说。 第五十章 股东们面面相窥,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纷纷看向范简坤,但老奸巨猾的范简坤刚才还得意的笑此刻也不觉僵在了脸上。估计没想到一向最不被他放在眼中的小丫头范赛尔之老辣比范父和范志昇有过之而无不及吧!这认识事后得到其他股东的一致同意,都庆幸范家幸好是范志昇这个纨绔子弟执权吧,如果是范赛尔,那么他们就像一群羊落到虎口中,连骨头都没得剩了。股东们沉默了一下,没人跳出来做臭了,范氏因为技术独家利润丰厚,每年年底的分红都很可观,谁舍得出售手中的股权。赛尔的话虽然有点以势以利压人,但也是封他们口的最好方法,不然聒噪声会让她的头痛得爆裂。针对范志昇的事就此打住,范简坤郁闷得觉得心口堵得慌,大哥这两个儿女,但凡自己的儿子如其中一个,也犯不着他上串下跳为他们争财产。 散会后,一群股东鱼贯而出,范简坤走在最后,他走过范赛尔的桌前,心有不甘地狠狠地骂道:“算你狠!一个弃妇,最好还是安分点,否则永远都嫁不出去。”不能不发泄一下,连着吃瘪,而且还输在小丫头范赛尔手上,怎么想也不甘心。 “多谢关心。”范赛尔微笑着反击,丝毫不怒。 范简坤呸了一声,举步要走。 “范简坤?”罗烈从进门就没开过的金口此时轻轻念二叔的名字。 “我是范简坤,你是谁?范赛尔的朋友吗?好没家教,没大没小的,我的名字是你能喊的吗?”范简坤止住脚步,嚣张地回身叫道,一肚子火发向罗烈。 “范简坤!”罗烈也丝毫不动怒,只是冷淡地又念了一遍他的名字,手上一直玩转着范赛尔的钢笔。“赛尔的二叔吧!前天赛尔遭遇了一场毁灭性的车祸,二叔不知道吧!车子全毁了,幸运的是赛尔没事。宗正宽律师告诉我,这车祸是人为的,但赛尔呢,她表示不想追究了,那我也就不追究了。二叔是自家人,我才对你说的,也希望二叔帮我宣传一下,这件事到此为止了。以后不管谁要想对付赛尔,我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范简坤无所谓地听着,眼睛直盯着罗烈手中不断转动的笔,挂上了有些嘲弄的表情。大概将罗烈也视为只会夸夸其谈的纨绔子弟了,看他脚上昂贵闪亮的皮鞋,竟然比自己儿子还败家。 “啪!”钢笔突然在罗烈手中断成两截,范简坤愕然中看到罗烈一双鹰眼冷森森地看着自己,一时,他以为刚才的响声像子弹,脆生生地击中了他的心脏。怎么会有如此的眼神,恶魔也不过如此吧!呆了,直到人家嚣张地扔下一句“好自为之。”才似被解放一般颓然跌坐在椅子上,背上已经是汗湿一片。等事后范简坤找人调查罗烈的身份,查来查去也没查到什么,最后是一个知情者感动于他的锲而不舍,好心地悄悄告诉他,说对方想灭他的话他有十条命也不够人家灭才让他真真正正地死了报复的心。 第五十一章 西园山山顶别墅。范赛尔坐在游泳池边,肩上披着罗烈的外衣,看着水里矫健得如一条游龙的罗烈在水里时隐时现,久了,她有些头昏地靠回椅背上,仰望蓝天白云无语。脑震荡不是一时半会儿就可以恢复的,都过去了四五天,她还是会时而头晕目眩,时而隐隐头痛。这样的感觉让她的情绪有些低落,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入秋了,天气已经转凉,游泳池边呆久了会有些冷,也不知人家怎么能在冷水中游了一个钟头还不见累。她身上的擦伤都开始结疤了,长长短短,有些难看还有些痒。脸上胸上被安全气囊弹出的淤青淡了许多,在她的淡妆下几乎无法看出。旁边的桌上放的酒少许,罗烈说是帮助活血化瘀。罗烈淡淡的温柔不经意地一点点弥漫进她的心窝,抛开他的美腿未婚妻,赛尔无法否认自己已一天天被他征服。矛盾的是该不该妥协,一个界限,一个给自己划的底线,在身边世界都不算什么的道德界限,固守着也有点曲高和寡的傻气。范赛尔平时我行我素的性格并不惧怕什么流言非语,只是想打破自己心中对此类人群从不齿到同流这一步,怎么也是举步维艰的。 “头又疼了吗?”罗烈低沉的嗓音伴随着温柔有些凉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额头,修长的手指轻巧地开始帮她按摩额角。 就是这样体贴入微的温柔!赛尔闭着眼睛享受着。她已经无可救药,越来越可耻地习惯了他的温柔,他的宠爱。有时就想抛弃世俗,抛开一切自我束缚地堕落下去,幸好还有与生俱来的骄傲替她保持着最后一丝矜持,拉着她极想不羁放飞的心,才没导致她不顾一切地陷下去。 范赛尔突然就想念在法国吃过的鹅肝,丝丝滑滑的沁人心脾,如情人抚摸的口感,不知不觉就带了撒娇的口吻说了出来:“我想去吃鹅肝。” 睁眼看去,罗烈的俊眉微一挑,不惊不诧地说:“好。”坦然的神情一刹又暖了赛尔的心。鲜明地又想起和韩君培恋爱时一个极其卑微的愿望,在某个寒冷的夜等了韩君培从图书馆出来路过大排档,她笑着撒娇要他请她吃碗饺子的愿望。川味的饺子,绿的菜,红的油,一碗三元。韩君培只是看了看,说不卫生就拉着她走了。从此赛尔再也不吃饺子,记忆中已将失望和饺子挂上了勾。现在想来,无心,无爱最伤人,可怜当时竟然不知道这个道理。 极雅致的环境,极美味的鹅肝,极温馨的气氛,明知道不应该,赛尔还是讲了吃饺子的故事,讲完后微笑:“那个人不知道,重要的不是吃什么和在哪吃,而是谁和你在一起。”鼻中有酸酸的东西,她睁大了眼努力斜视着对面墙上的画,保持着微笑。心却掩饰不住地轻轻颤抖,该庆幸对面的人没有x光眼,看不到她心底不能被碰及的脆弱。 罗烈微笑:“听上去很可口,什么时候带我去尝尝?” 第五十二章 赛尔吓了一跳,叉子没拿稳掉在盘子上,想着就失笑:“别吓我了,我不想影响老板娘生意。” 罗烈挑眉:“为什么?” 赛尔看看他,笑了笑:“没什么,你不适合去。”也不想想,这一身顶级品牌的穿着去大排档一坐,是怎么样的怪异。 罗烈嘴角动了动,微笑:“我也读过大学,你不会以为我生来就是这个样子吧!” 自己小小的思想这么容易被人看透吗?还是怪眼前这人太人精,赛尔无言。看窗外,远处的霓虹灯广告竟然是大型车展。 “等会我们看车去,好吗?”范赛尔说这句话确实是没有城府没有什么意思的话,她的车毁了,简单的想买一辆而已。 “好!”罗烈依然回答得很干脆,好像只要是她提的要求都是合理的。 名车和美女,总是能让爱的人爱不释手,渴望拥有。流畅的线条,飞驰的速度都能令人心驰。东区车州展馆为了车展开放了十四个新展馆,四千多平方米的展台上各种概念车,新款车各展英姿。各路爱车的人马,加上在车旁骚首弄姿的漂亮女车模们,车展很热闹。赛尔喜欢的车并不是很多,因为她就只爱保时捷和宝马两个厂家的车,进来就直接让导航带到了这两个展厅。 才到保时捷车展厅,赛尔就非常喜欢展台上几款新车,有两款独特车漆是为gts度身定制的gts红和北欧金,鲜艳的颜色让赛尔眼前一亮,爱不释手地抚摸起引擎盖。车旁的男导购看见了殷勤地上来给她讲解。赛尔边听他讲解,边四处看,后面高台上一辆黑色的保时捷其引人注目的尾翼设计吸引了她的视线,即使静止不动,气质卓然的黑色也散发出无穷的动力和性能潜力强劲车款的纯正跑车血统。赛尔立刻对这辆有高档质感的车一见钟情,回头叫:“罗烈,你看这车漂亮吗?” 她回头却看见原来傍着gts红车的漂亮女车模正在卖力地对罗烈骚首弄姿,而旁边的女导购也一脸色女相地对着罗烈献殷勤。赛尔心里立刻极不舒服,回头对男导购直说要试车。等罗烈走过来,她已经跟着男导购走上了试车道。 全黑色的保时捷,斜开门的设计,黑色真皮和alcantara面料内饰与精美的车内配置和谐搭配,充分体现了保时捷经典的设计风格。它的时速可达四百公里,试车时赛尔就爱上了这种飞驰的速度,试完车下车就两眼发亮,被车的极佳性能和完美设计完全征服了。她视若不见站在台上等她的罗烈,也忘了头痛目眩的感觉,对售车先生嚷道:“就是它了。” “不要,我们换一辆。”罗烈在旁及时说,脸色有着说不出的阴沉。才刚赶过来想阻止她试车,她却听而不闻地钻进了车里。看着她在试车道上飞速地转圈,想到她还未痊愈的晕眩,他早就面色不善了。 “为什么?”赛尔不解地瞪他,无视他的黑脸,是她在买车,不是他,没弄错吧! “不好!”罗烈淡淡地说,转头对跟在他身边的售车小姐说:“请重新推荐一款,不要那么高的时速,要安全性能比较高的。” “嗯,好的!这张应该符合你的要求,你们请过来看。”女导购笑容满面只差伸手拉罗烈了。 赛尔却动也不动,声音不大却坚定地说:“给我定这张车。”她的眼睛只看男导购,对罗烈视若不见,也不知道自己生什么气,就是不想理他。 第五十三章 人是习惯向前走的,后退一般人都不擅长,赛尔慌张中不可避免地被绊倒了,也不可避免地给了某个身手矫健的家伙机会。罗烈抢上几步,揽住了她下坠的身躯,硬生生地拉上来贴着自己赤裸裸的胸。 “宝贝,你就别再逃了。”罗烈低沉的嗓音模糊地沙哑,吻如炸弹开始密集地在她身上轰炸,充满野性霸道的抚摸抛弃了优雅的外衣,露出了狮子的本质,强悍的征服之王。早已经压抑许久的情欲之门一经碰触就不受控制地打开了,他的大手插入她栗色的卷发中,托着她的脑袋,性感的嘴唇放肆地摩挲啃噬她。 赛尔也毫不示弱地回啃噬他的唇,她的手指顺着他衬衫下裸露的肌肉攀上他强硬的肩,甚至用牙咬。似乎这样就是惩罚他,惩罚诱惑自己让自己在失去最后底线的恶棍。咬痕太深,可以看见隐约的血迹,罗烈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唇角泛起的笑有几分无奈:“宝贝,别伤了你漂亮的牙齿。” 赛尔气恼的回答是更深地咬了下去,然后一点一点地舔去溢出的血丝,勾下罗烈的头,以吻封缄。有些绝望地攀着他的颈,生涩地亲吻着过去。这样一具引发她奔腾欲望的身躯,对她有着莫名震撼的强磁吸引力。不得不承认他赢了,想疯狂和他做爱的念头从他碰到她就一直在脑子里绝望地交战着。她想要他想得全身都在颤抖,她眼神迷离地享受着他的亲吻。当他的手放肆地扯开她的衬衫,捉住她坚挺的欲望时,她再也忍不住呻吟出声。罗烈将她抱到了大床上,她终于放弃了自我抵抗,随着他手的抚摸一步步沦陷了。 是,别在逃避!也厌了虚伪的逃避。即使她故意忽视他们心灵间越来越近的默契,故意忽视他在她身边引起的磁场,她也无法忽视他作为一个男人迷人的魅力。只看刚才餐馆车展厅里加诸在他身上的目光,都让她相信,没有她在身边,这些女人一定会上来分吃了他。她唯一的优势是她在他身边,而他不巧对她正有好感。从不知道她会如此的堕落,一刹那涌上来的是强烈的占有欲,不管明天后天,不管道德界限,她就想拥有他,那怕仅仅一刻,如沙漠中的夕阳,即使末路也要霸着天空去最后的璀璨。 这样积极的反应,导致的是罗烈微微的惊讶,然后是理所当然的接受。他们相互激烈地吻着,彼此探索抚摸着对方,赛尔从没有如此敏感地感觉到罗烈的手指在她身上游走,修长的手指,带起的是一波波颤抖的陌生的渴望。赛尔兴奋中有些害怕,以至指甲都陷进了罗烈的手臂中,紧张得无法思考,感觉都集中在罗烈手指到过的地方,矛盾地期待着他的宠爱。当罗烈用膝盖分开她的腿,她绷紧了身躯,感觉到他的火热抵在自己的下身,她轻咬住下唇,极力忍住想告诉罗烈自己还是处女的想法。抱住罗烈手臂的手已经僵直了,她用力挂在罗烈的颈上拉下罗烈的头,唇寻找着他的。罗烈的唇很软,薄薄的感觉,她吸吮着他,想分散他进入的感觉。但剧烈的疼痛还是无法掩饰地出卖了她,罗烈才进入,她就疼得全身都僵硬了,无法控制的疼贴着罗烈的耳朵就呻吟出来。罗烈抬起头,愕然恼怒地骂了声:“shilt!”才要抬身,赛尔揽住了他,努力地对他微笑:“我可以!” 罗烈怔了怔,什么也没说,俯身吻住了她。 当赛尔的身体坦然地盛开在蓝色的大床上,当他们一起突破重重的障碍抵颈交缠时,当滚热的汗水在罗烈胸膛泛滥时,当赛尔十指泛白紧抓床单时,一切都悄然不同了,不止是人,还有心情。 一切归于平静后,赛尔侧身睡着,罗烈靠着床头点燃了一根烟,两人之间是少许几点触目惊心的红色。许久,醒着大睁着眼的赛尔被一双手坚定地抱在怀里,罗烈的温度熨烫了赛尔的寒冷,他低低的嗓音几乎是在她耳边叹息:“我只是不想给你飞翔的翅膀……” 第五十四章 早上简心才一进店,就被吓了一跳。店里已经不是昨天晚上她离开时的样子,立体模特全被换了服装,店里一些格局也有了不小变化。她惊叹地四顾,对躺在沙发上的范赛尔叫道:“赛尔,赛尔,早说你是个天才,你不进设计界真是特大损失。但是我想问问,你老人家是受了什么刺激,半夜不睡觉来这里折腾这些衣服?难道你的身体全康复了?” 范赛尔手臂遮着眼,呻吟般的叫道:“没有,我现在正头痛呢!”没有说谎,疯狂地发泄了一会刚才确实很不舒服,躺了一下才觉得好点。 “真的?要不要紧?”简心关心地坐到她身边探望她。 “没事啦!”赛尔坐起来,一伸手:“车钥匙拿来,我去吃早餐再回来。” 简心递钥匙给她,关心地说:“不舒服的话就回家休息,你脸色不太好。” 赛尔笑笑,站起来对简心炫了一圈:“这风格如何?”条纹粉紫色衬衫,米色粗针织的套头无袖长毛衫,咖啡色的格纹紧身七分裤,搭配了七分高的短筒黑皮靴,配她半长凌乱的栗色微卷发,淡紫色的妆,微微带些忧郁的眉眼,青春时尚亮眼。 简心摇头受不了地笑:“改风格啦?这样出去很容易招蜂惹蝶。建议你多带点咱们店的名片,方便招揽顾客。” 赛尔抛了抛车钥匙,丢下一个笑:“走啦!”她开车去die吃早餐,要了杯咖啡,一块绿茶蛋糕就窝在沙发里发呆。第一次有这样茫然的感觉,就像站在十字街头,望着红灯绿灯黄灯交换着,却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昨夜的冲动现在用茫然来买单,第一次为自己率性的行为后悔了。昨夜并不是想象中那么美好! 罗烈发现她是第一次的惊奇愕然恼怒的表情一想起来仍像利刃一样刺痛着她的心,相反身体的疼痛倒是次要的。她从没像昨晚一样痛恨自己是第一次,这样她就可以若无其事地用嬉笑掩饰自己的受伤,不那么傻地表现出她的笨拙。 随伤害而来的是对自己的痛恨,罗烈一开始就声明他要找的是情人而不是爱人。一个处女,意义是不是就等同于麻烦?她为什么不在他皱眉时用优雅若无其事的态度嬉笑着告诉他:“虽然我是处女,但你不必担心,我不会要你负责。”很简单的话,却让素来好强的她委屈的说不出话,只有侧着身闷闷地发呆。 原来情妇也不是那么好做,第一次就让她后悔。罗烈该失望了吧!范赛尔并不比其他女人强,精致的衣服,漂亮的外表下有的只是一个木讷的身体。没有风情万种,没有骨子里的媚,拿什么去吸引罗烈?虽然情妇的命运最终是被抛弃,但做得最差的估计就是她了吧!糟糕的一夜?想想就只想自暴自弃。 喝完咖啡,蛋糕动也没动,赛尔开车回到店里。一进门就被店里一个顾客拉住,好奇地问:“这毛衣好可爱,在哪买的?” 简心朝她挤眉弄眼,对顾客笑:“她是我们老板,你要什么风格告诉她就行,她绝对能把你包装一新。” “真的?”一时围上了好几个顾客,叽叽喳喳。“姐姐,帮我设计。” “ok!ok!一个个来。”范赛尔放下儿女情长,认真打量顾客的体型,随意挑服装搭配。本就是自己最擅长的事,玩起来就得心应手。 在店里忙到中午,赛尔开简心的车去医院看了范志昇,那祸害基本已经没有什么大碍,再呆一星期就可以回家慢慢修养。陪范志昇闲聊了一会,范赛尔开车回店里。店门前的路上停了一张深蓝色的跑车,笔直的腰线和简单的顶线设计很经典,是张新款跑车。赛尔好奇地多看了眼,却意外地看到车里坐着小伍。 “小伍?”她有些疑惑地敲了敲车窗,心却开始急跳,眼睛透过橱窗扫射店里,小伍在,罗烈也来了吗?赛尔突然就心慌了,早上悄悄溜走,罗烈是来逮她吗? “小范。”小伍跳了出来,又是一套金黄色的运动服,这人除了运动服还是运动服,虽然都是名牌,但也让喜欢时尚的赛尔忍无可忍。“烈哥让我把车送来给你。”小伍说。 “我的?”赛尔说着想起昨晚车展的事,那家伙真的给她买了车?“他呢?没来吗?”赛尔失望地垮下双肩,这样是什么意思? “是啊,烈哥突然有事回去了,让我送车来顺便告诉你一声,他回来会和你联系。车我帮你试过了,没什么问题,你不喜欢颜色的话可以去换。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的!”赛尔机械地应着。罗烈走了?是为逃避她走的吗?还是真的有事!有那么巧吗?陪了她那么长时间没事,才和她上过床就有事。 “是啊,烈哥有事回去了,让我送车来顺便告诉你一声,他回来会和你联系。车我帮你试过了,没什么问题,你不喜欢颜色的话可以去换。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好的!”赛尔机械地应着。罗烈走了?是为逃避她走的吗?还是真的有事!有那么巧吗?陪了她那么长时间没事,才和她上过床就有事。赛尔手上拿着车钥匙,想了半天突然就发怒了,跳上车直接开去车行,折价也换了那张黑色的保时捷。既然送给她,她就要拥有自己喜欢的。他不喜欢她做的事,她偏要做,他如果不满,跳出来骂她更好,正想找机会和他吵架,她才不要自怨自艾地憋气。 第五十五章 没想到罗烈这一走超过了半个月也没有回来,赛尔的表现从第一天就被简心冠上不正常的名,简大小姐嘀嘀咕咕和宗正宽打电话也不管范赛尔就在身旁,明目张胆地对宗正宽猜测范赛尔大概还没有走出韩君培留下的阴影。赛尔窝在沙发上直接懒得分辨,韩君培是谁?她直接懒得回忆,有些东西有些人压到心底就压到心底吧,翻出来干嘛。 简大小姐这一宣传,取到的效果是宗正宽当即就杀过来请她们吃饭。面对宗正宽,安西元的关怀,范赛尔只淡淡地扔了三个字:“失恋了。”弄得宗正宽更加担心地看着她,只有宗正宽知道罗烈的事,虽然不知道他们到了什么地步,但看罗烈对赛尔的态度,他也不会往简单的方向去想。 是啊,赛尔的真实感觉就是失恋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恋上了,那王一样的男人没上床前是世界顶级的追求者,又耐性又大方又温柔。上床后什么都没说就抛下了她走了,让她患得患失,自怨自艾,百般反省自己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一天天过去,心底的失落越来越大,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竟然开始害怕罗烈一去不复返,害怕那人,真的,真的,从此都不再在她生活中出现的恐惧。才发现除了他的职业他的人,她几乎对他一无所知。不知道他是什么地方的人,不知道他家在哪里,不知道他在哪毕业,不知道他怎么工作……。赛尔开着想讨他骂的黑色保时捷到处招摇,却连经过西园山的勇气都没有,怕无意中遇到他,发现他在本市而离开只是他结束他们关系的借口。 失恋了!好想这就是真正的借口,这样就像韩君培的背叛一样可以置之死地而后生,怕的就是这样暧昧不明的猜疑和等待。她这样是爱上罗烈了吗?一涉及这个问题她就回避了自己的想法。no!她不会爱上他,也不想爱上他。最多就是心动心倾而已,一个成人男女之间的游戏,彼此有好感,再过一点,彼此有吸引力而已。能在一起就是缘,分开了就是缘尽了,无关爱什么事。 安西元却对简心的话信以为真,内疚加关怀就常叫赛尔出来玩。有天带她去看赛车,去到俱乐部车场时看到萧铁和一个陌生的年轻男人正坐着喝酒。那男人一件咖啡色休闲皮夹克,黑色粗布牛仔裤,一双高帮的黑色休闲靴。浓眉大眼,挺直的鼻梁,微薄上翘的下巴上薄薄的双唇。挺英俊的男人,赛尔好奇地多看了他眼,他发现赛尔打量他,笑着咧咧嘴。 “赛尔,介绍你认识你的偶像,祈卓!”萧铁呵呵笑着介绍。 赛尔惊得有些目瞪口呆,没礼貌地用手指着那男人:“他是祈卓?”祈卓哈哈大笑:“如假包换!” 西元也笑了,拉着赛尔坐下,对祈卓说:“你不知道啊,我们这范大小姐可是你的忠实车迷,上次你在欧洲赛车她和另一个叫简心的一起去看你赛车,因为没看见你,回来两人还大叫遗憾。” 赛尔有些脸红,偷眼看了看祈卓,却看见他正看着她,一时她有些尴尬,拍了西元的肩一下,自嘲地嚷道:“都陈年往事了,西元你就不要笑我了。” 祈卓见她尴尬,笑道:“想不到这里还有我的车迷,而且还是位美女,我感到非常荣幸呢!” 赛尔笑笑,索性大方地看着他,说:“几次去看你都没能见到,无意中却能撞见你,真是天意啊!” 第五十六章 祈卓的眼睛和她对视了一下,摊了摊手:“有缘总要遇见的。” 萧铁笑道:“赛尔,祈卓要在这里开家车行,你支持一下。”他回头对祈卓说:“她就是我刚才对你提过的人,有什么需要你都可以找她帮忙,她很热心的。” 祈卓对赛尔彬彬有礼地点了点头,微笑:“请多多关照啊!” 赛尔笑了:“没问题,萧铁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正说着,小弟过来叫他们,说赛车即将开始。西元他们站了起来,一起往看台上走去,赛尔落在了后面,路上遇到几个熟人,都对赛尔笑了笑说了类似欢迎回来的话。赛尔也笑了笑,释然了,这里跟西元萧铁来了很多次,多得许多人都认识她,圈子里的人大都是些洒脱不羁的人,她在婚礼上被抛弃的事他们都知道,却没有一个人对她露出过类似耻笑讽刺同情等表情,这让她很感激。 祈卓惊奇地看着,对赛尔说道:“看不出来,你在这人缘很好啊!” 赛尔扬扬眉,自嘲地笑:“不是这样说,是他们看得起我而已。” 祈卓看了她一眼,沉默了一下说:“那不是你的错,别为别人的错惩罚自己。”说完他也不看赛尔,紧走几步,追上了萧铁。 赛尔看着他的背影,呆怔了一下。这么说有关她的事祈卓都知道了,要不然他也不会这样说。问题是萧铁为什么要将她的事全部都告诉祈卓呢?赛尔知道萧铁并不是一个爱多话的人,这样做应该有他的理由吧! 比赛结束,西元说有事走了,萧铁更直接,也不征求他们的意见就让祈卓送赛尔回家。赛尔似笑非笑地看看萧铁,瞬间明白他的意思,这两人原来打的主意就是想把她和祈卓送做堆,但她也不说破。总不能给人家祈卓难堪吧,何况祈卓答应送她也不是真得对她有意思。 赛尔坐上祈卓的车,一辆大黄蜂一样黄色nevo。车子才发动,赛尔忍不住失笑:“这车你下了很多功夫啊!” 祈卓转头对她点头微笑:“不错啊,你有双灵敏的耳朵,你是坐我车第一个知道我车改装过的女人。” 赛尔轻松地笑着揶揄:“很多女人坐过你的车?” 祈卓哈哈笑起来:“你知道的啦,有时名车和美女是分不开的。”他踩下油门,车子像火箭般喷射了出去。 赛尔用欣赏的眼光看着他利落地换档切车,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照顾她,他的车速不是很快,不紧不忙地跑着。 赛尔好奇地问:“听萧铁说你想退休了,真的吗?” 祈卓点点头:“真的,身体不适合继续赛车了。”他的语气有些惆怅,还有些说不出的伤感。 赛尔不知道自己无意中的话竟然引出了祈卓的伤心事,不禁有些内疚,关心地问:“是因为上次受伤的事吗?” 祈卓又点了点头:“你不知道吧,我伤了颈椎,已经不适合职业赛车生涯,所以才想定下来开个车行。”他自嘲地笑了笑,又说:“没办法,就是喜欢车,即使退出了赛车界,也不想远离车。” 赛尔微笑:“理解。我虽然是女人,看见好车也两眼发亮,所以非常理解你爱车的心。” 祈卓侧头看看她,笑了:“看得出来,有些女人虽然也说爱车,但只是表面的,你不同,你给我的感觉就是真的喜欢车,也懂车。你开什么车?” “保时捷911,黑色的。”赛尔不无自豪地炫耀自己的车。 祈卓笑着摇头:“你很有趣,一般女人不会开那种车。这型号不错,等我车行开起来你开过来我帮你改装一下,保证会让你有很大的惊喜。” “谢谢!”到家,祈卓留了电话给赛尔,也要了赛尔的电话。看着祈卓远去的车影,赛尔有些茫然,看得出祈卓对她印象很好,那她该不该接受他的约会呢? 第五十七章 对于赛尔被人在结婚礼坛上抛弃一事,虽然流言仍余波未平,但倾慕追求她的人从来就没有少过。再说也不是她的错,所以追求者也没人真正拿这当事,就是有也会隐瞒不说。祈卓的表现是不在乎她的过去了,那她该不该给自己和他一个开始的机会呢? 赛尔想着不由恼怒起罗烈来,同时也恼恨起那个冲动的夜晚,没有那个夜晚,此时她不会如此矛盾了。以往碰到不讨厌的人,她不会七想八想应该不应该去赴约会,此时因为那该死的夜晚和那该死的罗烈,她竟然矛盾重重。 祈卓第二天就打电话给她了。如果祈卓一开始是约她的话,她可能就婉转谢绝了,但祈卓却没提约她的话,上来就说:“赛尔,我想请你帮个忙可以吗?”弄得赛尔自嘲自己花痴,祈卓虽然是她的偶像,她也不必表现出一副十五岁少女对偶像的怀春心理吧! “当然可以,只要我能做到的。”赛尔笑笑后回答。 “我想请你和我去看几处房子,萧铁说你很有经验,可以吗?” “当然可以。”赛尔对萧铁有了个重新的认识,这人究竟出卖了她多少?她想知道在他的宣传下她在祈卓心中到底还有没有隐私啊! “那我来接你!” 赛尔放下电话,看到身边简心耐人寻味的表情。“祈卓,呵呵,哈哈,嘿嘿,你们什么时候搞在了一起?赶紧坦白交待!” 赛尔白了她一眼:“八婆,交待什么,我昨天晚上才认识他。” 简心跳过来拽着她的手臂,开始逼供:“祈卓长得什么样?帅不帅,性格好不好?有没有传说中那么厉害?他是不是想追你啊?” 赛尔被她一串问题问得直翻白眼:“简八卦,等一会他就来了,你拿这些问题去问他好了,我懒得理你。”她说完甩开简心走进休息室,换了一身衣服。黄色的薄毛衫背心罩了粉色的衬衫,搭配了粉蓝色的牛仔裤,一双白色的球鞋,清纯的感觉。自己看了看镜子,最好祈卓不会喜欢学生似的女人,对他有好感并不代表就想接受他的追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态。 出来正好看到祈卓的车在店门口停下,赛尔主动迎了上去。简心不甘心地在门口东张西望,赛尔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关了车门也关了简心好奇的目光。 祈卓看着她赞赏地吹了声口哨,笑道:“毕竟是做服装的,穿着也胜人一筹,很舒服的感觉。” “谢谢!”赛尔笑了笑,打量了一下祈卓不禁也赞赏地扬了扬眉。“你也很会穿啊!” 赛车手祈卓今天看上去的感觉很时尚,全身都是当季最流行的男款,格纹休闲衬衫颜色不张扬但却给人阳光的感觉。他摇着头笑:“这身行头是以前的女朋友配的,我不懂这些。” 赛尔好奇地问:“以前的?分手了吗?” 祈卓点头:“她上个月结婚了,和一个法国的艺术家,她说和我没共同语言。” 赛尔看着他,他的眉宇间有些伤感。赛尔安慰他:“那是她不懂欣赏你,别为不懂欣赏你的人难过。” “呵呵!”祈卓帅气的脸转过来对着赛尔呵呵直笑:“你把昨天我对你说的话换了个说辞还给我了。你很善良,也很漂亮,真不懂你未婚夫怎么会做出那样的蠢事,真是愚蠢的人。” 赛尔耸耸肩:“我们没缘分吧!不谈这些不开心的事了,祈卓,你想找什么样的房子?”赛尔换了话题,不想和一个不是很熟的人讨论自己的私生活。 “不用很大,够我住就行了,我最怕房间空空的,我喜欢什么都集中在一起,很温暖的感觉……” 赛尔点头:“了解!没问题,就包在我身上吧,我认识几个很不错的房屋中介,我们可以直接过去看房。” 第五十八章 因为赛尔帮祈卓买了一套不错的住宅,让祈卓非常满意,故祈卓坚持要请赛尔吃饭。有时男女之间的交往开始就只是需要一个借口,赛尔明白这一点就不顾简心反对拉了简心一起去吃饭,祈卓也不介意。简心想给祈卓做个杂志专访,好奇地东问西问,问到祈卓小时候的事,祈卓一本正经地答道:“我小时候是特没理想的人,我还记得有次我老爸问我,我长大后有什么理想,我回答说金钱和美女,结果我老爸给了我很凶狠的眼神。我想了想换了个回答,结果我得了想要的赛车模型和奖励,你们猜我回答了什么?” 赛尔和简心互相看看,简心叫道:“做职业赛车手?” 祈卓摇了摇头,微笑不语。赛尔扬眉:“汽车制造商?” 祈卓微笑,自己揭开谜底:“我回答我要追求事业和爱情。” “哈哈!这不一样吗?祈卓你真狡猾。”简心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祈卓看着赛尔,想了想笑道:“你知道我女朋友和我分手我为什么很快就想开吗?” 赛尔好奇地扬眉:“为什么?” 祈卓右手举着叉,故作伤感地说:“她发短信给我,说‘我们还是分手吧,我爱上了别人。’我看见了很难过,正在想用什么办法挽回她的芳心。结果她又给我发了一条短信,上面说‘对不起,刚那短信发错了。’我看完崩溃了,再也不想挽回她的心了,整个彻底死心了。” 简心直接捧着肚子笑:“祈卓,你真逗,我才不相信你女朋友会这么笨。” 赛尔也忍不住失笑,无可奈何地摇头。 祈卓满脸笑容看着赛尔眨了眨眼,笑道:“我的上次爱情就这样结束啦,有这样的结尾还能拿来娱乐自己,也算收获吧!” 赛尔却心一动,祈卓原来只是想逗她笑,大概看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和不经意流露出的不开心吧!心里对祈卓的印象突然就很好了,这个外表年轻时尚的男人很细心。 饭桌上祈卓的幽默风趣让两个女人对他的印象都很好。饭后赛尔送简心回家的路上,简心一路都在怂恿赛尔接受祈卓的追求,大概也看出祈卓对赛尔的好,直夸祈卓细心,说找这样的男人会体贴人,实在。 赛尔微笑不语,让简心下车后,自己开车回家,开着开着突然就难过起来。开车冲到了西园山脚,望着上山的山路,却怎么也没有勇气上去。半个多月过去了,罗烈没有电话没有消息的事实让她深受打击,他们这样算完了吗?罗烈真的从此就消失或离开了她的生活吗?有些不甘心,她却没勇气去弄明白,开着车回家,到家门口才发现自己早已经一脸的眼泪。抹泪时突然就想开了,离开就离开吧!罗烈从开始就不是她生活中的一部分,离开或许就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又过了一个星期,罗烈依然没任何消息,于是赛尔和祈卓的单独约会就得益于思想这样的转变。祈卓从见面就毫不掩饰对赛尔的好感,约了几次赛尔才下决心和他单独吃饭。 祈卓又换了身形象,一件咖啡色的高档休闲t恤,同色咖啡色的西裤,铮亮的皮鞋,加上一米八五的身高,赛尔对他的印象随着来往次数的增多越来越好。 第五十九章 新开的餐馆祈卓说是萧铁介绍的,充满异国风情的格调,还有墙上古朴的西方油画和饰品都很适合赛尔的品味。优雅的环境,同样时尚的两个人,相谈起来就发现对很多东西两人的看法观点都惊人的一致相似。赛尔和他对面坐着,时间长了才发现祈卓这样的形象和他的侧面都神似罗烈,心突然就有些发冷,难道不知不觉中竟中了姓罗的毒,才会对他这样念念不忘。 “你去过很多地方,什么地方给你印象最深?”祈卓和罗烈截然相反的声音唤回了赛尔远离的思想,让她不好意思地回过神来。 “印象最深?”赛尔低低地重复,不自觉就想说埃及,但心底小小的莫名阻止了她,罗烈是自己猜出来的,要不然她从没想过和任何人分享沙漠的夕阳。 “印象最深的是威尼斯,它的小巷很……”赛尔在脑中回忆了一下威尼斯,笑说:“很‘妖娆’。” “妖娆?”祈卓奇怪地问,然后了然地呵呵笑道:“你的形容词很特别。” 威尼斯高高矮矮错落有致的房屋颜色很多都是鲜艳的,矗立在水巷中,临街还可以看到阿拉伯风格的窗户,再加上穿梭在水巷中威尼斯风格的船,十足就是一副油画。赛尔确实很喜欢威尼斯,有时可以一天坐着水船只在城中穿梭,贪看两岸风土人情。 赛尔淡淡笑了笑,毕竟不是特别熟的人,赛尔不会讲得更深。 那两人就是在这时候进来的,赛尔只是淡淡的一瞥,祈卓说过这家新开的餐馆风味独特,很难定到位置,这后来的两人估计早没座了。 赛尔只是淡淡地一瞥,却再也移不开视线。那近似欧洲混血的高直鼻梁,薄薄的唇,坚毅优雅的下颚,完美的轮廓,剪裁合身的手工西服,全身上下散发出贵族王者气息的男人,全天下仅此一人,不是罗烈又是谁?她的眼光不自觉地首先落在挽着他手臂的女孩,竟然是到过她店里买衣服的时尚青春短发女孩。赛尔的心一瞬间如坠入冰窟,全身都冷了起来,罗烈,竟然真的呆在本市!那么关于那些对他的猜疑难道都是真如她所想的那样?罗烈为了不和她继续来往撒谎说有事? 狭路相逢勇者胜。 赛尔只能呆呆地看着罗烈,身体和面部表情有一瞬间都不是自己的,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如此劣势的一面,也以为没有什么会让能让自己如此失态。一刹那,对罗烈的恨甚至抵不上对自己的,她,为什么要将自己置于这样难堪的地步。可是看见罗烈的时候,她真的有种委屈到想落泪的感觉,还有想将自己缩小再缩小,缩到那人看不见的感觉。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且不说她为点亮心情而特选的黄色白色黑色搭配的波普图案外套强烈地吸引着视线,还有他们当阳的座位,罗烈除非是瞎子,否则根本不可能看不到她。 罗烈和范赛尔,两人在阔别了近一个月后,在经历了那样一个难忘糟糕的夜晚后首次相遇了,而且还是以这样的方式,他挽着一个女人走进来,她陪着一个男人对坐谈笑着。 第六十章 两道视线在空中相遇,赛尔目瞪口呆,罗烈黑煤般的眼眸只是在闪过一丝惊诧后就平静如水了。转过头,他带着女人随着领班去到自己的桌前,罗烈再没看过赛尔一眼。 赛尔失魂落魄地坐着,眼睛依然紧盯着罗烈的背影,心中五味俱全。罗烈如果是生气了,还表示他在乎她,但像现在这样面无表情,不喜不怒却让她不知所措到极点。 “那男人什么人啊,好嚣张!”祈卓见她的目光落在新来的顾客身上,忍不住评价。 赛尔苦笑,这几乎是每个男人第一次见到罗烈本能的评价。低调,他知道那两个字是什么意思才怪。刚才还可口的饭菜突然之间食之无味,收拾了茫然的心,赛尔笑对祈卓说:“我们吃完饭去看电影好吗?我很久没有看过电影了。”赛尔有些赌气有些心灰意冷地放纵自己,罗烈如果在乎她,就来挽留她,否则他有女人,她也不在乎将自己给一个不讨厌的男人。 祈卓呵呵笑道:“好啊,我也很久没看电影了。” 赛尔一推盘子:“我吃好了,走吧!”不想去看那人却还是看了,她站起来时,罗烈正好回头,示威似的,她主动挽上了祈卓的手,对罗烈炫耀似地扬起了头,但她才碰到祈卓的手却在瞥见罗烈警告的眼神后吓得放下了。那人骨子里绝对是恶魔,一个眼神随意一扫就能让人不寒而颤。 出来坐在祈卓车上,赛尔脑中一直在回放罗烈警告的眼神,猜测他到底是什么意思,想看电影的心思已彻底没了,却碍于是自己先邀请人家的不好回绝。正矛盾,祈卓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手机没接,手机响完又继续响,他对赛尔充满歉意地笑了笑,接起了电话。 赛尔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也没注意祈卓说什么,直到他挂了电话十分歉意地说有朋友找他有急事,她才反应过来,她赶紧下车让祈卓去办事,弄得祈卓还挺不好意思,说改天再请她吃饭赔罪。 望着祈卓的车远去,赛尔独自站在路边,秋风吹在身上,很凉很凉,但更凉的却是她的心。就像一本书,翻到了最后一页,而结局却不是自己喜欢的那一个,茫然若失,辗转反侧都不甘愿是这样的结局。她忍不住想去破坏,忍不住想歇斯底里大叫,却只能无奈地看着秋风吹落一地的黄叶。如果沙漠之行带给她很多改变,那成熟只是其中之一,换以往,她不会这样的走出来。 赛尔独自顺着人行道散步似地走,她不想这么早回家。走着走着手机突然响了,她拿出来看看号码很陌生,她漠然地看着,响了半天才接了起来,电话通了她却不出声,有些猜到来电话的是谁。“你在哪?”电话里罗烈的语气听上去就很冲。 “你是谁?”赛尔直接装糊涂,怒火开始上升。原来他知道她的手机号,枉她还曾经猜测他不知道,因为他从来就没有问过她。此时一听真的是他,等待那么长时间的期盼加失望让她顿时累计了一腔怒火。他以为她是谁,随时等候他召唤的奴隶吗?他怎么敢,在无影无踪消失了近一个月后,怎么敢,在他刚对她视若不见行若路人后还来找她!他究竟当她是什么?即使是情人,也没有这样做的吧! “不想说是不是?我给你半个钟头,自己去西园山别墅等我。”罗烈不容置疑的口气登时引爆了赛尔的一腔怒火,“你去死吧!”她只对电话吼了这几个字,吼完后直接关了手机。气得浑身发抖,他以为他是谁,凭什么命令她!她怒气冲冲地走着,突然瞥见罗烈的车呼啸而过,还没反应过来,那车已经在前面停下,连车头也没有掉,就直接快速地倒了回来,让跟着而来的车纷纷躲闪。疯了!他疯了,赛尔才目瞪口呆地这样想着,就看到返回来的车里,除了罗烈,再没其他人。 第六十一章 罗烈下了车,狠狠地甩上车门走过来,酷酷的脸上面无表情。“为什么挂我电话?”随着他走近掩饰不住的怒意通过语气狂飙着出来。 赛尔不甘示弱地瞪着他:“为什么不能挂你电话?”仰头气愤地瞪着他,罗烈的西服已经脱去,半敞着领口的衬衫,头发被手掳的有些凌乱,这样的罗烈摒弃刚才衣冠楚楚的庄严,性感无敌。赛尔看着他,心跳忍不住加快,还有些口干舌燥起来,她有些无助地发现自己隐藏至深的思想,那就是不管她承认与否,她想念他。即使猜测他可能抛弃了她,她也控制不住自己地想他。 罗烈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鹰一样的眼睛也危险地眯了起来,脸色难看,语气依然不善,似从鼻腔里挤出的问话:“刚才那男人是谁?你的新相好?” 罗烈冷冷怀疑讽刺的语气让赛尔忍不住哼哼冷笑:“我没追问你,你倒先盘问起我了。那男人是谁,关你什么事?你我的交易已经结束,你有什么权利管我的事!”她说着极力忽视心底不断涌上来的委屈,上了床就将她丢在一边不闻不问,现在还敢来盘问她身边的男人是谁,她是什么人啊?还会自寻屈辱吗? “交易?你和我在一起是履行交易?”罗烈挑眉,声调突地升高,不相信地低头怒瞪着她。 “哼,罗先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交易还是你先提出来的,怎么现在却来问我。”赛尔冷哼,对他的恶劣态度视而不见,声音高了不起吗?她还一肚子火没处发呢。 罗烈无言,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冷冷地说:“很好!”说完他转身就走。 赛尔一时心慌,却逞强地叫道:“回去接你的女人吧,没礼貌!将人家丢下就跑出来。”生气归生气,他这样一走可能他们就真的完了。 罗烈头也不回走到车旁,站了几秒钟,拉开车门,却没上车,拿了香烟和火机出来,靠着车门燃起了烟。 赛尔莫名其妙地也没走,站在人行道上看着他。罗烈灰色的衬衣挽在深色的西裤中,修长的腿,优雅的侧面,气质出众的外表,怎么看都是养眼的画面。赛尔不知怎么想起“凌志”号游艇上他站在甲板上抽烟时回头和她对望的样子,心一动,发现从一开始,这人的魅力她就从没有过抗体,所以也无法免疫。 抽了半支烟,罗烈依然头也不回,像是知道她也没走,低沉的声音突然带着揶揄的笑意说:“赛尔,你在吃醋吗?” 赛尔一时有种目瞪口呆的感觉,半天才恼羞成怒地叫道:“你这自大狂,鬼才为你吃醋呢!” 罗烈侧了侧头,坚毅的下颚微扬,带着倨傲的神情瞥视着赛尔,好半天才无奈地笑道:“上车吧!如果你是怪我回来没有和你联系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二个小时前才到的。” “真的吗?那你也够神速的,二个钟头还来得及泡女人。”赛尔毫不留情地讽刺他,讽刺的同时心里似插了一根刺,刺得她很难受很难受。 罗烈低低笑道:“还不承认是吃醋!小音是我姑父的女儿,可以算我表妹,不是我的女人。” 赛尔脸刷得红了,这醋吃得有些莫名其妙。她掩饰着低头自己拉开车门坐进去。等罗烈抛掉烟头上车关门她才猛然一惊,凭什么他三言两语就可以改变她的初衷,她不是早抱定不和他来往的决心吗?顷刻的功夫,她却连想也不想就迫不及待地上了他的车。一路无语,隔了半个多月感觉生疏了许多。不知道他的性格爱好,对他的一切全然不知等等的情绪经由时间的发酵已经形成一段空间的距离。看着他开上西园山别墅的路,赛尔突然之间有些害怕了,完全清楚这一去会发生什么事!不禁又想起半个多月前那一晚的事及第二天自己自怨自艾的后悔,她突然之间就任性地喊了出来:“我想回家。” 罗烈有些惊讶地侧头看了看她,脸色立刻阴了:“那男人在等你吗?” 第六十二章 “没有人等我。”赛尔震慑于他瞬间阴沉下的语调,虽然有些心虚和祈卓约会的事,但也实话实说。 “那为什么?”罗烈简单的问,语气稍缓了点,眉宇间却依然怀疑重重。 不知道,赛尔摇头。“我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和你一起去西园山别墅;我只是不想和你再有一次那么糟的做爱;我只是不想明天早上起来又陷入自怨自艾;我更不愿一次次地被证明自己连做情人的资格也没有,我没有好的技巧,没有凌姨的媚骨;我最后还是怕你终究会厌弃我,像韩君培一样绝情地离开我,一去不返…… “宝贝,怎么啦,你在流泪?”赛尔没发现一路的胡思乱想直到罗烈停车她也没发现。而不知不觉流下的泪直到罗烈修长温暖的手指抚上脸时才惊觉自己已是泪流满面。 “烈!”随着罗烈帮她打开车门,她不假思索地扑进他的怀中。健硕的胸膛,泛着永远灼热温度的胸膛,熟悉而又陌生的胸膛,她脆弱地拥着,紧紧紧紧地抱着他。赛尔突然明白了这近一个月的心有所失是为何,从他离开时,她的生命已经不再完整。一个仅仅才认识几个月的男人,一个甚至她可以说了解不多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成为她生命的一部分。有他,她是完整的。无他,她的生命永远缺了那么一部分。这就是为什么她对着曾经只听名字就激动万分的偶像心若止水的真正原因!她终于明白了谁控制了她的感情,但可悲的是,这个她想拥有的男人有未婚妻,他要的只是情妇,她永远都无法正大光明地拥有他。嘿嘿,上天究竟是不是恩宠她?从弃妇到情妇,命运是不是只帮她设定了这两条情路,才让她在劫难逃。 “烈!”赛尔似溺水的人攀着救世主的颈,努力踮着脚狂乱地寻找着他的唇。即使是末日,即使是最终被抛弃的命运,她也放任自己毁灭这一回。积累了近一个月的思念,在颤颤地触到他有些微凉的唇角时瞬间崩溃了。烈,她的烈,她怎么能在拥有过他后再去将这一切遗忘呢?怎么能在看见钻石后忘记它曾经刺眼的光芒呢?不管多么的刻意掩饰,不管用了多少自制,她仍然让自己毫无节操地掉了进去。原来陷入爱里的人智商真的很低,这无关她的聪明,理智,学历,遇到爱,统统都被瓦解了。 和着泪水的吻透过罗烈的唇反应到她的唇中时,她尝到了自己泪水的味道,有些淡淡的咸。她羞怒固执地亲吻着罗烈,似乎这才是解除自己尴尬的唯一途径。罗烈似乎被她的主动惊呆了,静静地站着也没什么反应。在她几乎要崩溃地放弃时,罗烈却揽住了她的腰,止住她退后的身躯,唇角露出讥讽的笑,赛尔没看到,却从他的语气中感觉到了。“谭天凡,看够了吧?看够了就滚吧!” 耳钉男谭天凡嘻嘻笑着远去:“难得看到罗老大上演真人秀,别恼,你就当娱乐大众吧!” 娱乐大众?赛尔的脸一下就绿了,驼鸟似的把头往罗烈衬衫里又缩了几分。难怪罗烈没反应,那么骄傲自大的人,怎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类似春宫戏的镜头。 “都还有谁,一起滚吧,我当不知道。”罗烈霸气的话还没落音,赛尔耳中又听到几道杂乱的脚步声在远去。晕了,赛尔几乎想马上上车下山,怎么还有脸见人啊!除了吻,还有她八爪鱼似的占有姿势,范赛尔的一世英名就此毁于一旦,如果她有的话。 第六十三章 赛尔依然龟缩在罗老大的怀中,早先快崩溃的情绪已经被羞恼挤走了。红了的脸在触到罗老大敞开的衬衫,裸露的肌肉后竟然有一丝窃喜。常常西装革履的罗老大,大概没多少机会衣冠不整地暴露在属下面前吧! “如果你此举是志在破坏我的形象,那恭喜你,你成功了。”罗老大的声音近在咫尺,语气中充满了宠溺的无奈。 赛尔蛇一样的手臂又游上他的脖颈,吹气如兰,轻声娇笑:“难道我没有牺牲色相娱乐你的属下?”尴尬仅仅是一瞬,范赛尔一惯线条就比较粗,更何况,从心底也不觉得真情释放是一件丢人的事。唯一不能释怀的是,本是自己真情的举动在他有未婚妻的前提下会被冠上偷情的名声。但这小小的遗憾在他温暖的怀中是不会认真去解析清楚的,就让理智世俗呆在一边凉快一下吧! 范大小姐犹带着泪痕的脸娇媚地笑着,荡着波光盈盈的黑亮眼眸,泛着水泽的红唇,一一将诱惑进行到底。我们的王,罗烈可以高高在上,可以藐视天下,在这一刻,还是敌不过这水媚百生的诱惑,弯腰将她抱了起来。 王的威信在这时候得到了淋漓尽致的贯彻,从停车场直到楼上,没有一人能偶遇见到我们的王兽性大发的一面。不是很长的一段路,却因为激烈如火的相吻,拥吻竟然走了很长时间。等到卧室,赛尔身上的衣服已经是所剩无几。还要感谢这入秋的天气,夜间的寒凉让她齐膝的针织黄色薄毛衫里还套着黑色的丝质高领t恤,还没加上刚才车里脱下的花色可爱宽松版外套。 激烈的吻在伸展的大床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延伸,两具赤裸的身体剧烈地碰撞在一起充满需索地探询着,触摸着。赛尔不能不赞叹她的情人确实是人中之龙。当从第一次的羞涩模糊中渡过,再次如此紧密,如此赤裸裸的对视中。罗烈古铜色的健硕肌肉,完美的身材比例,充满阳刚地媚着她的眼。以简心色女的眼光来看,不能不承认他确是极品的情人。而这结合了力与美的躯体带给她的快乐让她第一次体验到了何谓巅峰快乐。当她熟知了二十四年的身体在他的带领下妖艳地盛开时,她止不住的颤抖,止不住的大声呻吟出来,最后如软软的布娃娃弱弱地被他拥进怀中紧紧地环抱着。忍不住她的泪就在这一刻滑了出来,原以为再也不会为自己哭泣,逝去的三年,逝去的青春,逝去的她最美丽的年华,当她神圣地为爱的人保留着圣洁时,所爱的人却把快乐给予了别人。想到这,赛尔突然就厌恶起自己来,她这样做,是不是也在剥夺着另一个女人的快乐! 正想着,罗烈的吻又落到了耳旁,伴随着鼻息的热气痒痒的。“宝贝,想你了。”暗哑的声音慵懒性感,赛尔忍不住的心颤。是分开的这些日子他想她,还是这只是一句毫无具体意义的情话!不是很想去弄明白,这样龟缩的态度忍不住又让自己自嘲,是天底下做情妇的都如此驼鸟心态,还是仅仅她因为做得不够坦然而习惯于狭隘的思想? “其他女人在你怀中时你也会想我吗?”赛尔忍不住还是想问,尽管问得有些心酸,尽管以满不在乎的嬉笑语气来问。 “宝贝吃醋了?”罗烈唇角露出了个笑意,在粉蓝色的柔软枕头上,这笑容多了暧昧多了温馨甚至还多了一丝顽皮。简直难以想象这就是那一惯高高在上,给人于凌厉肃穆感觉的罗烈。他的食指和拇指捉住了赛尔的下颚,轻笑了笑:“如果我说离开的这段时间没有其他女人,你会相信吗?” 赛尔心又颤了颤,尽管这是反问,而不是解释,她却一瞬间就信了。不是天真,不是喜欢自欺欺人,而是不知道为什么的原因,她如同知道自己一样地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范赛尔心虚地垂下眼睑,视线和手指掩饰地抚上他赤裸的胸膛,在左边胸肌的肋骨旁,她看到有个陈旧的小小的圆形伤痕,逐无意识地问:“这是什么?”只是想换一个话题的的想法而已,却在听到回答后陷入了一个恐惧中。 第六十四章 “枪伤。”罗烈不在意的语气在她摸到他伤疤后一缩的反应中显得有些刻意。 “怎么来的?”赛尔揣测这伤形成时已经足以威胁到他的生命后有些心痛地问,无法想象当时他是怎样在生命线上挣扎着活过来。 “抢了一个属下的老婆,被他捉奸在床枪击来的,这回答你可还满意?”罗烈嬉笑的语气越是满不在乎越是让赛尔感觉他心虚,不想被她窥探秘密的心虚。这是第一次,王一样的罗烈费心地掩饰着一件事。 “抢属下的老婆?你是这种人吗?”赛尔不屑地用尖尖的手指轻戳他的伤疤。拜托,不想说就算了,骗她也请想个高明的借口,以他的骄傲和资本,不用抢也会有女人自动送上门的。何况,他决不是这样的人。 “呵呵,没想到赛赛这么不好骗!”罗烈微笑着抱住她。“我身上不止这个疤,想知道来历的话我会一一告诉你的,条件是……” 片刻后,罗烈附耳说出的色情条件让赛尔爆到用枕头扁他:“你这色魔,鬼才对你的伤疤感兴趣,你闭嘴,我什么都不想知道。” 罗老大连人带枕头抱住,半挑着俊眉的脸上泛起的都是狡黠的笑:“那换我问你行不行?你胸上这伤疤怎么来的?” “胸上?”赛尔一迷糊,蓓蕾被人家含在了口中,舌头轻轻一裹,身子立刻酥了半边。“哪有疤?”混在呻吟声中模糊不清了,可又有谁在乎! “范小姐,又是你的花。”简心笑吟吟地捧了一大束包装精美的红玫瑰进来。店里后面的休息室,范赛尔正在电脑前查阅最新的订货单,看见玫瑰,无奈地笑了笑。 “哎,不过是半道上丢下你,人家又道歉又送花你都不打算原谅他吗?我记得范赛尔不是这样小气的人啊!”简心边找花瓶插花边奇怪地问道。 赛尔翻翻白眼:“简管家,要我说多少次啊,我根本没生他的气,何来原谅一说。” “那人家约你吃饭,约你看电影也没见你答应啊!”简心愤愤不平地帮祈卓说话。老实说她对祈卓印象很好,时尚的男人,谦和,狂野幽默收放自如,气质和赛尔很像,站在一起,身高相貌都相衬。 “你真觉得他适合我?”赛尔嘴角含笑,手上却毫不含糊地做着自己该做的事。 “适合啊!性格,气质都和你很搭调。”简心歪着头盯着赛尔。“考虑一下啦!错过他你可能就遇不到这样好的男人。说真的,比韩君培强一百倍。”简心说着仔细地观察范赛尔的表情,眉毛都没动一下,唔,放心了,至少不是韩君培的原因,这样的表现可以算成功走出韩君培的阴影了。那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前两天范大小姐不是还高高兴兴地去和祈卓约会了吗?怎么才两天就变卦了! 赛尔笑了笑,搞定手上的工作,站了起来:“简管家,这里交给你了,我要出去了。” 简心嘻嘻笑道:“约会吗?那就准你的假,否则免谈。” 赛尔抓了车钥匙抛了抛,嫣然一笑:“约会。”她在简心满意的目光中离去,却在心里暗笑,是约会,不过不是和祈卓,而是和罗烈。如果简心知道她是和她口中的极品男人,而且还是做他的情人,不知道会不会吃惊到合不拢嘴。 赛尔开着保时捷上了西园山的路,被能见到罗烈的喜悦冲昏了头,早忘记了为这车和罗烈吵过架。车驶进去别墅的停车场,遇到了站在外面聊天的谭天凡和孙铸,见她开来的新款车都围上来看。赛尔正得意地炫着车,罗烈阴沉着脸下来了,看了看车,冷冷地盯着她看了半天,怒意顷刻爬了满脸:“范赛尔,我不会为你这张保时捷买单的,还我钱!” 第六十五章 赛尔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提着进屋,罗烈黑着脸找来纸笔,啪地拍在桌上让她写欠款条。赛尔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直到看到他依然板着脸才知道他说得是真的。写就写,赛尔抓起笔,负气地瞪着他。 罗烈冷森森地回瞪着她:“我说你写。第一条,写上欠我的车款。第二条,任何时候不准毁坏车。第三条,不准开到极速。第四条……” 赛尔顺从地写着,第一次领略了这人固执的一面,硬逼着她写下了欠款书,才饶了她。就这样,赛尔还无法和他翻脸,弄不清这人到底什么逻辑。五千万可以绝口不提,却逼着她为几百万签字画押,而且还规定了许多琐碎的条约。等等条约签到后面赛尔总算敏锐地反应过来这人是在变相的关心她,只是碍于面子不想明说而已。赛尔心中暗笑,写完后拿过去递给坐在另一边沙发上的罗烈,递给他的同时脑袋突然伸到了他的脸前,嬉笑着说:“我知道你关心我,我保证不开快车,注意安全,行了吧!” 罗烈板着脸推开她的脸,冷笑道:“别自作多情了,我是关心我的钱,谁关心你啊!” 赛尔挨着他坐下,手自然地挽住他的手臂撒娇地摇着:“好了好了,我知道错了,下次再不自作主张换车了,你原谅我吧!” “还有下次吗?下次的话自己买。”罗烈扭头过来瞪着她狠狠地吼道。赛尔索性主动地贴了上去,用唇堵住了罗老大的怒意。第一次主动地吻罗烈,赛尔自己也有些吃惊,但感觉到罗烈在她的手臂中软化了怒气,也不自觉地有些得意。她恶作剧地将手探进罗烈的衬衫中游移抚摸,感觉到罗烈浑身一震,强健的肌肉就在她手下绷紧了,她不管不顾,继续抚摸。罗烈离开她的唇,火热的眼神怪异地看着她,沙哑地警告:“范赛尔,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赛尔用指尖在她拉开的衬衫露出的肌肉上轻画着,故作不知地说:“试图平息你的怒气。” 罗烈喉际里蹦出了低低的笑意:“哦,我不知道原来你还是灭火器。” 赛尔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嬉笑着说:“你不知道我的事很多,何止这一样。” 罗烈圈了她过来,挑眉低语:“真的有许多我不知道的吗?那可要好好探索一下。”他的唇封住了她的,在她唇上缓缓磨蹭着。他的吻带起了一波一波的欲望,冲击得赛尔意乱情迷,这令人难以忍受的挑逗,这好似没有终结的折磨让她忍不住抗议地呻吟。罗烈的唇轻移开,火热的眼神爱抚地停留在她鲜艳水灵的唇上,有些恶意地讥讽道:“下次我建议你还是不要玩火,不知道玩火者必自焚吗?”赛尔双手环住他的颈,注视着他燃烧着烈焰的眼睛,温柔地低笑道:“我玩火自焚了,难道你见死不救?”赛尔说着顽皮地更紧地贴近他,隔着衣服,她也能感受到他已经坚挺的欲望,忍不住地她的喉际蹦出了低低性感的笑声,即使自焚,也拉了他一起涅槃重生。 罗烈脸上露了个自嘲的笑容,轻摇了摇头,嘴唇随即坚定地压向她,粗鲁地辗转来回,他的大手灵巧地拉开她的衣服。赛尔尖叫了一声:“你不会要在这做吧?” 罗烈的舌在她耳上恶意地轻舔一阵,才笑道:“你以为他们有胆子来偷看我的真人秀吗?”他的手说着毫不客气地解放了她的胸部,大手随即抚摸了上来。赛尔的理智都被欲望之火蒸发了,迷失在这销魂的情欲亲吻中。 第六十六章 如果爱情只是两个人的事,那世间可能就少了很多烦恼多了许多完美,可惜人都不是生活在真空中的,爱情也不只是两个人的事。 如果抛弃那么多的繁文琐结胡思乱想,不能不承认罗烈确是一个好情人。体贴,温柔,受过良好教育,有丰富渊博的学识,睿智的思想,是至今为止,唯一能跟得上赛尔跳跃性思维的人。正如他们之间对彼此身体的吸引力,他们的思想也惊人地相吸着。一个是走在时尚前沿的人,一个是走在科技和危险前沿的人,没有很多相似却能和谐地相揉在一起。赛尔已经不知道沉醉于他的哪部分,是越来越合拍的性,还是他本身越来越强的磁场。和他在一起,赛尔永远也不会觉得枯燥单调,即使只是静静地坐着,他的存在也不会令她觉得有任何的不协调。但就是这样越来越多的吸引力和越来越多的和谐,再加上人类天性的贪婪,赛尔无法否认自己有渴望完全占有罗烈的欲望,而这欲望随着和罗烈呆的时间越长越强烈。但这就是他们之间的一个极限,罗烈从来不谈他的未婚妻,赛尔虽然有强烈的好奇也因为自视甚高的骄傲而从主动不开口讯问。好像这就是他们的雷区,他们可以谈天文地理,上下五千年,却唯独都默契一致地避开了这一雷区。赛尔独自时总为这耿耿于怀,但面对罗烈时却丝毫没有表现出来。他要的是情人,而她不想离开他时就只有屈从这一身份,没人要求她做,一直都是她自愿的,所以她也无从抱怨。他们似都遵循这个游戏规则,即使他们再情意绵绵地亲吻,热情似火地做爱,他们谁也不说爱。赛尔不说,似乎害怕说了她就会失去了转身离去的机会。罗烈也不说,这更让赛尔相信这一切于他只不过就是一个交易,一场游戏,他只要她的人,她的身体,或许换某个不知名的女人,他也会这样对人家。这样想,赛尔的心常常就自己痛了,拒绝再想下去,害怕知道罗烈的人生没有她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就是这样矛盾的心态,赛尔矛盾地看着自己一点点地掉下去,明知道万劫不复却无法大声地求救和转身离去。一个转身,她知道自己做得到,她无法忍受的是转身后的黯然。她无法想象离开他后她怎么生活,带着只有一半的自己怎么去面对无他的日日夜夜。习惯了他的拥抱;习惯了他身上剃须水混合着烟草叫性感的味道;甚至习惯了他没刮胡茬前亲吻她的微痛。爱一个人原来就如同着了魔,一点一点,然后就是他的全部,然后就无可救药地把自己陷进去,即使是毁灭也不舍得放手。在这样的心态下,叫她怎么能理智地说爱呢! 人生有风花雪月的浪漫,自然就少不了柴米油盐的俗世生活,你有你的朋友圈,我有我的交际网,当风花雪月在此交集时,隐藏的矛盾就在次凸现了。 某晚和罗烈一起出外吃晚饭,快吃完时,罗烈沉吟了一下,问:“赛尔,明天晚上熊主席举办酒会,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赛尔微愣了一下,不假思索地回答:“不,我明晚有事,我不去了。” 罗烈点了点头,脸色如常,温和地说:“酒会完我过来接你,好吗?” 赛尔不置可否地笑笑:“再说吧,电话联系。”赛尔低头看着盘子,刚才的好心情突然因为罗烈的话低落了,不是有事,而是她不能陪他去。商会的人她大都认识,她该怎么向她认识的人介绍罗烈,说他是她的情人?还是她是他的情妇?那些太太小姐会用什么样的眼光来看她,她一清二楚,又怎会将自己置于那样尴尬的境地。因为失婚一事已经成为社交圈内的笑柄,再因为做人家的情妇出名,她自负还没有嚣张到无所顾忌。吃完饭走出餐馆,赛尔突然觉得很累,累到根本不想说话,也不想理罗烈,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呆着。 第六十七章 罗烈开车过来,她也不上车,敲了敲窗子,对罗烈说:“对不起,店里有点事,我过去处理一下,你先回去吧!” 罗烈看了看她,黑眼睛里有些复杂的光,但什么也没说,只是点了点头开车走了。赛尔看着他的车离去,意兴阑珊地将手插在外套口袋中。这就是现实,想做情妇就必须接受见不得光的现实,她不是不知道,也不是没见过,却还是自己一步步地走了进去。赛尔低头慢慢地走着,没回店里,自己也知道自己极劣的借口人家罗烈早已经看清,只是那人出于良好的礼仪给她面子才没有说破。她有些茫然地走着,却有些恼恨起罗烈来,如果他戳穿她,她或许还可以借机挑开一切,发泄一番,但那人却没有这样做。走了一会,打计程车回家,到家却不见范志昇,不知道又叫林伯推他出去哪玩去了。 赛尔上楼到自己的房间,往床上一躺,大睁着眼睛看着墙顶。罗烈,罗烈,脑子里只有罗烈复杂的眼神。他什么都知道,她小小的思想从来就瞒他不住,此时他在做什么呢?赛尔无法排遣胡思乱想,跳起来抓了车钥匙开车冲了出去,却不是晚西园山去,而是去了赛车俱乐部。 赛尔的车刚开进俱乐部,有一辆车也跟着她进来,和她并排停在一起。赛尔下车不经意地斜眼扫去,却看到了祈卓的笑脸。 “赛尔,真巧啊!” 赛尔呆了呆,只好笑道:“真巧。”那次半道上祈卓丢下她走后,一直又送花又道歉的,赛尔因为罗烈来了,一直都是拒绝约会的,没想到今天遇到了他。 “最近很忙吗?怎么约你都不出来?”祈卓微笑着走在她身边,关心地问:“有需要我帮忙的事就说,别和我客气!” 赛尔笑了笑:“谢谢,有需要我一定会说的。对了,你的车行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开张?” 祈卓扬了扬手上一大堆宣传画,笑道:“明天开业,我就是拿宣传画过来给萧铁帮助宣传的。给你一张,明天过来捧场啊!” “好的。”赛尔接了宣传画,夸奖道:“你很厉害啊,这么快就开张了。” 祈卓耸耸肩:“不是我厉害啦,全靠朋友们帮忙,这次我人情欠多了,只有以后慢慢还了。”他们两一起走进俱乐部大厅,萧铁他们一伙正在热闹,原来是俱乐部的会员小高过生日。见他们一起进来,萧铁迎了过来,瞥了眼祈卓手上的宣传画,有些暧昧地对赛尔笑道:“我说祈卓怎么办事变麻利了,原来都是赛尔你的功劳啊!” 赛尔瞟了他一眼,对他的暗示无动于衷,懒得辩解。眼睛在人群里扫了一圈,安西元不在,她有些兴味索然,本想找他去喝酒的,这下没戏了。刚打主意要走,萧铁祈卓三言两语谈完事,过来拉她去凑热闹。赛尔无法拒绝,只好一起给小高过生日。 这群男人今天都不玩车,抬了数箱酒来happy,就赛尔和小高女朋友四个女的,拼酒时都玩过了,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无意,都来敬酒。赛尔酒量是几个女人中最好的,但也招架不住这么凌厉的攻势,喝得差不多就装醉闪人。见她喝醉,祈卓担心地护着她,说要送她回家,萧铁善解人意地帮他们挡住留客的攻势,让他们快走。赛尔就和祈卓一起下了楼,下了楼,赛尔对祈卓一笑,恢复了常态:“谢谢啊,我自己回去吧,我没事?” 祈卓有些愕然地看着她,半天用手指着她摇头笑:“原来你装的,你真调皮!” 赛尔微笑:“你明天开业,还有很多事要做,你去做吧!闲时我们再聚。” 祈卓点点头,开车走了。赛尔也回到自己车上,有一瞬间她有些发愣,祈卓真的很善解人意,这样细心的男人很少了,他对她的好感她一清二楚,问题是她该接受吗?赛尔开车出俱乐部,头开始有些昏昏然,确实喝多了,虽然不到意识不清的地步,但再不出来的话就真醉了。开着开着,赛尔才意识到自己开的方向是往西园山的路,而不是回家的路,挣扎了一会,她还是继续开,不顾一切地冲上山。 第六十八章 夜已经很晚了,不知道罗烈是否睡了,赛尔的车进去,只有二楼还亮着灯。赛尔站在场中,突然有些犹豫了,下午不上车的事罗烈没说,她也知道伤了罗烈,现在望着明显是罗烈卧室的灯光,她突然萌生了退意。自我交战了一会,她有些绝望地发现,如果此时她走了,她以后就更没勇气来找罗烈,而那人,绝对会尊重她的选择,骄傲自负地不会和凡尘俗世那些男人一样死缠烂打,绝对地会遵守对她的来去自由的原则。 赛尔只犹豫了一会,凭着酒意就跑进了屋。上到二楼,在罗烈的卧室门前她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 明亮宽大的卧室里罗烈没在,通往阳台的门却大开着,秋天的夜风吹拂着轻柔的窗纱帘,若隐若现的朦胧中,赛尔看到了罗烈站在围栏前。修长的身影掩在蓝色的浴衣中有些错觉地萧瑟,他手里端了一杯酒,不知道想什么有些入神,连赛尔进来也没听见。赛尔有些痴痴地看着他,绝望地想,那充满贵族气质的轮廓和他对她强磁般的吸引会不会有终结的时候,这一天来时,对她是灾难还是节日?罗烈没发现她的事实让她更是举步维艰,不知道怎么去靠近此刻满身写满冷漠的罗烈。风中似乎闻到了自己满身的酒味,突然就灵机一动,她都已经装过一次酒醉了,何不再装一次,只希望表演更好一点,能逃过那人凌厉的眼。 主意打定,赛尔回身重重地关了门,再回头,果然罗烈听到门响皱眉看了过来。赛尔装作步履不稳地向他走去,边叫道:“烈,我回来了。” 罗烈怔了一下,还是迎了进来,顺手带上了阳台的门,似乎不想让有些寒凉的秋风惊扰了这个明显是喝多的女人。 “你喝酒了?”空气中赛尔满身的酒味刺激得罗烈皱紧了眉。 很近的距离时,赛尔扑了过去,笑道:“遇到朋友过生日,多喝了点。”她顺势抱住了罗烈,将头贴在他半敞的胸膛上,很冻的感觉让她缩了一下。罗烈往日充沛着似乎永不止熄热量的胸膛竟然是冻的,他究竟在外面站了多久才得到了这样的效果?赛尔有些轻颤,心莫名地就痛了。 “即使是过生日,你也不用在头发上带奶油回来证明吧!”罗烈双手抱住了她,下颚轻轻地在她头上蹭了蹭,语气有些无可奈何的宠溺。 “有吗?”赛尔傻傻地笑,却暗自感激不知道是谁弄在她头上的奶油。这奶油,融化了罗烈的寒冷,也消除了他们之间隐约的尴尬。 “嗯!很多,你闻起来的感觉甜甜的。”罗烈的声音有些低沉,“去洗澡吧,我可不想让你把我的床弄得黏腻腻的。”赛尔攀上他的颈,嘴唇恶意地寻找着他的,喉间蹦出恶作剧的笑意:“甜甜的感觉你不想尝尝吗?不弄脏你的床也可以,地毯上做我也不会介意的!” 我们的王,罗烈本就不是什么善人,这自己送上门的猎物不吃白不吃,更何况,即使是地毯,也是他重金买来的埃及手工织的纯毛地毯,怎么也不会侮没他们的激情之爱吧!反客为主,我们的王罗烈的唇厮磨着赛尔的耳,然后激情地滑到她迷人的颈线,继续向下探索她颤酥不已的肌肤,他的手不客气地侵入她的衣服里,将她几乎要融化的肌体融进他两臂间。就这样抱着她,就这样呻吟着将双唇紧贴向她柔软甜蜜的唇,紧紧地紧紧地绞合着,再也不分不清彼此谁是谁,谁和谁妥协,谁又是谁的磁力源头…… 第六十九章 “关门吧,今天过节,提前收工。”赛尔关上电脑,结束了工作站了起来。今天是中秋节,爸妈还没有回来,罗烈也有事回家去了,只有收工回去和范志昇一起过。本来想和范志昇餐馆里吃,那花花公子却笑,说才不和她一起去,餐馆里两人对坐,让他的红颜看见不笑死才怪,受伤没市场也不能拉妹妹充数吧! 关了门,再次谢绝简心邀她去过节的好意,赛尔开着她黑色的保时捷去了中餐馆,提了预定好的烤鸭等食盒,开车回家。握着保时捷手感上好的方向盘,赛尔不由自主就想起了罗烈。今天他该怎么过节呢?会和他的未婚妻一起吗?赛尔想起了心中就充满了妒忌和无奈,这妒忌罗烈也看出来了吧,要不告别时他不会充满歉意地看着她。这样的事总是避免不了吧,只要她继续做他的情妇她就会一直面对这样的失落,只要他不在眼前就想象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折磨。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忍受多长时间而不崩溃! 车子开进范家别墅,有一瞬间,赛尔几乎以为走错了门。原以为只有他们两个的冷清的家居然一片繁华,院里挂满了彩带和气球,更令人崩溃的是房门前还有一大棵圣诞树。老天,距离圣诞节应该还有两个多月吧,还是她刚才不小心开进了时光隧道,穿越到了圣诞节! “嗨,范赛尔,我们的设计怎么样?”两只小白兔竟然从树后转了出来,颠着兔尾巴裙跳跃着向赛尔问好。 范赛尔从兔帽帽遮了一半的脸勉强地认出了范志昇红颜的影子,笑着挥手:“不错不错,谢谢你们啊!” “别客气,小眉她们正在准备食物,等一会就可以开饭了。”两只小白兔继续装饰。 范赛尔笑着走进家,看见范志昇坐在轮椅上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不由心情极好地讽刺道:“范大少,不错啊,伤成这样还魅力不减,竟然有美女怕你孤单单过节主动上门陪伴。早知道这样我就不去订餐了,亏我还妄想和你两人单独吃烛光晚餐呢!” 范志昇有气无力地看看她,可怜兮兮地说:“赛赛,我也不想这样啊,谁叫女人太恐怖了,我根本没有招架之力。”范志昇的表情是一副烦不胜烦的样子,估计是被红颜们闹的。 范赛尔笑骂:“去你的,给你棵树你还顺着爬了,我是那些女人的话早一盆水扣在你头上了,还容得你挑三拣四。” 范志昇呵呵笑道:“幸好你不是。嘿嘿,现在我是万分佩服韩君培了,太有先见之明了,及早逃出你的魔掌。你这样的女人,谁娶了谁倒霉。” “是吗?”范赛尔哼哼冷笑:“范志昇,过两天好像又到例行董事会了吧?你去开会的时候别忘了想个好的借口解释一下你这个月透支的专项经费哦!别怪老妹事先没给你提醒啊!” 范志昇脸色顿时绿了,惨叫:“赛赛,这次你不帮我我就死定了。” “死?有那么容易吗?等着那些老家伙帮你挫骨扬灰吧!我先上去换衣服了。哎呀,一会我的烤鸭冷了就不好吃了。”范赛尔甩着手包心情极好地踩着某人杀猪般的惨叫上楼去了。 赛尔换了一件超长v型粉灰色及膝毛衫裙,系了一条宽宽的蓝色珠形腰带。下楼时,范志昇的红颜军团已经摆好了餐桌,顺带把她定来的食盒也一一装饰了一番摆上了桌。 赛尔不客气地在长桌另一端坐下,笑道:“各位姐姐妹妹们都坐下吧,谢谢你们来陪我们兄妹过节,我们范志昇哥哥面子真大啊!” 两个小白兔和其他几个红颜妹妹赶紧坐下,拘束了一会就放开了,纷纷和范赛尔边吃边交流起时尚流行的经验。不用宣传,范赛尔和她的店从来都是这些红颜妹妹最爱光顾的店,和赛尔的熟识程度比和范志昇还强。 第七十章 范赛尔不客气地夹了一大只烤鸭腿细细品尝,从小就只爱烤鸭的这一部分,理所当然,当仁不让地霸占了。正吃着,门铃响了,靠门口的小白兔跳起来说:“送批萨的吧,怎么这么慢,现在才来。” 赛尔没管,仍然津津有味地啃着自己的鸭腿,脑子里只转了一下,批萨?最好是de家的水果味的,她的最爱。 过了一会,小白兔妹妹跳进来叫道:“赛尔,外面有个很男人的男人找你哎!” 很男人的男人?怪怪的形容词,赛尔一手拿着烤鸭腿,两只脚在桌子下面胡乱找着鞋。谁啊?都在过节,谁这么不识相闯到别人家里。 言犹未尽地丢掉鸭骨,赛尔正找纸巾擦手,小白兔形容的长得很男人的男人在另一只小白兔的极力邀请下进来了。中国人是最好客的,过节更是如此,来者都是客,大冷的天,不能让人家老在外面等吧! 房间里的热闹在男人跨进餐厅时瞬间静了下来,极变态的反应让赛尔奇怪地瞪了回去,一屋子的人都目标一致在看着进来的男人。她的视线拉了回来,移到门口的男人,赛尔呆了,不过只三秒,立刻冲了上去,不顾还沾着油渍的手就想抱住那人,开心地叫道:“罗烈,怎么来了。” 罗烈的双手及时挡住她的手,唇角淡淡的笑有些无奈:“范小姐,我刚好像看见你的手布满了油渍,请手下留情,别糟蹋了我的西服,你不会旧帐未还又添新帐吧!” “小气!”赛尔嘴上说着,脸上却开心地笑着:“没吃饭吧,来,和我们一起吃。”她狡黠地又露了一个百媚生的笑,双手抱住了罗烈的手臂。 罗老大一时痴迷于她的笑容,最终忘了防备,只等看到她一双油手示威地在他衣袖上蹭干净才无可奈何地反应过来,但人已经被她牵到了座位上。罗烈傻傻地坐下,等反应过来看到周围美女及对面那和赛尔有几分神似的男子脸上不屑的眼光时,才想起恼羞成怒的成语是怎么用的,精虫上脑,罗老大进门塑造的很男人的男人的形象顷刻尽数倒塌。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叫罗老大更能体会“懊悔”两字的用法了,他到底吃错了什么药,巴巴地飞来受这番尴尬。 “罗烈?好名字,够强硬!你是赛赛的朋友,我们也不用那么拘束,我叫你小罗吧!这称呼好啊,够亲切。小罗吧!小萝卜?嘿嘿,怎么听着有些像啊,你们有没有觉得?” 一屋子的女孩们哈哈大笑起来,其中也包括了范赛尔。 范志昇范祸害不怀好意的样子笑得似在提醒,他才是这个房间里的王。这也怪我们的罗老大给人的感觉实在太震撼,让自负甚高的范志昇不满红颜军团的视线从罗烈进屋就一致转移了,所以不大不小地捉弄一下罗烈。 范赛尔看到罗烈脸上闻言立刻阴晴不定的表情,忍不住的在心里笑到内伤。小罗?估计罗烈很少被人如此捉弄过,除了什么也不知道的范祸害,大概也没人敢如此捉弄他吧! “范志昇?久仰!上次协助赛尔处理那件事时就久仰了你的名字。怎么,范志昇先生还没有痊愈吗?”罗烈的目光淡淡地瞥了一眼范志昇的轮椅,然后满意地看到了这句话的效果。嘿嘿,范祸害到底知道不知道他捉弄的人是谁?活得不耐烦了? 第七十一章 范志昇的脸上一瞬间浮起了极其尴尬的表情,收敛了吊儿郎当的神态。聪明人就是聪明人,不用多说一句话就能让他明白眼前的人非但不容他小视,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他的恩人。“罗,罗先生,上次的事原来是你帮忙啊,多谢多谢。”能在一夜之间拿出五千万来救济他的人,范志昇如果再不知好歹,他也不用混了。 罗烈笑了笑,眼睛扫过旁边的赛尔,一语双关地说:“不用谢,赛尔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是赛尔的哥哥,这忙是应该帮的。一家人不用那么拘束,叫我罗烈吧!” “好,好,吃饭,吃饭!”范志昇如释重负地赶紧转移话题。 饭后,红颜军团收拾餐桌,罗烈范志昇转移到客厅继续闲聊,不可避免范祸害变成了范打听:“罗烈,你是做什么工作的?”这也不能怪范志昇,老妹从韩君培后第一次有男人主动找上门,而且看上去还是很优秀的男人,爸爸妈妈不在家,做哥哥的理所当然要非常关心妹妹的终身幸福啊。 范赛尔立刻紧张地看看罗烈,不知道他该怎么回答。理论上不该骗范志昇,但告诉他实情又怕惊到哥哥,毕竟,远离黑道是范家男丁不成文的家规。 罗烈沉吟了一下:“我的工作很杂,我也不清楚我是做什么的,类似执行者吧!”他打了个哈哈想结束这样的话题,但明显自己也觉得太敷衍。 范志昇一头雾水:“总有点明确的吧,你这太广泛了,我无法想象。” 罗烈又沉吟了一下:“我主要的工作和你一样,维护家族的利益,想方设法做好董事会决定的工作。”不是不想告诉范志昇,而是看赛尔的表情,也不想范志昇知道得太多。罗烈现在有些头痛了,来时知道范家家长不在,却没想到范志昇也不好应付。 “哦,明白!”范志昇点头,又冒出一句:“那么是家什么公司啊?” 晕,范赛尔直接白了他一眼,都明白了还问什么,她干脆替罗烈回答:“范志昇,罗烈的公司是保密的,你就别问了,你只要知道性质是促进世界和平的就行。”做军火的和和平扯不上关系吧,真弄不懂范赛尔的思维方式,这样是损罗烈还是褒罗烈? “哦,明白!”范志昇点头,但还是一脸困惑的样子。还要问,但看见范赛尔黑黑的脸,终于决定还是不做好奇宝宝,过两天的董事会还要仰仗她去,最好别得罪这小女人。 范赛尔回头,看见罗烈忍住笑扬高的眉毛,不禁有些恼羞成怒,当然知道他是为最后一句话发笑,但是,哼哼,敢笑?也不看看是在帮谁的忙! 这时,罗烈的手机响了,看了看他道了声抱歉就走到外面阳台去接。范赛尔喝着茶,看着桌子胡思乱想着。 范志昇却若有所思地看看罗烈的背影,突然说:“他很强硬,很有自信和魄力,跟韩君培不一样,比他优秀的多,但他决不是容易驾驭的人。” 范赛尔愣了愣,扬眉笑道:“这是一个哥哥对妹妹的忠告?” 范志昇笑了笑,那有些自嘲的笑和范赛尔神似形似:“他是很不错的男人,虽然不一定是你最终想要的,却可以勾起挑战的动力。看样子他很喜欢你,我是不是该先恭喜你? 第七十二章 范志昇虽然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但看人自负很毒辣。眼前这虽然一副酷酷样子,不拘言笑,看上去全身充满凌厉的男人,看赛尔眼光中不经意流露出的柔情是他所不能忽视的。比起韩君培,范志昇相信这个男人不爱则已,爱得话决不会是韩君培所能相比的。 范赛尔咧嘴一笑,一向和范志昇独特的情感交流就异于常人。外人不会了解,两人在一起的口舌之毒辣,刻薄却丝毫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兄妹之情。讽刺,自讽,对讽,独特的交流往往可以帮助他们激起对方心底的斗志。范赛尔会对任何人隐瞒的事唯一不会的就是对他,此时,看着哥哥范志昇关心的眼睛,她坦然地自嘲地笑:“从一个弃妇到一个情妇,你觉得我该坦然地接受你的恭喜吗?” 说完赛尔有些无奈地看到范志昇的眼中露出的惊讶之光,她的哥哥,和她自己一样了解她,知道她一向最不齿的人群就是这类。赛尔自嘲地笑笑,不想解释,她抓起茶壶去倒水,回头却看见了罗烈,他静静地站在阳台窗前。很明显她的话他都听到了,但他却依然淡淡的表情,只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她却徒然的心虚起来。比起这样会让人内伤的话,赛尔更愿意他将怒火发泄出来。这样沉默的他,激起的不仅是她的心痛,还有她该死的内疚感。 没有人再提这件事,包括聚会散了后,她随着罗烈回到西园山别墅的路上。 “我想喝酒啊,我们去酒吧间赏月吧!”赛尔拉着罗烈奔向酒吧间,自从上次在这里差点被他掐死后一次也没有来过。酒吧间的唯一改变就是换了一大块长毛的白色地毯,赤足踩在上面,软软的直抵心底。记得她曾经说过地毯要是长毛的多好,没想到罗烈记住了,想到罗烈的有心,赛尔的心软软的充满了苦涩。这样温柔体贴的罗烈,她用什么样的勇气来离开他? 赛尔赤足抱膝坐在老地方,看远处,一轮苍白的圆月挂在城市的上空,像画,有些不真实。罗烈倒酒过来,递给她一杯,也随她坐在他身边的地毯上。赛尔躺倒,将头枕在他腿上,侧身看着远处的月亮,没话找话地笑:“我刚才看见你进来时好怕。” 罗烈轻抚她耳际的发,似有心事,只是淡淡地问:“害怕什么?” “怕你将直升机停在我们家院子里!”赛尔格格地笑着,伸手将他的手拉下来,他弄得她好痒,有些受不了。 “一般我不会做那么引人瞩目的事,我为人很低调的。”罗烈任由她玩着他的手指,黑煤般的眸子里有着无奈的纵容和溺爱。 “低调?”赛尔大笑。“这两个字不是说说就可以实现的,你身上散发的气势没有这两个字的立足之地。” 罗烈偏头想想,默认了。确实不是说说就能做到的,即使他再刻意低调内敛,长期形成的气质也不容他狡辩。他无奈地晃了晃另一只手上的酒,郁闷地喝了一大口。无奈的事即使他高高在上,也不可能事事如意。 酒含在口中,芳香四溢,醇净暴烈,似乎也如他此时的心情。 “喂我。”腿上的赛尔扬头看着他,芳唇轻启,好像说的只是两个很平常的字眼,一丝一毫都不带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