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代星光》 第一章 重生1985？ 六月初夏，阳光明媚，微风轻拂，随着天气转热，人们都脱掉了厚衣，欢喜地换上一领薄衫，在阳光和微风中恣意地生活。 医院旁边不远处的一所大学校园中，更是花香鸟语、绿柳成荫，美景下处处可见洋溢着青春活力的学生身影，或笑语欢声地聊天，或跳跃奔走地运动，叫人打心底里羡慕他们的人生。 可惜这一切，都不再属于她！ 杨灵萱在校门外呆站了片刻，才又继续前行，唇边充满美好回忆的微笑还没消失，眼底已是一片黯然。 她曾经也是这所大学的学生，可还没等她享尽大学的美好生活，噩耗便倏忽而至，把她原本晴朗的天空变成了漆黑——她的大三还没结束，就被查出患上了血癌，治到现在生命只剩下了不到十天！ 没有病的健康人，不会知道她是多么渴望活着，渴望回到美丽的校园中，而不是躺在冰冷的白色医院病房中等待死亡来临，她恐惧，她想逃避，可她知道，自己无处可逃，死神随时都会降临，她只比那些判决了死刑的囚徒多一点点行动自由而已。 死刑犯还能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她却是活过了这一秒，不知道下一秒是否还能活着，这才是最最恐怖的事！她根本无法接受，每一天，都只好自欺欺人，假装坦然，假装坚强……就像现在这般，逃离医院，走在街上，假装自己已经康复出院，要去吃庆祝大餐，要购物逛街。 不知不觉中，双腿已疲累无力的杨灵萱停在了一家手机店门前，忽然想起，自己的那款手机摄像头很早就发现有问题，款式也陈旧，早就该换了，听说最新流行的是iphone6，苹果机。 “就让我，再任性一次……”杨灵萱喃喃地自语着，举步跨进了店门。 两刻钟后，杨灵萱捧着新买的iphone6边玩边走了出来，价位五千多的机子，她只花了不到四千，据店家说，她手里的这款手机是店里靠后门进货来的，物美价廉而数量不多。 杨灵萱觉得自己可能上当了，但这时候她也无法再计较那么多，住院的生涯极其无聊，唯有现代智能手机又可以看书又可以看电影，还可以上网聊天听歌玩游戏，叫人须臾也离不开身。 最近那本重生小说又更新了不少，挺肥的了，杨灵萱一直都很想下刀子宰，可惜她剩下的日子真的不多，也许到死，都无法再看到小说的结尾，这让她犹豫难决，既想看，又不想抱着遗憾进棺材。 “重生……穿越……假如……人真的可以重生，那该多好啊！”杨灵萱自嘲的笑了一笑，突然间就感到脑袋“嗡”地一声，意识瞬间空白，身体在不觉间倒了下来，胸中逆血上涌，一口鲜血溢出唇角，滴落在了紧握手中的手机屏上，一双失去了神采的双瞳，直直地，看到了蔚蓝晴朗的天空…… 周遭的行人发出惊呼，好一阵子混乱，没有人留意到，这个突然倒地的女孩子手中的手机被血丝浸入后盖后，爆出一朵小小的电火花，然后原本亮着的屏幕迅速黯淡下来，最终沉寂。 “滴——”一个仿佛来自灵魂深处的声音，隐约在杨灵萱的脑海中响起，机械而飘忽：“系统重装……自动宿主认定……血液检定……dna分析……基因优化融合中……” ………… “系统安装完毕，遵从宿主重生意愿，宿主资料传送中……” ………… “滴——传送完毕，能量过低警告，系统待机……” ………… “萱萱？杨灵萱……嘿！谢天谢地！你可算醒过来了！” “是啊是啊！萱萱，你突然昏过去，可把人吓的……不知道多担心！” 杨灵萱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眼前是两个陌生女孩，一个长得胖乎乎的，模样憨厚，另一个长得又瘦又小，偏偏戴着一副黑框大眼镜，一下叫人想到张柏芝在《鬼马狂想》一剧中扮演的那位魔法学院女生哈利啵啵。 “不好意思！”杨灵萱迷糊着挺身坐起，一面揉搓着隐隐作痛的脑袋，一面连声道谢：“谢谢！谢谢你们关心！我就在附近医院留医，一会我自己回去，就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真是丢脸啊！就出来这么一回，竟然当街昏倒了，幸好还能自己醒来，没有就此长眠不醒。杨灵萱心下叨念，既有种劫后余生的后怕，又尴尬于自己竟然趴街。 “拜托！你还没清醒啊？你已经在宿舍里了！”黑框眼镜女孩无语摇头。 “啊？宿舍？” 杨灵萱猛的抬起头来，才发现自己居然不是倒在街上，而是好好地坐在床上，看周遭环境分明是间旧式的学生宿舍，六人一间分上下铺的那种。 难不成这两人在街上看到自己昏倒，就把自己抬到她们宿舍来了？搞毛啊？附近就有医院，这两个家伙不把自己往医院送，倒往自个儿宿舍里搬，啥意思？再说了，自己昏迷的时间有那么长么？被人抬来抬去也没半点知觉的…… 正发愣，另一个胖女孩递过来一口盅水：“萱萱，来，喝点糖水，喝点糖水可能会好些。” 杨灵萱机械地接过口盅：“你们认识我？” “废话！同一间宿舍里住着，能不认识么？虽然大家刚住进来也没有几天。”黑框眼镜翻了个白眼。 “呃……那个。”胖女孩比较憨厚的插话道：“你肚子饿不饿？我给你买了几个包子，等会你尽管吃，不用跟我客气！但以后你可不能再饿着肚子去打球了！血糖过低的话很危险的，还好你醒的快，真要去喊校医的话就麻烦大了！” 擦？！这两个陌生女孩还真认识她！不但认识，还似乎很熟络的样子！！ 杨灵萱不由瞪圆了眼睛：“你们是谁？” 胖女孩被她问得一愣，呆了两秒才道：“你忘了？我叫朱诗诗，她叫金海丽，我们两个是经管系的。” 黑框眼镜金海丽则摇摇头，走开了，一副不和白痴多废话的神气。 杨灵萱迅速在脑子里过了几遍，百分之百确定，自己从来没听过这两个陌生的名字，顿然木了。下意识喝了几口糖水，突然发现：这两个陌生女孩的打扮，怎么那么土气呢？松垮垮的针织上装，又粗糙又笨重的老式牛仔裤，裤脚宽得像喇叭…… 还有这间宿舍，空间拥挤狭小不说，各种生活用具也是怎么瞧怎么老气，现代化的一些东西，包括手机笔记本什么的，影子都木有！ “不会吧？这是哪家学校，总不成是什么村办的杂牌专科学校？条件这么差……”杨灵萱打量着周遭环境暗自嘀咕，喝光口盅里的糖水就伸手往衣兜里寻摸自己刚买的手机。 “咣！”地一声，口盅失手砸落床铺，而杨灵萱脸色刷白，两只手胡乱翻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裳，模样就好像骤然间失落了极其贵重的东西。 胖女孩朱诗诗恰好拿来两个包子正要递给她，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她这副模样给骇了一大跳，慌忙连问：“怎么了？怎么了？你是不是不见了什么东西？是什么东西？你别着急啊！说不定是刚才你昏倒的时候掉在操场里了，你说是什么东西，我们马上去帮你找……” “不用了……” 杨灵萱抬起头来望着她，脸上的神情如丧考妣，外带恐慌。 “不见了什么？钱？”已经爬到上铺的金海丽也探出头来关心地望向了杨灵萱：“还是找一下吧！别那么快放弃，说不定碰到拾金不昧的，把东西送到失物招领处，那你还是可以领回来。” “不是钱，是手机。”杨灵萱声音又轻又颤。 “什么？什么机？你是说收……音机？” 朱诗诗和金海丽两个面面相觑，完全没听懂杨灵萱嘴里吐出来的名词。 “不是……” 杨灵萱一语未毕，转眼看到窗棂上挂着面塑料方镜子，立马兔子般蹦将起来，在朱诗诗和金海丽两人诧异的目光中扑了过去。 镜子里映出一张饱受惊吓的脸容，尖下巴、大眼睛，樱唇秀鼻，倒是很漂亮，可这张脸，完全不属于她！不单貌相不同，发型也不同！取代她原来那一式披肩直发的，是一条土里土气的马尾巴。还有身上的衣服，白衬衣、蓝裤子，比朱诗诗和金海丽还要土气许多！ 杨灵萱身子一阵摇晃，好险没有再晕过去。 这是什么？ 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魂穿？ 上一世的自己，已经死了？？？ 朱诗诗彻底被她的神情动作吓着了：“我说，萱萱？你没有事吧？” 杨灵萱好容易回过神来，木呆呆的应：“没事……没事……” “看着可不像没事的样子！”金海丽满脸疑色：“你到底不见了什么东西弄得这般失魂落魄的？” “没事……没事……” 杨灵萱还在机械的念，但过得这十几秒的时间，她的脑子却总算是转过弯来了，穿越第一要务“保密”的意识油然而生，僵硬的身子慢慢活泛过来，脸色也随之一缓。 万幸啊万幸！好在是看多了穿越重生类的小说，尽管心头震骇，还是及时反应过来了，否则再粗大的神经恐怕也经受不起这样匪夷所思的事件活生生就发生在自己身上啊！ 杨灵萱深深吸了口气，开始努力掩饰自己方才的失态：“我……我想起来了，我好像没把东西带出去，我先在宿舍里找找，说不定是我自己吓自己，其实东西根本没丢。” “到底丢了什么啊？这么紧张！” 朱诗诗和金海丽都疑惑极了，可追问了几句，杨灵萱只是吱吱唔唔不肯明说。两人只当这里面涉及了什么隐私，无奈的耸了耸肩，倒也不好再探问究竟。 宿舍墙角处有一只大木柜，左三格右三格一共六个门，正好每人分一个用来放东西。可惜六个门全用挂锁锁着，杨灵萱一时也弄不清自己该打开哪一个，只好单在自己刚才睡过的床位上找。 好在这具身体的旧主人有一只帆布包就丢在床枕旁边，杨灵萱毫不费力就在里边找到了好些关键的东西：课本、文具、电子表、饭菜票，还有一本簇簇新的学生证！ 杨灵萱心头一喜，连忙翻开了学生证。 入目就是一张两寸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戳着武江大学的公章，底下是两排齐整的大字：艺术系舞台戏剧专业，八五级杨灵萱。再底下，则是一列证号和发证日期：一九八五年九月一日。 身体晃了一下，杨灵萱的脑袋差点狠狠敲在墙壁上。 艺术系！还舞台戏剧专业！ 最惊悚的是，竟然不是二十一世纪，而是时光倒流几十年，回到了八十年代！ 杨灵萱震骇啊，怎么会有这么坑爹的事？怎么会？！ 46 第二章 有人约 九月二十一日，星期六——这是在电子表上显示出来的日期。杨灵萱瞪了它半晌，终于百分百确认自己真不是在做梦，再度无力的倒在了桌子上。 重生了，倒退回到过去，从此远离自己熟悉的一切：电脑、手机、游戏、网络…… 更糟糕的是，这重生后的自己，家境看来竟是很贫寒的模样，跟上一世完全没有可比性！ 上一世的自己，虽然身患绝症，父母亲却都是成功人士，父亲是央企高干，母亲也在国外经商，自己从小就被当做公主一样，要什么有什么，才拿到驾照，就有奥迪车开，房子票子从来不缺。 好吧！这一世尽管贫寒，可有一样好处却是前世的自己花钱都买不到的——健康！ 没有命享受，再有钱也是假的！ 有健康和年轻，只要肯努力，会利用重生的优势，赚钱那是不成问题的！ 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杨灵萱很努力地逼迫自己接受事实，展望未来，不要那么恐慌害怕，不要再去胡乱想些有的没有的，上一世是上一世，这一世是这一世，上一世的父母已经无法再相见，再牵挂也只能放下，上一世的富贵既然也已经失去，那不如还是多想想，怎么在这一世来靠自己的努力赢回一切。 好在她的性情虽有些绵软，接受能力却还不错！在经过了最初的混乱之后，她终于慢慢地适应了在自己身上发生的这种剧烈变化，对前世的留恋追忆越来越少，而对今世的现状和未来考虑得越来越多，恍惚就像是将自己强行从过去的泥淖中拔出，推上了现实的陆地。 不管怎么说，过去的事就过去了，人只要还活着，还是应当踏踏实实地继续活好每一天。 一阵饭菜的香味忽然钻进鼻子，杨灵萱才抬起头，就看到朱诗诗和金海丽两个端着饭盆走进宿舍，说说笑笑在桌子旁边分别坐了下来。 “咦？你还没呆够呢！再不去打就没饭吃喽！”金海丽一坐下就调侃杨灵萱。 杨灵萱撇了撇嘴，似乎不久之前这两个舍友相偕去饭堂打饭，也招呼过她同去，可她那时还晕乎着呢！糊里糊涂的也没跟着去，而是一个人留在了宿舍里发呆。 朱诗诗比较厚道，先瞪了金海丽一眼，才像个大姐姐照拂小妹妹般对着杨灵萱说道：“你别理她！海丽这家伙就是嘴欠……你饿不饿？要不我下去帮你打上来吧！今晚有几个菜味道都不错哦！像辣丁子肉、白菜炒肉、炖冬瓜汤都很好，你想吃哪样？” “呵呵！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好。” 已经回到现实中来的杨灵萱不再是先前那般傻呆呆的模样，很麻利的拿起桌子上属于自己的饭盒，再去枕头底下抽了十几张饭菜票，出门而去。 “钱不够用的话尽管招呼啊！借钱或是请吃饭都可以！”后面朱诗诗还是不放心的喊了一句。 “那可谢谢你了！以后有需要的话我一定找你！” 杨灵萱毫不客气的大声答应，说话间人已经到了楼梯口，迈着轻快的步伐“噔噔噔”地往下走。感受着身体里那股久违的澎湃活力，心情逐渐的好转起来。 倒退回到八十年代来生活又怎么了！没有手机和电脑又怎么了！家境变得贫寒又怎么了！ 有健康、有年轻，这才是最根本最关键的东西！ 只是……杨灵萱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身躯，这身上不怎么贴身的老式衬衣和喇叭裤，还有脚下这双古董般的人造革鞋子，穿起来还真是别扭啊！放到二十一世纪，这种土得掉渣的装扮，就算在乡下农村都极难见到，却叫穿惯了名牌服饰的她如何接受？ 正是晚饭时间，学生饭堂的位置很好辨认，没一会儿，杨灵萱就跟着人潮找到了地头，身上的别扭劲还没过呢，她又站在饭堂的大门外瞪着黑板发起了愣。 不为别的，就这黑板上公布的饭菜价格，真是……太太太便宜了！ 二两米饭五分钱、一份肉菜两毛钱、普通素菜一毛钱、汤水免费，就是品种比较少，偌大一座饭堂七八个窗口，翻来覆去就那五六个菜。 粗略算下来，一餐饭不过三毛多钱，一个月的伙食费不过二十几元，这对于早习惯了每餐几十元上百元吃饭的杨灵萱来说，简直就是另一种天价——便宜的天价！ “这么幸福？几十块钱就能活一个月？”杨灵萱心头嘀咕不已。 她摸了摸兜里的饭菜票，原本以为是极度贫困的家境，现在看来却也不见得真是这样，最起码在生活费用上，杨灵萱还是不必太过忧心的，只要注意省吃俭用的话，断不至于会饿着肚子。 直到打好了饭菜出来，杨灵萱才发现，自己高兴得太早了！ 这都是什么样的饭菜啊？发黄的、硬结的米饭，几乎不见肉星子的土豆肉丁，清得像煮不像炒的素炒白菜，吃一口下去，寡淡无味，还差点没咯坏牙齿，菜里头竟然有砂子！若非肚子实在饿，杨灵萱能把所有的饭菜全倒掉——她从小到大，什么时候吃过这样差劲没有油水的食物！ 缩在饭堂的角落里，一口一口地咽着完全称不上好味的饭菜，杨灵萱险些没泪流满面。 其实想吃好吃的，也并不是那么难以做到，大学校园周边，多少总有那么几家饭馆，每逢周末，或者节假日，或者亲友来访，很多学生都会到那几家饭馆去打打牙祭。 问题是，以杨灵萱目前的经济状况，别说天天去、餐餐去了，就是偶尔去，也难！即使勉强去一次，也意味着接下来的两天里，她只能吃素菜，否则就要面临伙食费短缺的危险。 缺衣、少食，杨灵萱有生以来第一次，切切实实感到了生活的压力，赚钱的迫切。 八五年，国家刚刚往经济发展的道路上走了几步，各种新兴行业、各种赚钱的方式正处于蓬勃发展的阶段，只要不是太迟钝、太懒惰，可以说，到处都有发财的机会！整个八十年代，都是发展的黄金时代，根本不愁赚钱的事。 可杨灵萱发现，具体到自己身上，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做任何生意，都需要先投入，她一个在校的大学生，目前虚岁十七，连出去打工都达不到法定的用工年龄，平白去哪里积累她的先期资本？ 正愁着，光线微暗，对面忽然坐下来个身材高大的男生，很友好的朝她“嗨”了一声。杨灵萱微微一愣，有些拿不准自己是不是该认识对方，还是对方只纯粹的想跟自己搭讪。 “同学，在想什么呢？” 那男生很快显出了一副跟她认识的架势，一面往嘴里塞食物。一面活络的说了起来：“你们一年级新生的军训可总算结束了，感觉怎么样？累不累？呵呵，想我们当初，很倒霉的遇上一个黑面教官，可着劲地操练咱们，可把我们整得，那叫一个凄惨！二十天下来，最少的都瘦了三斤！” 军训？军训！难怪！ 碰上这样高强度的体力消耗事件，再加上各种新入学的金钱压力，本来钱就不怎么够用的杨灵萱偏还要坚持低能量低质量地吃饭，难怪她会出现低血糖休克的急症，也造就了自己的穿越。杨灵萱恍然。 “还好吧！反正也撑过来了。” 杨灵萱随口敷衍，倒也从中了解到，自己现在根本还是白纸一张，新生一个，什么课都还没上过，同学之间的交往熟悉也还处在一个刚刚开始的阶段，还有对面这个口舌颇为便给的男生，原来已是老生。 “也是……”男生很健谈的继续跟杨灵萱闲扯：“我看你一直皱着眉头吃饭，是不是饭菜很不合口味？跟你说，我们学校的伙食其实算不错的了，前两年味道比这更糟……以后你也会慢慢习惯的。你是没去过对面的机械技工学校，他们那里的饭菜才叫一个难吃呢！” 噗！眼下这种饭菜都已经够难吃的了，外面竟还有比这更难吃的饭菜？ 杨灵萱不由多瞥了对方几眼，忽然发现，面前这男生尽管不是很帅，气质却不错，眼睛也很亮，带有几分挥洒自如的谈吐，再结合他身上颇为光鲜的衣着，叫人一看就知道他的家境不是一般的好。而他的这种气度，也使得他跟其他学生相比犹如鹤立鸡群般，那么的显眼。 好不容易吃到饭盆里还剩三分之一的饭菜，杨灵萱却无论如何再也吞不下了，最初的饥饿过去，这难吃的饭菜便成了翻不过去的沉重大山，每多吃一口，都是受罪。 “那个，学长我吃好了……”杨灵萱有点不好意思的放下匙羹开口想要离去。 男生稍稍意外了一下，却很快反应过来，抢着道：“你才吃这么点？这哪行啊？长期这么下去当心营养不良啊！要不这样，明天，明天我请你下馆子吃午饭！给你祭一祭肠胃！” “啊？”杨灵萱一下愣住，这男生，跟原来的杨灵萱有那么熟悉么？竟然开口就请客？ “喏！别急着拒绝啊！怎么说咱们也是老乡，开学那天还是我领着你办的报到手续，作为你的学长，请你吃个饭不算过份吧？到时候……虽然我不是舞台戏剧专业，可艺术都是相通的，咱们同学之间讨论一下我国当前的艺术创作问题，这个，你应该不会反对吧？呵呵！” 原本十分潇洒的男生，这时候看起来竟有些莫名窘迫的样子，说话略微有点乱，耳根子也红了，瞧着杨灵萱的眼神里既期待，又透出了几分紧张，生怕她不答应似的连连解释。 杨灵萱突然间醒过味来了，眼前这位学长，莫不是看上了自己？ ps：新书就像小树苗，在周围也是一大片青青树苗的情形下，亲们！你们手中的票票和收藏就像是肥料，书林里哪一棵树苗能获得足够的营养成长起来，决定权就在你们的手上！如果觉得本书还有些培养的价值，就请求亲们勤于动手，每天将你们手中掌握的肥料都撒过来吧！点击！推荐！收藏！ 21046 第三章 新室友 来自校园恋爱泛滥得好像吃饭喝水般简单的后世，杨灵萱还真没有见识过好像眼前这大男孩般腼腆正经的类型，明明对人家起了好感，想发展发展关系，却不敢有什么明显的表示，提个约会，都要拿探讨艺术这种正儿八经的借口来掩饰，不会这八十年代的人，都这么的纯情吧？ 瞄着对方越来越窘的神态，杨灵萱很是新奇了好一阵，才微笑着婉拒：“多谢学长关心了！这个事你让我考虑考虑好吧？明天我再给你答复？” “好的好的，你只管考虑，明天我等你！”男生眼底先是飞快的掠过一丝失望，但转眼又振奋起来，毕竟杨灵萱只是淡淡的露了点拒绝的意思，却没有真个把话说死，说不定自己还是有希望成功约到佳人的。 “嗯！学长慢用！”杨灵萱笑笑，起身离去。 她并不介意在校园里给自己找个“男朋友”处着，前世的她可是才上高中就有了“男朋友”，双方一直“相爱”到了各自考上不同的大学，距离远了，情感才迅速降温，进而结束了关系。 在她看来，这种所谓的“男朋友”，只不过是小年轻人之间玩的恋爱游戏，在互相扶持互相亲近的过程中体验和释放朦胧的情感，排遣寂寞，兼学会异性之间的相处之道，并不是真正的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或许正因为有这种思想作祟，因此她直到重生以前，都还谨守着最后的防线。 幸运的是她先后交往过的两任“男朋友”都是人品挺不错的男孩子，没糟蹋她，反而给她留下不少浪漫的回忆，之所以最后都没能走到一起，除去各种外在的原因之外，关键当是“爱得不够”。 不过观念上的接受并不等于非得身体力行，想当她杨灵萱的“男朋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首先就要人品好，外形也不能差了，不说什么一见钟情之类的虚言，起码得要志趣相投。至于家世什么的，真要说两人之间障碍重重走到一起难度太大的话，一向理智的她干脆就不会给对方机会了。 而今生加前世，在杨灵萱的短暂生命中，除去两位准男朋友，不缺向她表示倾慕请求约会的家伙，眼前那位学长虽是今生第一个对她有所表示，可要算上前世的话，那就不知道是排名第九还是第十个了。 遭遇这样的事情多了，杨灵萱也就稀罕不起来，别说她压根儿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就冲对方好感的对象乃是原来的杨灵萱不是她，她就不会轻易给他机会，即使这个家伙长得还不赖，气质谈吐都优秀，貌似值得考察留意…… 杨灵萱毫不迟疑的起身走掉，却没发现这位学长愣在那里，望着她的背影，只剩了满眼疑惑。 不能怪他起惊诧，实在是这回杨灵萱给他的感觉比初见时的气场强多了！若说二十天前刚进校门的杨灵萱青涩中透着土气、紧张拘束，那如今的杨灵萱简直就像大城市来的同胞，举止从容大方，给人一种仿佛出身名门世家、见过世面的怪异观感。 一个人的气质，竟可以有那么大的反差？难道那个时候的她在演戏？还是说就在这入学军训的二十天中，逐渐熟悉了环境的她终于甩开面具，恢复了平常心，才使得她的精神面貌为之一新？ ………… “哪来的乡下野丫头，真个不识好歹！居然敢甩咱们大才子的脸！” “就是！都不知道她得意个什么？陈凯学长肯约她，那得是多大的荣耀，她竟然给拒绝了。” “我说人家大才子能约她就是邀天之幸了，她凭什么跟人家摆架子啊！” “不就是以为自己生了张多么好看的脸蛋嘛！” “嗤！比她生得好看的这世上多了，等将来陈凯学长对她失望了，我看她怎么后悔！” ………… 杨灵萱一路走回宿舍，忽听得身后传来三四个女生的窃窃私语，起先并不在意，可越听越不对味，这身后的议论竟像是冲着自己来的？ 回头一瞥，果然！身后几个正在议论纷纷的女生都收了声，表情各异地回瞪着她，或是一脸鄙夷，或是满眼嫉妒，或是神态不屑，却都毫不掩饰对她的敌意。 擦！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 尽管有些不爽，杨灵萱还是没有往心里去，嘴长在别人身上，爱说便说罢！不遭人妒是庸才。 周末六七点钟的学生宿舍区各种喧嚣热闹，上下楼道的脚步声、盆桶擦撞的铿铿声、高谈阔论的说话声，还有从男生宿舍区传来的吼歌声，这样的校园氛围较之有网络忙幽会的后世可是吵闹得太多了！以至杨灵萱不知不觉间竟有点喜欢上了这个特殊的年代，八十年代。 不过八十年代也有它不如后世的地方，就说一个洗澡问题，全部烧的大锅炉，后世很多学校高级宿舍配套安装到室的热水器，这个时候既稀罕又贵，于是别说普通学生了，再有钱的学生都得挤在公用的隔间澡堂里洗澡，人多抢不过来的时候，也得老老实实拎着水桶毛巾香皂换洗衣服排队等候，毫无特权。 瞧着身边不时有三俩女生提着洗澡用具走过，住惯了一千多月租、拥有配套卫生间和空调网络热水器宿舍的杨灵萱内心哀哀叹着，不得不考虑起尽快去抢一个洗澡位的问题来。 快步走进宿舍麻利的放好餐具，还没开始准备洗澡用具呢，朱诗诗和金海丽两个已经各自提着个桶结伴而出，见到杨灵萱也在做洗澡前的准备工作，朱诗诗便热心地开了口：“哎！干脆把你的桶给我，我先过去帮你占个位置吧！” 杨灵萱一喜，开心的正要答应，旁边金海丽却忽然插了一句：“你要帮她，那不得连钱吟雪的忙也要一起帮了？那家伙今早出门之前就说过的，要杨灵萱晚上帮她打水排队呢！” “哦？”朱诗诗便犹豫起来。杨灵萱就要准备过去洗澡了，帮她排队没什么，那个钱吟雪，却在外面玩到现在也没见回来，叫别人怎么帮她？ 杨灵萱一看这阵势，忙道：“诗诗你们不用管我了，一会我自己去就好。” “那好吧！”朱诗诗不再勉强，被金海丽催着走了。 钱吟雪？看来这位就是自己的第三位室友了。杨灵萱心头暗暗松了口气，幸好跟朱诗诗和金海丽有了这么几句对话，才知道原来的杨灵萱竟然答应过人家这么一件事，否则那位回来了，若是发现自己爽约没帮她打水排队，不知得怎样生气。 可现在也有麻烦，一宿舍六个人，除去朱诗诗和金海丽，剩下三张床，一张空着明显没人，另外两张都打理得齐齐整整的，显然这两位都出门玩去了没回来，却不知哪一位才是钱吟雪？ 杨灵萱瞪着对面堆了两只绒布狗的上铺和隔邻装饰雅致多书的下铺犯了难。 虽然学校实行的半军事化管理制度，每个人的床号都印在他们的衣柜、餐具和洗具上，只要知道了钱吟雪的床号，就能很轻松地辨识出她那只水桶。可现在，难道要她去搏那百分之五十的正确率？ “萱萱！” 正发呆，背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叫，把杨灵萱给吓了一跳。 回头一看，门口一个俏生生穿着连衣裙的女生怀抱铺盖、肘挎水桶、肩背行李的站在那里，正满脸兴奋地朝着她笑，一面还煞有介事的敲了敲敞开着的宿舍门板。 “你是……你这是？”杨灵萱差点问出“你是谁”来，还好改口得快，才没有露馅。 “嘿嘿嘿嘿！” 女生嘴里扬出一连串开心至极的欢笑来，风一般卷进门，直奔寝室里杨灵萱对铺那张连席子都没有的空床位，一面放下手里的东西着手铺床，一面给出了解释：“我这不是看你们宿舍有人中途退学，空出床位来了嘛！就去跟咱们辅导员好一阵软磨硬泡，刚刚终于给我成功说得他同意我搬进你们宿舍。嘿嘿！从今儿起，我跟你可就是同寝室的好朋友啦！怎么样？你感觉惊喜不？开心不？” 惊就有，喜却没多少，现在的杨灵萱早已不是原来那一个杨灵萱，瞧眼前女生对自己这热络追捧的劲，当是跟原来那一个杨灵萱聊得很来的朋友，这叫她怎能不心头直犯嘀咕？ 不过眼前这女生实在长得明媚可爱，又常常未语先笑，行事说话风格明快，令人心生十分好感，杨灵萱委实对她戒备不起来，反倒起了要维持住她对自己那一份友情的心理。 只可惜，还不知道这女生的名字。 杨灵萱脸带微笑，正在想该怎么弄清这女生的名字，就听这女生趁着谈兴往下说道：“咦？怎么宿舍里就你一个人在？那两位经管系合并进来一起住的同学呢？都哪去了？我还想着跟她们打声招呼呢！” “你说朱诗诗和金海丽？她们洗澡去了。” “那我们也去！” 女生一听，立即拎起早已准备好的水桶什么的，兴冲冲就挽上了杨灵萱的胳膊。 “等一下！”杨灵萱无奈的拖住她：“钱吟雪让我替她打水排队呢！我得把她的桶也带上。”心里想着，就随便在剩下的两只桶中拿一个好了，万一拿错了，跟钱吟雪说自己粗心便是。 身边热情的女生却生气了：“什么？钱吟雪这家伙又在拿你当保姆了？啥事都叫你替她做，凭什么呀！大家同学，谁比谁低贱、谁比谁娇贵了？跑校园里来找同学侍候她，真过份！萱萱，听我的，别理她！从今天开始，我替你专门盯着她，我看她还敢不敢再欺负老实人了！” 啊？竟然是这样？杨灵萱诧异啊，她还以为钱吟雪找她帮忙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呢！原来这货使唤真正的杨灵萱同学都成习惯了，还弄得别人都起了不平之心。 “算了！今天就先不计较那么多了，打水排队，举手之劳而已！” 杨灵萱不想因为自己穿越带来的变化而引人注目，嘻嘻一笑，没顺着那女生的意思就此不甩钱吟雪这货，反而靠着那女生几句话里透露出来的讯息，一下子猜到钱吟雪就是对面上铺的主人，准确找到了她的水桶。这种长不够大、总喜欢依赖别人侍候的小女生，也最喜欢各种绒毛玩具，睡觉都要抱一只。 “萱萱你真——真是太善良了！” 女生叹息着，跟杨灵萱缓步走出宿舍，忽然想到什么，既好奇又关心地突问：“对了！我听人说，下午你在饭堂吃晚饭的时候，导演系的陈凯学长陈大才子约会你了？” 46 第四章 赚钱之道 导演系？陈凯？ 杨灵萱终于知道了那位学长的名号，没想到那家伙还有个“陈大才子”的名头，并且从今天那几个背后议论的女生言语来看，这家伙的名气居然还挺大，都有粉丝了。 好像后世并没有一个叫作“陈凯”的名导。不过后世的大小导演多了去了，杨灵萱不是圈中人，除去寥寥几个名头实在巨响的大导，其他导演她是一个不认得，也从来不留意，因此这位陈凯学长后来究竟有没有拍出什么口碑票房优秀的作品，她就不得而知了。 “问你呢！说嘛！有没有这回事？你答应了没？不说可就是不拿我当好友了哦！” 旁边那位新室友还在不依不饶地追问究竟。 “嗯，陈凯学长确实说了明天要请我下馆子吃饭，我没答应，也没拒绝，只说了我要考虑考虑。”杨灵萱便给了她最真实的答案。 不想这位新室友一听，“哎哟哟”连声叫了起来：“考虑什么呀考虑！要是我的话，早就答应下来了，那么好的男孩子，可不是你想碰就碰得上的哟！” “你不知道吧？那位可是前程远大啊！他家老子是六十年代前的名导之一，现在是武江影厂的副厂长，母亲经商之前更是一代影后来着，出过国、留过洋……” “家学渊源不说，他自己又很争气，别看他现在才大三，人已经跟着圈子里的名导混够一年啦！给人家打下手当免费的助理什么的，你看学校里其他导演系的同学哪个有这么好的实习条件？就凭这些，你说将来他要出人头地得多简单！” “还有啊！听说他年初的时候拍的电影习作，差点就入围了戛纳电影节的独立电影新人奖呢！你想呀！咱们都是学舞台戏剧的，将来毕业分配，多半就是进某个剧团，跟那些表演系的女生比，那前途差的不止一点两点哟！可只要跟这位陈大才子搞好了关系，将来他要拍戏，能不想到咱？” “萱萱啊！你真是太老实了！哪怕你看不上人家，也可以先答应跟他处了再说嘛！不行！我替你决定了！明天，不！今晚！你立刻回复人家，就说明天的约会你答应他！” 新室友激动万分，滔滔不绝说了一大堆，仿佛杨灵萱错过了多么天大的机缘般。杨灵萱内心那个暴汗，只好给她来个笑而不语，既没被她挑动得兴奋起来也没有现出半点悔意。 瞧着杨灵萱无动于衷的模样，新室友急了，正要继续劝说，一名高年级的女生提着桶热水从水房出来经过两人身边，忽然朝着她打了个招呼：“薛冰？” 薛冰被她打断话头，连忙露出个笑脸热情回应：“部长好！” 那女生笑了一下：“还有一星期就到中秋暨国庆晚会的时间了，你们抓紧点排练啊！” “知道！部长尽管放心！”薛冰大声答应，那女生便笑着提水走进澡堂去了。 “部长？”杨灵萱疑念了一声。 “我的顶头上司，学生会文娱部部长冯静。对了！陈大才子兼着宣传部的部长呢！他可不止是会当导演而已，手里也很来得的，编写剧本什么的，也难不倒他！”薛冰继续吹捧陈大才子，满眼乱放红心。 哦？看不出来啊！饭堂里那个约人还带点腼腆的家伙，居然拥有这么多耀眼的光环？杨灵萱不得不承认，听完薛冰这一番劝说，自己竟有点动心了。 难怪那时候觉得人家谈吐挺自信挺自如的，身上气度跟一般学生不太一样，原来人家都已经开始混迹娱乐圈了，虽也是刚起步，却已经领先了同龄人好几个身位，这等出色人才，确实不多见的。 不过相比起知晓了陈凯的底细来，杨灵萱更开心的还是知道了这位新室友的名字，薛冰，貌似很普通，可又给人感觉挺好的名字，配上这位的风格气质，竟有股叮咚生脆的伶俐劲儿。 说话间就排到了两人打洗澡水，薛冰也不得不停了说嘴，紧着先把滚热的水打好了，提过一旁。 来时杨灵萱早看到几只盛满了热水的水桶就堆放在澡堂外面的水泥条凳上，估计都是跟钱吟雪一样自己不来却叫人帮忙打水的家伙们的水桶，就随意的放在那里，也没人看守。 杨灵萱于是有样学样，等打好热水，也将钱吟雪的水桶放到了水泥条凳上，桶子的号码朝外，方便钱吟雪回来快速找到自己的水桶。弄好这一切，她才跟着薛冰一起，提水走进了澡堂。 在水房排队等打水很容易，几分钟就能往前挪一挪。澡堂就不一样了，哪个女孩子洗澡不要花费个半小时左右，最快的，也得要个二十分钟，于是这里排的队伍就长了，而且半天也挪不动一下。好在还是热天，水又很热，等排到了，水温说不定刚好合适。 因着排队无聊，整个澡堂无比热闹，到处是莺莺燕燕们唧唧喳喳的私语声。 看薛冰逮着机会，又要继续劝说自己答应陈凯那家伙的约会，杨灵萱真是怕了她了，连忙抢先转移话题，带上了发愁的表情问：“冰冰！你知不知道有什么门路，可以很快速的赚到钱用？” 薛冰微微一愣：“你急要？” “不算很急吧！”杨灵萱摇摇头：“只是手头太紧，想弄点活钱用用。” “哦！” 薛冰理解的点了点头，就开始替她出谋划策起来：“赚零花钱……这个，对咱们大一新生来说，很有难度啊！学校有规定的，艺术系的学生们得满十八岁且大二以后才能出去找活干。” “啧！咱们若是读大二！不但可以光明正大出去找活干，圈里若有什么演出之类的消息，老师有时还会给推荐呢！现在么……”说到这里，她凑近杨灵萱耳旁，小声说了一句：“只能偷着来了！” 杨灵萱上一世并不是娱乐圈中的人，她向薛冰请教生财之道，却是没想到薛冰脑子里想出来的都是艺人们赚钱的路子，听得新奇，就追问：“怎么做？” 薛冰嘴里吐出来一个词：“模特！只能是去当模特！找相馆，给他们拍橱窗照，或者去美院之类的地方，给那些学画画的当人体模特……再大胆一点，可以背着老师去影厂跑龙套，不签约的那种，即到即用，费一些时间，当场干完当场拿钱走人！” “不过这种就比较冒险了，因为拍戏的时间不固定，有时还会临时延长拍摄的时间，咱们是学生，学校管的严，不自由，再想要不被学校发现，更加不好操作！” 杨灵萱已经很意外了，原来艺术系的学生们有这么多来钱的路子？ 薛冰却揉揉自己的头发，苦恼的道：“可惜这些都赚不了几个钱，干得累，得钱却少，相当的划不来！不然的话，像那些高年级的学长们一样，要么接拍广告，要么当临时演员参演各种话剧、歌舞剧、综艺节目，还有机会去各大影厂、电视台报名试镜，争取拿到出演配角的机会，这才是赚钱的正道、王道啊！” 杨灵萱目瞪口呆，要知道在此前，她所能想到的快速赚到钱的路子，就只有打工而已！ 瞧着杨灵萱震撼的表情，薛冰却突然心虚了：“哎哎！你可别轻率行动啊！这些都是我听来的，我自己也没试过，不知道真实情况怎样，很多事情听起来很美妙，真正去做可未必有这么容易！” 杨灵萱无声地笑了，这个薛冰！爱吹牛，可又生怕勾得好友掉坑里去受了伤害，真是可爱！ “对了！”薛冰突然用力拍了一下巴掌：“这事你不该问我，该去问陈大才子才是！他是真正混过圈子的人了，他老子又管着影厂的事务，学校里还有谁比他更清楚这圈里的道道？他要肯帮忙的话，带你赚几个零花钱补贴家用，嗤！根本不费力！” 杨灵萱听得怔了一会神，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眨巴眼睛。 这么看起来，明天的约会，自己是非去不可了？虽然感到了那么一点自己出卖自己的味道，可谁叫自己现在缺钱呢！既然有这么个机会摆到眼前，那就不要矜持了吧？ 话说，听上去那么优秀的一个男孩子，怎么就看上原来的杨灵萱了呢？ 杨灵萱不由转头看了看身旁澡堂墙镜中的自己。不能不承认，这副臭皮囊真心生得不错啊！一米六六不高也不算矮，身体曲线也算动人，皮肤不够白皙，却相当嫩滑。 而最能吸人眼球的，要算那一张标准瓜子脸了，鼻头稍稍有点勾，恰好掩住了鼻孔，眼睛很大，但不是明艳闪亮的类型，而是眼稍仿佛带着媚的那种秋水双瞳，好在两弯浓淡适宜的弦月眉较趋于平直，掩去些许妖媚意，却增添了一股清纯甜美韵味…… 若能忽视掉嘴里那两排不太齐整的牙齿，稍嫌色彩暗淡、唇线模糊的双唇，以及那一头毫无亮泽顺滑感的焦发，骨节凸出且粗糙的手指，还有隐蔽部位一些疤痕之类的小瑕疵，这就是个姿色中上的小美女了！ 难怪能被陈大才子看上！ “萱萱！萱萱？” 耳边忽然听到薛冰在唤，杨灵萱才猛地回过神来：“啊？什么事？” “呵呵！你在想什么呢？都走神了都！” 可薛冰接下来几句话，却使得杨灵萱整个人都进入了石化状态：“不知道李清桐今晚能帮你借来电箱吉他不？我可是期待好久了呀！吉他弹唱啊吉他弹唱！我都没有想过我能认识你这位会吉他弹唱的女孩子，等吉他借到手了，你别嫌累哦！我可得好好听个够！听个够！嘿嘿！哇哈哈……” 46 第五章 智能光脑（上） 吉他弹唱！ 原来的杨灵萱居然还会吉他弹唱！ 不但会！还被薛冰上报校学生会文娱部，成了一周后校中秋暨国庆文艺晚会的表演节目！ 靠！这开的是什么坑爹玩笑？！她上辈子就是个普通人，哪里会这些玩意！ ………… 杨灵萱都记不清自己是怎样回来的了！浑浑噩噩的洗完澡，糊糊涂涂的摆脱薛冰纠缠，机械木偶般同踏着月色归来的钱吟雪打了声招呼，就倒在宿舍床上，忐忑不安等着同寝室那位李清桐同学抱回电箱吉他，宣判她既不会弹又不会唱，她就是个假的杨灵萱，是个附身作祟的猛鬼！ 夜晚十一点，“啪”地一下整栋宿舍楼准时熄灯了。 杨灵萱脑子里始终绷着的一根弦随之陡然一松，好像快溺死的人般，快速透了好几口大气。好好！家在武江本地的李清桐同学没有回来，她今晚逃过了一劫。 可后天周一就要正常上课了，最迟明天晚上，李清桐肯定得回来，她要没借着电箱吉他便罢，若真给她借回来了，却叫人怎么办？ 黑夜中杨灵萱烦恼的胡思乱想着，想找到一个解决办法，可又毫无头绪。 按理说，像她这样心事重重的，都会辗转反侧到天明都难以入睡，可奇怪的是，时间刚到十二点，她就不由自主的沉入了梦乡…… “额，这里是什么地方？”杨灵萱嘀咕着，疑惑打量四周。 四周一片昏暗，除了脚下似乎是铺着玻璃钢的地板，旁边什么也看不清，只有高空中无数小星星，在墨色的天幕中闪烁星辉。 没等她弄清这里是什么地方，头顶忽然“啪”地一声，一道明亮的白色光柱兜头射下，将她罩在了中间，紧跟着一圈五颜六色的镭射光次第亮起，瞬间在她周遭营造出了一座如梦似幻的璀璨舞台！ “这……这……”杨灵萱目瞪口呆，此刻她终于看清，原来自己是站在个舞台上，环绕舞台的其中三面坐满了数不清的观众，看那规模，怕是能够塞满一座可容纳三十万人的大型体育馆。 “哗哗哗哗——”潮水般的掌声忽然响了起来，吓得杨灵萱差点没落荒而逃，但是也差不多了，她现在两腿发软，脸色发白，身体已经僵硬得难以动弹，额头冷汗滚滚而下…… “欢迎来到虚拟梦空间，我的主人！” 随着一把十分兴奋的清脆声音亮起，舞台边上忽然蹦来了一位大约九岁的可爱女孩，她身上穿着毛绒绒的白色短裙，戴着兔耳朵，笑咪咪的露出两颗小虎牙，模样就像个兔女郎一般。 “你你你……你是谁？”杨灵萱张口结舌。 “我？我来自公历2386年，名叫生物光脑miueajf7951dvos……是当世最先进的智能辅助系统！” 女孩满脸得色，嘴里吐出一长串数字加英文，听得杨灵萱一头黑线。什么什么miueajf7951dv……这也叫名字？怎么那么像电脑的出产型号？ 女孩一直在留意杨灵萱的每个细微反应，看她的眉头瞬间皱紧，脸上不觉露出了几分忐忑，代之以讨好卖萌的可爱神态，犹豫着问：“你……是不是不喜欢我这个造型？要不我换一个你看看？”说话间，身形一阵模糊，几秒钟后又恢复清晰，却是用猫耳朵代替兔耳朵，从兔女郎变成了猫女孩。 “行了行了不要再变了！”杨灵萱稍微回过神来，受不了的连忙摆手阻止眼前的大变活人恐怖剧，她肚子里有一大堆疑问等着要问，说话对象变来变去算什么事？ 那女孩歪侧着脑袋，一双猫爪子搭在胸前，神情萌萌的脆声应：“好的，主人！” “那个……”杨灵萱惊恐的望望舞台下黑压压数不清的人群，回头惶然地问：“那个miu什么什么……你能不能先带我离开这里？” “主人不喜欢这个场景么？”女孩天真的反问：“可为什么你又一直一直都在想着演出的事呢？” “啊？”杨灵萱听得发懵。 “这叫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见不得她一副茫然脸色，女孩很理所当然的给出了解释：“主人你睡觉前脑子里想得最多的什么，那进入这虚拟梦空间中，多半就会看到相应的什么场景了！” “你说什么？虚拟……梦空间？” 不等女孩进一步解释，杨灵萱又突然一拍脑袋，有些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你来自遥远的未来，把我拉进了这个什么梦空间，因为我睡觉之前分分钟想的都是关于要表演节目的事情，所以这个什么虚拟梦空间就自动变成了舞台的样子，底下这些人，其实都是假的，都是些数据，对不对？” “对的对的！主人你这么快就明白了！”女孩拍着手，大为欢喜。 知道了眼前所有一切人和景都不过是电影般的虚拟场景，再逼真也好，都不等于真实，杨灵萱原本惊慌的心瞬即松懈下来，自嘲的“啐”了一句：“原来在做梦！” 不过这梦够古怪！所见所闻无不活灵活现，好似在亲身经历着般，各种真实、各种思维连贯逻辑严密，感觉清醒得完全不像在做梦。 “主人，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做梦哦！”猫女孩笑眯眯的回应。 杨灵萱皱着眉头诧望了她一眼，脑子里却在努力的试着改变眼前这种舞台环境，换成草坪花园之类的普通美景，但好像这个什么虚拟梦空间并不受她的意念控制。她已经没有再想自己不会吉他弹唱将来演出怎么应付之类的事了，可舞台还是舞台，底下仍然聚着成千上万的观众，一个个表情专注目不转睛地望过来，好像她正在表演什么精彩活剧似的，叫人浑身不自在。 女孩摊着手原地转了半圈，得意洋洋的介绍：“虚拟梦空间技术，起源于二十一世纪的3d成像技术，经过后数百年的不断发展完善，先后经历虚境时代、拟真时代和微真时代，最后结合二十三世纪最尖端的基因生物光脑植入技术，这才成功地在人脑之中得以成型致用。” “生物光脑的出现，使得人类自小就有了一位陪伴他们长大的智能生命，从此知识传承不再需要经年累月的学习，而二十三世纪虚拟梦空间技术的成熟应用，则是将这一知识传承的方式从外部能量供应和学习场地的桎梏中解脱出来，搬进了人脑……” “停、停、停！” 杨灵萱带着圈圈眼，阻止了正滔滔不绝的猫女孩。她最烦这种宣读教科书式的口吻了，听得头疼。 “是，miueajf7951dv……听候主人吩咐！” 女孩一副乖巧模样，眨着漂亮的大眼睛抬首望住了杨灵萱。 “miu……那个什么——不行，我记不住你名字。”杨灵萱头疼的比着手势问：“你有没有更简单点的名字？最好是两个字的那种。” “啊？这个？”女孩一脸为难的抬起爪子挠了挠猫耳。 杨灵萱不耐烦了：“哎！要不我就叫你缪儿吧？你名字的开头读音听起来有点像缪儿。” “缪儿？好啊好啊！我很喜欢！谢谢主人了！”女孩好不欣喜，看她表情就差没像小燕子那样喜得连声“我也有名字啦我也有名字啦”地叫唤。 杨灵萱咧了咧嘴：“缪儿，我问你问题，你得用最简单直接的语言给我答案。” “好的！主人您请问。”缪儿笑嘻嘻地一口答应。 杨灵萱略略整了整思绪，先问：“你说你是什么光脑？” “生物光脑！准确地说，就是一种人工合成的生物型智能生命，我们的始祖就是主人您所熟知的电脑，不同的只是我们的制造材料不再是冰冷的晶体板，而是源于基因细胞的微细胞。相比于原始电脑，我们的功能更强大，能做的事情更加多，携带也更彻底方便，而且永远不会损坏！” 缪儿还要继续吹嘘，杨灵萱连忙挥手叫停：“行了我明白了！先说下个问题：你在什么地方？” “主人，我就在您的体内，准确说，是在您的基因核细胞内。”缪儿笑呵呵的。 杨灵萱半天没反应过来，她心里本有预计，预计缪儿最夸张不过是驾着飞碟来自另一个星域时空，趁自己睡着的时机绑架她到了飞碟中，结果……缪儿的答案这么令人呆若木鸡。 “你……你是怎么来的？你怎么就到了她……杨灵萱的身体中？”杨灵萱很自然的就有了下一个问题，心中跟着闪念：难道这就是杨灵萱突然死亡、而自己得以穿越的原因？ “嗯？我怎么来的？”缪儿把她雪白的毛绒猫爪放在脑后直揉搓，这个问题居然让她露出了一脸苦恼，嗫嚅了半天才说：“咳！其实我……我本来好好的睡在商场里来着……但好像发生了大爆炸……嗯嗯，就这样我就被抛到二十一世纪的时空来了。” “然后我就莫名其妙的掉在一艘船上，那个……飘进货舱，被一支手机的辐射吸附过去，在那支手机上被困了好些天，直到昨天，才幸运的被主人激活。”她说到这里，叙述才流畅起来，换出一副感激涕零的神色望住了杨灵萱：“我要感谢主人！若不是主人您用鲜血激活了我，我一定会被困死在那该死的手机里，不知哪年哪月才能重见天日的了！” 杨灵萱此刻的心情当真难以言说，先时她对眼前发生这一切的解释，不过是随口胡说，可现在看来，竟像是一语成籖，全给她说对了！她现在就不是在做梦，而是在清醒地经历着真实，所有一切，都是真的！ 46 第五章 智能光脑（下） 脑子又紊乱了一阵，杨灵萱总算有个比较清晰的头绪了，声音晦涩的问：“你是说，你本来是摆放在2386年某地某商场里售卖的一台生物光脑，因为一场不知何故的大爆炸，被炸到了这个时空，又意外的被困在了这时空中的某一台手机当中……” “对对！就是这样的！”缪儿欣喜的连连点头。 “等一下！”杨灵萱忽然醒到，八十年代可还没有手机：“你是先被困在手机里，然后才被我激活的？这是说，你的主人一开始就是我，而不是这个八十年代的杨灵萱？” “嗯嗯！是的！”缪儿点头不断。 “可我什么时候激活你了？我怎么不知道？”杨灵萱发愣。 “主人您忘了？您把我所附着的那支手机才买到手里没多久，就病发倒地，内腑的血滴落手机，渗透到机子内的事？” 杨灵萱不觉仰起了头，那一刻的记忆，她怎么会忘！发觉自己重生后，那一刻的记忆不知在她的脑海里反反复复重演了多少遍，始终也无法确认自己是不是那一刻就已经死了，也无法明白自己的灵魂怎么就穿越时空，附到了八十年代这位同名同姓少女的身体之中。 也是直到现在，她才发现原来当时还有这么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比如缪儿正好就附着在自己新买的那支手机里面，比如缪儿竟然是来自未来的什么生物光脑…… “可是……”杨灵萱仍然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滴血激活了你的，明明是二十一世纪的我，怎么你却跟着我回到了八十年代，连我变成了另一个人，你也还能跟着我呢？” “呵呵呵呵！主人您怎么突然想不通了，这答案很简单呀！”缪儿忍不住笑起来：“您先激活了我，而我又发现主人您的身体状态已经衰退到了无法挽救的地步，为了保护主人您的存在，我便自动遵守宇宙智能生命第一法则，替主人您寻找到了这一时空中最合适您的新身体，作为主人您继续存在的载体，如此而已！而咱们的生物基因已经融合一处，却是连时空转换也撕不开咱们之间的联系的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什么重生、什么穿越，都是你弄出来的！” 一切都明白了！杨灵萱感到脑海中仿佛划过了一道透亮的光。瞪着眼前这个貌似无害，尾巴轻甩、极端卖萌的大眼睛猫女孩，杨灵萱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感觉自己就好像……嗯，中了超级大奖，而且还是两元搏回上亿美元的那种，心脏不由狠狠的急速抽动了好几下。 别的不说，单是这原来躯体死了，竟可以穿越时空重活一世，就不知是怎样大天去的福利了！若是还可以反反复复的这样做，那拥有这么一个生物光脑，跟得到了长生不死药又相差多少？ 似乎看穿了杨灵萱在想什么，缪儿干笑着解释：“不过主人，我可先说好了，穿越重生这种事，风险可不小！首先我身上得储蓄着足够多的能量，其次您的运气得非常好，百年时空内刚好存在跟您的基因契合度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躯体，而这躯体的原主人还必须得已经能量消散……就是已经死亡，否则的话，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令主人您再穿越重活！所以，您还是得好好珍惜眼前拥有的身体，千万别轻易抛弃，千万别浪费我的能量，干那不满意就寻换新躯体重活的蠢事。” “哦！”被泼一盆冷水，杨灵萱瞬间热乎到极点的头脑又迅速恢复了理智。 想想也对，缪儿不过是未来一款先进的生物光脑，哪能真那么逆天，可以当长生不死药。像自己可以穿越回八十年代重活，已经是极端的幸运了！若不是自己刚好就买了那一款手机，刚好就激活了缪儿，哪里能有今天！早就跟别的普通人一样，死得不能再死了！休想还能醒过来！ 人要知足，不可得陇望蜀。 心平静了，便忍不住开始想，拥有这么个超越当前时代的智能光脑，这得代表着多少好处？想着就问：“嗯，缪儿，你能干些什么？” “那主人您想我替您做些什么？”缪儿反问的很快。 杨灵萱心中一动，几乎不用想就已脱口而出：“我要会弹吉他！这个你能帮我不？” “简单！太简单！” 缪儿痛快的双爪一拍，杨灵萱就觉得眼前一花，场景变幻，原本彩光照耀人群环绕可又安静无声的诡异舞台消失了！自己跟缪儿两个出现在了一间音乐教室里，窗外阳光明媚，而教室中堆满了各式乐器。 “虚拟梦空间么！”杨灵萱打量着四周感觉无比真实的环境不由低喃出声。 “是的！”缪儿满脸得意：“这里，是完全属于我的虚拟梦空间，由我掌控。在这里，世间万物只要有足够的资料，我都可以虚拟出来！正是凭着这样的手段，我们智能辅助系统才能够帮助自己的主人学习很多很多东西，积累很多很多经验，成长为有益于社会的精英！” 难怪自己的意念控制不了场景的变换，控制权原来在缪儿身上。 “你在我的体内，那是不是说，这个虚拟梦空间也在我的体内？”杨灵萱有点糊涂，想不通自己一个大活人，又是怎么跑到自己的身体里去的。 “呵呵！”缪儿笑了：“虚拟梦空间并不是真实存在的空间，它是由智能生物光脑运用生物电刺激人们的大脑皮层而产生的特殊幻觉，就跟人们做梦时候的感觉差不多！所以主人您的身体其实还躺在床上睡着，现在的您尽管各种感觉无比真实，实际上您等于处在您自己的梦境之中。” “诶，我好笨！” 杨灵萱捂住脸——想撞墙了！很容易就该想到的东西，怎么自己就转不过弯来了呢？难道说因为人在梦中，连智商都降低了么？不过，睡梦中也可以学东西，很犀利呀！杨灵萱觉得自己被震撼到了，老天！2386年的未来人也太幸福了吧？那种时代还要有学校么？还要有老师么？ “主人您可不笨！有我在，您怎么还会笨呢？呵呵呵呵！”缪儿呵呵笑着，从身后的乐器堆中捡起一把民谣吉他，清清嗓子追问：“那么现在我们来学吉他吧！主人您确定要学了么？” “确定！”杨灵萱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可又很快担忧起来：“可是，距离晚会的时间只有一星期了，我现在才开始学，会不会来不及啊？” “呵呵呵呵……那怎么会！”缪儿得意的笑：“我这里有一整套吉他指法和弹奏技巧，只要五分钟，我就能直接把它全部刻印到您的记忆细胞里去，而您需要做的，仅仅是花费一些时间来熟悉和掌握它，直到将它彻底地变成您自己的东西！” “什么？只要五分钟？”杨灵萱这次岂止是被震撼，简直就是被吓到了，完全的难以置信。 “宾咚！主人您就瞧着好了！”缪儿眉飞色舞的打了个响指，瞬间就有无数萤火虫般的星光从她指间不断逸出，飞向杨灵萱，绕住了她的脑袋在飘：“我要开始了哦？” 缪儿带点小甜的童音这时听起来特别悦耳，充满了煽动力。杨灵萱“嗯”了一声，带着几分忐忑和期待好奇地望定了她和周围那些彩色炫丽的点点星光。 下一瞬间，好像有无数飞蚁轻轻贴上她的脑袋，紧接着脑袋“轰”地一下，有什么东西潮水般疯狂涌进了她脑袋，刷刷不绝，瞬间淹没了她的整个大脑，剧痛、眩晕、混沌……杨灵萱从未知道，世间竟会有这般难以忍受的苦楚，想反抗都反抗不了，只能下意识地惨叫着死死支撑，度秒如年！ 不知过了几万年，终于，耳边传来缪儿天籁般的声音：“好了！” 感觉脑子一松，杨灵萱急忙睁开眼睛，狠狠透了几口大气，太可怕了！这滋味，死去活来啊！直到现在还头昏脑胀的，太阳穴隐隐作痛。 好在，这酷刑般的滋味只有五分钟，若是再多几分钟……噢！杀了她吧！ 不过，自己真的就这样学会弹吉他了么？除了晕，好像没什么感觉啊！杨灵萱用力的甩了甩脑袋。 奇怪的是，缪儿也好不到哪去，满脸疲态，好像她也刚刚经历了一番折磨般，只有精神还算振奋，适时递过来一把民谣吉他鼓动道：“主人，来弹首曲子，试试看，学习的效果如何？” “我说，咱们不会是失败了吧？我真心没觉得我学会了啊！”杨灵萱表示毫无半点信心。 可就在她接过吉他的刹那，一股熟悉的感觉突然从指间流遍了全身，明明从未接触过吉他的她，此刻却对吉他生出了“久违”的错觉，仿佛她原本就是会的，只是隔了多年未碰，手生了一般。 “咦？”杨灵萱心头一震，左手轻握琴把，右手才刚摸上琴弦，一个个音符指法便流水般出现在脑海之中，完全不需要费力去想，一道道旋律简单的和弦便自然而然滑出了指间。 很生涩，不够流畅，琴声听起来很生硬，像是初学者在学习新曲，但从头到尾杨灵萱都弹下来了，许许多多的吉他曲仿佛就沉睡在她的脑海里，只要她想，她就可以回忆起它们和它们的弹奏方法，正如缪儿所说，她剩下要做的，就只是重新拾起遗忘了很久的手指技法，好去掉那份手生。 停歇间，缪儿适时“啪啪啪”地鼓起掌来：“看！这不就会了！” 杨灵萱抱着吉他又惊又喜，一时呆怔。 她真的学会了！ 她也会弹吉他了！ 从此以后，她也可以让美妙的音符自由跳跃在自己的指间了！！ 这是真的么？她突然觉得，虽然那五分钟学习过程堪称酷刑，可一切都值了！ “哈——啊！”一旁的缪儿却扫兴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猫爪轻拍着嘴巴嘟嚷的道：“啊，好累！该死的时空穿梭，几乎耗空了我所有的积蓄，弄得现在办这么点小事，居然也要老命了！” “嗯？”杨灵萱回过神来疑惑的望向缪儿，等她解释。 缪儿顶着苦瓜脸，有气没力地摆摆爪子：“主人，对不起了！我现在身上能量所剩无几，急迫需要休眠来等待恢复，请您今后尽量多吃多锻炼，来帮我加快能量恢复速度吧！” “哎……”杨灵萱还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觉得眼前一黑，陡然间，所有景象统统消失，眨眼间，自己又回到了学生宿舍的床上，触目就是自己的蚊帐顶，再上去就是上铺的床底板。四周一片宁静漆黑，天还没放亮，舍友们轻微的呼噜声悄然入耳，之前种种，恍如一梦。 不会真的是在做梦吧？ 杨灵萱疑幻疑真，忽然好害怕，自己是空欢喜一场，什么穿越重生、什么生物光脑、什么学会吉他弹唱等等，都是美梦而已！ 不！不是梦！ 她很快又高兴了起来，因为她发现自己醒来并不是躺在熟悉了两年的病房中，这说明她是真的穿越重生了！而她的脑子里，也依然清晰地记得各种吉他和弦指法，这说明她遇到生物光脑缪儿并学会吉他的事，也都不是幻觉！她，是真的要发了！ 这是叫人睡梦都要笑醒么？她咧着嘴，带着笑，这回好不容易才进入了真正的梦乡。 46 第六章 落差 “诶嘛！好——饿——啊——” 杨灵萱一身虚汗苏醒过来，只觉得手脚发软，浑身脱力，眼前一阵阵的冒金星。这感觉……她难受得直想哭，抬头一看，晕！看日头都快中午了，早餐已经错过了不知道几个钟，难怪会这么饿。 “小懒猪！你总算舍得起来啦？”朱诗诗听到动静，笑望过来。 “诗诗，能不能帮我打份早餐？”杨灵萱有气没力宛若哀哭。 “还早餐？快中午咧！直接等中餐吧你！”金海丽言词一贯的犀利。 “呵呵，我也没吃早餐，起晚了。”这是薛冰的声音：“不过我这里有两包饼干，你先洗脸刷牙吧！一会咱们一起吃，先垫着。” “冰冰你是个大好人啊！” 听说起来就有吃的，杨灵萱一下开心了，连忙爬起身来，忙忙碌碌一番，总算搞定。期待地从薛冰手里接过了饼干，却猛地发现，这不是想象中自己小时候常吃的那种雪饼或说膨化饼，而是最为普通、最没啥滋味的那种廉价饼干，做成粗糙的动物形状，叫人一看就没了食欲。 “吃吧！别客气！” 薛冰很殷勤的还给她递来了一杯白开水，杨灵萱却欲哭无泪。这种什么花样也没有的饼干，放前世她是绝对看也不会看一眼的，可现在…… 硬着头皮吃了两块，还好还好，许是因为太饿，感觉麻木，居然吃下去了，但吃到第四块，随着味觉的恢复，却迅速变成了难以下咽。肚子还是饿的，嘴却饱了，这滋味，难以言喻。 “多吃点啊！我这还有很多，我妈开了个小卖部，饼干多得很，我带了不少，大家随便吃。”薛冰不但殷勤的劝杨灵萱多吃，还递给了朱诗诗和金海丽两个，那两个倒是不客气，都连吃了好几个。 杨灵萱瞬间觉得自己太娇气了！怎么别人能吃的东西，到她这里就那么的难以下咽呢？话说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啊？天上地下，能摆上超市货架的，大部分她都能吃不挑的。悲剧只是……这种普通廉价的饼干，好死不活就属于超市里她顶顶不喜欢的食物品种之一。 “怎么就吃这么点？饱了？”薛冰很快发现她停止了吃东西。 杨灵萱只好敷衍：“吃太饱影响中餐就不好了。” “哈哈！对了！你有约！”薛冰立刻欢笑起来：“我怎么忘了，你在等着陈大才子请你吃大餐呢！” “啥？……”杨灵萱囧。 “什么什么？萱萱有人约了？”朱诗诗一听，连忙拉住薛冰探问八卦。 “呵呵！这是我亲耳听她说的……”薛冰不顾杨灵萱阻拦，很热心的把陈凯约她吃饭这事对朱诗诗和金海丽两人吐了个干净。连带着将陈凯的人品才华好一通夸赞。 “哇！哇！”朱诗诗一副夸张的羡慕神态，立刻跟着怂恿杨灵萱：“有人约干么不去！去！去！怕什么！那么好的男孩子，别人想认识还办不到呢！为什么不去！” “你们能不能别这么瞎咋呼？”杨灵萱暴汗，有人约而已，值得这么起哄么？想后世自己读大学那会，宿舍里但凡长相过得去的，谁个没人约？ 朱诗诗和薛冰两个还要继续调戏打趣，临窗上铺的金海丽忽然伸手往窗外一指：“喂！你们说的什么陈凯陈大才子，会不会就是楼下那个？我看他都在那里徘徊快二十分钟了！” “不会吧？”朱诗诗跟薛冰两个屁股像装了弹簧一样，火箭般跳起来就扑窗口，没两秒钟就哇哇大叫起来：“真的是他！陈大才子！” 薛冰倏地回过身来，一把抱住了杨灵萱，满脸陶醉状：“太有诚意了！太感人了！萱萱，别拒绝了！快下去吧！我祝愿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你们……”杨灵萱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却抗不住薛冰的大力推攘，硬生生被她推出了宿舍。 “去吧去吧！尽情恋爱！” “嘭！”几个无良舍友，嘻嘻哈哈的竟一齐动手把她关在了门外。 “喂！快让我进去！我没带钥匙！我没带钱啊！”杨灵萱慌忙呼叫。 “别担心，你回来我们给你开门，没钱么？你找陈大才子先垫着！”里面齐声回答。 真是岂有此理！有这么强叫人约会的么？这都是些什么损友？杨灵萱对着紧闭的宿舍门，哭笑不得。无奈之下，只好转身下楼。 走出楼道，果然看到陈凯就站在楼道对面，一丛青翠的修竹底下，衬得白衬衣加牛仔裤的他格外精神，虽然那条泛白的牛仔裤，是很古董的宽筒款式。 “杨灵萱！”见到杨灵萱，陈凯便是眼前一亮，惊喜出声。 杨灵萱讪讪的：“你怎么在这里？” “我……”陈凯滞了一下，才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想找你来着，但这女生宿舍楼，我真不敢上去，还好你出来……那个，我很有诚意的，能不能赏面，跟我吃个饭？” “大家同学，哪用这么客气？走吧！” 杨灵萱爽朗一笑，倒是落落大方地跟他走到了一处。 陈凯显得异常兴奋，可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傻乐了半天，才问：“你想吃点什么？” 杨灵萱就笑望着他：“你可是学长，这周围有什么好吃的，你应该比我了解得多，你作主就是了，只要厨师的手艺别太差，我就不怎么挑食的。” “那你喜欢吃鱼不？校外有家李记饭店，他那里的红烧鲤鱼可算一绝！” “没问题啊！” “行咧！跟我来！” 两人很快走出校门，外面的景象却使得杨灵萱差点忘了迈步。 这都是什么啊？出校门见到的，竟不是宽阔的街道，而是条恍若乡间的泥土小路，两边都是臭水沟渠和杂草，斜斜延伸出去足足五十多米，才是柏油路面的街道。 街上人倒是不少，可大半都骑着辆土气的自行车，几乎没有一辆摩托车，连出租车都看不见几辆，更不要说后世常见的各种私家车，偶尔过去一辆公共汽车，竟然是中间连着橡胶皮的破车。 正好有个看起来才七八岁的男孩子骑着辆对他来说异常巨大的黑色自行车从两人眼前驶过去，杨灵萱简直看呆了眼睛，这才多大点娃娃，竟然会骑大人的车了，还敢一个人上街！再一转头，又有两个看起来刚上初中的小女生说笑着骑车经过，杨灵萱服了，难怪这个年代的华夏，号称自行车王国啊！ 瞧着杨灵萱傻眼的模样，陈凯不由笑道：“当初我家刚刚搬到这座城市的时候，我比你还要吃惊，这么多车、这么多自行车，还有这么多高楼，嗨！可瞧得我直犯晕。” “呵呵！”杨灵萱无语，瞥着街道两旁高不过四五层、六七层的老式楼房，暗道，这就叫高楼了？那你若是一下便置身二十一世纪的大都会，见到那些动辄数十层的高楼，要不要真的厥过去？ 不过八十年代也有八十年代的好，天是那么的蓝，车是那么的少，若是此刻能够买得起私家车，开在这么宽阔而又没什么车的马路上，没有堵车和停车的烦恼，该是多么的惬意！ 杨灵萱心里想着，就忍不住问：“对了，武江现在的房价是多少？中档奥迪是什么价位？” “房价？”陈凯被问得直发愣：“这个我不清楚啊！你问来干什么？咱们是大学生，将来分配了单位，住处会解决的，用不着买房。还有什么？中档奥迪？我没听说过，是什么来的？” 杨灵萱也愣，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个年代应该还没有形成商品房住宅小区的普遍概念，轿车更不是普通个人能买得起的东西，私车产品寥寥无几，奥迪也没有成规模的引入寻常人家。 “哦呵呵！我胡乱问的，你别当真。”她连忙打着哈哈蒙混过去。 沿街走出百来米，前方就见到了一家饭馆，几张土黄色的旧桌椅就摆在店门外，看门面装潢，跟后世路边的大排档差不多少，只比附近同类型的小吃店强上那么一点点，至少没用低矮的桌凳。 “咳！咳！”杨灵萱连连低头清咳，以掩饰自己的目瞪口呆。 陈凯丝毫没觉得自己档次低了，反而挺自得的走进店门，选位子落座，高喊了一句：“老板！” “哎！来咧！”一位穿着灰扑扑的中年大叔应声而来，很殷勤地擦擦桌子，惊艳地瞥了杨灵萱两眼，才笑望着陈凯：“小哥今儿来得早啊！吃点什么？” “红烧鲤鱼、宫保鸡丁、葱爆牛肉、麻辣豆腐、素炒油菜，再来碗三鲜汤。” 陈凯眼睛都不眨地一口气点完，征询的望向杨灵萱，杨灵萱连摇手表示够了，暗地却啧了啧舌，这个陈凯，倒是不小气，这几个菜就是在学校的饭堂里打，都得好几块，外面餐馆收费贵，一餐下来岂不要几十块？都快要顶掉自己一个月的伙食费了。 两人是真来得早，这才十一点多，店里几乎没其他客人，菜上得特别快，那扑鼻的菜香，勾得杨灵萱垂涎欲滴，食指大动，一开动，话都顾不上说了，陈凯在那里东拉西扯，她只是多听少说。 到最后陈凯只是笑望着她，眼里带上了丝丝怜惜。 外面餐馆的厨艺果真超越学校饭堂多多，这一顿饭终于吃得杨灵萱心满意足，胸怀舒畅。 “你家里，不宽裕吧？”喝着饭后汤，陈凯不禁问杨灵萱。 杨灵萱摇头轻叹，现在这个身份，家在哪里，家里有什么人，什么境况，她是统统不清楚，不过想也知道绝不会是什么有钱人家的了，弄得在外面读大学的女儿手头都那么拮据。 陈凯沉吟起来：“那你将来什么打算？就读这个舞台戏剧专业到底了？出来做剧团演员？” “才不要！”杨灵萱立刻皱紧了眉头，当什么剧团演员，开玩笑！她宁可转系，去读前世自己熟悉的外语系，比当什么剧团演员要强一百倍，何况她对戏剧，是全无了解。 陈凯精神一振：“要不，转系吧！转到表演系，将来我拍戏，你来给我当女主角！” 46 第七章 畅谈 转系，在前世校园里算是很普遍的行为，杨灵萱本以为自己想要转到外语系不会很难，可听了陈凯的解释，才知道，艺术类的专业跟其他普通专业根本不一样，想转外语系完全不可能，就是转同类的表演系也极其困难，里头的坎坎高的很。 说到后来，陈凯都替杨灵萱累了：“说实话，转系真的太难了！反正就是一张文凭，要不你先读着吧？毕业分配的时候，想办法分到影厂、电视台、广播站去，虽说专业不对口，可现在专业不对口的工作人员也多的是，关键还是要分个好单位。” 陈凯距离毕业只差一年，说到分配工作的问题，颇有些感慨。 杨灵萱沉默不语，心思却飞到了天外，转系没有希望，在读的又是自己完全不感兴趣的专业，这大学上着还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先退出来，另谋出路，积攒资金，自己创业。 来自后世的杨灵萱，对一纸大学文凭远不像当世的人看得那么重。 似乎是觉得自己出了个馊主意有点过意不去，陈凯又道：“我父亲在武江影厂工作，你如果愿意留在这里找工作的话，到时我可以帮你问问，看能不能让你调进影厂工作？” 杨灵萱摇头一笑：“我离毕业还有四年呢！现在说这个太早了！”心里却明白，对方家里人根本不可能平白无故给自己开后门走关系调动工作，除非自己确定了会是陈凯的未来妻子。 “也是啊！说早了。” 陈凯呵呵一笑，心里却感到了一丝异样，眼前的杨灵萱知进退，懂分寸，言谈大方，气质优雅，不会轻易被人话语诱哄两句便晕乎，这哪里还像当初那个刚进校门的、小地方来的青**子？ 可这样的杨灵萱，非但没有让他失去兴趣，反而令他更生出了一种遇到红颜知己般的心动，再看上去，竟觉得此刻的杨灵萱再无一处不美，再无一个细微的动作不可爱。 杨灵萱换了几个小动作，都没能让陈凯从走神的状态中苏醒，只好无奈轻问：“在想什么？” “哦！”陈凯回神，脸庞不由热了一下，忙解释道：“我在想一个新作品，忽然觉得，你的外形气质跟其中的女主角几乎完全契合，真的！若是我能拉来足够多的赞助就好了，一定要邀请你来主演。” 杨灵萱不信的望着他，忍不住“噗哧”一笑，想起了后世流行的一个说法：导演要潜规则女星，比吃饭喝水还容易，小指头一勾，就有无数做着明星梦的美丽女人投怀送抱。可不是么！就陈凯刚说的那句话，换个想当女主角想疯了的女孩子，哪里还顾得上去分辨真假？肯定得先抓紧了不放。 “我是说真的！”陈凯有些急了：“你的外形气质跟《上海滩》里面的那个冯程程很接近，可你比她更年轻、更清纯，还要多一种……难以言说的特殊气韵，嗯，仿佛与生俱来的隐约贵气！我觉得你的形象特符合我心目中清代皇帝顺治的那位宠妃，董鄂妃，孝献皇后！” 一千个人心目中有一千个不同的哈姆雷特，杨灵萱无意和他争论历史上的董鄂妃可能会是什么模样，便岔开了话题问：“你对清代的历史很感兴趣？” 陈凯坦然承认：“是的！我甚至想过，将来若有机会，我定要拍一系列的清宫戏。” 杨灵萱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划过了一部部脍炙人口的热播清宫剧，什么《太祖秘史》、《孝庄皇后》、《雍正王朝》、《铁齿铜牙纪晓岚》、《宰相刘罗锅》，甚至还有野史流的《康熙微服私访记》、《还珠格格》、《金枝欲孽》等等等等，就连穿越玄幻的《步步惊心》、《宫锁心玉》等，也都是说的清朝背景。 “清宫戏，大有可为啊！”杨灵萱不禁感叹了一句。 “你也这么想？”陈凯兴奋起来：“我是看《火烧圆明园》受的影响，觉得，明修元史、清修明史，现在到了我们这一代，完全可以用影视的形式来给大家展现一下清代背景的故事啊！于是前年我还特地去选修了一门近代史，就想着将来能够用到。” 杨灵萱淡笑着提醒：“小心你会被那些愤青们喷死！” 陈凯微微一愣，随即领悟：“你是说那些偏激的民族主*义者？呵呵，我觉得吧！不管怎样，我们都不能因为怨恨，就去回避否认那段历史。毕竟我们的人民曾经在清王朝治下生活了几百年，在其中演绎了许许多多的故事，也是我们文明传承的一部分，我只想能给大家带去一些故事，一些思考，一些借鉴。” 杨灵萱想着后世这些清宫戏受欢迎的程度，认可的点了点头：“清朝确实是个特别的王朝，他是君主集权发展到极致的典型，距离我们又比其他朝代都近，相关的史料也相对完整……很是特别！” 陈凯笑：“就是名著《红楼梦》，也影射的是清朝背景。” “对对！”杨灵萱也笑了起来。 两人本来就都会说话，只是陈凯内心紧张了些，弄得两人之间气氛总不够融洽，可一提到自己感兴趣的东西、未来的志向，陈凯就不由放开了话闸子，言语之间开始频频亮出他的满腹才华。 杨灵萱对清朝历史并没有研究，但胜在她看过许多部后世出名的清宫剧，对于观众们的喜好和一些清宫剧的常识都有了解，每每接几句话，都令得陈凯眼睛发亮，感到深受启发，谈兴便愈发浓厚。 不知不觉竟三个小时过去，两人都没留意，自己是怎么回到了校门内。 陈凯走路的步子迈得很慢，极舍不得与杨灵萱这番酣畅淋漓的谈话，好不容易才停住话头，再度诚恳的望住了杨灵萱道：“我是真的希望，你可以来担任我未来新戏中的女主演，不知道，可不可以？” 杨灵萱笑笑：“你不怕我不会演，演不好，砸了你的戏？” “不会！”陈凯满脸自信：“你要相信一名导演的目光，我看得出来，你有演戏的天份！只要稍加引导，不紧张、不拘谨，你就一定能够演好你的角色。” “嗯……”自己拥有演戏的天份？杨灵萱忽然发现，自己居然也是有点好奇的，挺想试试演戏的滋味，就笑着答应下来：“那好吧！我答应你，就当是，谢谢你请我吃了一顿好的。” 陈凯高兴得眉花眼笑的，呵呵连笑：“谢谢！太感谢了！真的，我现在还是学生一个，没有什么名气，拉不到多少赞助，开不出多高的片酬……谢谢你还肯来拍我的戏！我承诺我不会压你的片酬，我还会尽我的能力给你一个最合理的价位。” “那敢情好啊！”杨灵萱被他的样子逗得直乐，不过心底却又暗暗疑惑起来，莫非陈凯一开始就只是想给他的新片子找个女主演，而不是像薛冰想的那样，喜欢上自己的人？ 才刚想到薛冰，就忽然听到了薛冰的喊声：“萱萱——等一下！萱萱——” 杨灵萱诧异的转头循声望去，就见到薛冰从十多米外的一间舞蹈室大门冲出来，气都没喘匀就兴冲冲的朝着她喊：“萱萱！你快过来！过来排练了！” “排练？”杨灵萱被她吓了一跳。 薛冰仿佛抢人般一把拽住杨灵萱胳膊，没答话，先笑着向陈凯道起歉来：“不好意思啊陈学长，打搅你们了，要怪你就怪我们文娱部长吧！她中午突然通知下来的，下午咱们要对所有的参演节目来一回审查，顺便排一排演出顺序，我家萱萱逃不掉的，我找她可都找急了！” 这薛冰，跟陈凯说的什么呢？杨灵萱不由扯了她一把，赶紧跟陈凯告别：“那我去了？” “嗯！你去吧！”陈凯虽然有点意外，却也应得爽快。 薛冰忙拖住了杨灵萱往回走，却又回头给陈凯来了一句：“欢迎陈部长过来看哦！” 被薛冰这么一挑，陈凯的心不觉便动了一下，他是宣传部长，跟文娱部虽然是不同的部门，但都是学生会的干部，他去关心关心文娱部的节目排演情况也不算什么太奇怪的事情，尽可去得。而杨灵萱竟然有份演出，这太让他惊奇了。只是一想文娱部长冯静那个辣椒般的脾气，倒又迟疑起来。 杨灵萱跟着薛冰往舞蹈教室二层赶着，口中疑惑问：“我都没有吉他，怎么排练啊？” “谁说的！”薛冰喜笑颜开：“清桐已经回来了！她现在就在上面，跟着部里的人在帮你调试吉他呢！嘿嘿！我得说，清桐这家伙挺有几分道道的，借得那把吉他特值钱，音色可美了！” 杨灵萱听得心头一跳。 好在经过了昨夜的神奇遭遇，现在的她已可说是有料在身，不惧任何挑战，区别大概只在于是否有过实践而已。于是在数秒钟的紧张之后，她的情绪反而变得期待起来，不知道现实中拿着吉他，自己还能不能拥有跟梦中一模一样的熟悉感和弹奏技巧？ 21046 第八章 世界不一 武江大学设有艺术分院，专门培养艺术类人才，因此各种相关设施也建得十分到位，类似舞蹈教室这样的专业训练场地，就有好几处，而且很宽敞，单层面积起码都在两百平米以上。 此刻的舞蹈教室，已经被文娱部占据下来，作为节目审核的所在。 由于是临时审查，大家都有点手忙脚乱。除去教室靠一侧那排列席评审的负责人安坐不动之外，许多人都在教室中各自忙碌。有的在临时表演区两侧摆弄音响，有的跑来跑去给负责人传递资料文件，更多参演节目的各单位人员则三五成群在做紧张的审核前准备。 “喂……喂……试音……试音……” 临时表演区中，一名英俊男生手持着几张资料，正在配合人测试麦克风和音响系统。令杨灵萱大皱眉头的是，这麦克风和音响的效果实在够差的，那男生每说一个字，末尾都会带来多余的回声，不时还传来“噗、噗”的杂音，偶尔更会像抽风一样，发出长长刺耳的“呜——”声。 忍不住内心鄙视正要吐槽几句，薛冰已经伸手往对面角落一指，兴奋提醒：“看！清桐在那！” 就见到人群中一名长发披肩、穿着身白色连衣裙的高挑少女，鹤立鸡群般站在调音台旁，怀里抱着把木黄色的民谣吉他，低头听从管理音响系统的两个男孩的指挥，不知在摆弄什么。 她就是李清桐？杨灵萱只感到眼前一亮，脑海中不由自主的就划过一连串清秀、优雅、斯文之类的形容词，真是人如其名，这么有气质的女孩子，俗世绝不多见！ “嗨！”薛冰抬手跟李清桐打着招呼，把杨灵萱一路拱到了她面前。 一张纯净如水、素颜若兰的脸庞扬起来，如释重负般对着杨灵萱叹了一句：“你总算来了！” “辛苦你了！”杨灵萱连忙道谢，接住这女孩塞过来的吉他。 “呵呵呵呵！”薛冰好不高兴，连连怂恿杨灵萱：“你快试试，看看感觉怎么样？” 摸到吉他的一刹那，杨灵萱也忘了李清桐的美丽和气质，全身心都不由自主投入到了吉他上面。熟悉的触感、熟悉的重量、熟悉的结构……这把现实中的吉他居然跟她梦中得来的感觉一模一样！ 自然而然左手就在琴把上按了个f大调，右手五指轻勾慢捻，几声和弦音瞬即响起，并顺着吉他尾部插好的音频线传进音箱，仿佛麦克风后试音那男孩的伴奏般，传遍了全场。 不少人被弄得一呆，循声望来，眼里都带上了几许好奇和探究，暗地猜测这位弹吉他的女孩是不是也是参演的人员之一，她弹奏的水平是高超还是一般。 被音箱放大了效果的吉他声特别响，杨灵萱也被吓了一跳，调音台后那两个男孩连忙叫：“别停下来，再继续弹一会。” “哦！”杨灵萱听话的换着调子又弹起来。 两个男孩慢慢调试着吉他的音量和主持台那头麦克风的音量，折腾了好一会，才总算将吉他的声音调试到一个不会太吵耳、不会喧宾夺主又很清晰悦耳的音量，连带麦克风那种“噗噗”声和回声也减少到了人耳堪堪可以忍受的程度，长鸣的“呜——”声更是少了许多。 “好了！可以了！”两个男孩满意地宣布。 杨灵萱停下动作，很想表示自己对这样的音响效果还是觉得差劲，但想到这是一次突击审查，不是正式演出，时间有限，也就没再多说，拔出音频线，就抱着吉他离开了这临时后台。 “我去报节目，你们先找个没人的地方练练，别走远，等会我叫你！”薛冰飞快的对杨灵萱吩咐完，转身朝评审席那边挤去。 此刻的杨灵萱就仿佛多年没有机会触碰吉他的吉他手般，拿着吉他见猎心喜心痒难耐，也很想找个地方好好地弹上几曲，便拉着李清桐一起，离开舞蹈教室走进了这附近的偏僻处。 这里毗邻一片人工小湖，边上有绿地，有树荫石墩，十分幽静。 杨灵萱抱着吉他往石墩上一坐，李清桐便跟着坐到了她斜对面的草地上，曲着腿抱着膝，宛若绿涛上栖息的白色美人鱼般，就那么静静的、眼神略带期待的望住了她。杨灵萱同为女人，竟也对她生出了一种我见犹怜的感受。 不知不觉，手指间一曲《在水一方》便滑了出来：“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 “这是什么曲子？”李清桐双眼迷离，轻声发问，好像在问杨灵萱，又像自言自语。 杨灵萱微微一笑：“这是邓丽君的《在水一方》。” “我知道了！”李清桐眼睛发亮，随口轻声吟了出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这首歌的词改自《诗经，秦风》里的《蒹葭》！” 杨灵萱暗地佩服李清桐的文学素养，果然书卷味的优雅气质都是靠着满腹诗书堆出来的，真不知道那位陈大才子什么眼神，看得见杨灵萱的表皮美丽，却看不见李清桐身上的知性魅力。不料想，李清桐接下来一句问话竟问懵了她。 “那邓丽君是什么人？是她改的词么？”李清桐一脸好奇。 “不是！她是台湾歌星，是唱这首歌的人。”杨灵萱完全无法接受李清桐对邓丽君的无知，前世的时候，她那个六零后妈妈最喜欢的女歌星之一就是邓丽君，眼前李清桐貌似只比她前世的母亲晚生个七八年，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邓丽君？ 李清桐却还是摇头：“没听说过！” “《在水一方》你没听说过，那《甜蜜蜜》呢？”杨灵萱不死心，猜想她是不是整天沉浸在文学里，对歌星什么的全不关心，所以不知道人家歌星的名号，问着还试哼了几句《甜蜜蜜》。 “甜蜜蜜，你笑得多甜蜜……”不料才哼一句，李清桐就跟着她把后面几句也哼了出来：“你的笑容这样熟悉……啊！在梦里。” “切！你连人家的歌都会唱，却不知道人家的名字，真是！”杨灵萱松了口气。 李清桐微微一愣，却道：“你是不是记错了？唱《甜蜜蜜》这首歌的人，叫邓筠，不叫邓丽君！人家很出名的，简直是有录音机的地方就有邓筠，她才是当代最出名的台湾女歌星。” “啊？！”杨灵萱这回彻底傻了：“你说什么？邓筠？邓筠唱的《甜蜜蜜》？有没有搞错！那《我只在乎你》呢？《小城故事》呢？《月亮代表我的心》呢？” 李清桐浅浅的笑了起来：“你说的这几首我都知道，确又确之能肯定，全都是邓筠的歌，我家里就有好几盒她的磁带，报纸也登过，电台也播过，人家是个大名人，我怎么可能会弄错？” “邓筠？不是邓丽君？”杨灵萱惶惑低念，隐隐然似意识到了什么。 “灵萱，你怎么不抓紧时间练一练你参演的那首《大海啊故乡》，可别等会儿轮到你上场，发挥不好被砍掉就可惜了。”李清桐好心提醒。 杨灵萱回过神来，心头暗叫侥幸，她真不知道自己要演的是什么，还没来得及探问呢！好彩李清桐就主动说出来了。前面试音的时候趁机小练了一把指法，刚刚又弹过一曲《在水一方》，现在的她可说已经能够轻松应付和弦编曲不是太复杂的普通歌曲，《大海啊故乡》这种小学生歌曲，更加不在话下。 当下指法一变，轻轻松松就把《大海啊故乡》这首歌弹着吉他唱了出来。 “啪！啪！啪！”一曲唱罢，李清桐竟拍起手来：“弹得真好！只是唱得……” 杨灵萱见她收口不语，心头不由忐忑不已：“是不是我唱得不好？” 前世的她也算喜欢唱歌，而且乐感和音准都很不错，只限于音域不宽，唱不了需要技巧的歌，吐字换气什么的都是业外人士的水平，所以她很少在人前秀歌喉，这次却赶鸭子上架，叫她怎能不担心。 李清桐认真想了一下，诚恳说道：“我觉得吧！你唱得其实挺不错了！字咬得特清晰，节拍和调子把握得也非常准，嗓音也干净悦耳，就是……就是……怎么说呢？” “怎么说都行！要真话！别藏着掖着！”杨灵萱急了。 李清桐摇头浅笑：“可能是我听惯邓筠的歌，要求变高了，我觉得这首歌如果让她来唱，会比你唱得更加婉转自如，更加打动人心。对了！这应该是感情投入的问题，你唱这首歌的时候，给我一种人在心不在的感觉，就不如刚才你唱的那首《在水一方》动人，我听得出来那里头有你的感情。” “是这样么？”杨灵萱心头触动，若有所思。 对啊！前世听了那么多歌，能够打动她的，哪首不是直击人心，觉得唱歌的人仿佛唱到自己心底里去了一般，还有一些歌手，干脆被人称为灵魂歌手，这，就是歌者用了全身心在投入的缘故吧？ 可是，要怎样做，才能把感情投入进去，叫听的人感受出来呢？ 正思忖着，李清桐忽然提议：“要不你换曲目吧！别唱《大海啊故乡》了，就唱你刚才那首《在水一方》！大海那首歌会唱的人多，《在水一方》却几乎没人听过，够新鲜，而且这首歌也好听！” 杨灵萱也有点心动，可是《在水一方》也有《在水一方》不好的地方，就是这首歌的演唱难度和弹奏难度都比《大海啊故乡》高，并且歌词的思想性也不如《大海啊故乡》，听说这年代的人都比较保守，一首描述爱情的歌曲放到校园晚会上去唱，只怕审查都过不了关。 还没有个计较呢！忽然就见到薛冰急匆匆的身影，从远处冒了出来，边跑边叫唤：“萱萱！下一个就轮到你，别练了，快回来做准备了！” 8946 第九章 意外 杨灵萱终究没有换掉《大海啊故乡》。必须承认，最多只在数十人的包厢里唱过ktv的她，在面对满屋子盯着她一个人看的同学们时，不可避免的紧张了！这种情况下，她能维持住吉他弹奏的水准已属不易，叫她专注投入感情去唱好《大海啊故乡》，简直是强人所难。 全托了这首歌本身就容易唱的福，她才能在紧张中把歌从头到尾唱下来，中途没出什么差错，其他的什么感情投入、打动人心到此刻都成了屁话，完全做不到！ “幸好没听清桐的，去唱什么《在水一方》。”杨灵萱心中暗叫，那首歌难度高，忽高忽低的，紧张之下搞不好自己能把歌给唱歪了，表现反倒不如唱《大海啊故乡》。 唱到最后，杨灵萱忽然想开了，自己的表现这么糟，节目很可能过不了关，被刷掉了也好，不用再担心上台表演的事了，岂不解脱。 歌罢，抱着吉他起身鞠躬道谢，台下出乎意料的却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杨灵萱人发懵的走下来，就见到薛冰兴高采烈的迎了上来，乐呵呵的连道：“太好了！肯定过了！刚刚也有两个表演唱歌，都没你唱得好！一样的话筒，他们唱起来噗噗噗的响，到你唱就没有这种奇怪的杂音，哈哈！一看就知道你比他们都有经验得多，不选你的还选谁的？” “啊？”杨灵萱惊诧得，半天都没反应过来。望向李清桐，李清桐只是微笑。 薛冰又神秘兮兮的凑过来：“知道为什么要突击审查么？” “为什么？”杨灵萱也觉得奇怪，一次校园晚会而已，有审查的必要？ “呵呵呵呵……”薛冰却笑而不语，摆出了打死不说的架势。 “不会是有什么大人物要来吧？”杨灵萱笑，后世这种事在知名的大学校园里并不鲜见，那么为了晚会不出岔子，临时审查一下节目是否有不妥之处，也不算太难理解。 薛冰还是“呵呵呵呵”，但笑眼更眯了。 就在这时，表演区又传来了歌声，是个男生在唱《垄上行》，他的歌喉挺浑厚的，就是偶尔会使话筒发出“噗噗”的气声，明显没把握好对着话筒唱歌的力度，仿佛没拿过几次话筒的新人一般。 杨灵萱突然明白了！自己来自后世，在那人手一只麦的年代，几乎没有人不会使用麦克风，更不要说自己也挺喜欢唱歌，拿着话筒练多了，不需要专门训练也能掌握住拿话筒的角度和距离，以及对着话筒说话唱歌的力度，哪里是这年头，私人家里只有录音机，话筒还没普及的普通人能比的！ 切！难怪自己发挥得那么差，节目居然也蒙混过关了！校园晚会的准入门槛就是低啊！ 杨灵萱暗地吐槽，又望向一旁那个拉着手风琴给人伴奏的琴师，感觉好一阵无语。这是故意的么？原版多好听的伴奏不要，竟然自己另外找人拉手风琴伴奏。 忽然想到什么，回头望向李清桐：“对了！这首《垄上行》的原唱是谁啊？” “去年春晚的香港歌星，张蒙啊！这你都不知道？”薛冰简直要叫起来了，瞧着杨灵萱的眼神，仿佛她是外星人似的。 果然不是张明敏！果然不是张明敏！杨灵萱顿感风中凌乱。在邓丽君不是邓丽君，而是邓筠之后，她就知道，张明敏也可能不再是张明敏，果然……这个世界，已经不再是她原来的那个世界了！不是了！ ………… 台上那男生这时唱完了下来，李清桐轻轻感慨：“他唱得这么好，却没有好伴奏，可惜！” 杨灵萱不明所以，薛冰却心领神会，没好气的解释：“他叫孙铭，也是这一届的新生，学校那班玩乐器的老生，哼！瞎摆老资格，都不愿给新生伴奏，你说说，这叫个什么事！” “《垄上行》没有伴奏磁带？” 杨灵萱奇怪的问，就见到薛冰和李清桐两个瞪大眼睛一齐向她望了过来，可怕的沉默！ “什么伴奏磁带？”薛冰很快连问：“你快说说！” “不会是让玩乐器的人先把伴奏部分录进磁带里去吧？”李清桐倒是眼前一亮。 “好主意啊！”薛冰闻言猛拍了一下巴掌：“我得马上去给咱们部长说说。”转身要走，见到整个审核现场的忙碌气氛，又退了回来：“不急，这不是小事，需要协调很多人，我还是明天再说！呵呵！” 李清桐笑了笑，倒是狠夸了杨灵萱一句：“灵萱好灵活的脑子，竟想到这样巧妙的办法，就是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别到时候唱的人跟磁带播放不合拍，就糟了！” 杨灵萱干干一笑，没敢再说什么，她小时候常听前世的母亲大吹特吹八十年代卡拉ok和歌舞厅兴起的盛况，据说她的父亲就是在歌舞厅大展身手，追到的她母亲……没想到这都八五年了，当下的人还不知道伴奏磁带是什么，更别提什么卡拉ok。 既然这样，她也无法看好薛冰那个找乐团手先录制伴奏磁带的主意，没有后世那种同步歌词提示，又没有伴奏声道和演唱声道的混响处理，她无法想象未经训练的新手，像孙铭这样的，单靠录音磁带来伴奏，能出来什么好效果，他能找得准节奏么？明显不同声道出来的声音能协调么？ 突然想到从此以后，再也见不到自己前世那一双可爱的父母，连相处的时空，都不再是同一个维度，心头猛一阵惆怅，竟说不出的黯然难过…… 薛冰是文娱部委员，管着部分杂务，不到结束走不开，杨灵萱和李清桐两个便陪着她在舞蹈教室里一直待到下午五点四十多，整个晚会节目审查全部结束，方才散场。 让人意外的是，为牺牲了大家周末休息时间的缘故，文娱部竟然很大方地掏钱在学校小饭堂那开了好几桌，所有参与整个审查会的成员都可入席。小饭堂是校领导常用来招待客人的地方，价格比较高，味道虽不如外面生意好的餐馆，比学校大饭堂可强的不止一点点，倒让杨灵萱混了顿饱。 回到宿舍第一件事，就是追着李清桐索要邓筠的海报。有邓筠，没有邓丽君，有张蒙，没有张明敏，这种怪事搁在杨灵萱心里，有如骨鲠在喉，实在无法忽视。 李清桐果然是邓筠的粉，随手就从某本书中翻到了一幅邓筠的黑白照片递给杨灵萱。 对着照片里的邓筠端详了半天，杨灵萱竟有些拿不准了，凭她的印象，照片里的邓筠跟她前世母亲收藏着的几张邓丽君海报起码有七分貌似，这邓筠会不会就是邓丽君？ 得不到确切的答案，杨灵萱只好把照片还给李清桐，压下了满心疑问，留着准备问缪儿去。 没有后世的网络、手机、本本，也没有各管各的去约会，晚上宿舍里人都在，反而显得格外温馨，金海丽又再抱着她的书本在看，朱诗诗拉住了李清桐在闲聊，薛冰白日里兴奋劲儿还没过，纠缠着杨灵萱练吉他，把李清桐推荐的《在水一方》听了一遍又一遍。好在原版杨灵萱的手指头早已磨出来一层厚厚的茧，要不然这般长时间地按琴弦，杨灵萱手指头非麻了不可。 唯一没在的是钱吟雪，这姑娘昨日几乎半夜才回来，一早又跑了，听说是她家里姐姐来看她，她带她姐姐玩去了，而杨灵萱睡得太早，起得太晚，竟尔没见着她。 “灵萱你真不考虑换曲目？”李清桐忽然忍不住又旧话重提。 “是啊！”薛冰也心动：“《在水一方》确实好听，我也支持换，部长那里我负责说，准没问题！” 杨灵萱抿着嘴，没有表态。其实经过一小段时间的练手，现在的她已经能够达到前世beyong乐队的那个弹奏水准，能够挑战任何高难度的指法，《大海啊故乡》这样的曲子根本不能好好体现她的弹奏技巧，而且这首歌在她心目中永远都是“小学时学会的小学生歌曲”，用来做大学晚会的节目，她自己都觉得坑爹，也想换，但问题是，她也不认为《在水一方》有多好。 托了学习吉他弹奏技巧的福，她现在脑子里却是存了无数的经典名曲，里边能将吉他弹奏技巧体现得尽致淋漓的就有上百首，适合弹唱的更加多不胜数，尤其美妙的是，不但各种曲谱她记住了，顺带的，连那些歌的歌词、歌谱也一同留在了她脑海，随她取用，要找首比《在水一方》好的么？毫无难度！ 只是眨眼间，她就想到了一首后世比较知名的流行金曲，张靓颖的《梦想》，这首歌节奏明快，并且精神振奋，没有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招人诟病，应该很适合拿出来作为晚会的参演歌曲。 正要开口跟薛冰说道说道，一阵风从宿舍门口一直刮进来，转眼就刮上了斜对杨灵萱的临窗上铺，还伴随着一声仿佛女王归来般旁若无人的高喊：“我回来了！” 整个宿舍为之一静。 钱吟雪，这个据薛冰说总是欺负杨灵萱善良的家伙，终于出现在杨灵萱眼前。 穿一件大红色的中袖蝙蝠衫，配一条泛白的喇叭腿牛仔裤，中长披肩发，前额斜扎一马尾，大眼睛，撅嘴巴，模样倒明媚，可怎么看都透着股唯我独尊的傲娇味。 原来是这种刁蛮任性大小姐的样子，没长大的小丫头啊！杨灵萱立时得出了结论。看看自顾自整理满背包战利品，这零食那挂件各种小玩意儿往外掏的钱吟雪，摇摇头，继续望向薛冰，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我同意换首歌，不过不是《在水一方》，而是另一首歌，《梦想》。” 15746 第十章 代沟 “你还有别的好歌！”薛冰惊喜连催：“快！快唱来听听！” 连李清桐和朱诗诗也住了闲聊，期待望向杨灵萱。 于是杨灵萱略略回忆了一遍《梦想》这首歌的吉他谱和歌词，在一段表现不俗的过门之后，开声唱了起来：“他们说面向太阳就会是希望，他们说勇敢成长就是种锋芒，我相信梦想就是最好的信仰，指引我们向前不会彷徨，拥有梦想的人一定势不可挡……” “……梦想就是最好的奖赏，enjoyanddo，enjoyanddododo……” 杨灵萱唱得正嗨，突然天降横祸，不知哪里飞来一只呢绒布小熊，狠狠的砸在了她的脑袋上，把她给砸懵了，歌声嘎然而止，愣愣的抬头望向了斜对面上铺。 这布偶小熊果然是钱吟雪的杰作，就见她叉手坐在床上，凶巴巴的瞪着杨灵萱骂：“难听死了！吵死了！你到底会不会唱歌啊！再嚎你给我出去，别在这惹人讨厌！” 薛冰大怒而起：“钱吟雪！你这是什么态度！” 钱吟雪白眼一翻，硬声道：“你不就是个文娱委员嘛！咱们宿舍又不只有你一个干部，人家李清桐还是团支书呢！她都没说话，你管这么宽干什么！难道我心里不高兴，连表达的权利都没有？！” “你……”薛冰气结，竟说不出话来了。 “吟雪，你少说一句，大家能够同宿舍，这就是种难得的缘分，别随意破坏。”李清桐皱眉开口。奇怪的是，钱吟雪就吃她这一套，朝薛冰哼哼两声，却果然不再说话。 “岂有此理！”薛冰黑着脸，心头依旧气愤难消，转头对杨灵萱道：“别管她，我们继续！” 杨灵萱迟疑了一下，忐忑问：“我是不是真的唱得很难听？” “谁说的！”薛冰立即否认，却又说道：“不过我觉得吧！还是《在水一方》更好听些。” 杨灵萱觉得薛冰是碍于交情，又在跟钱吟雪斗气，并不能给自己客观的评价，便向李清桐望了过去：“清桐，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李清桐抬头将一缕长发捋到耳后，挺认真地说道：“歌吧！差强人意，词不错，你也唱得不错，只是这首歌的歌曲……或许有人懂欣赏，只是我，不喜欢吧！”说罢歉意一笑。 “不喜欢？”杨灵萱微微愣住，忽然忆起自己前世读高中的时候，每每兴高采烈地在家里大声唱某些新歌，总是会被老妈狠狠训一顿，斥之曰：“难听！” 当时的她不以为然，还反嘲老妈过时，跟不上潮流，不懂欣赏当代的好歌……如今看来，钱吟雪这班舍友的反应跟她老妈何其相似！难道说，一个时代的人，自有一个时代的人的欣赏方向，任何超越当前时代的声音，都是会遭到排斥，得不到欣赏的么？ 对了！老妈曾经说过，她年轻的时候爱唱邓丽君的歌，也被外公外婆狠狠骂过，说她没有出息，思想不纯洁，自甘堕落去喜欢靡靡之音……外公外婆喜欢的，是红歌、军歌。 “难怪你们喜欢邓丽君的《在水一方》，不喜欢张靓颖的《梦想》。”杨灵萱喃喃自语，算是明白了症结所在，邓丽君正宗是这年代的歌星，她的歌正投当代年轻人所好，而张靓颖却是二十一世纪的歌星，两者相差了整整一代！ 唯有符合当前时代潮流的东西，才能被当前时代的多数人们所接受，杨灵萱心有所悟。 好在后世杨灵萱青春飞扬的那个时候，整个歌坛都已经模糊了新歌老歌的界限，并且事实也早已证明，能够被称为经典的好歌，基本上都不会被时代所淘汰，好音乐不仅跨越种族和地域，同时亦跨越时空。因而许多九零后年轻人也同样能熟唱八十年代的老歌，杨灵萱便是其中一个。要她从自己所会的八十年代老歌中挑选合适的参演曲目，不算是什么难事。 薛冰不甘心的正想套问杨灵萱还会唱哪些歌，钱吟雪又抢先放下了蚊帐，大声宣布：“我今天好累！我要睡觉了，劳烦你们别吵我！”气得薛冰直瞪眼睛。 杨灵萱心里有事，没去计较钱吟雪的态度，劝慰薛冰几句，也就跟着歇了。 带一种期盼的情绪躺好在床上，顾不得宿舍里还有人没睡，灯也没熄掉，杨灵萱便迫不及待的在脑子里呼唤起缪儿来，下一刻钟，就感到身体陡然失重，意识明灭间，人已经来到了梦空间！ 这一次的梦空间，不再是舞台模样，而是白茫茫的一片，雾霭中影影憧憧看不清任何东西，连自己所在的地方，也分不清是山巅还是天台。 “看来主人您很迷惘啊！”缪儿挥开烟雾出现在杨灵萱面前。 杨灵萱急声发问：“缪儿，你告诉我！为什么邓丽君不是邓丽君，是邓筠，张明敏不是张明敏，而是张蒙了呢？我还在我爸爸妈妈所在的时空中么？” “这个啊……”缪儿的猫爪搓着耳朵，一看杨灵萱脸色不善，才赶忙解释：“简单说吧！时空维度其实是不稳定的，低于四十维当量的事件都属于可变范围……就是说，在你动用时空能量完成灵魂穿梭的瞬间，无数的小小事件都可能随之发生变化。” “总的来说，时空改变之前的历史趋势、经典的艺术创作、人类智慧的结晶等等等等能量高于四十维当量的事件都不会有变，而具体到是谁做了什么事，这种小于四十维当量的事件就会变了！” 杨灵萱皱紧了眉头，虽然没听懂缪儿的用词，大体意思她却明白了，难怪眼前这世界给她的感觉似是而非，既像她原来的那个世界的八十年代，又不是她原来的那个世界。 “那我的爸爸妈妈，他们还在这个世界上么？你能帮我找到他们么？”杨灵萱又忍不住问。虽然说找到那一双现在跟她年纪差不多的父母感觉会很诡异，可她还是想找到。 “呵呵呵呵！”缪儿干笑：“您都知道了，邓筠未必等于您所认知邓丽君，张明敏也未必等于您所认知的张明敏了，又怎么能够确认您前世的父母，还是您前世的父母？就算他们还能够正常保留在这个时空中正常出生长大吧！没有了血缘联系，名字出生地又可能不一样，您凭啥找到他们？” 杨灵萱默然失神了好半天，皱着眉头又问：“那如果我是我妈妈，女儿杨灵萱忽然去了别的时空，那我的时空会跟着变化么？世界会跟着变化么？” 出乎她的意料，对这个问题，缪儿答得很爽快：“我明白您想问什么，虽然您的灵魂来到了这个时空，改变了许多东西，可对于您原来的父母而言，世界仍然没有任何变化，因为他们仍处在三维的时空中，而时间在三维空间中的运行轨迹是直线不可逆的，因此他们只会知道自己失去了女儿，如此而已！” 瞧着杨灵萱满脸糊涂，缪儿咧了咧嘴，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关于时空的问题，在2386年仍然是只有少数人类精英掌握的尖端科学，像我们这样的普通生物光脑也是接触不到的！不过您从我这里可以选择学习到2386年最新出版的基础物理学和高等物理学，然后自己去研究有关时空的课题。” 杨灵萱眼睛一瞪，这样也可以？！若真的学了，自己岂不就拥有了未来大学毕业水准的物理知识？那在这个年代，自己岂不是都可以把诺贝尔物理学奖当糖果般随便拿了？ 正心动着，不料缪儿又补了一句：“您所需要付出的，仅仅是持续三年的知识灌输，和相当于七级特种兵三千次训练的体能消耗哦！” 杨灵萱浑身一个寒颤，立马打消了学习的念头，不过是花五分钟时间学个吉他弹唱都整得她死去活来，这样的痛苦持续三年才能学到未来物理，那她宁可负疚做个凡人得了，她可不想当救世主或超人。 还是先顾着眼下的问题吧！杨灵萱正犹豫着要不要叫缪儿给自己再来一次知识灌输，好让自己学会各种专业的演唱技巧，却又听缪儿问：“我的主人，您想要一副完美的嗓子么？” “什么？”杨灵萱愣了。 “呵呵呵呵！”缪儿的神态怎么看怎么得意：“主人您今天唱歌的表现，啧！真是逊毙了！有我缪儿在，您应该拥有这世上最美妙的歌喉才对！哪能去跟普通人一个水准啊！” 杨灵萱听得莫名其妙：“你的意思是？” “主人，我可是2386年最新出品的生物智能光脑，跟您的基因细胞融合在一起！”缪儿瞧着杨灵萱迟钝的表情，不由搓了搓牙花：“您想想看！您身体的哪一部分，不在基因细胞的控制范围内？只消我轻轻动动手，您要变成什么模样还不是您说了算？一副完美的嗓子，算得什么！” “这样也行？”杨灵萱呆滞。 缪儿还在继续吹：“不止是嗓子啊！您想要什么样的发色、瞳色、肤色，您想要什么样的体形高度，您想要什么样的眼睛鼻子嘴巴脸型，统统都是您一句话的事！只要您愿意，我就能让您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女人！怎么样？您要试试未来最先进的基因美容技术么？” 杨灵萱傻了，完全傻了！她刚刚听到了什么？用最先进的基因技术来美容？ 不得不承认，缪儿的话语充满了煽动力，杨灵萱艰难的咽了咽唾液，完全抗拒不住这qq秀换装般的美容诱惑，鬼使神差着轻声问了一句：“我……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么？” 15746 第十一章 基因改 其实杨灵萱很早就明白，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因而问话之前，她就已经做好了付出相当代价的心理准备，等着缪儿给她开出某些让人难以承受的条件。尽管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谁也无法抗拒美丽的诱惑，可如果需要付出的代价太大，她也是不乐意的。 不想缪儿却轻描淡写的“呵呵”笑道：“这身体的基因优化容易极了！您什么也不用做，一切交给我！2386基因科技的最新口号是：七天造人，完美如意！” 杨灵萱好险没瞪掉眼珠子：“七天？你是说，只要七天，你就可以把我变成另外的样子？！”不知怎地，脑海里就浮出了孙悟空的模样，那猴子号称精通七十二变来着，听缪儿的口气，2386年的人们都跟它差不多了！居然可以在七天之内，随心所欲的变换自身形貌！那他们换面孔是不是也跟换衣服一样随意，一副面孔用腻了就换，每周换来换去？ “呵呵呵呵！”仿佛知道杨灵萱在胡思乱想些什么，缪儿几句话就打消了她的奢望：“的确，先进的基因生物技术能让人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改换成自己想要的模样。但基因细胞有其相对的稳定性，是不可以连续不断修改的！所以说，主人您在给自己挑选新的形象之前，请一定要谨慎行事，否则待您的身体经过改造之后，再想改，就得等个三五十年了！” “原来是这样！” 杨灵萱不由松了口气，果然这种技术还是有限制的，要不然就太可怕了！ “怎么样？主人！”缪儿笑吟吟的又问：“是不是觉得超级棒？可想好要做这基因手术了么？” “好吧！我做！”拥有好嗓音好形象的愿望太强烈，让人无法抗拒，杨灵萱终于咬牙重重点下了头，反正穿越之后的她整个外貌都跟前世不完全相似了，那再怎么修改也没了所谓。 “不过你最好还是别把我的形象改动得太大，还有声音，也别改得差异太大，我可不想被别人当成怪物冒牌货，送去切片研究，或是告我诈骗！”杨灵萱想想又加一句。 “宾咚！没问题！” 缪儿笑得露出了两颗小虎牙，挥爪间景物变幻，两人再次置身于昨夜的那间音乐教室，并且凭空落下来好几本大册子，整齐地堆叠在书桌上。 “来！看看这个！我的主人，这里有您所需要的一切！”缪儿满脸兴奋，那神态就像是刚刚谈成了一大宗生意，在乘胜追击推销其他的商品。 她主动翻开那些册子，杨灵萱一眼看到，头一本册子里排满了各种各样的脸型，第二本册子里排满了各种各样的眉毛，第三本册子里排满了各种各样的眼睛，第四本……第五本……这里面简直包罗了人体的各种外表器官，从头到脚，连皮肤都给出了从玉白到微黑的色谱。 杨灵萱心里那种玩qq秀换装游戏的感觉更强烈了！ 这且没完，“砰”地一声，缪儿又一挥爪，往她身旁重重地放下一面巨镜，将她从头到脚照得纤毫毕现，然后风骚地斜倚着这面巨镜，期待地望住了她：“主人，开始吧！我们先来挑选新的肤色怎么样？” 镜中，真实映出了杨灵萱的囧样…… 十分钟后，杨灵萱瞧着镜子中自己的新模样，终于表示满意。 依然是美丽的大眼睛，标准瓜子小脸，挺秀的鼻子，趋直的涵烟眉，但换了唇线不再模糊的樱唇、洁白齐整的贝齿、浅脂玉般的肤色，一下子，比原来美了何止几分，却又没让人觉得完全变了个人，只感觉像是画了个精致自然的美容妆而已！ 声音也是这般，乍听还是原来的那个声音，但细听之下，却多了股说不出道不明的韵味，仿佛喝了蜜、又好像吃了脆瓜，变得格外悦耳动听，中人欲醉。 身高和曲线，杨灵萱也作了些微调，但最叫她开心的，还是新的肤质。无论是原来的杨灵萱，或是前世的她，肤质都不怎么样，有隐蔽的疤痕，也喜欢起痘痘，可现在，缪儿却以2386年的基因科技向她保证，她完美无瑕的新皮肤将拥有超强韧的抵抗力，不但符合华人最苛刻的审美标准，而且能够抵御恶劣的气候条件，抵御外界空气中的大部分病菌和毒素。 “这就是新我！我以后，就是这个样子了！”杨灵萱努力熟悉着镜子中新的自己，心中窃喜。 缪儿却表示遗憾：“主人您其实还可以变得比这更美！” 杨灵萱并不想当世界第一美女，现在这样的姿色，她已经十二万分满意，觉得这副模样最能体现她的性情，内在与外在也最是和谐投契，无需更魅惑。 “给我吉他！”杨灵萱伸手问缪儿要来吉他，她想要试试新的歌喉，看效果变得怎样。 “呵呵呵呵……”可没等她开唱，缪儿便笑了起来：“主人！光有一副好嗓子，并不能保证您就能唱好歌哦！唱歌也是一门艺术，您得学会很多技巧才行！” 杨灵萱一愣，唱歌需要技巧，这道理她当然知道，业余歌手和专业歌手的差距，正是体现在这些东西上面，年纪三十左右的专业歌手跟十几岁刚出道的专业歌手，差距更在于对这些演唱技巧的打磨侵润。可要她再经历一次昨夜那般死去活来的滋味学歌唱……叫她如何不犹豫！ 缪儿仿佛看穿了她的胆怯，忽地拍拍双爪，就见教室门外慢慢踱进来一位四十许人的瘦高帅男，背着手一副教授的派头，从杨灵萱面前经过，径直登上了讲台。 “他是……？”杨灵萱张目结舌。 “许雍教授，2386年世界第一流音乐学院的声乐知名教授！”缪儿笑着解释：“主人您现在看到的，其实是一段教学影像，许教授将传授给您所有的专业演唱技巧！” “为什么是教学影像？而不是……” 杨灵萱很不解，为什么不是像昨夜学吉他那样，受几分钟酷刑，直接学会全部技巧？ 缪儿挠着自己的猫耳，表情无奈：“虽然2386的生物光脑技术已经很发达，可光脑的抽象思维智能仍然得不到突破，尤其是人类关于艺术上的研究，光脑技术依然无法替代人类思考。” “什么意思？”杨灵萱听得满头雾水。 缪儿叹了口气：“就是说，生物光脑技术可以让人们很方便的学会所有乐器演奏技巧，却无法直接教会人们如何编曲配曲，可以让人们很方便的学会唱所有歌曲，却无法直接教会人们如何去表达歌曲中蕴含的情感，可以让人们很方便的学会所有绘画技巧，却无法直接教会人们如何去画一幅新画！” 杨灵萱怔愣片刻，恍悟过来，缪儿所说的，它无法做到的那个部分，正是人类的情感部分！无论是吟诗作曲，还是文章绘画、唱歌演戏，技巧的东西都在其次，真正的精髓都在于情感。 人工智能再能，也不可能在精神领域跟人类共鸣，更无法在这个领域里传授给人类任何东西，在人类世界里，能够传承所有情感和情感表达方式的，唯有人类自己！ 因此，搬出许教授的影像，这就是缪儿身为光脑唯一能为主人做的事了。 弄通这一点，杨灵萱反而兴趣浓厚起来，期待地向讲台上的许教授望了过去。随着她的目光，台上逼真得叫人忘记他只是3d影像的许教授微微一笑，竟向她打了个招呼：“同学好！” “教……”杨灵萱条件反射，差点喊出“教授好”。 正感到不好意思，这位许教授接下去的说话却吸引了她的全部注意力。 “基础声乐技巧，共有六课时，也就是六个晚上，只要你拥有正常人的情商智商，就可以顺利掌握这门功课，今天我们讲第一课。” “想要学好声乐，掌握高超的演唱技巧，需要具备三大条件。第一个条件，是生理条件，就是你要拥有优秀的音质、良好的节奏感和音准。什么是音质，就是你的嗓音比一般人要有魅力，能够让听你说话唱歌的人感官愉悦。什么是节奏感和音准，就是说，你对音阶弦律的把握和记忆非常好，比一般人好。” “过去几百年中，生理条件是可遇不可求的，有的人生来条件就很好，七八岁的小儿，他听上一段乐曲就能随便给你重复演奏出来，而大多数的人，却有这样那样的缺陷，甚至五音不全……” “第二个条件，是综合素质，就是你要拥有相当高的素养，文学上的、绘画上的、各种艺术上的素养，包括我现在正准备教给你的专业演唱技巧，以及各种乐器的编曲演奏技巧，这些艺术类的知识，你掌握得越多越深，你的综合素质就越好……” “第三个条件，也是最重要的条件，则是情感。声音是人类传达情感的重要途径之一，放在声乐上面，被称为乐感。生理条件和综合素质，都可以通过后天的调整学习而达到，唯有情感的传递和感受，却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最基本的，你必须对别人的声音很敏感，你能通过他的声音，大约地感受出他的喜怒哀乐，甚至于，当他站在你面前的时候，即使他不说话，你也能对他的情感状态有个比较准确的直觉，进而学会用你的声音和你的感情，去引起他的共鸣……” 教授的声音不疾不徐，充满了磁性，听着他的讲演，杨灵萱不知不觉竟入了迷，她从来没有发现，原来世界上还有这么吸引人的知识，就像天使，偶然间为她展示了一座瑰丽的神殿。 15746 第十二章 学与练 “想唱好歌没有捷径，唯有多练、多琢磨、多感悟，经历丰富、感情丰富的人，才能演绎出打动人心的歌曲，而想要自由地、尽情地演绎各种情感，就必须拥有高超的唱功……” “宽阔的音域、绵长稳定的气息，则是其中关键，音域受限于生理条件，后天训练对音域的增幅不大，唯有气息——丹田气息，却可以随着岁月增长，因不间断的修炼而获得进步。” “拥有宽阔的音域，你就能轻松驾驭任何高难度的歌曲，拥有绵长稳定的气息，你才能轻松演绎任何曲子里蕴含的情感……” 虽然许教授的教学视频已经结束，他说过的那些话却仍在杨灵萱的脑子里不断回放。 借着缪儿虚拟手段的帮助，她只花费几分钟，就准确掌握了利用丹田气息歌唱的技巧，而这个技巧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三五个月，或许一辈子，都未必能够学会。 更逆天的是，普通人初学气息演唱技巧，必定没有足够的气息让他们持续练习，就连成名多年的专业老歌手，如非必要，也得注重保护自己的身体，不能长时间练唱——杨灵萱却没有这个限制！在缪儿的虚拟梦空间里，她的气息用之不竭，无论唱多久，她都不会感觉累。 按照许教授的叮嘱，杨灵萱认真勤奋的练着，不是单纯的吊嗓子，而是一首又一首歌完整的唱，慢慢去体会和熟练那种用丹田气息来演唱的感觉，熟悉那种把自己整个人都变成音箱，一发出声音后小脑就微微发热震颤，仿佛钟鸣般会引起周围声波共振的奇异感觉。 不知不觉，几个小时过去，她竟连续唱了不下七十支歌，相当于音乐学院普通声乐学员一两周的训练时长，仍然气息充足，脸不红气不喘心不跳。 而就在这几小时中，她终于做到保持气息的稳定，习惯于使用丹田气息，连音域也有了开始松动拓展的迹象，完美完成了许教授课后布置的练习作业。 “恭喜主人完成训练！” 训练刚刚达到教授的要求，缪儿便适时鼓起掌来，连声道贺。 “呼！”杨灵萱意犹未尽的吐了口气。 就连她自己都能清晰发现，现在的她唱起歌来已经和原来有了巨大的差别！ 原来的她只会用嗓子唱，声音虽然清新质朴，却远远称不上动人，更达不到用气息唱歌才能达到的那种直击人心的效果，而现在的她不要说可以轻易振动听者灵魂了，连声线都比原来稳定了太多，再不会轻易出现那种发挥失常般的波动和后力不济引起的抖颤。 原来的她不明白邓丽君为什么唱歌那么好听，歌声转换那般自如，现在的她则已完全明白，那是因为人家会用气息来唱，技巧全面，而且音域宽广、气息绵长的缘故。 “好想马上接着听明天的课！”杨灵萱感叹。 许教授已经讲明，后面两天课将教授她所有的演唱技巧，最后三天则细述歌曲的情感演绎。 “主人！”缪儿嘿嘿干笑：“支撑这个虚拟梦空间，是需要消耗生物能的！您若是消耗过度，我可就要被强迫休眠了，到时候，别说让您再进入这空间来，就是您的基因优化进程，都会被迟滞。” “哦！”杨灵萱明白，随即又担忧问：“我在空间里练唱，不会白练吧？” “当然不会！”缪儿知道她担心什么，笑着解释：“梦空间形成的基础，就是主人您的脑神经和脑细胞，您在空间里学会的一切，都会深深刻印在您的脑海之中，跟您白天实际上的学习没有多大区别！甚至还要多出诸如记忆深刻、学习过程耗时短暂之类的优点。” “唯一不同的只是，现实中的您受限于体能，无法再像身处梦空间这般，有用不完的气息，唱不坏的嗓子，和不知疲劳的身体而已！” 杨灵萱理解的点了点头，的确是这样，从她之前学习吉他弹唱的体验来看，梦里学跟现实中学确实差别不大的，区别也是在体能方面，在空间里弹，她的手指头永不会疼，而在现实中弹久了就会麻木。 这么说来，在现实中虽然也可以继续练唱，但不能像在梦空间中这般肆无忌惮的了，得注意保护好自己身体，别用嗓过度，还得加强锻炼，气息是否充足，受身体状况影响很大的。 杨灵萱觉得好遗憾！现在的她就像骨灰级玩家刚刚对某个新发布的游戏上了瘾般，对唱歌充满了兴趣，却被迫注意休息，不能多唱多练，这实在让人扫兴。弄得她都舍不得离开梦空间了，而且回现实中去的话，她就还会是原来的她，未经改造的嗓子，可没有此刻这般美妙，宛如天籁，空灵梦幻，叫人迷恋。 “缪儿，我的嗓子改造，要多久才能好？” 看她如此心急，缪儿笑眯眯地举了举粗短肥厚的猫爪：“五天！快的话只要五天！不过有前提，主人您在这五天当中必须得保证充足的热能供应——就是要多吃多锻炼，最好还能保持休养状态，什么也别做，也别在现实中练唱，那会影响您的嗓子改造。” “不能在现实中练唱？”杨灵萱微微一愣。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连话也不要说。”缪儿强调。 “我知道了。”杨灵萱不是那种有大无畏胆气的人，一听缪儿这么说，连忙打定了主意从今天开始，未来一周内绝不轻易开口，暂时先做个锯嘴葫芦再说，她可舍不得此刻在梦空间中拥有的美妙嗓音出个什么状况，导致最后的改造结果有什么偏差。 “那么主人，您现在该休息了！虽然梦空间对人体没有什么损害，可主人您还是得保证每天晚上都真实睡眠两个小时以上，这对您的健康来说很重要！” 缪儿说着，爪子挥挥场景忽变，两人从原来那间阳光明媚的音乐教室，转眼就到了一间小小的、到处是绒毛玩具的童趣卧室。并且天色也暗下来，变成了晚上。 “我下次可不可以早点到这儿来？”杨灵萱忙问。 “其实您只要进入睡眠状态，就随时可以进来，另外您也可以选择不来。” 缪儿爽快应完，忽又面露难色：“只是您刚刚委托了我为您进行基因优化改造手术，这是个大工程，需要耗费我相当多的力量，如果可以的话，这段时间内我希望主人能够让我来安排，每天晚上在固定的时间段里为您开放梦空间进行声乐学习，否则只怕会影响到基因手术的进程。” “好的！”杨灵萱想也不想，一口答应，基因改造是何等大事，她怎么可能因小失大。 缪儿一笑，往温馨粉色的小床上一扑，钻进被子，朝着杨灵萱来了个临睡挥别：“主人晚安！” 杨灵萱还没来得及回应呢！就感到眼前一阵模糊，等她醒过神来，人已经回到了现实，睁眼一看，自己仍好端端躺在宿舍的床上，窗外微光隐隐，估计还有两三小时，才会天亮。 正要睡，脑子里忽然传来缪儿一句话：“主人，基因手术三小时后正式启动，届时我将无法回应您的任何召唤，请您多多担待！” 杨灵萱没料到自己处于现实状态的时候也能跟缪儿这个智能光脑沟通交流，一阵手忙脚乱，不知道该怎样答话，胡乱在脑子里应了一声，接下来却再也没有听到缪儿半点声息。 原来在现实中自己也是可以随时召唤缪儿，跟她建立联系的？杨灵萱惊诧的想着，接着一股浓重的困意袭来，眼皮往下直掉，没片刻便沉沉睡了过去。 ………… 清晨，整个校园一片忙乱，周一即使不开例会，也很少有学生敢公然睡懒觉，并且一周之始，教授和班导的点名查勤也会格外严些，敢在这天溜号的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然而这天，李清桐却发现过去都是起得最早的杨灵萱，今天大家都洗完脸了她居然还躺在床上没动静，而这时平素最晚起来的钱吟雪都开始在吃早餐了。想起前天杨灵萱曾经闹过一回休克的事，连朱诗诗和金海丽两个也紧张起来。 “萱萱！萱萱！你怎么还睡……吓？” 薛冰第一个掀开杨灵萱的蚊帐，却猛地被吓了一跳。只见杨灵萱双眼紧闭，整个人都红了——她暴露在外的每一寸皮肤都好像被煮熟了的虾子般，血红欲滴，拿手一摸，好家伙！起码三十九度c。 “糟了！萱萱病了！”薛冰顿时大声嚷嚷起来。 杨灵萱被她吵醒，迷糊的爬下床来，却被薛冰和朱诗诗一边一个拦住，都在忙不迭的叫她留心别摔跤，李清桐则替她卷起蚊帐，还倒了杯水给她。 “我这里有退烧药，用一点？”连金海丽也关心地望过来。 杨灵萱莫名其妙，但很快，她也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异样，失声惊叫：“怎么会这样？”不出声还好，声音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也变沙哑了！嗓子好像肿了一般。 李清桐脸色严肃起来，转头跟薛冰商量：“我等会去找班导帮她请假，你扶她去看校医？” “好！没问题！”薛冰爽快答应。 杨灵萱却已经回过味来，自己身上这番变化，应是缪儿启动了基因手术的缘故，连忙拦住两人，连连摆手：“不用了！我没事！” “你这样，怎么会是没事呢？”薛冰急了：“药钱我来帮你垫付，你的病一定得看！” 杨灵萱却很镇定，一面拦着她们，一面找来纸笔，匆匆给她们写了两行大字：“我没有不舒服，发烧是喉咙肿痛引起的，老毛病了，不用看！你们帮我请一个星期的假就好！” 46 第十三章 成了病号 薛冰和李清桐两人最终没能拗得过杨灵萱，只得给她准备好退烧药、早餐和温水，方才离去。 朱诗诗和金海丽毕竟是另一个系的，关心几句也走了，唯独钱吟雪非但对杨灵萱的“病”视而不见，走的时候还冷刺了她一句：“你个病猫！闪远点，别传染我。” 舍友们一走光，杨灵萱立刻松了口气，其实她的体温并没有高到超过三十九度的程度，皮肤看起来红完全是因为缪儿在给她改造皮肤的缘故，除了感觉肚子特别饿，饿得手脚发软头发晕之外，她没什么感觉，咽喉的肿也不是发炎的那种肿，嗓子眼除了胀热之外，并不觉得疼痛。 “好一副重病号的样子！”她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心生感叹。虽然缪儿打算在几天之内就完成对她的基因改造，但在表面上看，却还看不出来什么变化。 倒是借这副尊容，她很轻易就逃掉了原本就学过的公共课和完全不感兴趣的专业课。可惜的是，白得了一星期的假，却无法善加利用，而且浑身乏力，似乎除了躺在床上之外，她是什么也不方便去做，只能勉强抱起吉他，稍微练习练习弹奏而已。 此外的唯一难题，就是怎样才可以做到缪儿要求的“吃好”？缪儿可是说了，若能摄入足够的热量，基因改造的完成时间便可以由七天缩短为五天，能五天弄好谁愿意拖到七天啊？ 可想想学校食堂那难吃的饭菜，杨灵萱不由暗暗叹气，怎么办？这五天只能花费两倍多的价钱，去吃小饭堂了么？真这么做的话，原本还剩二十天左右的伙食费，怕是五六天之后她就得断粮了！ 不管了！万事以当前的基因手术为重，以后事以后解决！ 捏着拳头发狠立誓，完了杨灵萱却又变得沮丧起来，难道到时候没钱吃饭了，真要跟舍友们去借？她两辈子加起来也没干过这样的事，到时叫她怎么开的了口哦？ 就这般心头患得患失、心情忽喜忽忧地捱到中午，上午的课都结束了，薛冰第一个旋风般卷进了宿舍，人还没到就已经开口嚷嚷：“萱萱！你怎么样了？烧退了没有？好点没有？” 杨灵萱闻声放下怀里的吉他，抬头正要回答她，却见她丢下手里的课本，竟回头向门外招呼：“你快进来啊！站在门外做什么？” “陈凯？”看到进来的人，杨灵萱不由一呆，他怎么来了？ “今天没看到你，陈凯学长问起来，我告诉他你生病了，呵呵！人家可是专门来看望你了哦！”薛冰朝着杨灵萱解释了两句，又笑对陈凯说道：“陈大学长，咱们萱萱就交给你了！你可得尽到男朋友的义务，把咱们萱萱伺候好！她若是因病耽误了周末的表演，我可唯你是问哦！” 陈凯连忙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薛冰满意的笑着，这才拿上自己的饭盒转身而去。 薛冰一去，陈凯立马快步奔到了杨灵萱面前，关切的望着她问：“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还烧么？喉咙还痛不痛？要不我送你去城里大医院看看？” 杨灵萱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只是摇头，大家才见过两次面，吃过一回饭，凭什么这家伙就以自己的男朋友自居了？自己有答应过做他的女朋友么？薛冰也真是的，瞎胡闹什么，搞拉郎配？ 陈凯被她看得面上发热，尴尬笑道：“你别听薛冰胡说，什么男朋友，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我就是听说你病了，心里牵挂——其实，其实你如果不嫌弃的话，我……我还真愿意……愿意……” 大概这辈子陈凯还是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声音越说越小，脸都红得跟杨灵萱皮肤有一比了，到最后那神情真叫一个忐忑！腼腆得可爱。 杨灵萱赶忙轻咳两声，只当没听清陈凯后面的话，她还不想这么快就认领一个男朋友。 陈凯一惊，想起杨灵萱还在病中，心头绮念顿消了大半，暗暗自责思想不正，手忙脚乱的竟从口袋里摸出一根体温针和一小瓶酒精来，一面消毒一面道：“这是我从校医那里讨来的，你一定得量量看，发烧可不能马虎对付，持续高烧不退会很危险！” 杨灵萱没拒绝他的好意，接过体温针量着，连比划带写字的对他表示：这份情她领了，将来若有机会给他拍戏，她很乐意降低片酬，以报答他的关爱。 “怎么这么严重！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陈凯被她吓得不轻。 “没事！”杨灵萱逼不得已的答了他两个字，又刷刷刷地写道：我不说话是为了保护嗓子，其实情况并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我保证几天以后就会好，绝对误不了中秋晚会。 “你不吃药看医生，怎么能好？”陈凯瞪眼。 杨灵萱拿出体温针看看，得意的递给了陈凯。 “才三十八度五？怎么可能！”陈凯无语，这程度的体温只能算低烧，一般都不建议吃退烧药，可是看杨灵萱全身皮肤发红的样子，哪里像是没事的模样？说她体温超过四十度都不会有人怀疑！ 如果过了几天还不见好，我会再去医院看看。 杨灵萱在纸上写罢，趁陈凯在看的时候，又转身从枕头底下摸出几张饭菜票递给陈凯，比划着表示请他帮忙去学校小饭堂给自己打两份饭菜，交给薛冰她们带回来，他就不用再过来了，中午大家都休息，她不想耽误大家下午的课。 “你这是不把我当朋友！”陈凯却不悦地推回她手里的饭菜票，慨然道：“既然我空着手来看望你，那么你这顿饭就归我请了！而且必须得让你这个病号吃饱吃好，想吃什么尽管说，哪怕你就是还想吃外面李记饭店的鱼，我也立刻给你买回来！” 陈凯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杨灵萱也很无奈，只得点头道谢。她看得出来，陈凯是不打算放过这个绝佳的，献殷勤的机会的了，要不是她现在浑身虚脱般的无力，她还真不想轻易给陈凯这个机会。 陈凯刚走，李清桐竟然带着班导也来了。 班导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为人做事很细致，他问了问杨灵萱的病情，也劝杨灵萱找医生看看，最好再开个医嘱条子交给他，好落实杨灵萱的病假，得了杨灵萱连连答应，方才离去。 叫人意外的是，薛冰和朱诗诗、金海丽两个还没回来，钱吟雪先回来了，而且一进来就没好气的把一份香喷喷令人食指大动的饭菜重重放到了桌子上，瞥着杨灵萱嫉妒的道：“喏！你的午饭！吃吧！真不知道你哪里来的好运，竟然叫咱们的宣传部长给你买饭菜，还劳我给你带回来！” 杨灵萱又诧异又好笑，陈凯不清楚她们之间的状况，竟托了钱吟雪而不是薛冰给她带回来，这也罢了，钱吟雪竟然还会答应陈凯的请托，真叫人不可思议！看来陈凯在别人眼中的吸引力还不是一般的大！ 她对钱吟雪的傲娇态度不以为意，道了谢，就跟也是刚打了饭菜回来的李清桐一起开吃。 吃到一半，好像是故意拖在后面不着急回宿舍的薛冰和朱诗诗、金海丽三人才施施然的走了进来，瞧着杨灵萱，眼神那叫一个暧昧。 “不愧是陈大才子！好快的速度！大小食堂里都有那么多人排队，都还没轮到我呢！他竟然都已经给你打好饭菜了！哇！都是好菜啊！”薛冰笑吟吟的，推着杨灵萱胳膊直眨眼。 一旁的钱吟雪轻哼出声：“人家是学生会干部，当然不用跟你们一样老老实实的排队！” 薛冰不由眼睛一瞪：“嘿！我也是学生会干部！” 钱吟雪撇嘴：“你个委员算什么！人家是部长，是高级干部！” 眼看薛冰又要跟钱吟雪斗起嘴来，杨灵萱忙扯了薛冰一下，拿纸给她写了五个字：我要换曲目！ 薛冰忙赶苍蝇般朝钱吟雪挥了挥手：“懒跟你一般见识！”这才期待惊喜的问杨灵萱：“你说要换歌了？准备换什么歌？快说快说！” 杨灵萱在纸上写：橄榄树。 《橄榄树》的歌词原作者是三毛，一个热爱生命，坚强执着，在异国中游历，写了很多知名游记的人，而原唱者则是齐豫，她凭借这首歌在当年举办的一个歌唱比赛中脱颖而出，之后更是成为琼瑶剧《欢颜》的主题曲，借着剧中女主角的形象热播天下，成为脍炙人口的经典，也成就了影视红星胡慧中。 这首歌曲通篇没有一个“爱”字，却清晰表达了一种热爱生命、怀恋故土的情感，自从杨灵萱醒悟到自己唱的歌不应超越当前时代太多，要照顾受众的听感，就从八十年代经典歌曲当中挑中了它。 更重要的是，这首歌能引起她的情感共鸣，现在的她也正好似歌中所唱的那般，流浪远方，然而她对这片土地的热爱却未尝有一丝消减，对生命的热爱，更加与这首歌的情感息息相通。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很好的演绎它，把它送给所有同样热爱生命的人们。 46 第十四章 难题 “橄榄树？”薛冰微感诧异，把纸上的字朝着李清桐一亮，问：“这歌清桐你有没有听过？” 李清桐凝视着纸条仔细想了想，确定的摇头：“没听过！” 薛冰转头看看杨灵萱，一脸遗憾：“真可惜，没法让你唱这首歌来听听了！” 杨灵萱在另一张纸上写：三毛、齐豫、胡慧中。 薛冰在旁边轻轻念完，疑惑的问：“三毛我知道，漫画里的一个小孩儿，但齐豫和胡慧中，是什么意思？胡慧中是谁？她是齐豫人？” 要不是正在养嗓子，杨灵萱真想爆粗口，前世多出名的几个人啊！重生一回，竟然全没了？！ 细心的李清桐敏锐捕捉到她脸上怒色，心思一动：“跟你要唱的《橄榄树》有关系？” 杨灵萱很沮丧，这种事根本没法解释，谁能料到，眼下的时空中，这首歌竟然没有流传？至于三毛、齐豫和胡慧中，倒是都有可能存在于当世，只是不知道又变成什么名字、什么人罢了！ 薛冰捏着纸条有些犹豫，不知道这首歌好不好听，歌词有没有不妥的地方，要是像《梦想》那样的，还不如别换，就选《大海啊，故乡》得了。 杨灵萱看出她的为难，匆匆几口把盆里的饭菜都扒完，在草稿本上写下了《橄榄树》的歌词。 薛冰很惊讶：“咦？这歌词，真不错啊！” “我看看！”李清桐闻言，忙伸手接过去看，一读之下眼睛也亮了：“果然不错！” 杨灵萱又拿起吉他，将这首歌的曲子从头到尾弹了一遍，虽然光听和弦不能准确听出这首歌的弦律，却也能让人对这首歌的整体风格有个大略的印象。 薛冰屏息听完，向李清桐投去询问的目光，却是朱诗诗抢先发表了意见：“好好听哦！”金海丽扶了扶眼镜，点头赞同，就连钱吟雪也不过轻哼了一声，没说什么刺耳的话。 李清桐呼出一口长气，肃然道：“薛冰，换吧！我建议你换，这首歌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好！等会我就去找部长说这事！”薛冰当即拍板，可转眼又担忧起来：“萱萱，要不你还是去大医院看看吧？离演出时间不到一星期了，到时候你还唱不了的话怎么办？” 放心！杨灵萱亮出两个大字，忽然发现自己特么的竟变成了漫画《乱马1/2》里主人公的熊猫老豆，每每想要说话的时候就只能举牌子，真个又滑稽又好笑。 脑子里才想到这个，对面钱吟雪已经毫不客气的指着她“哈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飙了。 真希望手里举的不是纸张而是木牌，狠狠扁这家伙一记，杨灵萱悻悻的白了钱吟雪一眼，看看别人，哪怕再觉得好笑，也没有真笑出来的，都懂得忍着，就这家伙，太嚣张了有木有！ “噗！”薛冰竟差点忍俊不住，连忙端起还没吃完的饭盆就往外走，匆忙间只跟杨灵萱说了一句：“我这就去三楼找部长！”没过多久，走廊尽头就隐约传来了她的笑声串串。 杨灵萱不由感慨的望向了李清桐，还是知性美女好啊！看看，人微笑得多么安静写意！ ………… 薛冰跟文娱部长冯静私交很不错，这一点，从冯静对她的支持就可以看的出来，明明没有听过杨灵萱的《橄榄树》，却只是看一眼薛冰交上去的歌词，就答应了薛冰更换曲目的要求，也没有因为现在杨灵萱忽然生了疾病，就把她从表演名单里踢掉。 杨灵萱很确信，自己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生，竟然也获得一个在学校中秋晚会上登台亮相的机会，恐怕正是薛冰在背后力挺奔走的缘故。 出来读书能遇到这么一个热心真诚亲密的好友，实在是人生一大幸事！ 这不！才过去几天，薛冰刚刚为她的病情正在好转略略松一口气，又开始操心起她的演出服装来，竟愿意贴钱给她置办一身合衬的表演衣服，其中情份，叫杨灵萱想起来浑身都是暖呼呼的。 其实李清桐也很乐意帮杨灵萱的忙，反正吉他也帮借了，再多借两套衣服也没什么，她甚至把自己最好的两套裙子都拿了出来，随杨灵萱选择。只可惜的是，她体型纤瘦，而杨灵萱虽然也不胖，某些部位却比她丰满得多，以至套不下她的那两条裙子，即使勉强套下去了，胳膊的活动也很受限。 见到李清桐红了脸，杨灵萱和薛冰都不忍取笑她是个平胸。可是全宿舍家境最好的就李清桐和钱吟雪两个，连朱诗诗和薛冰都只能排这两人后面，钱吟雪是不用考虑的，李清桐的不合适，怎么办？ “要不我找我们部长借？”薛冰出了个馊主意。 要说学生会的文娱部长冯静，那也是个美人胚子，体型和杨灵萱差不多，她的衣裳杨灵萱应该能穿。可她是表演系的高材生，才大三，就已经拍了好些企业广告，还演过几次重要龙套，在这武江大学里，知名度极高，杨灵萱找她借的话，无论借的是哪套衣服，都一定会被人指认出来！ 结果薛冰话音方落，便听到了一片嘘声，正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薛冰才一发狠，提出了愿意自己贴钱给杨灵萱购买全新的好看衣服。 说杨灵萱不感动那是假的，可她还真不想购买这个时代在她看来土得掉渣的衣裳，哪怕这衣裳看起来比她身上的行头要好，却也远远比不上她前世的那些名牌服饰不是？反正是表演，不如去哪里租借一套演出服算了，后世就有专门出租这类舞台服装的成衣店。 不想杨灵萱把这个意思一说，薛冰却跟李清桐面面相觑：“有这种专门店？我们怎么没听说过？学校的歌舞团倒是有舞蹈装可以借，可你是吉他弹唱，又不是跳舞，穿那种民族舞蹈服饰，合适么？” 杨灵萱听得一呆，连忙写字发问：那影厂、电视台那里？ 据她所知，八十年代中电视机应该相当普及了，电视台为了装点自己的主持人的形象，应该会给他们配备一些比较时尚的装束才对，还有各大影厂，难道他们不会为了拍时装剧，购置一些时装备用！ 薛冰望向李清桐，李清桐貌似比较清楚其中道道，就解释：“电视台那些主持人身上的服装，除了自己购买之外，基本上都是由服装厂提供的赞助，外人是借不到的！至于影厂，他们很少拍当前时代的戏，就算拍了，很多服装也要靠演员们自己给自己准备，除非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他们才会适当购买那么几套，可等到拍完了戏，这些服装往往也都送给了穿用它们的各个演员，外面的人根本没地儿借。” “现实这么骨感？”杨灵萱彻底无语，虽说八十年代是发展最快机会最好的年代，可是这种什么都缺什么都不完善的环境，想做点什么事也太不方便了吧！ 看来自己很有必要到外面去，好好调查一下当前时代都有哪些东西，又没有什么东西，免得像个外星人般，经常闹出不通世情的笑话，说不定还可以借此发现某些掘金的机会。 好在今天周四，缪儿的基因手术也到了尾声，皮肤改造已经完成，身体因陈凯这段时间对她的营养供应而变得不再虚脱无力，也能稍微说几句话了，重体力活是干不了，出去转转倒还问题不大。 一听杨灵萱说要自己逛街买衣服，薛冰当即就笑了：“行啊！好主意！不过明天你一定得把服装问题给解决了，别耽误后天晚上演出。还有，最好你能去大医院看看，拿点什么可以应急的药，以保证后天晚上你不会发生唱不出来的状况！” 杨灵萱点头答应，其实她现在想唱的话也没什么问题，只是出于谨慎，不想在这手术即将结束的关头出意外，这才依然保持沉默，而整个基因手术到周六晚上之前无论无何都会完美结束的了。 “今天正好学生会有个会，我顺便告诉陈凯让他请假陪你逛？”薛冰笑得无比暧昧。 这段时间陈凯虽然不大往女生宿舍跑，可他一日三餐、嘘寒问暖的殷勤总每每通过薛冰来实现，令薛冰这个红娘也当得无比欢快，叫杨灵萱无可奈何，只能被动接受。 她完全可以想见陈凯陪她会是什么样子，吃饭的问题肯定不用考虑了，只怕连买东西的钱陈凯也会抢着帮她出，然后趁机逛逛景点，拉拉小手，确定关系什么的……真不想这么轻易就接受陈凯这个男朋友！可她好像被薛冰传染上了，竟然对陈凯还真产生了那么几分好感！ “行吧！”拧着眉头想了想，杨灵萱还是答应了薛冰，经历过前世的几次恋爱，分分合合，她已经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的事，和什么轰轰烈烈的爱，也许两个人能够相处愉快，就已经值得发展下去。 瞧着薛冰立马变得兴高采烈的模样，杨灵萱心头忽然有种异样的感受，莫非薛冰早已倾心陈凯，只是自知无法和陈凯有太多交集，这才把一腔热望都转而寄托在了她身上？ 46 第十五章 奔波 陈凯果然没肯放过这么绝佳的机会，周五一大早，别的同学刚刚离开宿舍去教室听课，他就借口要送杨灵萱去市内大医院看病，喜滋滋请了假跑过来，接上杨灵萱就出了校门。 行走在武江大学省会城市南都市的街头，不时进入一座座国营百货店和少量的个体服装店，流连于街头巷尾各种风味独特的小吃摊，瞧江边无数渔船、沙船、渡船出没，再扫眼街头行人们身上缺乏多变色彩和款式显得灰扑扑的服饰，杨灵萱竟觉得大开眼界。 这个许多细节迥异于原来世界的新八十年代，实在有太多东西让她惊喜或吐槽了！ 比如说对城市市场的管理，此刻的执法人员行事竟然十分的低调，他们即使出手驱赶那些胡乱摆摊的小商贩，也不过是让这些人别占了太多的街道，除了收点摊面费，既没没收他们的吃饭工具，也没罚款或殴打他们，执法态度和谐得叫人惊诧。 再比如说那些后世已经完全消失于道旁的浇糖人、捏面人，还有两分钱可以看一本的小人书摊等等，真是让杨灵萱吃得、玩得兴致盎然。 行程中还恰好碰到一起偷窃事件，那小偷竟被十几号路人从街头追到街尾，扭送去了派出所。而当时杨灵萱满面的不可思议和感动，竟让陈凯为之疑惑不解。 她看到有小青年主动扶送老人横穿马路，也看到有姑娘捡起路人掉的东西追上去递还失主，她看到才四五岁的孩子竟然放心地在家里人开的店铺门外玩耍而身边并没有大人监护…… 看到这些，她突然间好像明白了前世自己的父母为什么那么喜欢怀念年轻时候的日子，仿佛当年过着的富贵日子还远不如他们的八十年代更让他们感到开心快乐！ 临近中午的时候，杨灵萱才好不容易买到了一件土黄色纯棉的文化衫——其实就是t恤衫，和一条超短的白色裤裙，就是这白色裤裙，料子也不算挺好，完全不免烫，稍微伺候不周就会皱巴巴的，更加谈不上品牌什么的，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够“新潮”也不太贵了！ 为了搭配这一套新衣服，杨灵萱打算下午还要去买双鞋子，白色网球鞋是最好的选择，但以上午逛过的市场来看，这个愿望实现的希望很渺茫，就算有白色的球鞋，也是那种帆布做的绿胶底布鞋，而非后世那些设计新潮时尚的运动鞋。 杨灵萱其实已经认命，明白自己再也不可能在现在这个年代里找得到十分贴近后世审美观点的东西，即使她退而求其次，随便买双凉鞋抵数，市面上也没有什么好的选择，几乎所有凉鞋的用料都是一样的，都是塑胶的底和面，鞋的高跟也只有一两种款式，怎么看怎么土气。 “你到底是想买什么样的鞋子？”陈凯抹着额头的汗，疑惑发问，他原本以为杨灵萱来自小城，不会有多高的眼界，怎知杨灵萱的品味如此不同常人，眼光之挑剔和毒辣，令人咋舌。 杨灵萱无奈的叹了口气，她已经赶过陈凯很多次，告诉他不必陪自己逛街买东西，受这份男人一般都受不了的罪，陈凯就是不愿离去，反而一副舍命陪君子的神态，令她好生抱歉，可要叫她就此放弃，随便买双凉鞋应付，她却也不是那么甘愿。 看到杨灵萱脸上的不甘，陈凯笑笑，伸手往右前方一指：“先去那儿休息休息？” 杨灵萱也累得不轻，点头答应。 那边是个旧广场，有一片平整的地面，中心有棵大槐树，周围还有花坛和石凳，炎热的天气下看起来绿绿葱葱，很舒服的样子。因为不是周末，广场中也没多少人，看来十分清静。 杨灵萱很感慨，也就是在八十年代，市里才会有这种小而优雅的街心园了，因为旧城尚未改造，这里的花草树木都很有年头但缺乏护理，附近也缺少厕所、健身设施一类的公共建筑，可因为没有进城打工的农民大军，人少，街上车子又不多，现在的街心园竟是个难得的、赏心悦目的休闲所在。 陈凯问清杨灵萱现在生冷不忌，跑去广场边上买了两根雪糕回来，一人一支大快朵颐。 广场中央有名正在自得其乐拉二胡的老人，杨灵萱默默听他拉了一段，忽然忍不住问：“陈凯，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你觉得人们现在的生活，幸福么？” 陈凯诧异，不知道她怎么会这么问，想了想才道：“现在的日子，肯定要比以前好过多了！但要说幸福，似乎还差得远！你看，别的不说了，就说你买衣服，跑了那么多店，都难以找到满意的、漂亮的衣服，假如市场兴旺，商品充足，还会这样吗？” “还有那些国营的商店，那服务态度真叫人不敢恭维！咱们算有钱的人了吧？买东西掏钱够大方了吧？可你看，那些人哪里当咱们顾客是上帝！叫多拿两套出来挑选，他就能给你脸子看！” “还有那些随处可见的乞丐，还有街上那些惹是生非的混混，还有咱们身边各种落后的公共设施，全家都挤在一块方寸之地的比比皆是的住宿状况……大城市都无法让每个人有衣穿、有饭吃、有屋子住！更不要说还有八亿农村人，过着贫穷劳苦的日子！这，能算幸福吗？” “想要人们得到真正的幸福，国家起码还需要再努力二十年！”陈凯叹气总结：“现在，国家领导总算统一了认识，说要改革开放，要发展经济……人们能不能得到幸福，还是过几年再看吧！” “是，现在的人们，穷怕了！”杨灵萱轻声说道。 因为贫穷，所以想富，想得不顾一切，由此忽略了许多东西，丢掉许多东西，以至富了之后，精神却空虚起来，找不到寄托了，然后又滋生出许许多多的社会问题，是这样的么？ 见到杨灵萱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满眼忧虑的模样，陈凯心中好一阵怜惜，现在大学生当中，能好好读书的都不多了，许多都是在混日子，只等学业结束拿那一纸文凭，分配个好单位，有几个能像杨灵萱这般关心国家和人民的？尤其她还是个女孩子，真能羞煞那些整天情情爱爱的女同胞们！ 周围安静下来，只剩下老人的二胡声，声声悠扬。 杨灵萱在出神，陈凯却在趁机欣赏她的美丽。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还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竟觉得杨灵萱人比以前更美了！那皮肤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军训结束不必再在太阳底下遭暴晒的缘故，变得白皙了好多，晶莹得好像要变成半透明一般，全无一点瑕疵！还有那衬得她清纯无比的、接近平直的涵烟眉，轻抿着的、可爱的樱唇，还有那一说话就隐现的、整齐洁白的两排贝齿…… 咦？杨灵萱的牙齿不是有些不齐的么？ 陈凯懵了片刻，忽然记不清杨灵萱原来的牙齿是什么模样了，莫非自己印象出岔了？ 正发呆，忽见杨灵萱好看的眼睫毛微微一动，他连忙转移视线，装作正在看远处老人拉二胡的样子，貌似不经意地关心问：“对了！你真的不需要去大医院看看？明天就要表演了，你确定你能唱？” 杨灵萱回过神来微微一笑：“当然！要不我给你唱一段试试？” 陈凯忙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 天天都是在虚拟梦空间中练唱，好久没在现实中秀歌喉了，杨灵萱也很想印证一下，在虚拟世界里练出来的技巧，能不能在现实中也已经掌握，当即轻启樱唇，唱了起来： “小城故事多，充满喜和乐，若是你到小城来，收获特别多； 看似一幅画，听像一首歌，人生境界真善美，这里已包括。 谈的谈，说的说，小城故事真不错！ 请你的朋友一起来，小城来作客……” 她今天在城市里逛了一上午，竟看到许多后世已难得一见的美好景象，而尚未踏上发展快车道的都市，跟后世一个小城其实也相差仿佛，虽然还有很多瑕疵，很多不完善，可是当下的路人，确实比后世的路人更热心、更团结、更可爱！而她也正像歌里唱的那样，得了不小的收获。 情感上的共鸣和投入，使得她的歌声仿佛带上了灵魂，竟轻而易举就达到了许教授所要求的境界，专业歌者的素质，令她自己也沉迷在了这样的状态中，为之深深震动。 然而她的震动，却远远不及陈凯，她不知道自己善用丹田气息唱出来的声音效果，听在陈凯耳里，完全是那种可以直击灵魂深处的感觉，连他的胸腔都好像隐隐在跟着嗡鸣。 他不知道杨灵萱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这一点，他只知道这一刻自己的心已完全沉醉，如闻天籁，空灵悠远中带着丝丝甜意。原唱邓筠固然唱得婉转甜美，可那是录音机里的声音，又哪里比得上真人在前，如此近距离地感受那声音的魅力？ 如今他的脑子里就剩了一个念头：原来她竟唱得这么好！真可惜了上次却没有去旁听一回！ 而更意外的事发生了！远处那拉二胡的老人听到杨灵萱的歌声，停了下来，没片刻竟和着她的歌声，给她拉起了伴奏！杨灵萱一曲唱罢，察觉到这一点，连忙站起身来，红着脸，朝那位老人弯腰鞠了一躬，表示感谢。老人朝她咧嘴一笑，竖起了大拇指。 “我们快去吃午饭，然后买鞋子吧！”杨灵萱连忙不好意思地拖着陈凯离开这里。 陈凯却难以抑制热切认真地对她说道：“萱萱！你是应该红遍全国的人！如果没有人支持你，我来！我会努力将来给你拍戏，拍好你的戏，把你介绍给世人，让他们都来感受你的魅力！”46 第十六章 备演 杨灵萱最终还是没有找到满意的鞋子，只好买了一双白色的普通球鞋凑数，郁闷得想吐血。假如自己手头能有一点资金就好了！她忍不住想，以自己的眼光，哪怕是到沿海地区去进一些服装鞋子之类的小商品回来卖，在这种需大于供的年代，根本就不愁赚不到钱。现在可好，反倒欠了陈凯好大的人情。 看到杨灵萱大包小包买回来的新衣服鞋子，钱吟雪大表鄙视：“不就是个校园晚会，几分钟的演出，值得你这么认真这么重视？” 杨灵萱笑而不语，她不是重视晚会，而是想要在离开校园之前，给所有关心她、对她好的朋友们献一曲美好的回忆，而且许教授课上说过，一名合格的歌者，必须要对音乐抱有信徒般的热诚，认真对待每一首歌，喜爱它，唱好它！ 可惜许教授的课今晚是最后一课了，而她对于演唱技巧的学习和掌握，只堪堪及格而已！想要更自由地驾驭每一首歌，唱出歌的精髓，直击人的心魂，她还有很长的磨砺之路要走。 “……我们说歌者的最高境界，就是能够调动人的情绪，感染人的精神，使人的心灵获得慰藉，然而怎样才能做到这一点？除了纯熟的技巧和深厚的功底之外，你需要对人的心理也有相当的了解！” 许教授的最后一课在继续，杨灵萱再度听得如痴如醉。 “过去有些歌者，认为要感动别人，先需感动自己，他们全心投入，以至心潮激荡不能自已，甚而涕泪交零、哽咽欲泣，然而效果怎么样？听的人或许只是睁大眼睛呆望着，甚至当笑话般观看。” “把自己感动得死去活来，就一定能感动别人么？显然不是！” “每个人的阅历和思想都是不同的，而每一首歌所蕴含的情感也各不相同，只有当某首歌所表述的情感能够契合听者的阅历思想时，这首歌才能引起听者的情感共鸣，反之则不行！” “这就决定了某一首歌所能感染的人数多寡，越是贴近大多数人经历和思想的歌曲，所能感染的人数范围越大，反之就会出现曲高和寡的情形。” “比如爱国题材的歌曲，所有爱国的人都能被歌曲感染，不爱国的人就会无动于衷；再比如体现失恋痛苦的歌曲，所有经历过失恋痛苦的人都可能闻之落泪，而从未有过失恋经历的人，他就是听个热闹，说不定还会鄙视那些落泪的人，认为那些人是做戏、夸张，他其实无法理解什么是失恋的痛苦！” “所以说，每一首歌都有其受众，和不受众，那么歌者如何才能拓展歌曲的受众？这就关系到歌者该如何去演绎歌曲的感情，掌握其中的切入点，和度。” “你必须像一个说故事的人，先找准切入的契机，然后一点一点积累受众的情感，慢慢把他的心抓住，然后起伏，引他跟随，再逐渐使他融入进来，开始和你共鸣，最后引爆……只要你做到了这一点，你就能成功感染这首歌所能感染的最多人群，而这个过程，是不允许歌者自己的感情过份投入的！过份忘我投入，就有可能忽略掉你对听者情感的导引和把握，进而失控……” ………… 许教授的基础声乐课程全部结束了，杨灵萱却还在梦空间里认真地思考、回味。 整个课程，开篇是入门和概论，中间是各种技巧，最后才是歌曲的情感演绎。对杨灵萱来说，前面三天的课是最容易的，有缪儿虚拟手段的帮助，什么用丹田气息演唱、假声气声转换、吐字呼吸等等技巧掌握起来轻而易举，反而是最后的情感处理类课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悟性差一点都不行。 直到现在，杨灵萱都还觉得自己似懂非懂，若有所悟，却又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理解透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能做到哪一步。 按照许教授的说法，学会歌曲的情感演绎也是需要阅历的，任何歌者在开始唱任何一首歌之前，首先最需要做的，不是去学这首歌的曲谱，而是要去细细咀嚼这首歌的词，结合弦律，用心去把握这首歌的情感世界，没有亲身经历的话，对歌曲情感的把握就容易出偏差，流于表面，不够深刻。 而杨灵萱两世加起来的阅历经历其实还是挺单纯的，她年轻，父母健在，生活优裕，即使谈过恋爱，也没有受过多大打击，唯一和一般人不一样的，也仅仅是经历过绝症、死亡威胁和生之留恋。 这就意味着她还需要有更多人生体验，才能演绎更多、更复杂的歌曲情感。或许不用多久，她的歌唱技巧就能达到极高的水准，然而她自己知道，对于各种歌曲情感的演绎，她才不过刚刚起步。 “主人，别担心！您唱歌的天赋还是很高的，据统计，能在六个晚上就把许教授的课掌握到如此优秀程度的，一万人里只有一人！其实效果怎么样，明天您唱过之后也就知道了，保证轰动！”缪儿在旁边笑着给杨灵萱打气。 “基因手术明天就全部结束了吧？”杨灵萱关心问，为了保证手术的顺利，她可是违心接受了陈凯的许多关照，好在陈凯属意要拍她的戏，这份人情将来应该是可以还掉的，她才没有太内疚。 “当然！手术进展正如预期般顺利，最迟明天上午十点便可正式完满结束。” 缪儿把握十足地挥了挥猫爪，要不是周五杨灵萱为了购置演出服装耗费掉许多体能，手术也不会被迟滞了一天多时间，本该五天完成的，结果用掉六天多。 “那我就放心了！” 杨灵萱微笑起来，退出虚拟梦空间，难得的睡了个好觉，心底也很期待翌日的演出。 周六，农历八月十四，校园中秋晚会被特意安排在这天晚上。 临近假期，下午是上不成课了，中午刚过，薛冰这文娱部委员便忙碌起来。文娱部长冯静随口问了一句杨灵萱的病好没，能不能唱，她当面拍着胸脯保证，转过身来却也不放心了，自从杨灵萱病后，到目前为止她还真没再听过杨灵萱练唱。 “我说萱萱，你能不能先唱来我听听？话说《橄榄树》这首歌怎么样，我没听过，这心里真没底哎！”刚抽空回到宿舍，薛冰就缠上了正在练吉他的杨灵萱。 杨灵萱笑：“你告诉我上次文娱部为什么要搞晚会节目突击审查，我就给你唱！” “这可不能说！”薛冰叫，泄气道：“好吧！反正今晚你是不唱也得唱！最多我晚几个小时就可听到，也不必急着提前听了，相信到时候你绝不会让我失望就是。” 杨灵萱这回倒不忍开薛冰的玩笑了，正要给她唱上一段，门外却又有人过来唤薛冰去晚会会场做事，薛冰是想听也没时间了，匆忙吩咐杨灵萱到时间过去后台报道之后，便即离开。 朱诗诗期待地接力催请杨灵萱：“冰冰没空听，你就唱给我们听呗！我们也想听啊！” 金海丽便瞥着对面上铺的钱吟雪，笑了一笑：“就怕要招某人讨厌！” 钱吟雪不屑地“哼”了一声，随手翻开课本挡在脸前，掩去了眼里的好奇。 杨灵萱觉得很好笑，其实钱吟雪的性子虽然娇，心地倒不算坏，说来说去那也就是个被宠坏的刁蛮女孩而已，可以说，这宿舍五个室友，一起给了她极温馨的感受。若不是为了让自己的生活状况好转，去做许多自己想做的事，她是真心舍不得离开这个学校，舍不得这美好的大学生活。 刚要应朱诗诗的要求给舍友们唱一唱《橄榄树》，李清桐从外面走进来，见到杨灵萱还一副悠闲的模样就急了：“萱萱，时间不早了，我看你还是赶紧提前做好准备，马上去打水洗澡、化妆换衣服吧！今天洗澡的人特多，你别因为排队等候，耽误了演出的事才好！” 杨灵萱一惊，这倒是个问题，薛冰到现在还没有拿来节目单，不知道她的节目被排在第几个，晚会八点开始，后台参演人员得在七点之前就到位，若不及早做好准备，还真有可能误事。 谢过李清桐的细心提醒，杨灵萱连忙拿好换洗衣服和毛巾水桶，往澡堂赶去…… 澡堂果然人山人海，多亏了李清桐，杨灵萱排半天队终于赶在七点前洗好一个澡，换好衣服，还借用李清桐的吹风机，给自己吹了个后世流行的披肩直发，这才抱着吉他准时到了晚会后台报道。 后台一片繁忙景象，也不知道文娱部去哪里找来了几个据说是很专业的化妆造型师，正按照节目演出顺序给大家化妆和弄造型，杨灵萱先去当门处很显眼的地方看了看刚贴出来不久的节目单，发现自己被安排在后半场，暂时不用紧着做准备，当即松了口气。 前世的她也有过在人前演讲辩论的经历，原以为自己应该不会紧张才对，可事到临头，她才发现，自己还是紧张了，这是因为她打心底里重视和期待着这次演出的缘故么？ 她笑笑，深呼吸了几口气，不管怎么样，到底她的歌受不受欢迎，很快就要见真章了！ 21046 第十七章 晚会 男生宿舍楼外，陈凯正赶往宣传部，这次学校举办的中秋晚会，竟意外请到了前两个月刚刚到任的副市长席荣涛同志。席荣涛毕业于武江大学，对于母校，他是有感情的。正好他分管全市的文教卫工作，教育部门、宣传部门都是他的该管。 既然副市长要过来母校视察，顺便与学生们同乐，市里的电视台便要派出宣传小组，在校方领导部门的配合下对整个晚会节目进行录像，市里的宣传部门负责做副市长的随行采访和报道工作。 陈凯这个学生会宣传干部自然也不能闲着，他得把各项相关的工作布置下去，力求把学生会宣传部的战斗力好好地呈现给副市长看。 “听说杨灵萱也要参演节目，要不凯哥你去买束花儿表表心意？”同行的一个室友出言怂恿。 陈凯没犹豫两秒，便即拒绝：“你小子港片看多了吧？真要按你说的去做，不要笑死旁人！”这是生活，不是拍戏，电影里的情节哪能当真呢！即使真有人这么做，也绝不会是他陈凯。 那室友一阵讪笑：“那好！我先去大礼堂占座了，未来嫂子演节目，咱可得好好捧场捧场！” ………… 文娱部的成员们在大礼堂快忙翻了，不得不找些群众来义务帮手，摆桌子、挪椅子、安设音响系统、舞美灯光，因为来客的特殊，还得往桌子上摆放鲜花茶水，协助电视台安排机位采访位。 “小李！你试试这个带子，看能不能做到跟歌声同步播放！”薛冰举着一合录音磁带，跑到调音台那头提要求，这可是她听了杨灵萱和李清桐的提议，特地去找学校乐队录回来的伴奏音乐。 “你说这个是伴奏音乐？”忙碌的小李诧异地接过磁带，往录音机里一放，就听到了《垄上行》的纯音乐，只是音乐，而没有人声。 “用这个代替伴奏的乐手？到底能不能行啊？”小李表示极度怀疑。 “呵呵！”薛冰得意：“这几天，要唱这首歌的孙铭就一心扑在这上面了，反复练了不下八十次，我觉得效果很不错！不过他是听着录音机唱的，能不能把两者结合起来就要看你的了！” “行！我尽量给他调好这个伴奏！”小李顿感兴趣浓厚：“还别说，真弄好了或许能成为咱们晚会节目的秘密武器也说不定？” “嘿嘿！那就交给你了！”薛冰眉开眼笑。 ………… 武江大学门外，校长黄谨民领一班校领导站在道旁，企鹅般不时伸头望向街道尽头。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过了七点五十分，可副市长席荣涛的座驾还没来到。 黄谨民正要看表，忽见几个熟人从街道的另一头踱了过来，当先一人正是武江音乐学院的校长李继，跟在他身边的数人，都是武江音乐学院的知名人物，其中就包括著名音乐艺术家唐谦益唐老。 “老李！你可来了！欢迎欢迎啊！” 黄谨民笑容满面地跟李继打着招呼，又顺序跟唐谦益等人一一握手，态度好不热情。 李继有些嫉妒的笑道：“你这个老黄，福气不小！席市长居然是你们学校毕业的，哎呀！真是羡煞旁人！说不得今日要叨扰你们一番，感受感受你们学校的教学环境了！” “呵呵！席市长离校多年，还能回来看看，这是我校的荣耀！”黄谨民面现得色。 “席市长还没到？”李继回头看向街道，正好看到一辆军用吉普开过来，停住，看车牌号，正是席荣涛市长座驾。黄谨民已经迎上前去，他也赶忙跟在后面。 很快从吉普车上下来一个三十没几岁的年轻人，穿一身黑色的中山装，梳着个大背头，人尽管年轻，那气度的沉稳却不输任何老干部，而且行走如风，双目如电，神采奕奕。 所有人都愣了愣，这位就是席荣涛市长？都听说他年轻，可没想到会这么年轻。 “席市长！总算把您盼来了！感谢您能在百忙之中抽时间到我校检查工作……”黄谨民还是及时反应过来，连忙伸出双手，笑容满面地说起一套套官场用语来。 席荣涛微笑跟几位校领导都握了握手，声明道：“黄谨民同志，你太客气了！我不是说过了，今天晚上我只代表我自己，回母校跟大家一起聚一聚，不用搞的这么隆重嘛！” “席市长，这可不是我们要搞得隆重，而是大家的心意，都非常开心！非常期待您的到来啊！”黄谨民连谦虚道：“席市长，等会您可要给咱们多说几句，大家都需要聆听您的指示嘛！” “你这个同志啊！”席荣涛无奈一笑：“咱们先过去吧！耽误了学生们的晚会可不好！今晚只有老师和学生，没有领导和下级，也不是政府开会作报告，话我就不说了，把舞台让给学生们的好，咱们就放松心情开开心心地欣赏节目吧！” 黄谨民连声应“是”，引领着众人在满场大学生热烈的掌声中走进大礼堂，到前排铺上了白布、摆了鲜花和茶水的贵宾座上，分别列席。 然后晚会的主持人才在他的示意下，先宣布了本届晚会获得市电视台的支持，全程录像，然后感谢席荣涛市长的关怀，热烈欢迎他回母校与校友们同乐，最后才言简意赅地宣布了晚会正式开始！ ………… 可以说，今晚这一届中秋晚会，当属武江大学成立以来罕有的盛事，有市里的领导列席观看，也有兄弟学校的领导和知名专家教授作陪，更有市电视台前来采访录像，难怪文娱部接到消息的时候会那么紧张，如临大敌搞突击审查了！ 杨灵萱安坐后台，脸交给一名女化妆师摆弄着，耳朵却在听舞台上的动静，主持人那一番话说得她恍然大悟，对于薛冰的保密意识，真是既敬佩又好笑。 大晚上能有时间跑到学校来看晚会的，应该是副市长，而且还是那种不怎么分管重要工作的副市长，但校领导能这么热情接待，这位副市长看来正好是分管教育工作的了，可即使是关心工作吧！这位副市长是不是也太有闲心了？家里没有母老虎？不怕河东狮吼？呵呵！ 杨灵萱用瞎猜和调侃的心理来调节自己，缓解紧张情绪，还别说，这法子很是好用。 正想着呢！忽然听到主持人报出下一个节目：孙铭演唱《垄上行》！刚要吐槽这年代刻板呆滞的节目主持方式，忽听得音箱里一阵丰富的伴奏音响起，孙铭竟采用了磁带伴奏的模式！ “咦？”杨灵萱顿时来了兴趣，仔细倾听起来。 让人佩服的是，过门一结束，孙铭就准确地开唱了，节奏抓得那叫一个准确！遗憾的只是，乐队的伴奏效果远不如原声带，并且用录音机来播放，那出来的声音又再打了个折扣，而学校的音响也不够高档，不但孙铭吐气稍重就会“噗、噗”轻响，那种刺耳的喇叭嗡鸣声也是隐隐存在。 皱着眉头听完孙铭的歌，杨灵萱忍不住轻叹：“可惜了！” 平心而论，孙铭唱得真的很好，放到后世ktv中，绝对是麦霸级别人物，现在这条件么……念头尚未转完，外面就意外传来了潮水般的掌声。杨灵萱暴汗：八十年代的人，对音乐享受的要求这么低？！ “我也觉得，你们学校的这套音响设备太差劲了！”脑海里忽然响起缪儿的声音。 杨灵萱不防之下嚇了一跳：“缪儿？” “呵呵呵呵！”缪儿笑着解释：“主人别吃惊啊！我们生物光脑原本就是人类保姆和玩伴般的存在，只要能量充足，大白天也是可以处于可运行状态的哦！只有当能量不足，我们才会休眠的啦！” “你冒出来做什么？”杨灵萱也不清楚该怎么跟缪儿说话，便试着在心里发问。 缪儿笑嘻嘻的：“今天可是主人您完成基础声乐课之后的首唱，我怎能不出来捧场呢！” 杨灵萱闻言心里轻叹：“这音响效果……只怕要令人失望！” “不就是音响效果差一点么！小意思！”缪儿的语气满不在乎：“主人您完全可以试试咱2386年最新生物科技的手段，出来的音质，保证能甩学校这套老古董音响设备n条街去！” 杨灵萱一愣：“你是说，你有办法改善音响的效果？” “当然！”缪儿得意洋洋：“即便二十一世纪也不可能造得出来的，未来世界最好的音响！” “真的？”杨灵萱大为心动，忙问：“那要怎么做？” “简单！太简单了！”缪儿弹了弹爪子：“等会轮到主人的时候，主人您只要将手掌心覆盖在话筒上和吉他音频接头上就好！我会分别在十秒钟之内利用您的人体生物细胞，临时生成一张可以维持五分钟存在的生物电网，覆盖其上，到时它就会自动收集和优化处理声波，滤掉一切杂音，直接传递到音箱！” 逆天！太逆天了有木有！ 杨灵萱长长吸了口气，用，还是不用？她只考虑数秒，就有了决定。 为了将最美好的音乐献给这时代可爱的舍友们，朋友们，就算冒些许叫人惊诧的危险，又怎样！ 21046 第十八章 非同凡响 不知不觉间，晚会节目已然过半，说不清是疲劳还是厌倦，大礼堂中的学生们大多注意力开始分散，心思都已经不在舞台上面，而是在下面交头接耳聊起天来，连贵宾席上的领导教授们，也是喝水的喝水，说笑的说笑，对他们来说，晚会本身就不重要，重要的是趁此机会攀结关系。 薛冰翻着节目单，心底划过一声叹息，把杨灵萱的节目安排在后半场，是不是有点可惜了？在她前面的几个节目都不怎么出彩，弄得，都没几个人真正在看演出了。 “薛冰！”文娱部长冯静忽然凑过来又问：“你宿舍换歌那个，确定没问题吧？” “部长啊！你都问几遍了？”薛冰干笑：“我再次向你保证，一切妥妥的！你要不放心，我这里有歌词，你可以看看嘛！从头到尾没任何不妥的字眼！” “行！没问题就成！”冯静却没兴趣看什么歌词，问完就转头和人聊天去了。 薛冰不由撇了撇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单以杨灵萱上次审查时候的表现来说，新意是有，唱得也十分悦耳，可要说精彩吸引人，似乎也是说不上的，唉！早知道就把她安排在前半场了！正心中嘀咕，舞台上就忽然报出了杨灵萱的名字。 见到杨灵萱一身充满青春时尚感的黄衫白短裙提着吉他安步走来，薛冰顿感眼前一亮：“咦？萱萱这套衣服，好会搭配啊！好漂亮！” 周围传来稀稀拉拉的鼓掌声，这里头除了少数人是出于礼貌修养每个节目出来必要鼓掌之外，大多数人都跟薛冰一样，被杨灵萱的穿着打扮给惊艳了，有不少女生顿生模仿之意。 薛冰大力的鼓着掌，扫眼向后方看了看，除本宿舍和本系比较熟悉的同学之外，当属陈凯那个导演系的男生们支持力度最大，倒也带得周围气氛总算有了点期待演出的味道。薛冰满意一笑，回头却奇怪地发现舞台上杨灵萱站在那里，竟安然不动！ 足足过了好一会，才见到杨灵萱从容将音频线插进吉他音孔，然后又伸手握住了话筒咪头。 “咦？萱萱这是闹哪样？”薛冰疑惑的笑笑，暗地猜测杨灵萱是不是太紧张了，正在努力的调节情绪，或者她干脆就是故意的，是想要吸引全场的注意？ 还别说，台上近半分钟没动静，底下这些人便全都回过神来了，纷纷停止讲话、停止小动作，都诧异的把目光朝着杨灵萱投了过去。 却只有杨灵萱自己知道，她并非是要故意引人瞩目，而是她在给缪儿制造机会，让她弄出那个什么生物电网，以改善学校这套三流音响设备的音质。握着音频接头和话筒咪头的半分钟内，她能清晰感到，自己的手掌心内好像脱落了一层皮般，有层几乎全透明的物事悄悄覆上了接头和话筒。 “好了！”脑海中缪儿得意地给出了成功的讯号。 杨灵萱暗地松了口气，为这件事，她居然在舞台上傻站了将近半分钟，真个是压力山大！还好，大家只是微微诧异，还没有谁来嘘她倒彩！ 她又稍稍酝酿了一下情绪，十指动处，优美的吉他前奏便流水般泻了出来。 “哗啷！”一下，坐在调音台后面，正斜靠着椅子晃荡的小李差点没摔了个仰八叉。 待在他身边的好友被吓了一跳：“你干嘛？” “别吵！注意听！你有没有发现，这吉他的声音效果特别好？”小李激动得差点没绕着调音台打转，爬起来就找纸笔，他要把这一刻调音台上的各个键位给记下来，这可说不定就是最佳音响配置！ 清晰优美得毫无半点瑕疵的音质，瞬间征服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在心中重重惊叹了一下：好美的吉他声音！好动听的吉他曲！ 武江音乐学院著名音乐艺术家唐谦益教授忍不住对身旁的院长嘀咕：“我说老李！咱们一专业音乐学院，音响设施居然还赶不上人家武江大学的水准，是不是也太丢份了？” 李继面上掠过一丝尴尬：“咳咳！你注意听嘛！这女孩的吉他弹奏很有水准，很不错！” “在外面能学到这程度，确实不易！”唐谦益淡淡的应。 乐器方面有天份的学生他这辈子见多了，音乐学院里一抓一大把，并不稀罕，因此杨灵萱这个令普通人惊艳的吉他前奏曲，并不能让他有多关注。然而下一秒钟，杨灵萱开声一唱，他整个人却猛地一呆，不自觉挺直身子，两眼放光目不转睛地瞪住了台上的杨灵萱。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不是不想说，而是没法说，我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后世，那里之于当前时代，就是个遥远的地方。 “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孤零零流落重生于这个时代，是偶然，抑或是天意？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为了山间清流的小溪，为了宽阔的草原，流浪远方，流浪……” 是要我见证这个时代尚存的美丽么？是要我来看一看后世已经消失的善良么？一样的天空，却有不一样的风景，我所看到的，都已经刻印心底，却还有许多，等着我去看。 “还有还有，为了梦中的橄榄树，橄榄树。” 对了，做一个看客，远远不够，既流落此地，当热爱此地，有许多事，我应可以做到，比如唤醒人们心中的善念，比如为推进国人精神文明的建设加快其发展速度出一份力。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为什么流浪远方？” 我从何而来不重要，我为什么要生存于当世不重要。 “为了我，梦中的橄榄树！” 只请你看清，为了未来、为了让这世界变得更美好，我，将要做些什么！ ………… 虽然只是很简单的歌词和弦律，情感却在反复中层层递进，孤独的足迹娓娓自问，渐渐清晰的志向，和平的理想和抱负，这是原词作者三毛流浪异国他乡的情感心路，也有了杨灵萱新赋予它的演绎。 歌声在绕梁三日的吉他尾曲中结束，整个大礼堂中竟安静得几乎没有一点声音，直到数秒之后，杨灵萱弯身谢幕，热烈的掌声才忽然响了起来，经久不息。相比于上台前稀稀拉拉的礼貌性掌声，此刻的掌声真如倾盆暴雨一般，承载了太多太多听众们的欣赏和喜爱。 “神曲！神了！这音质！”小李抚摸着调音台，着迷得就像抚摸刚跟他入洞房的新娘子。 音乐学院的院长李继被这掌声惊醒回神，也连忙跟着鼓掌献上了自己的赞赏，不知怎么的，台上这女孩的歌声竟使他忆起了过去那些苦难的日子，包括他年轻时参加抗美援朝战争，在前线奋战的记忆，那些年他的奔波为哪般，不就是为了象征着和平盛世的橄榄树？ 收回的目光不经意扫过身旁主位上也在鼓掌的副市长席荣涛，李继忽然发现，这位年轻的副市长面上也残存着一丝感触神色，却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 “非同凡响！非同凡响！” 老音乐艺术家唐谦益忽然抓住李继胳膊，把他吓了一跳，他赫然发现，这位国宝般的唐老竟然激动得仿佛浑身都在打颤，嘴唇张合了几次，就反反复复吐出来那么四个字。 李继真怕他弄出个好歹，连忙说道：“老唐，冷静！你不就是发现了个学声乐的好苗子么！用得着这么激动？我就不信了，咱们全学院那么多声乐专业的学生，找不出比这女孩更好的来？” “不是不是！不止是你说的这样！”唐谦益连连摆手。 “哦？还有怎样？”李继不解。 “这女孩的嗓音确实得天独厚，十分完美！但我最激动的却不止是这样！” 唐谦益缓过气来，终于能把话说清楚了：“院长你也知道，咱们国内这些年就只有两种唱法，一种民族唱法，一种美声唱法。近几年却从台湾那边传过来一种新的唱法，它脱胎于民族唱法，却又同时拥有某些美声唱法的技巧，二者结合，竟隐隐有开宗立派，成为第三大唱法的趋势！” “这种新式唱法，相信你也听过，代表人物邓筠、张蒙等，都是现在最受年轻人追捧喜爱的歌手，你知道我是研究声乐的，从听到这种唱法开始，我就一直在研究这个！ 李继好像听出点什么来了：“你说这个女孩正是用的邓筠、张蒙他们那种唱法？” 唐谦益立即用力拍了一下巴掌：“还不止！如果说邓筠更多还是趋向于民族唱法的发声方式，而张蒙等晚几年出来的歌手已经脱去民族唱法的桎梏，新的技巧却还有待完善，那么这个女孩的唱法简直就是完美！她的唱法技巧已经完全可以引领整个新式唱法，正式开宗立派！” 李继一阵晕眩：“我说老唐，你是不是有些太夸大其词了？看这女孩才多大！” “这种事怎么能论资排辈呢？”唐谦益不同意：“我不管她的唱法是模仿那些台湾歌手得来的，还是自学自发形成的，院长，你得帮我想办法，让这女孩到咱们学院来！我可不想错过这么好的研究机会！” “行行行！改天我问黄谨民试试，你先不要激动！”李继无奈答应。 “那好！我的研究课题就等着你了！可得把人给我请来，要不我不安心！你别让我豁出我这张老脸亲自找人去！”唐谦益犹不放心，忍不住威胁个几句，弄得李继苦笑连连，方才将他放过。 21046 第十九章 后遗症 晚会结束回到宿舍，杨灵萱差点没被串门子的老乡同学什么的当成熊猫堵在床上！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没听够她唱歌，还想再听几遍《橄榄树》的，顺便还要问问她身上的衣服哪里买的，多少钱！ 其实这会已经很晚了，虽然学校延长了一个小时到二十三点才熄灯，留给大家临睡前洗脸什么的时间委实不多，就算杨灵萱愿意，她也最多还能再唱个三四遍。按照缪儿的建议，她一天最多不能唱超过三次，否则气息就会跟不上，还会影响到她嗓子的保养休息。 还是虚拟梦空间好啊！杨灵萱不禁想，在那里面，随便她唱多久都不会累，不会伤到嗓子，更不虞气息不够，现实中的她一辈子都不要想做到这程度！即使丹田的气息慢慢练出来了，她最多也只能跟其他的专业歌手一样，每天能唱的次数都不多，非要一天唱个二十几首的话，那随后至少得休养两个月！ 薛冰是最后一个回到宿舍的，一看宿舍里多了这么多客人，立即开始往外赶客：“快熄灯了！你们不休息我们也要休息啊！想听我家萱萱唱歌的，明日请早好吗！好了，都走吧走吧！” “明天真的有得听？”客人们都很开心，紧追着薛冰和杨灵萱两人非要落实这个口头约。 “当然！”薛冰一口答应。 杨灵萱却有不同意见：“只怕明天不行。” 邻铺的李清桐也遗憾的点头：“已经说好了，明天要把吉他还给人家！” “啊！”宿舍里霎时响起一片整齐的叹息。 薛冰愣了愣，忽然双手一拍：“没关系！我有办法！看看，这是什么？” “录音带？” 看到薛冰手里举着的物事，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 “啊啊！录好了记得给我来一盒！” “还有歌词！我要歌词！给我抄份歌词！” “什么时候录？什么时候能拿到？” 霎时间群情激动，薛冰连忙大喊：“安静！先安静！既然要录音，那就要录个最佳效果！今天晚了，这事明天我再跟萱萱去办，你们谁想要带子的，自己去买空白带回来，想要多少随你便！” 有她这句承诺，结局总算皆大欢喜，来人一个个都是笑容满面的，方才舍得告辞离去，后面还有打算登门的，听说这样的好消息，也都大喜，转身考虑买空白磁带而去。 杨灵萱望着薛冰笑，这家伙的处事能力确实出众，难怪能够入选学生会成为冯静部长爱将。 简直是掐着客人们离去的前后脚，“啪”地一下，宿舍楼准时熄灯了！ 这却难不倒善于适应环境的大学生们，依然兴奋的他们或者打手电，或者点蜡烛，誓要把夜谈会开到尽兴为止，聊到天光都无所谓。 兴奋的人包括薛冰，明明很累，却精神十足，笑不拢嘴的对着杨灵萱连竖大拇指：“厉害啊！萱萱！你是怎么练的，分明没见你练一天唱，却忽然就唱得那么好！好得不得了！都赶上人家大歌星邓筠了！诶！我说，上次审查你别是在藏拙，故意低水平发挥来敷衍我们的吧？” “呵呵！”杨灵萱干笑，怎么解释？解释不清！ “萱萱，我想问问，《橄榄树》这首歌的原唱是谁？这么经典，这么好听，我竟然没有听过，好奇怪！”李清桐显然更关注歌曲本身。 “原唱是……好吧！就是我！”杨灵萱惭愧地认领了这项荣誉，谁让她无法解释歌曲的来源呢！ “你？你是原唱！”李清桐大吃一惊：“那谁写的歌词？谁编的曲？” “也是我！”杨灵萱终于苦笑不已，撒谎果然不是好事，撒了一个谎，就要用无数个谎去圆谎，稍不留神破掉一个，就会像多米诺般，一条线上的谎都全部曝光！ “那你上次写的三毛、齐豫、胡慧中，是什么意思？”李清桐记性真好，竟没忘了这茬。 杨灵萱无奈只好瞎编：“这首词的灵感来自三毛流浪记，曲子的基本弦律来自我认识的一个人齐豫，我编写这首歌的目的，原本是想把它送给我的一个好朋友胡慧中。” “原来是这样！”李清桐恍然，顿生敬佩：“没想到你这么有才华！能写出这么好的歌来！” “呵呵呵呵！”杨灵萱无语地听到了脑海里传来缪儿的失笑声。 钱吟雪不知是真睡了还是不愿说话，直到现在仍一声未吭，其他人倒都对杨灵萱不吝赞赏了一番。 金海丽更是有独特视角：“我觉得今晚上萱萱之所以唱得那么好听，音响效果特别好是最重要的原因，要像孙铭那种的话，受欢迎的程度绝对要打折扣！” “孙铭唱得其实也很好听啦！”朱诗诗忍不住说道：“尤其是他那个伴奏，我的乖乖！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练出来的，竟然可以做到跟录音机里放出来的伴奏那么合拍。” “噗！”杨灵萱差点笑喷，这个卡拉ok尚未流传开来的年代真是可爱！ “哈哈！说起来很好笑的，咱们文娱那个小李，就是管调音的那个，他今天真是大喜大悲、大起大落！”薛冰笑道：“萱萱唱的效果不是特别好么！他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最佳的音效平衡方案，大喜过望，结果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后面再有人唱的时候，仍然是老样子，很差劲！弄得他人都神经了，一个劲地念：怎么回事呢？怎么回事呢？不可能啊！不可能啊！哈哈哈哈！” 杨灵萱汗，没想到自己一时贪求音质，却给人带去了这么大的烦恼。 李清桐轻笑不已：“看来萱萱的运气真是好极了！刚好那几分钟内音响设备一点毛病都没犯！也或许，是因为用了电吉他伴奏的缘故，把所有不明显的瑕疵都给遮掩了去！” 薛冰期盼的道：“真希望明天录歌，能像今晚一样取得最好的音效，再不然就只能拜托电视台的人给咱们来一剪，把萱萱唱歌的那一段专门剪出来灌进磁带了！” “明天市电视台会把咱们的晚会播放出来吧？”朱诗诗忙问。 “呵呵呵呵！也许吧？”薛冰笑而不语。 ………… 晚会上杨灵萱一曲惊艳，谁都料到了她会因此大受欢迎，却没有料到她能红到何种程度。 仿佛只是一夜之间，全校每个人就都知道了杨灵萱是谁，她那一身格外青春时尚的服饰搭配瞬间成为潮流，从此校园中就忽然多了许多文化衫配短裙或者配短裤的装束，完全无视天气正在转凉。 所有鄙视她说她配不上陈凯陈大学长的声音统统消失，因为谁只要敢说她半句坏话，必引来男生奋起护花，群口反击。 最让杨灵萱又开心又无奈的是，她突然间就通过各种方式，收到了无数来信，有的是厚厚的信封，有的是一张薄纸，还有的是漂亮的明信片，上面全是溢美崇拜之词，不管男生女生，都在用这种方式向她表达着自己的心意，其中不乏大胆示爱的男生。 为满足薛冰提出的要求，在李清桐去归还吉他之前，杨灵萱跟她到音乐教室，利用缪儿的作弊手段，重现晚会上的绝妙音质，认真灌录了一盒母带，那优美得叫人沉醉的音质再度令文娱部的小李抓狂不已，偏偏弄不清其中缘故，最终只好把一切都推到了电吉他的伴奏身上。 值得一提的是，这盒磁带不光是录了杨灵萱的《橄榄树》而已，薛冰软磨硬泡，缠得杨灵萱没办法，把《在水一方》和《梦想》都录了进去，还把孙铭叫来，让他充实了磁带的另外一面。 杨灵萱笑薛冰灌录磁带的手段太原始，仔细听的话竟能听到磁带里有其他的杂音，薛冰却告诉杨灵萱，首都和沪上倒是有专门的录音室，能灌录出音质超好的磁带或唱片，可惜那都是进口设备，格外昂贵，一般人消费不起，也没那个资格去消费。 这盒自制磁带受欢迎的程度大出众人意料，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知道消息的几乎都跑来了，上门讨要拷贝带的络绎不绝，忙得薛冰晕头转向。 看着薛冰欢快地不停给人拷贝磁带，杨灵萱好不眼热！要知道，这若放在后世，那都是钱啊！可现在，都给薛冰拿去做了免费的人情，付出了自己的辛勤劳动却分文不收！ 市电视台那里第二天下午果然把武江大学这台晚会节目给放了出来，但可惜不是全程播放，而是节选，重点放在副市长席荣涛身上，又是访谈，又是宣传他重视教育环境改善的为政理念。武江大学文娱部倒是因这档节目拿到了一些报酬，可没得商量！这都是文娱部的集体收入，个人拿不到分文！ 杨灵萱郁闷坏了，眼看着引入vcd也是一条生财之道，引入卡拉ok也是“钱”程远大，可是这原始资本去哪里找，真是难坏了她！只能眼睁睁瞧着财路就在那里，就是没钱投资。 恰在这个时候，周一早上，刚刚跟薛冰来到教室的她，就忽然接到了班导的招呼，让她到校长那里去，说是武江音乐学院的人要见她！ 21046 第二十章 音乐学院 黄谨民校长的办公室在四楼最东边，进去就是一间宽敞的大厅，沙发上坐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男人，见着杨灵萱进来，眉毛一挑，面上微现诧色，缓缓放下了手里的茶水。 杨灵萱扫了他一眼，找到办公桌后的黄谨民，恭敬地招呼：“校长好！我就是杨灵萱，刚刚我们班导让我上来见您，请问您找我有什么吩咐？” 黄谨民点点头，对杨灵萱这般得体的举止十分满意，微笑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武江音乐学院声乐系研究生，著名音乐艺术家唐谦益唐老的高足莫默。” 那年轻男人站起身来，朝杨灵萱伸出了手：“你好！杨灵萱学妹！” 配合着这个莫默脸上淡漠的微笑、居高临下的目光，杨灵萱立刻感受到了此人骨子里的傲气，和那份对自己表面客气，内里不屑的态度。 “莫学长，你好！”在不知道这次见面的意义之前，杨灵萱的表现很谦逊。 莫默瞥了一眼黄谨民校长，主动对杨灵萱说道：“是这样的！前天晚上你在你们学校中秋晚会上的演出唐教授看到了，对于你的新式唱法，教授很有兴趣，想邀请你到我们学院去，一起做个探讨。这件事我们已经征得你们校长的同意，希望学妹你不要拒绝我们这边的请求！” 盛气凌人啊！有木有？这货说出来的话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条理清晰明白，可是配合起他的表情语气动作什么的，就是能给人一种宛若至高神在俯瞰凡人般的感受！ 凭什么你就认定我非得答应你啊！杨灵萱满心不悦，要不是校长当面，还说是校长已经同意，她真想直接开口拒绝了事。咱又不是音乐学院的人，你还管得着我？ 不想莫默接下来又道：“关于耽误了你的课业的事，我们教授愿意给你临时助教的待遇，每天补贴你三元钱，你看怎么样？”杨灵萱一愣！三元钱！ 听起来好像很可怜，其实算不少了，有了这份钱，她就可以大摇大摆餐餐吃小饭堂！还陈凯的帐！要知道当下的大学毕业生，很多分配回老家的，月基本工资也才八十多一百而已！ “那……校长您看？”杨灵萱可耻的动心了，没钱的孩子伤不起啊！ 黄谨民呵呵一笑：“这是好事！去吧去吧！别耽误自身的学业就成！”兄弟学校的知名教授，竟然巴巴的跑来向他讨要一名新生，这事让他感到倍儿有面子，又怎么会拦阻。 武江音乐学院距离武江大学并不远，就两站路程。第一眼见到音乐学院杨灵萱就发现，这所音乐学院的历史竟然比武江大学要久远，那门面、那牌楼，乖乖！这是从民国时期传下来的吧？ 进到校园里面，更加不得了！这里还有不少老树，盘根错节、枝盛叶茂的，怕不有上百年的历史！还有一些亭台楼阁，古香古色仿佛还残存着逝去年月的气息。 更值得称道的是，这所音乐学院的建筑在隔音方面做得非常好，走在道上，各种乐器声歌声听起来都是隐隐约约的，和着林鸟的叫声，气氛宁静中透着欢快，置身其间人都格外精神。杨灵萱这个时间都没去管莫默的存在与否了，此人再骄傲也好，不理他就是。 这么的很快跟着莫默走到校园深处一幢两层的新式楼房二楼上，莫默在两扇门的大教室门外站住，回头对杨灵萱说道：“我去跟教授说一声，你先在外头等等？” 语气貌似征求杨灵萱的意见，结果这货根本没理睬杨灵萱回不回答，直接就转身进了教室。 杨灵萱耸耸肩，转身趴在围栏上，看起了风景。 教室中，满当当坐了一屋子的学生，看上去从大一到大三都有，唐谦益教授就站在讲台上，讲演得异常兴奋：“……你们当中，有的学民族唱法，有的专攻美声唱法，但今天你们之所以坐在这里，都是为同一个目的，为了我说的第三种唱法！我现在暂且把它叫做通俗唱法！” “其实国内很多学者，对通俗唱法是很不以为然的，说它是四不像，上不得台面，是海峡那边传过来的靡靡之音，而且我相信，你们当中很有一部分人，接到我传出去的消息跑来听我这堂课，心里其实也是不屑的，是来等着看笑话的！但是我要说，想要学好通俗唱法，掌握它的技巧，难度一点也不小！绝不会比你学民族唱法更容易！真正如果你学会了，这种唱法才是最贴近老百姓的！最受欢迎的！” “你们当中，更多的人，都是因为喜欢这种唱法才来的，对于你们，我衷心表示欢迎！新的流派、新的事物，需要你们去钻研，去传播，去开创！在这个通俗唱法的领域里，我愿意和你们共勉！” 掌声热烈的响了起来，显然多数学生都对这位教授异常敬重。 杨灵萱隔着门把里面教授的声音听了个一清二楚，顿感诧异不已，在后世，通俗唱法可是受众最广泛，专业歌手最多，业余歌手尤其无数的唱法，自成流派，钻研者无数，怎么到这里却是新兴的物事？ 脑海里，缪儿适时开腔，解了她的疑惑：“国际上的流行唱法——就是通俗唱法，起源于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经过几十年的糅合发展，逐渐成型。” “但在国内，却是到了八十年代打开国门，这一唱法才由港台传入国门，引起当代年轻人群起效仿追捧，最终才在九十年代得到音乐界的承认。在原来世界，国内的音乐界发展都这么缓慢，这个时空的发展似乎还要滞后一些，唐谦益会有这种表现倒也不足为怪。” “哦！”杨灵萱突然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被请到这里来了。 对于唐谦益和他的学生们来说，通俗唱法刚刚兴起不久，他们能听到的流行音乐还有限得很！即使他们想找邓筠、张蒙那些人来给他们讲解其中技巧，也不容易做到，更拉不下面子去向这些非大陆人士求教。偏偏自己在虚拟梦空间中跟着未来的许教授学到了很多经过数百年浓缩，去芜存菁的流行音乐演唱技巧，给唐谦益一听到，能不激动的立刻把她找来么？！ 果然下一秒就听到唐谦益提起了她：“前天晚上，我有幸到武江大学参加他们学生会举办的中秋晚会，在那里，我竟然发现有那么一位神奇的女孩！当我们还懵懂无知，还在对着录音机里的港台歌星、欧美歌星研究他们新式唱法的时候，她已经能够很自如地使用其中的关键技巧，很完美地演唱了一首新歌！” “同学们！我相信这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只要她能够把她所悟到的、掌握到的演唱技巧给我们说明白，那我们对于通俗唱法的研究，必然可以少走很多的弯路，必然可以取得长足的进展！”唐教授说到这里微微一笑：“我已经通过咱们院长，去请这位女孩过来跟咱们一起研究探讨，事情如果顺利的话，那最快今天，我们就可以等到这位女孩！” 教授这番话明显出乎众人意料，满屋子学生们顿时“嗡嗡嗡”地窃窃私语起来。直到这个时候，莫默才仿佛逃不掉般，上前给唐谦益报告了杨灵萱就在门外的消息。 “那你还不快请人家进来！”唐谦益一听大为嗔怪，转身又对学生们大声宣布道：“同学们！静一静！咱们的客人到了！这里我要提醒大家一句话，客人长得很美丽！你们可千万不要只留意她的美丽，而忘记了人家的强项，其实是她的歌声才对，明白？” 教授忽如其来的幽默引得学生们一片欢笑，杨灵萱哭笑不得，慢了两步才很不好意思地推门而入，走到讲台旁边，恭恭敬敬地朝唐谦益微微鞠了一躬：“唐教授好！”又转身朝学生们问好：“大家好！我是武江大学艺术系的大一学生杨灵萱，今天应唐教授的邀请来这里作客，请大家多多指教！” 整个教室一时为之安静！ 几乎所有的男生都在吸气，惊讶于她的美丽这般超乎期待，女生们则都瞪大了眼睛，既好奇又眼红的望住了她，暗想着人果真不愧是艺术系的学生，长得美是正常，不美才是怪事！ 唐谦益一看，这班学生果然都被人家的美貌镇住了，很觉得没面子地轻咳了几声，大声说道：“杨灵萱同学是武江大学的学生没错！但是她在我们这里，在我们的课堂上，她是你们的临时助教，是有补贴工资拿的，你们可不能把我花钱请来的老师当小学妹欺负！” “哈哈哈哈……”学生们都笑了起来，对杨灵萱却更加好奇了。 教室后排，一个不吸引人注意的角落里，有几名男生正拱卫在莫默身周，交头接耳。末了，一名男生忽然站起，大声说道：“教授！我有一个问题！您认为这位同学能够当我们的导师，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她也能唱好欧美当下的流行音乐？” 21046 第二十一章 一曲惊艳 这是挑衅！明目张胆的挑衅啊！ 整个音乐教室再度陷入了一片沉寂，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看向了教授。 “其实港台的流行音乐，也是由欧美流行音乐变化而来，二者之间并不泾渭分明！”唐谦益看了看杨灵萱问：“小杨，不知你对欧美的音乐有没有一些了解？” 看来唐谦益对杨灵萱是否会唱欧美流行曲也很没信心，很想替她解围。 “教授说得是对的！流行音乐就是流行音乐，港台或欧美，只是语言不同，演唱技巧上，差别并不是很明显，都很讲究气息的运用，呼吸和用嗓的技巧，气声假声的灵活转换！”杨灵萱却很从容，前世的她就是学外语的，外语歌可难不倒她。 唐谦益倒是眼睛一亮，他从杨灵萱吐露出来的几个名词中立即想到了什么。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欧美著名的音乐剧《猫》？”杨灵萱问，却看到许多人都在摇头，一脸疑惑，只好稍微解释了几句：“故事说的是杰里科猫族每年都要举行一次舞会，从舞会中选举一名猫获得重生。在形形色色的猫中，昔日光彩照人，今日落魄邋遢的老猫格里泽贝拉以一曲《回忆》打动了所有的猫，由此获得了宝贵的重生机会。这出音乐剧里的音乐，正代表欧美当前流行音乐的最高成就。” 从缪儿那里，杨灵萱早已知道这出音乐剧是存在于当世的，它在一九八一年首演于伦敦，一上演就造成了轰动，因此杨灵萱并不怕这出音乐剧又变成自己的杜撰。 唐谦益大为惊奇，这出音乐剧在欧美是很出名的，他倒也在收音机里偶然听过两次，当时就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可惜收听国外电台在当世是一种很危险的动作，他可没敢去触这条红线。没想到杨灵萱竟知道得比他还详细，连歌名都知道，这真是太让人意外了！ “小杨老师！你会唱？” “小杨老师！唱一个！给我们唱唱这出剧的歌啊！” “我们想听听欧美的流行音乐！小杨老师请让咱们开开眼界！” 霎时间许多学生都在起哄，有的纯粹是想凑热闹，有的也许不怀好意，更多的还是好奇。 “好！那我就给大家清唱一段音乐剧《猫》的名曲《回忆》。”杨灵萱这回是有艺在身不害怕，知道了当下流行音乐才刚刚起步，她就更有底气了！当即略略酝酿一下情绪，就唱了起来： “memory，turnyourfacetothemoonnight。（回忆，把脸转向月光） letyourmemoryleadyou（让回忆引领你） openup，enterin。（打开进入记忆） ifyoufindtherethemeaningofwhathappiness is。（如果在那里你找到幸福的意义） thenanewlifewillbegin。（那么新的生活即将开启） memory，aloneinthemoonnight。（回忆，月光下我形单影只） icansmileattheolddays。（我可对往昔微笑） iwasbeautifulthen，（那时我多么美丽） irememberthetimeiknewwhathappinesswas。（我记得，过去的幸福时光） letthememoryliveagain，（让回忆重新降临） burntoutendsofsmokeydays，（每日都象燃烧的烟雾） thestalecoldsmellofmorning，（霉味充满清晨空气） thestreempdies,anothernightisover，（街灯熄灭又是一夜过去） anotherdayisdawning。（又将是另一个黎明） daylight，imustwaitforthesunrise，（破晓，我等待太阳升起） imustthinkofanewlife，（我要为新生思考） andimusgivein，（而我不能放弃） whenthedawestonightwillbeamemorytoo，（当黎明到来今夜也将成为回忆） andanewdaywillbegin。（而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sunlight，throughthetreesinthesummer，（阳光，在夏天穿越树林） endlessmasquerading。（投下斑驳阴影） likeaflowerasthedawnisbreaking。（就像破晓时的花儿） thememoryisfading，（回忆开始消退） touchme，it‘ssoeasytoleaveme，（靠近我，离开我那么容易） alonewiththememoryofmydaysinthesun。（让我独自回忆，回忆昨日美丽） ifyoutouchmeyou‘llunderstandwhathappiness is，（如果你靠近你将明了快乐的意义） look！anewdayhasbegun。（看！新的一天已经来临）” 杨灵萱自问对歌词和情感把握是不如原唱透彻，她的声音也不是原唱那种沧桑的味道，倒有些接近那只年轻猫……好在她是真正重生过来的，对于生命的意义，她的理解只怕还要超过原唱，因此倒也唱得充满了自己的情感演绎，充满了空灵悠远的味道。 一曲唱罢！满堂竟是沉寂！直到她鞠躬喊了声“谢谢”，才骤然响起了潮水般热烈的掌声！ 唐谦益长长的叹了口气：“气息绵长而稳定，低中高音转换自如，吐字清晰深悉外文，今日之后，我看还有哪个敢小觑通俗唱法，视为难登大雅之堂的小道！” 杨灵萱脸都红了，她觉得自己距离唐教授的赞誉还差得远，什么气息绵长稳定，唱到后面她可是差点就歇气了，声音也开始产生颤动，现在再叫她唱一次，她保证无法再发挥得这么好，这算个什么？ 靠左边墙一名女生喃喃不休：“好好听啊！好想学啊！” 前排也有个男生满足道：“太过瘾了！没想到欧美那边有这么好听的流行音乐！我还学什么美声唱法啊？唱莎士比亚歌剧，哪有唱这种音乐剧美妙！” 中间另一个男生干脆高高举起了手大声问：“教授！我可不可以放弃美声唱法，专修这个？” 唐谦益被他逗得哈哈一笑：“如果你还想拿到毕业证分配工作的话，我不建议你放弃你原来的专业！除非你有办法能在通俗唱法上练出小杨老师这样的水准，那你或许可以不要文凭，也能凭这一手成为歌手，成为能够养活自己，甚至能赚大钱的歌手！” 经这么一问一答，课堂上的气氛骤然热烈起来，唐谦益趁机让杨灵萱略介绍一下流行音乐在欧美的发展状况，这些知识杨灵萱都是在虚拟梦空间里跟许教授学过的，但当前时代却还没有人成系统的做过论述，于是娓娓道来，连唐谦益都感到收获良多，一众学生更是听得如痴如醉。 结果原本只安排了一节课的时间，不得不延长到了两节课，中间即使休息了十几分钟，也是在各种问答和讨论之中渡过。 好不容易两节课后唐谦益宣布结束，众学生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教室。 当然其中也有不是很感兴趣，不拿流行音乐当正经职业看的，比如莫默之流，早在第一节课下课就已经离去。杨灵萱从学生们口中了解到，这位研究生莫默真有其高傲的本钱，据说他的音域在高音区，能发出令玻璃都破碎的海豚音，是个极有天赋的未来优秀男高音歌唱家。 “小杨老师你能不能发出那种海豚音？”有人问杨灵萱。 “我不能！”杨灵萱微笑回答：“其实无论是超高音还是超低音，都不是流行音乐演唱技巧中最重要的东西，跟传统的歌唱家不同，流行音乐是最贴近生活、贴近大众的声音，因而大量的流行歌曲都会照顾普通人的接受能力，尽量把音域都集中在中低到中高音区之间，不会去刻意去追求太炫丽的东西。” “难怪教授把流行音乐的唱法定义为通俗唱法，它实际上是个大俗的东西！”有人恍然。 杨灵萱丝毫不觉得遭了贬低，含笑道：“是的！但往往也是大俗的东西，生命力才是最旺盛的，喜爱它传播它的人也是最多最广，永远不会被消失！” 眼看着杨灵萱下了课还不得安宁，唐谦益忍不住给她解围：“小杨！你跟我来！” “哎！”杨灵萱答应一声，跟在他后面一直走进了他的教研室。 “来！好好休息休息，先喝点水！” 唐谦益拿出一个茶杯，“谢谢教授！我自己来！”杨灵萱连忙抢着接过来，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两节课不停的讲下来，还唱了首歌，她早已渴得不行。 教研室里还有另两名教授，都比较年轻，最多四十几岁，一男一女。那男教授很严肃，目光在杨灵萱身上停留几秒，便移了回去，继续伏案阅读。女教授倒是面目慈和，笑眼眯眯的，望着杨灵萱问唐谦益：“唐老！这位就是您请回来的学生助教？” 唐谦益“呵呵”直笑：“我告诉你，我这回是捡到宝了！小杨同学了不得啊！她自身在流行音乐上面的唱功不要说了，那是比咱们学院很多学生都强啊！可你一定没想到，她对国外流行音乐的了解，还要超过我们这些专家教授，实在叫人惭愧啊！” “哦？”女教授讶异起来，望着杨灵萱忍不住问：“小杨英语很好吧？经常收听国外电台？” 杨灵萱一怔，谦逊的道：“嗯，其实我没有教授想的那么好啦！” “小杨！”唐谦益忽然认真说道：“你收听国外电台的事，记得千万别往外说，不小心被某些人知道的话他要说你犯错误的，明白了吗？” “教授，我明白！”杨灵萱知道这都是唐谦益对她的一番爱护之意，心中感激。 唐谦益笑了笑，忽然转头去招呼那名严肃的男教授：“老王！没找到合意的人吧？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就是眼前的这位杨灵萱！小杨同学！” 21046 第二十二章 葬花吟 那名王教授苦笑的抬头瞥向唐谦益：“唐老，您别开玩笑成不？小郑我都不满意，这孩子能成？” 唐谦益底气十足地“嘿嘿”一笑，转头对杨灵萱道：“我来给你介绍介绍！这位是刘声琴刘教授，是我的同事。”他指指那位女教授。 杨灵萱赶忙招呼：“刘教授好！” 刘声琴仍笑眯眯的，朝她点了点头。 唐谦益这才指着那王教授郑重对杨灵萱道：“而这位，你可别以为他在我的教研室就是我的同事，人家可是华夏电影乐团团长，华夏音协书记，毕业于华夏音乐学院作曲系，是我国首屈一指的作曲家王栗坪王教授！他今天是来这里办事的。” 如此名头赫赫，杨灵萱顿生敬畏之心，忙恭恭敬敬的唤：“王教授您好！” 王栗坪颇为应付的淡淡点头，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听到唐谦益问他：“老王！你刚才说，连小郑你都不满意？为什么不满意？小郑可是从我这里出去的，最好的学生！” “小郑……怎么说呢？”王栗坪叹气：“她的唱功的确不错！情感理解也相当好！当前国内，能超越她的似乎还没有出现，但是有一点，她的年龄偏大了，声音细听之下总觉得有点沧桑，跟故事里的人物年纪完全对不上，缺少那么一点仙气。唉！实在不行的话也只能用她了！” “哈哈哈哈！”唐谦益大笑起来：“我猜也是这样！你不就是要年轻、要灵气嘛！我跟你推荐的小杨，就完全符合你的这些条件！你真的确定不要试试？可别错过了后悔噢！” 唐谦益一再推荐杨灵萱，王栗坪也不得不重视起来了，他再度认真打量了一下这个美丽跟气质都过人一等的女孩，试探着问了一句：“你会不会认五线谱？” “会！”杨灵萱的回答大出王栗坪意料。 要知道，当前年代简谱才是最普及的，是小学生们的标准音乐教材用谱，不是音乐专业的学生根本没有接触五线谱的机会，他就怕杨灵萱连五线谱是什么都不认识。那知道到了后世，连小学生音乐课堂上都普及了五线谱，杨灵萱从小就学，哪能不认识！ “那好！”王栗坪便从自己的包包里掏出一份手稿，递给了杨灵萱：“你来看看这个，看看能不能识唱出来，头一遍就是唱不准也没关系，我主要听听你的声音。” “是！”杨灵萱恭顺地接过手稿一看，差点一个手颤，把手稿给掉落下地，尼玛！怎么是这个？！怎么会是这个？！这是当年的神作啊！前世电视连续剧《红楼梦》的著名插曲《葬花吟》啊！随着《红楼梦》的播出，红遍大江南北的经典啊！ 杨灵萱不由震骇的多瞧了王栗坪教授几眼，前世《红楼梦》这个系列的金曲，全部出自著名作曲家王立平之手，莫非眼前这位，正是其人，因其过人的历史成就，而没有被时空扭曲所淘汰？ 王栗坪见她发呆，不由皱了皱眉头：“怎么？是不是不会？” “不，不是！”杨灵萱连忙掩饰：“我……我是想问教授，这首歌还没有配歌词么？”要不是她认识五线谱，也不可能单从这一页只有蝌蚪文的手稿就认出是《葬花吟》来，这手稿上可是连个标题都没有。 “歌词？当然有！”王栗坪又从包包里掏出两张手稿，这手稿上就没有五线谱了，《葬花吟》三个字清晰地写在上面，底下是一排排的词句。他把这张手稿也递给了杨灵萱，眼底却悄然掠过了一丝失望，觉得这个女孩子是不是在打肿脸充胖子，明明不会却千方百计在死撑面子。 杨灵萱捧着手稿，手都忍不住轻颤，她真是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站在王栗坪面前，捧着他的手稿给他唱《葬花吟》！前世这不都是属于著名女高音歌唱家郑绪岚的荣耀么？怎么竟轮到了自己？ 好吧！不管这个机会到底是怎么来的，会不会因此使得郑绪岚失去这上天恩赐的机会，在这一刻，她自私了！她完全不想让这机会从自己的手中溜走，她唯一的念头，只有紧紧将它抓住！ 深呼吸强制自己平静下来，通读一遍曲谱和歌词，确定这首歌已经成型，和前世最终的《葬花吟》已没有任何区别，才放下心来，略略调整了一下情绪，终于开口唱了起来：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秀帘。 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艳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煞葬花人，独倚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 愿奴肋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莫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沟渠。 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天尽头，何处有香丘，天尽头，何处有香丘！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杨灵萱一开唱，王栗坪就惊讶起来，早先的轻忽已不知抛到了哪里去，瞪大眼睛望着杨灵萱，满脑子就剩下了一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就是这个声音！年轻、充满了灵气！就是它！ 唱完，杨灵萱便忐忑望向王栗坪。 “老王！你这首歌作得好哇！太好了！”当先开声的反而是唐谦益，张口便是好一通赞颂。 刘声琴教授也惊叹：“果然好歌！小杨也唱得不错！” “谢谢刘教授！”杨灵萱连忙道谢。 王栗坪却没有马上给出评价，而是在沉吟片刻之后，才认真望着杨灵萱道：“你很出乎我意料！嗓音也很美！识谱的能力远超我预料！更难得的是，你能够自行结合歌词和曲谱，每个词的落点都符合我的安排！但你对歌曲的情感把握，还是不够精确细腻，我要的不是感慨沧桑，而是特属于林黛玉的那种骄傲，那种看尽人间冷眼我自孤芳自赏的心气，明白吗？” 杨灵萱额冒冷汗，她刚才唱的时候，的确有意无意模仿了后世郑绪岚对这首歌的情感演绎，还模仿得并不十分到位，没想到王栗坪目光如炬，一下就戳中了她的软肋。 “这样吧！”王栗坪却没有因此堵死杨灵萱的机会，而是略带期待的道：“你先回去，好好读一遍《红楼梦》，重点留意一下林黛玉晚上去怡红院找贾宝玉，却因为晴雯没听出她声音，吃了闭门羹那段。因为隔日就是芒种，大观园的女孩们祭饯花神，林黛玉却作词葬花的日子。” “是！”杨灵萱谦逊答应。 王栗坪点点头：“包括今天一天，我给你三天时间，好好琢磨一下这首歌的情感意境，大后天上午，你再来这里，再唱一遍《葬花吟》我听，成不？” 杨灵萱哪有不答应的！虽然王栗坪别的什么也没说，更没做出什么如果把这首歌给她唱的话就怎样怎样的承诺，杨灵萱自己却知道，这个机会有多么难得宝贵！王栗坪能够跟她提示这么多，已经是对她的声音极为满意，否则的话，一个字也不会跟她多说的。 唐谦益笑眯眯的道：“小杨！好好把握！你行的！不管碰到任何问题，你都可以来找我，对歌曲感情感觉有什么疑问，你也可以随时来这里问王教授，他这几天都不会走的！” 王栗坪轻咳一下，对唐谦益的大包大揽微表不满，但倒也没有出言反对。 杨灵萱这会对唐谦益充满了感激，人一生中或许会遇到一两个贵人，他就像你前行的地标，能使你的命运产生转折，对她而言，唐谦益正是这样的一个贵人！于是临走之前，她就对唐谦益深深鞠了个躬，也对王栗坪鞠了个躬，诚恳道谢：“谢谢唐教授！谢谢王教授！” 回到武江大学，杨灵萱立刻奔进学校的图书馆，把半文言本、白话图本的《红楼梦》一古脑全借回来，抱到宿舍认真看了起来，这书她前世虽然也看过，却没有很仔细的看，到现在情节都忘得差不多了，王栗坪只给了她三天时间琢磨，对她实在是一大挑战！ 想想也真奇妙，上午出门之前，她还在为休学赚钱的事伤透脑筋，才过去几小时，她就迎来了一个成名的机会！这虽然跟她原先的赚钱计划相差很远，可她已经在无意间学会了唱歌、获得了美妙的嗓子，既然这样，她又何不在这上头想办法，凭此赚钱呢？更何况现在的她，还真喜欢极了唱歌！ 可惜的是，理想总是很美好，而现实总是很骨感！直到晚上熄灯睡觉的时间，杨灵萱也只把《红楼梦》研读到了第三十二回，白话图本的还好，半文言本的《红楼梦》看着就是种精神折磨。 她叹了口气，正觉得三天内看完《红楼梦》并吃透歌曲情感的目标实现起来遥遥无期，脑海里忽然响起了缪儿的笑声：“呵呵呵呵！主人，您不就是要吃透《红楼梦》嘛！这完全是小事一桩，您何不交给我呢？用未来的特殊读书方法，只需一夜，就能达到您所有的目标了！”21046 第二十三章 亲历 正是四月深春芒种，饯花神的日子，满园桃花、杏花、各种花儿姹紫嫣红。 别人都在忙着给花树挂上各种各样柳条编的、丝线结的装饰，林黛玉却对那些枝头绽放的花儿没有丝毫兴趣，自去地上、水边、栏上拾取散落的花瓣，装进一只只锦绣的私囊里，每装满一只，便在附近花树底下用花锄挖个小坑埋了，忙得满额细汗。 她自小便对花瓣落英有这样的怜惜心理，于是葬花这样的事有闲暇心情便会去做，原本今日也是例行其事，顺便想转转满心的忧郁。 却不料埋着埋着，便想到自己其实也像这花儿般，年轻的时候含苞欲放，枝头上芬芳明媚，人人争相赞美，喜爱欣赏，可一旦年华老去，或遭遇骤风暴雨，必然如花凋零，坠落泥淖，再不复初时那般风光霁月的得意，这却是何等叫人黯然神伤的悲苦无奈！ 再想到此刻花儿凋零，世上还有个自己懂得怜惜它们，收拾它们的骨骸，默默祭奠，好生安葬，可将来自己若是亡故，未必能有一人留意到自己的死，无数他人只管欢声笑语，连一声叹息也不会留给自己，顿感悲从中来，心涛潮涌，感触中诗文俄而脱口，竟不需细细思量，已然成句：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 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 ………… 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 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叹息中给香冢植上最后一掊土，站起身子正要离去，忽然听到，不远处竟有别个也在悲泣！ 诧异间抬头正要望去，忽然身子一动，眼睛睁开竟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过去种种虽历历在目，却不过是南柯一梦！什么荣国府、大观园、宝钗、宝玉，全是梦中物事！自己也不是什么林黛玉，而是处身于二十世纪八十年代的重生大学生杨灵萱而已！ “主人，感觉怎么样？”脑海中传来缪儿隐含得意的询问。 杨灵萱仍在发愣，细细回想着梦中一切。在梦中，她就是林黛玉，各种想法、各种性情、各种爱憎，完全没有她杨灵萱半点影子，仿佛她在那段日子中又穿越重活一次，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前世。 “我梦了多久？”忍不住问。 “五个小时，还有三小时就天亮！” 才五个小时！梦中竟好像过了十几年般，从身为林黛玉的儿时起，一直梦到她葬花结束！看书的她知道荣国府许多事，知道故事的结局，知道黛玉对宝玉的误会，可是在梦中，身为林黛玉的她，荣国府的许多事她都不知道，自己会有什么样的未来也不知道，只有忧虑、惶恐，又无力改变！ 看故事的人知道黛玉在芒种前一晚上对宝玉不开门有了误会，可是在梦中，她却实实在在的认定就连宝玉对她也浑不在意，并且为自己芳心误托而伤心落泪，满心全是自己伶仃孤苦，无人可以依靠。 原来的她何等乐观坚强，叫她去读《红楼梦》，她总是会忍不住抱着一种批判的态度去审视，觉得里边许多人的想法都很有毛病，林黛玉更是脆弱得叫她看不惯！她这般不喜爱林黛玉，王栗坪偏要她去仔细体会林黛玉的感情心境，太难太难了！ 如今可好，一梦醒来，已经不用她再去费力地啃《红楼梦》了，有什么体验，比得上自己亲身经历？！即使她和林黛玉性格相差再大，她也能轻易回忆起梦中身为林黛玉时的种种感情心境！以至于王栗坪给了她三天时间，可实际上只用一夜，她就已经完美达成了王栗坪的严苛条件。 再次到音乐学院给唐谦益教授当助教，杨灵萱却没有再看到王栗坪，听说他非常忙，上次杨灵萱能在教研室碰到他，实在是种运气。 看来想要提前给王栗坪展示她的最新成果不可能了，杨灵萱很无奈，只好把期待放到了王栗坪跟她约好的日子，假如王栗坪到时有什么事来不了的话，这个机会恐怕就会溜走。想到原来时空中这首歌的原唱最终是落到歌手陈力身上，杨灵萱就觉得很怀疑，怀疑这件事到头来不过是场空欢喜。 幸好选择来听唐谦益新开的流行音乐课的学生很不少，其中更有堪称狂热的分子，总是课堂课后的绕着杨灵萱转，把她当偶像一样崇敬，热心求教，这才让她在教学中心头牵挂得以缓释。 只是这些学生，因为一直学的不是民族唱法就是美声唱法，多年习惯下来，并不是每个人对流行音乐的演唱技巧都能改变和适应得很好，哪怕之前对通俗唱法再有练习也好，他们在真唱的时候，却总是会有意无意把他们原来的习惯带进来，唱出带民族特色或者带美声特质的声音来。 唐谦益教授并没有因此批评他们什么，反而告诉他们，想要正正经经地毕业拿文凭，他们就不能把原来所学的东西给丢掉，在通俗唱法尚未获得音乐界广泛承认的今天，他们改变唱法是在冒险。 大多数学生对教授的忠告还是很听得进去的，他们能考进这个音乐学院不容易，哪怕心里对这门流行音乐选修课再喜爱也好，也没有勇气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唯有三名学生比较另类。 三名学生两男一女，都是大一新生，跟杨灵萱差不多年纪，女孩江琪，学的是民族唱法，祖籍甘陕，性情豪爽大气，明明是个漂亮女孩，偏像个小子一样，大大咧咧的，见谁都称兄道弟。 两个男孩一来自岭南一来自江浙，岭南来的那个叫刘帆，人偏黑瘦，但不矮不丑，搞怪起来竟有些后世星爷无厘头的范，江浙那个叫吴天海，人长得很俊逸，乍看有股后世韩国男星金亨俊的味道，实际上却是个调皮捣蛋叛逆分子。这两人同寝室，学的又都是美声唱法，臭味相投一见如故，开学没多久就成了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一对好基友。 说这三人另类，是因为这三人是所有选修流行音乐课的学生当中最最积极狂热的分子，而且也是最有天赋，不但声线特别有吸引力，还由于专业学习尚未进行多久的缘故，对通俗唱法的学习和掌握也最优秀，没有像那些大二大三的学生那样掺杂着民族唱法和美声唱法的特质。 除此之外，江琪是个格外强势的女孩，刘帆家境贫困学费负担极重，吴天海虽然富裕却性格叛逆，三个人都不约而同摆出了宁可放弃文凭不要，只为流行音乐献身的架势。 杨灵萱被这三人的态度感动，对他们也是教得最上心，一来二去竟跟他们成了很好的朋友，而这三人除了跟杨灵萱学流行音乐演唱技巧之外，最喜欢听的就是杨灵萱讲述流行音乐前景，说未来会是流行音乐的天下，无数歌手成名走红，靠这门技艺过得生活无比滋润，把这三人刺激得热血沸腾。 而可悲的现实是，当前流行音乐却是以港台流传进来的歌曲为主，比如《昨夜星辰》、《阿里山的姑娘》、《我的中国心》、《月亮代表我的心》、《铁血丹心》、《万里长城永不倒》等等。 而国内歌坛上，仍以民族唱法当道，许多国内的流行歌曲如《泉水叮咚响》、《妹妹找哥泪花流》、《我们的明天比蜜甜》、《康定情歌》等等，虽然也呈现出流行唱法的雏形，却都还残留着许多民族唱法的痕迹，就连歌者也全是民族唱法和美声唱法出身，并没有一个专门学习的通俗唱法歌手，唱起流行歌来跟港台那边一比，就像个刚刚蹒跚学步的孩童，难脱稚气。 杨灵萱很想改变这个现状，但可惜，在国家不设立通俗唱法专业、娱乐生活贫乏、通讯科技落后、出门难出行难、群众不富裕的今天，想要让国内的流行音乐兴盛起来赶超港台难如登天！她目前所能做的，看起来仅仅是能够引领很少的一部分人早些涉足流行音乐而已。 当天上午直到唐谦益新开的这门流行音乐课结束，杨灵萱也没有等到王栗坪出现，这年头又没有手机，想找人都不知道上哪找，她只好失望地离开音乐学院。 原本校长黄谨民曾经要求她别忘了自己的专业，那她就应该返回自己学校抓紧时间去上课，可实际上，杨灵萱对自己现在的专业一点兴趣也没有，每次从音乐学院回来，都要跑到城市别的地方去闲逛，不说买什么，就是想找个赚钱的机会，于是连午饭也在外面胡乱吃些面点解决，到晚上才真正回到了宿舍。 “萱萱你怎么才回来？好多人在找你哟！”薛冰一见她就怪叫。 “是么！”杨灵萱浑不在意，端起饭盆就往小饭堂赶，把薛冰的叫声抛在后头。 这几天找她的人太多了，各种各样的借口都有，全是对她充满了好奇或者倾慕的男女同学，其中不乏大胆热烈的新追求者，她不乐意待在学校里，也是为了避开这些骚扰。 小饭堂当然不会让食客们自备碗筷，只是杨灵萱习惯了打回宿舍去吃而已，要不然就别想吃得安宁了！但今晚上她才刚刚走进小饭堂，就一眼看到了陈凯。陈凯坐在一个显眼的角落里，桌上摆了好几个菜，他对面是个穿着工装的青年人，一脸菜色，却有双锐利得吓人的鹰眼。 出乎杨灵萱意料的是，最先招呼她的不是陈凯，反而是那个面目陌生的青年人，而且一开口就跟她显得异常熟络：“萱萱？你这么晚才回来！得！快过来！吃饭先！” 46 第二十四章 哥哥 杨灵萱吓了一跳，惊疑不定的靠上前去，目光下意识地瞥向陈凯。 陈凯摸着鼻子苦笑，讪讪的道：“你大哥……很紧张你！” “大哥？”杨灵萱诧异得重复出声，瞪大眼睛望向了那陌生青年。 那青年正是杨灵萱嫡亲的大哥杨凌天，他听得杨灵萱这一声，只当杨灵萱是意外，“呵呵”笑道：“是不是没有想到？唉！哥这些年都没怎么关心你，早就应该来看你才对……来来！吃饭先！” 杨灵萱在两人侧首的空位坐下了，小心望着杨凌天探问：“大哥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你是我妹！没空我就不能来看你了？”杨凌天一瞪眼，突然看到杨灵萱穿一身漂亮的新衣服，立马警惕的质问：“等下！你哪来的闲钱买新衣服？花了几多钱？” “我……”杨灵萱无奈的看向陈凯：“我借陈凯的，一共花了三十六元。” 杨凌天一听，将筷子拍在桌上，便去掏口袋：“你怎么能随便借人家的钱呢？都是出来读书的，人家的钱也是父母亲给的辛苦钱，借给你买衣服算什么回事？三十六元是不是，我这就替你还！” 陈凯脸上的苦色更浓了，推拒的道：“杨大哥！这点钱不算什么！你不用急……” 杨凌天却不由分说把钱塞进了他手里，大大咧咧的道：“小陈，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心肠的人，对我妹妹很关心，帮了她不少！但我杨家做事有底线，欠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欠钱！我妹不懂事，给你添麻烦，我这做哥哥的，可不能由着她胡来！以后你也千万别让她花你的钱，啊！多谢你了！” “大哥太客气了！我也没做什么！”陈凯还能说什么，只得把钱收下。 杨灵萱沉默不语，埋头吃饭，她都没能从“天上掉下来个亲哥哥”的突发状况中回过神来，根本无法冷静思考，更加没去关注陈凯跟杨凌天之间的关系。 别看陈凯有才华有能力，应付女孩子的哥哥，却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偏偏杨凌天身上还仿佛有股子痞气，言谈举止霸道强硬，直来直去绝对不讲表面虚礼，更是让他心头打鼓。亏得他机灵，颇有几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能顺着杨凌天的语句瞎忽悠，面上才没有露怯。 杨凌天是以答谢陈凯照顾杨灵萱的名义请的客，饭前先直接付了账，陈凯知趣的早一步吃完饭，便告辞离去，把剩下的时间都留给了这对兄妹。 “你同尼个衰仔到哪步了？”陈凯一去，杨凌天立刻口音一变，用上了粤语追问。 杨灵萱一惊，杨凌天兄妹原来是岭南一带的人，母语竟是粤语，这真是让人想不到！幸好她前世的母亲也是岭南人，父亲迁就母亲，家庭交流全用粤语，因此她也是会说的，否则立马就会穿帮！ “比普通朋友更好点！”杨灵萱回过神来觉得这没什么不可说的，想想又道：“陈凯他是导演系出名的高材生，他想我将来给他做女主，我已经应承了！” 杨凌天就皱了皱眉头：“他话你就信啊？哄着你玩的点算？” 此刻正值港剧热播的年代，尽管多数影视剧都经过了配音处理，把人物语言统统变成了国语，可里边的主题曲插曲什么的，仍然保留着粤语风味，结果受到了众多年轻人的狂热追捧，人人以会说粤语为荣，碰上粤语说得地道的，都会成为旁人羡慕的对象。 两人这会才说得两句话，便已引得周围的人瞩目过来，满脸惊羡。 “大佬！”杨灵萱唤得杨凌天一声，连忙碰碰他胳膊，改用国语说道：“大哥！学校里还是说国语吧！你看人家那稀罕的眼神……我可不想被人围观！” “丢……”杨凌天也发现了这种情况，不满嘟哝：“少见多怪！” 杨灵萱暗地松了口气，粤语因地域不同，也是有不少口音差异的，虽然杨凌天说的粤语听起来跟她前世所说粤语差不多，她也不敢冒险多说，让杨凌天听出不对来。 但看起来杨凌天压根儿没注意到她的口音有什么不对，一边给她碗里不断地夹菜，一边碎碎念：“吃多点鱼肉，这个鱼块炸得够脆够好吃！要不是那小子请过你吃好的，我可舍不得也请他吃这么好的菜。还有这个猪腰，都是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菜，千万别剩……” 上辈子除了爸爸妈妈，没有谁这么待她，可是那种陌生感并没这么容易消除，反而因为杨凌天的热情，让她深感不安，只得拿话岔开：“大哥，替我还钱，会不会让你很为难？” “怎么会为难？不为难！” 杨凌天先是豪迈地挥手表示不在乎，可见着杨灵萱不信的表情，顿又矮了下去，吃吃艾艾的道：“其实这是爸妈给我的彩礼钱……唉！别提她！反正现在这钱是给不出去了，还不如给你，好好读书！” “彩礼钱？！到底怎么回事？”杨灵萱大吃一惊，说到彩礼钱，再看杨凌天二十大几近三十的年纪，确实该成家了，既然做父母亲的给了他彩礼钱，那只能说明一件事：杨凌天已有结婚的对象！可现在，杨凌天却把这钱拿来替她还了帐，还请陈凯吃饭，这说明什么？杨灵萱赶忙追问详细。 杨凌天一脸郁闷：“还能怎么回事，本来都说好了，过完这个中秋，国庆节就结婚，可没想到，哥进厂的名额被人顶了，女家一听这消息……丢！婚事就黄了呗！” 这事说起来杨凌天就生闷气，杨家二老为了让他顺利成亲，可说是把所有能挤出来的钱都拿出来了，钱不多，就两千，为此全家财政紧缩，连杨灵萱这刚刚上大学的小妹，也被逼得手头紧巴巴的。可没想到女方家里如此势利，看他原本就要到手的工人饭碗丢了，立马悔婚。 这还好是他把钱捂得紧，女方家里不知道他还带来了这笔钱，否则还不知道能不能拿回来，要晓得之前零零碎碎地，杨凌天投资在那女孩身上的钱，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这笔钱女方压根儿就没说要还给他，还有一年多的感情，也随之打了水漂。 “大哥，武江离家很远吧！”杨灵萱关心问：“被爸妈知道你花钱跑这来，不会责怪你么？” “总好过回去告诉他们，婚事吹了！”杨凌天瞥了杨灵萱一眼，忍不住又道：“萱萱，你能考上大学，就是全家的骄傲，这点哥远不如你！以后咱们家就看你的了！” 杨灵萱郁闷坏了，她一直在想休学的事，只想出去赚钱，不想在学校里浪费时间，可听杨凌天这口气，自己若真的休学，只怕就会引发杨家一场地震，后果难料。 “那大哥现在你打算怎么办？”杨灵萱问。 “走一步算一步呗！”杨凌天眼中掠过一丝迷惘，他其实也没想好自己今后该怎么办，女方悔婚，他一赌气就跑到武江来了，当时满脑子想的就是宁可把这彩礼钱给了读大学的妹妹，也不会便宜那女的！现在妹妹也见到了，钱等会也会给她，接下来该干什么，他还真迷糊了。 杨灵萱眼珠一转，主动提议：“大哥你就先在武江待着吧！过两天我给你找找事做！” 杨凌天无可无不可地点头答应。虽然他比杨灵萱大十岁，却只有高中文化，面对这读大学的妹妹时，总感到心有点虚，不怎么摆得出长兄的气势，妹妹沉默的时候还好说，妹妹一硬气，他就软了。 随着交谈深入，杨灵萱渐渐也摸清了这个哥哥的情况。 杨凌天高中才读完，就下乡当了知青，好在他下乡比较晚了，才两年国家就恢复了高考，他虽然没有考上，却也在三年后成了返城知青。跟大多数知青一样，他人回来了，却几年都找不到事情做，每天在家里混吃混喝，等着父母亲去给他疏通关系，安排工作。 这期间他还先后谈了两三个女朋友，最近这一个，原本也是不看好的，可碰巧父母亲的奔走貌似有了些效果，传出消息说他终于拿到进厂工作的指标了，于是女方迅速跟他敲定了婚期。孰料人算不如天算，正当他要去女方家里下聘顺便领证的关头，进厂的事黄了，婚事于是告吹。 杨灵萱替他庆幸的是，他几次恋爱都是父母亲戚安排的，看得顺眼就点头同意结婚的那种，感情上的投入不能说没有，但绝对不多，因此他在感情上受到的打击还不如在金钱上受到的打击更严重。 其他家人的情况，杨灵萱也套问出了不少，比如说杨家的父亲，原本是一家兵工厂的技术工人，军转企之后，这家工厂是越来越艰难了，要不是杨父靠着技术，偶尔出去找私活干，根本养不起一家人。 至于杨母，原本也是这家兵工厂的人，能唱会跳，干的是宣传工作，可现在工厂日子不好过，像杨母这样的非技术人员早已濒临失业，常常领不到几个工资。此外杨灵萱还有个二姐杨灵雁，比她大三岁，倒是因为有高中毕业的学历，刚被招进了一家纺织厂，效益一般，但胜在稳定，反而有不少人追她。 还有零零碎碎的其他一些情况，杨灵萱也没敢往深了问，怕杨凌天起疑心。完了她便约好杨凌天，这两天下午一起去逛武江的市场，八十年代据说是创业的好时期，她也很想自己能够帮助杨凌天这凭空得到的亲哥哥，闯出一片江山。 “谁甩了大哥，谁就是没眼光！”杨灵萱这么跟杨凌天发话：“我要帮助大哥发展出宏伟的事业！让那些看不起大哥的女人全都后悔得想要撞墙自杀！” 21046 第二十五章 答卷 第二天上午，杨灵萱去音乐学院，又没见到王栗坪，换在昨天她还会为此焦急忧虑，但今天有了个哥哥陪她一起考察市场、一起想法子赚钱，她有了别的行动目标，竟没那么着急了。 杨凌天不是很理解杨灵萱逃课的行为，总嘀咕着杨灵萱不该辜负父母亲的厚望，不在学校里好好努力，杨灵萱只好对他说，大学生活跟高中生活完全不一样，只要期末考试别挂科，平时行事小心不被扣太多分，拿文凭就妥妥的，偶尔逃课没什么，这才打消他许多疑虑。 托缪儿未来生物科技的福，杨灵萱微调过自己现在的相貌，乍看还和原来差不多，但细看的话比原来不要耐看太多！再加上格外青春靓丽的衣装，这使得她的回头率大增。 杨凌天不得不时常用凶狠的目光回瞪那些觊觎杨灵萱美貌多瞥了她几眼的路人，一面也很感慨，都说女大十八变，没想到自己妹妹能出落得这么漂亮！真是让他这哥哥又欢喜又担忧。 杨灵萱带着杨凌天东奔西走，一路看了很多街面上张贴出来的招租、招聘、招工之类的信息。 武江毕竟是大城市，这类信息虽然刚刚冒头，比后世稀少得多，比杨家所在的小城市又要多上很多，看得杨凌天眼花缭乱。有些地方的招工条件要求并不高，初中文化就行，就是工作比较辛苦，可杨凌天仍然很心动，因为这些工作给出的报酬放到他家乡算得上挺优厚的，问题就一个，对方绝不是国企，连集体企业都很少，多数都是些规模不大的私人作坊、私人店铺，就是俗称的个体户。 让杨凌天郁闷的是，这些招工信息杨灵萱一眼都看不上，她感兴趣的全是那些关于店铺的信息，完全是一副打算自己当老板的心思。逛了半天，她倒是又买了一套新衣服，却没有找到合心意的信息。 杨灵萱也很郁闷，前世的她生在一个富裕的家庭里，父母亲都事业有成，她从小受到的教育都是教她怎么样利用丰厚的资本和关系去钱赚钱，而这个资本的厚度，全是以万计数的，现在忽然让她变成穷人，手里只有小两千元可以动用，又无背景无靠山，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白手起家！ 时近正午，杨灵萱累得在几家店铺前停了下来，这里的店铺前竟然有一株被水泥栏围起来的大树，树荫凉得诱人，她一屁股就在那水泥栏上坐了下来。 杨凌天拧着眉头看树后店铺墙上一张粉色底黑色字的招工信息，那上面写着电器修理店招学徒工一名，只要初中文化，但工资不高，每个月只给保底工资六十元，有活计才能拿个块多钱的补贴。但学徒工，可想而知，前期根本不会有什么活干，多半都是要给老板打下手，端茶扫地。 “你说我搞个电器修理怎么样？”杨凌天忽然问：“自己开店干这个！” “修理？”杨灵萱一愣，目光扫过杨凌天在看的那张招工广告，哑然摇头。就算杨凌天懂点电器知识，修理这一行她却看不上！撇撇嘴，她就把目光移开望向了修理店旁边的一家音像店。 八十年代初期，音像店算是挺新鲜的一种店铺，店里通常摆两台比普通录音机高档些的机子，配上两个笨重的音箱，放一些时下流行的音乐，店里就专门卖些盒式音乐磁带、录像带。开这种店铺，最重要的是有要进货渠道，进货的价格要低，店铺租金还必须便宜，才能拥有丰厚的利润。 假如店里全是正版货，没有盗版货的话，一间店铺的价值会相当高，高到没有上十万元的投资根本拿不下来！但当然了，这种小店很多都是主营盗版货，搭配少量正版货，再加上店铺面积不超过十平米的话，想拿下来并不会花费太多钱，整间盘下来最多两万元。 杨灵萱记得，前世自己小的时候，街头巷尾到处都有这种音像店，不过卖的已经不是盒式磁带，而是各种光碟，也不止是歌碟，还出售出租各种影碟，直到网络时代来临，这类店铺才没落下去。 现在假如有资金，让杨凌天开家音像店，至少可以红火二十年！ 但是！开店至少要两万！想到手头仅有的两千，杨灵萱就忍不住叹气。兜来兜去，问题又兜了回来，启动资金啊启动资金，这东西要到哪里去找？后世起码还能贷款，这年代，个人想贷款，简直做梦！质押担保一样不能少，还限制贷款用途，还得长时期地等候。去管亲友借？大家都穷，能借到几个子？ 杨凌天看妹妹始终愁眉百结，满眼忧虑，又是感动又是惭愧，不由说道：“萱萱，你不用再为我费心了！大不了我再等下一个进厂的指标就是。你是大学生，有文凭，毕业包分配，根本不必忧虑！” 杨灵萱还是没有舒开眉头，她绞尽脑汁想着怎样去弄来足够的启动资本，可想来想去，在这个卖导弹不如卖茶叶蛋的年代，想靠头脑里的知识赚钱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到底要怎么做，她才能用最快的速度积累到第一笔财富，然后发展起来？巧妇何为无米之炊，她真是越想越头疼。 “行了行了！别愁了！找工作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难得出来，就当散心了！”杨凌天心痛妹妹，伸手在她脑袋上揉搓了一把，仿佛想要揉碎她的满脸烦恼。 “好！”杨灵萱也想开了，明天就是跟王栗坪约好试唱的日子，只要她能把握住这个机会，由此涉足歌坛，未必不能在短期内赚到创业需要的先期资本。尽管当前时代娱乐行业还很不发达，可相比做别的事，能走红的话赚钱速度还是要快上不少，而想要走红，给《红楼梦》唱插曲就是个绝佳的机遇！ 我一定要拿下！一定能拿下！ 杨灵萱暗地发狠，却是比原先更加看重跟王栗坪教授这次的约唱了。 好生休息了一晚上，连虚拟梦空间也只进去唱了几遍《葬花吟》，感觉演绎上面再没问题，就不再逗留。次日清晨，神清气爽的起来，换上新买的白衬衣和牛仔裤，便信心十足地赶到了音乐学院。 这一次，王栗坪教授终于没有跑出音乐学院，甚至为了好好听杨灵萱一展歌喉，特地让她缺席唐谦益教授的通俗唱法选修课，还把她带进了音乐学院专有的、隔音效果良好的声乐室。 “如果感觉发挥不够理想的话，你可以唱第二遍，所以你不用紧张，就用你平时最佳的状态去唱！”担心杨灵萱放不开，不能好好发挥，王栗坪还特地给她交代了这么一句。 “谢谢王教授！”杨灵萱听到自己可以有两次机会，果然放松了好多，因为太重视、太在乎，老实说她刚进来的时候心情还是无法抑制地紧张了，这大概是每个正常人类都会有的心理吧！和唐谦益教授带出来的高材生，现在国内已声名渐盛的那位“小郑”歌手相比，她还是太新嫩了！ 见杨灵萱很快平静下来，几个深呼吸过去，脸上就浮现出浸入某种情感状态的神情，王栗坪不由点了点头，唐老的眼光一向毒辣，这女孩子真的很有灵气，能快速入戏，实在是块不可多得的璞玉。 就是不知道她能把黛玉葬花的情节吃透几分？三天时间这么仓促，能把握个五六分就可以启用她了，就怕要她做到三分都勉强…… 王栗坪心情很矛盾，既期待，又不抱什么希望，这两天他虽然忙，可也听唐谦益说过，这女孩子期间硬是一次也没有向老师们请教任何问题！枉了唐老对她这般推崇爱护！太过自负可不是什么好事，待会儿倒是不妨小小的打击她一下，年轻人还是要受点挫折才能成长。 杨灵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战胜了紧张不安的情绪，或许是梦里经历身为林黛玉的一切，给她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了，宛若生命中确实多了那么一截经历片段似的，此刻回忆起来，很快就如同陷入回忆中般，当时葬花的心境瞬间就取代了所有现实中属于杨灵萱的情感。 “花谢花飞飞满天……” 杨灵萱一开口，王栗坪满脑子的杂念统统消失！ 纯净的声音，娇美的音质，宛若天外飘来、如怨似叹的仙韵，一下就把他带进了那座繁花似锦的庭园，梨若雪、絮如棉，落英缤纷，有道单薄的身影，手持花锄，树下穿行……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唱罢最后一句，杨灵萱差点真的叹出声来！好在经过昨晚上在梦空间里的演练，她已堪可做到许教授要求的“既入戏，又以上帝视角在掌控着一切”的玄妙境界，最终没有真的叹气，而是从歌曲里拔出情感，慢慢回到了现实世界。 “啪！”地一声轻响，王栗坪一直拿在手里的文稿竟然失手掉在地上，他却没有第一时间弯腰拾起，而是连忙背过身去，有点狼狈的抹掉了眼眶里早已盈满的热泪。 杨灵萱怔了一怔，脑海里油然忆起梦醒之际所听到的那声悲泣！虽然她在读过《红楼梦》之后已经知道那同声悲泣的正是贾宝玉，可没想到此刻王栗坪也会有这种反应！一时之间不由傻住。 她哪里知道，为了作出这支曲子，王栗坪曾经疯狂翻阅了无数遍《红楼梦》，用心揣摩里边主要人物的情感和经历，那些日子，说他是为作曲呕心沥血也毫不为过！此刻陡然间听到杨灵萱如此活灵活现的演绎，再加上她那恍若直击人心的歌声穿透，怎不教他对宝玉当时的处境感同身受！ “不用再唱了！”王栗坪好不容易才压下心头激动，努力平静地，向杨灵萱当场宣布了这次试唱的结果：“你出乎意料给了我一份完美的答卷！我代替红楼剧组，邀请你为这部戏的插曲歌手！” ps：刚发现有人说我光发文不说话，我检讨！我认错！网文最大的特点就是读者与作者之间的交互，我却没有重视过这一点，这很不应该，表示了我对兄弟姐妹们的忽视。实在是我的这篇文写法太偏门了，自己也没什么信心，再加上没推荐，收藏者寥寥，打击得我都感到前途无亮了，更没心思说什么，每天上来丢下一更就走…… 爱要说出来！如果还有真正喜爱这篇文的朋友在关注，请让我知道，好吗？留评也好，打赏也好，才能让我的血沸腾，知道我并不寂寞，然后动力十足的写下去，大家说，是不是这理捏？ 最后，我要衷心感谢每天坚持给我投票的各位，谢谢各位！ 46 第二十六章 未成年 杨凌天将一封家书轻松丢进绿色的邮筒，转身朝武江音乐学院的方向走去。 他想明白了，宁愿就在武江这里找份事做，哪怕是拉下面子给私人打工也罢，他都不会再回家乡血拼那个进厂的指标。但愿家里知道他的决定之后，能够原谅他的没出息，至少他在武江这里可以随时为妹妹提供保护，而这个理由相信可以换回家里人对他的些许支持，不会太苛责他。 杨灵萱已经告诉过他，今天将有个可以决定她未来命运的重要约唱，然后就只有上午一节选修课的助教任务，预计最迟十点半就可以从音乐学院出来，他想要在那个时间之前赶到音乐学院等候妹妹。 妹妹是全家的骄傲，从小就表现出优秀的表演天赋，每当她跟着老妈到外面完成演出任务的时候，都会引得那些表演行业的叔叔阿姨们围着她转。为此老妈不止一次地替她请来当地知名的表演艺术工作者教授舞台表演知识，训练她的形体柔韧度。而妹妹也果真不负众望，考取了武江大学艺术分院，被分在舞台表演专业，消息传来，当地的表演单位都立刻表示愿意成为妹妹毕业后的工作单位。 他不明白的是，妹妹怎么突然成为音乐学院声乐系老教授特聘的临时助教了？虽说妹妹在家里也经常喜欢唱歌，可水平分明不咋的，一早就被老妈那个学声乐出来的同事认定没天赋的啊？ 声乐方面没天赋的孩子，居然有资格去声乐系当助教！这个世界好奇妙！杨凌天甩甩脑袋没再去想这个问题，所有他解释不通的事，他都归因于自己的文化水平不够，反倒不会去纠结。 音乐学院这边杨凌天已经跟杨灵萱来过，知道她喜欢从学院的侧门出来，这头公交线路多数会经过武江大学，另一头通往市内繁华地带，于是他也没多想，直接就到了侧门外。看了看时间，还有点早，才十点过几分，正要在门外寻个树荫处蹲一会，忽然看到了门内杨灵萱匆匆的身影，正往这边赶来。 “萱萱！”杨凌天连忙招手呼唤。 “大哥？你怎么来了！”杨灵萱猛然看到他，又惊又喜。 “反正没事可做，就过来等你一起吃饭了。” “哥你来得正好！我正想回学校招待所找你！”杨灵萱很兴奋，二话不说拉了杨凌天就往回走。 “干嘛呢？”杨凌天莫名其妙。 “大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试音过了！”杨灵萱显然是赶得过急，气息有点乱，喘了两口才笑盈盈地说道：“王栗坪教授已经正式邀请我，去给今年正在拍摄的《红楼梦》唱插曲，马上就可以签协议！那边给的报酬是一首歌八十，虽然少……” 杨灵萱话还没说完，杨凌天已经跳了起来：“八……八十？！” “八十很多么？”杨灵萱很不以为然。 “咱老爸一个月的工资不到五十！加点其他的补贴才勉强有七十，就这样，养活一家人！”杨凌天激动得鼻孔里直喷气：“还有咱老妈，偶尔接到任务跟团去演出，每天的补贴两元！你只唱一首，就能拿八十，唱歌能花多少时间！你几分钟赚的，还要超过老爸辛苦干一个月，你倒说‘很多么’！” 杨灵萱想着后世那些出场费动辄以百万计一线歌星、几万一首歌的三流知名歌星，还有各种夜场里驻唱日收入八百上千的不入流歌手，不由撇了撇嘴，不过这些和杨凌天恐怕说不明白。毕竟当前年代的演艺人员全都是拿死工资的“工作人员”，只有少数人敢于利用走穴谋取暴利。 八十元一首歌，是红楼剧组根据当前圈内行情高给的报酬，可就是这看起来高的报酬，跟知名演艺人员走穴得来的收入相比起来，怕是连人家的一个零头都远远够不上！ “呵呵呵呵！”杨凌天忽然笑了起来，又伸手去揉杨灵萱的脑袋：“我明了！你这个家伙！其实你心里也很得意吧！明明那么高兴，却故意说得那么不屑，你是在逗我玩呢！” 杨灵萱无语，她高兴，可不是因为这八十元，而是为了自己能够为《红楼梦》这般经典的剧集唱插曲，再加上经典的歌曲《葬花吟》，等到《红楼梦》播出，自己的知名度定然可以打响，继而走红！到时候，她也就可以凭此走穴，迅速赚取足够的先期资本了！ 若非为了这个目的，她哪里看得上八十元的报酬！怎知道杨凌天会对此这般大惊小怪，那将来她若是能跟那些一线走穴明星般，演出一场收入上万，杨凌天要不要晕厥倒地？ 激动过去，杨凌天总算想起来问：“对了！你把我拖过来是为什么？” “签协议啊！”杨灵萱神情无奈：“王教授说了，我未满十八周岁，协议书里必须要有监护人的签字，他让我赶紧给家里打电话，要么来人，要么快寄同意书过来。我问过了，他说哥哥也可以！这不我正要跑回去找你，可巧你就来了！” “原来是这样！呵呵……”杨凌天笑得欢畅起来，能以妹妹的监护人身份出现，这个……呵呵！ 杨灵萱返回来这么快，王栗坪也很意外，他才刚刚跟红楼剧组那边通完电话，告诉那边自己终于找到合适的演唱歌手而已！找歌手的事虽说对方全权交给了他来办，他还是要问一下对方的意见，也顺便协调歌曲录音的事。让他心情愉悦的是，剧组方面一如既往对他很是尊敬信赖，对他的意见是全盘接受。 协议的内容很简单，甚至在雇佣方所有该签名盖章的地方，都已经早早有了红楼剧组的签章，可杨凌天还是捧在手里仔细地逐条逐句看完，才郑重在监护人一栏里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杨灵萱可管不了许多，粗略扫一眼没发现什么法律陷阱，就跟着迅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整个签约过程竟然耗时不到一刻钟。 “如果可以的话，剧组那边希望你能够尽快到沪上报到，最好在下周一前，赶到这个地址……”王栗坪对杨灵萱嘱咐，给她写了个地址和电话：“这个是沪上电影乐团所在地，你去到那里，直接找林西京林副团长，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他会安排好你进录音棚之前的排练事宜。” “好的！”杨灵萱表示明白。 杨凌天却是在旁边听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只不过录一首歌，竟然要千里迢迢跑到沪上去！ 王栗坪瞥了他一眼，淡淡的补充道：“你们不用担心，剧组方面会给你们报销来回路费，你们只管保留好单据，完了会跟报酬一齐结算。” “那太好了！”杨凌天立刻松了口气，两个人从武江搭火车到沪上，来回的费用可不便宜，若是不能报销路费，八十元酬劳就会无形中减少近半，这还没算上三餐的费用！ “谢谢王教授！我知道了！”杨灵萱反而很淡然，比起将来的收获，比起唱这首插曲将给她带来的无形资产，报酬少点儿算什么！哪怕是坑她也愿意跳啊！像早期的春晚，贴钱都还有人抢着要上呢！ 王栗坪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最迟下周二我也会到场的，加油好好干！” 从音乐学院出来，杨凌天依然死死攥着那份协议，脸上乐呵呵的，有钱赚，还能去全国著名的大城市开眼界，这太让人开心了！同时他也很庆幸，幸好自己来了武江，否则未成年的妹妹，哪里敢放她独自儿乘火车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杨灵萱也开心，这难得的机遇终于被她抓住，巧得有哥哥在，不但得以快速签约，连路费也不用找陈凯借支了，现在她剩下要做的，就只是跟学校请假，还有买火车票而已！ “我下午就去买火车票！”杨凌天自告奋勇，又呵呵笑道：“去年红楼剧组轰轰烈烈的全国海选演员，老妈她们想办法把你的名字也报了上去，可惜一大早就被刷了下来，没想到最终你还是跟红楼剧组扯上了关系，替他们唱插曲，真是叫人想不到！老妈知道非乐坏了不可！” 有这回事？杨灵萱心中好奇，却又不便追问详细。 前世重拍红楼的事传的沸沸扬扬，一场盛大的演员海选弄得全国瞩目，还被搬上了电视，不知引动多少少男少女的明星梦，可惜八七版《红楼梦》经典在前，仿佛越不过的丰碑，竖立在那。 却原来这海选演员的事，八七版《红楼梦》剧组也搞过，参看后世，便也能想象去年报名时期，各地年轻人们踊跃争夺的盛况。原来的杨灵萱外貌条件就不错，难怪她也有报名的经历。 杨凌天一说起妹妹报名被刷下来的事就遗憾万分，在他眼里，自己妹妹是既美丽又活泼，就算够不上出演史湘云、探春那样的角，也应该能演小丫头才对。 杨灵萱反倒庆幸她没被选上，否则以这部《红楼梦》认真而缓慢到极点的拍摄速度，怕不要耗费掉两三年的时间在这部戏里头，这中间损失的青春可就难以挽回了。她宁愿就像现在这样，给这部经典剧唱个插曲，不花多少时间，却一样能够借机将自己的名字传遍大江两岸。 46 第二十七章 乞丐 比较让杨灵萱意想不到的是，武江大学方面对于她要请假去赚钱一事，显得很不悦，在校方看来，学业才是最重要！学舞台表演的人跑去唱歌，这是不务正业、为眼前利忽视正经前途的表现！而且作为他们学校的在读生，竟然招呼都没打一个就自作主张签约了，分明不把学校放在眼里！ 对此杨灵萱真是哭笑不得，跟后世大学那种宽松的管理相比较，八十年代的大学还真是强势啊！坚决不允许学生在外面租房、同居，未婚先孕必开除学籍……现在连请个假都要遭到反对。 好吧！她算是领教到了八十年代天之骄子所受到的各种严格“保护”，但要她就此向校方妥协，她是绝对不肯的，好说歹说，直到电话找到音乐学院说明情况，王栗坪教授亲自跟武江大学领导说项，大学这边方才勉强同意，准了她的假。 知道杨灵萱请假，竟然是为了去沪上给正在拍摄的大剧《红楼梦》唱插曲，一宿舍的人都轰动了！围着她东问西问，恨不得她马上把那首插曲给大家从头到尾唱一遍。 尽管薛冰一再地说《红楼梦》主题曲、插曲都已经以简谱的形式流传出来，能识谱的人都可以唱出来，可杨灵萱所签的协议书里早有相关条文，并不允许歌手在电视剧正式播放之前以任何形式在任何场合演唱签约的歌曲，因此薛冰再恳求，杨灵萱也不答应唱，只让大家安心等待红楼的播放。 大家虽然都对杨灵萱谨守协议书的举动不是很能理解，倒也佩服她坚持原则的品德，开开心心地讹了她答应一回来就请客吃饭，这才欢送她去了火车站。 “丢……都是你的同学，谁没听过你唱歌，你就唱给她们听了，难道剧组那边还能追究你的不是？”杨凌天对妹妹的做法很不以为然。 “大哥，协议书具有法律效力的！每个人都应该遵守！”杨灵萱无语，她又发现了一件事：这个年代的人竟然都不是很能自觉地遵守商业规则行事，在她这来自后世的人看来当真感到好无奈。 假如杨凌天想要在商业上发展出宏大的事业，就必须得打消他那种不把合同文件当多大事的懈怠思想，认识到遵守商业规则的重要性。杨灵萱于是不厌其烦地就这个话题，给他一路灌输了大量的后世观念，直到杨凌天也同意诚信做事很重要，她才松了口气。 从武江到沪上，坐火车需要一个白天加半个晚上才能到，最高时速只有四十公里左右，比后世最慢的城际普快都要慢，票还难买得要命，差点连硬座票都买不到，只剩下站票……杨灵萱已经无力吐槽了！ 要知道她前世哪怕是坐火车的次数很少，坐也都坐的是软卧，还用的是vip专用通道，哪里试过跟恐怖人海一起挤的滋味？到了火车上，那硬得坐上去叫人屁股生疼的座位，还有闷罐般热而污浊的空气，挤来挤去的人群，以及难以下咽的盒饭，任提哪样都像是个噩梦。 这种情况下，杨凌天带给她的照拂反而显得格外温暖起来，他依仗自己人高马大，前开道路后抗挤压，硬是没让杨灵萱受到别人的推挤，最后还把靠窗的位置让了给她，自己在外侧只坐实半张屁股，给她留出了足够的伸展空间，不至于因为身体受到局限而过度疲累。 中间杨灵萱累得睡着，他竟因为害怕靠着他肩膀的妹妹醒来或不舒服，硬生生动也不动，憋到杨灵萱自己醒来，才匆匆赶去上了个厕所。 如果说早先杨灵萱对这个哥哥还很陌生，难生亲近之意，经此一事，她对杨凌天的内心隔阂瞬间消散！这就是哥哥！嫡亲的好哥哥！她有什么理由不接受这样一个哥哥？自小便培养起来的感情，又何妨！ 大哥！我一定会让你过上最富裕的生活！一定！ 杨灵萱毫不迟疑就把帮助杨凌天致富当作了自己成功之后要做的头一件事。 艰辛一日半夜，次日下午五点的时候，两兄妹终于从火车上下来，杨灵萱累得迫不及待拐进候车大厅，寻到大半张简陋的空木椅，便倒了下去。 杨凌天终究是男人，体能比女人好得多，见妹妹疲惫得发丝凌乱，脸都木了，大为心痛，决定去附近给妹妹弄些吃的喝的来，火车上没好东西吃，妹妹定然已是又渴又饿。 “我去附近转转，你在这里不要乱动！想吃什么等下我顺道给你买来。”杨凌天以兄长的口吻吩咐着，问清杨灵萱只想喝白开水吃小笼包，便即离去。反正杨灵萱身上没带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一帆布包换洗衣物，这里是公共场所，倒也不怕她短时之内会有什么闪失。 杨凌天刚走没多久，忽有两个七八岁脏兮兮的小孩手拿塑料小碗直直的就跑到了杨灵萱面前，也不说话，就这么张着一双无辜茫然的眼睛定定的望住她，把碗举到了她眼前。 杨灵萱愣了半晌，好久没反应过来，眼见得附近也有几个差不多的小孩子同样举着碗纠缠厅中旅客，而那些旅客们或者粗暴将他们推开，或者步伐匆匆置之不理，或者随手往小碗里丢几个硬币，她才陡然明白过来，原来这些小孩子们，全是乞丐！ 乞丐！多么陌生的名词啊！后世的大城市中似乎已经难得见到这一幕！即便有，也多是残疾之人，其中学龄儿童更是罕见！许多时候，这类满城晃悠的乞丐要么被遣送原籍，要么就被送去了救助站。哪有眼前这么多、这么让人触目心惊、这么大的规模！ 各种关于乞丐的传闻一下涌上了杨灵萱心头，比如全家全族甚至全村人以行乞为生，不事劳动，结果赚回几栋楼房；比如歹徒恶意控制一群无知小孩扮可怜乞讨，乞讨所得上缴歹徒等等等等。 眼前这些行乞的小孩，是哪种情况？是家长想要不劳而获的唆使，还是有歹徒幕后作祟，肆意剥夺这些孩子的生存和受教育权利？ 还没等杨灵萱想清楚是解囊相助，还是报警处理，两个小孩已认为她不肯理睬，转身离去。 杨灵萱深深皱起了眉头，国家穷，便没有足够的警力和经费处置社会问题，国民穷，为生存必穷尽所有手段，便谈不上知礼知耻讲尊严，说到底，还是经济实力不足啊！ 她的目光不由去追随那些小孩，想要从这些孩子的神情举动里研究一下这些孩子行乞有没有遭受虐待的迹象，一转头，却看到候车大厅角落里有个看上去颇为与众不同的乞丐在无目的地晃荡。 那乞丐看上去不超过三十岁，头发胡子拉碴，脸上沾有污渍，衣服皱巴巴褪色而歪斜，似乎和别的乞丐也没什么不同，可他的神情却充满了迷惘，布满血丝的双眼给人一种扩散不聚焦的感觉，仿佛一个走到穷途末路的绝望之人，举动如同行尸走肉，跟其他乞丐麻木如流浪狗般的气质截然不同。 杨灵萱看到他的时候，他正走到墙角处，呆滞片刻，忽然双手揪住自己头发贴着墙根滑下去，在角落里蜷缩成了一团。 见到这奇特的乞丐，不知怎的，杨灵萱一下就想起了前世自己在网上看到的“犀利哥”图片，那也是个乞丐，因其独特的气质和悲剧性的遭遇而走红网络，竟受到了无数网民的追捧。莫非眼前这个乞丐，也像那位“犀利哥”一样，遭受什么非人的打击，精神崩溃，沦落为乞？ 也或许，他根本不是乞丐，而是哪里远道而来的旅客，因被歹徒洗劫殴打，身无分文无处可去，才满心绝望沦落到了这步田地？ 鬼使神差地，杨灵萱起身走到那乞丐面前，蹲下去，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肩头，和声询问：“这位先……同志？你是不是碰到了什么为难的事？你需要帮助么？” 那乞丐茫然抬起头来，目光触到杨灵萱面容，只是两眼发直，仿佛化成了木雕泥塑。 杨灵萱见他毫无反应，想了想，掏出三元钱来，塞进了他手里，说道：“这点钱，给你打电话用，也可以拍发电报，饿的话买点馒头先垫肚子也成，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希望可以帮到你！” “萱萱你在那干嘛？”话刚说完，身后就传来杨凌天又担心又诧异的喊声。 杨灵萱回头看到杨凌天手里提着一袋小笼包，连忙接过来，拿出其中两只递给那个乞丐，便拖着杨凌天转身离去。嘴里解释：“没什么！我就是看他可怜。” 杨凌天释然笑笑：“你还是这么善良！只是天下的乞丐多了，你哪能施舍得过来！” 杨灵萱心里还在挂念着那些乞丐小孩：“最可怜还是那些小孩！他们根本就不应该在外面流浪，哪怕是被送去孤儿院、福利院也好，读书学习才是他们应该做的事。” “你又给那些乞丐小孩施舍了多少？”杨凌天吓得一跳。 “没有！”杨灵萱皱眉：“我觉得那青年才是真有隐情，最需要人帮助。” 最可怜的小孩没帮，反帮了那个青年乞丐？杨凌天挠挠头，把小笼包跟一杯菊花茶都塞给了妹妹：“得！，等你当了国家领导再考虑这些东西吧！来！赶紧趁热吃，填饱自己肚子，莫管闲事！” 没人发现，两人身后，那乞丐眼睁睁瞧着他们兄妹二人走出候车大厅，渐行渐远，就快要消失在人群中，眼中呆滞慢慢消褪，猛地站起身来，如被牵线的木偶般朝这对兄妹离开的方向跟了过去。 46 第二十八章 质感差异 林西京目光送走电视台的负责人，脸上还残留着礼貌的微笑。 堂堂电影乐团，难道真的要为了几个钱，去给电视台举办的小小一出唱歌节目作伴奏？开玩笑！ 林西京不屑的想着，可是转念一想电视台方面许诺的丰厚报酬，他又感到无比心动，乐团不久前刚从日本引进一套ld灌录设备，价格昂贵，付账的时候大家真是剜肉一般心痛！如今团里经费紧张，有外快干嘛不捞？除去给乐手们的补贴，还能剩下很多，正好填补一下经费的缺口嘛！ “团长在的话，他才不会像我这般市侩……”林西京自嘲地嘟嚷了一句，犹豫间还是做了答应电视台的决定，开始想着这几天该怎么调整乐团本就紧凑的演出任务，好把周五腾出来，出电视台的任务。 正在考虑这些问题，忽然有位办公室人员敲响了他的门，等他抬头，就报告道：“林团长，外面有个女孩子，自称是红楼剧组刚签的电视插曲歌手，按照团长的吩咐来找您报到。” “这么快？”林西京微微一愣，他昨天早上才接到王栗坪的电话，今天下午人就到了电影乐团，这个女歌手的行事风格还真是干脆利落啊！ “让她到我这来！”林西京说着，眉头却皱了起来。 杨灵萱在杨凌天的陪伴下一同走进了电影乐团副团长林西京的办公室。 “林团长您好！”杨灵萱望着眼前这位四十多岁、微胖、秃顶，但有一双透着算计的小眼睛的林团长，适当带着尊敬神色地介绍了自己的来历，和杨凌天的身份。 林西京认真看过杨灵萱递给他的协议书，随口唤来一个名叫赵卫平的年轻科员，就把诸如住宿之类的接待事务都交给了这位年轻科员，然后就对杨灵萱说道：“今天肯定是安排不了了！这样，明天和大后天，也就是周四和周六，乐团方面分别抽两个小时跟你做磨合，下周一或者周二正式录制，怎样？” 杨灵萱稍微诧异了一下，还是爽快答应下来：“好的！我没有意见。” 据她打听来的情况，当前年代歌手录歌，都喜欢采取歌乐同步的方式，而不是像后世数码技术发达之后那般通过种种技术手段合成混响后期处理。 因而为了录得最好的音质效果，歌手们都要事先跟伴奏的乐团配合起来做练习，直到双方都熟练且默契，才开始正式演出或灌录唱片磁带，这个磨合时间起码要一天，如果是新手，可能还要延长。可是林西京安排给她的磨合时间，加起来竟然只有几个小时！这是神马情况？ 诧异归诧异，杨灵萱却不会对此有什么意见，在她身处的前世里，乐团和歌手临时合作的情形多了，双方在一起排练的时间最短的也不过半小时，于是她也没觉得林西京的安排有什么不对。 对杨灵萱的乖顺配合，林西京感到很满意，难得的对她微微一笑：“行，那你先好好休息！” 电影乐团的招待所很新，虽然没有空调只有黑白电视，可好歹还安了吊扇，热水也供应到房，住起来还是很干净，三餐都可以在旁边的单位饭堂解决，而且味道都不错！杨灵萱很高兴。 唯独杨凌天对沪上的住宿收费和伙食开销很不满，认为贵了，若是这两项都不能报销，得自己负担，那几天下来开销可就大了，穷人，根本潇洒不起来。 杨灵萱对此毫不在意，只要自己红了，钱还是问题么？ 或许别的新嫩歌手面对未知的前途，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还会感到惶恐茫然，她却早早知道本版《红楼梦》必成经典，自己演唱其中插曲，必也受到瞩目，出名有望，哪里还会有忐忑的心情。 再度来到缪儿的虚拟梦空间，毫无压力的杨灵萱跃跃欲试，不想再清唱练习，而想要提前体验一下跟乐团伴奏的现场配合。 这对缪儿算个问题么？根本不算！ 于是场景变幻中杨灵萱瞬间从音乐教室搬到了类似演播厅样的现代舞台，背后是镭射光幕，两边是乐团成员，而外围竟然是无数观众席，只不过都空着，唯有缪儿坐在最前排。 站在舞台的正中央，杨灵萱深深吸了口气，脑海中忆起许教授谆谆善诱的话语：“歌手就是整支乐团的中枢，前奏过后，所有乐手的演奏都要配合着歌手的节奏来进行，而不能像唱卡拉ok那样，身为歌手反而被乐团牵着鼻子走！因此，身为歌手，就要有相当于乐团指挥者的掌控自觉，用歌声、节奏、情感，去把握、去引领乐团……” 用心跟虚拟乐团的伴奏配合着唱了几遍，杨灵萱感觉到，这乐团就好像一个智能型的卡拉ok系统，懂得根据她的演唱节奏来调节，而不需要她好像唱卡拉ok那般小心去适应伴奏的节拍。 真正的乐团，也能做到如虚拟乐团这般如臂使指么？ 对杨灵萱的疑问，缪儿却表示了截然不同的看法：“主人，你太高看人工智能，而小看人与人之间的交流互动了！人工智能，充其量只会机械地捕捉和计算音频数据，精确地调整器乐节奏，全程干的都是数据分析的活，根本比不了真人演奏，只有人类自身，才能够感受同类的复杂感情，在准确演奏之余，往器乐里加入自己的理解，从而合奏出真正蕴含着艺术价值，能最大限度引发情感共鸣的作品！” 杨灵萱默然，她已经感觉到，从许教授到缪儿，未来的人都特别推崇人类情感，明言这是人工智能无法做到的宝贵财富，事实真有这般玄妙么？借助歌声，能跟乐团的成员们无形达成情感上的共鸣？ “这跟歌手们唱歌的道理其实是相通的！”缪儿挥挥爪子，两边原本许多人的乐手忽然消失泰半，每边只剩下了一名钢琴手，和他们面前的钢琴。 杨灵萱不解的望望左边那男性钢琴手和他的黑钢琴，再望望右边那女性钢琴手和她的白钢琴。 “这是两段全息投影视频，两人钢琴演奏水准同级，现在他们即将演奏的都是同一支钢琴曲《命运》。”缪儿开口解释：“在数据上来计算，他们的演奏只有细微的差别，但是乐感好的人，却能明显听出他们两人的演奏有极大区别！” “真的？”杨灵萱的兴趣被勾了上来。 缪儿弹弹爪子，右边那女性钢琴手开始动作起来，名曲《命运》随着她的十指跳动，回荡在空间中。熟练无碍的演奏，流畅准确的音符……让人听得好不享受。 杨灵萱忽然开始担心起自己的乐感来，这么高水平的演奏，她又不会弹钢琴，如何能判断出两个人的演奏有什么区别？判断不出来的话，岂不等于说明自己的乐感不行？ 缪儿冲她笑笑，不等那女性钢琴手奏完全曲，就终止了视频，转而挥爪让左边那男性钢琴手开始动作，于是相同的《命运》钢琴曲再度在虚拟空间中响了起来。 “当当当当！……” 才开头，强劲的琴声钻进杨灵萱耳膜，她便不由自主地心头一凛，凝神向那男性钢琴手望了过去。只见到那名钢琴手面沉如水，双眼中却血丝密布，仿佛有一头猛兽，困在他的体内，借他的身躯，发出了奋争自由的怒吼，融于琴声之中，带给人的却是无比强烈的冲击。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同一支乐曲！同样熟练的琴键敲击，两个人的演奏竟给了她截然不同的感受！ 那女性钢琴手弹奏的时候，她还能抱着极度欣赏的心情去细听，去赞叹，可男性钢琴手的弹奏，却令她几乎不能思考，整个心魂都不由自主地被带进了那个抗争的精神世界，难以自拔！ 一曲既终，缪儿望着满脸震撼的杨灵萱，微笑说道：“这两人弹奏的乐曲，在波频数据上并不重合，虽然是同一波形——即同一支乐曲，却有无数细微的差异。” 杨灵萱回过神来，油然心有所悟：“女钢琴手，只是精确的照谱弹奏，仿佛练习，男钢琴手，却仿佛这首曲子的原创，所有情感都借这支曲子宣泄出来，这一处的击键短促、那一处的力透手腕、细微不经意的留指延时……种种因他所思变化而无意间做出来的动作连成一体，便一气呵成完整演绎了曲子的感情，他不是在练习，而是全身心投了进去！” “是啊！”缪儿感叹：“人类的感情，真是奇妙的世界！即使是未来世界最顶级的人工智能，也分析不出来为什么人类能够通过乐曲能轻易辨别出同类的情感状况。” 杨灵萱默然，她能辨别，不代表她清楚为什么自己能辨别，这个命题的研究恐怕在未来也是个难题！ 缪儿咂着嘴，貌似遗憾地又补了一句：“可惜2386年的全息视频技术还是不够先进，音频转码之后，播放效果只有现场效果的百分之九十六，传播的威力还不够啊！” 杨灵萱先为这全息技术吃了一惊，最后还是叹了口气。连未来两百多年后的技术，都无法完美解决音频转换数据信号之后造成的音质差异问题，当前时代就更不用说了！ 听磁带、听碟片的人，听的实际上是经过了数据处理后的声音，哪有现场亲临所能听到的、未经任何音响处理的声音震撼，乐感差一点的人对于听现场的人各种失态的不理解，正由于此！缺少了面对面感受歌者当时的情绪引导，犹如隔靴挠痒，轻易哪里激动得起来？ 唉！想到当前技术的粗糙，对当前时代的音质保真传递，杨灵萱已经不抱期待。 46 第二十九章 小插曲 沪上，曾是全国瞩目的经济中心，即便近两年沿海特区迅速崛起，也没能撼动它在国民心目中的地位，无数民生产品仍然从这里启运，发往全国各地。 来自后世的杨灵萱更是敏锐地发现，许多国际时尚的东西，也在这座大都市中有了萌芽，比如酒吧、咖啡厅、各种迪斯科舞厅等等，这些在别的城市都罕见的场所，极大丰富了沪上人民的夜生活。 这里的人们也显然比别的地方富裕许多，穿着打扮比别的城市人更加光鲜，这里的各种小车、商务车也比别的城市多得多，此外更有不少明显的海外人士，在街头自由穿梭，却不虞被人围观。 最难形容的，还是沪上人的精神面貌，杨凌天认为是“傲”，杨灵萱却觉得挺正常，跟后世人差不多！那是发自内心的一种自信，一种底气，还有就是商业社会中市民特有的金钱利益观念，只不过这些，因为他们面对外地人时的优势态度，而被其他落后地方的人解读成了市侩、算计和傲娇。 鉴于杨凌天对沪上人的各种不满，杨灵萱觉得，极有必要打开他的眼界，让他好好感受一下商业社会中人们前卫的思想观念、行事规则，便一早打发他离开招待所，去了外头“找工”。 其实找不找得到事做不是关键，关键是杨凌天得借着和人互动，快速适应这里的民风。杨灵萱不允许他浪费大好时机，好容易来一回沪上，哪能贪图享受，宅在招待所房间里看电视消磨时光？至于她自己，自然得留在这里，随时等候赵卫平来通知她去跟乐团排练。 不想这一等，就等到赵卫平来通知她，要到下午四点多，才能轮到她，而按照乐团的规章制度，再半个多小时就该下班了，哪怕工作没有完成，最多也只能拖延他们十几二十分钟，也就是说，留给杨灵萱和乐团磨合的时间竟还不到一小时！ 收到赵卫平的这个通知，杨灵萱真急了，不到一小时的磨合，能磨合出什么结果？虽说隔一天还有个排练机会，可中间隔开这么一天，双方的磨合成果还能保持么？ 坐立不安磨蹭到下午两点多，杨灵萱终于坐不住了，决定前去探看一番，看看乐团究竟在忙些什么，竟然忙到抽两小时出来跟她排练都做不到。 乐团所在的排练厅距离招待所并不很远，招待所在东侧，排练厅在西侧，中间隔着沪上大剧院，杨灵萱也没把赵卫平招来带路，自个儿出来，问明路径，就穿过白天没有演出任务而显得空荡荡的剧院外场地，往西侧乐团的排练厅而去。 就当杨灵萱经过剧院外单位大门的时候，突然一阵急促的刹车声和怒叱声传来，引得她循声望去，赫然看到一辆漂亮的日系小车险险停在门外，它的左前轮前，一个青年乞丐木然跌撞在门卫室外的铁栏上，也不知道伤着没有，但明显已被吓得不轻。 从小车后窗内伸出个戴着墨镜的女郎脑袋，正在厉声喝骂那乞丐“找死”、“滚开”！ 这本来不关杨灵萱的事，可是那乞丐，分明就是她在火车站候车大厅随手帮助过的那一个！他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这里是单位，门卫根本不会放他进来，他在这里指望能乞讨到什么？ 心中疑惑，便不由缓下脚步，睁大眼睛关注起来。 那边门卫从里头赶出来，见那乞丐的脚还挡在小车的轮前，顾不得肮脏，一把抓这乞丐胳膊，骂咧咧地把他拖过一边，给小车让出条道来。 女郎缩回脑袋，小车即刻启动，轻巧地滑进大门，往剧院靠乐团排练厅那一侧的停车位驶去。 那乞丐显得很恼怒，爬起身来就剧烈地想要挣脱门卫钳制，举手抬足的，看起来好像想要追上小车，踢个两脚出气似的。门卫被他烈马般的反应惊住了，死死地揪着他就往大门外拖。 杨灵萱犹豫了片刻，假如那乞丐被撞伤却遭受如此不公对待，她是一定忍不住要管的，可那乞丐活蹦乱跳，看起来只是受了一场虚惊，门卫不让他在那闹，就变成了人之常情，虽有歧视之嫌，却不会有什么人因此去替一个乞丐出头，很无奈，但现实。 那乞丐就在挣扎中陡然看到了门内正从剧院右侧往剧院左侧穿行的杨灵萱，他呆了一呆，猛地爆发出决然的力量，竟一把挣脱明显比他力大的门卫，冲进大门，直接狂奔到了杨灵萱面前。 “我……我可不可以知道，你的名字？”似乎知道自己一定会被门卫捉出去，青年乞丐刚喘口气就急急的把话问了出来：“你是这世间难得的好姑娘！我要谢谢你对我的帮助！” 这乞丐突然闯过来拦路，杨灵萱还真被他吓了一跳，可万万没想到，能从这肮脏的乞丐口中，听到如此有条有理的词句，且他口齿清晰，声音里充满了磁性，好听得让人耳朵都酥了。 “你给我出去！这里不是你能进来的地方！”门卫随后追来，怒吼出声。 “姑娘！我没有恶意！”乞丐一急，忙又补充。 杨灵萱真没觉得做点好事就有让对方铭记的必要，本想说什么“不必放在心上”之类的话，可触到那乞丐期盼急切的神情，不觉心中一软道：“我姓杨，杨灵萱。” 狂怒追来的门卫重新扣住乞丐，将他双臂都扭到背后就往大门方向推，根本没注意杨灵萱在跟这乞丐说话，只当她被吓到，肯定慌乱，于是还抽空对杨灵萱说了一声：“没事了！你快走吧！” 乞丐的力气完全不是门卫对手，几乎是脚不沾地地被拖着走，不由大骂门卫狗眼看人低，声称将来必要他好看！挣扎中，他扭过头来望向有点发呆的杨灵萱，忽地大声叫：“我叫刘膺华！”又问：“你这两天会不会走开？” 杨灵萱基本被这一连串莫名其妙的事给弄懵了，只是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不会！” 两人这几句对话，把门卫也弄糊涂了，手底不由一缓，令乞丐得以挣脱开来，忿忿地整了整衣衫。门卫心中尽管惊疑，依旧警惕地死盯着他，防他又有什么突然的举动。奇怪的是，他却没再多说什么，也不用门卫驱赶，自己就转身快步的出门而去。 门卫疑惑的回头望望杨灵萱：“你认识他？” “刚认识。”杨灵萱老实回答。 门卫释然离去，杨灵萱却回忆着乞丐的言行，越发感到，这名叫刘膺华的乞丐，大概真是落难的旅客，而绝不会是什么乞丐！细想真是，哪有乞丐会像他那样，即使愤怒到极点，也没爆过粗口，言谈气质，透出受过良好教育的痕迹的？ 这不过是段小小插曲，抵达排练厅门前的杨灵萱很快就把这事忘到了脑后。 说是排练厅，其实是个小剧院，平时也能担当一些规模不大的演出任务，门口便有人值守，乍看跟外面各种录像厅的格局几乎没有区别，外人自然只能在有演出的时候凭票入场，内部人员则签到入场。 杨灵萱看看值守人员面前小桌上那本签到簿，试着过去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反正五点之前她也要进场，想必提前一个多小时进去，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果然，那值守人员看到她的签名，只是多看了她好几眼，并没有怀疑或诧异的神色，完全是一副理所当然允许叫这个名字的人进去，但需要认一认新人的作派。 杨灵萱猜想他已经收到下午进场人员的名单，只是不清楚她应该进场的具体时间，又或者是知道而不在意，总之很侥幸，她竟然在没有赵卫平带路的情形下轻易就提前混了进去。 进得剧院，一片黑暗，只有正前方一米台上灯光明亮，底下前排的观众席上坐着几个“观众”，舞台则两边错落有致的围着各种小提琴手、鼓手、钢琴手之类的，看情形正在排练。 杨灵萱趁着黑暗的光线，尽量不引人注目的靠进前排空座，在那几个“观众”后方隔排的席位里寻了个空位坐下，往台上一看，不由瞪大了眼睛，台上那名正在跟乐团交涉，好像在讨论什么问题的女歌手，赫然就是不久前刚驱车进门，险些撞倒了乞丐刘膺华的那个墨镜女郎！ 女郎二十多岁的模样，穿一身米黄色的西装套裙，脚下踩着白色柔姿鞋，颈间挂着珍珠项链，头发烫了大波浪卷，两边用珍珠发卡定住，那风韵叫杨灵萱一下就想到了旧上海滩女星的老照片。不同的是眼前女郎更鲜活，穿着打扮明显代表了当前时代潮流最前卫的风格。 这是谁呀？杨灵萱忍不住去前世的记忆里搜寻八十年代国内知名歌星的影像，但是很遗憾！如果是港台巨星，她还可能有个比较清晰的印象，国内的歌星就抱歉了！她老妈或许认得，她则全然没有印象。 但很快，随着乐声响起，那女郎再次开口练唱，杨灵萱立刻就知道了她的名字！ 46 第三十章 排练 小郑！郑力！唐谦益教授高徒，当前国内知名歌唱家，《红楼梦》主题曲的演唱者！ “一个是阆宛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优美的歌声在配乐衬托下愈发动人，不过在杨灵萱听来，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跟她前世听到的那曲《枉凝眉》不太一样，还没有达到前世那首歌的演唱水平。 郑力似乎也很清楚这一点，没唱完全首，就停下来，示意乐团重新再来，如此反复了几遍，她才好像抓到了某种感觉，起始两句已越来越接近于杨灵萱脑海中这首歌的听觉印象。同时间，坐在底下前排的“观众”当中，但凡有人招手提出意见，她也会虚心听取，然后来回地作出些微小改进。 她这样认真仔细的态度，很出乎杨灵萱意料，没想到车子险些撞人时那个毫不留情呵斥乞丐的泼辣女郎也能有这么知性的一面。 然而郑力这样做带来的最直接后果，就是她的进度非常缓慢，尤其是到后面，前排“观众”竟出现意见相左的情形时，郑力更是显出无所适从的神态来，磨合陷入了停滞。 杨灵萱把他们的争论听得明明白白，“观众”里嗓门最大，体型高瘦，被呼为“老李”的那个，主张郑力唱的时候要借鉴戏曲的唱腔艺术，唱出带有戏曲韵味的古风来。 而另一个体型宽胖，头发稀疏，但年纪并不太老，被称为“吴监制”的，则主张“返璞归真”、“还其自然纯净之声”，其实就是要郑力不用任何戏曲啦民族啦之类的唱腔技巧，尽量质朴的去唱。 姑不论哪一种意见更合适，在杨灵萱看来，身为歌手的郑力没有形成自己风格的唱法，没有准确把握住歌曲蕴含的情感，没有一个自己该如何演绎歌曲的整体概念，才是最大的问题！ 回忆前世里《枉凝眉》这首插曲给人的印象，杨灵萱察觉，陈力的演绎最终确是介于老李和吴监制提出的两种意见之间，完全融合了两种意见，并且天生悲音，功力极强。而眼前郑力，尽管也有不俗的功底，声线也如泣如诉，却没有前世陈力那种悲到骨子里去的音韵，这就是区别！ 小剧院中的争论探讨仍在持续，杨灵萱却已走神。 想今世邓筠继承了原世邓丽君的人生轨迹，但又有了不少区别，音容笑貌虽相似，家世背景已不同，就连邓丽君所演唱的成名歌曲，邓筠也未全部继承。按照缪儿的解释，这是时空在第四维度受影响后必然会有的扭曲，因此，此邓筠绝不等于彼邓丽君！二人再相似，也不会是同一人！ 依此推论，此郑力已绝非原世陈力，她还能重现原世陈力对红楼金曲的演绎么？不经意间，杨灵萱再度陷入了世界似是而非的疑惑。 “一个是阆宛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 前方歌声再度响起，杨灵萱突然惊觉，诧异地发现，这回郑力的演绎，竟跟原世陈力已有了八成相似！同样的悲音，同样的融合了两种意见的演绎方式，难道，这就是时空的惯性，哪怕换另一个人来演绎，该成经典的，必成经典？或者说，拥有某些特质和条件的人都有机会出名出成就？未必一定是谁？ 没等她搞明白这个诡异的时空问题，身后忽然就传来了赵卫平欢喜的声音：“杨灵萱同志！没想到你已经来了！刚刚我还去招待所那找你哪！哈哈！” 看到赵卫平，杨灵萱猛地意识到什么，掏出电子表一看：五点正！是属于她排练的时间了！ “我们这就过去？”赵卫平征求她的意见：“乐团总指挥，李副团长就在前面，咱们去跟他报个到，你就可以开始排练了！” “好的！”杨灵萱连忙起身答应。她这才知道，那位“老李”原来是乐团的总指挥。 赵卫平领着杨灵萱跟这位李团长交办手续之后，李团长当即招手，让舞台上的郑力停止了排练。 郑力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皱着眉头下来就问：“李团长！我才刚刚找到感觉，很需要加强深化，怎么停下来了？才五点，乐团还没到下班的点吧？” 李团长瞥了杨灵萱一眼，有些无奈的“呵呵”一笑道：“这是林团长的安排，我也没办法！这位杨灵萱同志也是红楼剧组邀来的插曲演唱者，跟你算自己人。你是老歌手了，找着了方向，剩下就是配合而已，问题已经不大！这位才刚来，还是新人，她比你更需要排练啊！” 听说也是来给《红楼梦》唱插曲的，郑力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奇的望向杨灵萱问：“你叫杨灵萱？在哪里学的声乐？也是王栗坪教授找来的？红楼这么多插曲，你唱的是哪一首？” 她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杨灵萱反而答不上来，只答了她最后一问：“《葬花吟》。” “《葬花吟》？”旁边那个“吴监制”一听，惊异出声：“这么说，王团长找着人了！我还说实在不行的话，还是让小郑主唱，副歌部分加和声衬托来呢！嘿！这下可好了！” 杨灵萱被他这番话说得一愣，前世的《葬花吟》差不多就是这么处理的！陈力虽是主唱，但歌曲几乎全程都有应和，整得这支歌仿佛成了合唱般，不再是完完全全的独唱。难道是前世的王立平教授因为找不到合意的声音，才于是采取的这种歌曲演绎方式？ 赵卫平赶忙给杨灵萱介绍：“这位是吴监制！他专门负责监制唱片灌录、影视配曲事宜。” “吴监制你好！”杨灵萱便礼貌地向他打了个招呼。 吴监制是个急性子，当即催着杨灵萱上台试音：“好！剩下时间不多了！还是赶紧开始吧！” 赵卫平便屁颠屁颠的跑去给乐团各乐手分发《葬花吟》的曲谱，老李团长和吴监制互相望望，则期待地坐回了自己位置，他们都很想看看，这个团长新找来的女孩子究竟唱得怎么样。 郑力瞧着杨灵萱两手空空的上台，忍不住问：“她不用看谱？”不必看谱就能唱的，要么已经把整首歌练得滚瓜烂熟，要么就是功底扎实的老歌手，杨灵萱这么年轻，难怪她要觉得惊异。 老李一听，当即对着乐团众乐手招呼：“大家仔细点！尽量配合歌手！”他这是怕杨灵萱没经验，被乐团乐手们的伴奏牵着跑，不知不觉双方节拍就脱节了，这是新手们都很容易犯的毛病。虽然练习之后歌手们都能迅速适应，可如果一开始就让乐团主动做配合的话，能让歌手更快调整和适应。 站上舞台，握住话筒，杨灵萱也有点不安，不管她在虚拟梦空间里跟乐团配合过多少次，现实中毕竟是第一次，她真没有把握面对现实，也能够牢牢掌控整支歌曲的节奏。 默默平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杨灵萱才点头示意乐团的人，开始奏乐。 琴声扬起，笛音紧随……杨灵萱惊讶发现，这支乐团的演奏水准堪称顶级！哪怕没有指挥，哪怕他们都是头一回合奏这支乐曲，却依然识谱精确，配合默契，且立即便有了初步的曲意音韵。 杨灵萱顿感精神大振，如此高水准的伴奏乐团，对于后世歌手来说那可真是梦寐以求！想想也是，虽说现今国内流行音乐刚刚起步，但在乐器一行，国人侵润这么多年，尖端水准可不输于人！让他们这种完全可以去维也纳开音乐会演奏交响曲的人来作歌曲伴奏，分明就是宰牛刀杀鸡，大材小用啊！ 随着歌曲进行到中段，杨灵萱愈发得到确认，这支乐团完全值得每位歌手的信赖！你不必做太多，只用你的歌声带领节奏，他们就能基本意会你要的演绎，自主地配合你作出微调。他们不是卡拉ok里刻板不变的电子伴奏，他们每一个，都是有血有肉有灵魂有感情的，人！ 一曲歌罢！台下吴监制不知是不是想鼓励新人，大声喝了个“好”字。 听得有人鼓掌，杨灵萱便自然而然的向着台下微微躬身道了声：“谢谢！”随即又分别向左右两边的乐团成员们，也诚恳的喊了声：“谢谢！”跟乐团这些顶尖水准的乐器大师们相比，她的资历太新嫩了！无论她怎么向这些甘当绿叶的前辈们表达一下内心的敬意，都不为过。 郑力原本不怎么瞧得起这么个年轻得好像刚上大学的女孩子，心里早已准备好了会看到她因紧张而忘词跑调，或者错过节奏或者慢上一拍之类的出糗笑料，可眼下，杨灵萱的表现却让她看得眼都直了。怎么可能一个新人也能有这么出色的表现？难道对方其实已经是某地知名的歌手？ 虽然很不情愿，郑力还是不得不在心里承认了，这个年轻的女孩子在通俗唱法上的造诣已经超越国内众多歌手，自有风格，水准直逼港台知名歌手，而且她对乐团的伴奏，显然也不是那么的没有经验！ 什么时候国内歌坛竟冒出这么一新人了？还这么好运就被王栗坪教授发现引了过来，难道她也是武江音乐学院的学生，是自己的学妹？郑力猜测着，已然对杨灵萱充满了兴趣。 46 第三十一章 特别邀请 效果还不错！ 通过一次合作，杨灵萱对乐团的伴奏水准立刻有了底。 如果不去追求高质量的音效，歌手本身功力深厚不会出现漏节拍错节拍或者调门不对这些毛病的话，哪怕是双方初次合作，也能得到很不错的结果，不会比唱卡拉ok难。因此经验丰富的歌手，唱自己熟悉的歌，搭配一流乐团，确实双方只需要演练几遍，也能拿出去表演了。 但对于要开演唱会的、要灌录唱片的、或者给影视配曲的，歌手与乐团的配合默契就极有必要！这还是原作曲王栗坪教授不在，他要在的话，可能还会在排练过程中不断调整编曲，以取得他满意的效果，需要乐团与歌手磨合排练的时间就更多。 比如现在，杨灵萱就可以针对刚才那次合作过程当中显露出来的一些问题作出微调。她对乐团诚恳地征求同意道：“刚才我有一个问题，感觉前奏结束开唱的那个点很模糊，差点我就漏了过去，能不能请你们在那个点上，稍微加重一下，让我更容易抓住那个节奏？” 在琴师答应之后，杨灵萱又和另外一位鼓手讨论了一下鼓点过重，遮过了她歌声的问题，希望改进，于是片刻之后，按照杨灵萱的修改意见，双方又再度排练起来…… 杨灵萱不懂编曲，但无碍她根据在虚拟梦空间里的体会来给乐团提意见，好让乐团的伴奏更加贴近梦空间里虚拟乐团的演奏，要知道，梦空间里虚拟乐团的演奏，早已是成熟的版本，经历了两百多年的历史考验，才能被未来电脑缪儿收录在内！眼前这个刚是头一次演奏的乐团压根儿无法与之比拟。 瞧着杨灵萱自个儿自作主张撇下在场的乐团总指挥和音乐监制跑去直接跟乐手们交涉，台下的郑力、李团长、吴监制，还有另外几位工作人员，一齐木了！ 若是杨灵萱单纯的自大妄为，瞎指挥乱显摆，倒也罢了，不过是年轻人得志，一时忘了自己身份。可现在听来，第二回双方的合作分明比第一回有了不小的改进！这是什么情况？ 台下数人面面相觑。 李团长首先惊讶：“小姑娘很懂行啊！学过指挥？还是学过编曲？” “人才！人才！”吴监制更觉惊艳：“团长可真是目光如炬，居然挖来了这么厉害一个人才！我就说呢！怎么交给了这么年轻轻一个小姑娘来唱他最得意的那首《葬花吟》，原来如此！” 郑力在一旁听得好不嫉妒，瞧着台上的杨灵萱眼都红了，忍不住嘀咕道：“她怎么能这么自作主张，问都不问李团长，还有吴监制你们的意见呢？团长知道了，能不怪她擅改编曲？” 李团长“呵呵”一笑：“看看她胸有成竹的样子……要给年轻人有发挥的余地嘛！” “国内有几个歌手像她这样大胆？”郑力酸酸的回了一句。强势掌控歌曲演绎，敢于要求乐团配合的，国内只有寥寥三五个一线著名歌星能做到，别的歌手要不就没这份自信去指挥乐团作改进，编曲者说怎样就是怎样，要不就根本没这意识，像杨灵萱这样的新嫩也敢这么做的，她还是头一回见到。 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怪胎啊？郑力感叹。 “你们看吧！这姑娘要不能红起来，我名字倒着写！”吴监制语气肯定的就下了判断。 没有人提出反对，就连郑力也认可了这个判断，嫉妒归嫉妒，杨灵萱美丽的外形摆在那，声音清甜空灵宛如天籁，唱功又超人一等，人又正当青春年少，有什么理由会不受世人追捧？她甚至已经想象得到，随着《红楼梦》火热播出，无数的人开始四处打听《葬花吟》的演唱者…… 而此时，杨灵萱又开始了第三次排练，之前的问题解决，但相较于虚拟空间里的乐团，眼前的乐团还有很多可以改进的细节，为此她可又不厌其烦的跟乐团沟通交流了好一阵。 郑力有点恍惚，她听的出来，杨灵萱跟乐团配合出来的效果一次比一次强，进步可见！这跟她之前那种不断修改，反复尝试的做法差别太大了！对方怎么就能知道该怎么改进呢？对方怎么就那么有主见呢？难道早在排练之前，对方就已经把整支歌嚼得透烂，腹案大成了么？ 不知不觉半个多小时过去，李团长抬手看了一眼腕表，这个动作提醒了郑力，她早该离开了，而不是无所事事的在这里好奇看新人。 起身正要告去，却听到后面动静，回头一看，又从外面进来了几个人，光线太暗，却看不出是谁。 来人很快走近，到了灯光明亮的前排，为首一人出声招呼：“老李！” 李团长闻声回头，连忙起身露出了一抹笑容：“林副，你怎么来了？”来人正是乐团第一副团长林西京，至于他身后跟着的几个，李团长也不认识。 郑力当然认识林西京，也连忙上前打了个招呼。林西京却只是淡淡朝她点了个头，就跟着李团长、吴监制在前排座上坐了下来，顺便给他们两个介绍了身后的客人，原来是沪上电视台综艺组的一个节目导演，和监制，分别是张导和马监制。 林西京根本没去留意舞台上试唱的杨灵萱，只跟李团长谈事：“老李，是这么个事，单位打算让二团周五出任务，去电视台做一期节目，给出场的歌手作伴奏，我想交给你来安排一下，去几个、去哪几个，你跟张导谈一下，全面负责起来，怎么样？” “周五，明天？”李团长有点诧异，这么紧急，不用排练？ 旁边张导连忙从公事包里掏出一大摞纸，递到李团长手里：“这是节目要用到的曲谱，不到三十首，都是时下流行的歌曲，难度很低。上午和下午排练，节目晚上才正式录制，电影乐团的水准全国首屈一指，别说有一天的时间排练，哪怕不排练，我想对诸位来说相信也不成问题！” 李团长接过了稿子皱眉去看，林西京则另外有事，交代几句瞅着机会就起身离开了小剧院。郑力也跟着告辞，恰都过了正常下班的点儿，也没什么人异议，任她自去。 台上的杨灵萱这时刚好唱完了第三回，心情很振奋，虽然林西京安排给她的排练时间少之又少，可有了虚拟乐团的帮助，便替她少掉作为新手或多或少都要经历的许多不必要的磨合环节，再加上电影乐团不同寻常的演奏水准，竟使得双方之间的磨合进境神速。 照此下去，杨灵萱乐观估计，最多再来个三五回，乐团的伴奏必能与虚拟乐团的经典伴奏相媲美，哪怕周六也只有半个多小时的时间排练，她相信也足够的了。 乐手们早已发现够点下班，又刚好完成了一整支曲子的演练，都放松心情，开始慢吞吞地收拾起来，只碍着乐团总指挥李副团长在座，不好比领导先跑掉而已。 李团长翻完一大摞曲谱，神情轻松了不少，确实像对方说得那样，曲谱难度很低，别说二团那些优秀乐师了，就是三团那帮新招上来的姑娘伙子们也能很快上手，一个白天练好完全没问题。于是他就招手叫了个二十多岁的小提琴手过来，转头问电视台的人：“有没有复印件？” “有有有！”电视台那马监制连声应着，又拿出了厚厚一大摞事先已备好的曲谱。 李团长接过来，开始吩咐那小提琴手，嘴里一个一个的念了很多人名，显然才接到林西京交托的任务，他立马就有了腹案，这时下达起任务令来驾轻就熟，对团里的人明显熟稔至极，令人钦佩。 趁李团长忙碌的空隙，电视台张导演好像憋了很久，忍不住拉了乐团吴监制问：“吴监制，能不能跟你打听一下，刚刚唱歌的那个小姑娘，什么来历？” 吴监制就笑：“我早料定你要问，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她唱得特好、特厉害？她可是咱们乐团团长刚挖回来的璞玉，姓杨，叫杨灵萱，刚签了红楼剧组的约，跟郑力一样，给红楼唱插曲。” 正好这时杨灵萱跟赵卫平下来，顺道要跟几位领导打招呼告辞，张导顾不得突兀，抢先站了出来热情地问：“这位是杨灵萱同志吧！刚刚我听你在上面唱，唱得真不错！” “谢谢！”听他赞美，杨灵萱欣然道谢。 离得远了没注意，靠近了看，张导蓦然发现，眼前这个歌唱得极好的女孩，还生就了一副美人貌！而且小脸大眼睛的，特上镜！不觉间心思更热了，热切的望住了对方问：“你现在在哪里读书？还是工作？你有没有意愿，在演艺圈子里发展发展？” 杨灵萱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只是谨慎地微笑答道：“我是武江大学艺术系的大一新生，特地请了假来这里给电视配插曲的，我想我将来的职业，已经决定了会是艺人。” 大一新生！艺术系！张导更觉眼前一亮，忙道：“我是沪上市电视台综艺组的导演，姓张，我们现在正准备在周五——就是明天，录制一期歌唱节目，旨在传播流行音乐，参演的歌手共有七位，都是本市酷爱流行音乐的青少年，我想特邀你来参加这个节目的录制，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ps:求推荐票票！ 46 第三十二章 神器缪儿（上） 杨灵萱想过自己拥有了缪儿赐给的美妙嗓音，又经过许教授的声乐调教，再借着王栗坪教授给予她的演唱《红楼梦》插曲绝世良机，未来的演艺道路肯定一片光明！可万万没有想到，这么快又迎来了一个更大的机遇！太意外了有木有！ 看来女生长得漂亮真能提高人生的成功几率！前世容貌只算清秀的杨灵萱好不感慨。 不管怎么样，能上电视节目，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虽然地方台的影响范围当前并无法像央视那般遍及全国！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杨灵萱就答应了张导的邀请，双方约好了，第二天一早就在电视台碰面，到时候再仔细商讨演出事宜。 晚上回到招待所跟在外面逛了一整天回来的杨凌天说出这件事，杨凌天满脸的疲累一扫而空，看怪物般瞪了她半晌，才难以置信的“哇哇”叫了起来，兴奋得差点就要飞冲出去给家里拍电报报喜。 杨灵萱汗了个汗，她知道能上电视节目意味着踏上走红之道，可真没觉得有什么好激动的，心情是很高兴！但也不至于高兴到那般失态的程度。拥有缪儿这种逆天的神器，成功变成了必然，人生似乎便也因此少了惊喜，不过能让哥哥如此欢喜，她还是很感到庆幸，庆幸自己能够带给亲人们确定的快乐。 说完自己的事，杨灵萱又去问杨凌天一天的收获。 杨凌天顿时萎靡下来，长长的叹了口气，跟妹妹比起来，他这个做哥哥的完全失败！妹妹要他竖立自己当老板的意识，别总想着去打工，可他转了一整天，看到许多可以做的生意，却没有哪几样是不要投资或者只要微少投资的，投资最少的饮食类业，他又全无兴趣。 “大哥初中高中的时候学过物理吧？大哥对电子类的东西有兴趣？”杨灵萱想起杨凌天说过想要开家电器修理店，便出言相询。 “那当然！”杨凌天一脸不屑：“你看家里的灯啦收音机啦录音机啦什么坏了不是我修好的？” “那大哥你的英语呢？学的怎么样？”杨灵萱又问。 杨凌天如被戳到痛处，脸色一变：“莫跟我提鸟语！哥不识它！” “大哥！现在将来，好多电器都是进口的，你不识英文，怎么去修啊？”杨灵萱无语。 “不是有中文说明书和线路图嘛！”杨凌天不开心地挥挥手，狐疑地望着杨灵萱问：“你怎么特地问起这些东西？哥的情况你不都清楚嘛！还用问？” 杨灵萱紧紧皱起了眉头，她原想让杨凌天学电脑，至少会个电脑拼装啊、编程啊什么的，这可是未来最庞大的市场，没想到杨凌天对英文这般抵触。 杨凌天兀自在那发牢骚：“该死的老外！凭什么全世界的人都得学英语啊？咱们国家才是这地球上人口最多的，华人遍布全球，要学也该那些老外学咱们的中文才对！” 为什么要学英语？现在是西方强东方弱啊！人家科技发达，国力强盛，华人想要追赶，必得先把人家的技术学到手，吃透了，才能谈到超越，既然是你要去学人家的东西，那当然得先掌握人家的语言啊！反之你都没有什么值得人家拼老命想得到手的知识，人家凭什么要学习你的语言？ 原先没什么多的想法，可这时听了杨凌天牢骚，杨灵萱忽然想到，现在国家的科技实力是比西方落后，可自己有缪儿啊！来自未来两百多年后的电脑，怎么说，她拥有的知识即使不是未来最尖端的知识，那基础部分、通用部分也要比当前年代更高端吧？她就不能依此为国家做点什么？ 念头一起，再难遏制，当天晚上，杨灵萱早早就跑进虚拟梦空间，呼出了缪儿，劈头就问：“缪儿，你快告诉我，2386年是什么样子的？我们国家最终赶超欧美了么？” “哦呵呵呵！那是当然的！炎黄一脉本就是这星球上进化最迅速、基因更新了最多次的优秀人种！”缪儿毫不吝啬的开始吹捧：“我出生的那个时候，太阳系已经进入开发期，借助太空优势和人口优势，华夏人是星球移民计划最大的受惠者！半个月球、大半个火星、还有木卫二……都被咱们收入囊中！” “而地球上，国家的数量急剧减少，以大陆板块划分，只剩下七大国，分别盘踞亚洲、欧洲、澳洲、非洲、美洲五大洲，万千岛屿陆沉，另多了个大西洲……” 缪儿滔滔不绝，杨灵萱如闻天书，又好像在听一个科幻得不得了的科幻故事，那么的不真实！2386距今只有两百多年，而当前年代小国林立，科技也才刚刚起步，移民星外？两百年后真的能做到？ 杨灵萱一阵恍惚，可又想到计算机技术一出现，才不过短短十年就发展到了几乎人手一台的程度，数年之后便有苏联解体，似乎两百年后就发展成缪儿所描述的样子，也并不是那么的难以想象，有时候某些科技取得的突破性进展，的确能够给人们的生活带来变革般的影响。 不知道未来科技对缪儿这样的生物电脑有没有限制，比如植入智能生命三大基本法则之类的，禁止电脑传输比当前时代先进太多的知识，免得生物电脑据此胡作非为？ 杨灵萱心下嘀咕，打断缪儿的描述，问了她一个新问题：“你所存储的知识，能不能传输给除我之外的别人？比如说，我哥哥？” 缪儿头摇得无比干脆：“除非主人你先接收了知识，再通过普通的教学方式，传授给别人，就像你学会各种演唱技巧之后，再把它教给音乐学院的学生那般。只是我要提醒主人，数百年的科学知识，各种技术资料绝对是浩如烟海，即便采取灌输的方式，也不是主人你能够全部学得会的。2386年的人们最普遍的做法都是仅选择其中两三门学科来掌握而已！这都够他们钻研一生的了！” 这个杨灵萱倒也理解，科技越发展，人类的分工越细化，现代人都别想全科精通了，更遑论未来。可放着缪儿这活宝贝在眼前，让她就此放弃，断断不可能！ 皱着眉头想了好久，杨灵萱感到，自己还是先替哥哥找好一条发家致富的路子比较实际，也比较容易做到，要做到这一点，资金固然重要，比资金更重要的，还是技术！比如说vcd技术，若提前拥有了这项技术，早早申请专利，那将来不管是自己生产，还是授权给别人，哪怕发不了财？ 单单某项技术，并非整个电子学知识，甚至连理解都不用，只学相关制造流程，以及设计图纸，这个难度应该就很低了吧？可能都不会像学习吉他演奏那般痛苦。 杨灵萱立刻把这想法对缪儿说了出来，并道：“我只学这项技术，别的都不要！” “仅仅是为了造出vcd机，不学整体知识，单要现成技术……”缪儿表情看来很是无语，摊上这么个讨厌理科知识的主人，真是让她这集未来高科知识于一身的智能光脑情何以堪？ 杨灵萱连连点头，带着视死如归义无反顾般的神色：“我要帮我哥哥得到这项技术！” “vcd技术涉及液晶板制造技术、光盘制造技术、光头读写技术、存储转换技术……”缪儿好心提醒：“这些技术当前年代大部分还初在开发阶段，产品停留在实验室里，尚未形成生产力，即便主人您掌握了全部的制造工艺，只怕也找不到厂商可以替你生产出来啊！” 杨灵萱一愣，神情僵住，她还真没有考虑到这个！光想着这个东西好，市场庞大了！可八五年连光碟都只有cd－rom这种原始的版本呢！没有各种娱乐光盘支持，谁会买vcd？ “那我再多学个光盘制造工艺？”杨灵萱犹豫了一下，决定多受一份罪，到时候两样东西一齐推出，想必赢利也会更加丰厚。 见到主人如此惧怕知识灌输的痛苦，缪儿很人性化的叹了口气：“主人，若只为了这么点小事，就不必作知识传输了！vcd和光盘都是很粗浅的东西，咱们先造个光塑机出来，然后你想要什么东西，随便都可以自己制造出来，用不着再依赖当前的技术和工厂工人。” 一听不用灌输知识，杨灵萱直接喜得欢呼一声跳了起来，然后兴奋且疑惑的问：“光塑机是什么东西？咱们怎么造啊？你又不是实体！” “光塑机，是未来世界里应用极其广泛的一种工具，从巨型，到大型、到中型，小型，微型都有，一般家用的，都是微型，甚至还有便携式微型，连儿童都能用！” “儿童都能用？”杨灵萱更无法想象那是个什么样的东西了。 缪儿干笑：“简单地说，光塑机就是种很特殊的立体打印机，只要你输入物品的各种参数，还有物品的三维设计图，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任何物品——当然你得先供应材料！” “立……立体……打印机？”杨灵萱张口结舌，前世的她死前不久，好像有过新闻报导，国外刚刚研究出来立体打印机，难道缪儿说的，就是这东西？ 46 第三十三章 神器缪儿（下） 听完缪儿又一番详细的解释，杨灵萱总算对未来的光塑机有了大致的概念。 它的确可以被叫做立体打印机，因为它可以按照一幅图样将实物“打印”出来，但跟二十一世纪新发明的立体打印机相比，它的科技含金量更高！二十一世纪的立体打印机只能打印出类似模型样的东西，材料极为受限，而光塑机却能够处理任何人类已知的材料，打印出来的东西几乎立等可用！ 用木头做材料，它能打印出木质的东西，用铁做材料，它能打印出铁质的东西，用合金做材料，它能打印出合金材质的东西……更强悍的是，光能打印都是一次性成型，没有接口裂隙，无需再次加工！ 未来的人用巨型光塑机打印星际飞船的零件，用大型光塑机打印建筑，用中型光塑机打印各种机械类工具，用小型光塑机打印民用产品，用微型光塑机打印儿童的玩具……一句话，只要你有图样数据，有制造目标物所必需的材料，你就可以很方便的利用光塑机来得到实物。 就比如说杨灵萱想要一台vcd，只要她找齐制造vcd机的原始材料，比如锂啊、钾啊、硅啊什么的，然后往光塑机里输入各部分零件详细的图样和数据，光塑机就能根据图样自动化合以及组合各种材料，给你制造出液晶板、读写器、驱动光头、机子外壳之类的零部件来！ 得到这些零部件之后，你只需要自己再加以安装组合，便能得到完整的一台vcd！ 不会设计图样没关系，不会编写各项数据没关系，不知道该用哪些材料也没关系，缪儿作为一台高智能的民用生物辅助光脑，她虽然给不出造星舰的高科图样和数据，造些普通民用产品却毫无问题，vcd这种简单落后的产品，更加不在话下。 而且光塑机的产能还相当高，就跟复印机一样，同一张文件，输入个数量下去，放上足够的纸，一按键就能复印n多份，而所费时间就那么一些，不敢说一秒复制一个，一分钟复制一个却是没问题的！并且只要给足材料和动能供应，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制造都行！ 对了！光塑机还不耗电能，它用的是星能——这个在太阳系内主要就是太阳能，夜晚的效率只有白天的三分之一左右，可它居然会蓄能，一段时间不使用的话，能量就会被存储起来，若是存储的足够多，使用的时间即使是夜晚，也不会再受影响！ 杨灵萱被缪儿说得是口水哗哗的，不用她受任何酷刑，只要有台光塑机，想要什么东西，就由缪儿给出设计图样和数据，找齐材料就能得到，天下还敢有比这更幸福的事么？ 下意识的抹了把口水，杨灵萱连忙追问：“你快告诉我，那光塑机到底怎么制造？” “我们靠大肠杆菌来造！”缪儿一句话就秒杀了杨灵萱，原地石化。 傻愣了半晌，听着缪儿继续滔滔不绝的解说，杨灵萱才勉强从她一大车一大车的科普演讲中理解了那么一点点信息！直接就感到颠覆——这样也可以？然后，给跪了！ 原来早在二十一世纪，澳大利亚昆士兰大学和英国伯明翰大学的科学家就合作，利用脱硫弧菌和大肠杆菌等微生物造出了纳米晶体，只是因为纳米晶体实在太小太小，没有相应的超高精密仪器来将之合理排列组合，才无法得到广泛的应用。此外，微生物还能提取铝、铂、银等金属，而不会污染环境。 所以说，只要能够解决一些应用上的难题，用微生物来制备超高精密仪器的零部件，完全不是幻想！二十一世纪就不知有多少科学家都看到微生物技术的巨大潜力，毕生致力于此。 缪儿来自两百多年之后的时空，那个时空的微生物技术、生物基因技术等等，早已突破又突破，取得了巨大的成果，像这样利用微生物来制备超高精密仪器零部件的事，当今时代最顶尖的科学家也只能幻想而已，对她却完全不算个问题！ 总而言之，缪儿的计划就是利用杨灵萱自己体内的微生物，来制造纳米晶体——这可是比二十一世纪晶体管技术还要先进百倍的，制造电脑芯片的必需材料！以及其他原材料。 然后再通过她的干预，直接将这些材料在杨灵萱体内合成微型的电脑芯片、光存储器等光塑机散件。每完成一件，就利用杨灵萱自己的排泄系统，把这些零部件全部排出体外，最后组装，完成！ 经过了特殊处理的纳米晶体，能够产生无数细小的激光，只消有六块，就能组合成一个立方体，在这个立方体内，激光能够覆盖百分之百没有死角，通过这些激光，再加上一个供应原材料的材料盒、一套处理设备，光塑机就基本成型了，任何物品，都能在这个立方体内制造出来——只要有图样和材料！ 当然光塑机所能制造的东西要受到这个立方体大小的局限，很多东西都不能直接造出来，只能造零件，然后再把零件组装起来。可这又有什么问题？ 至于制造零部件的过程，则由缪儿全程掌控，无需杨灵萱这个主人操持，她其实就是想干涉也干涉不到自己的体内去！唯一让她大囧的，是零部件排出体外的过程，怎么排出来？通过粪便？她实在不敢想象自己要去收集粪便，冲洗粪便，拣出其中零件的场面！ 缪儿呵呵直笑：“二十四世纪，最没有追求、最无所事事、最喜欢玩乐不喜欢做事的那些人，都是靠这样供应原材料来养活自己的，因为每个独立的人，都是一台天生的高科技精密仪器，许多原材料、许多零部件都要靠‘人’来提供。人们每天从体内排出零件或材料，可没有谁会嫌弃弄这个事！” 呕！难以想象！杨灵萱脸色发青，强忍着没真的呕出来。 “哦对了！呵呵呵呵……”缪儿干笑：“忘了告诉主人，其实零件什么的，并不会跟粪便混杂在一处，我会在您体内自动形成一个胶囊般的保护膜，将零件什么的包裹在里面单独排出来，很干净的！并且每次要排出胶囊之前，我也会通知主人做好接收的准备。” “胶囊？早说呀！”杨灵萱顿感松了口气，只是一颗颗胶囊的话，虽然像大便一样拉出来还是很奇怪，却至少没再像刚才那般觉得难以接受，就是不知道这些胶囊有多大，会不会使人便秘？ “当然不会比主人您的粪便更大块！”缪儿的回答让杨灵萱又恶心了一回。 杨灵萱仍然不能从机械零件直接就跨越到微生物零件时代，很疑惑的问：“你不会让我吃金属啊玻璃啊什么的，来收集制造零件所需的原料吧？” “主人你能直接吃进这些东西的话我当然欢迎啊！”缪儿瞧着杨灵萱脸色又要变，赶忙嘿嘿笑道：“不过人类啊，全都是爱好美食的生物，又娇弱，吃金属这种事，即便在未来也是没人愿意干的！所以主人您就不必操心这个了，所有的食物里面，其实都含有无数微量元素，这就是原料！” 了解完光塑机的整个制造过程，发现自己并不需要做多少额外的工作，杨灵萱长长松了口大气，再度恢复兴致勃勃的情绪，好奇地问：“那咱们要造的这款光塑机有多大？需要造多久才能好？” 缪儿比了比手势：“……组合起来，大概足球这么大，属于便携式的微型款。因为不大，所以制造所需要的时间也不会太多，半年足够！如果主人摄入的营养能够提高一倍，所需时间还会减半！” 杨灵萱立即心算了一下，半年太久！三个月可以接受，营养提高一倍，那就得一日六餐，或者食量翻倍才行！还得要营养好，那光是花费在食物上面的金钱，恐怕一个月的收入得有一两百才能打得住！压力山大啊！除非她现在就红了，想赚到这么多钱，真不是一般的有难度！ 钱这个东西，绝逼不是个东西！不需要它的时候没觉得它重要，需要它的时候，多少都不够！ 多亏她现在拥有了唱歌技能，水平跟现阶段国内的其他通俗唱法歌手相比还相当高，去电视台录节目，多捞把外快之外，成名之路又宽阔了很多，今后不愁没有赚钱机会，否则就苦逼了。 杨灵萱盘算下来，又感到信心爆棚起来，手握缪儿这般神器，又有一技之长赖以生活滋润，还有什么样的困难能拦得住她？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啊！ 不说别的，就一台光塑机，想要什么有什么，无视当前时代的局限，不管别人有没有，自己只管拥有自己的手机、本本、游戏……哇哈哈哈…… 三个月！杨灵萱暗暗发了狠，她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造出这台光塑机来！为此不惜一切代价！ 21046 第三十四章 选曲 “这些就是节目组准备的全部歌单，你来看有哪几首是你会的。”张正伟很热情的把一摞歌曲简谱推到杨灵萱面前，笑呵呵地许诺：“先着你挑两首，剩下我再交给别的歌手。” 作为综艺组里刚刚被提拔起来不久的新人，张正伟很有必要证明一下自己，他思虑来思虑去，最终把目光投向了时下刚刚兴起的流行音乐。对这一新兴事物，他有自己的理解，他认为，最能把握新潮流的，当属年轻人，也只有年轻人才会真心去热捧一些遭受世人争议、被成年人们质疑的物事。因此他瞄准年轻人这个群体，决定了就用他们来打响自己的第一档综艺节目。 既然要面对年轻人，那就不能选年纪太大的歌手，而且要尽量挑选一些最为年轻人所喜爱的，时下最流行的音乐。然而好些天忙碌下来，张正伟才发现，做这样的节目难度不小。 首先歌曲就不好选，国内流行的歌曲，大多数都是影视里的插曲，少部分则来自港台，真正国内土生土长出品的非影视流行歌曲根本就没有几首，有心去找人创作新歌吧！成本且不说，质量可没法保证，更不知道能不能被年轻人接受。挑来挑去，最后竟不得不妥协，选了不少影视插曲充数。 其次就是歌手，国内稍有一些知名度的歌手，没有谁不是声乐专业毕业出来的，最年轻也有二十来岁，身价还都不低，有些进了军队文工团的，还要受军纪约束，不太有自己的自由。而且以张正伟手头拮据的节目经费来算，请这些人是大大的不划算！ 没奈何，他只好把主意打到了尚在读书的青少年身上，幸好这世上还有种叫做青少年文化宫的场所，去那儿能够找到一些类似少年合唱团之类的兴趣组织，人年少，也会唱，价格还低廉！可问题也有一个：他们不出名！即使有一点点知名度，也只是在当地的音乐爱好者们当中口头流传一下。 难啊！纠结啊！为此张正伟这个节目导演都不知道第几次抓伤了自己的脑袋。 可巧就在节目即将录制的最后时刻，他到电影乐团去求爷爷告奶奶为节目高薪聘请乐团作伴奏，居然就那么突如其来地，于无意中让他发现了一块好宝贝！ 未满十八岁，外貌清纯机灵，声音空灵清甜，年纪不大就已经被音协书记、电影乐团团长王栗坪教授看中，签下协议为央视在拍大剧《红楼梦》演唱插曲，这神奇的女孩，分明就要崛起于国内乐坛，势难阻挡！而现在她的声名未显，请她出场费用不高，物美价廉，如此天赐良机，岂能放过！ 张正伟大发二手伯乐、慧眼识人的美梦，望着面前的杨灵萱，笑容愈发亲切了。 杨灵萱却没有留意张正伟有什么表情，她一页一页翻阅手里的歌谱，心里是说不出的失望。这都是什么歌啊？《小草》、《妈妈的吻》、《牧羊曲》、《采蘑菇的小姑娘》、《送别》……三十多首歌，后世被小学生音乐课本收录的就有十三首，而且大部分都是影视插曲。 虽然这些都是时下很流行的歌曲，李清桐啊钱吟雪啊她们也经常挂在嘴边唱，前世她自己老妈怀旧的时候也爱唱，可是……可是……她就是觉得，好挫！ 张正伟接过杨灵萱递回来的歌谱，很期待地问：“怎么样？挑中了哪两首？我跟你说，《昨夜星辰》还有《阿里山的姑娘》这两首，都是海峡那边传过来的，质量在这三十多首歌里最好，也最受欢迎！我极力推荐！假如你都会唱的话，我打算就把这两首放在最后，作为压轴戏！你看怎样？” 杨灵萱实在忍不住问：“张导，唱这些歌的歌手们，是不是年纪都很小？” 张正伟微愣，不解其意：“不算太小吧？最小的也有十五岁，最大的十八了，平均年龄十七上下，你在其中并不显得大，年龄挺合适！但……为什么要问这个？” 杨灵萱犹豫片刻，才道：“我想另外挑两首，一首是校园风的《光阴的故事》，另一首稍微带点爱情的色彩，叫《你看你看月亮的脸》，不知道可不可以？”这两首，都不在张正伟提供的歌谱里。 “有爱情色彩不怕啊！像《牧羊曲》就有这个色彩，别像邓筠的《甜蜜蜜》那样过份露骨就没问题！”张正伟眼睛一亮，他万万没想到杨灵萱竟然有自己的歌曲，都是他没有听过的，就是不知道歌曲好不好，还有一个重要问题：“但是你得有曲谱，好让乐团给你伴奏！” “曲谱我有！给我一点时间，我就能把它写出来！”杨灵萱赶忙回应。 “这两首歌，是你自己写的？”张正伟万分惊诧，他只当杨灵萱是从哪里学来的，或者是王栗坪教授那种作曲大师给她量身制作的，哪想到杨灵萱竟然张口就说自己能写出来！ “我……”杨灵萱纠结了将近半分钟，才把心一横，认了：“我在几位前辈的指导下试写的！” “那好！你尽量早点把曲谱弄好，今天就要用了！得给乐团一些时间排练排练。”张正伟拍板同意，以杨灵萱的美妙嗓子，又有前辈指点，哪怕这是她自己创作的两首新曲，效果想必也不会太差，正好能给节目添加一点新鲜血液，别都是些人人会唱的歌，缺少新鲜感。 杨灵萱窃喜不已，连声道谢，完了急忙返回电影乐团招待所房间，摆出纸笔，便呼叫缪儿。 她早知道有无数经典歌曲都以数据的形式存储在缪儿这智能光脑的生物芯片里，无论想要什么，简谱、歌谱、乐队曲谱，统统难不倒缪儿！问题只是该怎样把缪儿手里的这些数据弄出来而已！ 缪儿应声而至，弄清杨灵萱的要求之后，为难半天才道：“主人您又要写出曲谱，又不愿意接受知识的直接灌输，这……唯一剩下的办法，就只有委屈您暂且让出右手的控制权了！全身放松，把您的右手交由我来操纵，不知道，这样可不可以？” “好！你快点！”杨灵萱丝毫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她只关心结果，不问经过。 “好的！”缪儿弱弱地答应。 然后杨灵萱就感到，整条右臂的感觉慢慢消失！紧接着，又看到右手拾起桌上的圆珠笔，刷刷刷在白纸上精确到极点的画出五条直线，再接着往这手工绘制的五线谱上一个个画出了蝌蚪符。 杨灵萱惊奇的望着这一切，望着那些没用尺子也画得笔直的线，还有那一个个标准得仿佛印刷体般的蝌蚪符，感觉就像在看一条机械手作业。一页画满，那只手居然还会把纸拿开，继续在下一页纸上飞快地撰写五线曲谱。没几分钟，两首歌的曲谱便已撰写完毕！ “好了！”随着缪儿一声通知，杨灵萱清晰感觉到，整条右臂又回到了她的掌控中。 “哎呀呀呀！”一股酸痛的感觉从右臂传来，杨灵萱叫苦连天。这条右臂累的，就好像刚刚提着一大桶水从山脚提到了山顶般，肌肉不是一般的酸！都快麻了！ “呃！我很抱歉！”缪儿连忙诚恳地道歉：“我应该尽量控制一下速度的！” “没关系！”杨灵萱咬牙不已，她算是明白做机械臂的代价了，今后除非必要，还是少干这样的事，免得手臂什么时候被废了都不知道。看现在闹的，曲谱有了，她却右臂不便。 好吧！反正曲谱在手，不慌不忙，干脆好好休息，等候右臂恢复，下午再去电视台排练好了！杨灵萱心中计较着，捧着这几页不亚于打印效果的曲谱，脸上现出了得意的微笑。 21046 第三十五章 贵公子 出于谨慎，杨灵萱中午的时候在电影乐团到处问了一圈，确定了自己选的两首歌在这个时空中都没有什么人听说过，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回想不久前自己拿出来的那首《在水一方》和《橄榄树》，她在庆幸中忽然感到了一种失落、一种遗憾。假如她不曾将这些前世里都属经典，融入整一代人美好记忆的歌曲拿出来，对于当前这个极度疑似平行宇宙的时空来说，岂不是种令人扼腕的损失和遗憾？ 一念及此，杨灵萱剽窃的内疚心情不觉慢慢有了改变，假如这个时空中少了许多原来时空中脍炙人口的经典，由她来将这些缺憾一一填补，这，非但不能算是坏事，恐怕还是一件幸事！ 下午三点，上班时间，杨灵萱感觉右臂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便拿着备好的乐谱赶到电视台，将乐谱交给了导演张正伟。 别看张正伟是节目导演，他却不识无线谱，好在杨灵萱心细，把歌词也抄好了给他，倒是让他从这两首歌的歌词里看出了两首歌的不凡，连声叫好！还主动把复制乐谱的活计揽了去，只让杨灵萱专心去电视台二号楼一层综艺组的节目演播厅里等候排练。 此刻的演播厅里十分热闹，乐团的人已经按照节目正式录制时的需要各自归位，呈扇形围住了中央离地只有数十厘米高的、最近刚刚兴起的炫彩led舞台，一名女孩正在台上试唱。 沪上电视台还真是财大气粗的主！看到led舞台，杨灵萱暗暗咋舌，据她所知，当前时代，led舞台刚从港岛引进，价格不是一般的贵！除去央视，全国也就寥寥几个经济发达的省台市台能够装起来，对比之下，原本让她觉得很值的，两首歌三百元的歌手收入瞬间贬值了好几个档次。 还是人没有红起来的缘故啊！杨灵萱暗地感慨，在前排观众席上，几位工作人员和其余参演歌手身后的空座上坐了下来，她得等导演先把曲谱弄好了，交给了乐团的人，才能加入排练。 没有谁留意身后多了杨灵萱这么号人，杨灵萱乐得以旁观者的角度去打量那七位将跟她同台演出的少女歌手，还别说，张导找来的这七位少女，各有各的味道，有的活泼，有的文静，有的唱着歌还会扭几扭，有的感情极投入，无比专注。 杨灵萱留意到，七名女生当中，有一名年纪大概是最小的，只有十五岁的模样，表现相当不俗！她的声音极干净，音色有让人眼前一亮的感受，但是很可惜！她明显没有受过任何专业训练，吐气换气、气声假声、高音低音各种需要技巧的地方，她都唱得挺生硬。 很值得培养啊！杨灵萱的助教角色不知不觉跑了出来。 不过这个念头，大概也只能是念头而已！大家的年纪名声都差不多，那个女孩又一副鹤立鸡群、顾盼睥睨的样子，再加上她一身比别人都时尚的穿着打扮，分明是个不可能轻易受教的性子。杨灵萱若真犯二跑去想指点她，百分之百会灰头土脸铩羽而归。 正看得自在，忽然有个人挤过来，一屁股坐在了她身旁。杨灵萱扭头向他一望，竟不觉怔住！ 来人不超过二十岁，生得一副俊逸的容貌，穿一身白色的休闲运动服，再配上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贵公子气质，居然叫人一下子就想到了诸如温润如玉之类的词汇。然而最叫杨灵萱惊奇的是，这男生的发式五官有七分像是后世很知名的一位港岛男星林锋，鼻子眼睛却跟谢霆锋也有点像。 如此俊男，杨灵萱都看得有点眼呆了。而那男生也大喇喇地回望着她，只是一脸郁闷。 触到这男生一双藏住了无限忧郁的眸子，杨灵萱忽然回过神来，顿感面上好一阵烧，暗骂自己真是鬼迷了心窍，白瞎前世也是经过众多韩国妖孽美男洗礼的，竟然还会犯花痴，倒了！ 刚要收回目光，男生突然开了口：“我把我嫂子弄没了！” “什……什么？”杨灵萱顿时有点懵。 “我把我嫂子弄没了！”男生语气不变的又重复一遍。 杨灵萱仍然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这男生怎么会突然跟她扯这么一句，看他身上那么干净，不像有病的人啊？心忖着，下意识追问过去：“没了，是什么意思？” 男生的神情瞬间变得濒临崩溃：“我害死了我嫂子！我成了全家的罪人！” 杨灵萱吓了一跳：“你……你应该不是有意的？”有意的就不会有这么重的负罪心了！ “当然不是！”男生的语气不容置疑。 杨灵萱刚松口气，男生又抹着自己的脸，无限落寞地补了一句：“可我还是被逐出家门了！” 你被逐出家门跟我有什么关系？杨灵萱嘀咕着，还是顺嘴安慰了他一下：“既然你不是有意的，那你的家人也可能只是一时气愤，才会这么对你，事情淡下来以后，他们还是会原谅你的！” 男生默默的望着她，忍不住道：“当全世界都在摒弃我的时候，唯有你毫不嫌弃我肮脏落魄，你是个美丽与善良并存的好女子！是我平生仅见！” 这个话？杨灵萱猛地一愣，扭头直视着对方，失声低呼：“你、你是刘膺华？” 男生郁闷：“你现在刚认出来！” 杨灵萱好不牙疼，原本一个胡子拉碴看起来超过三十岁的肮脏邋遢的乞丐，陡然间变身为年轻俊逸浊世贵公子，除了能感到声音有点耳熟之外，谁能一下子把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形象合二为一？ “你是怎么混进来的？”杨灵萱感到很疑惑。 刘膺华摩挲着光滑的下巴，颇有些忿忿的道：“门卫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我不过是洗了个澡，换套衣服，就毫不费力的进来了！没有一个人出来拦过我问东问西。” 杨灵萱无语，你大少爷说得轻巧，一个乞丐，一个贵公子，你都没问这二者的反差得有多大！同时间她也感到无比郁闷，刘膺华这货，明明很轻易就能解决生活上的难题，偏偏要变成落魄乞丐那般形象，哄得她去出手施舍，这是在调戏人咩？ 没好气的正要跟他理论理论，张导忽然大踏步的进来了，一进来就让人把乐谱分发下去，目光扫了一圈找到杨灵萱，便朝她做了个准备排练的手势。杨灵萱赶忙回应。 刚好台上那位十五岁的时尚少女唱完一曲下来，杨灵萱顾不得再理睬刘膺华，起身离开座位，在张正伟导演的期待下走上了led舞台。出人意料的是，刘膺华高举双手，突然大力鼓起掌来，引得一群少女歌手循声回头去望，继而又为他的俊逸外貌起了小小喧哗。 一直在前台协调指挥的音乐监制马监制这才发现演播厅里多了个面生的家伙，不由皱起了眉头问：“这位谁呀？哪跑来的？尽捣乱！” 张正伟也发现了刘膺华的存在，微微一愣，却没有像马监制这般不满出声，而是在想起了什么东西之后脸色一变，拉了马监制一把：“别乱说话！这位是中宣部那位……”他悄悄用手指了指上面：“家里的小公子，咱们台长都不敢得罪的主。” 马监制顿时倒抽了一口长气，赶忙埋头做事，不敢再往那边瞄上一眼。 杨灵萱并不领刘膺华莫名其妙乱捧场的情，甩了他一个白眼，看他歇手不再作怪，这才示意乐团开始，并酝酿情绪，准备好了开唱第一首她亲自挑选的歌曲。 21046 第三十六章 心思浮动 七个早上就已经开始一起排练的女孩，除了那位名叫钱宝妮的十五岁小时尚女之外，其余六个都已差不多混熟，休息的时候便三两个的聚在一起唧唧喳喳小声热烈交谈。 杨灵萱上午签完协议就在电影乐团那边写曲谱，下午才过来，无形中竟被这几个已经混熟的女生当成外来插班生，起了排斥之意，尤其是看到导演竟然拿另外的、还在散发着油墨香味的曲谱分发给乐团成员们时，她们对杨灵萱的排斥情绪愈发浓烈起来。 “长得倒是挺好看，就是不知道唱得怎么样？”有人酸酸地咕哝。 “她还把男朋友给带来了，这分明是早恋！是不允许的！” “可是他男朋友好英俊啊！” “……”众怒！瞪其半晌，齐齐叹气，不时有人偷眼去瞄后座那妖孽美男。 但很快，美男就被抛到脑后，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集中到了舞台上！明快简短的旋律之后，立即传来了杨灵萱的歌声。这歌声，是如此清甜，宛如黄鹂出谷，空山溪水，纯净里透着灵澈的味道，才一听到，就教人一直醉到了心底里，耳朵竖起，就想听个仔细。 “春天的花开秋天的风以及冬天的落阳，忧郁的青春年少的我曾经无知的这么想，风车它带走四季的歌为我轻轻的悠唱，风花雪月的诗句里我在年年的成长。”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一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等待的青春……” 这歌词！几个年轻女孩都有一种被击中了心脏的感觉，谁不是花季青春？谁不爱美丽诗词？谁不曾感伤景物，谁没有忧郁时候？这歌，竟说出了她们所有人的心声！这歌，颂的是她们易逝的青春！ 女孩们听得凝神静气，就连傲然独坐一隅的钱宝妮，也扬起骄傲的头颅，向舞台上的杨灵萱送去了不得不折服，复杂而惊佩的眼神。 “发黄的相片古老的信以及褪色的圣诞卡，年轻时为你写的歌恐怕你早已忘了吧！过去的誓言就像那课本里缤纷的书签，刻画着多少美丽的诗可是终究是一阵烟。”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两个人，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流泪的青春……” 歌的前半阙还在校园里无忧无虑，紧跟着，就转到了少男少女之间那朦胧的情愫，多少人嘴里始终没说半个爱字，可那些漂亮的书签、明信片、贺卡传来递去，莫名牵动着异性之间微妙的情绪。 可转眼间，时间流逝，同学的日子过去，再无法返回原地，一切美好终归成为回忆。 “遥远的路程昨日的梦以及远去的笑声，再次的见面我们又历经了多少的路程，不再是旧日熟悉的你有着旧日狂热的梦，也不是旧日熟悉的我有着依然的笑容。”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回忆的青春。” 女孩们都痴了，未来是不是这般她们不知道，但只要想想那样的伤感，忧郁瞬间便噎满了胸膛！ 一时间，偌大个演播厅，只剩下乐声和歌声，连张导、马监制及其他成年了的工作人员也不禁忆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好不感慨。 杨灵萱对台下临时听众的反应毫未留意，一唱完，她就跑到乐团的人面前，交流她的一些想法去了。而乐团的人都已经挺熟识这个年纪虽轻却实力非凡，又很有想法的少女歌手了，一点没敢轻视她，都很甘愿地听从她各种要求，而她的那些要求，有时还真让他们都觉得极能提高发挥水准。 女孩们终于回过神来，其中一人讷讷道：“我怎么觉得，我们都是陪衬了！” “本来就是陪衬。”好几个女孩都心有戚戚焉。 沉默片刻，另一人却道：“反正都是陪衬，我倒宁肯做她的陪衬了！她的歌唱得比邓筠都好听，当她的陪衬我甘心！总强于给别的人陪衬吧！”说罢瞥了那边钱宝妮一眼。 “这倒是！”其余女孩纷纷同意。 真正才华出众的人，总容易获得人们的敬意，尤其是少年人的敬意。他们跟善于妒贤嫉能、心思重的成年人不同，比他们强的人，那就是他们的榜样，是他们追逐崇拜的偶象。 底下马监制一回神就忍不住拍了张正伟一记：“还是张导你厉害！竟然给你找到这样的好歌！好歌手！有这两样压轴戏，这节目铁定要火，不火没天理啊！” 张正伟乐道：“别乱吹捧！这歌我也是第一回听到，是小杨歌手自己写的，人家才是真厉害！” “什么？她自己写的？这也厉害得过头了吧？”马监制不由瞪大了眼睛。 “呵呵！”张正伟低头翻页，去看杨灵萱“自己”写的第二首新歌《你看你看月亮的脸》。这首歌歌名奇特，歌词的味道也有点像《光阴的故事》，都是长句，都带点儿忧郁伤感，想必也很不错！正符合初高中、大学女生们的审美意趣。 “还有第二首？”马监制兴趣盎然：“行啊！这期节目都可以做成专辑售卖了啊！” 张正伟正打算叫台上杨灵萱先排一遍这首《你看你看月亮的脸》来听听呢！听得马监制这一句话，陡然心中一动，瞥一眼观众席上专注听歌的刘膺华，对马监制丢下两句交代，便匆匆的转身离去。 ………… “你说什么？换人？”朵城出版社的总编丁宁瞪眼瞧着张正伟：“开什么玩笑！不是早定好了这个专辑就是为钱宝妮做的么？人家钱厅长都在那等着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就等你节目一播出，立马跟着出这个专辑，捧红他家宝贝女儿……事到临头你倒说换人！耍我吧你？！” “我玩谁也不会玩你啊！”张正伟急了，一把扯住丁宁凑近他耳边飞快地耳语了两句。 “什么？！”丁宁直接跳了起来：“中……中宣部……” “噤声！”张正伟拍着他肩膀把他后面几乎脱口而出的话都堵了回去：“人家家里出了什么事，那不是咱们这种小民能关心的，可你只要认准一样！人家是那位正宗的至亲小儿子，此时落魄，将来未必不能再度得宠，再说了，隔代亲隔代亲，那位上头还有位资历更惊人的老爷子呢！” 丁宁几乎没考虑多久，就舒开了紧皱的眉头：“你说得对！平时里巴结过去，不过是锦上添花，唯有眼下是个绝佳的机会！钱厅长就算知道了，也只会赞成，绝不会反对！” “呵呵！”张正伟笑里透着几分得意：“可不正是这个理！你小子将来就会知道我送你这份人情价值有多大了！我告诉你，那位女歌手的水准还要远超钱宝妮，乃是音协书记、电影乐团团长王栗坪教授挖来的未来女星，你若得了她来给你做这张专辑，我保证你怎样也不会亏本！” “夸张了吧？那女孩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丁宁来了兴趣。 “他们两人现在都在演播厅，不信你现在大可亲自过去看看！”张正伟胸有成竹的样子。 “那真要见识一下！走走走！”丁宁眼睛一亮，赶忙拖着张正伟就走。歌手就算了，那位小爷也在，这个才是重点，绝佳的结交机会，万万不可错过啊！ 张正伟呵呵一笑，他就知道丁宁会这样，其实他自己何尝不是抱有同样的心理。也不知道杨灵萱这女孩怎么就结识了如此背景的人物，再加上人美、歌甜，啧啧！钱厅长的女儿完全不是对手啊！不过这次该怎么让钱厅长也满意，倒要好好思量个妥当的举措出来才行…… 21046 第三十七章 徒弟 因为当晚就要录制节目，得保留力气，且又不是需要追求最佳音质的唱片灌录，杨灵萱便没怎么使力去试唱，并且每首歌唱得两次就下了舞台。 刚想走到那几个女孩当中去跟她们交流认识一下，不想却被张导演和刘膺华，以及另一个面目陌生的男人叫到了另外一头，那陌生男人等她走近，不但大力的对她鼓掌，还张口就是赞美：“太荣幸了！看来今天真是我的幸运日，没想到竟能在这里听到这么好听的歌曲，不虚此行！不虚此行啊！” “谢谢！”杨灵萱有点汗，这人捧的，过了吧？ 张导适时介绍：“这位是朵城出版社总编丁宁，我的好友！” “丁总编您好！”杨灵萱赶忙问好，心里却疑惑，不知道导演为什么要介绍自己跟他认识。 丁宁倒是干脆之极，见得她疑惑，下一句话就揭开了谜底：“我们出版社正准备出一张专辑，收录些时下流行的新音乐进来，就差一名专辑歌手！张导他向我推荐了你，我就过来看看，刚好听你刚才唱的那首《你看你看月亮的脸》，说实话，我是一听难忘啊！就是不知道我们有没有这个荣幸，邀请到杨小姐你来做我们这张专辑的演唱歌手？” 歌手出专辑，怎么会是由出版社来做？这不应该是娱乐公司的活计么？而且还对一名名不见经传的歌手态度这般谦恭？出资方不应该都是很大牌的，出专辑仿佛是对歌手的恩赐，居高临下才对么？ 杨灵萱感觉有点晕，太颠覆了！若不是张导演就在一旁，还替这家伙做了背书，说是他好友，怎么看都像个骗局啊！骗她跳坑啊有木有！ “谢谢丁总编！”杨灵萱本能地却又不想放过任何机会，哪怕是个坑，也要先答应了再说：“能够出专辑是每位歌手的梦想，我也不例外！所以我要衷心感谢丁总编能给我这个机会！” “这真是太好了！相信我们一定合作愉快！”丁宁脸上的笑容加深，有意无意地向张正伟旁边的刘膺华瞥了一眼，熟练的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钢笔和小记事本，刷刷写下一行电话号码和地址，双手递给杨灵萱道：“这是我们朵城出版社的地址，不知道杨小姐哪天有空过去，咱们好详谈一下合作事宜？” “下周三吧！”杨灵萱觉得，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了，再去想下一步比较好。 “那好！那下周三我就在办公室专门等候杨小姐了！”丁宁笑眯眯的说着，当即提出了告辞，朝刘膺华热情地挥了挥手，在张正伟的陪送下离开了演播厅。 杨灵萱诧异了，转头望向刘膺华：“你跟他认识？” “以前不认识，刚刚才认识。”刘膺华很无辜的表情：“我跟他说了，我是你的徒弟！” “徒弟！？”杨灵萱一下瞪大了眼睛。 “是啊！”刘膺华貌似诚恳的道：“我原来都不知道，你歌唱得这么好！我已经决定了，就跟你学一手，今后也好有个赚钱吃饭的门路。” 杨灵萱木然作声不得，要说刘膺华的声音条件，还真是极好的，可是这收徒么…… “对了！”刘膺华想起什么，从脖子上解下一块玉坠来，拉着杨灵萱手掌，将玉坠放到了她手心上：“我现在身上没钱，只有这个玉了，大概值个千儿八百的吧！就当是我给你的学费，你一定要收下！” 杨灵萱不信：“你没钱，去哪里换的衣服？” “借的！”刘膺华露出一个黯然的神情：“跟朋友借的！现在也是借住在他那儿。” “那我不能收你任何东西！”杨灵萱不由分说把玉还给了刘膺华，认真地道：“不过你放心，你想学的，我都会尽力教给你，不用你拜师当徒弟，我不喜欢这一套！” 刘膺华看起来有点为难：“不认你为师父，我今后怎么跟你混？” 杨灵萱一时瞠目结舌，这是神马情况？难道这家伙就这么赖定她了？跟着她混？她自己都还在为吃饭问题烦恼着呢！算了算了！反正也答应了要教他唱歌，就把这么个包袱带上吧！少不了一块肉！ “你就是不叫我师父，也一样可以跟着我。”杨灵萱于是弱弱地认了：“小杨、萱萱，随便你叫，但我可先说好了，你要学，就得认认真真地学！不许偷懒耍滑！只要有赚钱的机会，我都想办法把你推荐出去，让你慢慢在圈中站住脚，不至于再流落街头。” 杨灵萱一面说，一面想，自己这算不算是涉足经纪行业？以刘膺华的声音外形条件，搞不好真能从她手里培养出一个天皇巨星来呢！这种事情，貌似也挺有趣的。 “这真是……太好了！”刘膺华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萱萱！从今往后，你在我心里不是师父胜似师父！我一定会好好学，不辜负你对我的教诲！” “你别高兴得太早了！”杨灵萱摇头：“国内歌坛论资排辈的风气还很重，流行音乐更是刚刚兴起，市场远远尚未成熟，你想靠唱歌来赚钱，在当前并不是很好的选择！就像我现在，你别看我又参加节目又要出专辑，可赚到的钱真没多少，而且过完这段时间，什么时候再有赚钱的机会都不知道。” 刘膺华却显得很乐观：“有这么好的唱功，完全可以去走穴，那个应该是比较赚钱的！” “走穴？”杨灵萱扬起头，感慨的道：“的确走穴是现在娱乐圈里最重要的赚钱手段，姑不论我们将来有没有像别人一样去走穴的机会，可从内心来讲，我都不是很喜欢这种混乱而无序的赚钱手段！” “正常做法，应该是由资方成立专门的娱乐公司，签约各自的艺人，然后各单位可以出钱邀请娱乐公司来承办各种综艺晚会、综艺节目，娱乐公司上由国家监督，下对艺人负责。而不是所有一切都由得各单位自行其是，请哪些艺人不请哪些艺人，价格混乱，账目虚假，造成无数偷税漏税不公平现象。” “唯有这样成熟的机制，作为艺人也才能够得到更好的发展，放心去光明的赚钱，而不必背着偷税漏税的嫌疑，令走穴成为被世人唾弃的行为。” 杨灵萱收回发散的思维，直视着刘膺华说道：“我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在正常的机制出现之前，走穴算是艺人们一种无奈的赚钱方式，我们可以谨慎参与，但你可千万别认为这是发财的捷径，更不要为了钱，放弃自己的原则！我，不想教出一个利用市场管理漏洞大发其财的浑蛋！” 正听得若有所思双眼明亮的刘膺华一改温和面目，神情严肃地答应：“你放心！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不是那种为赚钱不择手段，胆敢行违法乱纪之事的浑蛋！” 21046 第三十八章 一夜之间 罗霜整个人如雕像般蜷缩在沙发里，天色早已漆黑，她却兀自一动不动，睁着眼睛只是茫然若失。 多年同窗，耳鬓厮磨，原以为毕业后只是暂时两地分隔，只要双方都努力，仍可排除万难，最终成为幸福的一对，哪知道，工作才半年，昔日来往频密的书信便急剧下降，言辞之间也产生了微妙的转变，变得客气，变得隔阂，变得陌生起来！他们这是怎么了？缘份，在消散了么？ 无力抛下最新收到的一封信，于愁闷中上前拧开家里的二十一寸小彩电，正想随意找个节目来看着，忘掉满腔心事，忽然听到，电视机里竟传出了宛如破空而来的，轻柔如诉的歌句： “圆圆的，圆圆的月亮的脸，扁扁的，扁扁的岁月的书签，甜甜的，甜甜的，你的笑脸，是不是到了分手的时间……不忍心让你看见，我流泪的眼，只好对你说，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 惆怅了许久的都没有落下的泪水，这一刻忽然难以遏制的垂落下来，片刻便打湿了整个面颊，罗霜透过模糊的泪眼，凝望着电视里那个美得叫人抹不开眼的人儿，贪婪倾听着她的歌声，如痴如醉。 这首歌写的是她么？这人儿唱的是她么？ 她忽然间就这么地迷上了电视里唱这首歌的人儿，曾经的邓筠、张嫱统统被忘到了脑后，这一刻起，她的眼里心里，除去这一位名叫杨灵萱的少女歌手，再也容不下其他！ ………… 纺织女工李霞从机器上下来，把夜班工作交给师姐，拖着疲惫的身子快步出得厂区，在经过厂区外围电线杆下一名下岗女工开的小吃摊前停下，熟络的要了碗馄饨。 今晚月光明亮，李霞就懒得进店里去了，在外面矮桌矮凳上坐好，慵懒地托腮晒月亮，一面听店里老板电视机里传出来的歌声一面等，倒也惬意。 “圆圆的，圆圆的月亮的脸，长长的，长长的寂寞海岸线，高高的，高高的蔚蓝的天，是不是到了离别的秋天……我们已走得太远，已没有话题，只好对你说，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 李霞怔了怔，这歌，好好听啊！歌词旋律也都好特别！比邓筠的靡靡之音好听多了！ 老板娘亲自端着煮好的馄饨出来，放在了李霞面前。 “老板娘！刚刚电视里唱歌这个，是谁啊？”李霞好奇忍不住问。 “呵呵！你也觉得好听吧！”老板娘笑起来：“她这是第二首了！前面还有首《光阴的故事》，比现在这首也不差！真不知道电视台去哪里找得来这么年轻这么漂亮的歌星，就是名字比较陌生，叫杨灵萱，过去听都不曾听说过！” “杨灵萱？”李霞把这个名字默默念了两遍，决定了有空就去找一下市面上有没有她的录音磁带卖，有的话一定要买回来！哪怕磁带上面就只有这首月亮歌好听，也值了！ ………… 一对情侣刚从电影院里出来，踩着月亮往家走。刚才的电影还不错，算是近年来还能让人看进去的电影之一，因此两人的讨论挺欢快，尤其是女孩，唧唧喳喳说个不停。 路过一家小糖烟店，男的停下脚步，很体贴地掏钱要给女孩买饮料。 就在这时候，店里老板那台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里传出了一阵无比舒缓优美的旋律，伴着旋律的，竟是一把清甜空灵得宛如天籁的歌声： “……我们已走得太远，已没有话题，只好对你说，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 男的眉毛一挑，突然跟着唱了两句：“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月亮的脸偷偷的在改变！嘿！这歌词，有意思啊！叫人一下就记住了！” 女孩回头，毫不留情的掐住他手臂肌肉一扭，痛得他“哎哟哟”乱叫：“干嘛呢干嘛呢！” “人家好好的歌，被你个破嗓子一下就破坏掉了！”女孩撅起了嘴：“我要罚你！罚你给我把这首歌的录音带买回来！就要这个女歌星唱的！买不回来我天天掐你！” 男的吐血，赶忙跟糖烟店的老板扯近乎，套问这电视上唱歌的美貌女孩是何方神圣，得知人家大名杨灵萱之后，才拖着仍有些不舍的女友离开了这间店。 ………… 类似的情形，在沪上的大街小巷里一出出上演着，仿佛一夜之间，有股清甜的风就这么吹进了千千万万户人家，即使家里没有电视机的，或是在外头流连未归的，都从邻里街坊的电视机里听到了杨灵萱那醉人心脾的歌声，以及两首旋律优美的新歌。 这个周六的晚上，不知有多少人被触动了心里的那根弦，记住了一个女孩的名字。 ………… “宝妮，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唱得比所有人都要好的新歌手？” 钱厅长家里，厅长夫人皱眉盯着电视里的杨灵萱，很替女儿痛恨，痛恨这世上怎么就出了这么个妖孽，还偏偏抢尽了女儿的风头，生生的把她家女儿变成了陪衬！ 钱宝妮不理母亲，只转头追问钱厅长：“爸！你觉得怎么样？” “确实有点实力，不像你那般瞎唱。”钱厅长有点不情愿的回答，却不似夫人那般偏袒自己女儿。 “还是爸说话比较公道！”钱宝妮表示对钱厅长的回答满意，反而撇嘴白了母亲一眼，道：“人家可不止是‘有点实力’！我能感受得到，她的演唱水准已经跟邓筠同一个层次！而且我已经决定了，从今以后，我就不当歌星了！老老实实读我的大学去，想听歌，就去买她的专辑！” 钱厅长跟夫人都大感诧异：“怎么就肯放弃你的梦想了？以前好说歹说你死都要唱！” “我以前想当歌星，是因为国内外都找不到我喜欢的歌星，所以我就想着，与其去听那些人唱我不喜欢的歌曲，不如我自己来唱！”钱宝妮挥挥小拳头，眼睛发亮：“现在不同了！这个杨灵萱很厉害，比邓筠什么的都强得多！很对我的口味！既然以后我都有喜欢的歌听了，干嘛还要自己唱！” 钱厅长两口子瞠目结舌，一时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闹了半天，女儿想当歌星的原因竟然是嫌弃国内外都没有她得上眼的歌星歌曲，这真是…… 厅长夫人挺郁闷的道：“我是不是该庆幸你悬崖勒马，终于知道读书比唱歌重要了？” “嘿嘿！”钱宝妮讪讪：“妈，这不正是你一直以来都希望的嘛！” 钱厅长抓了抓头顶稀疏的头发：“本来有个坏消息，我不想告诉你，现在看来都不算个事了！” “什么事？”钱宝妮疑惑追问。 “也没什么！”钱厅长轻描淡写：“有家出版社，正打算给这个叫杨灵萱的，出专辑磁带！” “真的？太好了！爸！这专辑，我可就等着了！”钱宝妮大喜，欢呼雀跃，弄得双亲苦笑不已。 ………… 朵城出版社住宅楼区里，总编丁宁也在看电视，他是特地守着张正伟这期节目来看的，八名少女歌手的表演他一个不漏的全看了，但看得最仔细还是杨灵萱的表演。 “咦？这女生唱得恁好听啊！比邓筠唱得好听多了！”妻子在一旁惊异。 丁宁笑了笑：“你也这么觉得？哈哈！这次咱们出版社恐怕要赚翻了！这女孩要红啊！” 妻子不解：“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丁宁悠然吐露：“已经说好了，准备由咱们出版社替她出一张专辑，灌录磁带！” “真的？”妻子大喜：“太好了！喂！你可千万要把她刚唱的那两首歌放进去啊！” “那是当然的！” 丁宁咧了咧嘴，一面却在暗暗计算如何才能拿到这两首歌的版权，最多能给出多少版权费用。痛并快乐的想着，连自己妻子都喜爱，看来这张专辑的预计发行数要翻一倍才行了！要不看这女孩受欢迎的无敌架势，原定的发行数恐怕不够卖啊！呵呵呵呵…… 21046 第三十九章 金光大道 当前年代，电影乐团还是很吃香的，他们跟沪上大剧院同属一家单位，对外就只有一家宾馆，可想而知这间宾馆各方面的设置当是如何精美华丽，服务周到！ 杨家两兄妹在这宾馆只对内部开放的招待所楼里住了几天，也就在宾馆附带的酒楼里吃了几天，几乎餐餐都是名厨大菜，美味佳肴，吃得杨灵萱眉开眼笑，刚赚来的钱哗哗的马上又不见了小半。后面还多了个蹭饭吃白食的刘膺华，也是个吃货来的，两个人一起大吃特吃，钱去得就更多了！ 唯一会感觉心痛的，大概只有杨凌天。 可他尽管心痛，对妹妹是半句话也没多说，每每瞧着妹妹像饿死鬼般吃了又吃，直到心满意足才埋单，他的心里都会觉得一阵怜惜！十几年了！妹妹过去得是多么忍饥挨饿啊！直到今天好不容易赚到点钱了，才得以这般放开了大吃。 吃吧吃吧！反正钱也是妹妹自己赚来的，她尽可以心安理得地去花！不过刘膺华这捡来的小子就太不知趣了！用不记名徒弟的身份蹭吃蹭喝，也好意思吃那么多！ 杨凌天想着又忍不住翻了刘膺华一个白眼，亏得他本也是个豪爽的角色，又对刘膺华身无分文的处境颇为同情，倒是从来也不在这上面说过他半句什么。 其实杨灵萱也无奈，一天三餐翻倍地吃，可不光是金钱上的消耗惊人而已，自己的胃肠也得经受严峻的考验，为了避免缪儿营养提取不过来撑坏肠胃，她除了正餐时间多吃菜少吃或只吃几口米饭之外，其余空暇时间也得保证零食不断，东吃西吃、换着花样地吃，几天下来感觉牙齿都要累坏了！ 巧的是今天周二，王栗坪教授如期赶回，定好了下午正式录歌。教授遵循着饱吹饿唱的原则，不允许她在录歌之前饱食，以免坏了声音，倒使她由此得了个暂停摄食休息休息的机会。 午餐时间照例也是闲谈时间，杨灵萱问了问杨凌天这些天的收获，意外发现，这个看起来有点二的大哥竟然还颇有金融头脑，他看中了沪上即将发行的股票！想筹够三千资金，拿去试水。 他的理由是股票这个东西在国内刚刚出现，人们对新鲜东西一般都很热情，再加上有国家撑腰，前期为了保证国内股票面市取得成功，对于申请股票交易的公司必然会严格挑选，只选那些潜力巨大，保证能够盈利的公司参与股票发行，因此在这股票试行的初期，老百姓完全可以放心认购，不必害怕什么。 杨灵萱听完他的分析，也觉得这是个赚钱的好机会，她还想起来了，前世她的母亲就是这么发起来的，在这个股市刚开的年代里，买股票等于捡钱，就没有亏本的！而且这个时候股民们购进的股票在不久的将来起码都能涨好几倍，某些老八股甚至还创造过上涨千倍的奇迹！ 现在唯一的问题只是，股票这东西当前属于极度抢手货，僧多粥少，很难抢到，杨凌天没门没路，光靠着排队抢购，未必就能抢到认购的机会。 “是啊！”杨凌天一脸的患得患失：“我都已经豁出去了，提前一天就去连夜排队，不能白白放过这么好的赚钱机会！只可恨我们钱太少，买不了多少股，要有个几万十几万就好了！” 吃过几次饭之后，刘膺华也跟杨凌天混熟了，闻言忽道：“钱的事我帮不了你们，不过我有个朋友，正好就是管这个股票发行的，我倒可以帮你们找他办理这个事，不用你连夜去排队。” “真的？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杨凌天大喜，连忙把刘膺华拖住了打听仔细，两人很快议定接下去该做的事，这一刻起杨凌天再没嫌弃刘膺华吃白食的事。 杨灵萱算着杨凌天手头其实只有两千多几百了，他想凑够三千的话自己还得给他填进去小几百，好在问了杨凌天之后，知道股票要到下周一才发行，如果跟朵城出版社那边商谈顺利的话，倒是说不定能够在签约的同时先期拿到一点酬金，刚好可以借给杨凌天作为买股票的资金。 钱还是太少了啊！杨灵萱暗叹，完全无视掉现今无数家庭月收入只有几十元的事实。 刘膺华那边跟杨凌天说完，回头看到她皱着眉头发愁的模样，眼珠一转忽道：“对了！我还认识几个当穴头的，若是你们愿意的话，我可以介绍萱萱你去跟他们走穴，以萱萱你的实力，演一场拿三千不成问题！如果专辑卖得好，名气打响的话，这个价钱还可以涨到跟国内一线明星持平的水准，一场不少于一万。怎么样？用不用我替你们牵个线？” 两兄妹看怪物般一齐瞪住了刘膺华看，把他看得下意识的摸了摸腮帮子：“干嘛？” 杨凌天忍不住问：“我能不能问你个问题，你家里是干什么的？” “我都被逐出家门了！还提家里！”刘膺华泪流满面：“你们怎么不想，也许我是吹牛的呢？好吧！说实在的吧！我也就是认识那么一两个刚好你们能用到的人而已！即使介绍你们认识了，人家肯不肯给我这个面子，事情能不能成，还得两说呢！我不打包票的！” “原来如此！”杨凌天松了口气，点头道：“不管事情能不能成，你这份人情我们都认了！以后你就当我是你大哥一样，想要我替你干什么不用客气哈！” 刘膺华露出一脸憨笑：“谢谢天哥！” 杨灵萱始终狐疑的瞥着他，总觉得在他那温润如玉的外表下面，藏着颗腹黑的心，看他在圈内这么有门路的模样，莫非跟陈凯一样，他的父亲或母亲有一方就是圈里的大腕？如果是这样，收这么个圈内有熟人的学生可太牛了！能比别人有更快更好的发展路径。 霎时间，杨灵萱仿佛看到，眼前出现了一条金光灿烂的笔直大道。 餐后，刘膺华跟着杨凌天去了银行，考察那个股票上市的事，杨灵萱则在电影乐团的几个小景点散了散步以便消食，磨得时间差不多了，才往录影棚所在而去。 录影棚里，王栗坪教授居然已经在场，杨灵萱连忙上前打招呼。除去唐谦益，这位就相当于带她踏上演艺圈子的引路人了，放古代就是座师般的存在，必须得尊敬！而且要尊敬一世！ 王栗坪看到她，也露出一丝微笑来，原本是不怎么相信她有多少实力的，认为她属花瓶的居多，没想到杨灵萱却屡屡给他惊喜，不但唱功的进步一日千里，连编曲也有自己的一套见解，不等他回来，就把乐团的伴奏曲给修改得比原来更出色了许多！还极为谙合他的心意！ 听说上周六电视台出的一档流行歌曲节目，她还拿出了自己编曲作词的两首歌，都是表现非凡，成了节目的压轴王牌，这可是天才的节奏啊！国内只怕也就出了她这么一号，可知其难！ 人还没全部到齐，距离正式录制还有个几分钟时间，王栗坪就随意的跟杨灵萱说道：“你是自学成才，专唱流行歌曲的，想来你也很清楚，现今在国内，流行音乐就是个新兴的东西，老百姓喜欢，年轻人追捧，但可惜国内音乐界却跟不上节奏，许多人们耳熟能详口口相传的名曲，都是外来的！” “这个事情我们已经注意到了，国家相关部门也就此提出来，不能总是引进引进的，得发展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因此，最近我们音协就开了几个会，决定跟央视合作，来举办一届大型的歌唱赛事，分民族唱法、美声唱法、通俗唱法三个分赛区，借此给流行音乐法定个正式的地位，承认它！” 杨灵萱闻之大喜，忍不住大赞：“那太好了！” 王栗坪点头一笑：“具体的报名方式、评审方式还有奖杯什么的，都已经基本上定下来了，最迟今年十一月份肯定正式开赛，我现在跟你提这个事，是想问问你的意思，你愿不愿意来参与这个赛事？” 46 第四十章 特邀 “当然愿意！”座师相请，哪能不去！杨灵萱毫不犹豫就答应了，而且当即盟誓：“我会努力去比赛，争取拿到最好的名次，不辜负教授您的期望！” 王栗坪眼睛瞪大了一下，呛咳起来，连连摇手道：“你误会了！我不是让你去比赛……就你这水准，你要参赛的话稳拿冠军啊！何况你也不用再靠这个来扬名了吧？得给新人腾出发展空间来才是！” “啊？不是要我参加比赛？”杨灵萱指着自己傻了眼。 “怪我没说清楚！”王栗坪神色一正道：“我的意思是，邀请你来作开赛的表演嘉宾，顺便担任通俗唱法赛区男子组和女子组两个组的复赛和决赛评委！” 杨灵萱懵了：“这、这个……我何德何能……” 王栗坪听得又好气又好笑：“你有没有资格，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唐老跟我，都不是瞎子。民族唱法和美声唱法两大赛区还好，通俗唱法这一头，国内刚起步，有限的几个知名歌星，都要做评委的，也不是只有你一个评委，况且你的技巧和理论知识，只怕比他们都还要完善，由你来把关筛选培养新一代的流行音乐歌手，再合适不过！” 杨灵萱突然觉得好惊悚，别看国内流行音乐刚刚出现，这方面的歌手稀少得好像沙漠植物似的，可是像唐谦益像王栗坪这样的资深音乐人，眼光依然毒辣得很！居然在不知道她拥有未来智能系统和穿越重生作弊的情形下，仅听她唱那么几回歌，就看出了她拥有先进的流行音乐演唱技巧！太可怕了！ “怎么样？有没有这个信心当评委？”见她发呆，王栗坪又追问了一句。 “信心我当然有！”杨灵萱赶忙答应：“你们都不怕被人指责比赛不公，我就更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王栗坪呵呵一笑：“那行！到时候我让人把正式的邀请函发给你！” 杨灵萱想起刘膺华和音乐学院里那几个极其向往流行音乐不务正业的学生来了，这几个人可都是学唱流行音乐的好料子，再有自己一旁指点，水准当能在一般人之上，这次大赛，算得能是让他们一飞冲天的好机会了！可不能放过！ 想到这个，她就赶忙向王栗坪探问关于报名参赛方面的条件和限制。 “因为是第一次举办这样的比赛，而通俗唱法赛区的目的是发掘一批国内的流行音乐歌手，所以条件放得相当宽！”王栗坪回答道：“只要是年满十五岁，不超过三十岁，拥有本国国籍，无违法犯罪记录的男女青少年，都可以报名初选，不限职业，不限学历。” 那就没问题了！杨灵萱暗替他们欢喜，可转眼间，她又想起了一个大问题，连忙向王栗坪发问：“教授！您说过，这个比赛的目的是发掘流行音乐方面的歌手，繁荣国内乐坛吧？” “是的！”王栗坪点头：“怎么？有什么问题么？” 杨灵萱斟酌着用词问：“现在国内知名的歌手，都是有单位的是吧！音乐专业出来的学生，像他们那样等毕业后分配到合适的单位去工作？学校里有流行音乐专业么？还有那些没有学历的怎么办？他们唱完了赛完了，去哪？难道叫他们就凭着比赛得来的些许名声，去走穴么？” 王栗坪微微一怔，这段时间光忙碌了，竟然没考虑到这些个歌手出路的问题！ 杨灵萱又忧虑的提醒道：“哪怕他们一时靠着四处走穴赚钱了，可难道要他们一辈子就只唱那几首么？他们该怎么才能得到新歌？才能持续发展呢？” 王栗坪也不禁头疼起来：“由电视台出面来聘用歌手？成为各电视台综艺部门的员工？”话刚说完他自己也觉得不可能了！电视台可不是私家公司，他们进人都有指标的，没有文凭想进去，那是做梦！ “而且那样的话，歌手恐怕就要沦为普通的电视台工作人员了！而且有了单位上的限制，他们走穴赚钱就会变成一种违反单位纪律的行为，电视台方面不会允许自己的人出去干私活的！” 杨灵萱无语的指出了这点，在这个没有专门的音像娱乐公司、歌手出专辑竟然要由出版社来做的奇葩年代，歌手们实在太缺乏生存的土壤了！照国内这种情形来看，哪怕这个前所未有的歌手大赛再举办得轰轰烈烈的，想要达成造就一批国内知名歌手的理想，真的只是个美好愿望而已！ “看来国家很有必要放开一些限制，允许个人或者集体开办专门的娱乐公司才行。”王栗坪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但他的话也只能够说到这里，国家相关的法律法规还跟不上，限制多啊！ 杨灵萱看着王栗坪教授陷入沉思的状态，没有再说下去，这些问题点到就好，关键是王栗坪的名望高，又有音协书记、电影乐团团长这样的身份，由他来提起倡议放开社会资本成立娱乐公司方面的限制，成功率是最高的，若真能比前世历史提前个几年出现专门的娱乐公司，那就善莫大焉了！ 同时间她的脑子里也开始考虑起自己筹资开办娱乐公司的可行性来。假如国家真的开始允许社会上的商人出资注册开办娱乐公司，那么走穴这种管理混乱的事必将迅速消亡。 而以走穴的组织方竟然能够给一线明星开出一场上万的出场费来看，娱乐公司接手成为组织承办方，其中利润之丰厚可想而知！再加上原本出版社都可以随意出专辑的这一块，假如也划归娱乐公司来做，那其中的利润，就更加难以想象了！ 因此，开娱乐公司，应该是不怕没得赚的，关键是，前期国家即便放开了这一方面的限制，对申办公司一方的开办资格必然还是会慎之又慎，不会允许社会上一下子就出现太多的娱乐公司。 除此之外，资金也是一个不小的问题……资格、本钱！要开公司，难度不小啊！跟那些现在就已经在当着穴头的，已经靠着组织明星走穴赚到了很多钱的某些人相比，她杨灵萱算什么！只怕到时候别人的公司都有模有样搞起来了，她还在为公司的注册启动资金头疼万分。 不过杨灵萱也有自己的优势，是别人所比不了的！别人即便资金雄厚，先行一步搞起来娱乐公司，未必能比得上她来自后世，花样繁多，别人都是有亏损可能的，而她却能够保证公司越来越火。 憧憬半天，她又忽然回过味来了，国家能不能允许私人开办娱乐公司眼下还难说呢！她想这些太早了！只能说作为一个梦想，先存放在心中，然后一步一步，从积累资金干起，手头有了足够的钱再说。 好在今天就录完插曲了，明天去出版社商谈出专辑的事，杨灵萱已经打听清楚了，现在这个出版社出专辑，某些方面跟出书差不多，薪金都是以抽成的方式来计算的。设若一盒磁带的正版售价是二十元，那么这里边有一半是属于作曲作词者的，剩下由出版方和歌手来分，新人的行情最高是百分十左右，也就是每卖出一盒磁带，歌手能拿一元分红，卖得越多，收益越高。 按照首发行数一般不低于五千张来算，那就是五千元，除去税费，所余不低了！若是后面卖得好，加印再加印，这个分红还能再往上翻。 钱啊！钱啊！杨灵萱满眼冒金光，算得开心极了，她已经拿定了主意，明日出版社之行，定要一举拿到这份出专辑的合约，这可关系着她今后的发展，不容有失！ 46 第四十一章 专辑 给《红楼梦》录完插曲，当天下午杨灵萱就拿到了酬金八十元，外加车旅费住宿费的报销，但她还有点事要到朵城出版社去谈，暂时还不打算退房，不过接下去的住宿费就要自理了。 好在出版社之行异常顺利，当天过去当天就签好了合同，言明三周之内必出专辑，首发行数两万，歌手拿百分之八，外加《光阴的故事》、《你看你看月亮的脸》两首的版权，一共百分之十二，也就是每卖掉一盒正版磁带，杨灵萱可从中获利一元两角。 另外只要录好了专辑，不必等到发售，杨灵萱就可以按照发行数量先期拿到半数酬劳，扣税之后大概就是一万左右，之后是半年结算一次，按照实际销售数量收取红利。可以说，从拿到出专辑合约的这一刻起，杨灵萱便踏入了万元户的行列！ 做歌星，果然是赚快钱的好途径！无论今生后世！前提当然是得有人肯为你出专辑。而专辑发行之后是否还有人愿意继续给你出专辑，就得看专辑发售的成绩了！ 卖得好了不用说，后面的钱肯定会源源不断，可如果卖得惨淡的话，说不定上一张专辑就会变成一锤子买卖，一辈子就那么一次，以后再想混这行，也很艰难了，哪怕去走穴，都只能拿到三流歌星的出场费，距离一线明星的价位相差好几个档次，直至被人遗忘。 杨灵萱深知其中利害，可不想当一夜流星，因此对于这张专辑所预备要录制的曲目异常关心。 朵城出版社也不是临时才来做这件事的，早在几个月前他们就在着手筹备这张专辑的事，要录制的歌曲从各种渠道全部都收上来了，共有十四首，磁带有两面，每面就是七首，加上杨灵萱那两首，就变成十六首，每面八首，这个容量的磁带是很超值的，很受市场欢迎。 杨灵萱看了一下，曲目挺吸引人的，既包括《朋友珍重》、《不必太在意》、《一支小雨伞》、《明白的告诉我》这样温馨清新的抒情慢歌，也包含《哈罗》、《你那会心一笑》这样节奏明快的快歌，而专辑原来的名字土得掉渣，就叫《哈罗》！ 不过现在不同了，丁宁总编很欣赏杨灵萱自己带来的两首原创新曲，拍板给专辑取了新名字就叫《你看你看月亮的脸》，这名字够新奇，最能勾引那些年轻人的注意力，再加上电视台播出后这首歌在沪上大街小巷里传唱的热度，丁宁相信，至少在电视台影响力的范围内，完全无需担心专辑的销路。 此外，杨灵萱清纯甜美的外貌也是专辑的一大卖点，丁宁毫不犹豫就选定了在专辑封面上印制杨灵萱大头照的宣传方案，再往盒带里添加一幅印有杨灵萱签名的半身照。这可是只有购买正版盒带才有的福利，相信能够让最多的歌迷摒弃贪便宜心理，别去买那些只售五元八元印刷粗糙的盗版货。 翻完这张专辑预备收录的原十四首歌曲谱子，杨灵萱便放了心，虽然不大清楚前世这张专辑是哪位歌手的作品，可其中很多首，都是她前世那母亲平素很喜爱的，闲着没事就会哼唱，尤其那首《一支小雨伞》，更是母亲的最爱，从这点来看，这张专辑就是不火，也绝不会成绩很差的了！ 不过这一世有了自己插手进来，恐怕最受当世年轻人欢迎的曲目，应该会变成那首《你看你看月亮的脸》了吧？杨灵萱自信的想，以她所掌握的演唱技巧，她所演绎的歌曲，只有更具吸引力才对！ 把签好的合约拿回去给杨凌天看了看，杨凌天数着杨灵萱即将赚到的钱，差点没把眼珠子瞪掉，这当歌手赚钱也太容易了吧！一个月内，录插曲、上电视、出专辑，一单接一单，酬金滚雪球般翻倍儿的涨，妹妹今年才十七岁好不好？大学还没毕业好不好？怎么就要……名利双收了呢？ 杨灵萱却完全没有赚到大钱的欢喜，万儿八千的，在前世对她来说就是零花，今世虽然物价不同，万元的购买力相当于后世十万元，距离她开公司的目标恐怕还差点！ 知道了妹妹的目标，杨凌天彻底无语，他对这行全然不了解，对于国内连影子都还没有的娱乐公司更是连听都没听说过，这由不得他不担心，担心这什么娱乐公司根本开不起来，或者开了只会赔钱。 倒是刘膺华挺支持，还声明了若是杨灵萱的娱乐公司开起，他愿意以低酬劳做她的签约歌手，如果杨灵萱需要的话，他还可以去找他认识的那两个穴头谈谈，看有没有合伙开公司的可能性，这样可以分担资金压力，也能降低投资风险。 杨灵萱对他的提议暂时不置可否，只说等政策出来了再看，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其实在她内心深处，挺不乐意跟人合伙的，除非合伙人唯她马首是瞻，能跟她的战略理念保持一致，还得肯让她控股六成以上，可那些穴头，手里握着人脉资源，资本都比她雄厚，这样合作，他们肯么？ 不过刘膺华愿意低酬劳当她的签约歌手，这让她看到了机会，国内已经成名的歌星影星，她是没那个本钱去收的了，但她却可以利用不久之后就要举办的歌手大赛，发掘签约一批有潜力的新人加以培养，前期不限制他们去接穴头们的临时演出单子，相信不需太高的花费，也能网罗到不少的人才。 节约下来的资金，就可以用来请一些作曲作词的人才了，这部分可以用招兼职的方式先合作，以后再签人签长约，此外最好还得有自己的录音棚，好给旗下艺人出唱片出专辑什么的。 录音棚设施国内没有好产品，都是进口货，价格昂贵，即使是那些有本钱的穴头，能出血购进设备的也没有几个，她却想好了利用缪儿给她在造的光塑机，自己悄悄把这些科技产品弄出来，作为公司的核心秘密武器，而与之配套，得有自己的地盘才行，这样公司的选址就不能马虎了！ 对未来开公司的事稍微全盘考虑过之后，杨灵萱也就把这些计划放在了心底，她现在面临的问题是请假时间不够了！想完成出版社这边的任务，还得再请至少三个星期的假。 杨凌天陪着她去电信局打了两个长途电话要求延长假期，不意却遭到了校方的严厉批评，那个年轻却严厉的班导出言威胁，她再不按时回校，就停她的学，还要记过处分。 杨灵萱觉得跟这个陌生的班导说不通，试着把电话打进了校长办公室，黄谨民语气倒是波澜不惊的，可也没就此准她的假，而是踢皮球般，让她跟班导好好沟通，不得任性行事。 这时候的长途电话费可不便宜，几分钟就去了七八元，杨灵萱请假不能，脾气上来干脆不理了，反正也不稀罕读这大学，先斩后奏又怎样！哪怕回去了被停学，她还省了申请休学的麻烦了。 反而是杨凌天吓得够呛，顾不得训斥妹妹，抢过电话亲自跟那班导赔罪说好话，求爷爷告奶奶，花费了十几分钟的唇舌，才求得那班导同意再给杨灵萱延长一周的假，再多不许了。杨凌天愁眉不展，一周的假有什么用？让妹妹继续读大学为重，还是先赚这两万大钱，他陷入了两难境地。 杨灵萱便很明确的告诉他，不及时返校，未必就会被开除，也有可能只是被警告或者记过处分，可如果不按照合同行事，配合出版社这边出好专辑，就得赔付金钱，还有可能失掉这次难得的机会。 赔钱一说击中了杨凌天的软肋，他被妹妹说服，不得不同意了妹妹先赚钱为重的看法，还苦笑着帮她做好了应付家里父母追究的准备。 安抚了哥哥几句，杨灵萱没敢这就提自己直接想休学的事，不过杨凌天对待金钱的慎重态度让她看到了取得哥哥支持休学出去赚钱的希望，有杨凌天支持的话，家里也许就比较好说服了。只要再让大家亲眼看到她赚钱的能力，读不读大学的，到时还不是随她心意么？呵呵！ 46 第四十二章 归途 三周之后，杨灵萱拿着出版社先期结算给她的近万元，在哥哥和刘膺华两人的保护下登上了返回武江大学的列车，值得一提的是，不知刘膺华用了什么办法，竟给三人买到软卧票，免除了三人去硬座车厢挤沙丁鱼罐头的苦闷，据说是他又认识铁道部的某某处长。 杨凌天和杨灵萱兄妹对此表示见惯不怪了，刘膺华必是什么官二、富二，哪怕被逐出家门了，关系网也还在哪摆着，再说了，他是真的被逐出家门了么？呵呵！ 遗憾的是，当前年代异地银行之间还没有通存通兑，在外面赚了大钱要回家，得把厚厚几沓现金贴身藏着，一旦被偷就完了！因此杨灵萱把自己的那份钱也给了杨凌天，让他贴身携带。 杨凌天自觉腰缠万贯，又开心又忧虑，虽说乘坐的是软卧，可自从上了列车之后，他是坚决少喝水少吃东西少走动，还硬是睁着眼睛不肯睡，生怕自己一个不慎被人偷盗，妹妹的血汗可就要付诸东流了！何况这还不止是妹妹的酬金，更有他自己赚来的一桶金在里面。 想起来他就觉得运气这东西很不可思议，那天正是证券交易所开门发售新股票的头一天，虽然得了刘膺华的关系，内部那人答应了给他留出一百股，每股三十元，正好三千元的新股票，可他还是不放心，早早去了交易所。 想来沪上百姓抢购股票也不是一回两回了，乱拥乱挤的影响极坏，因此这次就有了安保人员出来维持秩序，大家必须规规矩矩的排队，不能加塞插队。杨凌天来得早，排在很靠前的位置，后面源源不断的来人使得队伍的尾巴越来越长，竟一直绵延到了街上。 新股票的发行数却是有限的，位置靠前的还好说，多少能买到些，位置靠后的就不好说了，若是前面的人都是大笔大笔的购进，那可能就剩不下来给后面的人了。 结果那天竟然就出现了有人花钱买前头位置的现象，越靠前的位置卖得价格越高。杨凌天也不知道那些有钱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叫价叫到了最低五百元一个位置。而奇特的现象是，早先刚叫价的时候还有几个意动让出位置的，到后面叫价越高，动心肯让位置的人反而少了！大家都会想，卖位置都能卖得那么高的价钱，那岂不是越说明了股票的值钱程度？ 那些有钱人都急了，其中一人直接开出了两千元买一个位置的高价。杨凌天想想自己反正有刘膺华那朋友答应了给他留一百股，排不排队无所谓了，便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得到了这两千元。后面刘膺华那朋友果真没有食言，他虽然让出了位置，却还是拿到了那一百股新股票，资产瞬间越过了五千元。 当个有钱人的滋味就是不一样，杨凌天觉得自己的腰杆挺直多了，对刘膺华这多出来的尾巴也多了几分看风水兽般的感觉，毫不嫌弃，甭说，自从这家伙来了之后，两兄妹都开始赚钱了不是嘛！就冲这一点，杨凌天也愿意把他白养着，何况这小子除了能吃之外，品行还真不错，总是面带微笑，不会爆粗口，据说他的星座还是白羊座，果真像绵羊啊！ 火车上无聊，杨凌天买了副扑克牌提议锄大地，杨灵萱却不干，教会了两个男人斗地主，三个人就在软卧车厢里疯玩起来，新玩法毕竟新奇好玩，竟把两个男人都陷了进去。 玩牌不光是为了打发时间，也是闲聊的好机会，杨灵萱笑着问杨凌天赚来的钱打算怎么花。 “回老家开个小维修店，每天多出来的钱就改善家里的伙食吧！股票红利一年可能也有个上百，那过年的钱也不用愁了！”杨凌天没有野心的答案令杨灵萱的额头差点没敲到车厢壁上。 “天哥不如出份子，跟萱萱一起开娱乐公司？”刘膺华提议。 杨凌天抓了抓脑袋：“可娱乐……这东西我一窍不通啊！还不如利用我自己的一点特长，给人修理些电器什么的！不过萱萱你如果真的想开那什么娱乐公司，本钱不够只管说话，哥借给你！” “好吧！”杨灵萱有点无奈，可她转眼又想到一个主意，转头问刘膺华：“对了！你认不认识搞专利申请这方面的人才？最好是连国外专利申请程序都熟悉的？” 刘膺华诧异：“认识倒是认识那么两个，但我跟他们都不熟，专利？你想申请专利？” “对！”杨灵萱点头，她早就打算好了，未来要用vcd技术帮助哥哥赚钱，这项技术很超前，几年内不用害怕有人抢先一步搞出来，但存储光盘就未必了，国际上已经有了算是比较高端的ld碟、cd碟，四年后就会出现后世常用的那种光盘。 她想的是，若能抢先把更先进的光盘制作专利申请下来，未来哥哥就不必在这方面受制于人。 国际专利的申请费用都是以美元计，几个主要国家的专利申请下来至少都要几千美元！不是杨灵萱负担得起的，但她可以拼老命只申请国内专利保护和美国专利保护，这样费用就不会很高，几百美元或许就可以拿下，这个费用她能负担得起。 一等专利申请成功，她就可以转授换钱，并且像这样的主流产品专利，资金回报率都是很高的，不但投入的申请费用迅速回笼，还能给她带来无比丰厚的利润。 “你想申请什么专利？”杨凌天和刘膺华两个异口同声诧问。 “vcd碟！就是比激光唱盘容量更大的可擦写光盘。”杨灵萱简单说了一句，她自知不是技术专业的学生，也说不出其中道理来，便撒了个谎道：“其实这技术是什么我也不清楚，我只是听物理系一个同学说到过，我觉得这个技术很有价值，想跟他学，然后，申请专利！” 杨凌天和刘膺华一齐瞪住了她。 “干么？”发现突然冷场，杨灵萱不由抬头问了一句。 “你可别坑人家！”杨凌天语含警告。 “怎么会！我不会的！”杨灵萱忙笑着解释：“我用不着偷人家的技术，我跟他买下来！” 杨凌天“哼”了一声，很不同意的道：“你懂技术？别到时候花了大价钱买回来，再费大笔钱去申请什么专利保护，到最后鸡飞蛋打一个子都赚不回来！” 杨灵萱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不懂技术，可我有脑子啊！我会判断一项技术到底有没有商业价值，我可以打包票，这个技术绝对不会亏钱的！” 刘膺华疑惑：“那人家自己不会去申请专利？凭什么卖给你？” “大少爷！”杨灵萱白了他一眼：“不是每个人都有那么多的资本、那么大的魄力，去申请专利的！你没看我哥多反对，他就说我会弄得血本无归，一个子都赚不回来！” “……”刘膺华顿然觉得自己问了个白痴问题，一脸郁闷，好半晌才问：“那你想什么时候办这个专利申请的事？我好跟人家提前联系。” “过几天吧！”杨灵萱很确定的道：“我一回到学校就着手去拿技术资料。”其实有缪儿的帮助，只要两个小时左右，她就能得到一整套的技术资料，这可是真正的无本生意。 杨凌天一看杨灵萱态度坚定不像说着玩的，不由担起心来：“不是吧？你真的要弄这个什么专利？我说你用不用这样啊？我看爸妈厂里那些技术，也不是样样都申请了专利的，不也一样过日子！你可别把钱都花在不知所谓的东西上面去了，回头小心爸妈骂死你！” “哥你别把我赚多少钱的事告诉爸妈就行！”杨灵萱忙告诫杨凌天注意保密。只要能把出专辑的钱给瞒下来用于申请专利，父母那边就不会察觉什么，等赚到钱了，也就没什么好指责她的了。 “那你就祈祷学校别开除你吧！”杨凌天无奈了：“要不我也帮不了你！” 杨灵萱也皱起了眉头，她还真没有把握学校这边不会向家里告她的状，然后勒令她退学什么的，虽说她也倾向于休学，可一个主动一个被动，个中滋味可大不相同。 46 第四十三章 信件 让人松了口气的是，杨灵萱到底没被当场勒令退学，可校方也不是就对她请假不回的逃课行为网开一面了，而是正好本周进行期中测试，于是对她的处理便押后到考完了再说。 杨灵萱明白校方的意思，这是要看她的成绩再作定论，挂科太多的话就免不了要被劝退了。 杨凌天对此未免忧心忡忡，杨灵萱却十分淡定，她看过考试科目了，除去公共基础课之外，专业课程只有两门，一门表演艺术概论，一门戏剧发展史。 她好歹前世也读过大学的，基础课可难不倒她，像语文啦、英语啦、政治啦……这些，不敢说能拿个七八十分，考及格是没问题的！至于两门专业课，只好突击背诵了。再不然就动用缪儿，让她把课本里的内容全扫描下来，考的时候直接告诉她答案。 唯一让她有点惭愧的是，对于利用缪儿来作弊，她居然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好吧！谁让她拥有这样逆天的神器呢！拥有神器还要被困难击倒，那才是吃饱了撑的，自找难受。 因着缪儿这样利器，杨灵萱便没把考试看得太重，而是赶在考试前带纸笔去图书馆僻静处，让缪儿借用自己双臂把制作高容量光盘的相关技术都化成了图纸，再把图纸给了杨凌天，委托他和刘膺华去跑专利申请的事，反正钱也在杨凌天手上，接下来这段时间她就闭门忙她的考试去了。 杨凌天捧着妹妹交给他的一堆图纸文件什么的发呆，有点无法想象妹妹是花多少钱弄到的这些东西，他英语学不好，物理化学却都有点基础，而且挺感兴趣，于是趁空就去钻研这堆技术资料。为了弄懂图纸上一些不明白的东西，他还特地跑书店买来了好几本相关的书来啃。 话说他过去参加高考，可都没有这么拼命过！ 好在光盘的制作工艺主要的还是要选对材料，材料用对了，就能把成本大幅降下来，然后就是制作的工艺步骤，把这一块也掌握了，就能够实现大批量的机械化制作。对照书本和图纸，杨凌天很快就弄懂了这项技术，然而，他却对这项能看不能吃的技术生出了无比的郁闷。 这光盘制作离不开光刻机，而光刻机却是国外的专利，属于尖端超高精密仪器，国内对这一块的研究成果是零！就算杨灵萱把这项专利申请下来了，也只能卖给老外去生产，自己万万造不出来！ 明明是自己国家发明的好技术，却只能让老外去享受，这实在让杨凌天感到难以接受。同时间他也对这项专利技术能否申请下来产生了疑问，这会不会都是些纸上谈兵、完全没经过论证的东西？他可不觉得国内有哪家实验室能够拥有那么精密的制造仪器，能把光盘实物给造出来。只有纸上的资料而没有实物，这也能申请专利么？杨凌天茫然。 刘膺华也是个技术门外汉，但他显然比杨凌天更有信心，很快给他找来了一名港岛律师，姓刘，背后是港岛很有知名度的天辰律师事务所，信誉卓著。 看过资料之后，刘律师看刘膺华的面子上同意试试，并且在两天之内就准备好了各种报批材料，让杨凌天来填写所有需要的数据，包括签名，然后这律师便返回了港岛，只给杨凌天留下一张名片，以及材料签收的文件，还有委托书复件等等。 杨凌天接受了刘膺华的建议，先别忙着申请国内的专利保护，等美国那边结果出来了再说，反正这种技术在国内根本没有用武之地，不去申请反而更能保密技术。 说来也是无奈，专利技术保护这个名词国内都是刚刚出现没有多久，无数技术人员要么不在意、要么听过就算，没有什么申请保护的意识，还有好多人干脆连听都没听过！再加上申请手续繁琐，效率低下，还要每年交费，结果真去了申请专利保护的个人和集体并没有多少，都怕技术泄漏。 今年申请专利保护的个人和集体虽然比上年同比增长了很多，还是有许多人在观望犹豫，杨凌天也听刘膺华说了，靠这个真赚到了钱的没多少，赔钱的反而多，实在是国内的模仿能力太强了！什么技术只要冒出头来，又很有商业价值的，基本上都会被人盗了去用，却没听说有谁不缴专利费被法办的。 就是这样的情况，才使得杨凌天犹豫不前，最终采纳了暂不申请国内专利保护的意见。 杨凌天这边忙着，杨灵萱那边也考完了试。 大概是觉得杨灵萱会靠作弊蒙混过关，班导对她盯得格外紧，弄得主动说要帮她过关的薛冰无比焦急，就怕杨灵萱挂科太多被勒令停学。 杨灵萱只是笑，让薛冰不必担心：“优秀不敢说，及格没问题！” 见她神情笃定，薛冰真的放心不少，问道：“你这次回来该好好读书了吧？近半个学期你都在逃课，班导都把你当反面教材了！整天教育我们不要被外物迷了眼睛，要以学业为重，唉！” 杨灵萱摇摇头：“恐怕下半个学期我还得再次请假！如果学校不能批准的话，我情愿停学了。” “还要请假？”薛冰大为吃惊：“为什么？” 杨灵萱还没来得及回答，就看到李清桐过来，高声喊了她一句：“萱萱！你有信件！” 对信件，杨灵萱没有特殊的感觉，薛冰却很兴奋：“走走！我陪你去拿信！” 学生信件统一放在收发室内，由学生们自己去签字领取，杨灵萱很快就拿到了一封公函，上面印着国家音协的字样，再摸摸信纸的硬度，杨灵萱已可确定：这就是歌手大赛的邀请函了！ “这是什么？”薛冰和李清桐两个陪客都把脑袋伸了过来，满脸好奇。 杨灵萱从信里倒出了两样东西，一张表演邀请函和一张聘书，聘书上说明了她被临时聘为歌手大赛通俗唱法赛区的评委，为期半个月，时间安排在十一月份下旬，凭这个，她就可以申请到事假。 见到这两样东西，薛冰和李清桐都傻了，半天才哇哇叫了起来：“歌手大赛？评委？你快说快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要感谢王栗坪教授对我的看重！”杨灵萱便把王栗坪教授特邀她参与大赛的经过说了一遍。 李清桐听完，忽问：“你说的这个歌手大赛，不会就是央视举办的那个吧？我回家老看到电视里面广告，从这周的周一开始就接受报名初选，已经播了好几天了！” “有这回事？”薛冰忙问，她不是本地人，可没地方看电视。 “应该是同一回事！”杨灵萱肯定的道：“这本来就是国家音协和央视合作举办的比赛，分美声唱法、民族唱法和通俗唱法三大赛区，十一月份正式开赛，现在大概是在做前期的初选和宣传工作。” 薛冰连推李清桐：“清桐！你也去报名试试？有萱萱做评委，你可以走后门哦！” “别开玩笑了！我哪有那天份！要去也是你自己去！你当报名不用钱的啊？”李清桐表情遗憾，她爱听歌，却唱不好歌，否则她也会去了，当是一种社会锻炼试试也好。 薛冰却答得更彻底：“我可不去，学生会里事情多着呢！而且我也没有请假去比赛的勇气。” 两个女生在那互相逗趣，杨灵萱的思绪却飞到了音乐学院。原来这个歌手大赛的初选已经开启了，却不知道音乐学院里那几个狂热于流行音乐的同学都报名了没有？ ps：推荐中，病倒！每天白天排队打点滴，晚上回家忍着头晕坚持写，以为我已经够悲催的了，原来还有更悲催的！……看到更新票了！那朋友，我……吃不下，泪流满面抱歉了！以后会有机会加更的！遁走。 46 第四十四章 重返音乐学院 还是那老树成荫、古香古色的校园，还是音乐艺术大家唐谦益教授特开的通俗唱法教室，没到上课的时间，几个平时交好的同学还在交头接耳聊得火热。 前排女生江琪显得有些孤独，她身边的同学竟好像当她透明一般，撇开了她不理。她坐不住了，回身就去唤后排的一个斯文男生：“喂！吴天海！问你件事，那个央视搞的歌手大赛，你报名了不？” “当然！”吴天海头也不回的回答。 “民族唱法组还是通俗唱法组？”江琪追问。 “当然通俗唱法！”吴天海总算回过头来，一副悲壮的表情道：“为了祖国流行音乐的兴盛，为了繁荣祖国的乐坛，哪怕前路荆棘满布，虽千万人吾往矣！” “噗！”江琪笑喷了：“你是因为民族唱法学不好，才想去通俗唱法组混名次的吧？” “你懂什么！”吴天海哼声道：“我民族唱法学不好，为什么学不好？那是因为我不喜欢！我会告诉你我为了练好通俗唱法日夜修炼、废寝忘食钻研？混名次？我是冲着第一名去的你知道？” 江琪笑着摆手：“有我在，你休想夺冠！” “为什么？”吴天海大不服气：“你别告诉我，你爸是评委！” “你、你把小杨老师的名句学了个十成十！”江琪笑得肚子痛，吴天海连续两段答话可都是有典故的，都是从那位神奇的小杨助教身上学来的，小杨老师的原句是“我会告诉你我为了学会气声唱法连续的唱了一百次同一旋律？”和“你爸是院长？”，都是训斥他们怠于练习基本功时候常用的语句。 笑完了，江琪揭晓答案：“那是因为，我也报名了通俗唱法比赛！” “你？”吴天海惊奇了：“你可是民族唱法专业知名的优秀学生，怎么你不是报民族唱法组？” “我高兴！”江琪眼里闪耀着自信：“你别小看了民族唱法，实际上有些东西一理通百理通，能学好民族唱法就能学好通俗唱法！我的基本功比你扎实，有我参赛，第一名你就别想了，能赢我再说！” “嘁！”吴天海也不得不承认江琪的气息悠长稳定在他之上，只能嘴硬的用语气表达不屑。他向那些女生望了几眼，发觉了点什么：“女生除了你还有谁报名了？” “就这教室里边的，大概有十来个吧？”江琪扫了其他女生一眼，有点落寞：“报美声唱法组的有三个，其他都报了民族唱法，报了通俗唱法的就我一个。” 吴天海顿感郁闷：“我们男生也差不多！有几个跟着莫默学长报了美声唱法，其余多数都报了民族唱法，唯一比你好点的是，我有伴，刘帆他跟我一起，也是报的通俗唱法。这些家伙，都觉得通俗唱法是非专业普通人才会参加的比赛，我们这样音乐学院出身的，跟那些人比赛是自掉身价！” 江琪看了看他旁边沉默不语的刘帆，三人脸色都有点暗淡，以音乐学院学生的身份，去报名人人都觉得是非专业普通人才会去参加的比赛，可不止是会被同学们看不起而已，连专业老师都要批评他们。也就唐谦益教授中立的表明不支持不反对，学生可以专业为重，也可以当玩票。 沉默片刻，刘帆忽问：“比赛你们都准备唱什么歌？” 吴天海笑哈哈：“初选还用特地准备什么歌啊！咱们好歹都是考进了音乐学院的大学生啊！随便唱什么不能过关，我就唱两句‘没有花香，没有树高’，就过了！你说多容易！” 江琪甩了他一个白眼：“谁没过初选！他是问你复赛和决赛准备唱什么，好不？” “哦哦！”吴天海尴尬的摸摸脑袋，好奇发问：“不是说大赛组委同时向民间搜集各种新曲新词么？到时候会让大家挑选其中两首作为正式比赛的歌曲的吧？” “那只是其中一首，另一首需要你自备。”刘帆很无语。 江琪丢下了吴天海问刘帆：“你的准备好了？一首还是两首？什么歌？” “一首！”刘帆言简意赅：“《我的中国心》。” “唱什么中国心啊！”吴天海当即表示反对：“你正宗会粤语，唱《万里长城永不倒》吧！” “国内的比赛，许你唱粤语？”刘帆反问：“粤语歌……你唱不？你唱我就唱！” 吴天海拍了他一巴掌：“我想唱你那首不行啊？逼我直说！” “行！你说行就行！”刘帆不在意：“我换另外一首！” “换哪首？”吴天海忙问。 “不告诉你！”刘帆双臂胸前一抱，偏转了身体表明抗拒。 江琪被这两活宝逗得直笑，插话道：“别玩了！说真的啊！我选的是《妈妈的吻》。” “噗！”吴天海笑喷。 江琪脸色一板：“你干什么？小瞧我？” “怎么看你也不是温柔深情的那种！”吴天海上下打量江琪：“想象不出你怎么能把这首歌唱好！” 江琪手里的书本便朝他脑袋招呼过去：“不温柔的人也有妈妈！” 吴天海顶着压力回嘴：“我说你还是唱《信天游》吧！风风火火的，比较适合你。” “赞同！”刘帆点头，关键时刻顶了兄弟一把。 见眼前两人有志一同地互相击了一掌，江琪也犹豫了，难道自己真的不适合唱《妈妈的吻》？想想郁闷了：“可惜小杨老师不在，我真想听听她的意见。” 吴天海难得的正经下来：“听说她请假去沪上录歌去了！不过这期中试都考完了，也该回了吧？” “有同感！”刘帆不住的点头：“她能回来就太好了！国内流行歌曲就那么多，我估计参赛的歌手会频频撞车，想出彩，除了实力之外，选曲也很重要，这方面我也很想听听小杨老师的意见。” 吴天海忽然伸手一指，神色激动：“是小杨老师！小杨老师回来了！” 三人赶忙一齐向教室门外看去，果然见到唐谦益教授的身后，跟着个明朗俏丽的女孩子，中分的飘逸直发、瓜子脸、大眼睛，乍看挺清纯，越看越魅惑，可不正是大家的小杨老师！ “小杨老师洋气了好多啊！”江琪惊叹。 其实杨灵萱的打扮一向普通，她只是按照自己前世的眼光来挑衣服，在沪上买到了最接近波鞋形状的中邦黑皮鞋，比较贴身的牛仔裤，一件白色大尖角领的白衬衣，再外套一件几乎能当超短连衣裙穿的宽松浅灰色针织衫，这样的打扮放后世那就是平民装，可在当前时代旁人眼中看来，就非常有时尚感了！ 不知是谁带头鼓掌，杨灵萱踏进教室的刹那，掌声“哗——”地响成了一片。 “看来大家都很想念小杨老师啊！”唐谦益走到讲台上笑了一笑。 杨灵萱在教室靠门旁边停下脚步，微笑着朝众学生招了招手：“谢谢！许久不见，我也很想念大家！” “我不得不说，小杨老师还是很精明的！”唐谦益笑容加深，忽然大声道：“当初跟小杨老师讨论聘金发放方式的时候，小杨老师一口咬定，工资必须日结！这可是先见之明啊！否则要照她这样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助教方式，光请假什么的，工资早就扣光了啊！有没有？” “哄——”大家都被教授轻松调侃的语气逗得笑出声来。 杨灵萱笑带一丝顽赖的神情，落落大方转身朝讲台上的教授鞠了一躬：“谢谢教授的体谅！” “我……咳、咳！”唐谦益干咳两声，回归正经：“现在开始讲课！” 课堂气氛在一片轻笑声中恢复了过去那轻松欢快的节奏，有小杨老师的课堂，就是这般不一样，教授主讲，偶尔小杨老师会做些浅显的补充解释，有时候教授还会就某些问题当堂和小杨老师深入讨论个几句，教授博学幽默，小杨老师机灵可爱，学生们爱死了这样的授课方式。 快乐时光就是过得飞快，不一会就到了下课的时候，唐谦益教授前脚刚离开教室，江琪、吴天海、刘帆几个迫不及待的后脚就围到了杨灵萱面前，一连声地叫：“小杨老师，我有问题要问！” 杨灵萱正好也想问问他们参加青年歌手大赛的事，就没走，微笑的望向最先挤到她面前的江琪。 “我……我想问问小杨老师，你知不知道最近央视要开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的事？”江琪话到嘴边又改了口，接连发问：“那比赛，你会参加吗？” “知道啊！”杨灵萱坦然点头：“但我不会去参加，比赛的组委那边邀请我做表演嘉宾了！” “表演嘉宾？真的？！”周围一堆学生全部惊呼起来，看杨灵萱的眼神都不同了。 杨灵萱微微一笑，反问：“那你们呢？你们都报名了么？” 吴天海抢先说道：“那是当然的！我、刘帆，还有江琪，都报了通俗唱法组！其他人就杂了，报美声唱法组的也有，报民族唱法组的更多！” 好几个报民族唱法组的，都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脑袋。 46 第四十五章 复赛曲目 杨灵萱没有多说那些报了民族唱法组的学生什么，各种现实因素在里面，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江琪那般有主见、像吴天海那般有条件玩叛逆的。 她反而安慰那些感觉不好意思的同学道：“其实学好了民族音乐，哪怕将来你们想要转而走流行音乐的道路，你们所学也不会被浪费的！说不定，还能让你们在流行音乐这条道上，获得不一样的东西！” 她想了想，便随口举了两个例子，一个是由川境长江沿岸纤夫们号子歌改编而来的流行曲《纤夫的爱》，另一个则是充满了藏族风情的《家乡》，她两首各唱了两句，没唱全，只当作是修改民歌短句的例句，却听得一众学民族唱法的学生们眼睛都亮了！ 一段“小妹妹我坐船头，哥哥你在岸上走，我俩的情我俩的爱，在纤绳上荡悠悠，荡悠悠”，一段旋律不断变化但歌词只有一句的“哦嘛呢嘛呢叭咪吽……”，明明是他们都熟悉的民族风情，却唱出了无比随性动听的风韵，跟港台风的柔情风格截然不同，却分明都使用了同样的演唱技巧。 几乎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豪迈硬朗国风，许多人都痴了！更有人疯魔般喃喃低语：“就是它！就是它！我想我找到我想要的东西了！” 杨灵萱瞧着眼前这些真正热爱音乐的同学们开心地笑了，八十年代的人，饱受港台艺术文化的冲击，一时国内无声，无数年轻人迷惘了，人人都觉得港台的歌才是最好的，港台的影片才能让人着迷，这种偏爱现象直到九十年代末，才由国内不断涌现的优秀艺人逐渐纠正过来，发出自己越来越强的声音。 杨灵萱十几岁的时候，港台风弱，但又从美日韩那边传进了更多让人耳目一新的东西，什么哈韩哈日的不去说了，倒是国内乐坛影坛变得热闹起来，极大地丰富了人们的娱乐生活。 对于每多活一天都是享受的她来说，只要经典的，她都喜欢，没有特别偏爱，偏爱到痴迷进去以至一叶障目的东西，因此在她看来，一枝独放不是春，百花齐放春满园，国家本来就是个多民族融合的大国家，只有兼容了无数闪亮星辰的演艺天空才适合她！ 最激动的还是江琪吴天海刘帆三人，江琪捏紧了拳头点头道：“这下我更加决心要转通俗唱法了！” 杨灵萱便笑着问了问三人的情况，知道三人都过了初选，大为欢喜：“那太好了！” 江琪趁机发问：“小杨老师！比赛要求每位进了复赛的歌手，都要当场唱两首，一首由举办方提供，歌手抽选，另一首歌手可抽选，也可自备！你说我选《妈妈的吻》好吗？还是《信天游》好些？” “《信天游》？”杨灵萱想了一下，想起来了，这首歌也被选入小学生音乐课本，好像是五年级生的课本曲目之一，但印象有些模糊了，她便再向江琪确认：“是……我低头，向山沟，追逐流逝的岁月么？” 江琪连连点头：“是的！小杨老师你唱得真好听！” 杨灵萱谦逊的摇头笑笑：“这是一首陕北民歌吧！它的调子很粗犷，其实不适合我，我的嗓音条件，是唱不好它的！不过这首歌倒是挺适合你，以你的嗓音条件，唱这首歌能给人更深刻的印象！” “嗯！”江琪认可的点了点头，刚听过杨灵萱两首民歌转流行音乐的新颖唱法之后，她忽然觉得自己对这首歌有了全新的想法，一下就决定了就选这首歌作为参加复赛时的自选歌。 “你们呢？”杨灵萱好奇望向吴天海和刘帆。 刘帆不是很自信的问：“我想选唱张蒙的《爸爸的草鞋》，成吗？” “《爸爸的草鞋》？”前世的杨灵萱是不知道这首歌的，但她重生在这个年代，一些时下流行的歌曲她也听得挺捻熟了，稍微一想就知道了这是首什么样的歌，当即点头道：“挺好啊！你的音域比较低，这首歌正适合你发挥！加油啊！” 刘帆精神一振，有了杨灵萱的支持，他的信心立刻就上来了，线条冷峻的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杨灵萱对他微微一笑，又转头问吴天海：“你呢？” “我……”吴天海尴尬地抓抓脑袋，喏喏道：“我没想这么多，不！其实我也想过，可是现在的流行歌曲就没人不会的，我觉得跟别人唱一样的曲子，这个……没法太出彩啊！” 这倒是个问题，杨灵萱若有所思，这年头都是港台歌比较多，而大赛要求必须唱国语歌，那些带有民族特色的，又都属于民族唱法组的曲目，那剩下真没多少可唱的了，有也是海峡那边来的寥寥几首，而吴天海的音域稍稍偏高，眼下还真难找得到适合他唱的歌。 刘帆看不得兄弟为难，拼命想辙，半天犹豫的问：“要不你唱张蒙的《毕业生》？”虽然张蒙的音域比较持中，跟吴天海差异有点大，可这首歌如果让吴天海来唱，能比原唱更像学生腔，会别有风味。 江琪拍手：“好主意啊！吴天海，别想了，就这首！就这首！” 吴天海望向杨灵萱，杨灵萱本想给吴天海出个主意，但看到江琪跟刘帆为吴天海的事这般热心，尽显同学情谊，不由把到口的话又吞了回去，很赞同地对吴天海说道：“他们的主意挺好的，值得试试！我想以你们的实力，无论唱什么，只要发挥好了，过复赛完全不是问题！” “嗯！我听你们的！”吴天海抬起了头，笑道：“全国六大赛区，我看我们华中赛区五个决赛名额，我们三个恐怕要稳稳拿走三席了！” 江琪用力捏紧了拳头：“那是一定的！拿不到这个名额，我们都可以向小杨老师谢罪了！” “我相信你们！”杨灵萱笑着点头：“请努力！和我一起去京城！”她可是央视直播决赛时，通俗唱法组的特邀表演嘉宾，若是三人过了复赛，那是肯定要和她在决赛时同场上节目的。 “定要一起去！我们绝不让小杨老师失望！”三人都笑了起来。 其实国家那么大，央视这次比赛又采取了分区海选，然后六大分区电视台先作复赛的联合评比和录制，最后才每个分区选出五个名额送京都决赛的比赛方法，竞争是格外激烈的，武江所在分区华中区又是繁华之地，人才辈出，他们三人想要出头，难度可是一点也不低。可是经过了杨灵萱一段时间以来的影响和指点，他们都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杨灵萱最后含笑又给了他们一个承诺，关于决赛的选曲，等他们过复赛之后，可以找她问计。虽然她是评委身份，却也是这三人的老师，对三人稍加指点，可不能算是作弊，只能算是三人的优势。 又是一个开心的上午过去，杨灵萱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出了音乐学院大门。虽然很遗憾音乐学院的这班学生很多都没报名通俗唱法组的比赛，但有了江琪、吴天海、刘帆三人，还是让她看到了流行音乐超强的崛起之势，要知道，那三人可都是正牌的音乐学院高材生啊！ 刚出校门，忽然一声呼唤传了过来：“萱萱！” 杨灵萱循声望去，就在校门旁边一丛翠竹底下，惊讶地看到了陈凯：“你怎么来了？” 陈凯迎了上来，抑着欢喜淡淡笑道：“好久不见，挺想念你的！刚好考完试，知道你勤工俭学，来音乐学院这当临时助教，就来了。” 杨灵萱心中微暖，有人牵挂有人等，还是这般高大优秀有才华的男孩子，她也感到挺甜蜜的，望着陈凯的眼神不觉温柔起来，轻声问：“那……我们一起回学校？” “不！”陈凯期待的望着她：“我想请你一起在外面吃个午饭，有许多话，我想和你说。” “唔……好啊！”这段时间刚好杨凌天跟着刘膺华在帮杨灵萱跑专利申请的事，而她也是刚刚考完试，还没跟他们联系得上，想想也就爽快答应了陈凯。 46 第四十六章 相约同行 陈凯把杨灵萱带到了距离武江中心百货大楼约有数百米远的一家餐馆中，这是一家新开没有半个月的粤菜馆，装修精致时尚，老板是地道的岭南人，能做出最正宗的粤系菜。 餐馆里的气氛很好，还配有音响设施，播放着时下年轻人最热捧的粤语歌曲，替老板招徕了许多追求时尚和享受的顾客，以二三十岁的青年人为主，四十左右的也不少，当然消费水准也不低。 杨灵萱坐下来了才想起，自已算是发了财了，应该由她来作东回请陈凯才对，都怪她前世吃请惯了，后来又在病床上度日，把这些人情世故都忘得差不多了，倒变得小孩子般不懂事起来，连忙向陈凯提出这顿就由她来结账，陈凯争得两句，见她坚持，也就随了她去，并无不悦之色。 两人闲聊了几句，多是关心对方这段时间的动向，陈凯是知道杨灵萱去沪上录电视剧插曲的，杨灵萱对此也就轻描淡写说了两句，都没提上过电视和录制专辑的事。 陈凯更关心杨灵萱考试的成绩：“你这次考试，能过吗？” “及格完全没问题！”杨灵萱微笑：“我是没出息到底了，属于及格万岁混日子的那种，不能跟你比！” “艺术系跟别的专业系不一样……其实别的系若非实在感兴趣的、打算考研的，也一样没必要追求高分数，这又不是高考，能顺利毕业就行。”陈凯毫不在意杨灵萱的“没出息”。 杨灵萱有点佩服的望着他，她知道陈凯的学习成绩向来都是名列前茅，很受老师同学的称赞，这不光得对自己的专业感兴趣，还得有毅力，不被浮躁的其他人影响才行。 陈凯很享受她的目光，停了一会才道：“过两天我得要离开学校一阵子了！” “去哪？”杨灵萱听得奇怪。 “其实我已经修完了大学四年全部的专业课程！”陈凯语出惊人：“你们是期中试，对我而言却等于毕业考，教授已经答应我，等成绩出来，我就可以提前进入实习阶段，半年后递交论文，没有问题的话，明年我就能拿到文凭了。” 才子就是才子！他的同学都还在读大三，他却要提前去实习了！杨灵萱不由瞪大了眼睛，她一直听人家说陈凯怎么怎么优秀，没想到他原来可以优秀到这种程度！三年时间修完四年大学课程！牛人啊！ “那你说要离开学校，就是去实习么？”杨灵萱问。 陈凯点头：“已经联系好了，过两天去沪上，给沪上影厂一位王导演当导演助理。” 杨灵萱立刻感受出陈凯家里的优势来了，居然可以混到沪上影厂那种知名度超高的单位去，还一去就担任导演助理，虽说是去实习，可是这节奏分明就是在培养未来大导啊！ “那位导演现在在拍戏么？”杨灵萱好奇探问。 陈凯点头：“当然，我这次就是去协助他，拍摄沪上影厂新出的一部电视剧，《铁道游击队》。” “《铁道游击队》！”杨灵萱大吃一惊，这可是八十年代挺出名的一部抗战题材电视剧啊！陈凯居然是这部剧的导演助理？她的脑海里立刻响起了这部剧经典插曲的旋律。 电视剧版之前，已经有过经典的电影版《铁道游击队》，而能当这部剧的导演助理，这是陈凯心中挺得意的一件事，告诉杨灵萱这件事，也是含有一些炫耀的成份，见杨灵萱果然吃惊，当即笑笑续道：“王导王叔叔，我跟他挺熟的，你乐意的话，我可以试着推荐你来唱这部剧的插曲。” “‘微山湖哎，阳光闪耀，片片白帆好像云儿飘……’？”杨灵萱情不自禁的轻哼了两句。 “就是这首！”陈凯连连称赞：“你唱得真好！” 杨灵萱想想，摇了摇头：“我不合适啊！这部剧里最吸引人的女角，该是那位‘嫂子’，所以电影版里这首歌选的歌手年纪也偏大，声音有成熟少妇的风韵，而且电视版也许不会重新录制插曲的。” 陈凯实际上也没什么把握，便轻轻叹了口气。 杨灵萱倒不在意陈凯能不能帮她谋取到赚钱的机会了，她很随意的说道：“其实过两天我也要去沪上，参加央视音协联合举办的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华中分赛区复赛。”沪上是华中赛区的赛场所在。 这个青年歌手大赛最近可是传得沸沸扬扬的，陈凯老家虽在岭南，近年却跟着父母迁居武江，电视他也是经常有得看的，自然知道，可这段时间杨灵萱明明不在武江，一回来又恰逢期中试，刚考完，怎的忽然就说要去沪上参加复赛了？他不由挺诧异的问：“你报名了？什么时候过的初试？” 杨灵萱笑笑：“我没报名！是音协的王栗坪教授，邀请我做比赛的表演嘉宾。” “原来是这样！”陈凯也不得不赞叹杨灵萱的好运：“王栗坪教授在音乐界很有威望的！你是他挖掘出来的新人，有他推荐你做表演，这可是难得的机遇！” “是啊！我这一生都会感激王栗坪教授！”杨灵萱完全同意。 听说杨灵萱也要去沪上，陈凯激动了：“你哪天去？我们一起！我来买车票，我能搞到卧铺票！” 杨灵萱摇头：“这不太好吧！到时候去的不止我一个，有音乐学院的几个同学、另外一个跟我学音乐的朋友、还有我哥哥，这么多人，只能买硬座票了，你自己坐卧铺去吧！不用管我。” 陈凯没有半分犹豫：“好啊！人多够热闹！我能不能跟你们一起，这样旅途就不会寂寞了！” “那没问题！”杨灵萱答应了，又问：“你那边，就你一个人要去？” “就我一个！”陈凯很主动：“我来替大家买车票吧！我家现在就住这，熟人熟门熟路！” 杨灵萱还没问过音乐学院那三个要参加复赛的，有没有伴一起去，也没问过哥哥和刘膺华意见，就跟陈凯约定了先去问一圈确定好人数，再告诉他应该买几张车票。 商定完正事，两人又像前几次那般边吃边聊，话题天南地北，气氛轻松愉快。只是杨灵萱始终不问陈凯究竟有什么话想对她说，跟他只是像谈得来的好朋友般相处，这让陈凯很无奈，几次想把话题往自己要的方向引，总被杨灵萱适时岔掉，想要直接吐露心声，又觉得时机不对，最后只好作罢。 餐毕，杨灵萱很积极的跑去柜台结账，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陈凯已经悄悄把帐结了，不由对只是笑呵呵的陈凯好一顿嗔怪，可也拿他没有办法。 下午的时间，陈凯想约杨灵萱去逛街或者去公园散散心，杨灵萱婉拒了，她还要去找杨凌天，过问专利申请的事，还有刘膺华那里，她正在按照早已安排好的教学计划在教他唱歌，可不好失约。陈凯没办法，只好送她回大学城，好在来日方长，大家已经约好了同行，一路有得是相处机会，不急。 就在乘坐出租车开往大学城的路上，那车载录音机里忽然传出了一阵优美的歌声：“我们俩，一起遮着一支小雨伞，雨大，我来照顾你你来照顾我……” 杨灵萱不由一怔，这不就是她的那张专辑么？货竟这么快就从沪上铺到武江了么？可她刚刚才从繁华的市中心回来呢！也路过了不少音像店，貌似还没见着有这张专辑的影子？ “咦？这歌……声音好像……”陈凯惊异的向杨灵萱望了一眼，忍不住问那司机：“大哥！你这盒录音带在哪买的？歌很不错！歌星是谁啊？” 司机笑呵呵的道：“这是我家那跑长途的叔叔从沪上刚买回来的，被我抢来听个鲜了，你们肯定没听过，唱歌的可是国内最近刚冒出来的一个年轻女孩，不是港台人士哦！她叫……对了！叫杨灵萱！” 陈凯猛然瞪大了眼睛，扭头向杨灵萱望去。 杨灵萱忙对他眨眨眼睛，悄悄把针织毛衣的领子立起，遮去了小半个下巴…… 46 第四十七章 横空出世 从出租车上下来，杨灵萱就没再遮掩自己了，不过她也做好了会被人认出，并且被围观的心理准备。沪上距离武江不过一昼夜的火车路程，那出租车司机的叔叔既然能够在沪上买到她的专辑磁带，那距离武江街头也出现她的专辑磁带，绝不会晚于两天。 果然！当天夜里沪上来的带子就到货了，许多音像店的老板连夜就将磁带摆上了货架，当然也有行动迟缓没忙着上货的，但绝没有不进货的，难得国内出这么个精品磁带，哪怕试试也要进它几盒试售。 卢老板在武江百货大楼附近地段上拥有最大的一家音像店，他的店面是人家的两倍大，装修简洁时尚，除去店中央分两排共列了八个双面货柜摆满各式唱片、录音磁带、cd音乐碟之外，连墙上也铺了挂式货架，就柜台那里还放了一套cd机和进口音箱，每天不间断的播放各种音乐。 最近这大半年，卢老板的货源重心已经由国内转移到了沿海，旧式唱片除了少数一些经典之外，已逐渐从他的店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大量戏曲、器乐、港台歌曲录音磁带、影视录像带和少量新式的cd音乐碟，只有很少的一小部分歌曲磁带，属于国内知名的歌手所出。 然而他的生意却非常好，比那些仍然坚持老传统，害怕政策风险而过于谨慎，不怎么敢大量进货出售港台歌曲磁带和影视录像带的同行们都要好。 这让卢老板觉得，自己的眼光是独到的，算计是精明的，知道卖什么东西才能收获年轻人的追捧，才能让这个最庞大的消费群体心甘情愿掏出口袋里的钱来，他已经打定主意，今后几年就紧跟着港台那边的脚步走了！那边流行什么，他就进什么，包赚不赔！ 所以今天晚上到的这批货，他没怎么放在心上，因为时间太晚，又累，他就把货丢在仓里，回家去了，预备明天再抽空把货慢慢捡上货架，因为这批货，并非来自沿海，而是来自内地，是国产货！ 直到清晨，卢老板才姗姗来迟，嘴里咬着包子，朝自家店铺走去。 路上经过两家小音像店，卢老板诧异地发现，这两家小音像店今天开门格外早，一家的老板已经在搞卫生了，另一家的老板正满脸笑容的往门外张贴海报，这真是见鬼了！往常可都是他先开门营业的！ 诧异归诧异，卢老板并没有多想，打开自家铺门进去，也慢条斯理的搞起卫生来，今天是周末，人们难得睡个懒觉，不会这么早就出门玩耍，他根本不急！完了往躺椅上一倒，喝水、休息，过了好久，他才想起昨晚到的那一纸箱新货来，拖出来，开始点货，预备上架。 正忙着呢！忽然几个女孩踏进店来，在店里迅速的转了一圈，忽然问他：“老板！你这里没有杨灵萱的专辑么？《你看你看月亮的脸》，有么？” 卢老板一怔，这名字、这歌名，他都没听过，下意识的便答道：“现在还没货呢！但……” 没等他解释什么，这几个女孩立刻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其中一个立刻就往外走：“这里没有！我们还是去别家问吧！快点！要不又得排队了！”另外几个没有异议，都赶紧跟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卢老板忽然感到有点异样了，忍不住跑出门外，张目一望，就见到同一条街的另外两家小音像店门口竟分别有十多个年轻人排起了长队，那架势仿佛新店开张，爱占便宜的大妈们在排队抢购便宜货似的，而且两家音像店今天放的都不再是他已经听得发腻的那些影视歌曲，而是两首他从未听过的国语歌曲，那干净的旋律、轻灵甜美的歌声，截然与众不同！ 这是哪位女歌星啊？卢老板好生诧异，国内的港台的，都有哪些知名女歌星，他自问是如数家珍，可这回真奇怪了！他竟然是头一回听到这么好听的女声歌曲！ 就在他发愣的几分钟里，又有两拨年轻顾客过来，人都没进店门就向他发问，问的问题跟先前那几个女孩一模一样，都是问他店里有没有杨灵萱的歌带，有没有《你看你看月亮的脸》。 卢老板一个激灵，陡然想起了昨夜里到的那批货，那批来自沪上，他老婆亲自去进的货，他连忙三步两步奔回店里，不再耐烦地一样一样点数，而是提着纸箱的两只角一倒，把所有这次进货来的录音磁带、影视录像带、cd音乐碟什么的统统倒在了地面上。 “《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卢老板欢喜大叫，他一眼就看到了货物堆中数十盒包装精美，封面一幅美少女头像的录音磁带，上面几个黑色的大字，正是《你看你看月亮的脸》！他连忙从中抓起一盒，两把扯掉包装膜，退出店里录音机中原来的那盒磁带，将这盒新带塞了进去。 没一会儿，录音机里就传出了一个优美的歌声，伴随着明快旋律：“别再徘徊，沉寂的心灵，别再留恋，过去的回忆，大地迎春雷，抛弃你满腹的忧虑，缤纷的彩虹，等着你……” 卢老板扫了一眼盒带附带的曲目和歌词，这首歌叫《不必太在意》，歌手正是杨灵萱！ 这么好听的歌曲，竟然还不是这盒专辑的主打歌曲！卢老板又惊又喜，连普通歌曲都这么好听，那主打歌曲岂不是更经典？他连忙按下快进，凭经验找到那首《你看你看月亮的脸》，才听开头两句“圆圆的、圆圆的、月亮的脸”，便不由自主的定定听了进去。 “老板！麻烦你！给我来一盒，就你正在放的这个带！”一个男声打断了他。 “哎！好！”刚回过头来应得一声，卢老板就被眼前挤在柜台前的一堆人给吓了一跳！什么时候，竟然有这么多人跑到他这儿来了，外围还有人正在朝街道上喊：“这也有！快过来！” 哇噻！不是吧？用不用动作这么快啊？他都还没摆货上架呢！这个叫杨灵萱的，新冒出来的少女歌手，她的海报他都还没有来得及张贴出去呢！ 卢老板痛并快乐着，连价格标签都没打，就这么一盒一盒的卖了出去，零售价就参考以前卖得最贵的港台流行歌曲磁带，二十块！钱收得手软，盒带卖得飞快，短短半小时，卢老板什么都没做，就单卖这盒新磁带了！钱柜里的钞票乱作一堆，竟也没时间整理。 突然，他暗叫一声“坏了！”店前等买盒带的队伍越来越长，他却再也无法找出多一盒来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盒带卖完了！大家可以先看看其他……”瞧着队伍大哗，卢老板额头冒汗，大声道歉，连连许诺会以最快速度进新货，满足顾客的购买欲。 排在队伍最前头的那个顾客一把扯住他：“等等！把你录音机里那盒卖给我！” “呃……”卢老板无奈的满足了这位顾客的愿望，瞧着眼前无数面带不满哄然散去的顾客，听各种抱怨各种谩骂入耳，他呆得半晌，慌忙从柜台底下找出那部刚刚安装不久平时舍不得用的电话，一个电话打去了沪上：“老婆！马上！你马上去补个货……” ………… 相似的一幕在这个周末里，在武江大街小巷无数的音像店里上演，无数的电话先后挂了出去，要求全都一样！要沪上的人赶紧补货，只要一名少女歌星，杨灵萱的专辑盒带《你看你看月亮的脸》，不限数量，越多越好！同时间无数的音像店门外，都多了张鲜艳的海报——杨灵萱的半身照。 更有无数喜爱音乐的年轻人，忽然都知道了杨灵萱的名字，少女歌手杨灵萱携着她的专辑《你看你看月亮的脸》横空出世，仿佛一夜之间，就旋风般席卷了整个武江地界！ “加印！赶紧加印！”沪上某出版社总编室内，某人放下电话，仰面朝天，哈哈大笑…… 46 第四十八章 访谈 武江大学这天的校园广播里，忽然传出了一段让很多人都感兴趣的对话。 “同学们，欢迎收听午间广播，我是主持人微微。相信大家都还记得，前不久的中秋晚会吧！那么晚会上让大家都记忆深刻的歌手杨灵萱同学大家也不会陌生了？” “最近杨灵萱同学可是又给了大家一个惊喜啊！作为本校艺术系尚未毕业的学生，却和众多大家耳熟能详的歌星们一样，出专辑盒带，并且是一炮而红，《你看你看月亮的脸》众多歌曲一夜之间口口传唱，作为她的同校同学，大家有没有感到与有荣焉，很希望知道她的近况呢？” “今天我们如愿请到了杨灵萱同学作客广播站，接受我们的采访，许多同学们都感兴趣的幕后故事很快都要揭晓！现在，她就坐在我的身边……杨灵萱同学，你好！” “众位学兄学姐，众位同学，大家好！微微你好！我是你们的大一新同学杨灵萱！” “杨灵萱同学，我们都很好奇，你是怎样从一位校园歌手，走上歌坛，成为一位专辑歌手的呢？” “我首先要感谢学生会，还有我的好友薛冰同学，是她们给了我在中秋晚会上一展所长的机会！正是在这个晚会上，让兄弟学校武江音乐学院方面前来观赏晚会节目的唐谦益教授注意到了我的歌喉，晚会之后他便找到我，将我介绍给了正在物色国内歌坛新人的国家音协书记、沪上电影乐团团长王栗坪教授，于是我便得到了一个正式踏入歌坛的机会，进而推出首张个人专辑……大略经过就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个人的成功果然还是离不开自身的准备和机遇啊！那么随着专辑的大卖，杨灵萱同学的很多歌曲现今都已经传唱开来，相信越来越多的同学都喜欢上了我们自己的杨灵萱歌手，呵呵！我必须得承认，我也是杨灵萱同学的忠诚歌迷了！” “谢谢同学们的厚爱！谢谢微微！”杨灵萱谦逊的道谢。 “请问杨灵萱同学，专辑热卖之后，你的生活是不是有了一些改变呢？” “改变是有一些吧！感觉认识我的人真是变得太多太多了！每天走在校园里，总是有很多大胆的同学跟我打招呼，宿舍里每天都要收到许多信件和卡片，还有不少小礼物，其中一些是完全的手工制作，看得出来每封信件、每张卡片、每件小礼物里，都填满了大家给我的心意，谢谢！谢谢大家！” “呵呵！偷偷告诉大家，我也有送过一件小礼物给杨灵萱同学哦！” “这个我记得，微微送给我的是一枚漂亮的雨花石，真的很漂亮！谢谢微微！” “你能喜欢我太高兴了！还有你回赠给我的签名小照，让我觉得超值啊！杨灵萱同学一向都会给送礼物的同学们回礼吧？据我所知，很多同学都收到了一样的签名小照。” “跟大家送给我的礼物相比，我的回礼不算什么！”杨灵萱语气极为谦虚。 “可是我听说，杨灵萱同学每天都要花很多时间来处理各种信件和礼物，签名签到手都酸了，大家虽然热情难挡，但这样会不会对杨灵萱同学的正常生活造成困扰啊？” “还好吧……”杨灵萱笑着回答，其实主持人描述的这种生活状态并不会日复一日的持续下去，无论多红的巨星，被粉丝们用信件礼物轰炸这种事都是有时段性的，爆热一阵子之后都会平淡下来，然后到下回这些星们又爆出了什么什么引人瞩目的事，才又会热乎上一阵。 只有那种铁杆中的铁杆粉丝，才会持续不断地追捧他们心目中的偶像，而每天应付这些铁杆粉丝，其实也是星们职业生活的一部分，是必须的，这代表他们还有人气，因而极少有人会厌烦躲避。 这期午间校园广播算是变成杨灵萱的个人专访了，陈凯独自坐在学生会专用的小会议室里，一面听着广播一面浏览本周的校报，校报一角，也刊登了一则短消息，是关于杨灵萱出专辑的事。明天他就要出发去沪上实习了，这大概会是他能利用学生会宣传部长身份为杨灵萱做的最后一件事。 “你已经在开始闪耀星光了，我一定也不能落后！”陈凯在心中暗暗道了一句，起身收拾好桌子，瞧一眼这间今后将可能不会再来的会议室，潇洒的转身离开了此地。 ………… “呜——” 汽笛声中，开往沪上的特快列车终于缓缓驶出了站台。 第十四节硬座车厢的后半截几个座位里，七七八八坐了二十来个年轻人，有陈凯，有杨灵萱两兄妹，有刘膺华，有音乐学院那三个去沪上参加青年歌手大赛通俗唱法组复赛的好友，还有十几个也是去沪上参加复赛，但却是其他唱法组比赛的男女同学。 此外，还多了个让杨灵萱意外的存在——武江大学的校园歌手孙铭！这家伙曾经在武江大学的中秋晚会上跟杨灵萱一同参加表演节目，没想到他居然也报名参加歌手大赛的初选并且获得了复赛资格。 反倒是刘膺华这个不记名弟子，被逼着去报名参加初选，却没有过关，据说他还没唱到一半就被评委轰了下去。气得杨灵萱有空就要训他，从上车前一直训到火车出发。 江琪挤在杨灵萱身边，拼命忍着笑，听杨灵萱给坐在对面的刘膺华一会儿讲解这首歌该怎样怎样理解，那首歌应该怎样怎样演绎，一会儿责怪刘膺华偷懒耍滑不懂得自觉练习什么什么的。 刘膺华低顺着头虚心地听着，除非杨灵萱要他回答问题，否则他决不主动开口，一副乖乖受教的模样，时不时露一点恍有所悟的表情，连连称是。江琪冷眼旁观，好笑地发现，这家伙貌似老实，每当杨灵萱不留意的时候，他的眼珠子却滴溜溜转，眼神里闪出一丝狡黠的坏笑来。 杨凌天在一旁给妹妹削苹果皮，有时候忍不住替刘膺华分辨两句，说他那几天主要是在帮自己的忙，所以疏于练习，才大意失荆州，没过了初选，被杨灵萱狠狠瞪了几眼之后，只好讪讪闭嘴，给刘膺华投去个爱莫能助的眼神，换得刘膺华偷空向他装了好几个哭丧表情。 陈凯坐在过道另一侧的座位，跟孙铭同排，对面则是吴天海跟刘帆。他把杨灵萱这头的动静看在眼里，对刘膺华的处境竟是暗暗的有点羡慕，杨灵萱就从来没这么不客气地跟他说过话，跟他在一起，尽管态度显得很亲切，说话却总是很有分寸很理智。 我的为人是不是太呆板、太骄傲、太不够平易近人了？陈凯不禁自我检讨。他打算立即做出改变，忘掉自己过去学生会干部、大才子等等叫人敬而远之的身份，就像个普通学生那般和人攀谈，可是抬眼一看，才发现对面两个家伙自顾自的聊得火热，旁边孙铭伸长脖子在听杨灵萱讲歌，听得比刘膺华本人都专注，真是叫人哭笑不得！ 杨凌天把削好的苹果递给杨灵萱，刚好杨灵萱说得嘴也累了，啃着苹果不再炮轰刘膺华，转而问起专利申请的事来。只可惜，专利申请这种事，一时半会也急不来，最快总要一个月后才能有消息。 反倒刘膺华得到个消息，允许社会资金进入娱乐行业，开办娱乐公司的事，已经被国家有关部门提上议程，相应的法律法规也一并在商讨着，最迟明年两会之后，必有结果出来了，提案通过的几率六成左右，极有可能会允许沿海的经济特区先开放试行。 杨灵萱抿着嘴沉思起来，那样的话，她的公司选址范围就很窄了，好在她这一世的老家居然也在岭南，而且距离粤东省会城市还很近，倒是可以考虑把公司放到粤东市去。 46 第四十九章 复赛 一行人抵达沪上，陈凯自去了沪上影厂报到，杨灵萱是受聘于音协的评委，便拿着聘书去了复赛地址沪上电视台，音协和央视在这里设了接待点，她一报到就能免费住进举办方指定的接待宾馆。 其他人就没这么好运了，参加复赛的选手并不能享受大赛举办方的招待，一切食宿路费只能自理，好在当前时代各招待所的住宿费并不高，几个人合住大间，只交铺位钱的话，负担并不重。当然走娱乐圈道路前期是个烧钱的职业，连路费食宿费都负担不起的，还是趁早别来参赛了。 杨凌天和刘膺华也跟着那班选手们一起，在电视台附近收费比较便宜卫生环境相对干净的小招待所找了个双人间暂住下来，只等着周末复赛之后再跟杨灵萱到京城去。 跟其他人比，他们两个就太悠闲了！杨凌天白天去跑股市关心他投资的收益，刘膺华则搞到两张通俗唱法组复赛现场的座位票，跟杨凌天一起，成了那几个他刚认识的选手们的亲友团成员。 众人抵达沪上的当天晚上，是这次青年歌手大赛华中区复赛美声唱法组的比赛，音乐学院方面以唐谦益教授的高足莫默为首，几个过了初选的学生跟杨灵萱等人并不是一路，他们提前了两天到的，住的招待所都跟杨灵萱等人不同，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的，杨灵萱等人也就懒的去关心他们比赛了。 民族唱法组的比赛在次日，华中区五个省市，一共来了五十名选手，上午是复赛的前半场，比赛全程录制，但五十人里只取十五人进入后半场，淘汰率高达三分之二！获得前十五名的选手，才能进入晚上电视台现场直播的复赛，最终决出前五名，进入决赛。 为给相识的同学打气，杨灵萱等一路同行的白天都去了现场观看这场比赛。话说国民的民族唱法高手还真遍地都是，武江音乐学院七个过了初选的，竟在前半场复赛就被刷掉了大半，只有三人成功晋级，跟同省另外两个其他地方院校出身的选手，一起得以参加晚上直播的后半场比赛，令人感慨！ 其实武江所在省的成绩算好的了！毕竟武江音乐学院是百年老校，水准不差，沪上本市音乐学院出来的九个，过关的也不过四个，外加一个非专业的。其余三个省的选手，其中竟有个省差点全军覆没，只一人险险过关，另两个省则瓜分了剩下了四个名额，个中竞争好不惨烈！ 当天晚上又是一场龙争虎斗，武江音乐学院三个过关的，最后只得一人杀入决赛，沪上的选手挟主场优势，竟夺走两个席位，其中包括那名非专业出身的大黑马，剩下两席，武江音乐学院的选手以半分的差距惜败于另两个省的也是出身音乐学院的选手居第六位，失去了决赛资格。 华中区最后选出来要去央视参加决赛的民族唱法组五名选手，居然有四个是音乐学院的专业学生，只有一个是凭天赋和个人际遇杀上来的大黑马。 明面上是面向全国，不限专业和学历的比赛，最后却出现专业选手占绝对多数的局面，这实在是让人既无奈又欣慰，一方面说明了评委的严格公正，另一方面却也说明了民族音乐的成熟，不是普通人靠自学就能学得比专业学生更优秀的，即便是那匹大黑马，背后也藏了个国内知名的退隐大师。 那么第三天上的通俗唱法组复赛又会是怎样的呢？看完民族唱法组的比赛，江琪、吴天海、刘帆三人都没敢再像原来那般自信满满霸气侧漏的了，一下子态度全都变得谦逊起来。 杨灵萱早在报到当天就从组委那里领到了复赛名单，从名单上看，通俗唱法组的情况与民族唱法组其实大不相同，由于各地音乐学院均未设置通俗唱法专业，造成了众多音乐学院学生只报美声唱法和民族唱法比赛的现象，使得通俗唱法组的竞争烈度反而要轻上许多。 这从复赛名单上各个选手的学历和职业成份就可以看的出来，像江琪他们三人一样音乐学院出身的，寥寥无几，多属于孙铭这样的校园歌手，还有不少社会人士。 但杨灵萱却不会把这个真实情况提前透露给江琪他们三人知道，年轻人知道谦逊是好事，常怀一颗虚心，好学不耻下问，才能有助于他们的成长。 “不是说正式复赛和决赛都必须要选唱一首举办方提供的新曲么！相比于现时已经流行开来的金曲，新曲更考验歌手对歌曲的情感理解能力。你们都是有音乐基础的人，短时间内成功演绎新的歌曲，对你们来说不是太难的事，这方面，非专业普通歌手的表现应该不如你们，你们可以趁机拉开分数的差距，所以，不要担心，要相信自己的实力！”杨灵萱给了江琪等三人一些鼓励。 江琪等三人深以为然，信心恢复了不少。 去电视台报到的所有歌手都会从举办方那里领到一本小册子，里边全是组委特地从全国各地收上来的新曲，供所有参加复赛的歌手选取。他们确实看到，因为拿到新曲的时间，距离复赛时间很短，一些功底较差的非专业歌手都在领取册子的时候露出了满面愁容。 杨灵萱仔细翻阅了小册子里的每一首新曲，发现组委方面在这方面很是下了一番功夫，所有的一共三十首新曲，快歌十二首，慢歌十八首，调子以中低音域为主，偏高音域的也有五首，题材方面也很丰富，有爱国、抗争这样的正统题材，也有歌颂父母亲朋的，连爱情题材也不缺。真正照顾到了方方面面类型的歌手，不会出现某些歌手找不到合适新曲来演绎的状况，最难得的是，新曲的水准都差不多。 唯一让杨灵萱感到失望的是，这三十首新曲，水准都平平，竟没有哪首是一直传唱到后世的，全是让她感觉很陌生、从来没听过的歌曲。 难道这是组委刻意为之，为的是更容易辨认出哪些选手对情感的投入和把握更鲜明、更有特色，同时也能避免因为某些歌编得太好而出现众多选手同时选唱的现象，或者因为好歌而使得评委凭印象给一些非实力选手加分造成的不公平现象？杨灵萱纳闷地猜想。 江琪等三人选曲的时候又来问了问杨灵萱的意见，其实他们都属于实力型的歌手，早先又已经知道了自己的音域所在和擅长的方面，不必等到杨灵萱指点，他们就都选对了最适合自己的新曲，问杨灵萱只是再做个确认而已！倒是孙铭谦虚的也来询问意见，杨灵萱很是替他好好挑了一首。 不过孙铭主要靠天赋和个人领悟能力，功力要比音乐学院那三个差些，杨灵萱便建议他在复赛前半场的时候先演唱自己最拿手的歌曲，而不是靠新曲取胜。 次日白天的复赛，由于选手太多，每个选手只需演唱一首，可以是新曲，也可以是自选曲，完全清唱，没有伴奏。这种演唱方式比加伴奏更考验选手的真实功底，优缺点都会被放大，很多功底差些的选手立刻就在这样的压力下被淘汰出了复赛。 不出所料，江琪、吴天海、刘帆三人凭着对新曲的出色掌握，得到了评委们的欣赏，轻松过了前半场的复赛，而孙铭也凭着自己早已熟练的拿手歌曲杀入了当晚的正式复赛。 前半场选出的另外十一名复赛选手中，音乐院校专业出身的通俗唱法选手比美声唱法组和民族唱法组果然大幅减少，只占了四席，其余全部是业余歌手。 被淘汰掉的另一些音乐院校声乐系学生歌手，或者是因为选唱的歌曲跟业余歌手一样，不够出彩，或者是也选唱了新曲，但不自觉使用出美声唱法技巧和民族唱法技巧来，失去了通俗歌曲的味道，惨遭淘汰，总之各种意外，使得江琪等三人都在暗暗庆幸，自己碰到了杨灵萱这样好的助教。 白天复赛的前半场，杨灵萱没有列席评委，她的任务在晚上的正式复赛上。 前半场过关的十五名歌手下午都有个彩排，让他们跟乐队伴奏做磨合练习，晚上就是正式的复赛了，电视台将会现场直播这场比赛，因而正式复赛不再采用清唱的形式。 8946 第五十章 末席评委 距离正式复赛只差半个小时，杨灵萱精心换好一套使她看起来比真实年龄更稳重些的衣服，淡淡描了描眼眉，便跟着宾馆同房间的另一名女性评委一起下楼往演播厅行去。 和杨灵萱同屋住了一晚的这位女评委，大名朱晓敏，二十多岁，是中央歌舞团的知名女歌唱家，代表作品有《妈妈的吻》、《乡恋》等等，是比郑力更有名气的众星之一，杨灵萱唤她敏姐。 别看朱晓敏来头大，人却和蔼可亲，没有一丝架子，第一次听到杨灵萱名字的时候，就毫不掩饰地对她大加赞赏，因为她刚好买到了杨灵萱新出的专辑，对杨灵萱的歌声和演绎技巧极为喜爱，声称这次能够跟杨灵萱认识共事，实在是她的一大惊喜。 杨灵萱也觉得跟朱晓敏这样邻家大姐姐般的前辈相处很愉快，向她追问了许多当前时代圈里圈外的八卦趣闻，从歌手的角度又对当前娱乐圈有了更多的了解。 比赛共有十二名评委，其中女性评委三人，杨灵萱和朱晓敏两人抵达演播厅评委休息间的时候，另一名女性评委还没有赶来。 这缺席未到的第三位女性评委大号苏明春，已经年过三十，供职于总政歌舞团，乃是由民族唱法专业转入通俗唱法的一线大腕！除去诸如《妹妹找哥泪花流》、《泉水叮咚》这样脍炙人口的影视插曲之外，她最著名的代表作，是一首《军港之夜》。 跟朱晓敏相比，这位苏明春资格更老，名气更盛，几年来被奉为国内乐坛巨星般的人物，只有今年稍微沉寂，未见再有如《军港之夜》那般经典的作品出来。 “不知道苏明春今晚还能不能来，听说她病了，大半年都在休养……”朱晓敏顺口跟杨灵萱闲聊，言下之意很不看好苏明春还能赶上出席今晚的这个比赛：“不过也难说！以她的资历，可算是今晚所有评委中最有份量的那一个，举办方就是派车去接，也得想法把她请来。” 朱晓敏又顺嘴跟杨灵萱介绍了其余的一些评委，全都是圈子里的名人，一半是歌星，一半是音乐人，最让人意外的是，举办方还请到了港岛来的歌星张蒙，列席通俗唱法组的比赛评委。 杨灵萱发现，自己成了所有评委当中最为年轻最没资历的那个，敬陪末席。要不是她眼下有专辑一炮而红，人气日盛，又有个王栗坪教授在背后撑腰，恐怕都没人会拿正眼瞧她。 正说着话，外面传来几个人的脚步声，有个女声在抱怨：“……实在倒霉到家了！还奔驰车呢！一样跑不起速度来，半路还出了点小故障，弄到现在才赶过来！迟到了谁负责？”然后就有人一叠声的道歉。 朱晓敏连忙站起了身来，小声提醒杨灵萱：“是苏明春的声音！她来了！” 杨灵萱也赶忙起身走到了朱晓敏身后站着，刚站定，正要伸长脖子去瞧，休息室的门就打开，一票人拥了进来，杨灵萱没有见过苏明春，却不妨碍她一眼就把苏明春认了出来。 实在是太好认了！进来的几个人，只有两个是女，其中一个眼镜妹，年纪不过二十上下，唯独一个三十上下，而且梳着高髻，穿着质料上乘剪裁合体的时尚套裙，脸上描着精致明艳的妆容，被人像拱月亮般拱卫着，顾盼生威，气场强大，她不是苏明春谁是！ 朱晓敏当先迎了上去：“苏姐！总算等到你了，还怕你来不了了呢！” “哦！小朱也在啊！”苏明春淡淡一笑，神态矜持。 “苏姐好！”杨灵萱也忙打招呼。 “这是小杨！刚出了专辑《你看你看月亮的脸》的那个，也是评委。”朱晓敏介绍。 苏明春瞟了杨灵萱一眼，却连个招呼都懒得打，只是转了头去问跟她进来的电视台工作人员：“比赛啥时候开始？时间还没到吗？” 那工作人员连忙看了看表回答：“再过几分钟就该进场了！” 苏明春点点头：“我先补个妆！”说完就坐到了休息室附带的化妆台前。 杨灵萱有点尴尬，她没有想到苏明春会这么高傲，仿佛自己跟她同为评委侮辱了她似的，见了自己就不高兴，理都不理，直接被当成了空气。 朱晓敏拉了她去角落里坐下，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苏明春很傲的，你得叫她前辈，叫她苏姐的话，她会认为你不够尊敬她啦！而且她近来深居简出的，未必能知道你的成就。” “原来是这样，多谢敏姐提醒！”杨灵萱才知道自己的毛病出在何处。 终于到了正式入场的时候，苏明春还是不理杨灵萱，连朱晓敏她都不怎么理了，哪怕朱晓敏主动跟她攀谈，她也是哼哼哈哈的一副我跟你不熟的冷淡态度。 演播厅很大，除去舞台那一面，其余三面围满了密密麻麻的现场观众，杨灵萱看了一眼，也没看清哥哥和刘膺华等伪冒亲友团具体坐在哪个位置上。 舞台正前方一排带茶水带名字牌的座位，这个就是评委席了，苏明春被安排坐在正中间，朱晓敏和杨灵萱都被安排到了右翼，但不相邻，杨灵萱的右手边就是记分处，有好几个工作人员在那忙碌。这个位置充分体现了杨灵萱敬陪末席的低浅资历，却也方便了她一扭头就能提前看到选手的最终分数。 朱晓敏很大胆，她隔着一个人跟紧邻着杨灵萱的那位评委打商量，居然说动了那人同意跟她换位置，于是她欣喜的拿起自己的名字牌，坐到了和杨灵萱相邻的位置，引得苏明春鄙视的瞥了她一眼。 “你若是紧张一时不知道该评多少分的话，就偷偷参考我给出的分数，跟我差个一分半分没关系！”朱晓敏凑近杨灵萱耳朵小声提示了一句，她这种提携后进的热情态度，弄得杨灵萱十分感动。 一名电视台的工作人员把比赛名册、分数牌分发到了每个评委手中，刚发完，舞台上就出来了两名主持人，语调开心地大声宣布：“各位观众晚上好！国家音协、央视暨六大省市电视台联合举办的华夏第一届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华中分赛区，通俗唱法组复赛，现在开始！” 演播厅里霎时掌声如潮，沪上电视台信号所能覆盖到的地区，都有无数人家有意若无意地注意到了这台直播节目，很感兴趣的收看起来，某些不发达的地方，甚至在一台电视机前就聚集了几十号人。 接下来便是比赛规程的介绍，和评委介绍，这些都是题中应有之意。 介绍某些从事幕后工作的音乐人时还好，当介绍到如朱晓敏、苏明春这般人人耳熟能详的歌星名字时，便每每引来热情万状的掌声，人气爆棚。 听到主持人介绍：“最后一位评委，国内新锐歌手，杨灵萱女士！”时，杨灵萱也随大流，起身朝观众席和直播镜头各微微鞠了一躬，含笑挥手之后，重新坐下。 掌声同样的响成了一片，其间夹杂着一些欢呼，细听竟能听出有不少人在亲切的大喊：“萱萱我支持你！”那热度，那人气，竟超越朱晓敏，直追苏明春，叫杨灵萱都吃惊：自己都有这么大的名气了么？ 朱晓敏恍然朝她一笑，低声道：“小杨，了不得哟！你那张专辑横扫整个华中区啊！” “敏姐开玩笑了！”杨灵萱忙谦逊的回应。 “你快瞧瞧苏明春，那脸色……”朱晓敏偷笑。 杨灵萱一瞥过去，刚好看到苏明春从这方向扭回头去，皱着眉头满脸的意外。 ps:祝大家端午快乐！^_^ 8946 第五十一章 赛况 正式复赛采取抽签的方式决定选手出场顺序，一晚上竞技，前十名将获得举办方颁发的复赛名次证书，前五名将代表华中区前往京城参加央视直播的决赛。 很快抽到第一顺位的选手便被主持人唤了上场，稍微对话两句，便开始了他的第一支参赛歌曲。按照比赛规则，他必须选唱一首新曲，但他可以选择第一轮的时候先唱自选曲，第二轮的时候再唱新曲。这位选手来自社会，非专业户，他很聪明的先唱了自选曲《我的中国心》。 第一顺位出场，这是个劣势，表现得再好，也不会有评委一开始就给高分，可是《我的中国心》是弘扬爱国精神的题材，只要唱好了，也不容易被评太低分数，就是这首歌的原唱者张蒙就在坐，作为新嫩选手竟敢当着原唱的面唱人家的成名曲，这选手的胆量倒是不小。 主持人果然抓住这个看点，趁分数还没出来的空档，笑着让张蒙评论几句。 “声音很雄浑，很好！技巧的方面还可以再加强一点，继续努力！”张蒙的评论中规中矩。 那选手连连称谢，一脸开心的模样，看来八成是张蒙的粉。 “好！我们来看看一号选手的得分！”主持人看着末端统计人员给出的结果，大声宣布：“去掉一个最高分八点六分，去掉一个最低分六分，一号选手第一轮最后得分，七十二点五分！” 分数偏低了！杨灵萱暗替选手可惜，果然第一顺位出场对选手很是不利，她给的可是八分。 朱晓敏对杨灵萱小声抱怨：“这歌我都听腻了！唱得再好，能好过原唱吗？今晚若都是听些咱们已经熟得不能再熟的歌，耳朵可有得折磨啰！” 杨灵萱哑然，难怪朱晓敏刚刚给了个偏低的七分，她听歌是听喜欢不听技巧啊！这种评委！ 对比之下，傲傲的苏明春反倒显得客观些，她刚刚给的分数竟然和杨灵萱恰巧一样，也是八分，其他人就让杨灵萱无语了，看那些分数给的，别是多数人都跟朱晓敏一样，评分靠喜好了吧？ 看到杨灵萱的表情，朱晓敏呵呵轻笑：“通俗唱法是个新事物，目前还没有形成一定之规，大家的看法较难统一，我看这个比赛，选手们的成绩起伏大啰！你也随心意给分吧！不必把自己框死了。” “我知道了！”杨灵萱点点头，心里却还是决定按照自己所掌握的知识来给分。 比赛持续的进行着，杨灵萱来之前就抱了一种趁机淘宝的想法，预备把自己看上的一些选手先记下来，等成立了娱乐公司之后再联系人签约事宜，于是看比赛看得津津有味。每出来一位选手，她都要从外形到声音条件到技巧的掌握情况评判个仔细，现场打分之余，还在自己的私人笔记上记概略。 朱晓敏当她是在认真做事，十分感慨，杨灵萱只是笑而不作解释。 很快过去了四位选手，杨灵萱目测值得签的只有一个，其他三个要么外形欠佳，要么年龄偏大了，至于值得签的那一个，估计却是无法通过复赛，技巧太嫩了，又紧张，发挥得很不好！ 顺序第五位出场的是孙铭，这可是杨灵萱武江大学的同学，外形不错，声音条件也好，杨灵萱倒是挺想签他的，就是孙铭的专业属于挺热门的那一类，未必肯抛弃所学委身于娱乐行业。 孙铭也是张蒙的粉，他也唱了一首张蒙的歌曲《垄上行》，这首歌他在学校中秋晚会前就练了无数遍，因为熟练，虽有些紧张，居然也给他发挥好了，最终获得八十二分的高分，赢得一片掌声。 张蒙给的评语又不同：“很有才气！把握的很准！若能够拥有自己的风格会走得更远！” 紧接着出场的，是江琪，她先唱的是新曲，这在所有已经出场的六位选手当中还是第一个，顿有几名评委露出了欣赏的神色，最终让她获得了八十四点五分的高分。 比较让人意外的是，给她评了最高分九分的，竟然是苏明春，可惜是最高分，被去掉了，反而是杨灵萱给的第二高的高分八点九分被保留下来，算了江琪的有效得分。江琪在台上对着杨灵萱连连眨眼，乐得有牙没眼的，自问并没有徇私的杨灵萱又好气又好笑。 继江琪之后，吴天海和刘帆也陆续唱完了第一轮比赛，他们也都是先唱的新曲，分别获得了八十三分和八十五分，以微小的差距，跟江琪和孙铭一起挤进了前八。 杨灵萱开始暗暗替孙铭担忧起来，新曲比较考验歌手的功底，江琪、吴天海、刘帆都已经在新曲上面安然过关，并且分数都很不错！后面他们唱自己拿手的歌曲，只要发挥好了，前五完全没有问题，孙铭接下去却必须要唱新曲，这个他并不拿手，劣势明显，进前五？难度太大了！ 转眼第二轮比赛也进行到了一半，江琪以一曲《信天游》遥遥领先，刘帆居第三紧追其后，孙铭的分数落到了第五，下一个要上场的，是吴天海，局势瞬间变得令杨灵萱纠结起来，吴天海的实力是要高于孙铭的，可吴天海若上去，孙铭就要失去决赛的资格了。 “接下来，十二号选手参赛的曲目是……《毕业生》，有请！” 随着主持人的引导，吴天海自信的走上了前台。《毕业生》也是张蒙专辑里的曲目，这首歌的原唱者并不是张蒙，而是美国歌手保罗，张蒙只是把这首原名《scarboroughfair》的美国歌做了中文翻唱。 音乐响了起来，吴天海先瞥了一眼评委席上的张蒙，目光却在杨灵萱那方停留了近半分钟，选这首歌，是杨灵萱的主意，并且为了让他能把握这首歌的原作精神，杨灵萱还特地用英语原文把这首歌给他从头到尾唱了一遍，背景故事也讲了一遍，帮助他摆脱张蒙的影响，作出了让人耳目一新的演绎。 “蝉声中那南风吹来，校园里凤凰花又开，无限的离情充满心怀，心难舍师恩深如海。回忆当年离乡背井，深夜里梦回旧家园，游子的热泪沾湿枕畔，最难忘父母的慈颜……” 杨灵萱暗地喝彩，吴天海发挥太好了！这家伙简直是个人来疯，别人是被围观会紧张，他是被围观会兴奋，关注他的人越多，他脑子越灵活，平时练习的时候可没见他唱的如今晚这般好过！ “这首歌……”朱晓敏托着腮听得双眼迷离，直到吴天海唱完，她竟轻轻叹了口气：“好听！” “好的！现在咱们来看看十二号选手的得分情况……”主持人照例又在评分的间隙里没话找话，制造关注点，以衔接整场比赛。 忽然，女主持人发现了什么：“咦？这次的分数……评委苏明春给了一个最低分……七分！” 正埋头写下自己所评分数的杨灵萱闻言一怔，诧异的向苏明春那方望了过去。比赛这时已然接近尾声，苏明春一直以来的评分都颇为中肯，怎么这一次，却给了吴天海这么低的分？ “苏老师！能请问您这个评分的理由么？”主持人问出了大家都挺想知道的问题。 “好的！”苏明春拿起话筒，淡淡说道：“给这个分数，是因为这位选手对歌曲做出了一番新的演绎，我很欣赏他的大胆，然而我认为，他的演绎比原作逊色许多……这是我的个人看法，很可惜！” “那——作为歌曲的原唱，张蒙老师您的看法呢？”主持人立刻转问张蒙。 “我跟苏老师的看法有些不同！”张蒙微笑着把自己的分数牌亮了出来，上面是耀眼的九分：“我认为选手改编的很好！他成功使得歌曲更适合他发挥自己的优点，这种改编，值得赞赏！” 还是有明白人的！杨灵萱替吴天海松了口气，也顺手亮出了自己的分数，九点一五分！才亮出，就听得主持人忽然叫了一声：“咦？最高分！最高分九点一五分！” 杨灵萱一呆，她评分到现在，还是第一回出了个要被去掉的最高分，无效分！那边主持人已经逮住了她的分数追问起来：“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留意，从比赛开始到现在，杨老师的评分总是和苏老师相差仿佛，可是这次，两人的分数却出现了很大的差异！那么杨老师，请问你的这个评分，高分的依据，是什么？” 8946 第五十二章 结局 这个主持人真讨厌！杨灵萱腹中抱怨。 她的资历浅，面对一堆前辈，当然要低调做人，免得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这主持人却抓住了她的分数和苏明春南辕北辙来做文章，苏明春本就已经很不待见她了，这下岂不要更加厌憎她？ 下意识的瞥了苏明春一眼，果然，这位大腕已经在皱着眉头冷冷的看她了。杨灵萱苦笑，张蒙的人气摆在那里，苏明春不会对张蒙的评分有意见，她就不一样，明显要被苏明春认为是挑衅了。 是挑好听的话说，谁也不得罪，还是坚持自己的理念，坦然面对可能的诘难？ 转念只是电光火石般短暂，杨灵萱很快就拿起话筒作出了自己的选择：“前面我听到很多选手选唱了张蒙老师的名曲，几乎所有的选手都在有意识地尽量去模仿张蒙老师的演绎方式，模仿无可厚非，但作为职业歌手的话，我们还是提倡要有自己的东西！而十二号选手努力这么做了，所以我赞赏他！” 现场哗然！这是地图炮啊！貌似好些评委也被轰着边了啊！ 出人意料的是，那边张蒙竟忽然鼓起掌来，而舞台上的吴天海更是咧开一个大大的笑脸，朝杨灵萱弯腰鞠了个躬：“谢谢！谢谢小杨老师！” 现场掌声跟着响成了一片，也不知道是因为节目精彩，还是欣赏杨灵萱这评委的勇气。苏明春唇边噙着一丝没有温度的笑，看起来又像鄙视又像冷笑，不过在这种场合，她也没多说什么。 杨灵萱却暗地叹了口气，自己的分数被作废，对吴天海来说就不是好消息了！他这轮比赛的选曲引出这种争议，即便发挥得再出色，各种唱得好，只怕分数上却要吃个大亏，难入决赛啊！ 正忧虑，旁边朱晓敏却笑眯眯的轻轻碰了她一下，示意她看自己的分数牌，杨灵萱扫眼过去，眼睛猛然瞪得老大！这朱晓敏竟然给了个九点一的高分，就比她少零点零五分！这个……这个……杨灵萱擦了擦额头虚汗，一时竟不知道是该高兴朱晓敏义气，还是该鄙视朱晓敏乱搞小动作。 “这选手改得好！我喜欢！”朱晓敏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眯眯说了一句。 “哦呵呵……”杨灵萱只有干笑，不过到底还是松了口气。 多亏了张蒙和朱晓敏给的高分，还有苏明春给的低分也被去掉，吴天海最后得分八十一，排在了孙铭后面，不过他首轮的分数比孙铭要高，总分于是要比孙铭高一丝，如无意外，决赛有他一个了！ 吴天海走回后台，江琪迎上前来连呼：“好险好险！你差点就要切腹谢罪了！” “还是很危险！”刘帆皱眉：“不能保证后面那三个家伙分数就不如你！而且不管是你上还是孙铭上，我们武江都少了个决赛的名额，这太不完美了！” 吴天海却笑呵呵的满脸得意：“能不能去参加决赛，我已经不在乎了！你看我可是当面得到了小杨老师的赞誉，还拿到小杨老师给的最高分九点一五分，你们这班人，谁有我风光！” 江琪表情嫉妒的“哼”了一声：“得瑟！” 刘帆倒是若有所思：“看来想要在决赛上打败你们，非找小杨老师指点不可！” 比赛仍在继续着，随后上场的三名选手终究没有逆天，最后总成绩出来，江琪拿了第一，刘帆第二紧随其后，吴天海第五，勉强杀入了决赛，孙铭以两分之差惜居第七，失去了决赛资格。 华中区五名决赛选手的另外两名，分别来自沪上音乐学院和湖楚艺院，再次从侧面证明了经历过专业声乐培训的选手，实力确实要高出业余人士很多，却不是靠天赋就能弥补得过来的。 比赛结束，杨灵萱从电视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刘膺华给她带来江琪他们几个的口信，约她出去喝酒庆祝，可杨灵萱实在又累又困，又不好在担任评委的期间跟选手大摇大摆去喝酒，便婉拒了，预备先好好睡一个晚上，次日离开招待宾馆再去找他们。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也特别冷，正值十一月的尾声，当夜竟飘起了米粒般的小雪，夹着冷雨下了一夜，直冻得每个人都感到衣服咋穿都穿不暖，风一吹，刺骨般冰寒。 杨灵萱凭着基因改造过的皮肤，把那寒冷的感觉阻隔在皮肤表层，内里从头到脚都不觉其冷，却教杨凌天和刘膺华这两个来接她的男人看了都佩服，暗叹女人之要风度不要温度，竟至如斯！ 赶到众人暂住的小旅馆，却只见到江琪和吴天海两人，没看到刘帆和孙铭。一问，才知道孙铭买火车票去了，这也是挺无奈的一件事，通俗唱法组就他没进决赛，别人都要去京城的，只有他需要返回学校，杨灵萱唏嘘几句，却也没有办法。 “那刘帆呢？他去哪了？”杨灵萱又问吴天海。 吴天海伸手指向街对面：“他啊！一大早给家里报喜去了！” 杨灵萱这才发现，旅馆对面就是邮局，那里的大堂沿两边墙各有五个隔断，每个隔断都有一部电话机，刘帆就在靠门右边的一个隔断外面候着打电话。 八十年代初电话刚刚开始普及百姓家庭，除去家里有余财的，还有许许多多人家装不起电话，有什么急事只能拍电报，或者去邮局里打电话，因此这个时候的邮局，生意还是挺好的，打电话经常还要排队。杨灵萱等人走到邮局门口等刘帆打完电话一起去吃饭的时候，刘帆才刚刚等到一部空闲的话机。 “他家里就一个老妈，父亲已经病去了！”吴天海轻声告诉杨灵萱：“他妈妈为了供他读大学，连血都卖过，而且长期省吃俭用的，身体都弱了……刘帆压力很大，一直想早点出来赚钱奉养他妈妈，可又无法悖逆他老妈望子成龙的期盼。” “这次歌手大赛，他报名的时候都不敢让他老妈知道，什么报名费、路费都是我借给他的，他一心就想进决赛，拿到前十名才有的奖金，还有，以后能多个赚钱的机会……” 杨灵萱听的恻然不忍，其实这个歌手大赛的主要目的还是先给流行音乐正名，提高流行音乐在乐坛中的地位，其他都是次要，因此奖金并不高，第一名才奖金三千，第二名两千，第三名一千，第四到第十名都是五百，并且这是决赛才有的奖励，复赛名次再高，也只能拿到一纸荣誉证书。 刘帆的实力略输江琪半筹，这次复赛能拿第二，已经是他很努力的结果了，而决赛上的竞争将只会更加激烈！他能继续拼搏进入前十么？能进入前三么？ “小杨老师！拜托你一定要帮刘帆选首最好的决赛自选曲子！”江琪很认真的替刘帆向杨灵萱请托，她也是第一回听说刘帆的处境，顿起同情之心。 杨灵萱点了点头，当评委之前，她还想象过评委是很严肃的工作，是客观公正的，可经历过之后，她才发现，评委除了专业素质之外，他首先是个人，评分的时候免不了就带有个人的感情在里面，只要是歌手的实力相差不大，他们更愿意给那些选歌选得让他们听着舒服的选手打高分。 这方面，吴天海唱《毕业生》就是个反证，他改变了曲子的情感风格，竟使得多数评委都感到有些难以接受，险些连决赛都进不去！而根本原因不过就是因为张蒙先唱的《毕业生》，大家都听熟了，认定张蒙这个“原唱”是经典了，先入为主的观念横亘在那里，作为新人，想获得承认也就难了！ 除非，这位新人，能够以一首经典新曲，惊艳出世，瞬间虏获所有评委！杨灵萱心中嘀咕，仰起头来瞧瞧天边厚重的阴云，脑海里忽然有个绝妙的主意冒了出来。 8946 第五十三章 包揽前三 沪上江源一处濒临温泉的农庄附近，江琪等人正玩得开心。难得来一回沪上，免不了要聚在一起找什么地方玩一玩，结果听了刘膺华的建议之后，一行人就跑来了这个地方。 在杨灵萱印象中，这个地方后来依据温泉开发成了一座集吃喝玩乐于一体的大型庄园，游客如织，不过眼下这里还只是一片自然形成的郊野农庄，比较僻静，若不是刘膺华那个在沪上的朋友恰好有亲戚就在这个地方拥有自己的独立农庄，他们可享受不到这般天然的野趣。 那边刘膺华跟着杨凌天正守在人家的鱼塘边比赛钓鱼，吴天海和江琪则把烧烤吃食的任务揽了下来，分别忙着加火添柴和侍弄烤鱼，烟味混着烤鱼香，瞧着真是挺让人心痒痒的。 不过杨灵萱此刻却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些，她正趁着机会，在给刘帆准备决赛要用的新歌。 “你是音乐学院的学生，我相信你是有一定基础的，所以我就只给你唱一次我所会唱的这支乡曲，歌词啦、曲谱啦什么的，就要靠你自己去弄了！”杨灵萱肃容望住了刘帆：“我希望你作为有一定专业基础的歌手，不要只是会唱，什么歌都只能去等靠要，乐坛之中，你想要获得更强的竞争力，除去精湛的演唱技巧之外，最好的办法，就是你自己也能编曲作词，创作出只属于你自己的经典。” 刘帆听得无比认真，双目炯然，郑重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听好了！”杨灵萱于是轻轻哼唱起来：“流浪的人在外想念你，亲爱的妈妈，流浪的脚步走遍天涯，没有一个家，冬天的风啊夹着雪花，把我的泪吹下……” 没错！这就是后世很经典的《流浪歌》，别看这首歌旋律简单，跟当前时代著名的歌曲《小草》有一拼，原本名不见经传的歌手陈星却就是靠着它成就了自己的名声，而这首歌经典的程度，最兴盛的时候，即便很多人都不知道陈星的名字，也能随口哼唱出这首歌。 杨灵萱只是纯朴的哼唱着，除了善用呼吸之外，没用什么别的演唱技巧，可是她唱的时候忍不住想起前世自己亲爱的母亲来，想着从此再也见不到那可爱的七零后母亲，歌声中顿然充满了哀思。 刘帆此前曾经猜想过无数次，不知道杨灵萱会给他选一首什么样的歌，可万万没想到，杨灵萱给他的竟是一首完全的新曲，他从未听过的新曲！而这支新曲，主题竟然是怀恋自己的母亲！他一开始还曾经担心自己会记不全整手歌的歌词和旋律，可是等到杨灵萱开口哼唱，他才发现，当一首歌击中自己的灵魂时，他根本无需刻意去记，就已经把歌词和旋律都细细刻进了心底！ 杨灵萱唱完，转头望向刘帆，却看到他眼眶都红了，果然这首歌最能引起他的共鸣啊！ “谢谢小杨老师！”刘帆喉头梗动了好一会，才道谢出声。 “呵，不用客气！”杨灵萱笑了笑：“我只是给你提供了一个素材，要把素材变为完整的曲谱，演绎成你自己的东西，还要靠你自己去努力！所以到时候也不用提我的名字了，这歌就是你的原创！” 刘帆微愣之后急了：“这怎么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的！好了，我先吃鱼去了！”杨灵萱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膊，捧着一小捆干柴朝烤鱼那儿跑了回去，丢下刘帆一人仍在原地发怔。 “小杨老师，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正在鼓捣着小火堆的吴天海抹了一把已被熏花的脸庞，朝着杨灵萱直嚷嚷：“当初你可是答应了我们三人都可以找你帮忙的！刘帆那里解决了，是不是也该轮到我了？也给我找首好歌吧！我不想垫底，我也要冲击冠军哇！” “一边去！女士优先，要小杨老师帮忙，那也是我先来！”江琪插嘴抢夺。 杨灵萱好笑的道：“行了你们不用争！我早就替你们准备好了！吴天海，我送你一首《我的未来不是梦》，江琪，我要给你的是《黄土高坡》。” “哇哇哇！太好了！谢谢！谢谢小杨老师！”吴天海和江琪一齐欢呼。 “别高兴太早了！”杨灵萱坏笑起来：“鉴于你们都是有音乐基础的大学生，我不会直接送给你们完整的东西，歌词要靠你们自己记录和完善，曲谱也要靠你们自己编配整理。” 吴天海诧异：“为什么？” 倒是江琪若有所思，轻轻抬手打了吴天海一下：“笨蛋！你一点也没理解小杨老师的苦心！这个世上什么最可靠？自己最可靠！你想在这一行里走得更远，你就得先拥有比别人更大的优势！作为歌手，除了演唱技巧上的磨练，还有什么东西可以增加优势？那自然就是懂编曲、会作词了啊！” 吴天海听得有点愣，望望江琪，又望望杨灵萱。 “江琪说对了！这正是我的用意！”杨灵萱很赞赏江琪的聪明，难怪她的实力是三人之中最高的那个，瞧这悟性、这心性，她学不好东西才是怪事！ 吴天海当即大声表态：“明白了！小杨老师你尽管出题，我都会努力，不会让你失望！” “那好，我先给江琪唱唱《黄土高坡》，然后再到你！”杨灵萱笑对吴天海说完，看江琪已凝神做好了记忆歌词旋律的准备，便扬声清唱了起来：“我家住在黄土高坡，大风从坡上刮过，不管是西北风，还是东南风，都是我的歌我的歌……” 这首歌，杨灵萱自问不是自己的菜，哪怕她基础再好，声线不对，也唱不出那种粗犷的味道来，江琪就不同了，她的声线原本就像个假小子一般，这从她能靠演唱《信天游》获取高分就看的出来，而且巧的是她就是陕甘地区的人，颂唱自己的家乡，只会发挥得比杨灵萱更好。 “小杨老师你莫非去过我们家乡，会唱我们家乡的小调？”江琪听完，无比崇拜的问了杨灵萱一句，把个杨灵萱问得哑口无言，答不上来。 好在她急着去找纸笔记录歌词和旋律，问完话等不及杨灵萱反应，就转身跑了开去。 杨灵萱松了口气望向吴天海，吴天海连连摆手：“慢慢慢慢慢！我记忆力不好，你先别唱，等我把纸和笔都准备好了再说！” 杨灵萱哭笑不得：“行！依你，你想我什么时候给你唱，随时告诉我！不过我得说你，你比江琪和刘帆基础都要差，我希望你以后能够更努力一点！还有，你也别太小看了音乐学院里教授的知识，好好学，哪怕你只是泛泛的各种乐器都学个皮毛，那也能对你产生巨大的帮助。” 吴天海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也不知道这番话他听进去了没有，只是笑呵呵的道：“小杨老师有吩咐，小子哪能不听从！放心吧！我热爱流行音乐的心不是刘帆和江琪这两家伙能比的！” 杨灵萱似笑非笑的白了他一眼，知道这货就是嘴上能吹，其实刘帆和江琪喜爱流行音乐的心都不比他要弱，就是基本功也练得比他勤奋许多，这货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够活泼，天生不会怯场怕生。 刘膺华这时提着两条新钓上来的鱼走了过来，看到杨灵萱在翻弄烤鱼，不由奇怪：“咦？你也会烤鱼？江琪呢？跑哪去了？” “我会不会烤鱼，你尝尝不就知道了！”杨灵萱把一条烤好的鱼递给刘膺华，言语间充满了自信，除了跟刘膺华这段时间一起当吃货当出来的交情之外，也带上了几分炫耀的心思。 “哎？好吃啊！这手艺，绝了！”刘膺华吃得眼睛发亮，赞不绝口。 吴天海看得流口水：“小杨老师！我的呢？” 杨灵萱把另一条递给他，戏说道：“给你吃也不是不可以，但比赛的时候你得给我唱好了，别被落到十名外去，否则你吃多少条鱼下去，都给我十倍还回来！” 吴天海把胸脯拍得蓬蓬响：“没问题！有小杨老师替我们弄的新曲，我保证进前三！还有刘帆、江琪，这一届的歌手大赛，你们就等着瞧吧！最后结果，必是咱们几个包揽前三！” 8946 第五十四章 试探 杨灵萱没有怀疑吴天海的壮语豪言，拥有自己挟重生优势而来，提供给他们三人的经典新曲，若还不能包揽前三，那他们三个出身百年老牌音乐名校的大学生也太无用了！——虽然她只是提供了歌词和旋律，其余都要靠他们三人自己去完善。 此举除去想要帮助刘帆，以及将三人培养成为即将开办的娱乐公司新星的心思之外，杨灵萱内心深处其实还有另一个用意，那就是想要借此验证一下，她这般去插手历史的进程，会不会遭到什么不测，受到某些惩罚？比如说被时空抹杀掉？ 她的重生不是小说，她可不敢像小说主角那般肆无忌惮的去做事，谁也不能保证，时空会不会为了保护它的进程不受影响，把她这个另类的存在想办法剔除掉，比如说制造一场车祸…… 对此缪儿没有任何表示，没有笑话她谨慎过度，也没有鼓励她放手施为，实在是连它自己都不太明白自己怎么会穿梭到这时空来的，哪里还能知道杨灵萱改变时空数据的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正常人类总是很爱惜自己的生命，智能生命的第一要则也是尽可能的保证主人生命存在，不能乱出主意。 杨灵萱觉得自己就像个初次玩火的孩子，先一点一点试探，发现危险就停步，不危险则前进，直到可以自信的去做有把握不受伤害的事。 她最终可以安全的、放心的去改变世界么？还是只能在一个安全的角落里隐藏起来，无奈地看历史重演而无能为力？她默默等候着试探的结果，期待时空能给她一个她想要的结果。 日子一天天过去，结果好像出来了。 吴天海一语成谶，他和刘帆、江琪真的包揽了国内第一届青年歌手电视大奖赛通俗唱法组的前三名，跟复赛成绩有点出入的是，刘帆凭一曲感人至深的《流浪歌》一举夺魁，实力其实稍胜半筹的江琪反倒成了第二，吴天海居第三位，而杨灵萱则依旧好好地活着，暂时没遇到任何不测。 先不说杨灵萱内心深处松了一口长气，某些念头开始跃跃欲试，就说随着吴天海三人借着她的帮助成功包揽大赛前三，一时之间，没等她提出签约三人的话，各种演出邀约便已使得三人应接不暇。 其实在国内这种娱乐行业刚刚冒头，各种流行音乐人才匮乏的时代状况下，新人出头真的不难！只要有足够的功底，再有一两首足够经典，能使人人传唱的好歌曲，便能迅速在国内乐坛之中占据一席之地。类似的情形，在后世网络游戏兴起和网络小说兴起的时候也出现过，都是在一个新领域刚开始跑马圈地的开初，一些有各种优势的先行者比较轻易就能够确立自己在新领域中的地位。 唯一遗憾的是，国内现行的娱乐行业机制下，新人们即使冒出来了，也缺乏发展壮大的土壤，就说走穴演出，不是没有穴头在赛后找到刘帆、江琪、吴天海三人，想跟三人签合约带他们到处出场赚钱，可是三人都是音乐学院的大学生，除非他们缀学，否则怎么可能抛下学业去赚钱？ 就是缺钱的刘帆，在听过杨灵萱意见之后，心态也稳了下来，的确现在去走穴能赚到不少钱，可是走穴演出就是个才艺不断支出的过程，翻来覆去只是重复表演那几首他们借以成名的歌曲，等到所有观众都听腻了，缺少积淀缺少造血能力的他们，又将何处何从？ 更何况现今的人们根本没有版权意识，一首新歌出来，什么歌手都能唱，根本不管你是不是原创原唱，翻唱你的歌出自己的专辑，你也没法告他侵权，在国家也没有法律法规约束这方面混乱秩序的情形下，有谁乐意费尽心思给新人创作新曲？ 而没有好的新曲，自己唱的歌别人都能唱，这让歌手们怎么活？能活几年？ 杨灵萱的建议就是，与其急功近利这就去充当穴头们压榨赚钱的工具，不如先安心留在学校里多学点知识，等待来年政策修改之后，再签约即将出现的正规娱乐公司，踏上可持续发展的道路。 说起来这次央视直播的决赛，除去他们三人每人一首堪称经典的新曲惊艳四座的看点之外，最受关注的估计还是杨灵萱的演唱。能在全国直播的节目上演唱，说明杨灵萱已然凭借一张专辑，挤进了乐坛一线新星的位置，这人气名望，当真是杠杠的！以至有女选手竟选了她专辑里的歌曲来比赛。 杨灵萱红的如此突然，十七岁就蛮声乐坛，在前辈林立的乐坛中取得一席之地，甚而以评委身份参入到全国关注的盛大赛事之中，这经历在当前年代的无数年轻人心中，宛如传奇一般！不过借助媒体的报导，大家都知道了她是由国内著名音乐艺术家王栗坪教授一手挖掘出来的，也就释然了。 “小杨老师在决赛上的嘉宾表演环节，只唱已经出了专辑的旧歌，这是为了避免新歌被人盗唱么？”返程路上，江琪不免好奇探问。 刘帆和吴天海都深知杨灵萱有才，这从她居然能够为三人仿佛量身定做般各提供一首完全原创的新曲来参加决赛就看的出来了！借助央视这个平台，再推一首新歌，对她来说根本不是难事！可是到最后，杨灵萱却没有如他们所料的那般唱什么新歌，委实让他们都感到迷惑不解。此时听到江琪顺着盗唱这个话题把这个问题向杨灵萱问了出来，两人顿时都竖起耳朵，凝神望向了杨灵萱。 “决赛之前，我还真准备了一首新歌！”杨灵萱摇头：“可我没想到，你们也绝不会想到，央视那可是宁可不犯错，也不愿意冒风险的地方！为了稳妥起见，我的新歌于是就这么被他们否决了。” 江琪三人面面相觑，若不是杨灵萱说出内幕，他们都不知道真相竟然是这样！ 杨灵萱极其感触：“其实不止是央视，现今各个大**头，他们的心思跟和央视也很像！为免除风险，他们也不会轻易允许旗下的走穴明星表演新节目、唱不知名的新歌。”她后面还有句话没有说，可是大家都能想得到，不唱新歌的歌手，三五个月之后，怕也就没什么赚钱的机会了！ 江琪等三人齐齐叹了口气，说来说去，还是只有当行业法规完善，侵权盗版会受到严厉制裁，正规娱乐公司经营制度成熟之后，国内的歌手们才能迎来职业上的春天。 杨灵萱见到三人情绪低落，就试着把自己打算攒钱，一等政策放松就开办新式娱乐公司的想法提前说了出来，在介绍了一番娱乐公司的运营方式，以及签约艺人的待遇问题之后，却不等她开口邀请，江琪三人就兴奋的主动向她表明了热切希望能成为她娱乐公司旗下签约艺人的心意。 只可惜政策还没出来，大家尽管就新公司该如何如何讨论得热火朝天，也不得不耐下性子，一面加强学习，一面等候消息。 想开娱乐公司，早期阶段签约几个有潜力的艺人很重要，作词编曲方面，能网罗到强悍有才气的人才当然最好，实在不行的话初期杨灵萱也能靠来自后世的优势先一力支撑段时间，此外最好还要有自己的录音设备，这个可以靠缪儿承诺要给她的光塑机来造，剩下就是乐队了！ 杨灵萱又趁机把网罗乐队人才的想法跟江琪、吴天海、刘帆提了出来，三人都很是欢腾，满口答应替杨灵萱物色合适的人选。身为音乐学院学生，他们当然有条件认识许多这方面的人才，多的不敢说，勾引几个交情好的过来，却不是难事。 待遇？那不是重点！他们都是真正的音乐人，八十年代理想至上的可爱音乐人！他们的纯朴，却把来自铜臭弥漫的后世的杨灵萱感动得几乎泪流满面，内心充满了惭愧。难怪八、九十年代会成为众星闪耀的年代，她有如此充满激情的人才相助，擦！何愁大业不成？ ps:谢谢会跳得刺猬的高度评价！愧受了！ 46 第五十五章 零件 进十二月，天气越来越冷了！但不知道是因为杨灵萱期中试的成绩门门及格，让班导极度意外，或是她在乐坛上以耀眼新星之势崛起，成了学校里最知名人物的缘故，总之自打从京城返回学校，杨灵萱的日子仿佛便过得惬意起来，没什么人找她的麻烦，反而去哪里都享受到同学近乎崇拜的眼神。 可惜这种惬意，却也没有维持多久，几天之后，港岛那边忽然来了消息，专利申请遇到了一点阻碍，刘律师表示，问题虽然可以解决，可是有个前提，需用钱开道！而且这钱还不是少数！ 杨凌天把这消息告诉妹妹的时候，脸都黑了，恨恨的道：“什么狗屁！美国佬就是见不得咱们国家的技术有比他们好的地方！这是想卡着我们呢！时间上拖延还不够，还想着欺侮咱们没钱吧！萱萱，要依我说，什么专利你都别申请了！凭啥要咱们送上门去挨宰啊！” 杨灵萱沉默了许久许久，都说不出话来。来自后世的她，受益于国家的日益强盛，基本上没感受到多少来自西方的压力，尽管她也知道，八十年代或更早期的时候，西方列强处处都会卡着国人的脖子，这个禁运那个制裁什么的，可真正自己遇到了，才知道那种憋屈的滋味，是何等有口难言！ 怎么办？杨灵萱仔细想了一下，那边拖着办事没效率，一种可能是有贪婪的相关人员想卡着索贿，另外一种可能就是有他们西方阵营自己的机构也在研究相似的项目，想拖着这边不给办，等自己人研究成果出来了抢注专利。 后一种情况，杨灵萱并不怕，按照原来时空的历史来看，西方要到四年之后才能推出这种高容量的光盘存储技术，就算实验室里的成果要出来得更早些，也早不到现在这个时候就能拿出来抢注专利。 那剩下就是头一种可能了！欺软怕硬的老外，在金钱费用方面卡你弱国一下，多么自然的事！做起来都不带愧疚的，知趣的就主动给他献血，不知趣的他就呵呵了，要么你长时间的纠缠，打来回官司，磨穿他的门槛，要么你就财力不济，自动败退。 “大哥！先忍！他要钱，咱们就给他！专利一定得申请到手！”杨灵萱一咬牙有了决定：“然后咱们把欧美地区的专利都授出去，由得他们西方的商业集团去竞争，咱们自己就留着亚洲地区的授权，先赚亚洲四小龙的钱，等有了足够的资本，咱们再报这仇不晚！” 杨凌天摇摇头，他不觉得妹妹报仇的愿望有实现的可能，不过妹妹既然非这么干，那就干吧！只是……他轻轻叹气：“萱萱，刘律师要的钱款汇出去之后，咱们可就没多余的钱用了！” 杨灵萱一惊：“钱去的那么快？那咱们手里还能剩多少？” “你出专辑当评委换回来的两万，基本都用完了！”杨凌天痛得肉颤：“就剩下我这里还有两千现金，是预备还给咱们爸妈的，要不，我再把一部分股票让出去换点现金回来？万一刘律师还要用钱……” 杨灵萱不等他说完就连连摆手，不容置疑的拦住了他：“大哥！你手里的股票你千万别动！那两千你也还是带回去给爸妈，不就是钱么！我来想办法就是了！” “平时该花的钱还是要花，爸妈那里也不会催着咱们还钱。”杨凌天有点不放心的望着妹妹：“所以你千万别为了钱，勉强自己！知道？” 杨灵萱展颜一笑：“这我知道！你看我像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么？” “你以前就会！还是最近手里宽裕了，才略有改变！”杨凌天毫不客气的睨了她一眼。 杨灵萱一滞，她怎么忘记了，这个身体的前任，确实就是为了省钱，才弄到营养不良，低血糖休克救治不及而猝死的程度，和从不委屈自己倍受父母宠爱的她相比，完全就是另一种人！ 又要为钱发愁，杨灵萱极度郁闷，前世的她可没受过这份罪，真是不经历就不知道，原来赚钱是这般辛苦的一件事，尤其是在资本积累的最早期，处处有漏洞，处处都要钱。好不容易回到学校享受点悠闲快乐的大学生活，难道要被逼着大冷天的去走穴？ 好吧！未雨绸缪，哪怕刘律师那边不再需要更多的钱也能把专利申请下来了，律师费还是要给的吧？为了缪儿早日造出光塑机，营养还是要跟上的吧？快过新年了，给大哥给未谋面的父母姐姐们买衣服买新年礼物也是要花钱的吧？为了钱，走穴这种事，她干了！ 杨灵萱说服了自己正要去找刘膺华牵线跟他认识的穴头商谈走穴演出事宜，却在这天傍晚，突然收到了沉寂多时的缪儿的消息：“主人！第一批零件弄好了哦！您该准备接收了！” “接收？怎么接收？”杨灵萱被这突然的消息弄得手足无措。 缪儿答的轻松自然：“找个地方拉呗！放心！你把胶囊丢掉之后，里边零件很干净的！” “行了行了！别说了！”杨灵萱在宿舍里烦恼得团团转了两圈，最后才硬着头皮在薛冰等室友们惊诧的目光中提起水桶，借口洗澡直奔澡堂而去，可恶的缪儿，早不说晚不说，偏等她洗过澡了才说！谁看到她大冷天的洗两回澡不当她发神经才怪！ 在洗澡间里上大号，感觉是非常奇怪，好在从杨灵萱肠道里排出来的并非粪便，而是一个个半透明直径和乒乓球差不多的特大号胶囊。杨灵萱按照缪儿的指点，把胶囊掰开，把里边近似银灰色的零件取出来，再把空胶囊扔进热水桶里化掉，水倒掉，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得到光塑机部件了。 这样的胶囊，一共排出了九个！每个胶囊里收着三个零件，杨灵萱未及细看，就洗干净手，迫不及待的把二十七个银灰色零件拿件衣服一裹，放在空桶里带回了宿舍。 “萱萱你没事吧？你今天怎么搞的，洗两回澡啊？”薛冰关心上了。 “我……我那个啥……来了！这个……需要处理一下！”杨灵萱情急之下编了个说法搪塞。 亏得大家都是女生，很快领悟，“哦”了一声，便没再追究下去，只是觉得杨灵萱有些小题大做，不过近来杨灵萱变化显著，出名后开始注重穿着打扮，追求洁净，倒也可以理解。 杨灵萱无心再像往常那般跟室友聊天八卦，也无心再去处理歌迷们给她的各种礼物和信件，喊着累早早爬上床去，放下帐子，躲在被子里面从衣服包里抖出了那二十七个银灰色的零件。 这二十七个零件，外表看去一模一样，原本都是卷起收在胶囊中，掰开胶囊取出来后，就恢复成了小孩巴掌般大小、边缘不规则的薄片，一面光滑如镜，一面摸上去则有砂纸般的感觉，但无论哪面，都是一样的银灰色，这种银灰色非常漂亮，连材质一起，瞧着有点像后世某款豪车的烤漆外壳，但又仿佛带着隐隐约约的梦幻蓝芒，看得杨灵萱目瞪口呆，有种看到了超科幻物品般的错觉。 “这是光塑机的半个打印系统，每九片构成立方体的一个面，这里共有三个面，另外三面还要再等一个月才能造出来。此外还得造个程序输入系统，以及材料供应盒，后面这两样比较容易造，快的话也是大约一个月就能造出来。”缪儿适时在杨灵萱的脑子里出声解释。 “咱们现在看到的二十七个芯片组，每一个的糙面都覆盖着两千多万个纳米晶体，以及同等数量的元素材料喷射孔，光滑面则具有自动吸收存储太阳能的功能，等到整个打印系统组装起来，由所有芯片组构成六个面的立方体，就可产生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塑形激光，用于打印了。” 46 第五十六章 聚散匆匆 小心把玩着二十七片看起来科技无比超前的芯片，杨灵萱仍有一种置身梦里的感觉，这真是在自己的身体里造出来的？就算大肠杆菌能够生成纳米晶体吧！那不应该是种天然随意的过程么？怎么能够造出这种仿佛机器制造出来般的规整物件？ “当然是需要干涉，用人体内的各种菌群来干涉……”缪儿开始解释。 什么菌群数控、腺体刺激、生物酶蚀刻等等等等，一堆陌生晦涩的专业术语，杨灵萱完全没听懂，只听到缪儿唧唧喳喳地呱噪，好容易呱噪完了，杨灵萱才对她的解说回应了四个字：“不明觉厉！” 缪儿好像被噎着了，瞬间寂静下来。 杨灵萱依旧着迷的在试着自己组合芯片，缪儿说了九片合一面，但她怎么弄也弄不出来，缪儿貌似无语的到最后才说了一句：“这个需要用到特殊的接合剂，等全部零件齐全了才能组合。” “哦！”杨灵萱不免有些失望，刚好宿舍熄灯的时间也到了，四周骤然变得漆黑一片，遗憾中不得不先把芯片都拢起来，摸到床头放着的一个女士包，将里头东西全倒出来，把芯片放了进去。 “要进虚拟梦空间么？”缪儿询问。 杨灵萱摇摇头：“我暂时用不着，你节省些能量，尽早把光塑机部件都造出来吧！” 只得了些光塑机部件，这对于正缺钱的杨灵萱来说，兴奋维持的时间太短了！打发了缪儿赶紧回去埋头造零件，剩下仍是无边的烦恼，专利申请的费用就像悬在她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不知道还会不会掉下来，什么时候掉下来，只能是尽量有备无患，手里攒点钱好应对任何突发状况。 如果不必负担专利申请费用的话，日常生活的开销倒是很充裕，于是第二天再见到杨凌天的时候，杨灵萱脸上是半点忧愁也看不到！ 她今天是来送哥哥上火车的。 却是杨凌天离家久了，又见着新年将至，便动了归乡之念，在他想来，妹妹如今在安安稳稳的读大学，父母那边估计对他再次婚事告吹的气恼也渐淡下来，正正是回家的好机会。 杨灵萱左右没见着刘膺华，不觉有些生气：“刘膺华哪去了？大哥你拿他当亲兄弟一样，不会你要走了他连送一送你都不干，仍宅在旅馆里睡懒觉吧？” “膺华啊！”杨凌天嘴角一翘，他正要跟妹妹说这个事，不想妹妹就先发难了：“他本也是要来的，半路上被人逮住，塞进车子里硬拖走了，抓他那人年纪比他大，长得跟他也有点像，看起来非富即贵，膺华突然见着他的时候，好像被吓着了，根本来不及躲。” 杨灵萱听得瞪大眼睛，担心起来：“大哥！他不会是遭绑票了吧？” “你想哪里去了！”杨凌天好笑：“我亲耳听见膺华叫了人家声‘哥’！那人也对我说了，他是膺华的嫡亲大哥，在武江工作，前段时间膺华离家出走，可是让他好找！今儿终于找到了，他要押着膺华回家向父母亲交代，为此他还向我道了歉呢！光天化日，哪来的绑票！” 杨灵萱还是没法完全安心，开口追问：“刘膺华他没给咱们留下什么话？” 杨凌天摇头：“我看他当时反常的很，脸色死人样白，低着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倒是他哥问了问我们的情况，顺便打听了膺华这段时间的情况，说是感谢我们对膺华的照顾。” 刘膺华有个哥哥，杨灵萱听他提过，他还说过自己害死了嫂子，被逐出家门，这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哥哥忽然冒出来，却声称刘膺华是离家出走，把他抓了回去，刘膺华没有怎么反抗。他是怕了他哥哥？还是因为害死嫂子，无颜面对哥哥？ 杨灵萱略微想了想，发现自己在这件事上根本帮不了刘膺华，那是他的家事，脱离家庭并非长久之计，他总要回去面对现实，面对他的亲人，把问题给彻底解决掉！她所能做的，就唯有等待，等刘膺华把自己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总有跟她这个不记名师父联系的时候。 只是刘膺华的哥哥竟然就在武江工作，真是半点也没料到，平时也没见刘膺华有什么躲藏的举动啊！顶多就是有点变成深居简出宅男的味道。 忽地想起刘膺华曾经报名歌手大赛，却意外在初选的时候就被刷下来，杨灵萱心中一动，这家伙的水准明明可以过初选的，莫不就是因为怕冒头而被哥哥发现他就在武江，故意落选的吧？ 话说武江这么大，人口这般密集，以刘膺华这般低调的行事，仍然被他哥哥抓到了，他这哥哥倒也不简单呀！杨灵萱一念及此，不由多问了一句：“他哥哥是谁啊？” 杨凌天被她提醒，连忙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片，交到了杨灵萱手里：“他哥哥给了我一个他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有事咱们可以打这个电话跟他联系，我反正要回老家了，这电话号码对我没用，倒是你在这里读书，举目无亲的，有事的话不妨试着打这个电话找找膺华。” 送走了杨凌天，杨灵萱翻开据说是刘膺华兄长的那人留下来的联系电话，很是发了会呆，最后仍不放心地跑到火车站附近邮局，拨了这电话号码过去。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电话里传来一个成年男子淡淡的声音。 电话那头居然不是问她找谁，而是先问她来历，杨灵萱不由愣了愣道：“我姓杨，我想找刘膺华……” 还没等她想好该怎么解释，那头已经改了语气，变得温和热情起来：“哦！杨灵萱小姐你好！稍等一会！”紧接着，电话就到了另一个男子的手上，却不是刘膺华：“你好！我是膺华的哥哥！” 这是个跟刘膺华声音很像，也很悦耳，但要更加沉厚，透着成熟男人味道的声音，他介绍了自己身份之后，跟着就以兄长的立场向杨灵萱道起谢来：“杨灵萱小姐是吧！这段时间，我那不懂事的弟弟给你们添麻烦了！多谢你们照拂他这么多天的时间，还教了他不少东西！” 杨灵萱谦道：“不用客气！我跟刘膺华是朋友，朋友之间理当互助，称不上麻烦！” “杨小姐，我们这就准备要去机场了，你还有别的事吗？”对面那个男人很干脆，没和杨灵萱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直接就透出了结束通话的意思。 杨灵萱一急，忙问：“我……我可不可以跟刘膺华说几句话？”她虽然对这自称刘膺华哥哥的男人已经信了七分，可还有三分疑虑，总怕这是绑架案，听不到刘膺华本人的说法她不放心。 电话沉默了片刻，终于传来刘膺华迟疑的声音：“萱萱……” “你快告诉我！那真的是你哥哥？你有没有事？”杨灵萱立刻问上了，她早就觉出刘膺华是个富二或者官二，突然碰到他被抓走这种事，总是不由自主的想到“绑票”二字。 她却没想到，刘膺华哥哥在把电话交给刘膺华之前，按下了免提键，她着急的声音透过电话，已经被刘膺华身后的哥哥也听了个明明白白，并且为之双眼一眯，露出了审视的神色。 刘膺华忽然很感动，调了调自己的情绪，朗声笑道：“我没事！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吧？我以为我已经被家里抛弃了，可是现在我哥却找到了我，原来我爸还是认我这儿子的！我正开心着呢！等会我就要搭飞机回家了，时间有点紧，等我这事完了，我再找你？” “唔！”杨灵萱放心了：“你回家记得放低姿态，那些都是你的亲人，你让他们把气都出够了，也就没事了！有空记得多练唱，别生疏了，回头我考你，知道么？” “知道！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刘膺华笑。 “那我祝你一路顺风！挂了，拜拜！”杨灵萱宽慰的跟刘膺华互相道别，含笑挂了电话。 电话已经挂掉了，刘膺华还站在电话机前发呆，笑容却在迅速消失，身后传来哥哥不容置疑的声音：“好！到此为止了，走吧！” 他心思复杂的伸手从地上拎起自己的帆布包，一语不发跟在哥哥身后离开了这屋。 15746 第五十七章 新的机遇 杨灵萱本想找刘膺华牵线认识几个可靠的圈内穴头，看看能不能赚他一票，没料到继杨凌天离开之后，刘膺华也忽然跟她分开，回了京城。 尽管以她的名气，自有穴头找上门来，可那些穴头都被挡在了校门外——八十年代大学对学生的保护和限制远比后世严格得多——因此，她要想走穴赚钱，只能主动想法子走出校门。 问题是，国内行情很乱，穴头们的人脉资源本钱都不一样，跟错人就坑了，没有人指引，自己瞎闯，是非常危险的事！ 为今之计，似乎只剩下了去找朱晓敏一途，可惜大赛之后，朱晓敏就回京了，虽然可以电话咨询，可是在这没有手机的时代，找人总归是各种不方便。好在手头生活费还是很充裕，赚钱这事不紧急，杨灵萱皱皱眉头也就先搁着了，继续过她的平淡日子。 这天她又照例给音乐学院的唐谦益教授充当助教，下了课就准备返回自己学校，刚走到楼梯口，身后忽然传来唐谦益教授的喊声：“小杨等等！先别走！” 原来是沪上的王栗坪教授，知道杨灵萱在给唐老当助教，就把电话打到了音乐学院。 座师召唤，杨灵萱岂敢怠慢，连忙跑回来接电话：“老师您好！您找我？” 电话那头王栗坪一如既往的不苟言笑，但语气却颇为温和：“我记得你是武江大学艺术系舞台戏剧专业的学生吧！其实表演才是你的本职？” “是啊！”杨灵萱一时不明白为什么王栗坪教授会提起这件事来。 “是这么回事……”王栗坪便在电话那头叙述起来。 却原来《红楼梦》的插曲录制好送到剧组交给剧组的汪图林导演之后，受到了汪导的盛赞，不单是对王栗坪这位作曲大师创作出来的众多插曲佩服喜爱得五体投地，连杨灵萱的歌声也让这位央视名导大为欣赏，为了对王栗坪这位前辈表示感谢，几天前终于抽出点空暇时间的汪导便专程到了沪上登门拜谢。 两人谈话间自然就提到了演唱《葬花吟》的杨灵萱，王栗坪把发掘杨灵萱的经过当趣事一样讲给了汪图林听，刚好那时候沪上电视台正在重播央视的歌手大赛通俗唱法组决赛，王栗坪看到电视上作为决赛表演嘉宾的杨灵萱正在歌唱，就顺手指给了汪图林看：“这就是小杨！” 虽说汪图林是央视导演，而杨灵萱是在央视表演的节目，也是在央视当的决赛评委，但这段时间汪图林都是在浦西地界拍戏，没回过京城，因此在王栗坪家里，他还是第一回见到杨灵萱的影像。 当时王栗坪也就顺手一指，却不料当电视里出现杨灵萱的近镜特写时，汪图林眼睛都亮了，连忙追问：“王老师！您刚刚说，这位小杨读的是艺术系舞台戏剧专业？” 王栗坪自然不是信口胡说，见问，再次为杨灵萱的所长非所学感慨了一句，汪图林就激动起来：“这真是太好了！完全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王栗坪就追问怎么回事，原来杨灵萱的形象气质，非常符合汪图林心目中一位红楼人物的形象，而这个颇重要的角色他却一直都找不到合适的扮演者，目前正在使用的那位演员，很勉强，很不让他满意！简直让他有删减人物戏份的冲动，这回陡然见到了活灵活现的杨灵萱，那还不喜出望外？ 王栗坪深知汪图林的脾气，那真是为了选定合适演员，就不惜血本在全国海选的执拗人物，甚至，连非职业演员的商场售货员也被他找来，跟所有参演的职员一起，每天听红学家讲课，还棋琴书画诗词歌赋的狠狠培训三个月，一切就为了让演员们从形象到气质到言谈举止，更加符合他心目中的红楼人物！ 用汪图林的话说，人的演技什么的都可以培养，就是这容貌气质与生俱来，万万无法大改。所以他宁可找一个容貌气质最适合的不会演戏的演员，也不要一个会演戏但容貌气质不相符合的。 现在这杨灵萱不但容貌气质八分相符，还是有表演基础的艺术系大学生，汪图林不发现也就算了，此刻发现，哪里还肯轻易放过？他当即就请托了王栗坪，替他联系杨灵萱，询问杨灵萱的意思。 于是，就有了王栗坪今天这个电话。 “你的意思怎么样？愿不愿意去跑个龙套？”王栗坪问着，加上了自己的意见：“汪导在央视是很有威望的名导，能去他手底下拍戏，是份难得的经历，学校只会支持，不会反对。” “当然愿意啊！这样求之不得的机会，是我求也求不来的！谢谢老师您肯提携我！”杨灵萱赶忙答应，开玩笑，王栗坪都开口了，她若说不愿意，岂不是要伤到老师的面子，以后还怎么维持师生关系？ “那好！我这就把你的学校地址告诉汪导，让他跟你们学校领导沟通这事，就这样了！”王栗坪说完就挂了电话，他根本没认为杨灵萱有拒绝的可能性，多少年轻人就是以进红楼剧组为荣，否则去年全国海选红楼演员的时候也不至于搞出那么轰动的效果来，杨灵萱又是学表演的，岂能例外。 杨灵萱握着话筒愣了愣，到底那位汪导相中自己去演戏，是想让自己演哪一个角色，王栗坪没说呀！是忘记说了，还是没怎么把这个龙套角色当回事，只当是给她一个磨砺演技的机会，随便什么角色都行，主要都是为了她将来毕业找工作打好基础？ 她又仔细想了想，觉得龙套这个说辞，很可能是王栗坪教授的谦词，实际上应该是个比较重要的、在红楼故事中有名有号的配角，否则也劳不动汪图林导演的大驾，为此请了王栗坪教授来跟她联系。可到底红楼之中，有什么样的配角是跟她的形象气质相贴近的？ 金陵十二钗是不可能了！那全都是红楼当中不可或缺的角色，汪图林不可能戏都拍得差不多了还没找齐这十二个角色，年纪大的也不合适……难道是演小丫头？比如雪雁？紫鹃？司棋？ 嗯，也只有出演丫鬟这样的配角，才不需要跟黛玉宝钗那班主要角色一样，花几个月时间培训才艺，研究红学，才能让喜欢追求完美的汪图林既重视，又能果断临时换角了。 想到这，杨灵萱不免把脑子里记得的红楼丫鬟一个个的过了一遍，却是看不出来自己比较适合演谁，似乎都不合适，又似乎都可以演一演，想到最后哑然失笑，一千个人心目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谁的形象气质像谁，谁又适合演谁，这种问题，除了这部戏的导演汪图林，别人怎么可能想得出来？ 因为不知道自己将演谁，杨灵萱也没法有针对性的去准备了，只能一边等待消息，一边有空就翻翻红楼梦原作，把里边描写到的每个丫鬟都仔细看看。 那位汪导的办事效率之高有点出乎杨灵萱意料，才等两天，接到王栗坪电话后的第三天，武江大学就收到了打着央视名头的、红楼剧组的来函，提出了邀请杨灵萱前往浦西试镜的要求。只要试镜过关，杨灵萱就需要至少一个月的假期，跟随剧组拍戏。 武江大学有新闻系有表演系有导演系，央视乃是大学这些相关专业毕业生定向分配的重点单位之一，跟央视打好交道是大学领导层需要做到的，于是半点也没像上回那般卡着杨灵萱不让去，反而很快就按照大二学生出演出任务的手续流程，替杨灵萱办好了前往浦西试镜的各种手续。 这次是孤身一人闯荡，既没有哥哥也没有朋友相陪了！杨灵萱也没纠结这些，打好旅行包，买好车票，带上来函和试镜通知书就独自踏上了去往浦西试镜的路。 21046 第五十八章 红楼新人 自从八四年春节前，央视敲定主意要将经典名着《红楼梦》搬上屏幕之后，相关工作便随之启动，为重现经典场景，经文化局同意，制片方更是不惜工本地斥巨资在京城、沪上两地觅地选址，各仿造名着的相关描述，修建了一座大观园！而浦西，就是沪上这座大观园的所在地。 到今年年底，红楼的拍摄已持续将近两年，接近尾声，大部分戏的镜头都已经拍得七七八八，剩下就是些精益求精、修改完善的工作，以及某些需要老天配合，气象合适才能补拍的大场景、大戏份，拍摄的节奏于是便缓了下来。 恰好周二的这天，天气阴有细雨，很不适合拍戏，导演汪图林斟酌之后，便放了剧组众人的小假，自己带着两个重要助手离开浦西大观园去了另外的地方办事。 对手底下的这帮年轻演员，汪图林很放心！经历过圆明园培训班的各种相关培训之后，无论是有经验的演员，还是无表演基础的新嫩，所有“红楼中人”都已经被调教得从里到外，都嬗变成了他们将要饰演的角色，即使是没人监督，也没有谁能一下子便放纵自己原形毕露，而是会利用一切空闲时间，研读剧本、对戏排戏、演练棋琴书画等相关技能。 八十年代这一群可爱的年轻演员们，也鼎承了时代青年们讲理想更胜于讲利益的贡献精神，完全没有辜负汪导对他们的信任，没有戏拍，就老老实实留在大观园对面的小旅馆中看书学习，没有一个人擅自离开旅馆，跑到外面世界去找享受、玩逍遥。 当然调皮鬼也是有的，隔壁就传来几个女孩唧唧喳喳的声音，也不知是在八卦什么，说没两句就发出哗然的笑声，其中笑得最大声的，就是史湘云的扮演者大嗓门郭玉珍，这倒真是另类的演谁像谁，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导演汪图林凭形象气质选角的成功之处。 程筱絮心头一阵烦躁，她正觉得右胸有些痛，想通过看书来转移，可这样嘈杂的环境，她怎么看得下书去？反倒因为吵，感觉右胸似乎更加痛了。 旁边跑来跟她对戏的宝玉扮演者欧阳振偶然把目光从手里的剧本移开，正好看到程筱絮蹙着眉头，不由关心起来：“筱絮，怎么了？可是碰到了什么为难事？” 程筱絮淡淡一笑，眼珠转动之间，淡笑倏尔转成了坏笑：“你附耳过来！” “嗯？”欧阳振乖乖把耳朵凑过去，听完程筱絮耳语，不觉眉头一跳：“这不好吧？她日后知道了，不得被咱们气坏啊？” “你干是不干？”程筱絮就恼了，嗔了欧阳振老大一个白眼。她演了快两年的黛玉，便仿佛已经从骨子里都变成了黛玉，此刻举手投足，也全是林妹妹使小性儿时的风范。 “好！依你！”欧阳振心头一个恍惚，竟习惯性的应了下来。 两个疯魔的人立时起身，敲开隔壁房门，朝正聚在一起几个女孩打完招呼，目光便向郭玉珍身上集中过去，欧阳振当先开口：“玉珍，刚刚剧务找你，说是让你跟她下去接个人，你快去吧！” 郭玉珍便一愣：“为什么是我？” “听说是你的老乡！所以由你出面接待，最合适不过！”程筱絮一旁解释。 “哦！”郭玉珍赶忙披起大衣走了过来，边走边问：“剧务在哪？接的什么人啊？” 程筱絮指指窗外：“旅馆楼下吧？你去公交站牌那等着就是了，听说来的是个导演助理。” “咳、咳！”欧阳振咳嗽两声，在后面追着补充了一句：“那导演助理姓吴，叫吴启仁！”他刚喊完，就看到程筱絮犀利的目光瞪过来，连忙噤声干笑了一下。 “我知道了！”郭玉珍丝毫没察觉有甚不对，头也不回的就跑了下去。 欧阳振瞥了瞥屋里仍在热聊的剩下几个女孩，有点不落忍的小声问程筱絮：“外面冷着呢！咱们这么欺负老实人，是不是有点不应该啊！” “你心疼了？”程筱絮轻哼一声，不理欧阳振的尴尬，自顾自回到自己房间，蜷到椅子里，重新捧起刚刚在看的书，舒服地呼了口气：“哈！总算可以安安心心看书了！” 欧阳振坐立不安地磨蹭一会，终是跑了出去：“我去看看玉珍！” 公交车站就在大观园斜对面百多米远的地方，小旅馆的这头，欧阳振从旅馆走廊的窗子往外看，很容易就能看到包裹严实的郭玉珍，此刻就徘徊在无人的公交车站牌下，时不时地朝街道尽头远眺。 “吴启仁——无此人！都暗示的那么明白了，还不醒悟，真笨哪！”欧阳振瞧着寒风中不停用跺脚走动来驱赶寒意的郭玉珍，忍不住小声咕哝，一个劲的叨念着想郭玉珍快点明白过来。 可这人有时候就是一根筋，要醒悟当时就醒悟了，不醒悟就是不醒悟，说不定一辈子都不醒悟。郭玉珍显然就是这样，她虽然没见着剧务，可是这通知由欧阳振和程筱絮一起来下，由不得她不相信，既然相信了，那她还如何能够想到吴启仁就是无此人？ 结果过了快小半个钟头，郭玉珍还在站台那儿徘徊，把小旅馆楼上的欧阳振急的抓耳挠腮。 从市区开过来的公交车二三十分钟一趟，郭玉珍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一趟，她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去找剧务，还是该留在这里等候。不过剧务的踪迹她问过了，人并不在小旅馆，不知道是不是等不到她下来，就自个儿接人去了。 郭玉珍只所以没见到剧务还在站台处逗留，便是怕剧务以为她耍架子不肯来接人，那她在站台等候的动作就可以有力的向剧务证明，她并非那种不听招呼、不懂事的小女孩。 那现在，公交车到了，剧务会不会就在这辆公交车上，陪着那位吴启仁？一念及此，郭玉珍不由睁大眼睛向公交车的后车门处望了过去。 天冷，又非节假日，这个点基本上没有什么游客会跑到大观园来，车门开处，只从车上下来了三个人，两男一女，都不认识！郭玉珍失望的摇摇头，搓着快冻僵的手指又继续走动驱寒。 “请问，红楼剧组驻在什么地方，能告诉我么？” 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清甜好听的女声，标准的普通话，却偏能教人听出一股柔和的语气来！郭玉珍忙回过头来，就见到了刚才从那公交车上下来的那唯一女性，站在了自己面前。这是个很年轻的女孩，有一头如丝般顺滑的黑亮长发，线条没有半点瑕疵的瓜子脸上，樱唇秀鼻，秋波双瞳，再衬上那如脂玉般细腻光洁的肌肤……郭玉珍狠狠倒吸了一口长气！ 红楼剧组里算美女如云了，经过一年海选，说现在剧组里集中了全国十七到二十三岁这个年龄段的所有各种类型的美女绝不为过，可是跟眼前这女孩儿一比，却仿佛全都给比了下去！ “嗨！”女孩见她走神，微笑着赶紧出声给她醒神。 郭玉珍脸上一热，想起女孩刚才的问题，顿时有些愣神，难道这女孩就是新来的导演助理？不对呀！吴启仁，这分明是个男人的名字嘛！ 看眼前女孩还在等自己回应，郭玉珍赶忙伸手一指，指向了身后不远处红楼剧组人员所住的小旅馆：“红楼剧组的人就在那儿！那么你是……” 女孩笑了笑：“我是接到通知，来剧组试镜的新人。” 46 第五十九章 宝黛钗 “试镜的新人！”郭玉珍瞪大眼睛，立刻来了兴趣：“你叫什么名字？哪的人？是剧组哪位领导通知你过来的？试镜哪个角色？” 女孩疑惑的瞥着她，只是笑，不说话。意识到自己的唐突，郭玉珍醒悟过来，赶忙自我介绍：“我叫郭玉珍！就是红楼剧组的其中一人，演的史湘云，你不是要找剧组报到么？我带你去！” “原来你就是史湘云啊！遇到你真是太好了！”女孩释然，而且开心起来，也说了自己的名字：“我叫杨灵萱，是汪导让我来的，不过我并不知道他让我试镜的是哪个角色。” “杨灵萱……”史湘云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又是眼睛一瞪，惊呼起来：“杨灵萱！你就是那个唱《你看你看月亮的脸》的天籁公主？！不、不会吧？！就是你？！” 女孩可不正是杨灵萱，她见着郭玉珍吃惊的模样，不由笑了起来：“你知道我？” “知道！当然知道！”郭玉珍高兴非常：“虽然我们拍戏是很忙了，也没有时间到外面去玩，可收音机还是经常会听的，广播里曾经播放过你的歌，你的歌太好听了！剧组里喜欢的人可多着呢！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现在大家私下里都叫你天籁公主了！没想到你能来我们剧组，真的好意外！” “我并没那么好，是大家太抬爱了！”杨灵萱谦虚着，心中暗道难怪，难怪自己从未听过什么天籁公主，原来这是红楼剧组里的人私下给自己取的号。 “你当得起！当得起！我们都很喜欢你的歌！这个不骗你！”郭玉珍笑呵呵的。 杨灵萱不能让她再这般吹捧下去，便岔开了话题：“对了！我刚刚看你在站台那不动，是在等人么？” “是啊！”郭玉珍点头：“他们说今天有个叫吴启仁的，新来的导演助理，是我的老乡，所以就让我下来接待一下，我等了好久了，就是不见人，干脆先给你带路得了！” “哦！”杨灵萱诧异好笑：“吴启仁？好怪的名字，听起来好像‘无此人’似的！” “吴启仁——无此人？！”郭玉珍脚步一停，陡地发出了一声怪叫：“岂有此理！原来是这样！” 郭玉珍领着杨灵萱气势汹汹杀回小旅馆的同时，楼上靠窗观察了她半天的欧阳振早已见势不对跑到了程筱絮面前：“玉珍发现了！我看她很生气的模样，咱们要不躲一躲？” “发现了？”程筱絮吐了吐舌头，却硬着头皮道：“不怕不怕！她要气，就让她把气出了，也就是了，左右不过是听她叫喊几句，她还能吃了咱们不成！” 欧阳振讷讷的没话说，好一会才道：“对了！玉珍还带了个漂亮的女孩过来，不知道是什么人？” 程筱絮没料到还有别的情况，不觉抬起了头来诧问：“漂亮女孩？” “小耗子！小欧阳！你们两个坏蛋干的好事！”门外老远就传来郭玉珍气恼的叫声，惊动得附近几间屋子里的人全都跑了出来，欧阳振急急的在屋里转了两圈，却手足无措。 程筱絮白了他一眼，放下手里的书籍，起身走到了门口，脸上挂着讪笑，嘴里却不肯饶人的道：“那个，都说玉珍你最像史湘云，怎么我看起来你化身尤三姐了啊？这等火爆脾气！” 郭玉珍恼火的瞪着她：“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吧！下回换你去吹吹西北风试试？！” “是我们的不是！”一看郭玉珍有点动了真火的架势，程筱絮慌忙诚恳道歉，上前拉住了郭玉珍的手臂撒娇地摇：“好了嘛！我知道，玉珍你最好说话了！要不我哪敢开你的玩笑啊！” “呼！呼！”郭玉珍脸上仍旧气呼呼的，其实气也消了许多，两年朝夕相处，大家互相之间亲密的就好像亲姐妹般，她更知道这个程筱絮聪慧狡黠，最喜欢捉弄人，剧组里跟她相熟的，就没有没被她捉弄过的，你跟她交情不够，她才不捉弄你呢！ “好了好了！玩笑而已！说开了也就没事了，别没的叫人看了笑话！”围观人群中走出一位圆润如玉、明眸皓齿的佳人来，含笑走到了程筱絮和郭玉珍两人身边，一手拉一个，好笑的出声劝和。 欧阳振这时也讪讪的站了出来：“玉珍！要不我出钱，请你吃顿好的，就当赔罪？” “哼！去去去！谁稀罕！”郭玉珍本想骂他几句，忽然想起吴启仁这名字还是这位给自己的提示，只是自己不领悟，也怪自己今天邪性，不知怎么就笨了，要换平时，等不到出这大门，自己早就醒悟了。 看到郭玉珍还一时换不来态度，那佳人笑意更浓了，伸手揽住郭玉珍肩膊道：“先有筱絮道歉，后有欧阳请客，这诚意可不小！再说了，筱絮爱开玩笑的毛病，谁还不知道啊！你啊！别计较了！” 郭玉珍这才撇了撇嘴道：“好吧！看在宝姐姐的份上，这事就算了！” 这出头劝和的佳人，原来便是薛宝钗的扮演者章荔，她的性情大方随和，也跟原著里的薛宝钗一样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得到了很多人的信服，渐渐的，“宝姐姐”竟成了她的绰号。 杨灵萱背着帆布包，就站在人群中围观着这一幕，趁机将黛玉、宝钗和宝玉三个角色的饰演者都观察了一个仔细。史湘云郭玉珍就算了，她前世只看过一遍八七版《红楼梦》，对戏份不多的史湘云不太有印象，也就无从去比较前世今生史湘云两个扮演者之间有什么区别。 宝黛钗则不同，这三个角色的形象气质已经在她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今生再见，光是比较两个时空六个人之间的不同之处，就已经让她大感兴趣，暗中比较了一个乐陶陶！ 就说宝玉，前世的宝玉脸庞近乎方正，不够圆润，气质里也少了点混赖的魔王气息，一直被王扶林导演引为遗憾！而今世欧阳振版的宝玉，却几乎弥补了所有的这些缺陷，不但生的更加面如满月，举手投足间也多了几分顽童般感觉，若说不足，那可能就是在灵气方面，有点不如前世欧阳奋强。 再说黛玉，前世那个版本里的黛玉，气质神韵方面几乎无可挑剔、无可替代，让绝大多数的人都认定她所诠释的黛玉最符合原著，只可惜长相就差了点，颧骨微凸，鼻梁过高，让黛玉的容貌美减少了几分，成为许多人的遗憾。 而今世这个程筱絮，气质神韵只得前世晓旭七分，令杨灵萱好不遗憾！可同时间，程筱絮的外貌却比晓旭要漂亮得多，那可是典型的瓜子脸，小巧鼻子，八成以上符合原著里描写出来的黛玉形象！这真是失之东隅得之桑榆，各有巧妙和不足，叫人唏嘘万分了！ 对比之下，最让人安慰的反而是宝钗！无论前世今生，都是一模一样的性情，连相貌也有八成相似，只是今世这个宝姐姐章荔，遗憾的比前世那个宝姐姐稍稍瘦了半圈。 比来比去，比到最后杨灵萱不觉哑然失笑，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纠结起这样的细节来！《红楼梦》原著摆在那儿，照着书中人物形象的描述去挑选演员，差别又能大到哪去！ 再说了，前世今生根本就是两个不同的时空好吧！名字再相似也好、人再相似也好，比较这些，有啥意义？她还能在两个世界里都活着不成？ 既然来了这个时空，就把以前的时空忘了吧！今后再也不要再提起！ 正在那心思重重，前头郭玉珍已经拉着章荔，把接到新人杨灵萱的事情跟在场所有人都说了个详细，听到杨灵萱的名字，一大帮人全都惊讶的转头把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至于宝玉的饰演者欧阳振，直接看傻了，望着杨灵萱只是发怔。 章荔最先迎了上来，伸出手道：“欢迎！欢迎新人！我是宝钗的饰演者章荔。你叫杨灵萱是么？我听过你的歌！真的唱得太好了！没想到咱们还能跟大歌星有合作拍戏的机会，我好期待！” “谢谢！”杨灵萱赶忙和章荔握了握手，对方这样亲切的态度，实在让她好感大发。 “你来试镜哪个角色？”一旁的程筱絮忽问，满脸好奇。 “这个我也不清楚……”杨灵萱很坦率的做了个无奈表情：“大概就是来跑个龙套吧！” 周围的女孩子们顿即窃窃私语起来，好些个都感到自己的位置受到了威胁，望向杨灵萱的眼神渐渐变得很不友善，一种排斥情绪无形地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这怪不了她们，若放在半年多前，培训还在进行着的时候，很多角色都还没有最后确定，甚至还有人因为各种各样的缘故辞掉角色离开剧组，叫汪导不得不找另外的新人填充进来，那种时候杨灵萱中途插进来绝不会令她们有什么抵触情绪。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动荡不稳的局面早已过去，大家的角色已基本明确，戏也拍了大半，这个时候杨灵萱冒出来，岂不意味着她们之间会有人被替换掉？ 那些所演角色重要的、表现获得导演肯定的还没多少危机感，那些角色比较次要的，自认演得不够好的呢？本就惴惴不安的心情，再骤闻自己有可能被替换掉的噩耗，哪里还能对杨灵萱生出好感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六十章 皇商之女 程筱絮瞧着杨灵萱，唇边牵出了一丝怎么看怎么慧黠的哂笑，却言辞客气地问：“我好像听说过，你虽然歌唱得非常好，却不是音乐学院出来的学生？而且，你还是刚刚才上大学的新生？” “对！我并非音乐学院出身，而是武江大学艺术系的学生，读的是舞台戏剧专业。”听到有人问起自己的师承来历，杨灵萱点头回答，态度不卑不亢。 周围又是一阵小小的嗡嗡声，那些非专业出身的女孩子更加感到威胁了！章荔似乎会说话的目光扫了那些女孩子们一圈，笑对杨灵萱道：“试镜要找导演，不过今天导演们都不在，我带你去找邹老师吧！他是编剧，也是教授咱们红学的老师，每个角色试镜导演都要问他意见的！” “谢谢宝姐姐！”杨灵萱含笑道谢，对这位神似宝钗的章荔略起了几分好感，甭管人家是不是暗地里藏着什么坑新人的小损招，至少这副热情接待的姿态很是招人喜欢。 “去吧去吧！”程筱絮在后面仿佛带着坏笑的略提高了声音道：“邹老师最博学了！只是一小会的时间，你也能跟他学到很多东西！来得时间长了，保证你也能成为棋琴书画高手，标准千金闺秀！” 周围女孩全都轻声笑了起来，杨灵萱一头黑线，听程筱絮这说话的语气，去见那位编剧邹老师这事，怎么看怎么有猫腻啊！ 郭玉珍甩了程筱絮一个白眼，抢上几步跟在了杨灵萱身边，提醒道：“邹老师很严厉的！你但有一点点瑕疵，他就能把你来回折腾半天，直到你完美，或者他对你死心！不过……”她望了前面领路的章荔一眼，无奈道：“今天导演们确实都不在！你来的太不巧了！” 原来是这样！杨灵萱微笑起来，严厉她不怕啊！要么就趁机被对方刷掉回家，要么就做到最好让对方无话可说，总之她肯定不会把自己弄得不上不下、不好不坏的，生受对方来回折腾。 郭玉珍看她一副不知死活的悠闲姿态，真个替她牙疼难耐，却又无可奈何，只不住的在旁边念叨：“我可没有故意夸张啊！你一定得相信我，在邹老师面前态度谦虚些，不懂的一定得问清楚了再说，要不你试镜不过，筱絮那家伙可有得笑你了啊……” 刚刚郭玉珍领着杨灵萱回来的时候，气冲冲直奔程筱絮等女孩们所在的四楼去了，其实剧组里的几个领导，还有上了年纪的几位老演员都住在三楼，其中那位编剧邹老师，住在三楼走廊的尽头。 到得门外，章荔当先上前敲了敲门：“邹老师！在么？” “进来！”里头适时传来了一个威严而苍老的答应声，这位编剧兼红学大师邹昌邹老师还真没外出。 郭玉珍一副畏怯的模样，在门外就停下了脚步：“那个……我就不进去了！我在外头等你们！”章荔不由笑啐了她一口，自个领着杨灵萱推门而入。 一个满头灰白相间短发、精神矍铄的高瘦老人正伏在旅馆简陋的木桌前奋笔疾书，直到章荔和杨灵萱两人走到他身后，轻轻唤了声：“邹老师！”他才抬起头来，摘掉老花镜，望向了两人。 杨灵萱早已把剧组的来函和试镜通知拿在手里，这时就递了出去，声音诚恳地说道：“邹老师好！我叫杨灵萱，现在是武江大学艺术系舞台戏剧专业的学生，是汪导演找了我来试镜，这是通知书。我是半个小时之前刚到的，到了才知道汪导他们都不在，那现在邹老师您看……” “嗯……嗯……”这位邹老仔细听完杨灵萱的话，才点了点头：“原来你就是杨灵萱！好！这件事汪导演跟我说过了，只是没料到你能来的这么快！剧务也不在……这样吧！让小章先带你去办理入住手续，试镜的事，等晚上导演他们回来，再给你安排，怎样？” 这位邹老并没有预想中那般可怕嘛！杨灵萱心情一松，便愉快的应了一句：“我没问题！” 章荔对她笑笑，却没有急着立刻带她出去办入住手续，杨灵萱正感到有些奇怪，就听到邹老又对她开了口发问：“呃……小杨！你都做好试镜的准备没有？对于你要饰演的角色，你有什么理解？” 杨灵萱一怔，有些摸着邹老的脾气了，别看这位老人家说话慢吞吞的，语气也不严厉，可从他刚才关心的问题就能看出来，老人家治学态度无比严谨！他连试镜的新人也不打算马虎放过，竟是刚见面就摆出了想要考校新人学问和对角色把握情况的架势，若是自己一个答不好，接下去恐怕就得接受老人家的教育灌输了，难怪章荔不忙着走，她早就料到邹老必会有这一问！ 好在杨灵萱却没什么好怕的，坦然说道：“邹老师，要饰演哪个角色，导演他没有跟我说过。” “没说过？”这回轮到邹老诧异了，连旁边的章荔也感到十分意外。 “也许是汪导他没有考虑好吧？”杨灵萱淡淡一笑。 “不会！”邹老一双有点充血的眼睛直视着杨灵萱，仿佛在审视她说的究竟是不是实话，过了好一会才慢慢地道：“他跟我说过了，要你试镜的角色，是宝钗的堂妹，薛宝琴！” 薛宝琴！这一个名字从邹老口中吐出来，瞬间震翻了他面前两个年轻女孩。 章荔当即就脱口而出：“邹老师！那洋洋呢？她怎么办？” 邹老反而有点奇怪的瞥了章荔一眼，道：“咱们需要一个经典，为了这个目的，什么牺牲都是值得的！这个道理当初在圆明园培训班的时候汪导就已经跟你们反复强调过了，你作为其中的佼佼者，应该最明白才对！何况汪导找小杨来试镜，自有他的道理，你应该要理解！” 章荔轻轻咬了咬下唇，不再出声。 邹老又望向杨灵萱：“你对薛宝琴这个人物，是个什么印象？” 杨灵萱好容易才回过神来，她把所有丫鬟角色都留意了一个遍，连梨园的那几个伶人也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薛宝琴！薛宝琴并不在金陵十二钗内，戏份不多，可是没有人会忽略掉她，这个配角份量确实够重的！难怪汪图林导演为了这个角色能够不惜一切，拿出了偌大的魄力，走马换将！ 见邹老还在等自己的回答，杨灵萱小心起来，虚心地道：“我只记得，薛宝琴是薛姨妈的侄女，薛蟠和薛宝钗的堂妹，薛蝌宠爱的妹妹，因为要嫁人的缘故，到了金陵，又因为夫家外迁不在京城，便到贾府小住了一段时日，其他的，我不是很清楚，恳请邹老师教我？” 杨灵萱不骄不躁的谦虚态度，赢得了邹老的好感，连连点头，授课般讲解起来：“薛宝琴，是皇商之女，她小的时候就跟着父亲跑了许多地方，足迹踏遍三分之二的国土，还到过外国，跟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子交朋友，可谓见识多广，眼界跟大观园里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孩子们截然不同！” “更难得的是，她虽然不是十二钗之一，却长得十分美貌，从贾母和其他人的反应来看，她的美貌还要略胜过宝钗黛玉，很健康！也很聪慧！作诗的才情亦不在黛玉之下！为此贾母竟动了把她说给宝玉为妻的念头，把原本她最喜爱的黛玉给撇到了一旁，王夫人更是认了她为干女儿。” “总而言之，在曹雪芹笔下，薛宝琴是一位近乎完美的人物，她综有红楼各人的优点，却又没有红楼各人的缺点，以至红学研究当中，有那么一种看法，认为她就像甄宝玉之于贾宝玉一样，对大观园里的众多女孩来说，是种标杆般的存在，她的原型，是曹雪芹的妻子！” 前面一些杨灵萱都有印象，只是没那么清晰有条理而已，后面这段话她可就听呆了，薛宝琴是用来反衬红楼众女的？她的原型是曹雪芹的爱妻？这是红学家们考据出来的？ 详尽仔细地讲解完毕，邹老表情严肃的望住了杨灵萱，道：“既然你还没有认真读过关于薛宝琴的文字，我也就不多说了！等会把剧本给你，你先去把剧本嚼透，再把我说的这些领会领会，概略形成你自己的一个印象，试镜之后再看效果……暂时就先这样！” “好的！”杨灵萱也郑重点头答应，一如领到什么重要命令。 刚要告去，又听到邹老发问：“水袖会不会甩？诗词书法会不会？围棋、国画，都学过没？” 杨灵萱算是领教这位邹老一波三折的谈话习惯了，不知道答不上来他的问题又会受到什么样的责罚？幸好给王栗坪教授试唱《葬花吟》之前，她就已经在虚拟梦空间里真实过了十几年属于林黛玉的人生，穿古装、说半白话、吟诗作词、棋琴书画全部玩过，而且印象深刻，即便醒来以后这些技能大部分都会被遗忘掉，那又有什么关系！演戏不就是演个样子么？到时依葫芦画瓢就是了。 于是她便对着邹老肯定的点了点头：“您说的这些我都学过，只是水平泛泛。” 邹老跟章荔都露出了意外的神情，章荔更是万分惊诧，怎么也无法相信看起来只有十几岁的杨灵萱，未经专门的培训就自个儿掌握了这么多的知识，莫非这世上真有天才存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六十一章 议论 杨灵萱将试镜薛宝琴的消息没用半个小时就传遍了整个红楼剧组，原定薛宝琴的扮演者杨洋闻讯，黯然神伤，一时成了姐妹们纷纷跑来安慰的对象。 “只是试镜而已！她未必能过，你也不用担心得太早了！”这是多数姐妹的开导词。 “可是导演既然这个时候还叫了她来，自然是因为她的形象气质比我更加符合原著对宝琴的描述！”杨洋依然愁眉不展：“单比形象，我就已经输了，她怎么可能试镜不过？” 便有姐妹说道：“就算试镜过了，演技又一定能过么？因为演技不行而被撤换的，也不是没有过！邹老师对演员素质的要求出名的高，她一个没经过培训没有经验的家伙，怎么能比的过你？” 杨洋苦笑：“你们没听说么？我们学的那些，人家本来就会。” “……”这下众人都哑了。 说来说去，事实就是那么回事，导演能把人找来，本身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东西。 饰演芳官的陈蕊和饰演晴雯的马君霞相偕进了杨洋的房间，马君霞当先开口：“那家伙，抱着剧本躺床上去了！也不知道她是真的在读剧本，还是在偷懒休息。” 剧组的年轻演员们一般都是三四个共一间房，现在陈蕊和马君霞都是杨灵萱的室友。 听说杨灵萱竟然抱着剧本躺床，一班人都默了，面面相觑，这是什么行为模式？拿到剧本第一件事难道不是通读一遍然后背下台词然后四处央人搭戏排戏么？这杨灵萱怎么这么另类？ 而此刻躺在床上的杨灵萱，却是在脑海里跟缪儿交谈着，她自己的事情自己知，别看她顶上挂着舞台戏剧专业生的名头，说真的，她其实一点表演基础都没有！唯一的凭仗，就只有缪儿，可是…… “我出厂的那个年代，表演已经成了每个人都会的技能，区别只是表演者演的好与不好而已，并且无限接近本色演出，绝对真实！导演也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选镜和剪辑。所以那个年代，已经没有了专门的表演课程，演员这个职业，近乎消亡，所以我能帮主人的，最多只有两件事了。” 杨灵萱从傻眼中回过神来问：“哪两件？” 缪儿摊手：“一件，是模拟出八十年代电视拍摄现场，让主人你尽快熟悉各种走位，培养出良好的镜头感来。另一件，就是让主人像亲历黛玉的生命历程那样，让主人你再亲历一次薛宝琴的生命历程，在这个过程当中，获得关于薛宝琴这个人物的最深入的了解，这样！” 杨灵萱眨了眨眼，想不通缪儿在无奈个啥，演员最需要的除了形象气质之外，不就是优秀的镜头感和对角色的透彻的了解了？君不见，多少演员为了磨砺自己的演技，深入角色生活，演赌鬼的下赌场，演乞丐的蹲街头，演军人的进部队，演老师的去校园…… 他们这么做是为什么？不就是为了更好的理解和把握角色，为此甚至不惜分裂自己的精神，变成角色所需要的那种人？业界甚至还为此总结了相关的理论知识，称之为体验派演技？ 如今缪儿能够帮她轻松解决掉角色体验的大难题，这就够逆天的了，还想再怎样厉害！ 杨灵萱很知足，立刻就笑了：“你是在炫耀吧？你能帮到我的这两件事，恐怕是每一个演员都梦寐以求的巨大帮助！我就觉得有此两样别的都不需要了，莫非你还觉得不够？” 缪儿挠了挠自己的猫耳：“呃……因为演技这个东西，跟歌乐一样，也是只有人类才能互相教授，可是因为演员这个职业消亡的缘故，我这里就没有相关的教学视频了！” 杨灵萱“哦”了一声，明白过来，的确，她就是把薛宝琴的生命经历了无数次，演的时候最多也只能算个本色演出，完全谈不上演技！什么是演技？按照大学课本《表演概论》里的解释来说，就是用最合适的肢体语言、最恰当的眼神、最能体现角色内心世界的小动作，来塑造经典人物。 怎么去抓取角色某一刹那的眼神，怎么去设计人物的动作细节，需要演员们反复的去琢磨、去领悟，假如说体验角色的生活是为了吃透角色，那如何更好的把人物给观众展现出来？这需要的就是演技！ 缪儿再强大，也只能帮助她体验角色，再帮助她掌握诸如怎样走位、怎样出镜之类的技巧，却万万也教不了她如何去“演戏”，难怪缪儿的态度这般谦逊，她压根儿就不是在炫耀。 虽然很奇怪为什么数百年后音乐还在发展，演员这个职业却会消亡，还说到时候人人都知道怎么演戏，杨灵萱却没有那个余暇去追问，她现在只关心迫在眼下的问题。 演技和走位什么的可以慢慢练，这东西急不来！只要给她时间，她就能够像当初学唱歌那样，先借着缪儿的帮助先把技巧学会了，再每天晚上泡在虚拟梦空间里千百遍的演练，直到真正把这些技巧都变成自己的东西——别人当她是天才，没见她怎么苦练过就能唱的那么好！焉知她背后付出的努力？她一个晚上在梦空间里的练习量，能顶得上现实中那些专业歌手练半年！——现在要演戏，她便也再次做好了在虚拟梦空间里千万遍练习的心理准备。 只是马上就要试镜了，演技走位什么的只能放在一旁，先把最紧要的问题给解决才行！ “有什么事有空再谈吧！你快帮我头一件事！”杨灵萱挥手结束讨论，颇着急的招呼缪儿：“你知道我是没时间研究原著和剧本的了，所以我想先进入薛宝琴的人生体验体验！” “没问题！”缪儿一口答应，半点不带犹豫。 “对了，体验薛宝琴的人生，需要多长时间？听说晚上导演他们就回来了，若是叫我今晚就去试镜，这时间就很紧，要赶不及的话……”杨灵萱又有新的忧虑。 “这没关系！”缪儿语气里透着无需解释的强悍：“上次你体验的是林黛玉十几年的生命历程，所以才花费了五个小时，这次咱们来个简化版的，只体验薛宝琴十三岁到十七岁之间，数年的生命历程，这样就可以把所费时间压缩到两个小时了！” 这样也可以？杨灵萱不由惊叹起来，看现在的时间，才下午三点左右，过两个小时也就五点，还没到晚饭的饭点呢！如果时间安排得当，晚饭后说不定还可以试试练习走位，看看如何找准镜头？ 正想着，缪儿又补了一句：“不过这样的话，光塑机的制造就要被暂停两天了！营养供应不够！” 杨灵萱咬牙：“暂停就暂停吧！营养……我努力找吃！” “那，我们这就开始？”缪儿请示。 杨灵萱点头，跟以前进虚拟梦空间感觉不同，这次她最先感到的不是眼前一黑景物变幻，而是一阵困意袭来，不知不觉眼皮就耷拉下来，沉沉的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陈蕊一个人跑回房间，看到床上的杨灵萱侧身睡得香甜，手里的剧本都滑到了地上，不由一怔，悄悄靠上前去看了几眼，确认杨灵萱真的已经睡熟，赶忙伸手捂住嘴巴，把一声惊咦生生咽回肚子里，转身又跑了出去。 “她真的在睡觉？” “还睡熟了！吵都吵不醒？” 杨洋房间里一帮女孩子听到陈蕊的情报，纷纷哗然，这得是有多强大的自信，才能在试镜之前这种关键时刻依旧呼呼大睡啊！想她们当年，试镜前哪一个不是辗转难眠、满怀忐忑、战战兢兢！ “舞台戏剧专业，大学生，很了不起么？这么自信！” “就是！咱们剧组当初可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大学生被中专生淘汰掉的事！” “她别是以为当了歌星，咱们导演就会给她面子，不会轻易淘汰她吧？” “唱歌能跟演戏是一回事么？天真！” “看她穿着打扮就知道了，那么有钱！那么新潮！她跟咱们完全就不是一路人！” 几个女孩嘀嘀咕咕，更加排斥杨灵萱了，虽然不久之前她们还都很喜欢听她的歌，可真的人家来了，她们又清晰感到自己和对方的某种差距，满心的不服起来。 刚好郭玉珍、章荔、程筱絮三个此刻也在杨洋这里，听到同伴议论，郭玉珍只是皱眉不语，表情不太认同。章荔则跟程筱絮对视一眼，浅浅的笑了笑：“我倒觉得，她是不是旅途劳顿，太累了？反正导演回来，也不见得就会马上给她试镜……等她养足了精神，或许就会跟当初咱们一样紧张起来了吧？” 章荔的解释最为合理，女孩们一怔，都沉默下来，杨洋也同意的点点头，轻轻叹了口气。 “呵呵！”程筱絮哂笑两声，瞟了杨洋一眼道：“我看你们都是白担心！知道一个出了名的歌手，出场唱一首歌能赚多少钱么？至少两千！我们演戏的，赚多少？一天的伙食补贴，六元！我本就奇怪，她一个出了名的歌手，往表演圈子里扎，是什么意思，如今看来，她分明是走过场罢了！所以才会这般不在意，只等着给汪导个面子，试镜完了，好潇洒走人！” 几个女孩再度面面相觑，程筱絮见事惯来一针见血，难不成又要给她说中一回？(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21046 第六十二章 试镜 就在众人的关注中，汪图林等人终于从外面回来，邹昌就把杨灵萱来报到的事告诉了汪图林。 “哦！小杨到了？”汪图林顿即眼睛一亮。 邹昌忍不住道：“这个小杨，很是漂亮！难怪你把她找来。的确，按照原著描述，薛宝琴这个人要比大观园里的女孩们都漂亮，最重要的是，她身上兼有贵气和大气，这在女子不太抛头露面的古代，非常罕见！故而以贾母挑剔的眼光，也要一见到她就很喜爱，小杨的形象气质，八分符合！很难得！” “哈哈哈哈！”汪图林笑起来：“邹老所说，正是我之所想！书里边戏称薛宝琴是‘外国美女’，她又是皇商之女，见多识广，能演好她的人，除了要有侠气和大气，更要有种与众不同的特殊气质！我原本还考虑过是不是邀请港台的演员，或者归国的华裔女子来演这个人，都因为容貌上面压不住国内精挑细选出来的这些女孩，兼且片酬要价过高而不得不放弃，这次找到小杨，那确是意外之喜啊！” 笑了一阵，汪图林又关心问：“对了邹老！您看小杨有没有别的不足之处？” 邹昌拿手指虚点着汪图林：“我看你是八成决心要换掉杨洋了，新来的小杨就算有什么别的不足之处，只要不是太难容忍的欠缺，恐怕你都不会再改变主意，那还有啥好说的！” “呵呵！”汪图林干笑：“怎么会？” “不过小杨这孩子还真是不错！懂得谦逊，不盲目、不骄傲，没像别的女孩子那般，得进剧组便高兴忘形，够沉稳！”邹昌还是说了杨灵萱的好话：“听她自个儿说，棋琴书画都学过，也会耍水袖，这个很出乎我的意料，若果她没有撒谎，那你就是真捡到宝了！” “这是真的？”汪图林又惊又喜，在原地转了两圈，当即便有了决定：马上试镜！ 不过试镜之前，当然要先跟杨灵萱本人见个面，做个简单了解，说说试镜的流程和注意事项，谈谈演戏报酬什么的，这些都是小节，杨灵萱虽然是已经打出了名气的歌坛新星，却完全没有因此而在态度上有半分倨傲，对剧组开出的微薄片酬不屑一顾。 汪图林觉得她纯真可爱，是为了艺术为了理想愿意饿肚子的类型，很高兴。 杨灵萱却心知肚明，这套剧集经典数十年，不知给剧中演员带去了多少难以估量的价值，以至数十年后还有无数的人愿意当剧中某些演员的铁杆忠粉，半点容不得旁人亵渎！就为这些可爱的粉丝们，她乐意不计片酬，占据剧中一角，以谋将来。 她不计较片酬，倒使得汪图林内心都有些愧疚起来，便让她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杨灵萱没料到不计较片酬还有这样的福利，心都乐开了，故作为难的想了想道：“汪导，您可能不知道，我靠唱歌拿到报酬之前，曾经因为营养不良而闹过低血糖休克，因此，我现在正遵照医生的建议，尽量给自己补充营养、多吃有益的零食，所以您看……” “你意思是想要增加一些伙食补贴？”汪图林会意，心下斟酌，觉得这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不想杨灵萱却连连摇头：“不是！汪导您误会了！伙食费不够的话，我可以用自己的钱来补足，无需剧组方面负担，我提这些，只是为了想要汪导您能够允许我在拍摄之外的任何时间都可以吃东西！” “哦！”汪图林恍然，这个要求倒也特别，其实一般拍摄时间之外，也没有说不允许演员去喝个水、上个厕所、填个肚子什么的，只是演员们容易因为这类小事被拍戏拍得不爽的导演责骂，无论多么大牌的演员都不能幸免，于是大家也就战战兢兢，尽量减少这类需求了，却不是什么不能违反的纪律。当然，也有些人大大咧咧，不在乎这样会不会引起导演和其他同事的反感。 汪图林极爽快的一口就答应了杨灵萱的要求，他反倒担心的是，万一拍戏不畅，到时候杨灵萱还能不能有那么厚的脸皮当着大家的面吃得下东西去。 杨灵萱又接着表达了一下假如试镜通过，希望能够尽快拍完相关戏份的意见，这个汪图林也能理解，知道她跟其他那些尚未考上大学的、出身各个剧团的年轻演员不同，假期时间有限，期末之前必须返回学校考试，便也一并答应了杨灵萱要求尽快拍完相关戏份的这个请求。 晚饭在旅馆兼营的饭店里解决，十几二十个人一桌菜，相熟的人边吃边聊，气氛极融洽。 别看女孩子们因为熟悉的杨洋会被替换掉的缘故对杨灵萱心里有些不忿，却也都在面上对杨灵萱客客气气的，心里想法不会轻易表露，幸好杨灵萱表现得很热心，跟大家有说有笑，互相间才很快就熟了起来，然而杨灵萱自己知道，这些女孩对她其实都有种若有若无的疏离心态。 对此，杨灵萱表示无奈，可同时也感到了几分欢喜，因为从她在虚拟梦空间里得来的薛宝琴的人生经历来看，她此刻的遭遇跟薛宝琴进入大观园时候的遭遇竟出奇相似！若是这些女孩就凭着这样的心态来跟她对戏排戏，那出来的场面效果……杨灵萱心中暗叫：艾玛！求之不得！ 抱持着这样的想法，杨灵萱干脆早早就开启薛宝琴模式，将自己变回了梦里的那位皇商之女。 别看现实中只过了两个小时，在缪儿给她的梦境里，她却实实在在用薛宝琴这个名字和相关身份过了五年将近两千天的日子！各种幸福和磨难，精彩或平淡，不打半点折扣！ 她的言行举止落在一些留意她的有心人眼里，都是暗暗吃惊，各种惊佩的目光向导演汪图林身上掠去，这位导演果真是选角的高手！由他亲自挑选出来的角色，如贾母、如凤姐、如宝玉、黛玉、宝钗、如元春探春，哪个不是活脱脱的形神兼备？这上下，怕是又要多个薛宝琴了吧！ 杨洋和她的几个交情最要好的朋友这回都叹气了，人家形象气质都明摆在那里，不演都有六成神似，若真的画好了妆开演，岂不更像！而薛宝琴这个角色，她本来就演得有些勉强，总是让导演各种不满意，也难怪到了最后关头，终于还是眼睁睁瞧着角色离她远去！残忍么？无奈么？可这就是现实！便如同原定的宝钗离开剧组，原定的黛玉失去角色改演秋桐…… 杨灵萱的试镜被安排在了晚饭后，和众演员为第二天拍戏做准备的化妆时间之前，略事休息后，她就被汪图林叫去化妆间，安排了化妆师来给她设计薛宝琴的新造型。 杨洋之前扮演的薛宝琴，汪图林因为她不够“洋气”的缘故，无奈之下想了一招：把她额前的刘海弄成卷曲形，再把她头上的两个发髻略做卷曲处理，发丝也染点暗金色上去。这么一弄，“洋气”倒是有了，可怎么看怎么像华人硬充老外，丢了自己的文化传统不说，中不中西不西的，反倒怪异。 轮到杨灵萱，这指示就换了！汪图林沉吟半天，决定先比照着其他女孩子的造型风格来，看看换了古装之后，杨灵萱还能不能保持住她身上那种仿佛超越了其他人百年见识的特殊气质。 毕竟薛宝琴首先还是皇商的千金，要嫁的又是翰林之子，自身又有才情和贵重之气，她不可能喜欢外国文化喜欢到崇洋媚外去模仿的程度！并且按照当时华人大国国民的矜傲心态和审美观念，所有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子都是番鬼子！丑八怪！薛宝琴若去搞什么金色卷发，绝对不可能被贾母等人目为美人！ 导演的要求难坏了化妆师，最后从杨灵萱一头特别直顺的长发上获得灵感，替她弄了个简单素洁的小垂挂髻，脑后再加一披如瀑的长发…… 杨灵萱端详着镜中的自己，觉得自己这发式，怎么看怎么像刘亦菲版《神雕侠侣》里的小龙女，就是两边多了环形髻，生生令她年纪看起来又小了两三岁，而新颖的梅花首饰则暗示了薛宝琴的身份。 管不得许多，发式妆容都弄好之后，化妆师把一件大红色的披风往她身上一裹，就把她推了出去，她将要试镜的一个片段，是薛宝琴带着怀抱梅花瓶的小丫头，出现在贾母面前。 不单汪图林、邹昌等导演、编剧、顾问统统在，连一些听说了有新人来试镜薛宝琴的老演员也好奇赶了过来，更不要提一干年轻女孩子，拥着心情复杂的杨洋也挤在了外围探头探脑等动静。 杨灵萱步出化妆间的刹那，所有的目光全都转了过来，齐刷刷集中到了她身上，下一秒钟，整个空间都响起了长长的吸气声，数不清有多少人，都睁大眼睛，发出了“哗”的一声惊呼。 薛宝琴，如从画里走出来，又一个角色，活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六十三章 天赋流 对于杨灵萱最终获得薛宝琴一角，很多人心底里都油然冒出了一种“不出所料”的喟叹！ 虽然感情上，大家都很同情已经相处熟悉、个性活泼可爱的杨洋，但杨洋缺少导演想要的某种特殊气质，好多次拍摄都不能领会导演的意图，演不出导演想要的样子，这份勉强大家也早已心知肚明。 以前实在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也就算了，如今冒出来一个杨灵萱，神奇的竟然做到了让大家都恍然大悟，明白到原来所谓薛宝琴的洋气，就是杨灵萱身上透出来的这种仿佛海外归来的华裔女子的气质——看上去明明是大家一样的同种同胞，举手投足间偏偏却能让人觉出“她喝过洋墨水”这样的特殊韵味！ 尤其关键的是，她足够漂亮，能隐隐压过宝钗、黛玉、元春、探春、湘云这几个重要的年轻女子，而不是像杨洋那般，跟大家只在伯仲，甚至稍稍不如，她这种超然的美貌，正符合原著里对薛宝琴的描述！ 更绝的是，试镜时汪图林故意让她表演棋琴书画，水平高低先不去说，光是那副老于此道的架势就已经唬得人人变色，以为她真的样样精通了十几年！ 当然后面大家都发现了，杨灵萱原来只会个表面姿势，其实是个臭棋篓子，弹出来的琴声也就一般，至于书法绘画，那叫一个惨不忍睹！比很多剧组里的“小丫头”都不如。 可是演戏演戏，毕竟不需要演员们真的变成一个标准大家闺秀，重要的就是一个“神似”，这些杨灵萱都做到了，那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汪图林导演当时就心花怒放，一挥手，免掉了她全部的培训课：“不用学了！”那一刹，真不知暗地里羡煞了多少培训班里勤学苦练过来的女孩子！妒发如狂！ 水袖功夫？她穿古装穿的比谁都和谐自然，好像穿了好多年！ 镜前走位？她比很多女孩子都有经验，虽不如那些专业的演员，却明显高出许多女孩一大截！ 好吧！跟杨洋关系最紧密的几个女孩子都感到绝望了，人怎么可以这么天才？天下怎么可以有这么妖孽的人才？天才也就罢了！怎么可以偏偏让导演发现，带了回来？！ “关于薛宝琴，红学家们众说纷纭，有的说法，认为她父亲其实已经不再具有正宗的皇商身份，因此薛宝琴只能算是富商之女，只比宝钗多些钱财，又有的呢！认为薛宝琴的父亲实际上从薛蟠那里分走了皇商该管的事务，才能有行遍各省，到处有买卖的局面。” 拍摄现场，各人忙碌，汪图林导演在给他身边的杨灵萱说戏：“我们所拍的这一版红楼剧，取的是高鹗所续的情节，设定薛宝琴最后是幸福的嫁到了梅翰林家里，过丰衣足食的日子。因此等会咱们要拍的“雪地红梅”一幕，就预示着当四大家族‘只剩白茫茫的一片’时，薛宝琴的‘雪’和梅翰林之子的‘梅’却在世间安然独存，这样，就有力反衬了四大家族的落败！” 杨灵萱点头，大感受教，她读红楼、梦变薛宝琴，那都是在体会故事本身，完全没有想过作者这么写那么写，背后都隐藏着什么用意，导演的讲解真心让人涨知识。 “由于藏着这样深层次的原因，我们于是就选择了让薛宝琴具有皇商之女的身份，以便搭配梅翰林府的清贵地位，所以你等会演的时候，要特别注意把握分寸，表现人物热心性情的时候，别忘了维持自身的贵气，要在热心里保持着一丝应有的矜持，明白了么？”汪图林望向杨灵萱。 杨灵萱面上露出思索的神情，想得几秒，才点了点头：“明白了！” “好！准备开拍！”汪图林赞许的立刻宣布。 恰是一夜大雪，把浦西大观园里这座梅园覆盖得白茫茫的一片，园里梅花怒放，雪地红梅，那景致，美得如诗如画，真个叫人流连沉醉！ 大家等了好几日了，正是要等这样一场大雪，好拍摄薛宝琴的戏份，导演一声令下，就见到杨灵萱一身大红艳艳的凫靥裘裹着，沿小径往坡上走去，最后往那一站，回过头来。若不是现场严格要求保持安静，不知有多少人要惊叹出声来，这一回眸，太美了！ 摄影机沙沙地工作着，一群人拥簇着贾母走出去，架在山坡上的二号机传来薛宝琴的近镜头，那梅花枝下，飘扬空中的细末残雪中，现出薛宝琴的面容，浅笑嫣然，清纯里透着活泼烂漫，那不用加厚粉底就比旁人白皙的肌肤、秋波流转的明眸…… 汪图林抑着内心的欢喜一丝不苟地工作着，闪亮的眼神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极端满意。 陈蕊走近远远呆看着拍摄的杨洋，轻轻拉住了她的手，一时却不知道说什么是好，最先是导演和编剧，然后是老资历的年长演员、工作人员，到最后连欧阳振、郭玉珍、章荔那几个跟杨灵萱搭戏的年轻人都承认了杨灵萱的演技，便是程筱絮也叹息：跟她一起演戏倒也挺舒服的！ 当然舒服！汪导对这位新来的薛宝琴太宽容了，但凡有她参与的戏份，她基本上都没怎么吃挂落，除去某些需要补妆之类的小瑕疵，每次重拍都是因为别人不过。 在此之前，能演得这般传神的，除了宝钗、黛玉和王熙凤，能有几个？都演得一样传神了，那自然每次都是顺利地两三回便过戏，如此进境神速如意，哪能不让程筱絮觉得舒服！ 眼瞧着杨灵萱一步步稳打稳扎靠自身逼真的演技逐渐竖立起威信，逐步获得了大家的认可接受，杨洋心里头说不失落是假的，可也无法否认她心里对杨灵萱产生了由衷的佩服，见得陈蕊这般替她难过，便主动的笑了起来：“原来导演心目中的薛宝琴是这个样子的，我怎么演都不像，悟性太差了！” “这不是你的问题！”陈蕊还是有点替她不甘，嘴里直嘟哝：“我跟她住同一间房，每天就看到她饿死鬼投胎一样除了吃东西还是吃东西，此外最多背几句台词，然后就什么也没干！我真不明白！她怎么就演得好了？你怎么就演得不好了？大家凭什么就认为她演的像，你演的不像啊！” “或许这就是她的天赋吧！她天生就适合薛宝琴这个角色，就好像凤姐、黛玉、宝姐姐她们那样！”杨洋其实也跟大多数人一样，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陈蕊说的这个问题，为什么杨灵萱平时除了吃就是睡，只在现场听导演说说戏，就能把薛宝琴演的那么传神，只好归之为异禀天赋了。 “天赋！”陈蕊念着这个最叫人无可奈何的词，被打败的长长叹了口气。 杨洋笑着一把揽住了这个好友的肩膀：“好了好了！我都看开了，你还在意什么呀！导演现在安排我演藕官，正好跟你这芳官成了同伴，我就觉得挺好的！本来我还怕演砸了薛宝琴呢！看现在多轻松！” 陈蕊认真审视着杨洋，发现她并非言不由衷，这才欣慰的露出了笑容。 天赋流的说法在剧组里盛传着，继程筱絮、章荔、邓洁之后，杨灵萱头顶也有了一个光环，甚至比那三人头上的光环都更加耀眼。 真的是靠天赋么？杨灵萱暗地摇头，不太同意！ 确然，拥有缪儿提供的独一无二的角色体验给了她无可比拟的巨大帮助，但是走位什么的，那就是她自己在虚拟梦空间里练出来的了！每次进入空间，缪儿都会根据她手里的剧本，虚拟出一个完全逼真的拍摄现场来，里边的导演会喊话，摄影机会移动跟拍，还有虚拟演员跟她搭戏…… 她要做的，是一次次重复表演同一个片段，换无数花样去表演同一个动作，然后一次次去翻查摄影机那头拍摄出来的效果，一次次学会调整自己的走位，直到成为一个经验堪比老演员的走位好手，顺便调整自己的眼神和表情，琢磨出最佳的动作细节。 到真正拍摄的时候，旁人看她平时都不怎么和人演练、排戏，只是现场那么听导演讲一讲戏，就顺顺当当演出了最好的一幕幕，都惊呼她是个天才，又有谁知道，她在真实去拍这些镜头之前，已经在虚拟梦空间里把这相关的几个镜头，千百次重复的整整排练了一夜？ 爱迪生说过，天才等于百分之一的天赋，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杨灵萱觉得，程筱絮、章荔、邓洁那几个人才是拥有百分之一天赋的人，而她这所谓百分之一的天赋，其实就是拥有缪儿！别的人是真天才，而她不过是一个伪天才！只有勤奋和坚持，离开缪儿，她什么天才都不是！ 被人目为天才，却没有丝毫架子，性情随和，常常掏自己的钱买回来一大堆吃食，分发给大家共享，这样的杨灵萱很快就获得了众人的好感，渐渐地，她刚到剧组时被人选择性遗忘的天籁公主名头又被叫了出来，而这时，连嘴不饶人的程筱絮也承认了其实自己很喜欢听她的歌…… 程筱絮！杨灵萱微微一笑，这位身藏傲骨的林妹妹，恐怕也不会料到，当初那么看不起自己，最后竟然也会跟自己惺惺相惜，成了朋友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六十四章 别离 拍戏的清苦日子忙忙碌碌地过去，不知不觉就跨过元旦，进入了新年元月…… “笃笃、笃、笃笃！” 眼看已是夜里快两点钟了，门上却响了几下清脆的敲门声。 不过杨灵萱刚卸完妆洗完脸也没睡，便起身去打开了房门，就见到凤姐的扮演者邓洁跟郭玉珍两个站在门外，见到她就堆起了一脸笑容。 “嘿嘿嘿嘿！我们来你这儿看看，有啥吃的没？”郭玉珍最先馋着脸开了口。 邓洁轻轻打了她一下，笑对杨灵萱道：“我那儿在做宵夜吃呢！几个姐妹都在，玉珍念着你，拉我一起过来请你！你若是再有点什么吃的带过去，那就更好了！” “邓姐的手艺，那可不能错过！你们等会！”杨灵萱眼睛一亮，回身去到自己床头柜那，一股脑儿抱出了一大堆吃食，多数是昂贵的巧克力、朱古力等，少数是各种蚕豆、花生、腰果之类的零嘴，一包又一包，连饮料都有，是近年刚火起来的健力宝，还有五升装的两大瓶雪碧。 郭玉珍开心得“哇哇”连叫，一样一样接过来，瞬间两手都忙不过来了。 邓洁有点不好意思：“那个，萱萱，等会你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多吃些啊！” “呵呵！多谢邓姐了！我不会客气的！走吧！”杨灵萱让三个人都拿得实在空不出手来了，才关上几乎没什么剩余的柜子门再出去踢上房门，跟在邓洁和郭玉珍身后往另一个房间走去。 邓洁的房中已经聚集了起码七八个人，围着一只小电炉坐着，电炉上有只小锅，锅里热气腾腾，看不清里头都在煮着什么东西，不过邓洁是蜀川人，最会弄麻辣火锅，每当天寒地冻，她弄起火锅的时候，那真的是吃客云集，蔚为壮观，就是有点少，不够分的！ “来啦来啦！都过来搭把手！咱们这次打土豪分好东西了啊！”邓洁一进门就叫。 “哗！”一帮子人全怪叫着迎了上来，七手八脚没多会儿就把三人手里的吃食拿去，团团分了一圈，使得原本有些单调的火锅周围很快就堆满了各种各样的零食饮料，叫人看了，垂涎三尺。 杨灵萱紧挨着程筱絮身边她让出来的空位坐了下去。 “你这是把库藏都搬空了吧？”程筱絮忍不住斜睨着杨灵萱笑问。 “我就要走了，这些吃的东西带着碍事！”杨灵萱笑答。 是的，她的戏份赶在这下雪的一个月里顺利拍完了，假期临近结束，征得导演同意，第二天当别人都还要继续拍戏的时候，她却要一个人悄悄地先走了。 “这么快你就要走？不多待两日？”程筱絮有点意外，她原以为杨灵萱过两天才会走。 “我落下了好多功课……”杨灵萱神情无奈，事实是，她的那个黑脸班导已经把电话打到了剧组，催问她到底还回不回去，什么时候回去。 “嗨！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呢？不许自个儿讲悄悄话啊！”对面章荔冲着两人喊了起来。 程筱絮一抬头就笑：“宝姐姐！你就安心吃你的吧！我们两个就说几句话而已，你总归不用担心我们是在私下里偷吃！”旁边杨灵萱听的这话一头黑线。 “哈呀！你这张贫嘴！我什么时候怕你们偷吃了！再胡说撕你的嘴啊！”章荔笑骂。 “来！这个是我弄的扣肉，你多吃一些！”这时邓洁从另一只电热水杯里神奇的夹出了片扣肉，热情的放到了章荔碗里，弄得章荔苦笑连连，又推辞不掉，端着碗筷一阵忙乱。 旁人都开始笑话起章荔来，她的“不够胖”已经成了挂在导演嘴边的怨念，大伙儿平时便都撺掇着让她多吃肥肉，效果貌似还真的有，就是苦了她，吃肥肉吃到怕，可又不能断顿不吃。 “邓姐的扣肉那是顶级棒！你可别浪费哦！要换我被逼着吃啊早偷乐了！”杨灵萱也在笑。 不料邓洁一转头，就真的把另外两块肥腻腻的扣肉放到了她碗里，比章荔那还多一块，笑吟吟的道：“那真是太好了！这头一次做没有经验，味道有点独特，我正愁做多了难处理呢！ 这一上下，逗得旁边的程筱絮“噗”地掩嘴失笑，章荔和郭玉珍看到，也都哈哈大笑。 “头道啊！邓姐，这可是我的荣幸！”杨灵萱也乐了，反正她在缪儿的整治下，早就什么都能吃了，再难吃的食物，缪儿也能给她换个味觉欺骗大脑，于是也不觉得是受虐，大大方方几口就吞下了一大块扣肉，赢得了满堂惊叹，连邓洁都感到惊喜意外：莫非真的还可以吃？ 其实邓洁的扣肉还真不是太难吃，也就是甜过头了一点，再加上肥油厚，吃多两口就会腻的反胃而已。看到杨灵萱又去吃第二块肉，邓洁忍不住了：“萱萱，逗你玩呢！千万别勉强！” 杨灵萱笑着摆手：“邓姐！我没勉强，你不知道，我各种营养欠缺着呢！所以才会变成一个吃货，什么都能吃，吃嘛都香！而且，邓姐做的也不难吃，以后想吃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了呢！” “怎么会没机会吃到！”邓洁得了她的肯定，信心爆棚：“我再做就有经验了，绝对好吃！” “邓姐，萱萱明天要走了！”程筱絮忽然轻声爆出了真相。 霎时间，满屋喧闹只剩下一片安静，唯有火锅的蒸汽仍在不断“咕嘟咕嘟”往外冒。 “明天就走！这么快！怎么不多待两天？”章荔一开口，竟说了跟程筱絮语气一模一样的话。 “过些天就要期末考了，总要回去临时抱抱佛脚。”杨灵萱解释，见得场上气氛有点凝固，忙笑着催人赶紧动嘴开吃，道：“我开心着呢！临走之前竟然还能吃到邓姐的麻辣香锅，跟大家好像过节般聚餐……再说只要剧组在一天，我空了随时可以回来看望大家啊！” 邓洁最先回过神来甩了她一个白眼：“咳！你这家伙真容易满足！我还想着今晚把这旧的火锅吃完了，明后天再去买新鲜菜肉回来做一锅大的给你饯行呢！这么快就要走，还不给我们说，真是活该你的！” “我可是记住了你说的，有空就回来看望我们，你可别食言啊！”章荔笑着威胁。 “那当然！”杨灵萱信誉旦旦的：“我还记挂着邓姐许我的大火锅了！” 众人一齐轻笑，郭玉珍将一包腰果轻砸在桌子上，嗔怪的道：“难怪你一下子献出了全部珍藏！刚刚我还奇怪，你平时也挺小气的，只肯让咱们吃你九牛一毛，其他全下了你自己的肚子，怎么今天这么大方呢！原来是这样！你这坏蛋，要走了都不说！” 杨灵萱嘻嘻一笑：“我那不是怕影响大家拍戏么！” 邓洁拍拍手：“好了！既然是萱萱明天要走，那这次咱们就算给她饯行吧！明天还要拍戏不能喝酒，咱们以饮料代酒，一起为她干一杯，祝萱萱一路顺风！” 劝饮声中，气氛总算重新热闹起来，大家尽情欢乐，将别离的愁绪压成了淡淡的一丝。 不过杨灵萱要走的消息，到了聚餐的尾声，不可避免的使得气氛又往惋惜不舍的方向反弹起来，程筱絮淡淡伤感的笑笑：“往后又是只能在收录机里听你的歌了！” 一旁的郭玉珍听到这话，跳了起来：“不如趁现在萱萱还在，咱们让她给咱们来一首？！” “这是个好主意！”邓洁跟章荔一齐赞同。 杨灵萱笑了：“好啊！别说一首，三首都行！你们想听哪一首？” “哪首都行！我们都喜欢！”程筱絮不耍嘴皮子的时候说话还是挺甜的。 “嗯！那我就随便唱了！”杨灵萱稍微想想，开口唱起了《朋友，珍重》：“让我牵着你的手，让我亲吻你脸庞，朋友，珍重，朋友，再会！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低头望着流水，匆匆的流走，只有友情是永恒，岁月无情不停留，匆匆太匆匆，只有友情停留在心中！” 这是专辑《你看你看月亮的脸》中的其中一首，随着这张专辑热卖到全国各地每个角落，里边的几乎每一首歌都成了时下年轻人们耳熟能详的经典，听到杨灵萱唱这首歌，众人都不觉和唱起来： “让我牵着你的手，让我亲吻你脸庞，朋友，珍重，朋友，再会！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低头望着流水，匆匆的流走，只有友情是永恒； 岁月无情不停留，匆匆太匆匆，只有友情停留在心中！ 低头望着流水，匆匆的流走，只有友情是永恒； 岁月无情不停留，匆匆太匆匆，只有友情停留在心中！” 不知是歌曲太应景，还是离别气氛太浓郁，唱着唱着，许多人的眼眶竟不知不觉红了！ 瞧着眼眶微红的程筱絮，突然想起前世那位让世人痛惜辞世的陈晓旭，杨灵萱忍不住拉起她的手，郑重地叮嘱：“筱絮，我要走了，临走之前，我希望你能够听进去我一句话！” “什么话？”程筱絮有点小奇怪。 “或许生命只有一次，回忆不能重来，但，需要你活着，才能在你的心里留住许许多多美好的物事！”杨灵萱顿了一顿，加重语气：“请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体，累要多休息，有病就要治！” 程筱絮的目光微微闪了一下：“我记住了！” 杨灵萱轻叹，她不知道这个时空的程筱絮会不会重蹈陈晓旭的覆辙，也不知道程筱絮会不会听取自己这看起来飘渺不知所云的忠告，可惜她此刻所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六十五章 归乡 天空飘着柳絮般的小雪，杨灵萱一个人背着行囊，离开了浦西大观园拍摄地，走之前她特地去市内找了找老师王栗坪，打算和他告别，但可惜，王栗坪此刻没在沪上，她只好先登上了返回武江的特快。 原本只是为了考试的话，她并不需要赶着回去，只是刚好前天班导打电话过来催问她什么时候返校的同时，告诉她，从港岛那边发来了一封电报，电报是发到学校的，让她赶紧回去签收。 港岛！让她立刻想到了专利申请的事，有消息了！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是申请过了，还是又要钱？这种事情，只能等她回学校签收了电报之后才能得个准信，这让她心里如何不急！刚好关于薛宝琴的戏份也拍完了，她这才赶着离开了剧组。 距离春运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也不是寒假学生回家的高峰期，火车票还算好买，就是没了卧铺的票，忍耐了一夜半日走走停停座位硬得硌人的旅程回到武江，杨灵萱顾不得身体疲劳，行囊都没来得及放下，就直奔学校传达室，签名领出了电报，附带一小捆邮件。 是好消息！第一时间看完电文，杨灵萱喜得眉开眼笑。只要你有钱，港岛的天辰律师事务所还是很给力的，电报上，刘律师告诉她，不但是美国、加拿大，就连欧洲那边几个主要国家的专利保护，他也替她申请了下来，回执文件也已经邮寄过来，让她注意查收，不要遗漏。 完了杨灵萱又去翻检那一捆邮件，有点意外的是，除去各种单位各种穴头发来的表演邀请函和部分粉丝来信之外，她居然收到了一封家书！ 家书是当技工的父亲写来的，一笔书法刚劲有力，看行文造句，居然也相当儒雅有文采，很是颠覆了杨灵萱猜想中那种穿着蓝色工装，戴着安全帽，手拿扳钳，满脸油渍的工人父亲的形象。 写信的时候，这位父亲已经见到了回家的杨凌天，得知杨凌天的对象悔婚，很有些失望，但又知道了杨灵萱因唱歌而名利双收的事，他又感到十分欣慰，觉得女儿到底是长大了！每当他听到街上店铺、厂里广播、收音机和别人家里传出女儿的歌声时，他都觉得浑身舒畅，高兴异常。 他还告诉杨灵萱，母亲现在对她所有的歌都爱不释手，其喜爱程度已经超越了自己原先喜爱的邓筠，几乎有空就要听她的歌，还在屋子里贴了好几张她的宣传画报。 此外父亲还在信里跟她说了两件事，一件事是，杨凌天回来之后就联系朋友，合伙在县街道上开了一家电器维修店，元旦那天开的张，看行情还不错，就是不知道将来能不能把这生意做起来。 原本一心想拉儿子进厂的母亲是很反对，觉得这个儿子不务正业，放着即将到手的铁饭碗不要，非去当什么个体户！但见着维修店顾客不断，杨凌天个体户的身份也没像预想中那般被周围的人鄙视，她的态度也就缓和下来，从过去的极力反对变成了如今的只是“有微词”。 第二件事，就是杨灵萱的二姐杨灵雁进纺织厂之后不久，却认识了一位年轻的医生，姓肖，叫肖咏，是刚刚毕业分配进县医院的大学生，是个挺热心的小伙子，经常上门看望三兄妹那身体孱弱多病的母亲，这段时间母亲病了两回，都是肖咏主动过来量血压、送药、扎针，看医术心地都很不错！假如没有太大的意外，这位肖咏将来很可能就是杨灵萱的二姐夫了。 信的最后，这位父亲转告了杨灵萱一大堆母亲的嘱咐：天冷要注意加衣服，别光想着外表好看，要加强锻炼，要注意休息，劳逸结合…… 最后的最后，这位父亲告诉杨灵萱，他给她汇了一笔钱，不多，只有五十，是给她的路费和零花钱，虽然知道她现在会赚钱了，但就怕她大手大脚花钱，弄的回家过年的路费都不够。 一封信，杨灵萱竟反复看了半个多小时！这还是她第一回收到来自父母的亲笔信，前世的父母尽管也很宠爱她，更多却是借助手机和网络的便利，电话短信邮件，次数再多，每次就那么两三句，反倒不如这么一封沉甸甸的手书，让她从字里行间轻易便感受到了一种如山的父爱。 看完信，杨灵萱只感觉鼻子酸酸的，脑子里一忽儿想念着前世的父亲，一忽儿又浮现出另一张看不清楚但同样慈祥的父亲的脸来，天下的父母何其相似，不管是手头充裕的爸爸，还是贫穷的爸爸，他们爱自己子女的那颗心却都是一模一样！甚至因为清贫，普通人家里的父爱显得还要更加厚重！ 原本这个寒假，她对“回家过年”这样的事情还怀着一股怯意，不大想去面对一个对她来说完全陌生的家庭，并为此犹豫着，想找借口留在外头，可是现在，看到这样一封信，看到了父母亲盼她回家而无视她手里有钱的事实，另外给她汇路费，她的心里仿佛有道大堤瞬间崩塌，让开了河道…… 回家！放假就回！杨灵萱片刻就有了新的决定。 可是信上虽然有父亲的寄信人地址，却不等于家的所在！她这个冒牌货，怎样摸得回去？若是贸贸然的寻着地址问过去……扯淡！连回家的路都不认识的话，下一步她就该被人抓进某种医院里去了！ 正纠结，忽然瞧着信里提到的杨凌天在县街道上开张维修店的事，杨灵萱灵机一动，有了！到时候她完全可以按照信中提供的那个地址，到县城先找到杨凌天的维修店，再找借口让杨凌天送她回家，这样她就不会露出认不得路、认不得人的破绽来了！ 心中有了定计，杨灵萱心情大好，还没开始温书呢！脑海里又传来了缪儿的提示声，第二批芯片也制造出来了！和上次一样，也是二十七块，共三个面的零件，制造费时一个月又两星期，比上一批货要多花费了十二天的时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杨灵萱还要利用虚拟梦空间来帮助她学会演戏。 第二次因为有了经验，杨灵萱做起收货的事来就从容多了，她很开心的数着所有芯片，想象着拼装之后这个立方体形打印系统的模样，陶醉了好久。 算算时间，距离寒假只剩下二十多天的时间，也不知道能不能赶在放假回家之前等出最后一批零件，把光塑机给弄出来。盘算一会，杨灵萱决定，这一个月就别再进虚拟梦空间了，还要趁着冬季胃口好，大吃特吃，反正专利的事已经搞定了，剩下的钱全部拿来喂了营养也不心疼！ 日子在期待中一天天过去，课补习完了，期末试也考完，平时热闹喧嚣的校园随着寒假到来忽然变得沉寂下来，学生们大批大批离校，踏上了回家的路。 杨灵萱有些郁闷，怎么还没收到缪儿的消息？她都落在最后一批未走的学生里头了，面对同学的询问，只能推说还要花点时间给家里人购买年货，再不走要引起宿舍管理关注的。 果然，空荡荡的宿舍里就剩下她一个人在收拾行囊的时候，背后传来了宿舍管理梁阿姨的敲门声：“姑娘你怎么还没走？该回家过年啦！” “我……我还没买到火车票。”杨灵萱讪讪回答。 “抓紧时间！明天要锁大门了啊！”梁阿姨出言提醒，对杨灵萱的话是一点不相信，因为一般来说，女孩子没有买不到火车票的，要么参加学生会组织的统一订票，要么男生代购，总之女孩子鲜少有自己去火车站连夜排队买票的，眼前这女生又漂亮，怎么可能买不到票？托辞！绝对是托辞！ “我知道了！”杨灵萱赶忙答应，她还真不担心火车票的事，三天前陈凯打电话到学校来关心她近况，她趁机问了陈凯能不能帮她搞到卧铺票——她泪流满面承认自己够娇气，有条件享受就不肯让自己吃苦，可是从武江回粤东，那路途不是一般的遥远，近六十小时的火车，叫她一路硬坐过去，怎一个恐怖了得！没人能帮忙也就罢了，偏偏……谁让她认识陈凯，陈凯又不把买卧铺票当啥难事呢！ “缪儿，还没弄好？”她还是忍不住召唤了缪儿。 “快了！最多再要十小时！”缪儿总算一改往日“快了快了”的笼统回答，给了个准确数据。 杨灵萱一喜，看看时间，下午四点半，十小时之后就是夜里两点半，刚好能赶在回家之前组合出光塑机来！算算四十五分钟之后就是沪上开来的火车到站时间，陈凯说过他就是坐这一趟火车回来，心中一动，从采购的一堆礼物里翻出一条浅灰色的针织围巾拿上，出门离开了宿舍。 先别管自己愿不愿意接受陈凯，看在陈凯对她一片心意，处处帮忙的份上，她不介意投桃报李，去火车站接他一回，送他件小礼物，让他高兴高兴！(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六十六章 遭遇 临近年关，又是寒假之始，火车站里里外外那真是人山人海，除非你高高举着一块名字牌杵在那，还要出站的人眼睛够明亮，否则未必能把人接到。 杨灵萱也就想试试看，接不到人也无所谓，等他半个小时，不见人就自个儿找地方吃饭去，反正早先跟陈凯约好的是当晚七点半在学校里等他，到时返回学校宿舍楼等着就是了。于是她往出站口外人群中寻了个空地一站，便朝出站口方向张望起来。 要说八十年代初的国内歌坛，星也太少了！青春年少的就更少！表面看来，国内也有自己的“著名歌唱艺术家”，知名度和数量跟港岛那边的张蒙、邓筠、罗闻、甄尼、张嫱也相当，有郑力、有朱晓敏、有苏明春、有陈方媛等，其实人气水平都比人家港岛当红的歌星差着老大一截！ 只可惜这个时候国内对外来的音像制品管制极严，引进受限，人家港岛那边真正当红的歌神许冠捷、谭永麟等等，国内都还未闻其名。作为歌星，他们的知名度还远不如近年正在热播的《霍元甲》、《陈真》、《上海滩》等几部剧里的演员。 这样怪异的现状，直接便使得市内各繁华地段张贴的海报，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电影电视的宣传照，其中夹杂着只有极少量的邓筠、张蒙等歌星的宣传画报。 而比较显眼的就是，半年来迅速蹿红的杨灵萱的宣传海报此刻也堂而皇之地占据了广告招贴的一角，海报中青春靓丽的美少女形象在无数的橱窗中、音像店门外墙壁上吸引着路人的目光。这种情形，在火车站附近尤甚，无论杨灵萱朝哪个方向看，都能看到自己的招贴画像。 离她最近的一幅，就在她身后五步开外，好在这是冬天，而招贴画上的她却是夏装打扮，否则依她眼下站立的位置，谁只要瞧一眼招贴画，再瞧一眼招贴画旁边不远处的她，想认不出她来都难！ 当然她也稍稍做了些掩饰，比如把衣领立起来，遮住下巴，再戴一顶冬帽这样……国家人口密集，到处都有样貌相像的人，不熟悉到一定程度，想一眼就认出她的身份，不可能！最多心里存疑，下意识多看她几眼，有大胆点的上前询问，她只要否认，也能让多数人以为自己误认而尴尬退却。 可惜她人够漂亮，穿着打扮又总是让旁人觉得眼前一亮的洋气，随便往那一站，即便没人认出她是谁，那回头率还是高达百分九十，剩下百分之十不是老人就是幼儿！ “请问……你就是萱萱……杨灵萱么？唱《月亮的脸》的那个！”又有两个大胆的女孩凑过来，有些迟疑的望住了她发问，只是两眼放光，神情里有股强自抑制的激动。 “呵呵！很多人都说我长得像她，你也觉得很像么？”杨灵萱从容笑笑，都应付出经验来了。 发问的女孩立刻腾地一下脸红了，慌慌张张的赶紧走开，大有立刻逃走的冲动，可没走两步，又被和她同伴的女孩子给扯了回来，这个同伴勇敢的直视着杨灵萱，忽然道：“其实你就是萱萱吧！你的声音让我觉得好熟悉！我们可是天天都听你的歌！” 咳、咳！上得山多终遇虎，给人认出来了！ 杨灵萱赶忙往唇上竖起食指“嘘”了一声，笑着轻声道：“别再把旁人给招过来！” “嗯！嗯！”两个瞬间激动起来的女孩拼命点头，一个结结巴巴地说：“萱萱你好漂亮！”另一个期期艾艾地问：“那个……萱萱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等人！”杨灵萱笑答，两个女孩脱口问了句她在等谁，她只是笑而不言。 貌似激动的人要么脑子空白，要么思维紊乱，两个女孩胡乱说了几句赞美的话，又说了自己学校里有杨灵萱的歌迷会，她们是其中成员的事，最后才想起来应该索要签名，手忙脚乱好运地翻找出一本刚买的信笺红着脸递到了杨灵萱面前。 没有签字笔，只有廉价的圆珠笔，杨灵萱毫不介意的给两个歌迷各写了句“新年快乐”的祝词，末尾才签下了自己的大名和日期，乐得两女孩连连称谢。 “以后也要继续支持我哦！” 杨灵萱微笑的朝这两个女孩比划了一个后世常见的手语“爱我谢谢”，两个女孩看不懂手语，却天然的觉得她每个动作都好美，晕乎起来，等见到她最后的“拜拜”的手势，便好像被催眠了似的，也跟杨灵萱道别，恋恋不舍的离开了杨灵萱身旁。 两女孩走出老远，才慢慢恢复神智，尽管心里头感觉还有好多好多想说的话没说，想问的问题没问，真是说不出的遗憾！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就轻易走掉了，弄的这下子都不好意思转回去，互相埋怨的同时，却又回味无穷，有关杨灵萱的一切作为两人共同的话题竟让两人就这么讨论了一路。 火车站这头，杨灵萱却是轻轻吐了口气，好险好险！这时代的歌迷还很纯朴，挺好忽悠，不会纠缠着你拿出手机索取合照什么的，否则就麻烦了！ 正轻拍着胸脯庆幸，忽感到身边多了个人，杨灵萱一惊回头，却见一个高大男生手提行囊，就这么站在一步开外，微笑的望住了自己，却不是陈凯又会是谁！ “陈凯！你到了！”杨灵萱一喜，瞥一眼站台上方高耸的大钟，才发现不知不觉间早已经过了火车到站的时间，不由尴尬的吐舌道：“还好你看到我了，要不什么时候我错过了没看到你都不知道！” “这么一位大美女在这儿，我若是看不到，那可以去把眼睛挖掉了——没用！”陈凯笑答，顿了顿，又欢喜的道：“我没有想到你会来接我，这心里，高兴！真的！” “我关心的是我的火车票！”杨灵萱轻哼，陈凯只是乐，丝毫没受打击。 杨灵萱稍稍诧异了一下，感到陈凯好像比以前多了点变化，到底是什么变化呢？一时却想不出。 一阵寒风刮过，陈凯忽然伸手，手指轻轻贴上了她的面颊，口中轻问：“冷不冷？” “还好！”杨灵萱一怔，面上感觉怪异样的。 “以后可别这样了！外面太冷！你要是生出病来，我要心疼的！”陈凯温声说着，这手滑下来，顺势就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往前走：“走！我带你去吃火锅，去去寒气！” 杨灵萱好半天没回过神来，刚刚就觉得陈凯跟以前有点不一样，原来是变得大胆了！也不是大胆，而是自信！是那种相信自己能主导一切的自信！ 从前的他总是处在一种想表白又不敢表白，对她既倾慕又不愿意稍有亵渎，跟她相处，表面从容不迫，实则情绪紧张的奇怪状态里出不来，没想到这才两个多月未见面，他整个人精气神都不同了！像换了个人似的，再没有那种想向她表白的举动，而是更坦然，直接就把对她的心意都融入了一言一行。 不知怎么回事，这样的陈凯让她的心提了起来，有种面对具有侵略性的生物般的感觉。一路上，杨灵萱几次不安的想把手抽回来，却被陈凯紧紧握住，直到进了火锅店分别落座，才分开来。 “你好像……变了好多！”杨灵萱忍不住直言。 陈凯停下筷子抬头望她，承认的点了点头，道：“这两个月，我在沪上正经当了一回导演助理，那是我从未有过的经历，一个剧组百十号人，毫不夸张地说，里头什么样的人都有！有老一辈的表演艺术家，有行内知名的演员，有日常打杂的幕后人员，也有各种各种的龙套、群众演员。” 回忆着这两个月的经历，陈凯失笑的摇了摇头：“我刚进剧组那会，仗着自己是专业出身，很是清高了好几天，结果被形形色色的人整治得脾气全消，跑到另一个极端，变成了谁都能使唤的杂务。” “直到有一天，导演专门找我长谈了一夜，我才彻底明白过来，想当好一名大导演，不是光有专业技术就行的，还得学会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能跟任何人交朋友，能得到尽可能多的人的认可，进而在片场上掌控住他们，否则这个跟你耍大牌，那个跟你讲资历，一群演员不听号令，那还要不要拍戏了？光协调他们之间各种鸡毛蒜皮的纠葛，你都忙不过来！” 陈凯深有感触：“很多东西在大学里是学不到的，真正出来混社会，才能知道自己以前的稚气。” 原来是慢慢变成熟了，脱去了学生气？杨灵萱不由多看了陈凯几眼，貌似，真的有点导演气场出来了，回想担着整个红楼剧组的央视大导汪图林，在片场上挥斥方遒指挥若定的模样，果真气场强大，无论多老的前辈演员，只要犯错，都要被他毫不留情的指责，呵！掌控……这是当大导的必修课？ 杨灵萱便好奇的问了几句关于导演这个职业的知识，陈凯知无不答，一餐饭便在轻松愉快的交谈中吃了个尽兴……其实陈凯食量还没有杨灵萱大，一火锅食物倒有七成都是进了杨灵萱的肚子。 酒足饭饱出来，陈凯忽又牵起她的手，面含期待地提出了邀请：“去我家坐坐？”(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六十七章 光塑机 杨灵萱没有主动问过陈凯，他的父母亲都是做什么的，而陈凯也和那些整天把自己家世挂在嘴边的浅薄男生不同，从没对杨灵萱吹嘘过自己家里如何如何，结果到现在，杨灵萱也不知道陈凯的背景如何，只是通过别人嘴里的八卦，大概知道他父亲在影坛里很有知名度，家里挺有钱。 可如今陈凯竟提出邀请来，希望她去他家里坐坐，她如果去的话，可以肯定的是，陈凯的家世背景对她而言就不再是隐私了！ 两人若是儿时玩伴、或者同班同学那还好说，可她分明不是陈凯的同学，这里头的意义就复杂了，按照传统习俗，真上了门，几乎等于是同意了做陈凯的女朋友，可要按照新的观念来看的话，去坐坐又算不得什么，陈凯这招真是比任何表白都要圆滑！ 想想，杨灵萱不由嗔了他一句：“难不成定要去你家坐了，你才肯帮我联系卧铺票？” “当然不是！”陈凯暗地一叹，还是微笑的道：“你的票其实我已经托我叔叔帮你买好了！也就是回家打个电话的事，我今晚就能拿给你！” 杨灵萱点点头：“卧铺票多少钱，我先给你。”又补了一句：“别让我哥回头骂我！” 陈凯本待说不用她给钱，话到嘴边打个转，还是依了杨灵萱：“行！回头我把这钱转给我叔叔！” 若放在过去他还会当杨灵萱是心思单纯，可是现在他明白了，杨灵萱是不想让两人的关系再进一步。虽然失望，可他也不肯就此放弃，是朋友便有再进一步的可能，就怕逼得急了连朋友都没得做。 杨灵萱惦记着陈凯刚下火车没有多久，一定疲累，从饭馆里出来逛不了多久便即提出来要自个儿先回学校，让陈凯回家拿到了票，晚上好好休息，明天再给她送过去。陈凯答应，却招手叫了一辆出租车，坚持要先送杨灵萱回校，自己再回家，好在是顺路，杨灵萱也就依了他。 车到校园门外，临下车前，杨灵萱回头对陈凯微微一笑：“对了！今天去到火车站接你之前，我给你买了件小礼物！”说罢打开随身的袋子，把那条围巾掏出来，一下便围到了陈凯的脖子上：“朋友心意，不许拒收！也别客气！希望你喜欢！” 说完下车，隔着车窗朝里头有点发懵的陈凯挥了挥手：“拜拜！” 围巾的新买的，比不得别的女孩子亲手编织相赠那般心意拳拳，可陈凯心头仍然热乎起来，这可是杨灵萱第一次送礼物给他！而杨灵萱肯送他礼物，至少能说明她已不像往常那般仅仅是不讨厌他，而是真的把他当成了值得交往的好友来对待，这绝对是个好消息，不是么？ 看着陈凯车子离去，杨灵萱便匆匆转身返回了自己宿舍。 火锅这种耗费时间的晚餐，吃完都快接近八点了，出来又逛了半个小时街，到打车回校，这又去了半个多钟头，宿舍楼仍旧夜里十点半熄灯，留给她洗澡和收拾的时间只剩下了一个小时多点。在这个大锅炉房已经停止热水供应，只能去小饭堂打开水的时期，真是没法子不赶好时间做事！ 把宿舍里舍友们留下来的热水瓶全灌满拎回宿舍，已到了夜里十点钟，看看一切整理妥当，杨灵萱松出一口大气，躺在床上开始憧憬起即将出厂的光塑机来，不知道有了这神器一样的东西，她能不能想要什么有什么，就好像得了魔瓶或者七色花那般？ 才想了个开头呢！忽然缪儿就传来了消息：“主人！部件全部弄好了，您什么时候接收？”不知是不是因为一顿火锅补充的营养足够，缪儿竟然提前将近四个小时完成了任务。 “现在！马上！”杨灵萱大喜，立刻翻下地来，也不去澡堂了，就在宿舍里拿桶倒开水，调凉水，忙忙碌碌没几下就做好了洗澡和收货的准备，怕时间来不及断电看不见，连手电筒都祭了出来。 …… …… 终于，赶在熄灯前几分钟，杨灵萱得到了全部的光塑机零部件，欢喜不尽地爬到了床上。 五十四片隐约闪着蓝光的银灰色复合纳米晶体芯片，还有一堆同样色调形状各异的小块零件，杨灵萱着迷地摸摸这个，看看那个，迫不及待的问：“缪儿，怎么组装起来？” “交给我！五分钟就好！” “好！”杨灵萱早就猜到可能会这样，立刻放松双臂，把控制权交了出去。 便看到仿佛脱离了自己身体而存在的双手在缪儿操控下，飞快的把几样类似小工具的物件从零件堆里分离出来放在面前，紧接着，又将另一小部分好像是拼合用的、粘接用的亮银色细小如米粒的东西分出来，放在右手边，这才正式开始了组装工作。 明明是一双肉做的人手，此刻却变得好像一双机械臂般，精准而快速的两两拿起相关零件，一忽儿使用小工具、一忽儿使用连接物，没用两分钟，五十四块复合芯片就变成了六片二十厘米长宽的正方形面板，再跟着，六个正方形面板瞬间又组合成了一个几乎看不到有一丝接缝、仿佛整块雕琢而成的立方体。 杨灵萱有点紧张的不时看看一边的电子表，担心着再过几分钟宿舍就要熄灯的事。 又是两分钟时间过去，立方体其中一面的下半部分多出了一堆指甲般大小的扁平方形小块，杨灵萱看得心中一动，这堆小块好像笔记本电脑的按键啊！ 一念未已，就看到缪儿往这堆方形小块上方安装了一片翻盖板，板的长宽大约是二十乘十厘米，外表也是银灰色的，可是打开来看，翻盖里边却是闪着蓝色光泽的平滑面。 “这是什么？”杨灵萱忍不住好奇发问。 “数据传输系统！”缪儿回答，手下微微一顿。 看到缪儿好像被分心的模样，杨灵萱连忙闭嘴，不敢再随口发问，只憋住了气紧张观看。 又一分钟过去，立方体上，数据传输系统这一面的前半部又多了一堆形如方糖般的方形的格子，但和方糖不同，这一堆小方格都是银灰色，有盖、空心，分成三排，每排十个，刚好占满了半个面。 “这个是材料供应系统，每一个小方格里都可以放上材料！”缪儿才刚解释得这一句话，“啪”地一下，差点没把杨灵萱吓一大跳，宿舍的灯熄灭了！ 很快，杨灵萱就感觉双臂双手再度成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缪儿时间掐得非常准，五分钟时间，她真的把光塑机给组装好了！顾不得手臂酸累，拧开手电，继续欣赏眼前未来科技结晶的产品。 “这东西怎么用？”杨灵萱兴致勃勃的问。 缪儿干笑：“现在没能量，没法开机，得先放它二十四小时吸收星能……就是太阳能。” “哦！”杨灵萱有点小失望，拿着光塑机颠来倒去看了一圈，最后让装载了输入系统和材料盒的那一面朝上，好奇的翻开了那遮着一堆按键的面板。 “数据输入系统包括按键和显示屏，显示屏也能以触屏方式操作，同时屏幕本身也具有扫描仪和摄像机的功用。”缪儿适时介绍：“其实这就是一台微型电脑，只差装入软件系统。” 杨灵萱瞧着那一堆没有任何标识的按键有点愣，缪儿解释：“二十四世纪的按键设置跟二十一世纪主人您熟悉的电脑按键设置有一些区别，因此留了空白，等开机了，您可以根据显示屏里给出来的键位名来自主设置各个键的功能，想怎么设置都行！” “这个输入系统，可以当电脑来用？”杨灵萱忙问。 “当然！并且它的运算能力是二十一世纪普通家用电脑的一万倍！”缪儿语出惊人。 杨灵萱快晕了，原以为还要靠光塑机先造出一堆电脑零件，才能组装出电脑来，哪想到，光塑机附带的一个小小数据输入系统，本身就是一台超级电脑！一万倍啊一万倍！还有比这更吓人的数据咩？ “那等到可以开机了，我就能用它来听歌、看电影、玩游戏了？”杨灵萱很没有出息的问，她这些暴殄天物的要求若是被那些稍懂电脑的技术人员知道，怕是要恨得将她拖出去碎尸万段！ “只要有相关的程序和数据，这些都是小意思！”缪儿暴汗的回答，大有明珠暗投的概叹。 杨灵萱yy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擦掉口水，去查看那所谓的材料供应系统。 “这么小一个格子，能装多少材料？”杨灵萱揭开盖子，摸着那些长宽只有几厘米的小方格，皱起了眉头，这些简简单单的材料格，让她有种很不靠谱的感觉，造纸质、木质的东西还好，大概可以往格子里灌木浆，可假如她想造铁钉，难不成还要她往格子里注入上千度高温的铁水？ “这个……”缪儿头疼了一下，试着给她解释：“元素周期表，主人您知道吧？” “知道！”杨灵萱点头，高中化学课学过。 缪儿松了口气，接下来哇啦哇啦一通解释，终于让杨灵萱初步明白了这个材料供应系统的原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六十八章 系统安装 “可以这么说，世上所有的物质，都是由元素组成的，所以，这几十个格子分别对应的，是不同的几十种常见元素，比如铁，比如锌，比如碳……” 缪儿举了个例子：“假定说，主人您要打印的物品，需要用到氧元素和氢元素，那么您就算只是往对应的元素格子里注入清水，也等于您给光塑机提供了氧和氢这两种材料，光塑机会自动从水里分解出对应的这两种元素，通过喷射孔注入打印系统，从而打印出您想要的东西！” 杨灵萱听得瞪大了双眼：“这意思是说，就算我想造的是金属物品，可只要我能把含有相应金属元素的东西放进相应的元素格子，就可以？” 缪儿很欢喜：“对的！主人您总算明白了！” 杨灵萱又要晕了：“难不成我想造铁钉，往铁元素格子里丢富含铁质的苹果渣也可以？” “可以！但是我得提醒您，虽然这样也可以，您造一枚小铁钉所需求的苹果渣，数量约要上千斤！打印时间约需要半个月！即便运行光塑机所需的能源供应不是问题，可无论成本还是效率，都及不上您直接拿另一件铁质的物品来作原材料！”缪儿笑呵呵的补充解释。 “原来是这样！”杨灵萱还是有别的地方想不通：“可是这么小的格子，放不下多少东西呀？” 缪儿呵呵一笑：“这些格子可以外接大型的原材料供应设备。” “大型的原材料供应设备！”杨灵萱恍然，可又产生了新的问题：“大型原材料供应设备怎么弄？” 缪儿胸有成竹的给出了计划：“衔接部件可以利用光塑机来造，至于原材料供应设备本身，制造工艺不算太难，您可以到现有的机械厂里去订造，大小随意，但越大越好！” 杨灵萱怔了一下，她忽然发现，自己以前把事情想得简单了！以为有了光塑机就有了一切，却原来还要靠自己去赚钱，订购相应的机械设备，这个东西，没有现成的模型，得让人家根据图纸来特制，再想造得精细点，那价钱可不便宜！ 还有原材料供应，缪儿可说了，用苹果渣来造钉子，不是不可以，可那是闲得蛋疼的做法，纯属资源浪费！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尽可能去找相同材质的材料来打印相关的物件——只打一枚钉子当然容易，若想要量产，那还不是得大批量的购进铁矿？ 嘿！到最后依然绕不开一个“钱”字！ 杨灵萱不觉牙疼起来：“又要我把双手交给你，好把设备的制造图纸弄出来？” “呵呵！那倒不用了！”缪儿笑：“等光塑机开机，数据系统弄好，您可以直接往相应的元素格子里填塞纸浆，咱们直接利用光塑机来打印设备制造图纸。” “那敢情好！”杨灵萱连忙赞成，一想，呵！立体打印居然向下兼容普通打印机的活计！ 从武江发往粤东的列车是次日上午九点，得早点休息。 可是杨灵萱却对着光塑机犯了难，这东西比足球大了一圈，很占空间，往哪塞都塞不下，早知道还不如先不要组装起来呢！ “这是便携式光塑机，可以折叠……”缪儿无语的提醒。 得了缪儿的指点，杨灵萱才发现，数据系统下面的立方体五个面都可以收叠起来，而且还不算重，跟十英寸的笔记本差不多，只是厚了三倍。不管怎么样，这样可就好携带多了！ …… …… 粤东西南边上的一座县城，陀山县街道上，人来车往，一片繁荣景象。 托国家开放、沿海设立经济特区之福，这座距离海边不过三百多公里远的小城也受到影响，紧跟沿海发展的步伐，慢慢爬上了奔小康的车道。 杨灵萱背着行囊，提着几袋子礼物一路问着杨凌天那维修店的地址穿街过巷，终于在一条主干道中段，折而往内、距离街道数十米的小巷子口处，看到了这家名为“凌天电子修理”的维修店。 店子不大，只有十平米，里头堆了许多这样那样的零件，柜台上摆着两三台电视和录音机，有个小伙埋头在一台拆掉了后盖的电视机后面不停鼓捣，松香的气味老远都能闻到。 杨灵萱瞄了几眼没看到杨凌天，不得不敲了敲店里放东西的木架，等那小伙子抬头向她望过来，才笑着发问：“怎么没看到你们老板在？他去哪了？” “萱……萱萱？！”却不料那小伙子一口便叫出了她的小名，霍然起身，神情惊喜莫名的迎了上来：“你回来了！怎么也不通知一声，好让咱们去接你？” 杨灵萱吓了一跳，神色尴尬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哥哥店里一个伙计，竟然跟她这么熟识，这下可糟糕了！人家认识她，她却不知道人家是谁，怎么办？ “来！快过来坐！”那小伙子根本没察觉她的异样，丢下手头的活，自顾自的接过她手里的几个袋子，搬进柜台里头放好了，又腾出一张椅子来，催着杨灵萱坐下，态度好不热情。 “我哥呢？”杨灵萱不安的又问。 小伙子“咳！”了一声：“昨儿有个顾客送修一台进口彩电，显像管座坏了，这东西少见，也不知道有没有配件可以更换，凌天就跑市里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只怕最快也要等到晚上才能见人。” 一听这话，杨灵萱郁闷了，现在才下午过两点，还早着呢！想想，干脆对小伙子说道：“那我就不在这里等了！东西先放这，我去个同学家休息休息，等我哥回来了再说吧！” “哎好好！”小伙子赶忙答应：“凌天回来我告诉他找你！” 杨灵萱点点头，放下大行囊，背着贴身的小帆布包便出了店门，望街头处一间看起来新建没有几个月的招商旅馆走去。原来的杨灵萱或许真的有相熟的同学住在县城，她却是谁也不认识的，干脆找家旅馆住进去了事，正好还可以研究一下光塑机的电脑功能。 缪儿说过，光塑机想开机，至少得储够二十四小时太阳能，搭火车的六十小时里，杨灵萱是没有机会拿出光塑机来把玩的，只能悄悄扔在卧铺角落里由它自去吸收能量，直到现在才有了开机的机会。 旅馆的一个单间内，杨灵萱忍着内心的激动扒开帆布包，取出了里头的光塑机。 或许是错觉，但杨灵萱总觉得，充能之后的光塑机，银灰色外壳上隐约的蓝色光泽颜色更深了，形状虽然古怪，架不住它流线优美，看上去充满了超科幻的韵味。 “按下右手最上头边上的那个键不动，三秒之后就能看到开机画面了！”缪儿出声指点。 开机画面！杨灵萱立刻想起了重生前她那笔记本电脑上的经典开机画面，蓝色底图上写着欢迎字样，紧接着便是一幅蓝天草地的风景画，一个个的小图标瞬间刷满左边屏幕……眼前这光塑机可是利用了未来生物科技结晶造出来的啊！那开机画面，该会是怎样的壮丽？ 三秒后，闪着蓝色光泽的显示屏亮了！杨灵萱睁大了眼睛死盯着，却什么也没看到，就看到一片蓝色的光屏上有个白色小点，在屏幕的左上角处不停闪烁。 “主人，您再按一下最左下角的那个按键！”缪儿适时提示。 杨灵萱依言按了，就见到屏幕上那白色的小点变成了三个汉字：请定义。然后屏幕的下半截，闪出一幅图来，杨灵萱一眼认出，这图便是键位图！跟实际上的光塑机按键不同的是，图上的每个按键都标好了功能符号，数字字母符号都有，就是位置跟她所熟悉的电脑存在一些差异。 “主人，您可以点击显示屏上的按键，更换它们之间的位置。”缪儿又提示。 “哦！”杨灵萱明白了。 这有什么好说的，毕竟前世很熟悉电脑了，她想都不想，就伸出手指先点一下屏幕上的某个按键，再点一下她希望这个按键所在的位置，很容易就把全部键位都变成了自己所熟悉的模样，区别只是，这套按键大小全部一样，没有形状比较特异的，如空格键、回车键这样的键。 弄好了，轻按一下实物回车键，显示屏上的图样消失，立方体上的按键却在她惊讶的注视下亮了起来，每一个按键都仿佛一块指甲大小的液晶屏，深蓝色的键面上闪着银白色的键位名，清晰可辨，这原本就超科幻的按键变得好像精美的艺术品般，真个让人好一阵失神！ 对比起来，显示屏可就差太远了！一片蓝，外加一个小白点，这跟原始的286、386有啥区别？ “这是还没有装上软件系统的缘故。”缪儿解释。 “怎么装？”杨灵萱忙问，脑子里想着系统碟，这东西哪儿弄去？ “只能我来了，大概需要三个小时。”缪儿当仁不让，杨灵萱不得不把双手的控制权又交了出去。 就看到两只手灵巧而快速的在按键区域飞快的各种敲击，按键下的深色蓝光跟着不停闪烁，最快的时候杨灵萱竟然只看到手指的残影，而显示屏上的小白点流水般被一行一行不断快速刷新的数字、文字和符号所取代，再一整屏一整屏的换掉，快得杨灵萱完全来不及解读。 目瞪口呆三小时后，脑海中终于传来了缪儿得意的宣布：“好了！装机完毕！”(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六十九章 物品制造 随着屏幕上最后一堆数据指令消失，单调枯燥的界面随之一变！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就赫然出现了一幅瑰丽的星空图画，一道彗星掠过，化成了几个杨灵萱熟悉的汉字：欢迎使用！ 然后，依然是星空宇宙的背景，只有少许变化，文字消失，原本一望无垠的星河，则多出了几个彩色的星球，每颗星球周围都环绕着一条星带，星带上闪烁着不同的汉字，分别是回收站、扫描、摄像、数据处理、原材料解析、打印设备，以及网络。 杨灵萱微微愣了一下，才醒悟这应该就是图标了。据说运算能力超越二十一世纪电脑万倍的未来生物结晶电脑竟然只有这么几个简单的图标，让她一阵无语。 “这只是光塑机最基本、不可或缺的几个应用程序，今后主人您可以根据自己的要求和喜好往里边添加其他的应用。”缪儿很轻松地解释。 “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杨灵萱有点惶恐的问。 “先定义材料盒吧！” 缪儿指点着她，运用触屏操作点开原材料解析那个图标，在出现的材料盒图表上，按照元素周期表结合自己的习惯，像设置按键那般，把几十个材料盒也设置了一番。 然而杨灵萱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有个鼠标就好了！” “这很容易啊！交给我？”缪儿问。 “好！”杨灵萱应得爽快。 就见到接过了控制权的缪儿运指如飞，点开数据处理，调出来一个三维图像程序，一堆一堆数据飞快的输进去，从一个绿色的平面网格，迅速凸起成为立体的鼠标模型，再问了问杨灵萱的外形设计要求，这模型便飞快成型，最后成了一只银灰色，带蓝色灯光的二十一世纪经典样式的小鼠标！ “成了！现在您只需要放入相应的原材料，按下打印键，这只鼠标就能制造出来！”缪儿先得意的打个响指，才交还了双手的控制权。 杨灵萱很欢喜，这个鼠标看来要成为她使用光塑机制造的头一件物品，让她好期待，只是她有个疑问：“那个……造鼠标需要什么原材料？” “丙烯、氯、苯、钠……”缪儿一口气念了一堆化学元素名称。 杨灵萱听得两只圈圈眼，晕了！嘴角直抽地问：“我……我上哪找这些东西去？” “好吧！那就用个最简单最粗暴的法子！”缪儿一副被打败的模样，有气无力的道：“您直接去找一些电器零件回来——随便什么都可以，捣成碎末，再另外加些橡胶粉末，捞一起，然后把所有的材料格子全部填满，就行了！” “橡胶？电器？”杨灵萱沉吟着，看到一旁的塑壳电子表，眼睛一亮！这东西可不正是电器加橡胶？就是小了点，做鼠标可能不够，不过帆布包里还有一只小小的计算器…… 顾不得心痛了，杨灵萱拿着电子表和计算器在屋里团团转，绞着脑汁想粉碎它们的办法。 “可以先使用打印系统来干粉碎的工作。”缪儿弱弱的提醒了一句。 “啊？这样也可以？不早说！怎么做？”杨灵萱嗔怪着，赶忙询问粉碎的方法和步骤。 其实很简单，就是打开立方体的一个侧面，把需要粉碎的东西都塞进去，合上，然后往其中两个材料格里分别填上饼干屑和糖——后面这两样，是做糖衣胶囊的材料——最后输入数据，按下回车键。整个过程用时没有一分钟，连响声都听不到，就看见显示屏上出现了“完成”字样。 打开立方体，里头静静的悬浮着一大块比香蕉还大的胶囊，杨灵萱想不通东西怎么会是悬浮状态，想不通懒得再想，直接把胶囊拿出来，翻出一把削铅笔的小刀把胶囊端头割掉，露出了胶囊里头无以名状、不知现在算什么材质的深灰色粉末，很细的粉末，跟面粉相仿，并且很热。 “好了！把粉末都倒到材料格里吧！”缪儿指挥着。 杨灵萱依言照做，倒空胶囊，合上材料盒盖，回到显示屏那打开数据处理程序，调出缪儿刚才制作的三维鼠标设计图，点选上方工具栏里的“打印”二字，屏幕上立时跳出了一道进度槽。 大约过得三分钟，进度槽变成了闪亮的“完成”二字，杨灵萱忍不住“呵呵”一笑，欣喜的打开立方体一侧，下一秒钟便看到了悬浮静躺在其中的一只银灰色鼠标！摸上去，还带着热乎乎的温度，这真是，太有“新鲜出炉”的神奇味道了！ 仔细一看鼠标，底部有细小开关，居然还是一只无线鼠标，太阳能的！ 接下去该做点什么好呢？把玩了一会鼠标，杨灵萱沉吟着，打开材料盒一看，里头还残余着少许粉末，可以倒掉，也可以留着不去管，但想要再做点什么东西，就嫌材料不够了，尤其是做电子类产品的时候，总不能老是去拿电子表、计算器来换？材料，成了制约光塑机产量的最大因素！ 还有各种游戏、音像视频，靠缪儿的内存转移，虽然也能满足她游戏娱乐的愿望，却是无法光明正大拿出来与人分享，只能背着人自个儿偷玩，独乐乐，真是太寂寞了！ “缪儿！帮我先把材料供应设备的图纸弄出来吧！”杨灵萱决定了先解决材料供应的问题，哪怕需要花很多钱去机械厂订造也得做，要不然这个功能神奇的光塑机，就只能摆着好看而已。 “没问题！”她得到的是绝对爽快的回答。 缪儿再次出手，点开数据处理，调出制图设计程序，又是飞快的一番操作，没用十几分钟就弄好了大中小三套材料供应设备的平面设计图，上边还标出了不同的比例尺和相关数据。 打印不成问题，杨灵萱翻出一本火车上买来解闷的杂志，也不用光塑机，自己弄碎弄湿了，捏成十几团纸球塞进材料盒，分三次，就将设备设计图都给打印了出来。就可惜光塑机太小了，限制了纸张的大小，三套设计图纸，都只有二十乘十七厘米的规格，但是线条数据都格外清晰。 从图纸上来看，这个材料供应设备根本就是一只钢铁怪兽，主体部分是上宽下窄的圆柱形，上面开个大口，有盖，估计是用来接收材料，里头的中段是一圈镶满了金属利刃的研磨粉碎机关，用来粉碎研磨原材料，底部加装了钢座，漏斗般向外连接着一根管子，用来输送已经粉碎成颗粒或浆体的原材料。 缪儿告诉杨灵萱，这个部分可以交给机械厂制造出来，关键在于跟管子和光塑机材料盒分头连接的材料解析分输器，这东西科技含量太高，现阶段只能用光塑机来造。 杨灵萱想了一下，自己现在还在读书，家和学校两头跑，又没有自己的房子，东西造出来也不知道往哪里放，给人发现的话问个“是什么”之类的问题，她可不好解释，只能暂时先放着了。再看看已是下午接近六点半，肚子也饿了，赶忙把东西全收拾好，背上随身的帆布包便离开了旅馆。 随便找一家饭馆填饱了肚子，再次回到凌天电子修理店，杨灵萱欣喜的发现，杨凌天已经回到了店里，正逮着那小伙子询问她的去向，看来也是刚到没有多久。 “大哥！”杨灵萱立刻紧走几步奔进店里大喊了一声。 “哈！正想去找你你就过来了，下午你去了哪个同学家呢？”杨凌天开心的笑问着，不等她回答又问：“吃过饭了没有？要不要先在外面吃点？” “吃过了！你呢？”杨灵萱反问。 杨凌天摸摸脑袋：“我不知道你今天回来，晚餐跟客户吃了。” “大哥！咱们什么时候回家？”杨灵萱有点不安地问。 “这就走！”杨凌天很干脆，回头吩咐那小伙子：“武阳！你弄好了就自个儿回家，晚上不用开门了！” 那个名叫武阳的小伙子抬头笑应：“反正我没啥事干，吃完饭我还回来看店，顺便把手头这几件电器都弄弄，你就陪萱萱回去吧！不用操心这么多！” “那行！随你，明天开门的任务也交给了你了！”杨凌天不在意这种细节。 “萱萱，我不送你了，好走啊！”那小伙子朝杨灵萱挥挥手，又把头埋到了电器后头。 “大哥你等我一会！”杨灵萱看这架势，得！不用在县城过夜了，赶忙跑回旅馆匆匆结账，这才回来跟着帮她拿了几乎全部行李的杨凌天出发往客运站而去。 客运站这边班车极多，大部分是跑市里的，一部分是跑附近各县的，杨凌天轻车熟路，却带着杨灵萱找到客运中心大楼外面的公交站台，上了一辆注明开往凤凰岭电子厂的专线面包车。凤凰岭电子厂，这正是两人父母亲供职的单位，距离县城城区二十多公里远，一家人跟着父母，都住在厂区。 杨灵萱暗暗呼了口气，缓解不安的心情，接下去，能不能蒙混过关，就要看她够不够机灵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21046 第七十章 回家 车进凤凰岭电子厂，只见厂区到处一片黑暗，只有为数不多的灯光点缀各处，照亮不大的区域，杨灵萱坐在车上，隔窗只能看到两边黑沉沉的一座座低矮厂房，和厂房周围杂乱的废料堆和荒草地。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电子厂不应该是很繁荣的景象？看上去怎会如此落魄？听不到机器开工的响动？杨灵萱正为厂区的沉寂而惊讶，就听到杨凌天低声咒骂：“我丢！衰黑死！又冇电！” 杨灵萱张嘴想问，又缩了回去。车里十来个乘客，都是电子厂的职工或家属，看到厂区这样，他们也跟杨凌天一样，纷纷表达了自己的愤懑心情。 听了他们的议论，杨灵萱才知道，原来是最近有外来的不少港商，在附近各县圈地新开办了十几家各种各样的工厂，这些由政府招商引资进来的工厂企业，都拥有这样那样本地老厂所没有的优惠政策，其中包括供电上的优先政策，县城的电能有限，只好对效益不好的老厂采取限电措施，这几年连年亏损的凤凰岭电子厂就是被限电的其中一号老厂。 厂区大面积停电带来的话题使得车上原本安静的气氛被打破，一堆人都变得八卦起来，不是咒骂政府优待港资企业的不平等政策，就是哀怒厂子领导无能，搞得厂子的效益每况日下，一面是骄傲追忆厂子过去的光辉成就，一面则忧心着厂子未来的命运。 又说到其他一些也是效益不好的厂子，有些勉强还能维持的，被港资收购了，摇身一变成了合资企业，大部分工人被迫下岗，但是新的工厂却有了奔头，有些效益较好的，不愿意被收购，但也学会了丢包袱，把许多工人都炒掉，推给了社会。 凤凰岭电子厂是属于效益不好，快维持不下去的类型，港资里也有考虑收购他们的，但给出的收购价很低，条件很苛刻，结果电子厂那帮领导合着政府都不愿松口，宁可停工停产，就这么杠着了。 可是工人日子难过啊！许多人都熬不住，跑了！剩下来的要么走不了，休息在家继续熬着，要么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效率勉强开工，靠几张吃不饱肚子的订单过日子。 也是听了这些人的八卦，杨灵萱才知道，原来自己家还算日子过得不错的，母亲林燕婉虽然病休了，父亲杨祚明作为第一车间的技术主任，还是很受厂领导的倚重，每个月还是有工资领，不像有些普通工人，已经有两三个月都拿不到满额的工资了。 一种悲观的情绪在空气中弥漫，谁也不知道这家电子厂能不能维持下去，熬到转机出现，唯一值得欣慰的，大概就是厂里主要领导虽然无能，人品却都不错，但凡有翻身的机会，他们都不会轻言放弃。 车到厂子中央两座操场边上停下，杨灵萱跟着杨凌天下来，借着路灯有限的亮光朝住宿区几座几乎完全漆黑，只有手电光或烛光在摇曳的筒子楼走去。 这年代的楼房，一水都是红砖，外墙还不加任何修饰，任由红砖露着，蓝漆的木门、灰水泥的地面、只刷白不刮腻子的墙内壁……八十年代普通人的住房就是这么简陋，住在里边的人全无半点装修意识。 杨家住在筒子楼的楼道左边，二楼，到处黑漆漆的，杨凌天一面招呼着杨灵萱小心，一面老远就喊：“老豆！老妈！萱萱放假回来啦！” 但听得一阵稀里哗啦的忙乱声，紧跟着一名妇人高持蜡烛从屋子里迎了出来，一叠声的喊：“今晚没电，小心走啊！千万别摔了！” “老妈，有没有别的蜡烛给我一支？”杨凌天问。 “在这里！刚找到！”里头又出来一个高大的中年男子，一手拿着手电，另一手凑近妇人手里的蜡烛，点燃了一根簇新的蜡烛，才交到杨凌天手里。 光线太暗，杨灵萱看不清楚，只约略看到，那妇人不胖不瘦，五官残存着几分风韵，而中年男子身量不高偏瘦，举止从容，看上去十分像古时候的教书先生。 这就是杨灵萱的父母亲了，跟着杨凌天，杨灵萱也用粤语轻轻唤了声：“老豆！老妈！” “吃过饭冇？要不要我去煮点什么给你吃？”老妈殷勤的问杨灵萱。 “我吃过了！”杨灵萱连忙回答。 “吃过了好！坐车累，好好休息！”老爸点点头，吩咐完就回身进了屋子。 “我去多烧点热水！”老妈也转身，进了厨房。 没有什么让人激动的场面，也没有谁对杨灵萱的到来大惊小怪，就几句寻常得貌似不在意她回没回来的问话，却让她感到了一丝平淡里见欢喜的意味。这，就是亲情，真真切切！ 杨家的住房两间屋，每间二十个平方，还挺宽的，厨房卫生间都在卧房对面，隔着走廊，对比别人家的格局，这就体现出杨父的地位来了，车间技术主任，不大不小还是个芝麻官呢！就可惜家里人多了点，三兄妹加上父母五口人，就只有两间屋子住，还没有独立的客厅可用。 杨父无奈，只能以布帘隔开，一间里头住两夫妻，外头作客厅，另一间里头安架床，睡两姐妹，外头划归杨凌天，杨灵萱年纪最小，就睡在里头上铺。 杨凌天把蜡烛固定在一张痕迹斑驳的旧书桌上，告诉杨灵萱一声小心火烛，放下行李就跑到自己所睡的外头不知道做什么去了，留下杨灵萱一人爬上上铺，着手整理自己的物品。 没一会儿，刚在厕所的杨灵雁拿着小手电回来，看到杨灵萱就挺高兴的招呼：“听到你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才到家，一般火车不都是下午到的么？” “我去看大哥新开的店去了！”杨灵萱早已想好说辞。 “呵呵！感觉还好吧？我就说比进电子厂好得多！老妈非不信！”杨灵雁笑着，把手电给了杨灵萱：“喏！这个给你，一下冲凉上厕所都用得着，我先睡了，明天早班！” “嗯！”杨灵萱答应，没看清楚这位二姐，感觉并不是很漂亮，瘦得一身骨头，叫人心疼。 没电就意味着没有任何娱乐，杨凌天跟杨灵萱分别洗完澡，一家人就都早早上了床休息，跟其他人不同的是，杨灵萱多了个虚拟梦空间可去。 置身于明亮的梦空间，杨灵萱感觉可好多了，缪儿见她还是有点烦扰，不免出声询问缘由，杨灵萱轻轻叹气：“不赶巧竟碰上停电，我什么都没瞧清楚，只怕到天亮我还是不认识人，不认识路。” “呵呵！”缪儿笑得好不轻松：“这太容易了！” 下一秒钟，场景变幻，眼前竟变成了一大片厂区，绿树成荫，厂房座座，远处青山隐隐，近处大门油漆斑驳……这分明就是凤凰岭电子厂！而且不是夜晚，而是大白天！ 更叫杨灵萱吓了一跳的是，杨凌天就站在她身边，迎面走来的，走去的，都是跟他们同一车回来的厂内职工家属，不同的是，他们的面目都变得很清晰，不复夜晚见时那般模糊不清。 “这些都是根据主人记忆片段建立起来的模型，经过一系列的数据处理之后，便能还原成日光下肉眼所见的立体景象，能帮助人们辨识周围道路和景物。”缪儿解释。 听说是模型，杨灵萱安心多了，新奇地一路走下去，左看右看，无论人物或景物，果然都是她来时路上在黑夜中见过的，只不过换成白天，一切都变得清晰了好多！厂区其实还有好多她没看到过的地方，梦空间虚拟不出来，便代之以茫茫白雾了。 在梦空间里活动，不会有累的感觉，杨灵萱趁机到处乱转，把这一带环境都逛到了完全熟悉的程度，包括自己所在的筒子楼，包括她和哥哥姐姐同住的这间屋子。 除去杨凌天外，杨父、杨母、杨灵雁三人，缪儿也给她虚拟了模型出来，面目无比清晰，完全弥补了黑暗中她无法辨识三人面目的遗憾。杨灵萱绕着三个虚拟出来的人物打转，三个虚拟人物也不说话，只是微微笑着，眼珠子跟着她动，煞是有趣！ 还有杨灵萱摸黑整理过的、碰过的所有属于原杨灵萱的各种私人物品，缪儿也很贴心的给她虚拟出来，丢给了她去熟悉把玩，慢慢地，杨灵萱心下大定，再不复先前忐忑。 有缪儿这么个大杀器帮助，她还有啥好担心的！ 只消一夜，她就能完全熟悉当天白天还很陌生的人和环境，谁还能怀疑她得了健忘症，怀疑她可能是冒牌货！嗯，还有好些地方没逛过，人也没认全，这没关系，多花两天时间也就全熟悉了！ 关键是，这个家的处境不怎么妙啊！母亲病休了，全靠父亲微薄的工资顶着，偏偏又赶上企业改革，搞得好还没什么，搞不好，不是国家资产外流，就是大批职工下岗，能留下来的少数人，还都没了铁饭碗，几年内想都不要想什么医保、社保，一不小心就得失业。 不知道父亲能不能保住这碗饭，跟得上企业改革的步子，杨灵萱忍不住想，听天由命不如掌握主动，干脆自己靠缪儿出手，替老爸、替电子厂谋一条出路得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21046 第七十一章 畅谈 一觉睡到天亮，出来一看，二姐早就走了，杨凌天也正准备回店里，老妈正给餐桌后面眼睛不离文件的老爸端早餐，看到杨灵萱出来就纳闷的问：“怎么不多睡会？” “不想再睡了！”杨灵萱想起前世住院的日子，刚进去那会情绪低落，每天闷头大睡，好久才想明白，每多活一天，就少一天，为时不多的日子拿来睡觉，那是浪费！然后，她就养成了每天只睡六小时的习惯，虽然重生后又有了奢侈的条件，却养成了早起的好习惯。 老爸抬头瞟她一眼，咧了咧嘴：“其实年轻人多睡点，也不算坏事。” 杨灵萱去洗漱回来，也坐到餐桌旁，早餐是米粉，飘少许菜叶，几粒葱，虽然不见肉腥，却很香，吃得杨灵萱眉开眼笑，她好久没吃到这么正宗的岭南风味食物了，连夸老妈厨艺高超。 林燕婉就笑：“等会跟妈出去买菜不？想吃什么买什么！” “好！”杨灵萱一口答应，现在不用造光塑机，没必要再成天翻倍地吃了，可是这吃货的毛病一养成，几分钟没东西就感觉有点空落落的，兜里还有点零花钱，正好拿去多买点吃的。 转头看到父亲早餐已经吃完了，还在那里看图纸文件，动也不动，不由诧问：“老豆不用上班？” 杨祚明苦笑一声：“现在是生产淡季了，开工比不开工还亏，我还不如在家研究研究，看看能为厂里干点什么呢！要能够改进点技术，节约点生产成本的话，这家厂说不定还有救！” 林燕婉摇头：“我看你再改进也没用，厂里机器全是五六十年代留下来的货色，你就算生产出再好的收录机、黑白电视机来，能卖得过人家彩电？” 杨祚明皱眉：“不能都是彩电的天下吧？农村多少家庭买得起那玩意，咱们的收录机、黑白电视外表虽然笨重些，可只要技术过硬点，价格再低点，我相信穷人家还是有人愿意买，而且买得起！” “问题是你价格再低，也低不过那些乡镇企业。”林燕婉嘟哝了一句。 杨祚明瞬间哑火，闷着头继续看他的文件，眉头皱的更深了，技术比不过国内知名大厂，价格比不过小而灵活的乡镇企业，生产出来的又都是跟不上时代的老产品，曾经红火的国有大厂现在艰难啊！ 杨灵萱听着父母亲的讨论，忍不住道：“不如换条新的生产线，转产别的东西呗！” “噗！”杨祚明一下喷了：“说得容易！” 林燕婉也好笑的瞥了女儿一眼：“你以为换生产线是说换就能换的啊？首先你得有钱吧？然后你得派技术人员去学技术、重新培训工人吧？还得重新联系材料供应商和销售商吧？哪样不要钱！旁的都不说了，就说一条有前景的生产线，没有几十上百万的怎样引得进来？” “所谓穷则思变，到了这种时候，反正不能更坏了，不如果断点，换生产线！”杨灵萱坚持己见：“把旧的机器折价卖给需要的中小企业，换来的资金用来买关键设备，不够的话拿地皮跟银行抵押贷款，嗯，最好能够改制，改成股份制，这样就可以拿出部分股权，换取资金投入……” 杨祚明、林燕婉两个大人一齐睁大眼睛瞪着了杨灵萱不动，半天林燕婉吃吃的问：“你上哪知道的这么多东西？连股份制你都知道？” 杨灵萱郁闷，她说的这些，后世谁都知道吧？都成套路了都，多少国企工厂不都是这般过来的，父母用不用这么吃惊啊？虽说她重生来的，可现在都八六年了，应该有相似的例子在了吧？ 杨祚明一脸严肃的斥责：“改制！这种事也是你能乱说的？咱们可是国营大厂，不是民营企业。股份制这个东西，民营企业可以搞，咱们不能搞！乱搞，就是犯错误！……” “呃……”听完杨祚明一番措辞严厉的说教，杨灵萱无语，原来这年头的改革还没怎么触及到国有企业，还处在搞搞承包责任制、厂长负责制的初步阶段，虽然国营工厂效益不咋的，甚至年年负债，到底还没走到工人大批大批下岗的地步。 于是在多数工人的脑子里，依然认定国营大厂的铁饭碗，宁愿守着一大锅稀饭，也不看好那些改了制姓了资的民营企业，尤其是合资企业，认为那些企业都是吃的“年轻饭”，长远来说没有保障。 听说凤凰岭电子厂也准备搞厂长负责制，新鲜的来一次竞选，选出众望所归的新管理层，带领大家走出困境，杨灵萱又忍不住嗤之以鼻。历史证明了一心一意为厂子的领导层凤毛麟角，绝大多数新的领导人员最后都走上了贪污变卖国有资产的道路，弄跨了无数本来还有希望发展的国企。 前世的她也只活了二十几年，也没经历过国企改制的动荡时期，但不妨碍她从父母亲那里听过关于厂长负责制的各种八卦，知道这东西的局限性和致命缺欠，便一条条一桩桩的都给杨祚明说了，听得杨祚明倒吸一口冷气，额冒冷汗，他真的没想过，厂长负责制背后能隐藏着这么大的危害。 “所以说，老豆你别不信！将来国企想要起死回生，还是得走股份制的路，要实在害怕变成私有制，大可以由政府来控股，剩下的由职工认购，在职青工没钱认购的还可以签合同每个月扣款缴纳，然后财物公开，账务透明，奖罚分明，制度合理，这样才是国企最有前途的发展方式！” 杨灵萱毫不客气的把前世国企成功案例给拿了出来，面对杨祚明侃侃而谈，无比自信。 杨祚明抹了把脸，对她大有刮目相看的惊诧，林燕婉抢先问了出来：“萱萱，你这一套到底哪里学来的？难不成你们艺术系的大学生还学这个？” “我是艺术系的，可我们宿舍还住着两个经济管理系的呢！”杨灵萱发现大家都对大学校园很陌生，也不清楚大学里都教些什么，便把大学拿来当了幌子：“我好歹跟她们一起住了一学期，经常讨论国家经济政策什么的，讨论来讨论去，就形成这么些看法了！” “现在的大学生都这么厉害啊！”林燕婉信了，一脸佩服。 杨灵萱却想着，下学期回校，可要记得把朱诗诗和金海丽这两个舍友也洗脑才行…… 杨祚明还是比较冷静，又提出了新的问题：“你说拿厂子的地皮做抵押，跟银行贷款，能不能这么干先不去说，就说政府控股这个，咱们政府那也不算什么有钱的单位，一个厂的资产上百万，让政府出资控股，他拿得出来？就算拿出来了，他又怎样管理？派官么？” “控股可以，监督账目可以，派官插手经营管理绝对不能应承！”杨灵萱也觉得头疼，现阶段的国家政府太穷了，远不比后世卖地炒房地产修路什么的赚得财库充盈：“政府没钱，可政府有地啊！随便花点钱征收商业用地，租赁也好卖也好，开发起来给那些有钱的商人用，钱不就有了？” “有门路的话，官员还可以跑到中央去，跟国家计委……嗯，发改委申请专项资金么！还可以顺便弄来点优惠政策。”杨灵萱想起来又补充了一句，跑部钱进这个词前世的她听的耳熟极了。 “胡说八道！”杨祚明瞪了她一眼，却又忧虑起来：“就算照你说的，股份制了，生产线换了，制度也弄好了，到最后还是效益不好，连年亏损怎么办？” 杨灵萱无语：“老豆！做生意哪有包赚不赔的，不过想赚钱也不难，关键得有资金、技术，和人才！您把这三样都准备齐了，想赔钱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是了！” “资金、技术和人才！”林燕婉不由望向杨祚明：“老杨！我算是明白政府为什么要招商引资了，这三样都是人家港商才有的东西呢！咱们国家的人没钱没技术，输人家好多啊！” “所以说现阶段还是只能让人家控股，让人家的资金和技术先进来，再慢慢培养自己的人才和技术！”杨灵萱立即点着头跟进，政府控股什么的，一般国企没必要，国家只要把持那些要害产业就好。 杨祚明默了片刻，起身收拾文件，装好一只皮包就走了出去：“我去找老章！” 林燕婉应了一声，开始收拾桌子上的碗筷，杨灵萱赶忙帮手，好奇问：“老豆说他去找谁啊？” “老章，你老豆的好友，以前教你初中语文的章老师，现在是常务副县长了！”林燕婉说完，又嗔怪的甩了杨灵萱一白眼：“瞧你都跟你老豆胡扯了些什么，害你老豆没主意，又跟老章问计去了！” “咦——”杨灵萱长长吸了口气，意外啊！貌不惊人的老爸，还能认识副县长这种生物？不过这年头的政府官员还不像后世那般威风凛凛，还是挺平易近人的。 正愣愣的遐想着，那边林燕婉已经快手快脚的洗好了碗出来，拿起一个菜篮子招呼：“还发什么呆呢！我们也该走了！”杨灵萱醒过神来，连忙答应一声，追了上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21046 第七十二章 理想生活 厂区就像小城镇，有自己的菜市场和糖烟店，杨灵萱跟着母亲，把没到过的地方几乎走了个遍。只走这么一遍当然记不住多少路径，可有了缪儿，她很镇定，只消一夜，这些走过的地方，还有路上碰见的那些熟人，比如王叔、张大妈、丽姐之类的，也会一并全部熟悉。 有女儿陪着，林燕婉显得非常开心，问了许多杨灵萱如何被发现唱歌好听，如何被王栗坪教授看中，聘去给《红楼梦》唱插曲的事，杨灵萱为满足她的八卦魂，把后来应邀去了红楼剧组，获得薛宝琴一角的事情也说了，被林燕婉逮着好好问了一通剧组各主要演员的情况。 林燕婉明显是个红迷来的，说到红楼剧组就来劲，女儿拍一回戏获得的报酬还没有去电视台录一期节目赚得多，她却把得拍红楼看成至高荣誉，恨不能这部剧立刻就能放映，立刻就能让她看到女儿扮演的薛宝琴如何被贾母喜爱，如何演绎雪地红梅的无双艳丽。 凤姐的泼辣、黛玉的孤傲、宝钗的善解人意、湘云的活泼爽朗、探春的坚强理智……不管是红楼里的人物还是现实中的演员，林燕婉都想知道，都想了解，八卦得津津有味。 两母女因为不停聊天，又不停碰到熟人要打招呼，结果这一路走走停停的，买好菜回程，都快中午了！杨灵萱不免加快脚步想早点回到家里煮吃的，回头唤着：“老妈，走呀！” 刚好经过一棵双人都合抱不过来的老树底下，林燕婉脸色有点白，走到树下的水泥围栏边上坐了下来，强笑着招呼杨灵萱：“好累！来，我们休息会。” “老妈，您不舒服？”杨灵萱有点吓着了，没人提，她也不清楚母亲到底得了什么病。 “妈这病也就这样了！”林燕婉微笑的望着她，淡淡的道：“一时半会死不了，但是干点什么耗力气的活都会累，没关系！几年下来也就习惯了，没事！” 杨灵萱正想着这会是什么病症，就听到脑子里传来了缪儿的提醒：“这是肝炎！以她的症状来看，已经不大妙了！肝纤维硬化早期，合并肝功能轻度障碍，发展下去很可能会变成肝癌。” 这次杨灵萱真的吓呆了，冲口而出：“老妈！您赶紧去市里的大医院看看吧！该治疗就治疗，该住院就住院，千万不能拖啊！钱的话，我来出好了！” 林燕婉欣慰的笑了起来，拉着她的手轻拍其背，道：“傻孩子！赚钱不容易，丢进医院不值得！何况妈这病根本就没有特效药，只能保守治着，也有人靠吃药就能活到老的，真的没有住院的必要！” “老妈……”杨灵萱还想劝，却又听到了脑海中缪儿无语的声音：“主人，您有了光塑机，哪还需要找什么医院啊？肝炎这种小病，您自己就可以造出特效药来，保证完全治愈！” 我靠！杨灵萱差点爆出粗口来了，这是什么情况？肝炎是小病？光塑机也能制药？刚刚吓得自己那样，结果转眼又说能治愈，能治干么不早说！非得吓唬她一轮，很好玩乜？ “呵呵呵呵……”缪儿一连串的干笑。 你快说制药需要什么材料吧！杨灵萱在脑子里追问药方。 “报元素名称和所需份量么？”缪儿反问。 杨灵萱顿时头疼：以后直接告诉我，需要用什么我知道的、现实里有的材料就可以！ “好吧！”缪儿就开始报：“鸡骨草、车前草、菌陈、五味子、山楂、茯苓、党参、黄芪……”一口气，竟报了几十种杨灵萱听过未听过的中草药名称。 杨灵萱惊讶了：这些全是中医用的药材啊！未来医学反倒是中医比西医昌盛？ “是的！”缪儿呵呵得意的笑：“中医连续三个世纪不被重视，甚至被西方认为是玄学，主要还是因为连中医专业人士也不是很清楚草药当中真正起药效的成份是什么，又无法量化掌握其中关键的缘故，直到二十二世纪末，才有人发现，真正起作用的，其实是植物基因自然携带的生物信息，这些基因生物信息经过合理的组合再进入人体之后，能够作用于人体的相关基因，从而对抗病菌，修复人体器官。” “过去人们常说，西医治标不治本，中医则把人体生病归于五行、阴阳不调，用药开方全冲着人体的根本而去，是先治本而后治标，其实就是用针药去调剂人体的基因，这是正确的治疗方式！未来医学从基因生物学上通透了中医的这种治疗手法之后，便再无中西医之分！” “任何医生，都会动任何外科手术，都会辨识任何中草药的基因信息及其作用，都能正确使用合理的草药基因信息配组，来最大限度降低药副作用，以纯天然最安全的方式给病人用药。” 杨灵萱听得好一阵心摇神驰，太强大了！太逆天了！好一个未来世界！好一个理想的良医社会！该死！现在才不过二十世纪，相差那个让人神往的时代好几百年！这是要活活把人郁闷死啊！ 感受到杨灵萱那瞬间强烈的羡慕嫉妒恨，缪儿讪讪：“呵呵！主人您有我、有光塑机，基本上也等于提前过上未来世界的日子了不是？大不了就是外部环境糟糕点。” 我哪里享受到未来世界的好日子了？！杨灵萱怒。 “您看您的体内有我，这就跟二十四世纪的人一样，拥有一座和他们一样的随身知识库了，不是么？而且有了我，二十四世纪的人靠个人能力就能制造的东西，您也就有了不是么？”缪儿赶忙指出。 “还有光塑机，这东西就相当于二十四世纪的掌上小电脑了，影音娱乐一样不少不是么？而且有了光塑机，您一旦身体有点什么毛病，除非器官彻底没救，您自己都可以制药来医治，不是么？” 看到杨灵萱的情绪缓和下来，缪儿嘿嘿笑了：“是吧！您看您，差的不过就是住得糟一点，出门不便利，没有强大的、无处不在的网络可用，吃食还需要依赖别人来做罢了！ 刚刚心情有些好转的杨灵萱立刻又心理不平衡了，脑子里追着问：那二十四世纪的人住的怎样？出门又便利到什么程度？吃食不依赖别人做怎么吃？ “呃……那时候的人对住不讲究，只要你愿意，想住个一两平方公里的别墅也没问题，只是很少有人这么干，一般都是一家人住个占地几百平方米的别墅而已！”缪儿就简单介绍“出门的话，人人都有私车，远程的可以搭飞梭，再远程的可以搭飞船，出地球可以乘星舰，总之很方便！” “吃的话，每人或者每户都有一亩或几亩地，想吃什么种什么，短的几小时，长的几天，就可以收获，收获得来的材料可以通过美食厨房弄成各种各样的食物，中餐西餐甜点冷盘，还有各种各样的副食，只要是厨房食谱里有的，都可以自己弄出来！除了部分种子和养料，啥都用不着外购。” 好一番形容，说得杨灵萱瞠目结舌，半晌回过神来，却是更加的羡慕嫉妒恨！更加不平衡了！人人都可住别墅、人人都有私车，这个还罢了！那个神奇的种植系统是怎么来的？怎么可以把植物的生长周期压缩得这么短？几小时一熟、几天一熟，自己侍弄……这是农场游戏乜？带牧场乜？ 还有那个美食厨房，这又是什么神器？居然把所有人类能吃喜吃的各种食物全囊括了！想吃什么都不用买，自己动手弄出来，这是要馋死人啊啊啊啊！！跟那样的生活比起来，前世的小康生活是渣，现在的生活更是渣！渣得不能再渣！ 杨灵萱想忍不住的抓狂大叫了，一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机械跟着母亲林燕婉，已经回到了自家所在的筒子楼，这一路怎么走过来的，她居然没点印象！ 在林燕婉看来，女儿却是自从听她说了病情，又拒绝去住院治疗之后，就变得无比沉默，脸色也是复杂多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由心中痛惜，打开厨房门进去，先接过她手里拿着的菜篮，就把她推了出来：“行了！你做你的事情去吧！一会等你爸你二姐回来就开饭了。” “哦！”杨灵萱机械的应了一声，想帮忙，可惜不会厨艺，问了母亲几声自己该干什么，却被林燕婉嫌弃碍手碍脚帮倒忙，还好这时候杨灵雁下早班回来，笑了她两声，放下随身小包就去了厨房帮忙。 杨灵萱悻悻回到自己的上铺，发起呆来，以前不知道也就算了，现在知道了未来世界的人们竟是生活得如此惬意，叫她如何不羡慕？那样的生活，她也想要啊！可是，怎么弄？怎么才能在不被人夺走光塑机，不被抓去把缪儿剥离她身体的情况下，用最短的时间走向那样的生活？ 想啊想啊！这个问题，一直想到开中午饭，还是没给她想出完美解决的办法来。 杨凌天中午都是在店里解决的，不知道杨祚明为什么也没回来，这年头没装私人电话，找人不便，林燕婉只猜杨祚明是被章副县长留下吃饭了，没事的话晚上肯定回。 杨灵萱心里记挂着要给母亲制药的事，吃完饭说声要进城，也跑了，随身把光塑机带上，打算进城买齐了制药所需的原材料，就找地方马上弄出来，再回来哄母亲服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21046 第七十三章 烦恼 中草药铺很好找，杨灵萱很快就找到一家，听着脑子里缪儿的提示，一样一样的点出所需药材和份量，就买到了大部分药物，还有几样属于南方比较少见的北方特有药材，比如菌陈，却不是普通小药铺能有的，只能到医药公司专门的大药店购买。 这些都容易解决，不过是多跑些路的事，没用两个小时，杨灵萱就买齐了全部药材，顺带买了做胶囊用的糯米和糖，不但装满背包，还大包小包拿满了两手，剩下就是如何制药的事了，这个却有点难办，因为买药花掉不少钱的缘故，她身上剩下的钱不够住旅馆包间了！ 怎么办？这么多药材拿回家去喂给光塑机，而不是煎成药汤，这要让人起疑心的！在外头，又要害怕被人撞见她使用光塑机的场面……杨灵萱再一次感受到了没有自己住房的不便。 包间……包间……杨灵萱一路找，一路念叨着，忽然发现，想在这年代找一处干净而又不怕被人干扰的便宜包间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没有网吧包间、没有ktv包间、没有录像厅包间、没有咖啡厅包间、没有茶座、餐厅包间、没有日租房单间……没奈何，她最后只得还是转到了杨凌天的凌天电器维修店，打算跟哥哥借点钱，还是去旅馆包个单间算了！ 维修店里，杨凌天又不在，说是上门服务服务去了。望着眼前这位名叫武阳的小伙子，杨灵萱犹豫半天才想到了一个借钱的借口：“那个……武阳，你看我现在，在给我老妈买药呢！还差几样，但……钱不够了，本来想找我哥借一点，但是他又不在……” 看到杨灵萱为难的样子，小伙子笑了：“这是小事！你找我也是一样！还差多少，我替你垫着！” “五十！”小伙子很好说话，杨灵萱松了口气，包一个单间不满一天只收二十元，五十元那是押金，等药都做好了，这押金退回，她马上就能还回来，就是这制药的成本可就高了！加上之前买药的钱，两百都没打住，差不多等于花光了她口袋里剩下的全部零花钱。 又要为钱发愁了！杨灵萱皱紧了眉头，但愿买回来的这些药材份量足够，而且能够顺利治愈母亲的病，才不枉她得了缪儿这么一号来自未来的神器。 制药过程没什么好说的，但要比单纯的元素吸收多一道坎，得先重新定义材料盒，把那些元素名称换成专门的复合元素名——本来是几十种基因信息的字母名，杨灵萱记不住，让缪儿干脆的给她换成了最直接可见的药材名——这样无需缪儿时刻提醒，她也不会将药粉放错材料格了。 因为药材不便混合，杨灵萱只能一样一样的去粉碎，再一样一样的把药粉倒进相应的材料格，因为材料格太小，她还无法一次性将药剂全部打印出来，只能分成无数次，每次打印那么两三粒…… 不知不觉弄到了傍晚，赶在天黑前，杨灵萱终于将全部药材化为齑粉，再通过打印，变成了百来颗白色无任何标识的私制药剂胶囊，装在两只也是由光塑机打印出来的软塑瓶里，材料盒有自净高温消毒功能，用完了，往里头加点水，一分钟内就能让所有残料汽化，消失得干干净净。 杨灵萱原本还想打印出两张彩色的药瓶标签来，增加药物的说服力，后来想到这样做很可能会让吃了见效的母亲向其他病人宣传，她无法交代药物的厂商是谁，才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药制好了，怎么说服老妈每天按时吃这个药，又成了新的难题，说是自己求来的祖传秘方？海外买来的走私药品？只怕老妈打死也不肯乱吃！纠结半天，杨灵萱忍不住想，干脆每次都悄悄融在饮料里，或者混在老妈的茶水里让老妈不知不觉吃下去好了！就是感觉不太好，偷偷下毒似的。 烦恼中退了旅馆的房间回到凌天电器维修店，杨凌天已经从外面回来，反倒是小伙子不在了，杨凌天见了她就诧问：“武阳说你给老妈买了一大堆药，药呢？” 杨灵萱一怔，忙现编着瞎话：“我……我交给药店的人帮处理了，他们有工具，能把药做成药粉，让病人拿回家里冲茶喝。” “中药还有这种吃法？”杨凌天听得好不奇怪，他只听说过有外伤敷用的中药粉，不过中医药学浩瀚如烟，想想又问：“你哪里找来的方子？哪个中医看的？” “我……我打电话问同学要来的！”杨灵萱只好往老哥不认识的同学身上推：“她家里也有人得过肝炎，喝这种偏方治好了，我就想给老妈也试试，我看过药方成份，鸡骨草、车前草什么的，都是治肝的常用药，我觉得老妈可以吃来试试！” “也好！中药的话试试也没坏处，不过也别抱太大的希望。”杨凌天点点头。 问完这件最关心的事情，收下杨灵萱还来的属于维修店公款的五十元，他的脸上就现出了笑意：“对了！萱萱你上杂志了你知不知道？” 刚暗暗松一口气，就听到这个消息，杨灵萱大为惊讶：“我上什么杂志？我怎么不知道！” “你看！”杨凌天弯腰从柜台底下拿出一本《时代电影》杂志来，翻到中间彩页，递给了杨灵萱。 这是杂志上一个叫做“电视新剧”的栏目，上边赫然登了一篇关于红楼梦拍摄最新进展的采访稿，被采访人是央视大导汪图林，另附两幅插图，一幅是汪导接受采访时的照片，另一幅赫然是雪地红梅，薛宝琴手持红梅、后边跟着个小丫鬟的剧照。 原来是这样！只是剧照。杨灵萱好奇的读了一下稿子，上边大意是记者在问拍摄的进展，以及正式播出的时间。说到当前刚好结束雪地红梅几场戏的拍摄工作，汪图林不免夸赞了杨灵萱一句“极符合他心目中薛宝琴的形象”，记者却记得原定的薛宝琴不是杨灵萱，汪图林就做了一些解释，包括他怎样在王栗坪家里看电视，从而发现杨灵萱的过程，也当成一件趣事说了出来。 记者在文章最后简单介绍了一下杨灵萱，告诉读者，这位新的宝琴扮演者还在上大学，但已经是国内歌坛的知名新星，出的专辑正在热卖，顺便期待了一下她的薛宝琴能够让大家都满意。 杨灵萱还是头回知道自己被汪图林看上的幕后故事，啧啧称巧了一番，紧接着就脸色一跨，糟了！这名字照片一登，左邻右舍那还不全都知道了！这……不会每天都要被围观那么惨吧？ 果不其然！都不用等她回到家里，就在开往凤凰岭电子厂的专线车上，便有人把她认了出来，然后几乎每个同车的人都跟她说了两三句话，不是表达对她的赞美，就是表达对她的喜爱。 好在多数人都有种通病，面对明星的时候往往处于一种激动或兴奋的状态，会自动把自己放在客位，生怕冒犯对方似的，不太能够做出过于纠缠的举动，杨灵萱应付起来也没觉得有多大难度，就是说谢字的频率太高了，笑容维持久了腮帮子都累，难怪好些性子比较内向的明星都受不了要躲着粉丝走。 回到家又是一堆人来人往，全是知道了杨灵萱的名气跑来看真人开眼界的，当中也有不少熟人，把杨灵萱“出息”看成了自己与有荣焉的好事，过来感受一下出名后的杨灵萱跟过去比有啥改变。 杨父杨母都担心女儿乍然出名，不成熟不懂事，露出任性的一面，我行我素不给这些人面子，将来在厂子里可就不好待了，风言风语到处乱传的话影响可不好。然后，他们都发现自己白担心了！ 杨灵萱见到任何人都是笑脸相向，态度说不上热情，却能让人有亲切感，觉得这就是个跟过去一样，并没多大改变的邻家姑娘，一点架子都没有，跟谁都能说两句，所有人都满意了，送完一堆不要钱的好话，笑眯眯的心满意足而去。 林燕婉跟已经回到家里的杨祚明两人面面相觑，原本内向腼腆的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落落大方，这么灵活机智了？看她应酬起来，那份从容周到啊！ 杨祚明最后有了结论，连连点头感慨：“见过世面就是不一样，大学里的老师同学五湖四海都有，这就像个小社会一样……再加上她后来出去历练，录过插曲、出过专辑、当过评委、演过电视，这就是生活催着人长大啊！转眼间，这孩子都可以独当一面了！” 小半个夜晚的扰攘，直到接近夜里十点，杨家才送走了最后两个客人。杨灵萱从父母口中知道，在自己回家之前，就已经有好几拨客人跑来想看她，没见着的都说以后有空还要来，也是无奈的很。除非她不要再住这儿了，否则有些事，躲也躲不掉。 “对了！你今天有两封信！”杨祚明瞅着空儿，回转自己房间，片刻拿出来两封一看就是公函的信件递给了一脸奇怪神色的杨灵萱。(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七十四章 两封信 两封信函，一封国内挂号件，一封国际航空件。 挂号件是朵城出版社寄来的，里边是年前这段时间专辑销售的财务报表，提醒杨灵萱注意半个月内陆续查收电汇单，总金额大约是十六万多几千，这是扣了税款的，原因是专辑磁带大火，朵城出版社紧急加灌了二十万张，目前正在加班加点，准备再灌一百万张…… 杨灵萱是当着父母的面拆信读信的，看着信当时人就傻了！林燕婉一直留意她的神情，看她一脸吃惊，赶忙发问：“萱萱！萱萱！怎么啦？信里说什么？” 杨灵萱直接把信转给了老妈，人依旧处在一种不太真实的状态中，她知道当歌星比当影星来钱快，更知道当红歌星赚钱多，但她没有想到，人火起来之后，这钱来的速度竟可以是这般汹涌澎湃！前几天还只是个万元户，过几天就十万元户，再过几个月就要百万元户了！ 这个世界多不公平！全国那么多人，多数人只能默默地耕耘，只有少数精英能赚大钱，更只有凤毛麟角的幸运儿可以一夜暴富、一夜暴红，这种结构就好像一座倒金字塔。但谁也没办法！这个世界就是青睐那些有天赋、有才能，同时又抓住了机会的幸运儿！ “十、十六万？！”林燕婉一声惊叫，宛如见了鬼般，拿信的手都抖了起来。若非她是肝脏有毛病，而非心脏有毛病，杨灵萱都不敢把信拿给她看。 佯装在看文件的杨祚明再也忍不住，丢下文件伸手把信接过去一看，也跟着倒吸了一大口气，抬头严肃的望住了杨灵萱：“这钱，真是你赚来的？确定？” 杨灵萱笑了：“老豆！老妈！这钱真是我赚来的，干干净净没有虚假，你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难怪无数的人前仆后继踏入娱乐圈，无数的人做梦都想一夜成名，这确实是条金光闪闪的道路。 只不过这一世，她凭着缪儿给予的天籁嗓音，再加上来自后世的各种成熟的演唱技巧，以及她几个月里夜夜千百首重复不断的苦练，更凭着一点机遇，终于成功地成为了凤毛麟角的其中一员！这钱，她赚得很惊诧很意外，但，心安理得！ “这钱你自己留着，将来结婚用，可省着点，千万别浪费！”林燕婉叮嘱。 杨祚明把信丢还杨灵萱，倒像是考校般问了一句：“这钱，你打算怎么用？” 杨灵萱望向母亲道：“我问大学同学拿到一个治肝炎的方子，已经买了药预备制成药粉，给老妈试试，这钱里边，我打算给老妈两万，加强点营养，改善点大家的生活。” 又望向老爸道：“剩下的钱，我想在县城买套好点的住房，咱们全都可以搬到城里去住，县里的住宅一般不会随便停电，距离好的大医院又近，比住在厂子里强！这样在县城里开店的大哥也不必总是在外头凑合着休息吃饭了，就是二姐，也不用再为了上班，把很多时间都耗费在路上。” 林燕婉听得一脸欣慰，笑容里带出了满满的欢喜和幸福，一个劲的念：“大手大脚！真是大手大脚！刚说你就浪费！妈哪里需要这么多钱！两万！两万我绝不收！两千就足够！你老豆一年还没有一千呢！” 杨祚明无语的瞥了妻子一眼，瞪了想笑的杨灵萱一眼道：“你给你妈多少，你妈想要多少，你们两母女自己商量着办！但房子你就不用急着买了，我听到一个消息，咱们陀山县年后预备改成县级市，到时候县城肯定要重新规划，这个时候你买房，不划算！” 杨灵萱听得一怔，陀山县改市？这分明是陀山准备要快步发展的前奏啊！ “要照我的想法，这钱你还得留着，等你大学毕业了，看看究竟是怎么分配的，再说！万一有机会留在武江，或者被招去哪里，你手里有钱，就不慌！即使单位不分房，你也可以自己买一套。” “另外一个……”杨祚明更严肃的续道：“再过几天你也十八岁了！算成年了！既然你自己有了赚钱的能力，那上大学的费用，是不是就不用家里帮你出了？你赚到的钱，足够你直到读完博士生！” 杨灵萱还真没想到这个，闻言笑着连连点头：“老豆！您这意见好！以后学费、生活费都我自己负担，老豆、老妈你们就不用再为我操心了！这是我应该做、能做到的！” 一家人围绕着将到的这笔巨款商讨了好一会，杨灵萱才又想起另一封国际航空信件来，其实从信的外壳她都能知道，这定是港岛刘律师的来信了，只是不知道他又会有什么事。 拆开信一看，杨灵萱再度惊讶！原来刘律师在信里告诉她，她所申请的光盘的几项制作专利，美国那边有人表示感兴趣了，对方愿意开价十万美元，买下美洲这项专利的专授权！这可是一笔利润不小的生意，刘律师当即就给杨灵萱写来了这封信，建议她出价三十万美元跟对方达成交易。 三十万美元，按照当前汇率牌价转换人民币，又是一百多万元！ 如果没有朵城出版社那边的进项，说不定这个价钱缺钱用的杨灵萱就答应了，可是现在，她却不慌不忙起来，区区几十万美元，就想拿走专利授权，老外也太小瞧国人了！ “那又是谁来的信？”林燕婉那边忍不住出声询问。 杨灵萱长长的吐了口气，申请专利这件事，杨凌天听了她的意见，没敢让家里人知道，怕的就是父母知道她拿了两万去投资这个，要气得追打他们。 现在专利已经到手了，又有人开了价要买——虽然在她眼里这价钱低得没边了，可要看在两老眼里，无疑又是一笔巨款！还美元！那她再说出来，也就不必再担心父母亲的反对了。 想到这个，杨灵萱也就不再隐瞒，把信递给了父母，说道：“我在武江的时候，偶然跟个学物理的，买到了两样技术，其中一样是存储光盘，我找了个港岛的刘律师，出钱让他帮我申请了欧美几个重要国家的专利保护，现在这个刘律师来信，说是美国有人看上了我的这个专利，愿意出钱买下来。” 看到信上那个美元符号前面的数字，刚刚听到女儿预备能拿到十几万人民币而惊呼出声的林燕婉，这次彻底没了声音，只瞪得眼睛差点掉出眶外，再也掩饰不住满脸的震撼。 杨祚明这回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但他看一眼信件，就扔下了，反而紧紧望着杨灵萱连声追问：“技术的全部材料呢？在哪儿？快拿给我看！” “哦！”杨灵萱乖乖回去自己的床头翻找。 林燕婉瞪了丈夫一眼：“这都几点了，还不睡觉，看什么材料啊！明天再说不行？” “你不懂！”杨祚明挥挥手，语气里难掩激动：“国家总体技术落后，能比人家先进的没有几样，难得现在竟然有两样专利，走在了人家前头，被人家看上，叫我怎么坐得住？非见识见识不能睡的着！” 杨灵萱倒没想到，自己现在这个父亲还是一个技术宅！见了技术，就跟饿虎见着羊似的，飞快就扑了进去！好在他也知道时间很晚了，没预备细看，就只看个大概。看完之后，长长的叹了口气，无比失落！技术，他看懂了，但是，国内只有顶尖的那几个研究实验室有可能少量做出来，其他地方想都不要想！想叫这两样技术全部实现工业化量产，那更是做梦！国内根本没有相关的精密制造仪器！ 杨祚明由此有了新的疑问，区区一个大学生，没有接触高精密制造仪器的机会，单凭书本上学来的理论知识，凭啥设计得出来这种需要用到精密仪器来制造的前沿产品？ 杨灵萱去拿资料的时候就想好了如何应付父亲刨根究底的追问，从容回答：“这两个东西，不是卖给我资料的那同学一个人弄出来的！是他们班上今年来了两个美国留学生，跟他交情很好，帮了他很多忙，才让他得以完成图纸上的设计，实际上能不能做出成熟的产品来，他们自己也并不清楚。” “这个卖给你技术的同学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杨祚明明显的对人才更感兴趣，大有佩服欣赏之意，恨不得能够把这样的人才给拉过来。 杨灵萱随便捏造了一个名字，说道：“他两个美国同学都回国去了！他自己也毕业分配回了老家，很偏远的一个地方，好像是云南哪儿，我没问！要不是因为穷，估计他也不会舍得把技术卖给我用！” 八十年代的人才就是这么无奈！哪怕你是天之骄子，没有门路，没有惊艳的成绩，毕业之后也只能返回贫穷的老家做贡献，至于回到老家之后英雄有没有用武之地，那就两说了！运气好的能进科研单位，凭自身才华杀回大城市，运气差的或许一辈子都困死在跟所学全然无关的工作岗位上。 更糟糕的是！这年头非但人口流动受限制得厉害，连通讯都不便！回老家的人过得两三年，有个搬迁变动啥的，很容易就连过去的同班好友都要失去对方联系，跟失踪了一样！ 看到老爸失魂落魄的样子，杨灵萱心有不忍，笑着安慰道：“老豆您别操心了！是人才哪里都能发光，说不定过得几年，人家就冒出头来进了国内几家知名的研究机构，又有了新贡献呢？是不？” 杨祚明点点头，这才好受了些，把所有技术资料一收拾，起身搬进了自己的卧室，头也不回就给了杨灵萱一句话：“这些资料我还要好好看看！看完还你。早点休息！”(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8946 第七十五章 公司 手头没钱，杨灵萱一连老实了好些天，天天待在家里偷着玩未来的电脑游戏，期间只有一次借口给母亲拿药，跑了趟县城，其实这也是做给家里人看的，以增加药物的可信度。 但好像这个动作并没有谁留意，林燕婉对杨灵萱给她拿来的，连标签都没有的所谓中药胶囊根本无条件信任，依照叮咛，果断停了原来在吃的保肝药丸，一天早晚两次就只吃女儿弄来的这两瓶药。 腊月二十八这天，是杨灵萱这一世的生日。 她这生日有点不凑巧，几乎年年都正值春节前最忙碌的时段，大家不是忙着年前的加班，就是忙着准备过年，根本没几个人能留意到给她过生日。 好在今年这个生日比较重，是十八岁的成年日，林燕婉还是专门拿出钱来置办了满满一桌子好吃的，就算给女儿庆了生日。杨祚明不愧是技术宅男，直到好菜上桌，他才想起来今天是女儿生日，摸遍全身最后只拿出来一支八成新刻了技术比赛奖品字样的钢笔给了女儿做成年礼。 杨凌天送了一台袖珍型的收音机，这东西本是他买来打算学英语用的，结果由于天生的抵触英语，只学半天，就歇菜了，这收音机几乎等于没用过，于是被他重新包装当成生日礼物丢给了妹妹。 送得东西比较有收藏价值的，大约就是杨灵雁送的两块布料了，据说这都是她亲手操作机器织出来的！但杨凌天背后却跟杨灵萱拆她的台，说这布料能让她拿回来，估计都是检验不合格的产品。弄得分不清真假的杨灵萱哭笑不得，觉得有这么样的家人倒是好欢乐的一件事！ 十八岁生日就这么过去了，这年头的孩子远没有后世那般重视生日，多数人都没有什么过生日的概念，杨灵萱估计，她再想过生日，恐怕要等整寿的日子才行了！像什么四十大寿、五十大寿之类的，还得她有个相应的社会地位来才能搭配。 好在重生之后，新的生日对她而言感觉实在不像自己的生日，她也不在意过不过的了！ 巧的是，生日刚过一天，朵城出版社给她的电汇单就到了，她兴奋的一大早就去了县城，除了接收这笔款子之外，她还拿了父亲刚刚给她办下来的身份证，准备给港岛的刘律师回一封信。 身份证这个东西，出现在八四年，最先只在几个试点大城市里办理，去年底才推广到了沿海开放地区各大城市，陀山县沾着县改市的光，也紧跟着开始推行起来。 杨祚明这一家大概属于县里最先办理身份证的头一批人，在多数人都还不知道有这么个东西，知道也不怎么肯积极去办的情形下，抢先办理的他们，很是享受了一把效率服务。 …… …… 从银行出来，背着装了光塑机、身份证和十多万“巨款”存折的随身背包，脑子里还残存着银行职员惊讶敬佩的表情，望着披红挂绿准备大肆庆祝县改市盛事的街道，杨灵萱的心情变得好不舒畅。 终于成年，又有钱了！而且这回是真的有钱了！很多事情都可以做了！ 可惜娱乐公司这种事对于八十年代的国人来说，有些言之过早！这就是个连奇葩规定“三个歌手不得同台演出”都有的，对娱乐事业限制还相当严厉的年代，即便有了王栗坪联络一干音乐人去奔走倡议要求放宽娱乐行业的限制，短时间内也看不到成功的希望。 按照原来的历史进程，娱乐公司可以堂而皇之注册成立这种事，要等到九十年代末期，甚至是二十一世纪初才能实现，真要等到那个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怎么去扭转国内娱乐圈子处处受限制的大气候？杨灵萱有两个想法，一个就是走曲线救国道路，委托港岛刘律师帮她在港岛注册一个空壳公司，再用这个包上了港资外皮的空壳公司的名义进入内地，招收和培养国内的艺人，顺便培养国内的娱乐市场。 另一条路，就是借助缪儿强大的科技能力，强行推动国家的经济快速发展，提前进入经济繁荣时代，催生娱乐行业的相关合理政策尽快出台。 就靠这两条腿走路，杨灵萱相信，自己或许可以做到许多想要做的事！ 打港岛的国际长途电话费用超高，但杨灵萱没心思计较这个，她把自己事先用光塑机弄出来的身份证复印件给刘律师挂号过去，随即便拨通了刘律师的电话。 “是杨小姐啊！你好你好！”电话那头传来了刘律师热情但不怎么标准的大舌头普通话。他给杨灵萱通报专利有人出价求购的消息已经许多天了，却始终没有收到杨灵萱的回信，美国那边追问了好几次，弄得他很是头大，好不容易接到杨灵萱的电话，叫他如何不高兴！ 杨灵萱不打算跟他浪费电话费，长话短说，不等对方询问，便直接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刘律师！你的信我看过了，十万美元，或者三十万美元这样的低价，我不能接受！” “这……”刘律师很讶异，有点着急的道：“杨小姐！恕我直言，专利这个东西，如果不能变成产品，并且量化生产，那它就不能给您带来任何收益，一旦专利保护期限过去……” “谢谢你刘律师！我明白你的意思！”杨灵萱笑了一下：“现在的情况是，我有能力把这个专利变成产品来对外销售！问题只是产能受限，所以，我理想中的专利使用方式，不是转让，而是合作！由我来提供技术，授权合适的厂商来生产这个东西，每销售一件产品所得的利润，我要至少拿三成！” “你能自行生产！”刘律师顿时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专利的事情是他一手经办下来的，为此他做足了功课，知道杨灵萱手里握着的几样技术都属于高精科技，以国内现有的工业生产水准，根本做不出来！可是现在，杨灵萱竟然跟他说，她能做！这是什么情况？！ “我正在着手这件事，开办公司，购买生产线。”杨灵萱可不是在开玩笑，她继续对刘律师说道：“新公司很快就能成立，两个月内我就能给你邮寄样品，到时候，我们再去跟美国人谈合作好了！” 一听有样品，刘律师爽快了：“那行！那转让的事今后我就不提了？” “对！只合作，不转让！”杨灵萱确认一句，才又提起了打算委托给刘律师来办的另外一件事：“另外！我还打算在港岛注册一家公司，方便将来的贸易操作，身份证资料我已经传真过去了，你看能不能接受我这个委托，帮我办这件事？” “这没问题！”刘律师一口答应：“您只需要签一份委托协议，准备好最低一万港元的注册资金，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办！对了！您这家公司打算叫什么名字？” “叫……星天有限责任公司吧！”杨灵萱倒是想要直接叫星天娱乐公司来着，可惜娱乐这个东西，十分烧钱，前期没有上百万的资金投入根本玩不起来，而且公司成立之后的头一笔业务也和娱乐无关，只好先这样了，等将来有了充足的资金再涉足娱乐行业不迟。 “能说说公司具体经营些什么么？”刘律师好奇的问了个私人问题。其实港岛是******，开公司异常容易，连公司名称都没什么限制，小公司顶着环球、世界这样吓人的名头，前缀即使再加个意大利、欧洲、澳洲什么的，也没有人管，经营范围就更没限制了！只要不违法违禁，经营什么都行！ “目前主要是电子产品吧！”杨灵萱没有拒绝回答刘律师的问题，最后再诚恳地感谢了刘律师的帮忙，表示注册资金和律师费都已经备好，只等委托协议一签就能到位之后，便即挂了电话。 港岛这边，刘律师放下电话，默了几秒钟，又拿起刚刚收到的杨灵萱发来的身份证复印件，瞪着身份证上注明的，杨灵萱的十八岁年龄发起呆来。 最近国内搞经济特区、搞改革开放，很有些个精明的内地人趁机跑来港岛注册公司，再打着港岛公司的旗号跑回内地投资或行骗，可这就是一个刚满十八周岁没有几天的少女啊！她怎么也有这么灵活的头脑，想得到要来港岛注册公司？还能清楚地知道该怎样把专利变成赚钱之道？ 就算是美籍华裔的同龄少女，只怕也不能有她这份见识和胆魄吧？这真的是一个出生在封闭的内地、成长在落后的内地的普通少女？刘律师疑惑的摇了摇头。 杨灵萱压根儿不知道自己给刘律师带去了怎样的震撼，开公司做生意这种事，其实她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只不过前世长在那样的家庭里，耳濡目染多少懂得一些罢了，实际上的操作从未有过！亏得能碰到刘律师这么一个人品操守都良好，又有能力的律师，否则她也抓瞎。 注册港岛公司，目的还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于内地公司的发展，那就得先在内地把公司开起来，杨灵萱离开邮局，便转身去了东新区——那个陀山刚刚成立没有多久的开发区。 ps:八十年代歌手李玲玉，一张磁带专辑卖出八百万盘，与之相比，女主现在这成绩还有得涨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8946 第七十六章 创业之始 自从八一年国家批准沿海改革开放城市建设经济开发区以来，短短三四年的时间就淌出了无数成功的例子，沿海经济发展状态为之一振，展现出一片繁荣景象。要说最受到这些成功例子刺激的，非紧邻这些开放城市周边的县市莫属！陀山便是其中一个。 跟发展滞后的内地城市不同，陀山这种紧靠开放城市的县城，政府官员的思想开放程度和对经济发展的敏锐触觉差不多能有后世九十年代中期的官员水准，一见到现成的成功榜样，立马借鉴搬用。 这不！南新区原本不过是一片村庄，陀山政府决定在这里搞经济开发区之后，大笔一划，就划拉出将近五千多亩地，将这片地域上的居民、农民统统迁走，成功设立了一个开发区办公室，负责招商引资，管理开发区各项事宜，此外，还专门开辟了一条公交专线，直达开发区办公楼下。 但似乎，陀山县城的开发区建设也就差不多到此为止了，杨灵萱乘坐公交车到达开发区的时候，一眼看去，整个开发区里除了一栋两层的新建办公楼，居然再也看不到别的建筑！大片大片的土地只不过刚刚完成平整地面的工作而已，开发区内连路都没有修好！ 是因为快要过年的缘故，开发区的建设暂停下来了么？杨灵萱猜测着，干脆走进办公楼，打算找个人问问这座开发区都有哪些优惠政策，什么时候才能完工，让企业工厂得以进驻。 “你找哪位？”办公楼下的接待处坐着个年轻女子，见到杨灵萱进来，诧异发问，自从开发区奠基建设以来，会跑来问情况的，差不多一水都是三四十岁的男人，就是有女子，也都是跟着男人一起来的，像杨灵萱这般年纪轻轻一个女孩单独跑来的，这还是头一回见到。 “不特定找哪位！”杨灵萱有点好笑的回答：“我只是想来咨询点有关开发区政策的事。” “咦？你、你是萱萱？”那年轻女子突然认出杨灵萱来了，兴奋得一下站了起来：“你、你好！我很喜欢你的歌！太喜欢了！我还知道你准备在《红楼梦》里出演薛宝琴的事！你一定演得很好看！” 哦？还碰到粉丝了？杨灵萱便加深了笑容：“谢谢你支持我！看好我！”看到女子还沉溺在碰到偶像的兴奋里，她只好加大点动作幅度，伸手指了指外面开发区的土地问：“我能知道开发区什么时候能够建好，通水通电通路么？” 女子这才回过神来，忙道：“啊！你也想投资办厂办企业么？现在可有点不巧，赶上过年了！最快也得过了元宵，才有工人回来搞基建，即便是开发区一期工程，恐怕也要等过完六月份才能进驻！” 杨灵萱点点头，这样看来，自己只能先在老城区那租一层办公楼，把公司先开起来，等六月份才能搬迁到开发区这边来享受优惠政策了。接下去，她又问了问开发区有哪些优惠政策。 这女子明显就是专门被派来应付这种咨询工作的，回答得头头是道，其实各个地方的开发区优惠政策都差不多，不外乎保证三通四通，税费减免等等，只在细节上小有区别而已。 介绍完开发区的相关情况，趁着杨灵萱松懈下来的空隙，女子忍不住问：“那个……萱萱！你这是替谁来打听情况的吧？可以问问你们打算投资办个什么样的企业，多大规模么？” 杨灵萱简单答了一句：“规模不大，主要是搞贸易，电子产品啊服装啊之类的。” 女子猜测：“是卖场？还是日用商店？” “都不是！”杨灵萱微微一笑：“我们只做中间商，不做终端零售！” “那这样的话就没有必要选择临街一楼的铺子了！”女子立刻出主意：“最好选那种二楼位置的办公楼，可以节省一大笔费用，再在附近租用一两间大仓库，用来存放转运货物！” 女子又赶紧翻开开发区的建设图纸一阵查找：“按照我们开发区的规划……嗯！b区十八号这个位置不错！就在咱们这办公楼斜对面，前面不远就是公交站台，后面五十米就是库区，你看怎么样？” “挺好的！但不知道是什么租赁价？”杨灵萱也觉得这个位置挺不错。 “头三年租金都减半，一百平方的办公楼是每月一百五十元，仓库都是一样价，每月三百元！”女子麻利的报完价，又笑着说道：“这个价钱是领导们明文定下来的，谁来都是这个价！不过我可以帮你先登记一下入驻企业名字，尽量把这个最好的位置给你留着！” “对了！”女子又从抽屉里摸出一张新印制的名片，递到了杨灵萱手里：“这个是我们开发区管委会主任陆主任的名片，上面有办公室电话和接待处电话，有什么事你可以打电话到接待处来找我，特殊情况、重要情况可以直接拨打我们陆主任的办公室电话！” 杨灵萱接过这张以风景图为底图的，看起来很让她无语但却是代表最新潮流的名片看了看，发现名片背后印制着两排电话号码，底下这个电话号码的旁边用圆珠笔签上了罗翠莲三个字。 “罗翠莲是？”杨灵萱望向那名女子。 “嗯！这个就是我的名字！”女子想想期待的问：“那个……能不能帮我签个名？你的专辑磁带我都是买正版的！我还推荐了很多好友都买正版！” “好啊！没有问题！”杨灵萱含笑接过女子递来的笔记本和笔，很爽快的给她留下了几个字的祝福语，并签上自己大名，诚恳的向她道了声谢：“谢谢你支持正版！我很高兴，谢谢！” 开发区之行，不能算完全失败，虽然开发区还没建好，但来得早些总有好处，比如先把位置绝佳的地址占下来这样！更开心的是认识了罗翠莲这个开发区联络员，这年头，能够进开发区工作的，无不是背后有人，兼具能力，能跟对方把关系处好了，总会得到许多便利。 从开发区回来，杨灵萱转身又去了一趟工商局，问关于开办公司的具体流程，得知开公司最低限度得有三个人，注册资金最低缴纳三万元之后，这才直接跑去了杨凌天的一亩三分地里头。 “大哥！我打算开公司了！”见到杨凌天，杨灵萱劈头就是这句话。 “又在想你那个娱乐公司啊？不是国家还不允许搞么？”杨凌天一头雾水。 “不是娱乐公司，是商业公司！做电子产品和服装生意！”杨灵萱纠正他，顺便说起了自己的意图：“我是想着，与其把钱放在银行里头吃利息，不如拿出来投资，让钱生钱！” 杨凌天一脸的不信任：“我丢！你会做生意？别生意做不起来反把钱都赔进去，到时后悔都来不及！再说回来，你现在还读书呢！你拿什么时间做生意？就靠一年两个假期？玩笑！” “所以我才选择了开公司而不是搞个体户！”杨灵萱对杨凌天的态度丝毫不以为意。 向来都是给别人打工，最近才刚刚开店当上个体户的杨凌天，从来没有想过要自己开公司，听了杨灵萱的回答疑惑不解：“你开商业公司跟开店铺，有啥不一样？” 太专业的词语杨灵萱担心他听不明白，就用了最浅显易懂的解释：“最大的不同，就是开公司万一血本无归了，不必像开店那般连自己的私人财产都得赔上，然后开店总是免不了要事事亲为，开公司却可以聘请专门的人才来替公司所有者管理和经营，其他的，还有贷款申请上的便利，优惠政策上的便利，不必头痛财务会计帐上的具体操作等等，做老板的，当好掌舵人就成！” “敢开、开公司……你真是……太大胆了！”从来都觉得自己不是个好学生，胆子比妹妹毛的杨凌天此刻忽然感到，这个妹妹的胆气才是大到顶天了！小小年纪，居然就敢扬言开公司，叫人给她打工。 杨灵萱反给杨凌天说得一愣，丝毫没觉得自己有啥大胆的，后世各种大小公司多如牛毛，多少手里有闲钱的无聊人，都开过公司来玩，不学无术的富三代什么的，不照样人模人样的称老板？ “咱们若实在是没钱也就算了，现在我手里可拿着十几万本钱，又要读书分不开身，当不了个体户，不投资开公司赚钱？等着坐吃山空么？”顿了一下，杨灵萱才答出这么两句。 你挣到的钱，已经差不多够你花一辈子了，你何必还要瞎折腾！杨凌天心里想着，但见妹妹对开公司如此热衷的模样，到嘴的话又缩了回去。杨灵萱后续还会有几十万的收入进账，这他也是知道的，想想也就释然了，有这些收入做保障，妹妹想开家小公司还真不成问题！丢！她非要开，随便她了！ 念转之间，杨凌天就改了态度，不再像先前那般抱持反对态度，可还是忍不住要为钱心疼，一面怨念着这钱要是都亏光了该多肉疼，一面随口说道：“你都铁了心要开公司了，还来问我意见干嘛？” “开公司至少要三个人合伙才行！我是来拉大哥入伙的！”杨灵萱笑笑：“大哥答应了，我再去找二姐，咱们三兄妹同心协力，把公司搞起来！怎么样？大哥，你这辈子就不想当个大老板出息出息？” 开公司！当大老板！杨凌天突然给妹妹这句话说得热血沸腾起来，体内仿佛有什么受不了刺激的因子变得蠢蠢欲动，脑子“轰”地一下，冲口答应：“好！我就入伙了！你说，怎么做？”(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七十七章 艰难起步 公司应该经营什么，杨灵萱早有腹案，首先两个月内必须得把光盘的样品搞出来，其次要以公司的名义找机械厂订造原材料粉碎外部件，最后想办法把电子厂的电子垃圾给收购回来，这样就可以利用光塑机把电子垃圾全都变成光刻机零件…… 但是跟杨凌天可说不了这么详细，只能是忽悠着杨凌天，说自己打算利用父亲的关系包圆了电子厂的电子垃圾，再把它们倒卖给乡镇企业。 杨凌天一听就信了，实在是真有些个本地的乡镇企业，月月向电子厂采购电子垃圾，拿去进行二次加工什么的，某些还能用的残次零件被他们翻新整成自己的电子产品投放市场，不能用的就被他们拆成塑胶啦铜丝啦之类的原材料卖掉，里头还是很有利润的，就是有时显得比较缺德。 电子厂每年都有卖电子垃圾，算是一笔常规收入，杨灵萱的意思是要把这种交易行为规范起来，建立中间商渠道，这头跟各大工厂购进各种电子电器垃圾，那头卖给本地外地有需要的乡镇小企业。 这些看得见的差价利润，让杨凌天感觉很微薄，有点担心撑不起一家公司来。 杨灵萱笑问：“大哥是担心，乡镇企业不肯增加他们额外的采购成本，平白无故多通过咱们公司一道坎，购进他们需要的电子电器垃圾？” 杨凌天点头：“理论上，我们是可以用比较高的收购价和订立长期合约的办法，让多数电子厂、电器厂都选择把垃圾卖给我们，截断那些乡镇企业的进货渠道，逼得他们只能找我们交易……怕就怕乡镇企业承受不起过高的购进价，中间没有多少利润好赚！” 杨灵萱笑得狡黠：“只做国内的生意，自然利润微薄，可是大哥你想过没有？海外多少电子垃圾啊！那些洋垃圾比咱们国内的电子垃圾就强多了吧？一般乡镇企业就买不到了吧？” “洋垃圾？”杨凌天一呆，陡然想起了自己为一个进口彩电的零件跑遍全县而不得，最后才在陀山所属省会城市粤东市内好不容易找到替换零件的事。 假如公司竟可以从海外购进洋垃圾，那里头可用的零件就海了！用垃圾的价格收回人家的残次品，修两下，倒手就可以作为几美元甚至几十美元的进口零件来用，这中间的差价……骇然看着妹妹，杨凌天突然感到了知识的可怕力量！一般百姓，哪里有这份魄力眼界？ …… …… 轻松就搞定了杨凌天，杨灵萱却有点开心不起来，其实前世沿海改革开放没有几年，这种倒卖洋垃圾的生意就已经零零星星的出现，到九十年代后更是蓬勃发展，成了沿海许多县市的支柱产业，她若真的去走这条路，还真不怕赚不到钱！ 问题是，进口洋垃圾，处理洋垃圾，对人体、对环境的危害太大了！她前世看过报道，那些整天接触洋垃圾、处理洋垃圾的一线民工，往往干没两三年，身体就会莫名的受损坏，手都红肿溃烂掉。 她曾经暗骂过那些进口洋垃圾的人为了钱不顾一切，没想到自己也会走上收购洋垃圾的路子，虽说她就算不去做，也会有别的人做，可她终究是做了！好在这一世她拥有缪儿，拥有来自未来的高科技，别人处理洋垃圾会造成各种污染，她却不会！ 假如每一家进口洋垃圾的公司，都有一台原材料粉碎解析分输仪，所有垃圾的污染危害都将不复存在，这种未来世界研究出来的强大的仪器，能将所有原材料都还原或改变结构或分解成无害气体，可惜这种原材料粉碎解析分输仪必须配合光塑机来使用，这是只属于她的秘密。 又去找到下班回家的杨灵雁，说了邀请她入伙开公司的事。 杨灵雁却明确表示了她对开公司倒卖电子垃圾不感兴趣，也没有当老板的雄心壮志：“当工人没压力，当老板太操心！我只想安安稳稳做好我自己这份工作，完了嫁人生子就好。” 杨灵萱没想到二姐是这种性格，只得换另一种方式：“那……这样好了！二姐你就当是帮我凑数，也不用你钱出力，就在公司里挂个名字，赔了算我的，盈利了你也拿一份分红，怎么样？” “那怎么可以！不做一点事，白拿你们的分红，这种事我做不出来！”杨灵雁断然拒绝。 “怎么会是不做一点事呢！”杨灵萱赶忙拿出早先想好的方案：“我跟哥这个公司，也不是只做电子垃圾生意而已，服装我也想做的！如果二姐加入，完全可以帮我们从纺织厂购买各种布料啊！” “你还做服装？”杨灵雁这回有了点兴趣，她除了在纺织厂工作，自己还会针织、会剪裁衣服，对穿的东西格外感兴趣，上次送给杨灵萱的布料，最后也是由她亲手做成了衣服。 “当然！要不我怎么会想要拉你入伙呢！”杨灵萱笑着忽悠，为了拉着哥哥和姐姐一起，借公司发展来带着他们致富，她真是费尽心思，服装这个经营项目算是投其所好专门为二姐准备的了！ 果然性情淡泊的杨灵雁也抗不住做衣服出来卖的诱惑，松口答应了三兄妹一起开公司的事。杨凌天出资一千，占公司股份百分之十，杨灵雁出资五百，占百分之五，不足的差额由杨灵萱代垫。 按照杨灵萱计划的，注册资金十五万，首次缴纳三万的投资额度来算，他们这点投资根本不够换成相应的股份，于是两人都表示，愿意将创业初期应属于他们的收益，先拿来还杨灵萱垫支的资本。 杨父杨母得知三个孩子联手要开公司的事，很是无语，但杨灵萱这个领头人无论说什么都头头是道，公司该经营什么，该找什么样的人才，该怎么管理……她都有一整套方案等着，关键是，杨父杨母还挑不出她不周到的地方来，反倒觉得她说的那些管理制度都好完善，经营办法好聪明！ 好吧！自从杨灵萱这个女儿去读了大学，所有人都感到她变得厉害起来了，懂的东西比谁都多，她要开公司，也变成了一件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杨灵萱于是立即开始了成立公司的前期工作，先赶在年前，在县城找到一处临街的两层小楼，按当前年代的市价花三百元一个月租了下来，又去银行开户，去邮局拉电话线，去工商局办理审批手续。 虽然没两天就到了春节，但在八十年代还没有后世常见的拼假长假，年假也不过三天时间，完了各单位又继续正常工作，杨灵萱算过，审批手续最多两周时间，公司完全能赶在她开学前挂牌成立，然后她还有好几天的时间来教会杨凌天如何搭起公司的架子。 等候工商审批的中间两个星期，杨灵萱当然也不会浪费，她把办公楼装修的事交给杨凌天和他的朋友们帮忙，自己径直去了狮子山机械厂。 狮子山机械厂是最近这两年刚刚兴起的一家民营企业，主要出厂各种农用机械，兼营小型矿用机械，其产品质量跟县属国营机械厂差不多，价格却比国营机械厂便宜了将近四成，都快把国营机械厂的市场给吞光了！厂长韦宏华的大名也随之而走，被灌予优秀民营企业家的称号，很是风光无限。 走进狮子山机械厂，能感受到一股跟国营大厂完全不同的朝气，随处能碰到本地或外地跑来下订单提货的业务员，还有一些干脆就是农民，大老远的自己跑来买机械。过完年很快就是春耕农忙时节了，农用机械正是好卖的时候。 杨灵萱也不知道自己订造这么一件粉碎机，厂长能不能答应，实在不行的话，也只好拿现成的一些农用粉碎机顶着用了，就怕这种粉碎农产品的粉碎机，达不到粉碎电子垃圾的要求。 现年四十来岁的韦宏华厂长在看到杨灵萱和厂子业务员小李的时候，差点瞪直了眼睛，杨灵萱看在他眼里分明就是个细皮嫩肉只适合去当电影演员的小姑娘，根本就不应该跑到机械厂这种完全不符合她形貌气质的地方来，但她偏偏来了，这是什么道理？ 小李有点为难的对韦宏华解释：“这位杨小姐想让我们厂子帮她造一件粉碎机，用来粉碎电子垃圾，这个东西我们没有做过，可是杨小姐表示，她愿意高价订造。” 杨灵萱适时把粉碎机的设计图纸递了过去：“韦厂长，我是听了您的大名，才特地上门求助的，我开了家收购处理电子垃圾的公司，需要这个机器代替人工，以免电子垃圾对长期接触它的工人造成危害，可我找遍了各机械厂，也没有人肯替我造这个机器，若是您也不肯帮忙的话，我也只能死心了！” “你说你是因为不想让工人长期处理电子垃圾造成身体危害，才想要造这么个机器？”韦宏华严肃的望着杨灵萱，见她认真的点了点头，眼神不由一暖：“那行！我来给你看看能不能造！”(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七十八章 出手 粉碎机不算什么特别难造的机械，韦宏华这个机械厂就制造过多款用来脱粒的、用来制糖制药的、用来粉碎矿石的……等等中小型农用或矿用粉碎机。 因此他在接过杨灵萱的设计图纸时，心里想的只是不知道杨灵萱设计出来的粉碎机外形难不难造，造出她想要的那种外形需要多少成本，别的都不是很在意。刚创业的时候，狮子山这个民营厂各种缺少工具的状况多了，很多东西还不是凭着技工们的手艺，从无到有的给造出来！ 打开图纸，韦宏华便被眼前所见的设计图给惊艳了好几秒，原本瞧着杨灵萱拿出来的所谓设计图纸只有杂志那般大小，他还以为最多就看到个机器的大致外形呢！没想到这图纸如此不同寻常。 淡蓝色的细格底图上，线条严谨的画出了整个粉碎机的三视图，不但有组装后的全图，还有组装前各零部件的分视图，不但有全图和分图，所有需要参数的地方，也都清晰地标明了数据——这哪里是韦宏华预想中的草图，这简直就是设计大师的精制手笔啊！ 韦宏华本身就是技术员的底子，一看到这样专业的图纸，腰杆立即挺了起来，脸上露出尊敬的神情，先定了定神端正心态，才无比认真的捧着图纸看了下去。 这一看，韦宏华是越看越吃惊，再也坐不住霍然站了起来，满脸惊讶的向杨灵萱这个看起来不太可能懂什么技术知识的小姑娘望了过去，半天说不出话来。 杨灵萱被他的神态弄得有点莫名其妙：“怎么了？是不是有问题？” “你的这个粉碎机……”韦宏华咽喉发干，有点艰难的问：“你真的只是用来粉碎电子垃圾？” “当然！”杨灵萱点头，不明其意。 韦宏华连连摆手，一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神情，半天才道：“姑娘！你的这个设计图，是哪位科学院里的大师给弄的吧？就一台粉碎机，还是用来粉碎垃圾的，却要用到直流伺服电机、8086工控芯片……你知不知道，这两东西都是洋货！国内根本没得卖？” 杨灵萱果然不懂技术，懵懂的问：“啊？这样？那是不是造价里得加上进口这两样东西的钱？” “唉！你没明白我的意思，这不是进口不进口的问题！”韦宏华神情黯然，长长叹了口气：“总之这么跟你说吧！你这个粉碎机我们是造不出来了，不单我们这里造不出来，别处也造不出来！” “您的意思是造这个粉碎机的成本太高了？”杨灵萱不解地追问。 “也可以这么说吧！”韦宏华苦笑：“直流伺服电机、8086工控芯片，几年前可都是老外对咱们国家禁运的东西，有钱你都买不到！现在虽然可以进口了，那价格的昂贵哟！没几十万美元你想都不要想！我想你总不可能花这么多钱就造个粉碎机？” 几十万！美元！杨灵萱也给吓住了！怎么会这样？缪儿不是说这种粉碎机以当前时代的工业技术是可以制造出来的，不是什么很难造的玩意儿么？ “呃！主人……”脑子传来缪儿不好意思的声音：“是我的疏忽！我忘了这个年代您的国家工业科技落后西方二十多年，这台粉碎机其实是根据当前西方工业水准来设计的……” 那怎么办？杨灵萱这下恼了，没有这台原材料粉碎机，她开公司的真正意义岂不丢了！ “这个……主人您别着急！小型粉碎机的话，直流伺服电机并不大、8086工控芯片更不在话下，我们完全可以用光塑机自己做出来，嗯，这样应该就没问题了！”缪儿赶忙补救。 听到可以用光塑机来造，杨灵萱松了口气，忙问韦宏华：“韦厂长！我想知道，假如直流伺服电机和8086工控芯片这两件东西都由我来提供的话，这个粉碎机，你们能不能造？” “有图纸就能造！”韦宏华根本不信杨灵萱真能提供那两样关键的进口部件，随口说着，恋恋不舍的把图纸还了回来：“而且我还可以免你的加工费用，只收成本价！” 杨灵萱眼睛一亮：“谢谢韦厂长！那就这样定了，明天我再过来？” 韦宏华笑了笑没答话，心里却不以为然：外行人！哪里明白人家老美技术壁垒的厉害哟！ …… …… 杨灵萱先回到县城看了看公司的办公楼，不得不说，杨凌天找来的朋友动作确实够快，这才两天功夫，公司的门面就有了几分味道，不过这年头的室内装修也非常简单就是了。 楼下客厅成了接待客户的区域，杨凌天给摆了四张桌子，两张拼一起，外加一套沙发、茶几。楼上一房一厅，里头十平方小间按照杨灵萱的要求成了董事办公室，带张一米的木板床，可以睡觉。外间也摆了三张桌子，主要留给公司的管理人员使用。 整个公司，地板都是水泥的，墙壁都是刷白石灰的，灯是旧有的白炽灯管，除了买进来的办公桌椅、沙发、茶几、床和电话，还凑合装了三顶吊扇，就这原比后世写字楼简陋得多的办公条件，却已经叫杨凌天乐得当即就表示，他今后白天就睡这儿了，正好解了他中午没处休息的烦恼。 回家吃完中午饭，杨灵萱就跑到电子厂堆废品的仓库那，找到库管黄叔，提出了想要购买少量电子垃圾的请求，都是厂里的子弟，杨灵萱又有了个少女歌星、电视明日之星的光环，黄叔二话没说，连钱都不收她的，直接给了她小两纸箱，要不是怕她搬不动，三四箱都能白送。 “什么钱不钱的，都自己人，你有用就拿去！”这是黄叔的原话。其实这年头的国营厂子，那真的是靠山吃山，靠厂吃厂，职工和职工家属拿点厂里的废料、边角料回家，根本不算事儿。 杨灵萱很快就背着随身携带的光塑机，扛着小两箱电子垃圾回到空无一人的公司，走进楼上单间，反手把自己锁在了屋子里。这回，终于有个比较隐蔽的地方，可以心无旁骛放心大胆的摆弄光塑机了！ …… …… 二十分钟后，两箱子材料加淀粉、面粉和糖，终于全部变成了粉末大胶囊，再五分钟后，其中五分之二的胶囊又变成了一只只比足球小一圈的直流伺服电机，和一片8086工控芯片。 东西轻松做出来了，杨灵萱却烦恼的皱紧了眉头。缪儿不解：“可以拿去造粉碎机了啊！” “你不明白！”杨灵萱就算不懂技术，也从韦宏华的话里大约知道了手里这样东西的份量，按照韦宏华的话说，这两样东西都是眼下国内没得卖只能靠进口的高科玩意，她若是就这么大咧咧的直接拿去交给韦宏华，又说不清东西的来源，怕是要惹麻烦的。 “要不我重新设计一个好了！就是粉碎效果要比这个差些，而且没了工控芯片，也就没了半自动的操作便利，弄起来很麻烦……”缪儿小声地出主意。 “有你在，我是不是不容易死掉？”杨灵萱忽然问了这么一句。 “当然！咱们灵魂相融，身体系统共享，无论碰到什么意外，只要涉及你的性命安危，我都有足够的反应时间，能让你的身体以最大限度将危险躲避过去！若是无法躲避，就放弃身体，力保灵魂！” “力保灵魂？就是又穿越？”杨灵萱喃喃发问。 “这个是要看运气了，运气好的话能找到新身体，运气不好就只能像鬼一样的存在！”缪儿严肃起来：“纯粹的灵魂状态存在很脆弱，可坚持不了多少年，除非能够找到新载体。” “明白了！”杨灵萱点点头，突然对这生命和时空有了新的感觉！感觉自己就像客人，从此再没有自己真正意义上的亲人，她可以安然看时空流逝、世界变换，只是再也回不去最初的从前。 当然她也可以深深融入现在的生活，以杨灵萱的身份跟普通人一样就这么活，可那样总使她有种自欺欺人的感觉，除非她没有自己想做的事，不想做任何事，否则她就无法忽视掉自己跟其他人的不同！ 而现在，她偏偏想要试着改变这个时空中国家全面落后于西方的现状！ “为了未来，死就死吧！”杨灵萱收拾好光塑机，拿起刚新鲜出炉的直流伺服电机和8086工控芯片，飞快转身出门，再次直奔狮子山机械厂而去。 …… …… “直流、直流伺服电机！8086工控芯片！”韦宏华捧着这两价值以美元计数的宝贝，眼都直了，一双手抑制不住的直发颤，又怕弄坏了东西，拼老命的克制着不让颤。 “这是……这是怎么来的？”韦宏华忍不住一再追问，想找着东西上面的出厂型号日期品牌名啥的，却哪里都找不着！一点标识都找不着。 杨灵萱早已准备好答案：“这是我朋友从港岛走私来的，没第二套了！你可千万别给我传出去！” “不会的！我都明白！”韦宏华连连保证，他摸着两样东西，越看越羡慕，也越看越心疼，眼瞧着就要暴殄天物的心疼，他不住的向杨灵萱确认：“你真的要把这两样东西用在粉碎机上面？” “我确定！”杨灵萱答得无比干脆：“并且我希望能以最快速度提货，别超过一周，我赶着要用！” 韦宏华终于咬牙答应：“行！下周这个时候你来提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21046 第七十九章 星光丽人 杨凌天被杨灵萱说服，多请了一个好友来帮他打理维修店，抽出更多时间，把工作的重心转了大半到三兄妹联手准备要开的新公司——星光责任有限公司上面。 每天他都要去考察市场，联系买家卖家铺设购销渠道，还要照顾杨灵雁的心愿，着手找地盘，买锁边机缝纫机的事，以便开展服装生意，人才市场、劳动市场也是没有少去。 杨灵萱知道这个哥哥知识底子不够，利用光塑机，印了好几本关于营销、管理、财务之类的商业书籍出来，套上模仿当代风格伪造的封皮，就把书一股脑都丢给了哥哥，让他多学多看。 这些书里的知识，可都是前世二十一世纪后两百年间的相关经典教材，里面的各种商业案例多如牛毛，许多都是实际发生过的真实事件，怕杨凌天看出不对来，缪儿特地遵照杨灵萱的指示，把书里引用案例时候的语句全部换成了假设语句。 有了这些书，杨灵萱相信，即便杨凌天不是穿越重生来的，也等于拥有了领先当前时代至少二十年的商业经营理念和相关知识，再加上有书里介绍的各种现成的公司管理制度财务制度可以借鉴，除非杨凌天完全不看，只要看了，多多少少都能从中学会几手，应付当前时代的商业经营也就不难了。 还别说，杨凌天现在就对这个感兴趣，过去连高中都只是勉强毕业的他，自从拿到这些书籍，就一头扎了进去，读得废寝忘食，如饥似渴，就是出门都要随身携带， 杨灵萱特地叮咛他：“大哥！这可是我好不容易从京城买回来的宝贝，小点的城市书店里都没得卖的！你可千万别弄丢了，叫别人把这里头的知识给学了去，知道么？” “你当我傻的不成！”杨凌天瞪了妹妹好几眼，惹得杨灵萱一阵嬉笑。 杨凌天又提起杨灵雁来：“我说，你真的要兼做服装的生意？灵雁她对这事可上心着，整天跟她几个姐妹们琢磨着做什么样的衣服去卖，我真担心，她们几个做出来的衣服人家店铺不肯收购……” 后面的话他没说，那忧虑却实实在在，他是一点不看好杨灵雁能鼓捣出什么好衣服来。 还别说，这年头搞服装小公司真心没啥难度，有钱就能在城郊租到宽敞的空楼作厂房，缝纫机也不贵，两百多元一台，六台不过一千多，再加两台锁边机，不到三天，全部到位！现在就差女工、布料和制作了。杨灵雁为此热情高涨，唯一发愁的就是不知道该做什么样的衣服来卖才好，做儿童的？还是女子的？ 杨灵萱二话不说转身从独立办公室里，搬出了两大纸箱——这两纸箱原本装的是电子垃圾，现在全都变成了这几天她偷空利用光塑机造出来的一堆物品。 杨凌天拿起纸箱中一只模样有点怪的硬塑“钳子”，看不懂的问：“这是什么？” “是打码机！”杨灵萱把相同的“钳子”都拿出来，一共六个，都交给了杨凌天，还有配套的上百卷打码胶纸，六瓶油墨：“打码机可以用来打价格标签，也可以手写一些简单商品信息。” 教会了杨凌天使用这个东西，杨灵萱又指了指剩下半个纸箱里的一大堆品牌标签：“这是品牌标签，今后咱们做出来的服装，每一件都要挂上这个标签，这样可以很好的培养品牌效应。” 杨凌天新奇的拿起其中一枚标签，只见这书签般小小的卡片，蔚蓝底色，上边点缀几颗银色的星星，底下的草坪上还有个女子的背影，斜坐着，仰望星空，中间四个花体的银色字“星光丽人”。翻过背面，白底黑字印着小段说明文字，底下一张数据表，列的是从s到xxl几个不同规格该对应的衣服尺码。 “好漂亮的小标签！”杨凌天忍不住啧啧出声，他恋爱的时候也收过女朋友送给他的心意书签，居然还比不上眼前这张品牌标签做工精致，图案文字独具匠心。 他很快就把这个标签跟这几天刚学到的营销手法联想起来，一下明白了杨灵萱的用意：“你这是要走精品路线啊！有这东西，买的人怕都很难相信这衣服是小厂子里出来的了！” 但随即，他又皱起了眉头：“就怕咱们请回来的女工，做不来精品，这心思就白瞎了。” 杨灵萱笑了笑，一点不担忧：“放心吧你！我这里有好几份服装设计图纸，二姐肯定能看懂，只要她按照我教的，先把模板制出来，再找手艺好的女工们分别负责不同的工序，效果保证不差！” “你哪来的服装设计图纸？”杨凌天好不奇怪。 “同学给的！”杨灵萱再次撒谎：“我有个同学，喜欢设计衣服，这些都是我让她给我设计的，打算拿回来让二姐给我做，这次正好拿来试卖，反响好的话等我回校了再跟她要新的，说不定将来咱二姐的服装设计就要靠她了，再不成咱们想办法去人才市场招，也一样！” 杨凌天信心还是不足，嘀咕不已：“希望人家店铺能买账了……” “店铺不肯购进的话，大不了就搞代销呗！不收他一分钱，只占用他一点摆放的空间，代销一个月后结算，卖出多少结多少，卖不出去不结算，我敢保证，很多个体户都乐意这么干！”杨灵萱胸有成竹：“宣传的话，我亲自上阵，穿上二姐给我做的衣服随便出几个节目，肯定有人找着要买。” 杨凌天有点发怔，最近正迷着书里叫人眼花缭乱的各种营销案例呢！刚看得几十个，还没怎么吃透，就看到妹妹这般商业花招迭出，一副深谙其中奥妙的架势，叫他如何不吃惊。 他哪知道，他眼中看来无比奇巧的这种种花招，全都是后世已经被人用滥了的寻常东西，杨灵萱用起来真是半点不必费脑子，随口都能数出十多招，早不觉得新鲜了。 两纸箱东西，杨灵萱最后拿出来的，是两盒精致的名片：“大哥！这是该你的！” 名片简单又大气，硬度厚度都让人感觉舒服的银白色卡片正面，中英双语印着星光公司的名称地址和电话邮编，中间杨凌天的名字右下角，小字填的是董事二字，完全摒除了一切当前年代时兴的花里胡俏的东西，背面也不过四个字“诚信为本”，底下小字注明了公司大致经营范围：电子品、服装…… 杨灵萱没觉得有什么，她只是看不上时下街头那些文印小店做出来的名片，这才利用光塑机做了两盒后世审美观点出来的精制名片，配给杨凌天使用，名片上没手机号码qq号码，她还觉得挺遗憾。 捧着名片的杨凌天却激动难已！现今印制名片费用可不便宜，除非大老板，就算是官员都很少有人用名片，就算印了，也透着油墨的廉价气味，赶不上港岛那边过来的老板，名片都透着贵气、大气，可是杨灵萱竟不知道去哪里给他印来了这样两盒漂亮的名片！丝毫不比港岛那些大老板差！ 名片名片，这就是一个人的脸面啊！想想今后出去联系业务什么的，见人发一张这样精制的名片，那不得被人当成了大老板来尊重？杨凌天遐思着，真真切切提前感受了一把身为大老板的骄傲劲。 “做这名片花了不少钱吧？”虽然虚荣心得到了满足，杨凌天还是为钱感到心疼。 “钱不是问题，名片同时也具有广告效应，划得来！”杨灵萱呵呵一笑：“就是稍微费了点事，这是特地到粤东市里找了好多家文印店，才做回来的！” 杨凌天仔细收好名片，又问：“下午我去市里的人才市场和劳动市场逛逛，你去不去？” 杨灵萱想想道：“我不去了！二姐下午休班，我要回去跟她商量这个服装制作的事！争取元宵前把衣服样品做出来，拍几张照片好拿去推销业务。” 回到家里，杨灵雁也刚好回来，见了她就问：“萱萱，我还是拿不定主意！我几个姐妹都说现在的孩子全是独生子女小皇帝，家里舍得买新衣服，而且孩子长得快，衣服淘换也快，做孩子的生意最稳当，可我又觉得吧！女人爱打扮，买起衣服来也舍得花钱，前景并不差，依你看……” “嗯！二姐你先看看这个！”杨灵萱拿出一本外文杂志，递给杨灵雁。这是一本服装杂志，里头收录了四个季度二十一世纪常见的三十多款服饰的模特照，这本杂志其实也是杨灵萱利用光塑机打印出来的，图片来自缪儿内存里的服装资料库，为取信杨灵雁，还特地弄成了全法文杂志。 杨灵雁一看就着迷了：“这、这是外国杂志！你、你哪里弄来的？” “托朋友从港岛买了寄回来的。”杨灵萱暗笑。 杨灵雁爱不释手地摸着照片上各种洋气得不得了的服饰，不住叹气：“好漂亮的衣服！也不知道人家怎么剪裁的，咱们能不能仿造出来，这衣服，剪裁错上一点，出来的效果可就不是一回事了！”当然世上有的高手裁缝，看一眼图片就差不多能做出来，只是这种高手非常少，杨灵雁并非其中一个。 “这是我同学做的裁剪图，二姐你照着试试？”杨灵萱适时拿出那十几份冬春季节服装的设计图纸，全塞给了杨灵雁：“其中有一套……这套！二姐你看看，能不能两三天内做出来给我穿用？”(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21046 第八十章 老妈心病 杨灵萱想做的这套衣服，上身是一件毛呢面料的黄色短风衣，跟八十年代衣服下摆有兜，遮掉半个屁股不一样，图样上的这件短装黄风衣的衣服下摆只到腰部，看上去就格外精神。 衣服里头配的则是黑色高领针织衫，下身黑色毛呢短裙，脚下搭配及膝的长筒高跟皮靴……这完全就是她在二十一世纪前世里冬春季节的惯常装扮，差的是没有后世的各种保暖手段。没有暖棉内衣，没有羊毛衫，也没有保暖丝袜，冬季也就能够在不冷的南方穿穿。 模特照片，是缪儿根据她的要求用西方美女为模板合成的，摆了个看起来非常酷的poss，看得杨灵雁倒吸长气，眼睛大亮，翻来覆去地盯了好半晌，半天诧问：“这靴子哪里卖的哦？没见过！” “托京城的人买！”杨灵萱又撒了谎，其实靴子也是她用光塑机做的，吞掉了她三双新买回来的旧式黑皮靴，因为光塑机的尺寸限制问题，还不得不拆分成上下两截，中间用拉链接合。 “二姐想要的话，也帮你买一双？”杨灵萱热情推销。 出乎她的意料，杨灵雁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她：“还是不要了！太洋气！我穿着不习惯！不自在！” 杨灵萱算看明白了，杨灵雁的性格就是这般内敛，话不多，事不多，很安于现状，恨不得泯然众人绝不出风头的那种，要不是她实在喜欢做衣服，说什么也不会愿意跟着哥哥妹妹鼓捣啥公司。 杨灵雁埋头研究风衣和短裙裁剪图，让她看着衣服自己裁剪，她是不会的，但只要有现成的裁剪图，她就能看懂，一丝不差弄出来。她不清楚这些裁剪图根本就是衣服的正经设计图，只知道是妹妹的同学根据衣服弄出来的，把握不是很大的就跟杨灵萱说了一句：“先说明白了，裁剪图对不对，做出来才知道，如果哪里不对，我是没办法帮你大修改的啊！” “二姐尽管放心去弄！”杨灵萱一笑：“我可迫不及待就在这等着了！” 杨灵雁点点头：“我先弄模板，晚上去厂里把料子拿回来，明天我轮休，正好专心做衣服，快的话明天晚上你就能穿身上了！”说着就翻找起制模板用的硬纸壳来。 杨灵萱在一旁看稀奇，在她看来，这一家子都好有本事！母亲做得一手好菜，父亲是技术人才，哥哥会修理电器，姐姐会剪裁衣服……哪像前世，父母亲貌似都没展露过什么家庭才艺，母亲做的饭菜口味一般般，父亲就会开车，别的不管什么东西出了毛病都是电话叫人来修，除了赚钱啥都不会的模样。 下午六点，厨房里飘出饭菜的诱人香气，走廊上脚步声近，杨祚明也下班回到了家里，他放下随身的公文包，从中取出几封信就高声喊：“萱萱！你的信！” “哎！”杨灵萱答应着，跑去接过来看看，撇嘴放过了一边，拆都懒得拆。 杨祚明看不过眼的责备她：“年纪轻轻，就摆明星的架子，我看你这态度不对啊！”寒假以来杨灵萱的信件就没断过，那些信件他都看过，很多是东南各省市电视台寄过来的，百分之九十九都是来函邀请杨灵萱出节目，都被杨灵萱以各种各样的借口推了不去。 “老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公司刚成立，忙着呢！”杨灵萱争辩了几句：“再说了，我就一个人，也没法拆成十几份不是？去这里不去那里的话，更加惹闲话，还不如都不去！” 杨祚明呛着茶水不同意：“别的电视台还好说，沪上电视台那是你去过的，说是你起步的地方都不为过，那儿的邀请你也不去？也太没点良心了吧你！” “沪上太远了！太冷了嘛！”杨灵萱小声分辨，被父亲一骂，她也觉得有愧了，好在沪上电视台的邀请她收到的时候拒绝理由是母亲身体不好，不肯远离家乡跑那么一个节目，言辞很恳切很歉疚，相信那边那位张导演应该能原谅她。 “哼？”杨祚明瞪着她，总觉得这个女儿出名以后就变了，变得娇生惯养的模样，吃得比以前刁，穿得比以前讲究，家务事也不会主动做了，整天就想着赚钱、开公司！ 杨灵萱心虚的干笑着重新拿起信，转身就走：“那我去好好想想该怎么做。” 出门碰到端菜进来摆桌子的林燕婉，宠溺的笑望着她：“咱们萱萱还在读书呢！那么远的地方，能不去就不去了！不过咱们县电视台的元宵晚会，不妨考虑考虑？” “县电视台？为什么？”杨灵萱有点诧异，这么个小小的地方电视台，她是真的看不上。 也帮着端菜的杨灵雁经过她身边，贴着她肩膀在耳边小声说了一句：“妈想让你给她报仇呢！”杨灵萱刚想追问，却碰上了杨灵雁阻止的眼神，只好把话又缩了回去。 憋着满肚子疑问，一餐饭吃得杨灵萱抓耳挠腮坐立不安，猛盯着杨灵雁，看她吃完了，连忙把自己碗里最后一口饭也囫囵吞下，宣布一声“我吃饱了”，紧追着杨灵雁进了隔壁三兄妹的房间。 “那是三年前的事了！”杨灵雁知道杨灵萱的意思，不等她问就小声说了出来：“那时候县电视台刚刚筹建开站，启动那天电视台办了个欢庆晚会，邀请了很多单位的文艺队去参加节目。咱们老妈那时还没办病退呢！领着电子厂的人就去了。” “去了之后，不知怎么的，老妈就惹到了一个泼妇，那泼妇是狮子山电器厂的文艺主任，跟老妈不对付以后，处处挤兑电子厂的文艺队，跟电视台领导说了很多老妈她们那个节目的坏话。” “什么思想有问题啦、表演呆板啦、演员长得歪瓜裂枣啦什么的，结果老妈她们好好的节目，最后播出的时候被剪得几乎一分钟都不剩！之后连续几年，电子厂的文艺队就再也没上过县电视台的节目，反而狮子山电器厂那泼妇，领着他们的文艺队年年上电视。” 听杨灵雁说完原委，杨灵萱有点瞠目结舌：“就这么件小事？”心下却不怎么理解，老爸不是认识什么章副县长么？有这层关系，电子厂还能捞不着上电视台节目的机会？ 杨灵雁白了她一眼：“小事倒是小事！可咱们老妈始终耿耿于怀，认为她不该惹着了那泼妇，害得电子厂的文艺队前途尽毁，几年都捞不着再上电视的机会，每每提起这事就要内疚自责个几句。”她赶着要去上夜班，说完这些就收拾东西匆匆离开了家门。 没多久杨凌天终于忙完一天的工作回来，自个儿端着老妈留给他的饭菜坐在自己书桌前，边吃边继续啃杨灵萱送给他的那些商业书籍。 杨灵萱趁机又去向他询问杨灵雁所说的，老妈和狮子山某泼妇的那段公案。 “什么狮子山电器厂的泼妇！”杨凌天的语气又不一样，有点哭笑不得的味道：“那女人我知道，性格是泼辣点，但也很能干，唱得一手好粤剧！她卢洁的名字在咱们县里蛮响的！客观来讲，电子厂的文工队水准真的比不上人家带领的狮子山电器厂文工队！” “再加上最近几年，电器厂效益是越来越好，电子厂却在走下坡路，现在社会都在讲经济，谈发展，人家电视台怎么肯让亏损企业的文工队频频亮相？自然都选狮子山电器厂那种盈利单位上节目，亏损企业靠边站了！就老妈爱钻牛角尖，责任硬往自己身上揽，灵雁也跟着瞎咋呼，真是！” 杨凌天连连摇头，很看不上女人们心眼针尖儿小的模样。 杨灵萱觉得杨凌天说得比较贴近事实，想了想问：“那我怎样才算是替老妈报仇了啊？” “灵雁的意思不会是想让你去扫卢洁的面子吧？”杨凌天猜测，再次摇头：“你能去出节目的话，我看也等于替老妈出那口无法上县电视台的气了！其实老妈主要还是想看你在电视上表演而已！” 杨凌天虽然对杨灵雁的报仇说法不以为然，却也支持杨灵萱上一回县电视台，多少能够了却母亲一桩小小的心愿，杨灵萱便心中有数了，没啥深仇大恨，母亲对此就是一个不甘心，不服气。 于是去找了找，果真从一堆信函里翻出了来自县电视台的邀请函。也不用回信了，第二天直接跑到县城里新公司所在的小楼，用公司电话照着信里的联系电话打了过去。 那边看来是原本没抱多大希望，忽然接到她的电话，乐得大喊大叫的，杨灵萱都在电话里听到接线的妹子在兴奋的回头喊领导了，没多会就换了个男的来，自称电视台的副台长贾立。 确认杨灵萱真的愿意出电视台直播的元宵晚会节目之后，这位副台长当即表示，一切报酬好商量，按照最高标准来，并且演出当晚派车接人，给足了杨灵萱的面子。 自己的名气有这么大了么？好像朵城的磁带节前才刚刚销售到这边而已吧？还有，这可是八十年代，听说这年代的歌手都没啥地位，电视台方面根本用不着这般对待歌手啊？杨灵萱疑惑了片刻，最后把对方如此热情的原因归结为，对方是怕被她放了鸽子。 不管怎么说吧！剩下来她要做的就是演出准备了，最起码，得把荒了好些天的嗓子再练起来。(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21046 第八十一章 元宵会 五天后，元宵当晚六点四十分，二十分钟前跟电视台已经电话联系过的杨灵萱在哥哥杨凌天的陪同下准时等候在电子厂的大门前，不一会就看到了电视台派来接人的车——竟然是出租车！ 杨灵萱很无语，虽说只是县电视台，可是陀山都要县改市了，一个预备市的财力，自然要达到市一级的标准才行，作为政府文化部下属事业单位的电视台，连一辆公务车都没有，谁信？ 跟车过来接人的是个年轻姑娘，自称是电视台第三组的栏目主持人，名叫张兰，是杨灵萱的歌迷，这差使也是她主动去争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整晚都能鞍前马后的为杨灵萱服务。她看到杨灵萱脸上没有笑意，便很心虚地一个劲给杨灵萱道歉，说是电视台的车就两辆，又都派出去接市领导了，不得已才想到的利用出租车这个办法，希望杨灵萱能谅解县电视台的难处。 杨灵萱其实没怎么往心里去，听说有些明星特别大牌，喜欢跟主办方提各种要求，有些要求匪夷所思，看起来就跟捣蛋刷存在感似的，但不包括她，她对折腾别人绝无兴趣。 工商局的手续审批有点慢，杨灵萱烦恼的是这个，做衣服的熟练女工前天已经招到，并且都顺利通过了杨灵雁对她们的操作测试，每个人都划好了分工，正在杨灵雁的带领下开始裁制衣服，相信再过不久，头一批货就可拿出来销售了。 但是公司迟迟拿不到执照，这个会很影响人才的招聘。普通工人很少留意招工单位是不是手续齐全，有没有经营资格，人才就不一样，这帮见过世面有知识的人绝不肯轻易将自己的前途交给一家小公司。更不要说八十年代的大学生、中专生都很吃香，一般不愁找不着用人单位。 杨凌天这些天在人才市场真是碰得头破血流，费老半天劲才招到一个商校毕业的普通女生做出纳，一个财校毕业的女生做财务，经理只能自己兼着，业务员找到两个，都高中文化。整个公司别说大学生或者有从业经验的人才了，连学业优秀的中专生都没有一个！ 公司庙小留不住菩萨，杨凌天只能凑合着降格以求，先让自己有人手可用，每天光是头疼招上来的这帮人因为没经验这样那样地出纰漏，就弄得他好险没神经衰弱。 “两个跑腿的，路都不认得，跑到半路折回来，明明转个弯就能到……还有财务那个小妹，我真担心她连账都做不平，到时更加有得烦！唉！”杨凌天小声抱怨。 杨灵萱想了想道：“反正试用期三个月，大哥尽管多招几个，到时优胜劣汰！明天我来弄点培训教材，让他们每人一份学着做，咱们尽可能留住那些头脑灵活的、记忆力好的，文化底子差点没关系！” “我也这么想。”杨凌天同意的点了点头。 有电脑就好了！这样就可以安装自动化财务软件，那学财务的小姑娘只需要把各项数据往来如实输入电脑，电脑就可以自动生成各种报表，只要数据不错，那报表也就不会错！而且还可以远端查账，哪怕她远在武江学校，也能随时通过网络来掌握这一端的财务和销售状况。 电脑……网络……这两大神器，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够替国家抢先西方一步弄出来？ 副驾位上，张兰久不久便要回头望一望杨灵萱，好像在竖起耳朵偷听她两兄妹的说话，又好像是怕她跑了似的，其实是杨灵萱一身迥异于旁人，特别洋气、特别惊艳的打扮亮瞎了她的眼，那精神十足的黄色上装、那潇洒的黑色短裙，还有脚下那双高到膝盖的高帮皮靴，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 杨灵萱回神察觉张兰热切的目光，终于对她露出今晚第一个微笑。 张兰不知怎的一下紧张起来，心跳加速，两秒之后才掩饰的问了个问题：“呃！萱萱你开公司？” “对！”杨灵萱并不隐瞒：“我今晚这身衣服就是新公司的出品，你要喜欢的话可以留意一下县里面的各大卖场，说不定过几天你也能买到哦！” “真的！在咱们县能买到？”张兰大为惊喜：“那我可一定不能错过！” 杨灵萱趁机发问：“对了，今晚的节目，狮子山电器厂的卢洁有没有参演一份？” “有啊！”张兰毕竟是学过主持的，此刻紧张情绪得到舒缓，开始有说有笑起来：“卢老师的粤剧唱段都快成了咱们县台的保留节目了！很受年纪大的观众欢迎，只要她乐意，估计能一直唱下去！” “粤剧……”杨灵萱不由瞥了杨凌天一眼。 粤剧的受众跟流行歌曲的受众差别很大，根本不是一条道上的，那就算她唱得再好，也跟卢洁分不出高下来呀！把卢洁比下去，替老妈出口气这个姐姐的心愿怕是没法实现。 张兰根本不知道她的心思，夸得卢洁两句忽然来了个大转折：“不过粤剧都是中老年人喜欢，现在占多数的年轻观众更喜爱港岛那边的粤语歌曲，粤剧就没以前那般火了。” 粤语歌曲？杨灵萱陡然一愣，她唱过的歌曲全是国语，因此县电视台安排她上的节目也是从她的专辑里挑出来的，备了两首，自然都是国语，可这儿是岭南，本地人都说白话，国语歌曲的亲切感怕是根本比不了港岛传过来的《万水千山总是情》、《旧梦不需记》、《上海滩》…… 想到这个，杨灵萱便试着问：“要不……我换另一首吧？《万水千山总是情》怎么样？” 张兰一下睁大了眼睛：“你也会唱粤语歌曲？！” 杨灵萱一头汗，杨凌天忍不住插嘴：“丢……我们都是本地人，你说我们能不会唱粤语？” “哦哦！”张兰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啊！我是从桂西过来的，不会说粤语，忘了萱萱是粤东人！呵呵呵呵……不过《万水千山总是情》这首歌已经有人选唱了，可不好换。” 杨灵萱闻言，从小包里掏出节目表来看，果然，这首歌单上有名，演唱者叫王丹霞。 “王丹霞？”杨灵萱没听说过这个人名。 张兰便笑着介绍了两句：“这位可是省音乐学院的高材生，她是卢洁老师的女儿！” 哦？卢洁的女儿？杨灵萱感到有意思了，当初互不相让的林燕婉和卢洁两人，以林燕婉的失败而告终，这才几年啊！轮到两人的女儿同台演出了！这一回后辈之争，又是谁赢？ 张兰明显不清楚过往的恩怨，反倒跟杨灵萱说王丹霞的好话：“王丹霞快毕业了，听说她最近攀上了总政歌舞团关系，在跟著名歌唱家苏明春学唱通俗歌曲，以后说不定能分配到京城去。你们年纪差不多，又都是咱们陀山人，我觉得你们应该能成为很好的朋友！” 杨灵萱微微一笑，她不介意跟对方交个朋友，但不意味着她不打算在人气和名气上压对方一头。 说话间车进县城，没有开往县电视台，而是直接进县人民礼堂，在侧门外停了下来，今天的元宵直播晚会便是在这举行，一条横幅早早就挂在外头，上书“欢庆陀山县改市暨元宵联欢晚会”。 晚会正式开始是在晚上地方新闻之后，八点之前，杨灵萱的节目时间比较靠后，有大把的时间化妆更衣啥的，因此杨灵萱就毫不着急，还想着趁现在有点空，去礼堂外头的小吃摊上买花生、爆米花和瓜子，这嘴巴养馋了，她真是一天不吃点零食就不舒服。 张兰赶忙自告奋勇：“想买什么吃的你交给我就行了啊！今天晚上我任务就是负责接待好你！” 杨灵萱就不好意思地推让：“这哪成啊！你可不是我的经纪人，更不是我的私人助理，这种小事怎么好麻烦你！反正就在门口随便买点，我自己去就好！” 正说着话，又一辆小车开过来，擦着台阶停在了三人堵着的侧门前，门开处，从车上下来一名烫着波浪卷发，身穿大红旗袍，外罩米白色毛裘大衣的年轻女子，正当人人都以为车子里的贵客就是她时，她却转身回去打开后面的车门，从车子里扶出了另一名穿深紫色旗袍和黑色毛裘的中年贵妇。 这两人打扮的，好像旧上海滩的明星啊！ 杨灵萱暗叫一声，便盯着这两人露在外面的旗袍下摆看稀奇，这年头没什么普通人会穿旗袍——除了那些比较老派的、唱戏的、还有表演需要的人。 前世杨灵萱可没什么机会这般近距离的看人穿旗袍，这一看上去，旗袍果真不愧为传统国服，那得体的剪裁、那精美的刺绣、那绰约的风韵！怕是花了不少金钱才能做出这么货真价实的旗袍来！ 正看得惊艳，却听得身边的张兰“呀”地轻叫了一声：“这不是卢洁前辈！和她女儿王丹霞？” 杨灵萱大吃一惊，原来这贵妇就是那卢洁！光听说她唱粤剧受欢迎了，没想到她看起来家里也很有钱的模样，在这种年头能穿得起价值不菲的旗袍和毛裘大衣，而且还生得这么有风韵。 再看她那女儿，打扮不算时尚，却占尽了传统服装的光彩，给人一种冷艳逼人的感觉。就冲这服装，自己好像先输了啊！杨灵萱这下暗暗叫苦不迭。(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21046 第八十二章 惊艳 果然能叫老妈输得没脾气的，绝不会是什么简单人物，看到卢洁两母女的瞬间，杨灵萱心中一凛，突然发现自己从出名之后，心态就变得骄矜起来。 出了个专辑，当了回评委，就觉得自己已经全国知名了！确实全国知名，但这知名归知名，人气却分得很散，歌迷粉丝各地都有，却好像沙塔般，仅仅初具形态，任何一个局部来说，都不稳固，仿佛空中楼阁海边沙坝，随时都可能被风吹去，被浪淹没，新起之秀宛如流星，其实随时都可能陨落。 反观卢洁，一直扎根在家乡的土地上，或许她的名声都传不出省外去，可她却在本地拥有最坚实的群众基础，年年都是地方电视台、地方各种综艺汇演的常客。亲不亲，故乡客！亲切、距离近，这都是她所拥有的的优势，在本地人眼中，她的人气扎扎实实，并不会因为没有全国知名而被湮没！ 还有卢洁的女儿王丹霞，听张兰说，她跟着母亲频频在家乡舞台亮相，她的资料家乡人都知道，人也相熟，听说她跟着全国著名演唱家苏明春在学习，人人都当了她是自家窝里即将飞出的金凤凰…… 跟王丹霞相比，她杨灵萱就像一匹大黑马，从来没得到过期待，却一下成了全国知名的歌坛新秀，家乡人固然惊喜庆幸，亲切熟悉可又谈不上了！ 也就是说，她杨灵萱在家乡的人气基础其实连王丹霞都比不上！ 不过念转之间，卢洁领着女儿已经走到杨灵萱几人面前，张兰赶紧的打招呼：“卢老师！丹霞！” “哦！是小张啊！”卢洁果然是混老了电视台的人，跟张兰都认识，笑着回应：“在这干嘛呢？”话说着目光就向杨灵萱瞟了过来。 杨灵萱面上带起一个微笑：“卢前辈您好！很高兴今晚能跟前辈同台献技！” 卢洁呵呵笑了起来，抬手在杨灵萱肩膊外侧轻轻拍了一下：“我说是谁呢！刚没认出来，原来是萱萱啊！哎呀！你这个妹子叻哦！全国都知名，给家乡人争足了气！不错！不错！”又回头对王丹霞道：“丹霞啊！你得跟人家好好学啊！将来跟妹子一起，努力！” 王丹霞唇边挂着一丝矜持的微笑，朝杨灵萱伸出了手：“你好！我叫王丹霞！” “你好！”杨灵萱跟她握了握手。 才稍稍一触，王丹霞的手就收了回去，她投向杨灵萱的目光里，清晰表露着“不服”二字。她的这种神态让杨灵萱不期然想起了莫默，是不是音乐学院的高材生，都莫名其妙的有这种傲气，把非专业音乐学院出身的其他歌手都视为野路子，不予正视，心存鄙视？ “那我们就先进去了？”卢洁打着招呼，跟女儿在另一名电视台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进了礼堂。 张兰回头望向杨灵萱，杨灵萱依然坚持原意：“我先去外头买点吃的！” “我替你去吧！”杨凌天皱了皱眉头：“这时间差不多了，别被人把你认出来就麻烦。” 杨灵萱望向礼堂外头，果然渐渐的聚起了一些人，在等着时间一到礼堂开门放进，想想也就不再坚持，把自己想要的零食说给杨凌天知道，这才跟着张兰进了礼堂侧门。 晚会即将开始，化妆间里忙碌一片，杨灵萱还想着先吃点东西，就去了休息室。安顿好她，张兰便紧着拿出节目单，请她决定晚会最终的曲目。 杨灵萱看也没看就有了决定：“就唱《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吧！不过你告诉导演，这首歌换个名字，不要全称，就叫《月亮》！” “《月亮》？哎！好！”张兰虽然有点不明白，还是很积极的离开办事去了。 休息室里有台电视，等会可以从中看到晚会现场的直播节目，现在还在播放地方新闻，杨灵萱无聊地瞄了一眼，正好听到新闻主持人在念：“本台消息，陀山县改市成功进行，市长席荣涛昨日到任……元宵晚会将于稍后直播，欢迎收看……” 咦？杨灵萱怔了一下，这个名字好耳熟啊！对了！那就不是武江市原来的副市长？当初学校中秋晚会的时候，这位副市长好像不怎么得志的模样，现在居然升任市长，调陀山来了！被挤出来的？ 正猜测着，又有人进来了，回头一看，却是几个内里穿着傣族服装，外头罩着保暖大衣的女孩子，年纪都不大，十五六岁的模样，看样子都是县歌舞团里的舞蹈演员。 原本唧唧喳喳活跃得黄鹂般的小女孩们猛然间看到杨灵萱，骤然一静，下一秒钟又惊又喜的欢呼起来，纷纷跑到杨灵萱对面的沙发，挤成一团七嘴八舌的跟她打起招呼来：“萱萱姐？想不到你也能来！”、“萱萱姐等会会唱歌吧？唱哪首？”、“我好喜欢你那首《一支小雨伞》！你会唱它吗？”…… “嗨！你们好！”杨灵萱从容应付着，先笑着打了个招呼，主动反问：“我看你们都穿着很漂亮的民族服饰——是傣族？你们等会要跳傣族舞蹈？” 当中一个领头的，年纪比较大的女孩挥手敲这个、拍那个，将女孩们的骚动压制下来，才回过头来歉意的对杨灵萱道：“唉！叫萱萱姐笑话了！我们是县歌舞团的人，萱萱姐猜得不错，我们等会要上的节目就是傣族舞蹈，孔雀舞，我是领舞。” 杨灵萱含笑点点头：“傣族的孔雀舞很有名，你们的表演我好期待！” 领舞少女开心得涂了腮红的脸更加红了：“谢谢萱萱姐！” 她有个同伴在后头悄悄拉她的衣服，她背过手去将同伴的手轻轻拍开，那同伴却不依不饶，争执两下，那同伴干脆自己开了口，很有点突兀的朝杨灵萱问：“萱萱姐！我想知道，你会跳舞吗？” “不会哦！”杨灵萱表情遗憾的回答。 有个女孩忽然说道：“我听说港岛那边的歌星都有伴舞的！萱萱姐，我好希望能当你的伴舞！” “我们也是！”立刻有几个女孩同声附和。 杨灵萱突然觉得说不出话来了，歌手想要伴舞，本身也得稍微懂一点，才能很好的配合，自己就只会唱歌而已，是不是有点不合格呢？后世那些舞跳得好的歌手可都是非常的有人气，比如韩国少女…… 不多会儿，休息室又进来了好些人，杨灵萱是一个都不认得，但这些人互相之间却颇能招呼个几句，观察起来似乎都是一起参加过大型汇演认识的，也不全是很熟识的朋友。让她郁闷的是，所有人都认识她，每人都要跟她聊个几句，微笑得她的脸皮都快僵了。 杨灵萱好想有间单独的休息室能安静休息，可惜县电视台组织的晚会条件也就这样了，只有礼堂左右两侧各一个休息大间，舞台都是水泥台子铺张地毯，连led舞台地板都没有。 直到晚会开场三十多分钟，杨灵萱跟着张兰去了化妆间化完妆回来，期间又有完成演出任务的部分演员陆续离去，休息室这才慢慢静了下来，大家都在无聊的看着电视直播，评头论足。 忽然跳傣族舞的里头有个小姑娘惊讶的叫起来：“咦？王丹霞出场了！她居然有伴舞哦！” 杨灵萱一怔，放下正在喝的，杨凌天给她买来的饮料，赶忙抬头去看，果然，电视里王丹霞已经去掉外面的毛裘大衣，仅着一身大红色瞄着金凤凰和牡丹花的艳丽旗袍站在那儿，等着乐队的前奏曲过去，在她身后一对男女穿着民国服饰，正舞得缠绵悱恻。 很快，歌声就传了出来：“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淘尽了，世间事，混作滔滔一片潮流。是喜，是愁，浪里分不清欢笑悲忧，成功，失败，浪里看不出有未有。” “爱你恨你，问君知否，似大江一发不收，转千弯，转千滩，亦未平复此中争斗。又有喜，又有愁，就算分不清欢笑悲忧，仍愿翻，百千浪，在我心中起伏够。” 这不是《万水千山总是情》，而是《上海滩》啊？杨灵萱心头闪过一丝疑惑，可来不及细想了，王丹霞分明把原唱的精髓都学了个透，连声线都接近，这一开腔，简直惊艳！她的冷艳台风，她的动人嗓子，都叫人毫不怀疑，她若也有杨灵萱那样的运气，出到一张好专辑，必也能成为耀眼的歌坛新星。 《上海滩》结束了，可音乐并没结束，间奏一转，曲调变化，不知不觉间换成了《万水千山总是情》，后面的男女还在舞着，王丹霞脸上的冷艳稍去，添加了两分柔婉，再唱：“莫说青山多障碍，风也急风也劲，白云过山峰也可传情。” “莫说水中多变幻，水也清水也静，柔情似水爱共永。未怕罡风吹散了热爱，万水千山总是情，聚散也有天注定，不怨天不怨命，但求有山水共作证。” 原来是两曲联唱啊！杨灵萱恍然，却隐约感觉，王丹霞似乎有点贪心了，把当下最受欢迎的两首女声粤语歌曲都占了去，自个儿全唱了，还模仿得惟肖惟妙，恨不得替掉了原唱的模样，霸气哦！ “有没有觉得压力好大？”旁边杨凌天笑问。 杨灵萱淡笑摇头：“她努力追求跟原唱真假莫辨，我努力追求有自己的东西，不一样！” 这话杨凌天有点听不明白，还没说什么，王丹霞的表演结束了，电视里观众们掌声如潮，休息室里那几个跳舞的女孩兴致勃勃，不知谁提议：“我们去看丹霞姐！”呼啦啦一下，一帮女孩争先恐后涌出休息室，奔礼堂另一侧多是前辈在的休息室而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15746 第八十三章 月亮 节目仍在一个一个的过去，杨灵萱却明显沉默下来，心思已不在电视直播的晚会上，几个跳舞的少女，以及王丹霞配备伴舞的表演，都在不经意间触动了她。 歌舞不分家，爱歌的人多也好舞，更有许多节奏感强烈的劲曲，唱起来能叫人情不自禁扭动身体，就算是不会跳的人，看舞台上的艺人载歌载舞，也会觉得是种视听双重盛宴。 她若是没有记错，前世八七年的春节晚会上，巨星费翔正是靠着一首动感十足的歌曲，瞬间抓住全国观众的心，引发一股热潮，成就了他在国内歌坛无人能及的地位，那首《冬天里的一把火》，深入人心，催生出无数舞迷，也间接地推动了迪斯科舞厅的蓬勃发展。 随之而来的，则是美国摇滚天王迈克尔杰克逊，这位也是舞蹈界的天王，更是将迪斯科舞、霹雳舞发挥到了极致，创造出无数经典舞步，狂热了全球无数歌迷舞迷。 台岛红遍整个东南亚的小虎队也是以善舞而闻名……后世更不用说，随处可见的街舞之兴盛，竟然催生了专门的街舞大赛，在电视里大出风头。还有韩国各种男女歌手乐队，无不能歌善舞！由此可见，歌手可以不会跳舞，但是会跳舞，却肯定能给歌手带来更高的人气。 现在，八六年才刚刚开始，这时空的另一个费翔还不知道在哪里，美国的迈克尔杰克逊可能已经出头了吧？但受国内文化部影响，他的歌舞一时半会还传不到这边来，沿海倒是悄悄出现了一些迪斯科舞厅，却被视为不正经的场合，饱受责难，整个国内，大众迪斯科舞蹈仅处于萌芽状态。 杨灵萱越想越心动，学跳舞，这就是个最好的机会！假如她能抢先一步学会跳舞，并将舞蹈运用起来，跟歌曲相互结合，引领风潮，到八七年哪还需要费翔来开此先河？ 正想着，张兰忽然来唤：“萱萱，下一个是你的节目，是不是该做准备了？” 杨灵萱便起身离座，还留在休息室里没走的一干年轻演员纷纷对着她喊：“萱萱（姐）加油！” “谢谢！”杨灵萱回眸一笑，对众人招了招手，这才离去。 几个明明已经表演结束，还赖着没走的跳舞少女满脸兴奋，纷纷发表评论：“哇哦！萱萱姐好漂亮！”、“终于等到萱萱姐唱歌了！耶耶耶耶！”、“啊！我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水泥底子铺上地毯的简单舞台上，倒是挂了两层巨大的幕布，前面一层是鲜红色，后面一层是暗红色，那层鲜红色的幕布之前一个节目已经拉开，杨灵萱只好站在暗红色的幕布后面，手握话筒，一面让缪儿帮她覆盖能大幅提高音质的收音薄膜，一面无语地听着前头主持人机械式报幕，等候开演。 她所不清楚的是，非led现代式小舞台，也有小舞台自己的原始抓眼球手段，就在主持人下去之后，整个舞台先是骤然一片漆黑，随即，稀疏的细小灯光渐渐投射在此刻看起来近乎黑色的暗红幕布上，交替明灭，巧妙地营造出了宛如星光闪烁般的效果。 掌声里夹着歌曲前奏，一同响了起来，杨灵萱抬头看了一下，隔着幕布，她也能清晰看到灯光的变化，在群星闪耀的效果出来之后，聚光灯终于打过来，不是对着她，而是从左上角稍稍斜移上来，在星光的衬托下，给了人一种月亮升起的优美错觉，同一时间，杨灵萱面前的幕布悄悄拉开了门洞。 杨灵萱很佩服这个县电视台的灯光师，没有后世炫丽多彩的led灯，居然也能用老式聚光灯弄出这么巧妙的变化，不过她没时间去分心多想，该她集中精神去演唱了！ 两道交叉的聚光灯共同汇聚在杨灵萱身上，跟着她缓步走到了前台，正好前奏结束，杨灵萱举起话筒，轻声起手，唱起了新的《月亮》，台下突然小小一阵哗然，她唱的，竟然是粤语！ “临别了，拥抱吧！不必说话，倘你心，暗地有雷雨在降下。明白我，要飞去，不用牵挂，倘要哭，让我先走了好吗？”……淡淡伤感，临别不舍，两三句，便触动心灵无数。 “愿我的生命璀璨，要闪得漂亮，愿我足迹如风如霜， 月儿明亮但曙光终要亮，月儿离别像我心所想。” 今夜元宵一过，再重逢便是隔年之期，有谁能忘记今夜月明，曾经群星闪亮。 “临别了，起舞吧！光阴纵逝，请记起，最后这微笑是美丽。原谅我，这一切，不着边际，心到底，愿扑风中作依归。”……别离在即，时光如梭，欢聚刹那的笑靥最是珍贵记忆，过去种种浮光掠影，思情飘忽无法冷静，但这心随风，总是有根须已隐约留下。 “愿我的生命璀璨，要闪得漂亮，愿我足迹如风如霜，月儿明亮但曙光终要亮，月儿离别像我心所想。月儿投射在我的肩膊上，夜行流浪未怕伤，心更伤……” 愿这一世，如星般璀璨，于时空中留下独特轨迹，划破晦暗不明的黑幕，照亮前行的方向，引领国家走向曙光的黎明，不惧一切伤害……此时此刻，夜正浓郁，唯有月光为我独明，知我心意。 休息室里，几个跳舞的少女都看傻了，领舞那位轻轻叹气：“好好听哦！我都没有想过，《你看你看月亮的脸》还能改编成粤语，完全不一样的味道，可都是那么……完美！” 间奏过去，杨灵萱再从头唱第二遍，休息室里无人说话，都是凝神静气地听着，任那美妙如天籁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拨动心弦，荡涤灵魂。眼中只有舞台上镜头忽远忽近的人儿，一举手一投足，每一个细微变化的神情，都叫人恨不得反复重看，刻进记忆深处，不要遗忘。 张兰就站在舞台边上，躲在幕后从侧面瞧着台上的杨灵萱，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跟传统风格宁静冷艳的王丹霞截然不同，随着音乐身子轻轻摆动的杨灵萱看上去浑身溢满了着青春活力，那气场，不需要伴舞的反衬，她一个人就能镇住场面，张兰悄悄咋了咋舌：“好大气！” 听到她这句话，旁边随时准备着上场报幕的晚会主持人同事感慨接口：“人家可是上过央视，当过歌手大赛表演嘉宾的！你说呢？跟央视比，咱们县这小舞台，跟浅滩一样，不服不行啊！” “呵呵！”张兰忽然感到，自己能够负责接待杨灵萱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仿佛自己成了人家亲近的身边人似的，听到别人夸奖杨灵萱，自己也跟喝了蜜一样，美滋滋的与有荣焉，好不奇怪！ 演唱结束了，音乐还在反复着最后两句歌曲，台上杨灵萱停得两秒，忽然高高举起手来向观众席招着，轻轻对着话筒诚恳说了一句粤语：“多谢生我养我的故乡！多谢大家！祝福大家元宵快乐！”言罢，朝着下方深深鞠了一躬，霎时间，掌声潮起，绵绵不歇。 杨灵萱不得不多说了两句“多谢”，这才退下台来。 张兰从她手中接过话筒，拍手道：“哇哦！太精彩了！这是我见过的最精彩的表演！你太棒了！” “哇哦！是不是当主持人的，都像你这么会说话！”杨灵萱回以粲然微笑。 “没有没有！我都说真的！”张兰连连强调：“说好话可不在我的接待任务范围内！” 两人说笑着返回休息室，一路都有人壮着胆子向杨灵萱表示祝贺，杨灵萱都一一回应，走到半路，忽然对张兰提了一句：“对了，你们电视台的灯光师很厉害！替我谢谢他！” “呵呵！你说小黄啊！他也是你的歌迷哦！”张兰笑：“你这样夸他，别把他乐坏了！” 刚到休息室门外，人还没推门进去呢！走道另一头窜出来几个女孩，唧唧喳喳议论不休，看到杨灵萱，其中一个突然兴奋大喊：“萱萱姐！我爱你——” 张兰给吓了一跳，倒是杨灵萱已经习惯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喊叫，回头见是那几个刚才去了看望王丹霞的跳舞少女，便微微一笑，指尖一弹，朝她们做了个后世韩国少女常用的卖萌手势。 八十年代的少男少女，哪里见识过这些，能喊出“我爱你”三个字，已经是很疯狂的举动了，杨灵萱的简单手势，看起来那么独特、那么赏心悦目，这帮人一愣之后，全都兴奋得哇哇大叫，真疯了！ 进到休息室收拾东西准备回去，不免又是一番扰攘，杨凌天笑骂：“你倒大胆！别人都是老老实实演完了就下去，就你唱完了还要说话，你知不知道台下有县里的领导在座？” “知道啊！”杨灵萱点头，没觉得说两句谢谢算什么事，哪个明星没在台上跟观众这般交流过？ 杨凌天无语，看来是自己的思想落后了，要不妹妹怎能是明星呢！ 一屋子年轻男女全都用崇拜的目光望过来，心里一个劲的叫：果然上过央视的歌星就是不一样！换成王丹霞看看？谁在台上能这么从容大胆啊？也就她了，才能有这般大明星的风范气魄！往舞台上一站，仿佛整个世界都是她的，那简直就是舞台上的帝王！ 后面还有卢洁的粤剧唱段表演，杨灵萱没兴趣留下来看了，不是一条路子的，没法较劲。 今晚最大的收获，应该还是在家乡人心目中确立了自己的位置，总算没让王丹霞独美于前，现在两人的差距，犹如星星同萤火，将来谁才是星空中那一轮明月？应无疑问！(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八十四章 习舞 回到家里，似乎母亲并没有什么大仇得报的激动样，不过倒是挺开心，很晚了还在家里等着，特地给杨灵萱温了一大碗汤圆，后面边看着她吃，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欣慰之情溢于言表。 父亲杨祚明在旁边一个劲地催：“早点休息！”脸上笑意却怎么也遮不住。 “这一身好漂亮！化了妆更漂亮！”杨灵雁惋惜的是另一件事：“可惜没法拍下来照片留念，若是能多点这样的照片拿去宣传，衣服就不愁卖了！” 杨灵萱也不揭破真相，只是嘻嘻地笑：“照片有啊！过两天就有！” 其实照片在昨天晚上她拿到杨灵雁给她的新衣服时就准备好了，是在虚拟梦空间内，由缪儿虚拟出风景点，她随便摆几个poss便得出来的全息立体照，再将数据传输到光塑机的电脑内，选取最佳角度、最佳效果，转化2d格式，就成了杨灵萱所熟悉的高清彩照，打印更加不成问题。 不过这种虚拟实景拍出来的照片，哪怕运用了未来几百年后的科技，跟现实始终有细微的差距，乍看没感觉，细看就能发现，照片里无论是风景还是人物，都太完美了！ 就像二十一世纪后期顶级动画cg，唯美得叫人挑不出一丝瑕疵——试问八十年代，有哪一个摄影师能做到这样？如果是真人真景，放大照片找一找，总能找到几片枯叶、小垃圾、皮肤细斑点、毛孔啥的，虚拟照片就不会！无论放大多少倍，都不会有任何瑕疵，除非故意设计上去！ 杨灵萱个人很喜欢这几张虚拟照片，比真人真景美多了！可惜不敢直接拿出来就用，所以她正准备让缪儿故意弄点瑕疵上去，淡化照片那种过于完美以至“假”的感觉。 总之不怕在公司正式开业之前赶不出来宣传照，杨灵萱也就不慌不急，等到家人全部熄灯入睡，她便再次进入虚拟梦空间，先对缪儿提出了学习舞蹈的要求。 “您真的要学舞蹈么？”缪儿都有点不相信杨灵萱了，这主人怕死又怕痛，除了当初学习吉他弹奏于无知情形下尝试过一回知识灌输的滋味后，便不肯再试第二次！这跳舞的技能不比学唱，靠示范靠视频靠老师教效果很慢，知识灌输必不可少。 杨灵萱弄清楚这一点，果真犹豫不已，差点死掉……不！比死掉还要可怕的残酷疼痛即便过了这么久，想起来还能让她不寒而栗，可是学跳舞，在这个时代凭超前的舞技一鸣惊人，更加诱惑巨大。 “为什么不能先把我弄晕了，麻醉了，再灌输？”杨灵萱好纠结。 “知识灌输需要脑神经细胞处于活跃状态，麻醉掉不成啊！”缪儿耐心解释。 “你就没有什么别的办法可以减轻痛苦？”杨灵萱真不甘心。 “呃……2386年这个课题还在努力攻克当中，尚未取得成功。”缪儿貌似都不忍心了。 杨灵萱龇牙咧嘴抓耳挠腮了半天，一点办法也没有，要么学，要么不学，二选一，想按照老传统教学办法慢慢学也成，按照缪儿估计，那样的话她得学个三五年才行，骨头老了，不比幼儿，难！ 权衡再三，杨灵萱终于光棍了一回，勇气上来视死如归：“我学了！你快点！别等我后悔！” “好！”应主人的要求，缪儿答应得快，动作也快，知识从它的内存中流出，顺着杨灵萱的脑神经迅速找到她脑腔中空白未启用的脑细胞，一个个复刻过去，如同复刻电脑存储光盘的内容。 脑神经何等灵敏！这般同时间复刻上千万的脑细胞，那份刺激远超万蚁噬脑，杨灵萱根本来不及后悔，就脸色刷白，浑身冷汗，痛得几近昏迷，连惨嚎的力气都没有了！有一点，是她没有了解到的，这种知识传承的方式，即使在未来，也只属于少数人类中精神和意志力都强大的精英！ 漫长得犹如五十年的五分钟过去，杨灵萱整个人瘫痪在地，大口大口的喘气，天旋地转、眼前发黑，全身都仿佛失去了知觉般，只感受到无数跳跃的麻痹星星在她身上里里外外地车。 熬……熬过去了……杨灵萱感受着知觉缓缓恢复，脑子渐渐灵醒，很有种劫后余生的欣慰感，眯着眼睛试想了想迪斯科该怎么跳，喜悦地发现，相关技巧果然清晰的印在脑子里！ “缪儿！放舞曲！”她一跃而起，兴奋呼叫。 “呵呵呵呵！”缪儿一面让舞曲应声而起，一面提醒：“主人，有一点我必须告诉你！在虚拟梦空间里，您的身体柔韧度和力度都处于最佳状态，并且没有疲劳感，您想跳多久就能跳多久，可在现实世界里，您的身体就没这么好使唤了！您会累！您会有些动作跳不出来！” 虚拟梦空间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座很大的迪斯科舞厅，华丽的舞池里，缪儿恶趣味地刷出一堆少男少女作陪衬，隐约排成三角形，把杨灵萱拱在顶尖位置上，合着节奏一起跳。 节奏强劲的舞曲震耳欲聋，杨灵萱身上的每个细胞仿佛都变成了跳舞的细胞，舞曲一响就情不自禁地跟着舞动起来，欢快无比，各种让人眼花缭乱的舞姿被她玩得转换自如。 虽然满耳都是音乐，缪儿的话语还是清晰地钻进了她脑海，听得她怔了一怔。 学唱歌的时候，她都是在虚拟梦空间里反复练习，练得技巧越来越纯熟，再到现实中实际操控腹腔、口鼻咽舌做出想要的演唱效果，因为技巧是由大脑来掌握的，器官只需要配合，因此并不觉得从虚拟梦空间里掌握到的技巧变成现实会有多难。 可是这跳舞……因为不是视频教学，而是直接知识灌输，技巧什么的倒是不需要反复练习就已经会了！然而正如缪儿所说的那样，跳舞这种身体上的技巧，脑子里会了是一回事，身体能不能配合大脑的指挥，做出大脑要求做的各种动作，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明白了！”杨灵萱的高兴劲一下少了许多，得练啊！得到现实中练去！否则的话，就算她在虚拟梦空间里会再多的技巧花样，现实中玩不出来都是白日梦。 次日一大早，杨灵萱真的爬起来，跟着去买菜的母亲一起出门，到得离家不远的一处休憩景点时，就跟母亲分开，留了下来，预备今后晨起都在这儿锻炼。 这是一片鱼池，水很浅，大概只到大腿的深度，里头没看到多少条鱼，倒是有大片大片的荷叶，夏天到的时候，这里就会绽放出许多美丽的荷花，杨灵萱选中的锻炼地点，就在池水中央的荷花亭内。 这里有荷叶遮掩，附近又有假山和大树，视野不开阔，能够很好地隐蔽她的存在，不过她也并不打算直接上舞蹈动作，而是从最简单的广播体操动作开始练，同样能够锻炼身体的柔韧度，外加下腰和压腿，完了再绕着小半个厂区跑一圈，坚持下来，就能很好的控制自己身体，做出想要的任何舞蹈动作。 她的锻炼计划开始得有点突然，家里人都相当不解，杨祚明倒是很支持：“年轻人就应该加强锻炼，否则就是在吃老本，长期缺乏锻炼，身体就会跨……希望你不是三分钟热度就好！” 林燕婉现在身体比半个多月前明显好了很多，心情跟着愉快起来，整天笑意盈盈的，跟着凑趣：“要等我身体好了，我也得锻炼，跟萱萱做个伴，说不定能找回以前身轻似燕的感觉，多好！” “老妈，二姐的男朋友前天来给您检查过？他怎么说？”杨灵萱想起来问。 “能怎么说！不相信呗！非要我去检查检查，嘁！我哪有这闲去医院啊！”林燕婉摇头。 杨灵雁的这位医生男朋友，年前年后都来过一次，可巧了每次杨灵萱都不在，始终没见着人，听说这位未来姐夫前天给母亲做了一次检查，惊呼奇迹，一个劲鼓动林燕婉去大医院再做全面检查，林燕婉嫌麻烦费钱，再加上元宵要到了，药也还没吃完，就没答应。 “西医就算了！我让老妈吃的可是中药，中医药学几千年积淀，哪是西医能比的，多少西医认定的绝症难症吧！偏偏就有人吃中药吃好了！”杨灵萱根据未来世界的中医地位发表自己看法。 林燕婉正身受着中药的好处，连连同意：“就是！还是咱们中药安全、靠谱！” 杨祚明一脸不同意的连连摇头，可事实摆在眼前，妻子还真的靠女儿送来的中药吃得身体好转了，经过准女婿的检查也没发现有啥副作用，由不得他多言，更别说他心里也是高兴着的。只是没就此失去理智，中药再好，那也得经验丰富的老中医来开方子才能起作用不是？女儿那都是瞎蒙，蒙中的，算好命！要蒙不中呢？还不得跟原来一样，要靠西药来维持生命。 杨灵萱完全没留意到父亲对中医药学的依旧存疑态度，她心里有一大堆计划要做的事，吃完中饭就跑了出去，今天狮子山机械厂的粉碎机该造好了吧？得找人去提货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八十五章 未雨绸缪 杨灵萱没有亲自去机械厂，而是先到公司，电话确认粉碎机已经完工，便喊来新招的业务员小冯，把机械厂开给她的一张写有粉碎机字样的发票交了给他，让他前去提货。 “粉碎机？”小冯瞧着机器名称好一阵发怔，想不通公司购进这么一台机器有啥用，价格还不便宜，发票上明明白白写着数字四，后面三个零，比一年的房租还贵！他想提问来着，可是面对公司老板，又是那么娇滴滴一个大美人、大明星，他心里就打鼓，张了几回嘴，硬是没有勇气问出来。 杨灵萱没注意这些，事情交代出去就把自己关进了小办公室，拿出光塑机，利用残余的电子垃圾很快做出了两张音频光盘，外加音频解码器——这是vcd机的核心部件，没这东西，读不出光盘内容。 跟去年国内沿海大城市刚刚出现的，从日本进口的昂贵电子产品cd机相比，vcd音频技术明显要领先对方好几年，杨灵萱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遏住国民从日本高价进口cd机的势头，以vcd机先一步抢占音频市场，最好还能够将vcd机反销到日本和欧美等国去，赚取老外口袋里的钱。 理想很丰满，现实却很骨感！ 杨灵萱问过了缪儿才知道，想要在国内建立起一条高密光盘生产线，需要用到注塑机、花菁涂料、真空溅镀机，三样东西，国内全没有，全需要进口，尤其最后一样，在国外属于高科技精密仪器，禁运！ 也就是说，现阶段的她，哪怕把vcd光盘造出来了，也只能跟刘律师谎称这是实验室产品，国内无法实现量产，更别说还有另一个大麻烦，就是光盘的刻录问题！ 诚然她利用光塑机和缪儿的内存知识库，不需要光刻机，也能很轻易就制造出有内容的光盘，比如她现在手里拿着的两张光盘，就都是有内容的！ 一张光盘里头录的是她自己那张磁带专辑的内容，另一张光盘里头录的全是她演奏的吉他名曲，只要再利用刚做出来的音频解码器，做出一台微型vcd机，跟光盘一起给刘律师邮寄过去，对方便能够很直观地享受到vcd机的音乐盛宴，这对于她掌握生意合作的谈判主动权，具有莫大的帮助！ 问题是，她怎样才能在国内把光刻机也造出来？这东西涉及的高科精密仪器更加要命！ 杨灵萱叹气不已，高科技这东西，真是不接触不知道，接触之后才知道东西方的差距之大，能叫任何一个爱国华人痛心疾首、泪流满面！想起来杨灵萱真恨不得直接造光塑机全国售卖算了，一个小型光塑机能顶无数家小工厂，只要输入合理的数据公式和图样，什么东西都能造出来！ 问题是，光塑机更不易造，这东西得靠缪儿这个未来的人工智能生命全程监控，借助人体内的各种腺体器官和菌群来慢慢培养纳米晶体、精工蚀刻，耗时至少三个月，才勉强造出来一台。 国家这么大，都指着她一个人，十年也不过能造个几十台，哪里够用！ 杨灵萱倒也设想过能不能复制像缪儿这样奇特的智能生命，把它的复制本悄悄种到杨凌天身体里去，还没等她说服自己要无私呢！就被缪儿一句话堵了回去：它没法复制自己！ 后来杨灵萱也想开了，国家工业体系，不是旦夕就可以建立起来的，要更新换代也得一步步来，否则脱离了扎实的基础知识、技术支持，再美好的东西也是空中楼阁，随时可能垮塌。 既然光刻机难造，干脆不造，先把vcd机造出来好了！音频解码器这个东西，画成图纸之后，不过是集成电路板的复合体，按照当前国内电子厂的生产能力，应该可以造出来。再解决掉其他诸如传输带、读写光头、机壳、包装之类的生产问题，vcd机的生产线也就建了起来。 杨灵萱还真不怕vcd机造出来卖不掉，虽说现在没有vcd光盘销售，可还有日本进口的cd不是？她造的vcd可以向下兼容，比进口的cd机便宜，却能够正常播放cd，这就不愁销路了！ 为免将来麻烦，可以公对公地进行vcd机委托制造，杨灵萱打算用上星光公司的名义，将国内的整机专利也申请下来，受益人挂公司名字，同时成立公司科研部，发展自己的科研小组，将来谁要对公司推出的电子产品有什么疑问，她便能够推说是公司研究小组的集体劳动成果了，具体你想知道是谁的研究成果，对不起，公司秘密！有本事挖去。 为了让自己掩藏得更好一点，关于这个目前还子虚乌有的公司研究小组，杨灵萱还提前跟杨凌天和杨灵雁都通了通气，告诉他们，自己打算利用读大学的便利，从学校里挖几个人才回来，成立研究小组，从事电子方面的研究工作，其中包括服装设计师，为杨灵雁的服装部门工作。 服装设计师是干什么的很好懂，杨凌天有疑问的是电子研究人员，不明白自己一家倒卖电子垃圾的小公司，要研究人员何用？ 杨灵萱的解释是，公司将来的业务重心将会放在倒卖洋垃圾上面，而电子类的洋垃圾中间，肯定会夹杂着许多有用有价值的东西，一般人看不懂，可要换了科研人员来，说不定轻易就能从中发现可供利用的技术或零件，通过研究，就能模仿制造出国外的先进产品来，这比直接卖垃圾还赚！ 杨凌天被她这理由说服了，转头又说给了老爸杨祚明知道，杨祚明自己就是电子方面的技术人员，听到杨灵萱这种看起来匪夷所思的构想，愣了半晌，却越想越觉得有可行性。 最后杨祚明反倒显得比杨凌天还要积极，把收购洋垃圾必须的通关报关资格审批这种麻烦无比的杂务给揽了过去，亲自替三兄妹去跑关系，托人办事，要求就一个：将来公司购进来的电子洋垃圾，发现特有价值的零件啥的，也要送给他一份！ 老爸为了获得有高科技含量的电子洋垃圾，也插进来一足，真是出乎杨灵萱意料，不过这事儿她前世那会听说得多了，沿海一些小城市就是靠洋垃圾发了大财，把人家废弃了不用的电子零件选那些坏得不多的出来，修修补补，转手就作为进口的好零件给高价卖出去，从中谋取暴利。 既然前世这种事都能成为一大堆小城市小县城的产业支柱，说明倒卖洋垃圾是真正可行的事，通关不成问题，关键是你能不能想到这条财路，有没有资金投入，有没有货源。杨灵萱现在，大概只是指引着杨凌天把这种事提前了那么一两年来做而已！ 她毫不怀疑，等自己这星光公司靠倒卖洋垃圾起家，大发横财之后，沿海那些聪明的奸商们，立刻就会跟风，然后各种类似的公司就能在很短的时间内像雨后春笋般冒将出来！ 后世要到九十年代末期，进入二十一世纪以后，这种接收西方电子垃圾的环境危害和人体危害才能表现出来，引起许多人的关注，在那之前，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发展二字，经济需要发展，国家需要技术，都在洋垃圾里头能轻易找到，就算某些清醒的人士知道有危害，也因此无法阻挡这个产业发展壮大。 不过这一世，杨灵萱暗暗决定了要努力使得国家整体科技实力超越欧美，反过来让欧美的人抢着贩运从华夏流出去的东方垃圾，彻底洗刷今日不得已引入有害洋垃圾的耻辱！ 腹案既定，杨灵萱也没什么好拖拉的，拿上vcd机的整机专利申请材料就去了省会城市粤东市，在那边找到一家信誉卓著的律师事务所，把申报国内专利技术保护的事交给了他们去办，顺便还聘请了这家律师事务所里最好的律师作为公司法律顾问。 至于欧美那边的专利申请，刘律师早就已经办下来，现在只差国内的了。 手里头刚弄出来的解码器，她打算当作实验室样品就这么拿回家去交给老爸，让老爸找厂领导去考虑，看看凤凰岭电子厂能不能有这魄力，跟星光公司合作，上马一条vcd机生产线。 好容易办完事返回公司，去狮子山机械厂提货的业务员小冯已经回来了，见到杨灵萱就报告：“老板！机器按照您的吩咐，已经放在您办公室里了！” “好的！辛苦了！”杨灵萱给了他一个微笑，又转头望向出纳：“阿玲，给小冯报销运费，顺便给狮子山机械厂结算货款，银行转账！”那边出纳牛玲立刻答应着把业务员冯军手里的单子接了过去。 迫不及待跑进小办公室，就见到靠床尾的角落里，多了一台貌似娇小型洗衣机的机器，上方一个方形喇叭口，有盖，下方装了四只钢脚，中间一圈结结实实的仪表板，正面镶嵌着几个带红绿灯的按钮，旁边还有根操纵杆，用来打开机器底部的隔板，让机器内被粉碎的材料流进不锈钢导管。 杨灵萱先给这机器接上了电源，想想再拿来一只空桶，放在四只钢脚中间，机器底部，再把旁边备用的一小箱电子垃圾哗啦啦全倒进了机器，盖上盖子，打开电源，最后按下了控制板上的按钮。 ps：看到好些催更票了，很遗憾！近期没有加更的可能，盼原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八十六章 生意 电机带动机器内部的滚刀和搅拌叶一同磨动起来，发出比老式洗衣机还要嘈杂的响声，各种“嘎嘣嘎嘣、嘁里擦啦”的声音不绝于耳，过了好几分钟，才全部停下，操控板上按下去的按钮弹了起来。 杨灵萱明白，这是代表着机器运作结束，里头再没可以粉碎的东西了！ 她赶忙拉了一下操纵杆，“哗啦啦”一阵倒豆子的声音，机器底部的桶里瞬时间就盛满了豆子般大小的电子垃圾颗粒，没有任何一颗能比豆子稍大。 杨灵萱明白，她不能要求更好了！粉碎机能够有这么简便的操作，还是拜了她那一枚工控芯片所赐，至于粉碎得来的电子垃圾豆，还得再经过材料分输仪，才好输送到光塑机那，变成其他东西。至于那个材料分输仪就不属于当代科技，必须要用光塑机才能造了。 要不要现在就把分输仪造出来？杨灵萱想了想，决定先放放，等倒卖电子洋垃圾的业务正式开展，收获第一批电子洋垃圾之后，才好利用这些机器造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来而不会太过引起关注。 把一桶电子垃圾豆先锁进文件柜子属于自己的那格里去，杨灵萱才走出了小办公室。她在里头弄出来的动静不小，办公室里几个管财务业务的职员都忍不住朝她偷望。杨灵萱想了想，决定不解释。杨凌天那里可能会问起，到时告诉他这是碎纸机好了！管他信不信。 忍着笑，正要去服装厂那头看看，外头唯一的公司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业务小冯主动过去接了，回头开心的对杨灵萱高声道：“老板！是工商局的电话，咱们公司的营业执照批下来了！” “是么？”杨灵萱一喜，连忙抬头看钟，五点半差不多，这时候赶去工商局却有点晚了。 好吧！那就明天再去领好了！杨灵萱决定了还是去服装厂那边看看，杨凌天已经成功跟县里的国营百货大楼签下了代销合同，三天之内必须得把货交到百货公司去，以便上架销售，拖延不得。 去到郊外那小小的服装厂一看，巧了！杨凌天也在，正跟另一个业务员小周一起，忙着给每件衣服别上品牌标签，贴上货号，然后包装点数。 别小瞧了六台缝纫机，经过这些天的模板剪裁、流水作业，十几名女工轮班倒的居然也做出了一百多套上衣和短裙，小号跟加大号每样各二十来件，其他全是中号大号，这是照顾南方女性的普遍身材。 “大哥！赶得及不？”杨灵萱关心问。 “没问题！”杨凌天拍拍手站起身来，踌躇满志的道：“先凑够两百套，估计能卖好一阵子的了！我现在就担心你定价过高，别到时看的人多，买的人少，资金回笼不及时！” “定价高一点有啥不好！”杨灵萱笑：“现在百货大楼里的东西全都定死了价格，偏偏咱们的衣服能打九折优惠，肯定很多人觉得有便宜可占，再加上衣服漂亮，又走的精品路线，包装上肯费花心思，可作送礼的佳品……你看着吧！买得起的人都会不带犹豫的买下来！” “就你花招多！”杨凌天也笑呵呵的，杨灵萱的主意其实他也在书里看到过很多实例，他相信效果是肯定会有的，只是不知道效果能有多大。 杨灵萱还有后招：“先卖一段时间看看吧！不行的话可以想办法在百货大楼附近办一台周末或假日推广节目，请歌舞团的人来表演也成，请模特上去走秀也成，名声打出去了，也就不愁卖了！” 杨凌天连连点头：“这办法我在书里也有看到，还别说，你送我的那几本书太有用了！看得我眼界大开，才知道，生意竟然可以这么做那么做，难为你，居然能买到这样的好书！” “那些书你可要收密些，千万别丢失，也别随便借出去。”杨灵萱再次叮嘱。 “知道！你放心吧！我离不开呢！哪有空借别人。”杨凌天说着，又顺便提了一嘴：“将来若是能够把服装生意做大，公司倒是不妨再增加一个广告宣传部门，专门负责广告和推广的事情。” 广告宣传部？杨灵萱心中突然一动，国家不是还没放开开办娱乐公司方面的限制么？在此之前，不妨利用广告部招人的名义，先把艺人签下来？政策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可惜公司还太小，招财务出纳业务都困难，想招艺人，起码要把公司先做大了才成！ 回到家里吃完晚饭，杨灵萱逮个空子，把音频解码器递给了老爸：“老豆！您看看这个！” “是什么？”杨祚明疑惑，可接过去没看两眼，他就认了出来，大吃一惊的急问：“这是……解码器？音频解码器？就是你给我看的那堆专利技术资料当中，vcd机的那个关键部件？” “好像是吧？”杨灵萱装糊涂：“那个物理系毕业生把资料卖给我的时候，也顺便给了我这东西，说是他利用实验室里的设备，自己做出来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丢一边去了，刚刚才记得翻出来！” “天才！这学生，是天才！”杨祚明捧着解码器反复看，激动得只剩下喃喃叨念。 杨灵萱不得不提高声音追问：“老豆！您觉得这东西，咱们电子厂能做出来不？” “当然能！咱们电子厂也不是摆好看的！”杨祚明一瞪眼：“有图纸、有实物，这要是还不能做出来，你叫咱们电子厂把面子往哪丢去？” “那——”杨灵萱嘻嘻笑了起来：“老豆，您看让电子厂跟咱们星光公司合作，专门替咱们生产vcd机怎么样？或者合作也行！四六分成，电子厂四咱们公司六，电子厂出工出人，咱们出技术！” “你就出个技术，却想拿走大头，做梦吧？电子厂六你们四还差不多！”杨祚明瞪眼正要跟女儿理论，转眼却泄了气：“只是这vcd机，也太高端了吧？你那光盘专利，都还变不成实物呢！” “是有点高端！不过……”杨灵萱笑着抬出了杀手锏：“cd机，老豆您听说过吧？就是去年刚上市的，从日本进口的那种音乐唱机，咱们这vcd机，也能播放cd！” “你说什么？vcd机，也能播放cd？”杨祚明张大了嘴，再吃一惊。 “您要不信，先弄一台样品出来试试，不就知道了？”杨灵萱自然是信心满满。 杨祚明又在家里坐不住了，拿着解码器绕屋子里转得两圈，提起公文包就往外跑：“我找厂领导去！”林燕婉不由好笑又好气的白了杨灵萱一眼，做生意竟然做到父亲的厂子头上去了。 杨灵萱心里却有点点小遗憾，元宵一过，距离开学也就没几天了，以国企大厂的工作效率，无论如何都来不及赶在她开学之前跟星光公司正式达成合作意向。看来这个跟电子厂合作生产销售vcd机的事情，也只能交给杨凌天去弄罢！ 两天后，周日，八十年代一周只有一天的休息日终于来到，许多早起预备去公园、动物园、逛商店的人们陆陆续续从家里出来，或搭公交、或散步溜达地往目的地走去。 礼拜天，是市中心百货大楼最热闹的一天，客流量几乎能抵得上非周日的六天。于是这一天也成为了百货大楼商品展示橱窗更换新品的一天，赶在前一天下午到货的，星光公司的服装也在橱窗角落中占据一个模特，被售货员用新鲜款式的上衣和短裙打扮了一身。 “咦？好漂亮的衣服！”很快就有无数人发现了这套看起来格外精神、格外时尚的衣服。 “好像元宵晚会里面那个歌星穿的哟！”少数人发现了这点。 “不是好像！根本就是！看旁边海报，看清楚！那不是歌星杨灵萱是谁！”好些人同时间看到了橱窗侧壁上张贴着的大幅照片，照片上杨灵萱穿着跟模特身上衣服一模一样的服饰姿态活泼地在笑。 “哇！不知道卖多少钱？”眼睛发亮的许多女人一进商场都询问着朝精品服装柜台涌去。 衣服很贵！标价三百一套，九折两百七，差不多能等于时下人们三个月的薪水，还只优惠一周，过时恢复原价，吓住了一堆围在柜台外面对衣服垂涎欲滴的女人。 “这么贵！”有人偷偷咋舌：“我就说，歌星穿表演的衣服，哪里会是便宜货！” 陀山能够县改市，自然已经发展得人口密集，经济实力日盛，尤其是沿海开放，带来下海经商的潮流，许多人都趁着东风赚到了比在单位拿死工资更多的钱，于是很快，就有买得起的人站了出来，牛皮哄哄的朝售货员喊：“给我拿一套试试！”在无数人羡慕的瞩目下，瞬间优越感膨胀。 “咦？这是什么？”很多人都发现了衣服上挂着的小标签。 “妈妈！这个书签好漂亮！”有跟着母亲来的小女孩立刻目光热切的盯紧了标签。 “这不是书签！”母亲拿着精美的标签看了看，忽然觉得这衣服是这么的与众不同，充满了贵族气息，迫不及待跑到试衣间换上，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竟有了种自己也是大明星的错觉。 “我买了！来收钱！”没有多少犹豫，试过了衣服的母亲痛快付足货款，提着漂亮的包装盒子，牵着手里紧抓商品标签的女儿穿过目光灼人的人群，昂首挺胸骄傲地转身离去。 有了头一个，就有第二个、第三个…… 这个原本普通的周日，陀山百货大楼突然被一款新颖洋气的冬春衣裙引爆了争购的热潮！(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八十七章 返校 星光公司服装的热卖情形，被周日特地去了百货大楼察看的出纳牛铃传回来，整个公司都乐坏了！杨灵雁上马新款式春装的心思更急迫，而杨凌天每天也忙碌得更加有劲，没过两天，倒卖电子垃圾的业务也正式开展，转手间这项业务也赚回了第一桶金。 看着公司在杨凌天的操持和杨灵雁的辅助下慢慢步上轨道，杨灵萱也松了口气，可惜她是等不到父亲这边电子厂是否愿意跟星光公司合作生产vcd的消息，也等不到满一个月结账后看看业绩情况了。 赶在下个周一前几天，她便不得不背上行囊，踏上了返校的列车，临行之前，带走了杨灵雁特地为她赶制出来的好几套新款春装夏装，以及邮寄给杨灵雁更多服装设计图和巴黎服装杂志的承诺。 不知是不是错觉，越往内陆城市去，越远离沿海，从车窗外看到的景象就越古老和沉静，跟沿海正在焕发出来的勃勃生机、日新月异的变化相比，内陆城市的节奏要慢得多！ 而火车上，挤满了扛着大包小包北上的生意人，无数穿着朴素土气的人们，那热切和羡慕的目光，全都悄悄落在那些操持沿海城市口音的南方人身上，这些南方人无一例外全都穿得异常光鲜。 杨灵萱这一次是买不到卧铺票了，只能硬着头皮坐在硬座车厢角落一个靠窗的位置上，或者两耳塞上利用光塑机弄出来的高保真耳机，听光塑机电脑里存储的音乐，或者捧一本用光塑机打印出来的未来版玄幻小说阅读打发时间，就这么硬生生从陀山一路硬座特快坐到了武江。 出于安全上的考虑，这次火车之旅，杨灵萱特地穿了一身旧衣裳，头发梳成马尾，戴一顶时下流行的针织鸭舌暖帽，脖子下巴再围上一圈针织围巾，三天多过去，居然没被人发现她的身份。 华人实在太多了！火车更是人潮汹涌之地，杨灵萱这么刻意藏拙，即便是坐在她对面的旅客也只因为她眉目的漂亮而多看了她几眼，浑没想过她就是去年刚刚蹿红的歌坛新秀，国人的新偶像。直到开了宿舍门进去，她这一身土气的打扮才让先一步到了宿舍的朱诗诗和薛冰两人惊讶得笑了起来。 “不会你一路走过来都没人认出你来，主动给你打招呼提行李吧？”朱诗诗怪叫。 “你没通知陈凯学长去接你？”薛冰也惊奇发问。 “呵呵！”杨灵萱一面拆换着伪装一面笑：“你们别忘了！我也是舞台表演专业的学生，化妆伪装啥的算什么！要骗过别人的眼睛，小意思！” 她看到薛冰表情有点期待又有点失望，了解的一笑：“陈凯实习去了，这学期都不回校，我估摸着春节刚过他就回了沪上影厂，连元宵也不见得有时间出来，不想麻烦他。” “一会先去吃饭，还是先去洗澡？”薛冰问，她习惯了做什么都拉着杨灵萱一起。 “先洗澡！”连坐几天火车，杨灵萱早就浑身不舒服了。 等她沐浴出来换了身新衣服，自然是又恢复了耀眼的明星风范……其实她不过是把前世的着装风格给带到了今世，要不是有二姐杨灵雁这个巧手裁缝在，又有个小服装厂可以为她提供衣服的定制服务，她休想在八十年代的市场上买到二十一世纪以后才能流行的款式。 二十一世纪的服装款式落在八十年代年轻人的眼中，自然风格迥异，抓人眼球，再配以杨灵萱的歌星身份，真是不想引人瞩目都难！很快的，杨灵萱返校的消息就风一般吹遍了全校。 第二天一早，传达室那边就通知杨灵萱过去，领出了三大捆邮件，都是各地歌迷打听着她的校址寄给她的信件，其中自然也有不少，是约她出节目的、约她封面女郎的、约她采访的邮件。由于她就读于武江大学的消息传得很广，以至学校这边收到的邮件数量，要远超她在老家收到的邮件数量。 杨灵萱很无语的看到，许多信件上面，除去武江大学四个字，外加她的名字之外，根本连她在哪个系哪个专业都没写清楚，这要换个普通学生来，怕是根本都收不到信！ 三大捆！杨灵萱都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多信件，不免面露难色，传达室外早有同校的男生看在眼里，立刻抢着上前表示乐意帮忙，同来的薛冰毫不客气，选了其中一名比较眼熟的，校青年突击队的成员，指使人家提着三捆信件一路跟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杨灵萱不免要跟人家客气几句，道声谢谢，实际上，连对方叫什么名字也没记住，可是在那男生而言，能这般近距离跟心目中偶像同行一段路，还有交谈机会，已是能够留存一辈子的美好记忆，足以让他跟同伴炫耀好几个月的了，多少人想求还求不来这样的际遇呢！ 薛冰瞧着拆信翻阅的杨灵萱很同情地问：“这些信，你都打算回？不可能吧？光邮费就不便宜！更别说其中大部分，说不定人家也就是一时冲动，根本没想过能收到你回信。” 杨灵萱轻轻叹气，格外想念前世方便的微薄什么的，大家也不必费神写信邮寄，有什么话微薄留言，薄主三言两语就能回复一大片，既节省金钱和时间，又不会太冷落自己的歌迷。 应该找个助理来，专门替自己处理这些事，杨灵萱思忖，最好再找个有经验的经纪人……问题是，八十年代国内都还没有正规的娱乐经纪公司，很多人干着助理或经纪人的活计却没啥专业技能，有些明星的助理和经纪人，干脆就是母亲嫂子姑子兄弟姐妹啥的在兼任，行业根本不规范。 邮件堆里有一封来自天地音像公司华夏分公司的来函，杨灵萱好奇的拿起来看了看，却是这家公司向她发出的签约意向，信里附着关于音像公司的简介。 这家公司背后的投资方，是日本松尼，松尼公司也是cd唱机和唱碟的专利所有者，在东南亚很多地区都有分公司，专司出唱片出歌碟，实力雄厚可想而知 其下辖的天地音像公司也是前年底才刚刚登陆华夏地界，正预备打开我国内的这片市场，已经有不少知名或新冒出来的内地歌手被签进这家公司，发行了好些磁带专辑。 信里，天地音像公司开出的条件中规中矩，并没有因为杨灵萱歌坛新秀的光芒而特别高看，作为音乐制作和销售的一个大平台，它的合同条款对旗下新签约的歌手基本上一视同仁，都是承诺了培训歌手、包装歌手、宣传歌手、量身订制歌曲、每年至少发行一张专辑这样。 杨灵萱假如同意的话，进公司就能得到专业经纪人的服务，如果有演出任务，也能得到公司配给的专业助理人，甚至保安服务，当然这些公司里的经纪人和助理保镖等等，都不是只为她个人服务，而是隶属公司为所有人服务，除非她能在公司里成长为一线大牌。 据杨灵萱所知，天地音像公司其实也不止是出自己旗下艺人的专辑，另外有一种合约，是用来跟知名歌手临时合作出专辑的，签这种合约的话，就不用进公司，然后一切服务也都是临时性质的，合约完成就各分东西，不影响歌手的传统就业方式——进单位。 天地音像公司对国内的国情显然有过一番了解，对于签约杨灵萱这样的大学生显然没抱什么信心，以为她也会像其他专业院校出来的歌手艺人一样，接受国家分配，进歌舞团、文工团等单位去，不会有勇气抛舍学业文凭去外资公司搏前程，因此信里的措辞虽热情，却以试探居多。 杨灵萱还真没有做这家公司签约艺人的打算，不过不是为了什么国家分配问题，而是在她的心目中，很自然就将这家公司当成了未来的竞争对手，她怎么可能会去签约对手的公司？ 于是很快将这封信放过一旁，翻检中又拿起了另一封信，非常意外，这竟然是一封来自中央歌舞团的邀请函，而不是预想中的，来自朱晓敏的私信。 信中说的是，秉持当前中日友好的政策，加强中日友好交流，歌舞团将接受文化部的任务，于四月初组团去日本巡回表演，鉴于她在歌唱方面的成就，特此邀请，希望她能参加中日友好汇演。她同意的话，就请尽快回复，签证什么的都要提前一个月办理，还要到京城去参加排练。 这个年代，苏联在北，尚未垮塌，世界格局两级分化严重，美国出于某种考虑，正在极力拉拢华人，中美两国关系正处于史上最亲密的阶段，日本也跟着示好，并未露出日后让国人愤怒的嘴脸。 又是日本！杨灵萱内心不喜，可也没办法，现在国人普遍对日本抱持着好感，上没上当、代价昂不昂贵先不说，目前世界上向本国输送先进技术和各种机器最多的，还真只有日本。这一点，看看身边随处可见的日本电器、日本影视、日本漫画、日本制造就能知道。 来自后世的杨灵萱对日本不感冒，一看是去日本汇演，便将信丢了开去，可没一会，她又改变主意，重新拿起信认真看了起来，技术上，国家是落后了，不得已只能从日本高价引进，可是音乐无国界，她为什么不能凭借歌舞，从文化这个方向，赚回来日本人的金钱？哪怕不多，也能赚一点是一点！ 杨灵萱眯眼沉思片刻，很快就有了一个新的赚钱计划。(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八十八章 都城再会 在班导黑着脸的批准下，杨灵萱告别舍友，背上行囊，再次踏上了北上首都的特快。 都城，杨灵萱记得，刘膺华父母家就在这儿，几个月没有联系了，回忆之前在一起教学唱歌、一起当吃货的快乐日子，不由挺想念的，可惜来之前打过一次电话想找他哥哥要他的联系方式，结果连他哥哥也找不着了，那是武江政府办公室的电话，而刘膺华的哥哥已经调离了武江市。 人就在都城了，距离近在咫尺，可要没了缘分，咫尺也和天涯一般，说不定就再也见不到面。 好在，还有一个朱晓敏，敏姐，给她留了个联系电话，而且她刚好就是歌舞团的人，杨灵萱这次作为歌舞团邀请来的客人，有很大的可能，会跟这位敏姐同台汇演。 于是杨灵萱一下火车，就在附近找到个电话，拨了朱晓敏的号码。 “你到京城了？！”朱晓敏一接到她的电话就惊喜呼喊：“太好了！在哪呢！我去接你！” “我在……”杨灵萱也没和她客气，左右看看，报出了一个大概的位置。 “等着！千万别走开！马上到！”朱晓敏命令着，很快挂了电话。 京城此刻的天空还是很蓝，虽然寒冷，却没有沙尘呛人，杨灵萱想想还是用围巾裹住了半张脸，只露两只眼睛在外头东张西望。 没一会儿，有辆日本小车忽然在她前面街边停下，后车门打开，朱晓敏从里边钻出来，笑盈盈地冲她招了招手：“萱萱！看这里！快上来！车不能在这停太久！” 杨灵萱的行李不多，除去一个随身帆布包，就剩手边一只大旅行箱，朱晓敏麻利地帮着她把旅行箱锁进车后备箱，扯着她一起进了车后座，立马便喊了一声：“开车！”飞快离开。 驾驶座那儿负责开车的也是个年轻姑娘，朱晓敏给杨灵萱介绍：“这是我表妹吴莺，黄莺的莺，替我管着很多事，照顾我生活，替我开车，等等等等！你叫她莺莺就行！” 杨灵萱就明白了，这吴莺就是朱晓敏的私人助理，当即亲切地跟吴莺打了个招呼。 吴莺其貌不扬，属于有点内秀的那种人，不太喜欢多话，就是看杨灵萱的时候，眼里总是透着掩饰不住的惊艳羡慕佩服，似乎很不能想象杨灵萱怎能如此年纪轻轻就成了能跟朱晓敏做朋友的明星。 “敏姐，这车子好新！是你刚买的？”杨灵萱随口一问。 “对啊！”朱晓敏笑呵呵的，对于拥有这辆车显得十分得意：“京城太大，没辆车子不方便，怎么样？瞧着还不错吧？可惜我还没学会开车，要不我就自己开了！” 杨灵萱自己前世就有车，车龄都五年了，对朱晓敏拥有私家车没啥羡慕的感觉，而这种老款式的车子也没法入她的眼，可见到朱晓敏这般自豪，她也就凑趣的笑着恭维：“有车真好！” “你要肯跟着姐混，姐带你一起去走穴，不出三年，你也能买！”朱晓敏笑着出言诱惑。 “我还是算了！”杨灵萱摇头：“在读书呢！请假赚钱，老难！” “那你这次怎么肯请假到京城来了？别说话，让我猜猜！”朱晓敏笑眯眯的问：“嘿嘿！我明白，你想出国！想去日本，对不对？” 杨灵萱愣了一下：“怎么敏姐你什么都知道！” “哈哈哈！”朱晓敏爽朗的笑了起来：“你说呢！邀请你参加这次汇演的主意还是我出的呢！不过当时我也没把握团里的领导能不能答应，所以没给你通气。” “原来是这样！”虽然早已猜到原委，杨灵萱还是很感激地说道：“那我可要好好多谢敏姐了！” “你跟我客气啥呀！”朱晓敏不在意地挥挥手：“我也是想这趟出国有个谈得来的朋友一起跑罢了！我的好朋友里头可能有资格去的，还就只有你一个！你要不来我多寂寞啊！” 杨灵萱无奈的笑着，朱晓敏的直率，当歌手大赛评委一屋子同住那会早就领教过了，可怪，朱晓敏对她特别热情，而她也对朱晓敏这位前辈的脾气极为欣赏，两人就这么一见莫逆，成了好友。 车子很快过了三环，朱晓敏在三环内购置了一幢两层的洋楼，作为自己的居所，这让杨灵萱想起了后世的某些明星，也是很喜欢购置房产，尤其是京城的房产，以此来彰显身价。不过此时的房地产刚刚萌芽，很多人只能掏腰包买地皮买旧房，然后自己推倒屋子重建，没有成熟的商品房。 朱晓敏居然有这么丰厚的身家，还是让杨灵萱震撼了一把，没有对比真是不知道，原来自己真的只是歌坛一名新嫩而已，跟真正的一线明星差距并不止是资历！不过话说回来，当前时代，歌星地位还是比不上影星，朱晓敏同时也是知名影星，估计这个才是她能挣到这等身家的主要原因。 进到屋子里，杨灵萱一眼就看到了大厅墙上挂着的许多装饰照片，仔细看过去，全是朱晓敏的各种美型剧照，叫杨灵萱看了哑然失笑，看不出来朱晓敏还有臭美自恋的一面。 对当前时代电影没什么了解的杨灵萱，从朱晓敏这些剧照上面也看不出来她究竟都演过什么样的电影，就只是单纯的欣赏着，有两幅差别不是很大的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两幅都有点印度风，披着漂亮的纱巾，戴着精美的臂环，鼻子有珠饰，眼妆浓墨重彩，看上去都是心惊魄动的美艳！ 朱晓敏见她留意这两幅照片，笑着介绍：“你也很喜欢这种服饰吧？很多人都说我的长相特别适合这种装扮！大的那一幅，是电影《海市蜃楼》的剧照，我演里头的沙漠女匪，小的这一幅，是电视《西游记》的剧照，我在里头演的是玉兔精，有意思不？” 杨灵萱倒吸了一口长气！竟然是这两部戏！两个世界有差异，不是朱晓敏主动说起，她根本没法想到朱晓敏会是这两部戏的主演和配角。《西游记》之经典火爆不必说了，《海市蜃楼》是合拍片，剧本改编自倪匡先生的《卫斯理传奇》，也是很有名的戏，只看这两部戏，便可知朱晓敏的名气！ 同时间杨灵萱心下也是暗暗称奇，朱晓敏这么爽朗直率的一个人，居然能演沙漠女匪那样阴狠毒辣的角色，也能演玉兔精那样妩媚深情灵动的角色，这得是有多精湛的演技啊！ “敏姐也会武功么？”杨灵萱记得《海市蜃楼》里的女悍匪，打斗功夫可是非常的厉害。 朱晓敏哈哈笑了起来：“哪能啊！我那是练过舞蹈，所以能做出一些身体上的高难度动作而已，武功什么的，那都是拍出来的效果，不能信的！” 又道：“想演戏不？有机会我给你推荐推荐，先从配角开始，练练手？” 杨灵萱表情谄媚的连连点头：“以后全赖敏姐提携了！” “小狐狸！怎么这副表情！”朱晓敏笑骂：“别以为我不知道，《红楼梦》里演薛宝琴呢！你早就傍上王栗坪教授、汪大导演那样的巨腕了，哪里还需要我特别给你提携！” “我哪有！”杨灵萱装着委屈：“像我这样的小新人，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忘了，还是要抱敏姐的大腿才好！至少我知道敏姐绝不会把我轻易忘掉！” “啧！这小嘴甜的，比唱的还好听！”朱晓敏笑呵呵的，很是受用。现在很多十几岁的小女孩，稍有点成绩就骄傲得不行，这也是她会喜欢杨灵萱的原因，没有一点傲气，懂得尊重前辈，也不吝啬对前辈们说好话讨欢喜，实际又很理智，骨子里并不卑下，有自信，这样的人，人缘都不会差。 朱晓敏很快安排杨灵萱在客房里暂住下来，杨灵萱打开箱子，拿出预备好的礼物送给了她，是一套星光丽人的l号春装，自然这又是参考了后世流行款式做出来的，一看就很时尚很新潮。 “哇！好漂亮！”朱晓敏果然很喜欢，她本就是很爱美的个性，杨灵萱这份礼物真个投其所好，立刻赢得了她的欢心。这次见到杨灵萱，她也正惊讶于杨灵萱的服饰大变样，想打听她在哪里购买的时装呢！还没开口，杨灵萱就送了她这么一套，实在是挠着了她的痒处。 “敏姐喜欢就好！”杨灵萱笑，连朱晓敏这样的一线大明星都喜欢，星光丽人想不火都难。 “你真是招人疼啊！难怪我这么喜欢你呢！”朱晓敏开着玩笑，很快就替杨灵萱决定了明天一早再领着她到中央歌舞团去报到，现在时间晚了，先带她去个地方喝酒吃饭。 杨灵萱好奇：“什么地方？” “去了你就知道！”朱晓敏简单介绍：“那里实行的是会员制，刚刚从国外学回来的一种经营方式，只招待会员，不招待外人，服务态度没得说！比普通饭店强一百倍！” “哦！”杨灵萱这个来自后世的家伙立刻就了然了，差别只是，两个世界细节不一样，朱晓敏就是把地址和俱乐部名称告诉她了，她也不能知道那是在京城哪儿，规模和服务水准如何。 一路上，朱晓敏都憋不住的坏笑，成心想看杨灵萱这土包子的笑话，杨灵萱看出她的心思，无奈之极，心想着，既然她想看笑话，那就不大不小的弄一个出来，让她开心开心好了，无伤大雅。(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八十九章 俱乐部 吴莺开着车，尽往北山方向走，不多会就到了一片表面看起来并不喧嚣热闹，但是占地很广，风景秀美怡人，新别墅掩映其中的所在。 杨灵萱适时发出疑问：“敏姐？咱们就在这儿吃饭？这里可不像有饭店的模样！” 朱晓敏正收回守门人递回来的会员卡，笑着回答：“没饭店，但有餐厅，做出来的食物一样美味！” 车子缓缓开进庄园大门，就见到前方出现了一座金碧辉煌的主建筑，天色才刚擦黑，那建筑物周边装饰的霓虹灯就都亮了起来，远远看去，富贵逼人。 “真豪华！”杨灵萱赞叹，实际上这种程度的“豪华”，在她看来跟后世一般酒店差不多少。 朱晓敏到这里终于松口给杨灵萱透了点底：“这地方叫金闲俱乐部，俱乐部的东主就叫李金闲，去年刚从日本留学回来，这俱乐部就是模仿日本人的私人会所而建。” “敏姐跟这位东主李金闲熟么？”杨灵萱问。 “倒是不熟！”朱晓敏笑得很坦率：“不过最初介绍我来这儿玩的人，跟这位东主是好友关系。” 两人说话之间，吴莺已经开车接近门厅，正在缓缓减速，不料就在这时，一台黑色轿车从后边超过来，想要越过朱晓敏的座驾，抢先进门厅去，眼看两车就要擦碰，吴莺赶忙一脚刹车停止了前进。那黑色轿车恍如不觉，就着吴莺让出来的空档，大摇大摆开了过去。 朱晓敏不防备，这一刹车，让她差点把额头碰到前座上去，顿然火起：“这是哪里冒出来的流氓！这般横行霸道！”跟着又奇怪：“金闲俱乐部怎么也会有这种毫无教养的会员？” 杨灵萱这时看得清楚，那停稳在门厅处的黑色轿车里，钻出来了三个男人，都是西装革履，挺有身份的模样，不过其中有个高个子一脸谄媚的笑意，在前面伸手引路，后面两个矮小男人则态度冷漠。 “那两个矮小男人，恐怕是日本人！”杨灵萱就跟朱晓敏猜测了一句。 朱晓敏一愣，无语的挥了挥手，她才刚刚说过，这俱乐部的东主刚从日本留学回来，那么俱乐部这里会出现日本人，就一点也不出奇，行事再霸道，她也没地儿告状。 “我们到水上餐厅那儿去，好好吃一顿！别叫这些人扫了兴头。”朱晓敏只能豁达的把这种不愉快的小事抛到脑后去，反倒热情的招呼着杨灵萱转换心情。 水上餐厅就在别墅后面不远处的湖面上，由一艘石头画舫改建而成，分上下两层，隔成许多小包间，上层西餐，下层中餐，看过去人不少，灯火辉煌的，很热闹。 别看是冷天，画舫内却有暖气供应，温暖异常。朱晓敏特地叫了一桌火锅菜，跟杨灵萱和吴莺一起沾着各种甜或者辣的酱料唰着吃，更加不觉得寒冷，反倒吃得浑身都火热起来。 朱晓敏存了心想拉杨灵萱进演戏的圈子，话题不免就绕到了这个方面，杨灵萱是背过几本大学里的表演专业课本，也亲身上阵，演过一回配角，可要论到经验，自然不能跟朱晓敏相比，听她说起演戏的种种有趣和辛苦，还有些一鳞半爪的关于设计人物细节动作的要领，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一直以来，国内都是演电影的才能赚大钱，不过这几年不同了！”朱晓敏侃侃而谈：“黑白电视机连农村里的富户都差不多能一家买一台，城市更不用说，能买得起彩电的家庭，越来越多！这个时候演电视，钱就是少些，可名气涨得，丝毫不比演电影差！” 杨灵萱眉毛轻轻一挑：“我听说演电影的时常看不起演电视的？说是演电影的要求更高？” “区别确实存在！”朱晓敏点点头，却又不以为然：“因为电影的篇幅短小，这就要求演员要将人物在很短的时间内演绎得相对完整，有血有肉。不像电视剧，因为篇幅较长，节奏较慢，这就能容忍演员有更多的发挥空间，可以随着故事进展，一点一点的去展示角色……” “实际上都是一回事，都需要演技！而演技这个东西，跟小屏幕或是大银幕，没多少关系，关键还是看你对角色的理解和把握程度，演技到了，无论电影或是电视，都能塑造经典！” 朱晓敏说到这里，停下筷子望向杨灵萱：“有一点我得提醒你，拍电影的那些人，更倾向于寻找科班表演系专业出身的演员拍戏，难得会将目光投向专业之外的人士，这其实就是电影演员看不起电视演员的原因之一，因为拍电视的话，对演员的要求会低一些，选演员的范围会更广些。” “原来是这样！”杨灵萱诚恳受教，这么说，她跟朱晓敏一样，不能算科班出身那一派了。 朱晓敏为人师长的趣味立刻得到了极大的满足，笑盈盈的拍了杨灵萱一下道：“你不用泄气！就是从演电视入手也没什么，等你演技跟名气都上来了，有的是拍电影的机会！” “多谢敏姐教我！”杨灵萱很感激朱晓敏。 朱晓敏豪爽地一摆手，表示杨灵萱不必说这种话，沉吟着道：“最近有个导演，给我看了个剧本，我觉得你挺适合演里头的一个角色，等咱们从日本回来，我给你推荐一下，怎样？” “嗯……”杨灵萱正要答话，包间门上却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进来的竟是俱乐部东主李金闲，三十出头的模样，穿着一套白西服，戴个金丝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不太像生意人，倒像读书人，沾染了日本人的作风，见了朱晓敏先微微一躬：“多谢朱女士捧场！再次光临彼俱乐部！希望这里的服务能让您满意！” “还不错了！你这里有吃有玩，环境不错，招待贵客挺合适！”朱晓敏妙目流盼，巧笑嫣然，但眼神却相当明亮：“是什么事，让你这位东主亲自出面来我这儿？” 李金闲瞥了杨灵萱一眼，略一迟疑说道：“伟少今晚也来这用餐，听说您也在这，希望您能过去见见！并且伟少说了，您的客人也可以一起过去，他那里有几位客人，对您的事业有助益。” “哦！我知道了！”朱晓敏也没问那位伟少在哪个位置，李金闲也没说，就退了出去。 “敏姐？”杨灵萱疑问的望向朱晓敏。 朱晓敏好像有那么两秒钟变成了雕塑，然后才醒过来，笑笑说道：“伟少就是介绍我来这里消闲的朋友，姓汤，叫汤国伟，在文化部是个副处，你跟我一起，叫他伟少就成！” 杨灵萱一听就明白了，这就是那种出身很好的官家子女，被塞进各个机关部门里当干部，挂个虚衔，其实都不怎么管事，有些过份的，一年也难得在单位里出现几次，倒是在社会上整天瞎混，比起干部来更像混混老大，不拿自己当干部，也不喜欢别人喊同志，只喜欢别人喊他老大或者爷！ 这种人往往会成为各个商业领域里头，商人们的后台，利用自己的人脉资源为旗下的商人提供点便利，然后实际的业务自有那些商人去跑，回头却要给他们供上不菲的红利。 既然这个什么伟少挂的是文化部的职，那他多半就会是几个穴头的后台，说不定朱晓敏之所以能挣到那么多钱，能演到那么多好角色，靠的就是这位伟少在背后的影响力，所以她听到伟少相召，神色才会那么无奈和古怪，这大概就是圈子早期的潜规则了罢！ “走吧！我带你去见见伟少！”朱晓敏留下吴莺，带着杨灵萱出了包间门。 杨灵萱无所谓的跟着，却忽然听到朱晓敏在她耳边又轻声说了一句：“伟少这人作风有点随便，你不用太搭理他，当是应酬就好！反正现如今导演都挺有个性，不会太买这帮少爷们的帐。” “哦？”杨灵萱有点意外，就这程度？那比后世可纯洁太多了吧？ 朱晓敏看来轻车熟路，直接领着杨灵萱就上到二楼，敲门走进了一间名叫“松林”的包间。 “伟少真是！什么时候回京的，也不跟我说声……”朱晓敏进门就带着笑，略显嗔怪的跟包间里坐在首位的一个年轻胖子打着招呼，目光向客席上同桌的另外三个男子扫了过去。这一看，却看得怔了一怔，这三个男子，正是之前超了她的车，害她差点撞到额头的黑色轿车里的乘客！ “我这不是就让人去找你过来了嘛！”伟少汤国伟笑哈哈的，示意身边服务员把两杯白酒端到了朱晓敏和杨灵萱面前：“来！照老规矩，进门先干！还有这位……” “这是我干妹子，叫杨灵萱，我可先说好了，不许欺负她！”朱晓敏揽住了杨灵萱的肩头介绍。 汤国伟猛拍了一下手：“等一下！我知道你这妹子是谁了！我认识她！唱月亮的脸的那个，我说呢！瞧着就眼熟！这是我新偶像啊！比你唱的好听多了！” “伟少好！您太过奖了！”杨灵萱笑着打了声招呼。 汤国伟这一番做作，她是半点也不信的，他能让俱乐部的东主去朱晓敏包间把两人叫过来，怎么可能事先没问清楚她是谁？如今却用这种口气说话，是把她当作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来哄呢！(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15746 第九十一章 歌舞团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吴莺做的早餐，杨灵萱便跟着朱晓敏一起到了华夏中央歌舞团。 朱晓敏昨夜喝了不少，快到单位头还在疼，一面揉着太阳穴一面佩服的望向杨灵萱：“真看不出来啊！萱萱，看你年纪轻轻的，酒量竟然那么好！完全不像还在读书的人啊！” “我没喝多少，都偷偷吐掉了！”杨灵萱笑笑，其实是缪儿调动肠道菌群，替她把酒精给化掉了。 “吐掉……”朱晓敏拿手虚点着她，一阵无语，昨夜明明看见她都是酒到杯干的样子，这要全是假动作的话，简直跟魔术师有一比了！自己就坐在她身边，竟然看不出一点不对来！ 杨灵萱的思维却发散出去，不期然想到了后世各种食品安全隐患，什么地沟油、三聚菁胺等等等等，让国人的健康饱受摧残，假如每个人都像她这样，体内有个缪儿，能够将各种对人体无用无害的东西统统转化掉，那该可以挽救多少人命啊！ 大约二十分钟后，车子终于开进中央歌舞团，朱晓敏带着杨灵萱一出现，就引来了许多陆续来上班的歌舞团成员注意的目光，不少人亲热或客气的跟朱晓敏打着招呼，再好奇的瞥几眼杨灵萱。 “筹委办公室就在前面！”朱晓敏走到一幢二层的小楼前，伸手朝上头指了一指。 话音还没落，一楼最尾那间办公室里出来一个人，看到她就喊：“晓敏！哈！正要找你！你倒来的巧，来来来！过来，有事商量！” “敏姐，我自己上去报到就行，你忙去吧！”杨灵萱赶忙开口，反正也就差几步路了。 “也好！”朱晓敏拍拍她的肩膀，快步离去。 办公室的报到手续虽然有点繁琐，但不难办，杨灵萱很顺利就拿到了歌舞团的出入凭证，她是外地来的歌手，如果在京城没有住处，歌舞团方面可以在内部招待所里提供给她一个床位，跟其他参加汇演的成员们同吃同住，杨灵萱想了想，决定还是从朱晓敏家里搬出来，不搞特殊待遇。 办完手续出来，杨灵萱被指点去一号排练大厅找团主任廖欢，他负责这次汇演中方成员的总后勤，是带队领导之一，没事都会待在排练厅里，观看演员们排练，随时提供服务。 杨灵萱走进排练大厅的时候，里头正有十来个年轻姑娘手拿扇子在排练舞蹈，听音乐放的是渔舟晚唱，排练厅休息区那坐着好几十人，围着排练区也有三五成群的不少人。看到这个情形，杨灵萱有点傻眼，一时弄不清楚哪一位才是廖欢廖主任。 正要寻个人来问问，忽然排练厅的气氛有点不对了。 “啥？日语歌？”休息区那一个洪亮的声音轰然响了起来，引得人人瞩目：“要唱日语歌？” 紧跟着，另一个有点阴柔的男声仿佛不屑的道：“廖主任！宫本先生说：贵国的舞蹈还不错！因为不需要听得懂，所以不用担心观众的接受问题。但是歌的话，假如听不懂，会大大降低对日本国民的吸引力，本着两国友好往来的精神，希望贵国能够重视这一点，以便演出获得更大的成功！” 杨灵萱这时已然看清那位声如洪钟的中年大叔，原来他就是廖主任廖欢，真看不出来，名字挺有书卷味的，结果人实际上却高大魁伟，倒有几分硬汉气息。 而那个满口“贵国”的华人日翻，不是别人，正是昨夜里在汤国伟宴桌上见过的外事来的小褚，坐在廖主任身旁的一个矮小男子，正是两日本中那个叫宫本次郎的。 忍着不满听完小褚翻译过来的话，廖欢神色更沉了，挺为难的向周围一圈男男女女看去，好几名被他瞥到的年轻人都连连摆手摇头：“主任，咱们可都不会唱日语。” 有个蛮英气的年青男子不服的反问：“凭啥咱们要听他们的，给他们唱日语歌呀！” 杨灵萱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就站在人群外望着廖欢，却听见廖欢叹气：“你们还记不记得？去年日本来的两姑娘，在咱们的金秋晚会上献节目？两姑娘都能用汉语跟咱们对话几句，都唱了中文歌曲？那次来的两日本姑娘，就是这次邀请方的旗下艺人，人家能做到的，咱们好意思做不到？” 另一个看起来也是领导的中年女子插口道：“我觉得人家的意见也有道理，咱们这次去日本演出，观众全是日本人，不能所有的节目都是国语吧？总得有那么两三首日语歌，才能达成友好交流的目的？” 廖欢点头表示同意，看看周围几个唱歌的，很有魄力的手一挥道：“要不这样！找两首日本歌，把歌词的日语读音标出来，死记硬背！你们谁来？” 好多目光齐刷刷的向一名二十来岁的女歌手望去，更有人直接就伸手将她指了出来。 廖欢就拍手：“好！陈圆算一个！还有谁……” 那女歌手陈圆急了：“为什么我算一个？我也不会日语啊！” 旁边那英气男子笑着起哄：“陈圆你就当仁不让了！去年春晚你可是当全国观众的面唱了一首西班牙语民谣，我记得，那首歌你也是死记硬背读音强唱的吧？” “那不一样！”陈圆争辩：“西班牙语跟英语同属拉丁语系，我会点英语，学唱不难，日语不同！” “我们更加没有语言天份了！英语我们都不会！” “西班牙语这么冷僻，你都能记住整首歌的发音，日语更不成问题了！” 廖欢止住年轻人们七嘴八舌的挤兑陈圆，拍板道：“好了！大家也没说错，陈圆你就不要推辞了！” “好……好吧！我试试。”陈圆无奈答应。 “还有谁？至少再来一个！”廖欢再度向人群发问，可这回大家你推我让的，没人应了。 “日语歌很难么？人家都做得到学了中文歌来咱们国家交流，你们也别让我失望吧？”廖欢皱眉不已：“怕唱不准，被人笑话？怕记不住，忘词漏词？年轻人，要有勇气、有担当嘛！” “我来吧！”杨灵萱看不过去，出声了，虽然她的日语也只是略通而已。 喧哗声为之一静，所有人循声寻去，这才发现了站在人群之外的杨灵萱，当即好几个人都啊了一声，将杨灵萱认了出来，这位去年底异军突起，蹿红极快，他们可都收有这位的专辑磁带。 廖欢看到杨灵萱，很快想起来她是谁，挺有意外之喜的就招呼：“哦！小杨啊！你也报到了！” 宫本次郎突然叽里咕噜一阵，小褚立刻大声翻译：“杨小姐！宫本先生跟你打招呼了！他说，没想到能再次见到杨小姐，并且杨小姐愿意唱日本歌曲，他感到非常高兴！” 一帮人都有点傻眼，杨灵萱跟这日本人认识？连廖欢都感到很意外。 “宫本先生太客气了！”杨灵萱不卑不亢的跟宫本次郎微笑打了个招呼，就将他晾过一旁，重新跟廖欢说话：“廖主任，我刚刚听到您在找人唱日本歌曲，我稍微学过几句日语，要不我来唱？” 廖欢原以为她就是比别的人乐意干那种死记硬背外语歌词的事情而已，却亲耳听到她说会几句日语，这就真是太好了！不由高兴的笑了起来：“小杨啊！你可是一来帮咱们解决了一个问题啊！那就这样说定了，过会你跟陈圆两个，每人选一首日本歌曲，好好练起来！” 杨灵萱跟那位叫陈圆的女歌手互望一眼，一同点头答应。 “宫本先生，你看我们的歌手选唱哪两首日本歌曲比较合适？”廖欢转头问宫本次郎。 “那要先听过两位歌手的演唱之后，我才能有针对性的给出建议。”宫本次郎气势虽然有点傲，做事的态度却是比较认真，私德是一回事，工作又是另一回事，这也是日本人的习惯。 廖欢看了看陈圆和杨灵萱，陈圆没什么异议，杨灵萱一看廖欢要答应这个昨夜里目光猥亵的宫本次郎，赶忙提出了不同意见：“廖主任，可以的话我想自己来准备这首日本歌曲！” 廖欢微微一诧，还没反应过来，翻译小褚先忍不住插了话：“杨小姐！你对日本歌曲了解多少？宫本先生负责给你们选曲，乃是一番好意，你可别不识好歹！到时候选的曲子不合日本观众口味事小，要引起国际误会的话，那责任你负的起的么？” 杨灵萱心中不快，冷漠的瞥了一眼那翻译，平淡道：“日本人自己的歌曲还能引起日本人自己的误会？真那样的话我也没办法了，日本只能放弃不去，不过我相信，团里自该有审查的办法。” 宫本次郎没听懂他们说什么，见翻译满脸的愠怒，就问怎么回事。 褚翻译叽里咕噜一大通解释，杨灵萱听了个概略，发现这褚翻译很会加油添醋，把她想要自己选曲的行为解释成了强硬拒绝宫本次郎的好意。 虽然有点冤枉和夸大，可来自后世的杨灵萱对日本人不像当前时代的人这般有好感，根本就不在意会不会就此得罪日本人，于是也懒得争辩解释，由得褚翻译去胡说八道。 宫本次郎听完翻译的解说，却是惊讶起来，这小姑娘要自己选曲，而且两次见面，她都对自己和同事很客气、很冷淡，这都是为什么？至于翻译所说的若不让杨灵萱自己选曲，她便宁可不去日本的做法，他是不乐意的，若是杨灵萱去不成日本，那他哪里还有见到对方的机会？ 于是他反而对杨灵萱更感兴趣起来，笑着对杨灵萱点了点头道：“杨小姐要求自己选曲，那定是对敝国的音乐有相当的了解！这让我很期待杨小姐的表演，希望杨小姐的选曲能给我带来惊喜！” 宫本次郎不接受挑拨，这让褚翻译很是意外，一时张大了口没能及时翻译宫本次郎的话。 杨灵萱嘲弄的瞥了他一眼，抢先用日语直接回答了宫本次郎的话：“多谢宫本先生的支持！相信我的表演一定不会让宫本先生失望！请期待！” 她突然说出日语，宫本次郎都措不及防的愣住在那，周围包括廖主任在内一帮子歌舞团的成员们眼珠子全都掉了一地，既惊讶又钦佩，只有褚翻译，想起自己刚才拨弄唇舌，一张脸顿成了猪肝色。(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九十二章 定曲 廖欢走路都带风的赶回自己办公室，正想跟陈圆和杨灵萱仔细商讨一下选曲的事呢！办公室就来了个人唤他去接电话，没办法，选曲的事只好等会再说。 “到底是谁的电话？”廖欢嘀咕着，拿起自己办公桌上那部红色的电话听筒就“喂”了过去。 “廖主任，我是文化部五处汤国伟。”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惫懒的声音，拖着腔问：“问你个事，有个新人叫杨灵萱的，就出专辑《月亮》的那个，她到你那报到没有？” “哦呵！汤处啊！”廖欢的语气变得热情起来：“你问这事啊有有有！人刚到呢！很不错的小姑娘！是汤处的熟人？瞧您惦记得，人前脚刚到，您电话后头就来了啊！” “到了？这么快！”汤国伟却先是意外一下，转眼却皱起了眉头：“廖主任，你知不知道，杨灵萱还是个在校读书的大学生？是不是耽搁她的学业，让她参加这次中日友好汇演，我认为，有必要再郑重斟酌一下，你看让她找个时间吧！亲自到文化部来一趟，我们再跟她商量商量？毕竟学业为重嘛！” “原来她是个大学生啊！这素质高的！难怪这般厉害！”廖欢恍然，大包大揽的道：“汤处！我的意见您这次就别‘郑重斟酌’了！既然她人都来了，就别再送回去了嘛！眼下咱们缺她不行啊！” “这话说的！”汤国伟不解：“怎么就缺她不行了？” 廖欢就叹气：“还不是日本人闹的！要求咱们光唱中文歌曲不行，日本歌曲也得来两首，说这样才可以扩大影响，增加人气！可汤处您知道的，咱们歌舞团的人能唱会跳，就是这外语不行啊！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陈圆，还得靠死记硬背。难得今天刚来的这个杨灵萱，居然会日语！能跟日本人对话，乐得日本人连说期待她的演出！哎呀！汤处，这要是你介绍来的人，我可得多谢你啰！” 汤国伟听得一阵沉默，半天才牙疼般道：“那行！那就这样吧！”说完就挂了电话。 廖欢放下话筒，一脸热情的笑意顿即消失，摇着头暗地咒骂：“见着漂亮的女人就想动歪心思！司马昭之心还当别人不知道呢！那么烂的借口也找的出来，德性！” 返回排练厅，却不见了杨灵萱的踪影，不由诧问：“小杨，杨灵萱呢？” 厅中众人答的七嘴八舌，意思倒是明白了，杨灵萱说要回房间去静下心来选曲，顺便把选好的曲谱给抄下来，好让乐团的人照谱练习，下午就先告假，不参加排练了。 廖欢只好先关心陈圆的选曲情况，听过她的歌声之后，宫本次郎给她推荐了两首，一首是比较有名的《北国之春》，另一首名字比较陌生，叫《雨之慕情》，都是邓筠翻唱成中文过的，随着邓筠走红，两首翻唱过来的歌曲国人都很熟悉旋律了，这样也有助于陈圆迅速掌握歌曲。 陈圆最后选了《雨之慕情》，理由是这首歌的歌词比较简单好记些，让廖欢很是无语，不知道杨灵萱又会选哪一首？未知的事情，真是让人忍不住好奇啊！ …… …… 此刻的杨灵萱，完全不知晓廖欢主任为了留下她，已经替她扛过了一回汤国伟的骚扰，她找到朱晓敏，提出搬离她的私宅，要去跟这次团里参演的成员一起住。 “搬什么呀！你这是对姐有意见呢？”朱晓敏嗔怪不已。 “哪有啊！敏姐待我好，我都知道！可我毕竟新来乍到的，资历又浅，可不好让人背后说闲话，要连累敏姐也被人说三道四的话，我心里就更不安了！”杨灵萱连连喊冤。 说了不少好话，才让朱晓敏同意她的想法，午饭之后放她搬去了歌舞团小招。 其实这次汇演以中央歌舞团为主，向外特邀的艺人不多，加上杨灵萱才一共住了三间屋，每屋住几个，其中六个是舞蹈演员，另外还有两名国内知名的男歌手，以及随行的工作人员。 和杨灵萱同住一屋的有三个，样貌只算清秀，不是很出众，重点是，这班舞蹈演员身材都非常好！动作起来极具美感，给她们平添了好几分姿色。杨灵萱心里暗暗羡慕，这些舞蹈演员可不像她，全靠缪儿的科技手段换取好身材，这些人全都是实打实从小练起来的，不止是身材好看而已，那份肢体关节的柔韧度，杨灵萱这刚晨练了不到一个月的家伙拍马也追不上。 能被中央歌舞团特邀过来，这些来自舞蹈学院的舞蹈演员自有她们的过人之处，她们的特色舞蹈《荷塘花语》不仅多次拿奖，还上了去年的春晚，远不是陀山歌舞团那几个小姑娘能比拟的。 大家同住一屋，免不了互相打招呼，交谈起来，这几个舞蹈人对杨灵萱也是大为佩服，年纪轻轻歌就唱得那么好听，一张专辑几乎首首经典，百听不厌，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既然双方互有好感，杨灵萱就忍不住问了：“你们都会跳迪斯科吧？学校里教么？” 几个舞蹈人都笑了起来：“迪斯科还用专门教啊！随便扭扭都会了！学校里主要还是教民族舞，以及各国的特色舞蹈，像斗牛士舞啦、踢踏舞啦、爵士舞啦等等，还有国际舞。” “那我唱歌的时候需要伴舞，你们可不可以来帮我？当然我会去征求廖主任的意见，能行的话让他给你们多发补助什么的！”杨灵萱试探着问。 “你的表演跟我们的表演时间拉开足够的话，当然没问题！”几个舞蹈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挺感兴趣，不过她们也有疑惑：“你需要伴舞的话，廖主任应该会给你安排他自己歌舞团里的人吧？我们的水平或许还不如中央歌舞团里的人呢！” 杨灵萱笑了起来：“主要是你们刚好六个人，很合适，还有就是你们比较年轻，我记得你们刚才说过，你们都是舞蹈学院的学生，才刚刚开始实习吧？和我年纪差不多，搭配起来好看些！” “你要伴舞，又要跳迪斯科，难道你要唱的是那首《哈罗》，或者《一见你就笑》？好像你的歌里只有这两首适合跳迪斯科！”几个姑娘对补助不补助的不太在意，她们更好奇的是杨灵萱打算唱哪首歌？想让她们怎么伴舞？难道就是现场大跳迪斯科？这个从来没试过，貌似很有意思啊！ “都不是！是两首新歌，谁也没有听过的新歌！我正在抄写呢！”杨灵萱笑着回答，扬了扬手里的纸笔。这次她没让缪儿代劳，而是自己动手填写曲谱，最多闭上眼睛的时候让缪儿给她视神经映出曲谱，方便她大抄特抄。看在旁人眼里，却以为她是在闭目构思了。 几个舞蹈人伸长脖子瞄了她手里的曲谱一眼，更加对她的才艺佩服得五体投地，却都知趣的没再去打扰她。报纸上好像报导过，说她的专辑里头有两首歌就是她自己原创，原来是真的啊！ 跟缪儿那机械臂操作的写法不一样，自己手动一个个音符、一个个汉语、日语文字的抄在纸上，费时费力多了！杨灵萱耗费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时间，同房间的姑娘们都去排练了，她才堪堪弄好。 拿着自己的作品再次来到排练厅，目光四处一扫，很好！那日本人和褚翻译不知干嘛去了，都没来，倒是廖欢这个很负责任的汇演筹委主任依旧过来督促参加汇演的成员们。 看到杨灵萱过来，廖欢哈哈一笑，开心问：“小杨！可是选好参演的歌曲了？” “有劳主任记挂，都选好了！”杨灵萱就点头应着将曲谱手稿递了过去：“这首是我的新曲，那一首是日本歌曲，我想这两首歌都应该很适合日本人的口味。” “哦？”廖欢接过手稿，还没细看，却听得杨灵萱并未住口，语气诚恳的接了下去。 “有个意见，我想跟廖主任商量一下。”杨灵萱收到廖欢鼓励询问的眼神，精神略略一振，这位廖主任做事很负责任，对人态度也平易，实在是个值得信赖的领导，能给人带来说话的勇气。 “不知道主任有没有发现？现在国内的歌手，多数是站桩式的表演，就唱，身体不太动，日本那边应该稍微好点，却也是慢歌居多。”杨灵萱一口气说出了自己的主张：“所以我这次特地准备的两首歌，都是节奏强烈的歌，并且我想给我的歌，搭配舞蹈，不知道，可不可以？” 杨灵萱说起来很平淡，就是询问个搭配舞蹈的意见，却听得廖欢张大了嘴，惊讶莫名：“你、你说什么？你的意思是，你还会跳舞？你要……你还能边唱边跳？” “能啊！”廖欢这种过度的反应，让杨灵萱怔了一下，原来在费翔首开载歌载舞先河之前，国人都没怎么见识过能够一面唱歌一面跳舞的歌手啊！呵呵！如今自己真要成为国内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了。 得到杨灵萱肯定的回答，廖欢眼神大亮：“哎呀！小杨啊！你可真是让人惊喜啊！边唱边跳，这是个很大胆、还没有人做过的尝试啊！这个，这样吧！你把这两首歌先唱一遍、跳一遍我看看！没问题的话我就替你作主答应了！对了，你需要伴舞吧？要的话我也替你安排好，到时一起排练！” 廖欢再次大包大揽，会跳舞的歌手，这个太稀罕了！不支持都不行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九十三章 伴舞筹备 一号排练厅很大，主要用来整体彩排，以及比较大型的舞蹈排练，廖欢看看正在排练着的众人，不好打断，可又想早点目睹杨灵萱的歌舞，干脆领着杨灵萱，去了六号小厅。 小厅适合独唱演员排练，规模比较小，配有几名乐手，兼有音响设施。这里差不多快成为团里主要歌手的专门场地了，一进去，就看到了朱晓敏，她平时都在这里练唱。 听说杨灵萱是过来试唱，朱晓敏很感兴趣，原本正在练唱的，唱到半截不唱了，跑下来将舞台让给了杨灵萱，自己坐到廖欢身边。廖欢不免顺便夸了朱晓敏两句，杨灵萱能够被邀请过来，最开始就是朱晓敏的提议，却是让他得了好大的意外之喜，朱晓敏其实不清楚杨灵萱通日语，只是得意呵呵。 “《恋爱百分百》！”没有伴奏，全清唱，杨灵萱便先简单说了歌名，随即开始唱跳。 这首歌是前世蔡依林的名曲，一曲尽显少女风采，舞蹈赏心悦目不用说了，歌曲风格跟时下流行的那些缠绵节奏相比更是迥异，给人一种既神秘又精灵的感觉。 杨灵萱选中这首，除了对此歌的喜爱之外，还因为这支歌的舞蹈不复杂，动作的难度刚好在她这个身体体能的承受范围之内，不会有跳不出来的动作，也不会太过频繁和剧烈，影响到她的演唱。 边唱边跳可不容易，既要照顾到舞步，又要配合发声，不经过专门的练习一般人根本做不到！杨灵萱也是刚刚尝试，舞是因为知识灌输的缘故自然而然会跳了，身体动作起来依然有些生疏感，好像两年都没练了似的，跟唱配合也是首次，有些地方气息转换感觉比单唱要费力了好些。 即便如此，杨灵萱一开唱，小厅里所有人依然都呆掉了！ 根本形容不出来第一次看到且歌且舞那种场面带来的，强烈的冲击感！ 看惯了歌星们一手拿话筒，一手挥动，最多加上摇头晃脑、身子摆动的演唱方式，突然看到杨灵萱这种大幅度的，既像迪斯科，又不像迪斯科，看似随意，却又充满节奏感、美感的动作，那眼睛都觉得，完全不够用了！刚刚那动作是怎样的？没看清啊！哎呀这个动作！真好看…… 朱晓敏就发现，整支歌下来，她全顾着惊叹了！习惯了单听音乐或者单看舞蹈的享受，忽然要变成视听双重享受，真有点顾着听就顾不着看，顾着看就顾不着听的忙乱，差点连呼吸都顾不过来了好像！可是这双重享受，好幸福啊！好想再看一遍，一遍再一遍！ 廖欢也很夸张，双眼突出，下巴直掉，他原本以为，杨灵萱能够稍微跳几下就够新颖的了，哪想到整支歌杨灵萱都在跳，不单手会舞动，连脚也在动，身子也跟着跃动，那头还时不时侧一下摆一下点一下，眼睛都会眨动……全身上下，就仿佛每个细胞都融进了韵律节奏之中！ 杨灵萱唱完一曲，轻轻喘了口气，好在这个月以来每天都有坚持锻炼，身体又年轻且健康，正是体能最好的时候，要不然既唱又跳的，跟跑了几百米差不多，换成前世的她绝对吃不消。 咦？唱完了怎么没反应？杨灵萱没听到任何动静，诧异的收了poss向廖欢望去：“廖主任？” 廖欢赶忙合上嘴巴用力鼓起掌来：“精彩！精彩！小杨啊，继续继续！” “哦！”杨灵萱于是就继续：“日本歌曲我要唱的是《my all》。” 这首歌确实也是日本歌，但不是现在，而是后世的歌，演唱者是滨崎步。不过跟滨崎步后期唱这首歌时厚重的嗓音不同，杨灵萱的声线是清越空灵不失甜美的类型，自然这首歌也就换成了她的味道。 《my all》这首歌也是很适合唱舞的类型，很有节奏感，但动作幅度又不是很剧烈，可以说，为了挑选适合自己现今体能的歌舞，杨灵萱费了不少心思。 歌舞试演结束了，杨灵萱走下场来听廖欢主任的意见，商量演出事宜。 “我看你这日文歌词，很适合作为汇演的最后一个节目啊！要就这样，把你的演出放在最后一个？”廖欢本来是有决断权，但他尊敬杨灵萱是特邀来的，故而征求她的意见。 “这没问题！”杨灵萱很干脆的点头答应。 廖欢顿时笑容满面：“好！伴奏的事我来安排，那伴舞方面，就由你来负责选人、教舞、排练了！不过服装方面我看你也得抓起来，到底演出用什么样的服装好，我想你肯定比我这老家伙更明白！经费问题你也不必挂虑，需要多少你跟舞蹈队的人商量好了报个数上来！” 杨灵萱趁机提出让舞蹈学院来的几个年轻姑娘给自己伴舞，补助由筹委多出一份，服装的话，市面上找不到合意的，她干脆提出由自己姐姐杨灵雁的星光服装来赞助，换取廖欢同意汇演团在日本演出的时候标明星光公司服装参与赞助的字样。 这些要求廖欢很爽快的统统同意，甚至还决定要重点向日本人介绍杨灵萱的歌舞。 因为杨灵萱的歌舞是临时才决定的，舞蹈方面极度需要抓紧时间排练，廖欢更是大手一挥，特准了杨灵萱带着伴舞跟朱晓敏一起，单独占用六号小厅，抓紧时间将歌舞练熟。 距离出国不过二十多天的时间，又要联系杨灵雁取得服装支持，又要教会舞蹈学院那几个姑娘伴舞，还得配合廖欢派来的宣传干事拍宣传照，杨灵萱忙碌得每天都是连轴转。 还好杨灵雁知道了她要出国，咬牙请了两天假，专门带着女工给她们优先赶制衣服，居然在临近出国前的两天把衣服都包裹邮了过来！而舞蹈学院的姑娘们本身就有很好的舞蹈底子，学新舞蹈上手很快，不过两周时间，就跟杨灵萱配合得熟练默契之极，可以放心上台表演不用担心出错了！ 四月三号这天，汇演团终于出发，乘飞机离开了首都。 过关的时候，杨灵萱还紧张了好一会，担心光塑机会被查出不妥来，没想到的是，光塑机居然还有伪装功能，轻松在一切电子眼前消失，在行李箱中安然过关。 …… …… 后世的人出国，对于国内外城市环境的差异感受并不强烈，可眼下却大不相同！ 国内最多的交通工具是自行车，最常见的楼房四五层，街道不宽敞，老城区拥挤脏乱，非主干道不是坑坑洼洼就是垃圾随处可见，乱占道、乱摆摊的现象非常严重，人们的穿着更是朴素…… 而日本这边，虽然也是处于八十年代，没有后世信息电子世界那样的繁华，却跟九十年代末的国内很相像，在建的建筑很不少，已有的楼房十几层几十层都有，街道干净宽阔且商铺林立，往来的私家轿车比国内多得多，人们的穿着哪怕说款式不新颖，却也多种多样，色彩丰富。 朱晓敏还有大部分歌舞团的成员还好，是出过国的，对此不再有多少感慨，舞蹈学院那几个，还有少部分其他人，却是第一次走出国门，连飞机都是头一回乘坐，还在天上就兴奋得很，讨论这个讨论那个，出得机场直接傻眼了，瞧着人家的城市环境惊叹不已，犹如乡下妹子进城，这也新奇那也讶异。 朱晓敏忽然留意到杨灵萱对待出国的态度跟那些头回出国的姑娘们截然不同，乘飞机时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兴奋的情绪，显得平静如常，整个旅途就抱着书看了，没像其他人一样傻乎乎的盯着舷窗外面看云层，刚出机场的时候倒是环目四顾打量了一圈环境来着，却没有流露出任何惊奇赞叹的神情。 “萱萱以前出过国？”朱晓敏忍不住诧异了。 “没有啊！”杨灵萱回答完才发现自己的表现跟别的人比太异常了，讪讪一笑赶忙补救：“呵呵！我这个人对居住环境好坏不敏感……而且出国之前我把日本的风光照片都看过了，大不了只是照片变实物的区别吧！要说日本不是这样的街景我才会觉得奇怪！” 很快众人先后乘坐电车和日方派来的接待车抵达东音乐株式会社所在的地盘，在宫本次郎和小野建一两日本人的带领下前往招待宾馆。 瞧着周围繁华的景象，朱晓敏都有点感慨：“我去过港岛，去过美国、新加坡、印尼，日本东京我还是第一次来！没想到这儿能摩登成这样！也不知道到东京什么地方了？好繁华！” 杨灵萱顺嘴就答：“这里就是银座！” “哦……在旅游手册里见过！”回过神来赶忙再次补救，晕！看来乘飞机累着了。 朱晓敏果然觉得奇怪：“你在哪本旅游手册里看到的？里头怎么说？” “东京中央区最大的商业区，日本三大景点之一，处在东京两座大桥之间，跟巴黎香榭丽舍大道、纽约第五街齐名，是世界著名的其中一个繁华中心，是填海造地发展过来的，也是日本的娱乐文化中心。”杨灵萱就给朱晓敏解说了几句：“预备给我们表演的场地，应该就是那边的圆形大剧场！” 说着说着杨灵萱也觉得振奋起来了，前世只是作为普通游客到这里来玩过，如今却要作为歌手站上日本最繁华区域的舞台，这份体验可不是普通人能有的啊！(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九十四章 银座 要休息一日一夜，次日晚上才会正式演出，汇演团难免人心思动，难得出国一回，怎能不去大肆购物？哪怕被允许换取的外汇额度不高，可没有谁不是在国内就费尽力气换了最高限额的外汇带出来的！日本可是电子产品的国度，不买光手里的外汇可对不起国内那些巴望着进口礼物的亲友们。 于是这头一天参加过东音乐株式会社的欢迎会之后，团员们便三五成群的走上了街头，东音乐株式会社自然也派了几位陪同人员，加上汇演团自己带来的翻译，被几个购物团瓜分得一干二净。 唯一的例外是杨灵萱跟朱晓敏，外加几个伴舞这组，因为杨灵萱能够跟日本人简单交流的缘故，这组人身上只带一份地图，没跟日方打招呼就偷跑了出去，照着地图指示直奔电子卖场。 电子卖场里头各种商品可谓琳琅满目，电冰箱、洗衣机、彩电、cd机……这些家用电器可把朱晓敏等人给馋坏了！可惜手头外汇有限，买得其中一样就买不了另一样，只能精打细算，或者选最紧要的买，于是好几个人都看上了国内很紧俏的彩电，朱晓敏略微不同，彩电她有了，更吸引她的是冰箱。 杨灵萱却跟她们的关注重点完全不同，她更留意的是cd机的销售情况，以及当前cd机的功能情况， 但是另外一款电子产品引起了她更加浓厚的兴趣。 这款电子产品，就是前世人俗称红白机的任天堂游戏机，但在今世，这款类似的游戏机，被称为任天游游戏机，它的游戏软件载体，也是一盒一盒的卡带，杨灵萱发现，这款游戏机的销售极为火爆，她只不过在卖场这里逗留了半个多小时，附近柜台就卖出了三台游戏机，外加十多盒卡带。 杨灵萱记得很清楚，这个时候国内大部分地区都还没有出现过这款游戏机，有也是少量，多是由亲友从国外买回来，在少量的家庭中被使用，沿海地区大概多一些，但那个就全是水货了！并且两百元的价位，对于每个月收入才百来元的国人来说，游戏机还是很贵的一种东西，少有人买。 前世直到八十年代末期，人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两百元不觉得贵了，这东西才忽然流行开来，雨后春笋般冒出来许多仿冒品，水货数量也开始急剧上涨，于全国各地刮起了一股火热的游戏风。 这种消费品普及比国际要慢好几年的国内情形，属于特殊情况，就是欧美那边，据说也不过是去年初刚刚上市，后世闻名的很多游戏软件公司也是刚刚冒出头来，实际上在日本，卡带式游戏机已经诞生了将近三年，正处于市场需求旺盛的时候，这可是好大的一块蛋糕啊！ 杨灵萱正沉思着在国内开辟游戏市场的可行性，朱晓敏发现了她的异常，伸手一拽她的胳膊问：“哎！你心不在焉的发什么呆呢？看上什么东西了？说出来姐给你参考参考？” “没看上啥！”杨灵萱摇头：“日本有的这些东西，国内很快也都会有，没必要买回去。” 朱晓敏不同意：“国内什么生产水平！就是有的卖，质量哪比的了进口货啊！” 杨灵萱不由叹气，她本不是那种会有使命感的人，可是亲身来到这个世界，亲眼看到国家的落后，而自己却拥有缪儿这样的神器，多少也不由产生了一种不利用缪儿推进国家发展就会愧疚的感觉，听到朱晓敏这样评价国家的产品质量，这种感觉就更加强烈了。 好想就这么唱歌演戏过日子，可其他的事要是什么也不去做，心里可怎么也过不去！ 那么，就从vcd机和游戏机开始吧！红白机国内既然都能够仿冒出来，那至少在技术上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自己再加一把力，抢夺国外的游戏市场和影碟机市场，于国于己都有利，何乐而不为？ 听说杨灵萱不打算买什么东西，同一组的几个人都兴奋了，纷纷提出来要借她手里的外汇，回国后按最高汇率还给她人民币，杨灵萱无所谓的统统答应下来，没片刻，她兜里就只剩下了几十日元，这还是大家过意不去，才没有掏光她的口袋。 出国一趟，杨灵萱看似什么也没得到，却得到了极好的口碑和人缘。 几个人逛够了银座的商铺，买到心仪的物品，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了下榻的酒店，正发现她们失踪而着急的日方人员松了口气，连连告诫几人不要私自乱跑，要出门一定得让日方人员随同。 朱晓敏数人不在意的答应下不为例，反正好容易换来的外汇也花的差不多了，再出去逛也没啥用。只有杨灵萱却敏感的发现，日本人尽管语言客气，骨子里却对她们很戒备，仿佛她们私自出去就会把日本人的科技秘密、商业情报啥的给窃取了似的，名为陪同，实则有点监视的意味，这让她很不快。可是没办法，国家落后就要挨打，何况日本从来都没有放弃过对华人国家的野望。 …… …… 四月在日本是个很不错的季节，更是赏樱花的旺季，郊游踏青，外出游玩的人在这个月会变得非常多！踏青赏花之余，夜晚的生活也会在这个转暖的季节里逐渐兴盛。 而这些天，东京的日本人忽然发现，前段时间预告过华夏歌舞团汇演的剧院宣传栏上，贴出精美的海报来了，并且售票处也开始了表演会的门票预售。 原本是没有多少人留意，只有一些音乐发烧友，以及对华人好奇的人才留意到这个歌舞团将要来银座圆形剧场表演的事，出于对华人舞蹈艺术的猎奇心理，买下那么几张票用来跟亲友打发晚上的无聊，可是越来越多的年轻人看到海报上各种表演场面的宣传照，渐渐被吸引了过来。 那充满异国情调的唐装舞蹈，跟本国的歌伎乐舞是如此不同，还有为数众多的美女，一个个看起来都那么高挑妩媚，就冲这些大开眼界的不同，去看这么一场演出也很值得啊！ 众多海报当中，还是突出了些个重点，对日本的男女青少年人来说，其中一幅近景的半身照片，尤其抓人眼球！那上面是个年轻的少女，拥有一张精致到寻不出一丝瑕疵的脸，并且长发飘逸，美眸善睐，对向来就喜爱美型少女的日本人构成了难以抗拒的诱惑。 这少女是什么人？华夏的歌星么？很多人心头都有疑问，海报上的少女手里倒是拿着话筒，可姿势就太独特了，看着就是在跳舞，身后还有共舞的其他少女，嘛！莫非她是在唱歌的同时跳舞？ 很难说清有多少人就是冲着海报上这美丽少女购买了门票的，总而言之，临近表演日期，随着海报的四处张贴，表演会的门票销售情况渐渐有了火爆的趋势…… 又是一天傍晚，从新宿方向来了两个年轻游客，带着一身旅游归来的疲惫，回到了东京。 晚饭的时候，两名恢复精神的游客又开始商量着饭后去什么地方消闲，一名游客用汉语大肆宣扬着日本夜总会的特色，里边不单止有贴心的美女服务，更有日本全民喜爱的卡拉ok，正方兴未艾。 另一名游客却兴味阑珊：“卡拉ok再好，那里边全是你们日本的歌，你会我不会，去那儿光听你嚎了！于我有什么意思？不去！” “那不会你又要猫在我家里玩游戏机吧？”先前那会说汉语的日本人脸色一跨。 他那华人同伴摇摇头：“没新游戏，总是那几个，玩多了也闷！” 日本人愣了愣，呵呵笑了起来：“我明白了！华君你这是思乡了！嗯，不得不承认，华君你是一个很爱你国家的人，对于被你的家里人安排来这里读书的事，你心里其实一直都不乐意，对不对？” “华君”没有吭声，给他来了个默认。 那日本人耸了耸肩，不觉游目四顾起来，想给他找点能够提振心情的消遣，忽然看到了外头墙上的宣传画，好像是什么表演的剧照，不由向店主打听起来：“老板，最近是不是有什么表演会？” 料理店的老板笑容满面的，很客气的回答：“嗨！是呢！听说是华夏来的歌舞团，今晚开始，会在圆形剧场连续表演三晚，应该有值得一看的地方。” 日本人眼前一亮，立刻拍了拍身旁的“华君”：“华君！你们国家来了一个表演团，今晚开演，你要不要去看看？都是你的同胞，相信这可以缓解你的思乡之情！” “华君”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有点意动，可没行动。 “走吧！我请客！”日本人干脆作主了，拖着他一齐出了料理店，直奔圆形大剧场。 “还是我请客吧！请你观看我们国家的表演！”“华君”不肯干了，态度变得主动了些，跟那日本朋友争起主导权来，一直争到了圆形剧院门外。 剧院这里关于演出的宣传海报更加多，并且画幅都巨大，“华君”无意间一眼瞥见其中那幅美少女拿着话筒且歌且舞的照片，陡然间愣住，下一秒钟疯了一般，怪叫一声朝售票处冲了过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九十六章 震撼表演 “华君”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他的日本友人一大跳，在原地傻了好一会，才急匆匆追过去问：“华君！华君！发生什么事了？你这是要去做什么？” 就快开演了，没多少人排队买票，“华君”很快买了票回来，领着那日本友人走到宣传栏处，伸手一指海报上那名美丽过人的少女，兴奋的道：“这位！你看到了么？青木，就是她！她就是我的老师！” “哦？”青木意外之极，目光有点呆滞的望向海报，好漂亮！好年轻啊！看起来明明年纪好小，比华君还小，怎么就成了华君的老师？无法理解！ 还没怎么记住海报上这张美丽的脸呢！又被华君迫不及待的拽着，挤进了剧院。 两人来的有点晚，表演已经正式开始，开场是个鼓舞，整齐而充满了节奏的鼓声震得剧院墙壁上的装饰仿佛都要掉了下来。这么大的鼓声，说话声音都听不见了，倒是换来了观众们更为集中的注意力。 几分钟之后，鼓舞才终于结束，许多观众都忍不住松了口气。 青木看了看周围的同胞，挺震撼的道：“华君，你们国家的鼓敲得真好！节奏非常的好！” 华君嘿嘿嘿的笑了几声，这鼓是陕北的特色，几乎每年传统节日都要听到一回，第一次听很震撼，第二次听很佩服，第三次听还不错，这第四第五次之后嘛！腻都腻死了！ 接下来一个节目，又是舞蹈，这次是几个少女，穿着粉红色的纱裙纱裤，梳着古发髻，打扮得跟敦煌里的飞天挺像的，每人手里都拿着两把装饰成荷叶的小伞，舞名《荷塘花语》。 看着台上少女们在悠扬的曲声中模拟出荷花荷叶的千般姿态、万种风情，惟肖惟妙，底下的日本观众全都禁不住发出阵阵赞叹来！大感不虚此行。 青木看得津津有味：“华君！你们国家的表演团太有创意了！这荷花舞，跳得真好看！” 华君身子不时轻微的动来动去，很有点坐不住，但看到青木对节目看得兴趣浓厚的模样，又不好打扰，等荷花舞也结束了，才趁隙告诫青木：“对了！你可不能把今晚我见到老师的事说出去！” “这是为何？”青木正不由停下鼓掌，奇怪的问。 “你不要管了，这是我的私事！” 青木见着他郁闷的神情，侧头想了想，若有所悟的淡淡一笑，不再说话。 节目一个接一个的演下去，有舞蹈有歌唱，唱就算了，反响一般，按青木的话说，就是新鲜归新鲜，却没有让人印象深刻的，就舞蹈吸引人，那服装、那编排，都叫人感到眼前一亮。 华君却越来越不耐，算算时间，表演就快结束了吧？怎么还没见到老师？ 旁边青木也替他诧异：“华君，你的老师还没出场呀？嘛！我真是想早点见识见识她的风采！”低头看看腕表，真的很晚了！往常这个时候剧院都要散场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骤的边鼓声响起，六名少女穿着短装短裙，跟日本在校女生有点像，但又要华丽得多的一身装束，踩着鼓点奔上了舞台，鼓声歇时，六人也已到位，摆出了一个姿势，凝立不动。 “哦！”青春气息扑面而来，台下观众眼前俱是一亮。 “love！love！love！”三声感叹传来，随着音乐响起，六名少女动了起来，跟之前那些肢体动作柔软的舞蹈都不同，这次的舞蹈充满了节奏感和力度感，迪斯科？像又不是！那腰腿的扭动、手臂的挥舞，总让人觉得好像是在用肢体说话。 “没答案没答案真爱在哪？我的爱我的爱难道是他？用力想用力想没有回答，百分百恋爱会是理想！”歌声在舞蹈的衬托中正式起手，六名少女分分合合，海报上那让人惊艳的少女手持话筒且歌且舞终于从后面现出了身形，一样的短装短裙，款式颜色比六名伴舞少女更胜一筹！ 是她！早先因为六名少女充满独特韵味的舞蹈而屏息的青木差点叫出声来，匆忙中飞快瞥了华君一眼，刚好看到他双拳骤然捏紧，脸上现出了激动的神色。 “每个女孩都在期待完美的爱情，小心翼翼又陷下去聪明糊涂心，我的完美真命天子难道是你，塔罗牌的答案很诡异……”台上的少女还在唱着，不单全身都在动，表情也特生动可爱。 台下很多观众都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以期能看得更加清晰，不错过每一个细节。 “你的距离和我只差零点几毫米，我的睫毛像在剪辑你一言一行，我能感应彼此心跳是一样频率，满分爱情透过念力距离又拉近！”歌的前段到此稍歇，原本动作跟六名伴舞动作有些差异的少女歌星在间歇的几秒钟里极为契合的跟六名伴舞完成了一模一样的整体舞蹈，激起了赞叹声声。 “恋爱百分百其实在意你的心，跨越心距离那是理想标的，我的眼神里不时透露着讯息，我的心love！love！love！恋爱百分百其实知道你的心，不得不相信幸福就在附近，有一点暧昧偷偷独自的开心，整个世界love！love！love！”后半段的调子跟前半段风格既统一，又不同，但又无比和谐。 听不懂歌词的日本观众们这一瞬间却忽然看懂了少女们的手语，一个“心”，一个“爱”！ “你的距离和我只差零点几毫米，我的睫毛像在剪辑你一言一行，我能感应彼此心跳是一样频率，喔百分百的爱情不会是难题！”主唱的少女跟她的伴舞们时而动作一致，时而有些许不同，却偏偏能让观众们将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她身上。 “恋爱百分百其实在意你的心，跨越心距离那是理想标的，我的眼神里不时透露着讯息，我的心love！love！love！恋爱百分百其实知道你的心，不得不相信幸福就在附近，有一点暧昧偷偷独自的开心，整个世界love！love！love！……” 看呆了的青木忽然感到周围气氛有点异样，忙里偷闲瞥眼一看，原来是周围几个早已经站起来的少男少女正跟着节奏轻轻摆动身子，就像他们在迪斯科舞厅里做的那样！ 青木很不想承认自己也有跟着舞起来的冲动，可实际上他也已经站了起来，没法不站起来，剧场里差不多所有人都起立了，他不跟着起立就看不清舞台上的表演了！这个少女，华君的老师，太厉害了！青木心中惊叹，觉得整场表演里，就这个歌舞真真切切的撼动了他，没有之二！ 好看的歌舞感觉总是特别短暂，此时歌声已渐渐减弱，台上少女们的动作也变得缓和下来，意识到歌舞结束的观众们纷纷大力的鼓起掌来，间中夹杂着几声兴奋难以抑制的喝彩呼哨。 过了好半天，青木才回过气来，不知道多久了，他竟然也有了兴奋的感受，要不是自持身份，换作两三年前，他一定会跟场中那些少男少女们一样疯狂的！ “华君！你的老师一定是你们国家最耀眼的那颗巨星吧？”青木难抑激动地猜测：“她非常非常美丽！歌声也非常非常动人！她的舞蹈更是我平生仅见的独特！年轻人们都会为她疯狂的！贵国的年轻人想必已经享受到拥有她的幸福了！啊！这真是让我感到嫉妒！” “她是的！”华君欣然接受了青木的所有恭维，即使现在还不是这样，但将来一定是！ “谢谢！谢谢你们！”台上的少女歌星忽然说起了日语，清晰悦耳的声音通过话筒传递到了剧场的每个角落：“请让我用一支日语歌曲《my all》和你们共享今晚的盛会，希望你们喜欢！” “她会说日语！”青木一下张大了嘴巴，吃惊不小。 华君也怔了一怔，记忆里并没有老师会说日语的片段，这实在太让人意外了！ 原本听不懂歌词的观众们就已经开始为这少女着迷了，再忽然听到这熟悉的语音，且说的那么自然，仿佛就是在他们当中长大似的，这亲切感随着好感迅时飙升，热情的掌声几乎掀翻了剧场的顶盖。 乐声再度响起，歌舞又再继续，但这一次，少女的歌词几乎每一句，大家都听懂了！ “多少时光我们一同经历，多少路程我们一起走过，至今我们所留下的，虽然不够完美却也灿烂过，如今在这里，那些结晶正闪耀着骄傲的光辉！” “一直都那么开心和快乐，坦白说并不是那么回事，然而我们永远都不会是孤身一人！” “想让你看见梦想的所在，没有终结，没有消亡，真的很想看见那样的梦想，那正是我的愿望。想要一直守护在你身旁，不管即将发生什么，我将用我的全部，一直将你守护。” “从不曾有丝毫后悔，直到现在我都可以这样断言，我们一直都在竭尽全力地奋战到底！” “在那些铭心的夜晚，事实上也会常常想起你，然而我们永远都不会是孤身一人。看到你的笑颜，令人爱恋，令人目眩，多想再看到那样的笑颜，所以我仍活到今天。” “我能感觉到你的爱，有力而温暖，那样无偿的爱情，我尽全力地感受着！想让你看见梦想的所在，没有终结，没有消亡，真的很想看见那样的梦想，那正是我的愿望。我想守护在你的身旁，不管即将发生什么，我将用我的全部，一直将你守护……” 如果说前一首中文歌曲让人兴奋，那么这一首日文歌曲，却让每个日本观众都体会到了感动，灿烂是今夜的表演，目眩是歌舞的少女，陪伴、梦想，总是每个人心底的愿望。 歌舞表演全部结束了，台上的少女开始挥手，表演团的成员们相继上台，一齐向挥手表示告别，鞠躬表示感谢，少女更是用日语说出了结束语：“感谢你们收看我们的表演！谢谢！再会！” 剧场的灯光全部亮起，该退场了，许多观众却仍舍不得走，掌声仍响着，很多人自发地也朝台上不断挥手呼喊，过了很久，才依依不舍的渐次离去。 “明天我还来！” “明天后天，每天我都要来！” “我要把我那几个同学都叫来！不看太可惜了！” 附近几个少男少女意犹未尽的互相讨论着，听着他们说话，青木咧嘴一笑，望着华君感慨道：“我不明白你的老师为什么要跟表演团一起……我意思不是说其他的表演不好看，是你的老师太出色，差点这表演团其他人都要成为她的陪衬了！为什么她不考虑开一场个人演唱会？我觉得她很有这个资格！” 华君有点神思不属，人向外走，却频频回头向舞台上张望，青木的话基本上被他当成了耳边风，没等青木话音落下，他就加快脚步离开退场的通道，朝后台方向挤了过去。 “啊！华君！”青木很无奈的赶忙在后面追着。 …… …… 表演团的人这时已经悉数从舞台上退下来，回到了休息室，正在忙碌的卸妆换装。表演看起来很成功，众人都显得兴高采烈，说笑不断，杨灵萱的表现更成众人恭维的焦点，不单是为了她那精彩得团内人都喜爱的歌舞，也为了她能够代表表演团跟观众日语沟通，为表演画上了一个完美的句号。 杨灵萱只是谦逊的表示，这是所有人的功劳，非她一人之力，卸了妆出来，其他人也都换好了日常服饰正准备一同回去，陪同人员当中，其中就有宫本次郎和小野建一两个日本人。 看到杨灵萱，两个日本人就迎了上来，笑意满面的恭贺道：“杨小姐的表演，果真让人耳目一新！尤其是最后的日语歌曲，很好的诠释了今晚的这个盛会！” 说到这里，两人对视了一眼道：“但是我们还有个更好的建议，想要跟杨小姐细说，比如说作为东音乐株式会社的特邀歌星，讨论杨小姐在日本展开个唱的合作可能性这样，不知道杨小姐能不能赏光，和我们找个地方商量一下呢？” “谎话连篇！”杨灵萱才有点心动，脑子里就突兀的响起了缪儿的揭发声。 杨灵萱顾不得追究缪儿这家伙怎么知道的对方是真话假话，立时警觉起来，嘴角微扯算是礼貌的对两日本人笑了笑道：“感谢两位的赏识，我暂时没有时间考虑开个唱这件事，谢谢！” 小野建一显得不悦起来：“杨小姐，请不要拒绝我们的一番好意，伤害我们两国之间的友好感情，东音乐株式会社是完全值得杨小姐信任的信誉公司……” 就在这个时候，数人的身后忽然传来了另一个日本人愠怒的声音：“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ps：四千特章奉上，耗费了比平时多的时间，因此竟睡眠不足，我熊猫眼了都！伤心的速度！！(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九十七章 重逢 宫本次郎和小野建一听到这个声音都愣了一愣，回头看时，却见一个二十许人的英气男子跟另一个看来还不到二十但更加俊得不像话的高大男子并肩大步走了过来。 “我们的事，似乎轮不到外人来置喙！”小野建一脸色沉了沉，心中大骂这同胞多事。 旁边宫本却神色一变，悄悄碰了碰下同伴，对着来人就是一鞠躬：“青木君！见到您很荣幸！在下是东音乐株式会社业务社的社长宫本次郎，小野建一是在下同事……”他在那里捉急向青木解释，青木身边那年轻人却无视他们的存在，直接就从他身旁绕了过去。 “萱萱！”那年轻男人声音里压着激动，欢喜的唤得杨灵萱一句，就没了下文。 杨灵萱张大眼睛，很不敢相信的望住了他，傻了片刻，才惊喜莫名的抬手指住了他：“膺华！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在日本？！我还以为你在京城，想过去找你，只是却找不到！”这年轻男人不是别人，正是她在京城时遍寻不着以为再无见面缘分的徒弟，刘膺华！ “是我！”捉住杨灵萱指着自己的手放下来，刘膺华呵呵笑了起来，仿佛全世界除了他和杨灵萱两人，再无其他人存在！连青木这一起来的同伴也都忘掉，满眼就剩了杨灵萱一个！ “傻笑什么！”杨灵萱“噗哧”失笑，抬起另一只手在他脑门上弹了一记：“你什么时候一声不吭的就跑这儿来了，害我找你不到，什么原因赶快给我从实交代！” 周围一众汇演团的人包括朱晓敏都目瞪口呆瞧着这两人，好一对金童玉女，都是那么出众的俊美，而且看双方这份熟络的样子……莫非这男人竟是杨灵萱的男朋友？ 感受到周围异样的目光，杨灵萱轻轻挣了挣，想挣脱刘膺华的手，刘膺华却不觉，只是兴奋的道：“我知道银座有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拉面馆！传统悠久，味道鲜美！走！我请你一起去那儿吃宵夜！”说着就不由分说的拉着杨灵萱往外跑，一如过去准备去吃大餐时候的眼神大亮。 杨灵萱无语的被他拉着跑，瞥了一眼那边的青木：“你不管你的朋友了？” 刘膺华这才刚想起来似的回头朝青木喊：“青木！赶紧跟过来，东京拉面馆，负责结账！” 杨灵萱差点一个趔趄，狠狠瞪了他一眼：“你这吃货！是不是蹭吃蹭喝都成习惯了？先前在国内吃我跟我哥的，现今在日本，你请客也要别人结账！” “没事！”刘膺华满不在乎地嘿嘿笑：“你不知道青木这家伙，家里是正宗的日本大财阀，他自己也是小富翁一个，你不宰他都对不起‘他朋友’这个头衔！” 说话间已到剧场门外，廖欢主任正跟另外两个带团领导以及日方人员在这里说着事情等候团员们出来，忽然看到杨灵萱被那个跟青木财团家小公子一起来的年轻人拉着往外跑，顿然吓了一跳，手一抖，烟都掉到了地上，慌忙大喊：“喂喂！你们上哪里去？” 杨灵萱回头朝他挥了挥手：“没事主任，我就跟朋友聚聚，一会我自己回去！” 紧跟着那位青木家的小公子当先，宫本次郎和小野建一两个家伙跟着，也急步走了出来。 “青木先生……”廖欢想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一开始这青木家的小公子说是看完表演仰慕表演团的演员想要去后台见见诸位团员，结果却被他的同伴拐了杨灵萱出去。 青木却赶着向他一鞠躬道：“感谢廖先生予以方便！请容我先告辞了！过后再来拜访诸位！”说完没等廖欢答话，又朝宫本和小野两人淡漠的点了点头，匆匆离去。 廖欢瞠目结舌，半天没法反应：“这叫什么事！”惊讶之余，也就没注意身旁两个日本人格外安静。 小野建一脸色很不好看，有些不服的小声嘀咕：“青木安吉不过是青木财团掌舵人翼下一只尚未长大的雏鸟，我们有必要对他如此卑躬屈膝么？” “你懂什么！”宫本次郎斥了他一句。“青木安吉还在读书不假，可他手里却持有不少公司的股份，已经身家不菲，更关键的是……” 他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意味深长起来：“听说他很有可能，会成为咱们东音乐株式会社的股东之一！原因是他的姑姑——咱们的董事长大人，有意将一部分股权赠送给他！” 小野建一这才脸色一变：“这岂不是说……” 他总算明白自己这位同伴为什么要对对方如此恭敬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事情成真，青木安吉可就会是他们的大上司之一，炒掉他们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而他们刚刚竟然在打一位跟青木安吉扯得上关系的少女的主意……想到这个，他的背脊瞬间渗出了滴滴冷汗。 …… …… “到日本来读书？读经济大学？”拉面馆中，杨灵萱有点无语的望着刘膺华。 国内为人父母的，没有不望子成龙的，这个可以理解，但为什么不在国内上学，非要到国外来？难道是为了国外的经济学比国内的经济学厉害？问题是，刘膺华好像对这个专业的知识没什么兴趣，日语都是半桶水，这种人，是怎样混进大学里去的？又能读出什么结果来？ 杨灵萱不免质疑刘膺华的学业情况，旁边青木安吉倒是一脸佩服的夸着刘膺华：“华君的记忆力和理解能力都非常强！考试差不多每科都能过，遗憾的是他不愿意再多努力一点点，否则……” 听这言下之意，刘膺华若是肯努力的话，功课就不会只是刚及格而已了？杨灵萱倒不由对这吃货有了种刮目相看的感觉。这世上就是有种人，脑子构造好像跟寻常人不同，别人呕心沥血努力都未必能考好的东西他们随便考前翻翻书，就能拿到不错的成绩，刘膺华好像就是这种人！ 殊不知，她在刘膺华眼中也是这种人，因为她经常都在外面唱歌演戏，也没把课本带在身边自习，可每次回学校考试，她都能顺利的考到每门功课都及格…… 刘膺华毫不客气的就向青木安吉如此这般介绍了杨灵萱的学业的情况，自豪道：“有其师必有其徒！正因为我的老师是这样的，所以我这徒儿也不过是有样学样！” 杨灵萱无语，青木安吉则恍然，崇拜的道：“物以类聚……你们都是天才！” 这话说得杨灵萱内心无比惭愧，跟刘膺华纯粹的天赋能力不同，她能做到这样全是缪儿的功劳，成绩都是由作弊而来，而以未来科技之发达，也没有办法直接将笨蛋治成天才，前世她是怎样的智能，今世还是怎样的智能，从这方面来比较，刘膺华比她这老师强的真是太多了！ 缪儿也在她的脑子里叹气，因为像刘膺华这样的人，在未来世界里就属于引领着整个人类科技向前发展的那批人——当然前提是他愿意忍受连续十几年不断的知识灌输之酷刑。 缪儿的这种反应，让杨灵萱牙痒痒的，在脑子里刺了它一句：别幽怨了！活该你碰上了我这种人，要怪就怪你自己遇人不淑，命运捉弄吧！一句话，噎得缪儿泪流满面蹲去了墙角画圈圈。 说话间互相把别后的情形都大概了解之后，听说杨灵萱开公司的刘膺华忽然对杨灵萱羡慕的来了一句：“我学的经济学，要是毕业后能去你的公司里当一名经理，那我也不算白学这么一回了！” 青木安吉立刻扭头望住了他，脸色古怪，好几次忍了又忍才没说出什么话来。 杨灵萱丝毫没有留意到青木安吉的表情，而是饶有兴趣的问刘膺华：“你真肯替我打工？”自从知道刘膺华在这边留学，她就想找刘膺华帮忙，没想到刘膺华倒是先提了出来，意外之喜啊！ “当然！”刘膺华很认真的点头，但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也知道的，我比较不自由，帮你打工只能当作兼职来做，但我是真的很希望能够利用我的所学，帮你把事业成功发展下去！” “那好啊！”杨灵萱笑着当即答应下来：“也不必等到你毕业了，我现在正好有一项业务，缺人来做，需要设立对日业务机构，总经理这个职位，你要愿意做的话明天我就可以跟你签聘用合同，你愿意拿死工资也成，愿意参股也成，随你挑！” “可以参股？”刘膺华更加兴趣浓厚，磨掌擦拳的道：“那我选这个！多少不拘，过百分之二十就成！需要多少投资你尽管开口！不够的话我跟青木借！” “华君！你是认真的？你真要把你自己就这样……卖了？”青木安吉终于忍不住急了。 杨灵萱瞥着青木安吉着急的表情，同情了一下，刘膺华这货不会身上没几个钱，全部找人家借吧？真不明白青木安吉怎么会愿意当他这种人的朋友，简直是分分钟送给他宰啊！难怪要着急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九十八章 星天的业务 这是一间木造的日式古屋，壁上挂着大幅的字画，干净的地板光泽鉴人，矮几旁边燃着香炉，茶壶里冒着水汽，而敞开的大门外，能看到时计滴漏，更有一树樱花怒放，偶尔落下缤纷花瓣。 东京几乎再也找不到这样幽雅古朴的院子了，除去少数几个世家名门，比如青木财团，才能很好的还保留着这样的古屋。前世的情况杨灵萱不清楚，反正两世加起来，她还是头一回能够被邀请到这样的环境里来作客，原因不过是为了她想看看樱花，顺便跟刘膺华继续昨晚未谈完的话题。 托光塑机之便，杨灵萱耗费一夜时间，悄悄弄好了好些东西，其中包括合同书跟部分股权转让书，准备用来跟刘膺华签约，因为用的是港岛星天公司的名义，一大早起来她还特地给港岛的刘律师去了个电话，让他自己来也好派人来也好，把星天公司相关的文件印鉴等等，带到日本来交给刘膺华。 眼看着临到签约的那一刻，刘膺华高高兴兴的刚要签，又被青木安吉给拉了出去。 杨灵萱一面喝着旁边女佣递来的茶水，一面却欣赏的遥望着门外樱花树下对面而立的两个男人，花美人帅气！这景象太有观赏性了！就是青木安吉的表情太糟了点，忽而惊诧，忽而着急的，看得出来他在竭力的在劝说什么，刘膺华却始终温润的笑着，眼神坚定，一丝动摇都没有！ 这一幕看得杨灵萱心中好感动，刘膺华这吃货，看起来虽然有点荒唐加混蛋，只比纨绔多一份教养出来的斯文气质，人品却不错，至少他说到必做到，很讲朋友义气，这点她相信自己不会看错。 果然，青木安吉还没放弃劝说，刘膺华就不耐的转身走了回来。 整个签约过程，都变得非常顺利，青木安吉也够光棍，既然劝说无效，进了门就再也不发一言，只是刘膺华每签下一个名字，他都要露出一个不忍目睹的表情。 杨灵萱有点好笑的瞥了青木安吉一眼，自信说道：“青木君，我想，你无需为你的钱袋子担心，我可以向你保证，膺华今日获得的这百分之三十星天公司股份，将来必可以为他换到无可估量的财富！” 青木安吉微微一愣，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另一个意思：“只靠做服装和电子垃圾生意么？我见过很多公司刚成立时信心满满的老板，到最后却弄得破产的例子……” 他话音刚落就捱了刘膺华一记肘撞：“你这是看不起我的眼光和经营能力还是怎的？” 青木再愣：“啊？！我不是这个意思！” 刘膺华不再理他，只转头不解的问杨灵萱：“你怎么想到要另外在港岛成立星天公司？这家公司跟国内的星光公司有什么不同么？还是仅仅为了方便倒卖国际电子垃圾？” “倒卖电子垃圾只是其中一项业务，但不是最主要的！”杨灵萱话锋一转，淡淡笑问：“你人在日本，有没有玩过fc？嗯，就是任天游游戏机？” “当然有！你也玩过么？”刘膺华提起这个还真是兴致勃勃：“我最喜欢的，是魂斗罗，其次是超级马里奥和坦克大战，都是很不错的游戏！如果你没有玩过，我推荐你玩玩！” 杨灵萱一头黑线，早就应该知道，刘膺华就是那种专门以吃喝玩乐为爱好的人，只是不知道发展下去是不是会变成吃喝赌票五毒俱全的那种败类。 青木安吉在旁边神情一动：“杨小姐是想做跟游戏有关的生意？” “你猜的没错！”杨灵萱微微笑着，瞪了不着调的刘膺华的一眼，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了两枚芯片，自信满满的道：“这是我在国内找人针对fc开发出来的两款游戏，分别是《封神榜》和《三国演义》！现在只需要跟任天游公司签一份游戏开发协议，立刻就可以寻找盒带厂商制作，然后发售！” 杨灵萱这一手，大出两人意外，刚意识到杨灵萱看上游戏市场的时候，两人都以为她最多想在日本招收人才着手开发游戏而已，哪知道眼睛一眨，她连成品样品都拿了出来！ 要知道，fc这款游戏机八三年中才刚刚出现而已！任天游开放端口委托外面的软件厂商开发游戏也不过才是去年初的事！落后闭塞的华夏人，怎么搞的才一年多几个月的时间，就开发出了两款游戏？ “不用怀疑！”杨灵萱仿佛看穿两人的疑惑，淡淡的道：“fc的芯片技术并不是那么难以破解，国内有的是人才！而这款游戏机虽然没对华销售，却很早就被港人带进了内地！” 走私这种事情，任何国家都存在，青木安吉很容易就接受了杨灵萱的解释，那么多亿人的华夏，既然有人知道了这种游戏机的存在，那出于爱好以它为平台开发几个游戏，也不是很难理解的事。 刘膺华回过神来，拿起一枚芯片看看，好奇的问：“这游戏是中文的还是日文的？”假如是中文的，那他还得找人给翻译成日文，才好在全日本销售。 “你手上两款游戏都是日文的，只等你跟fc签了协议，就可以作为母带拷贝发售！中文版的在这里！”杨灵萱从包里又取出两盒已经包上了塑壳的卡带，递给了刘膺华。 两盒游戏卡带都没什么装饰，只简单贴了张纸，上面写着游戏名。杨灵萱又补充道：“我建议你上半年先放出《三国演义》，下半年再放出《封神榜》，在此期间，你需要做的是多物色一些游戏制作方面的人才，包括音乐人才和绘画人才以及编剧人才都要招收，以便后期持续开发新游戏！” 刘膺华摸着游戏卡带踌躇满志：“嘿！这回搞个港、台、日三大地区同时发售都不成问题了！” 青木安吉却不是很看好华夏人制作的游戏，提醒道：“fc的销售势头虽然不错，但是我想提醒你们，欧美那边可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游戏大崩溃，无数游戏厂商倒闭！就是在日本国内，游戏制作商之间的竞争也很激烈，无数厂商都在竞争中碰得头破血流，能挣到钱的仅仅是少数！” 杨灵萱微微一笑，她不仅是有缪儿这个大神器作屏仗而已，这两天在日本，她也做足了功课，当即反问青木安吉：“青木君听说过《勇者斗恶龙》么？知道什么是rpg游戏么？” 青木安吉点头：“听说过！这是安塔公司最近推出的一款新游戏，预计下个月正式发售，rpg这个词是他们用来形容游戏特性的一个新词！意为角色扮演游戏！没想到杨小姐也能清楚知道这个！” “我们星天公司打算抢在他之前发售《三国演义》，因为我们这两款游戏，很不巧！也是rpg游戏！”杨灵萱笑得说不出的狡黠，能够阴日本人一把，真是太爽了！ 虽然厂商的名字不同了，但在前世，enix公司发售的dq系列，就是从《勇者斗恶龙》一代开始，揭开了rpg游戏诞生的序幕，并且一炮而红，由此奠定了dq系列在日本人心目当中神一样的地位。这一世，不好意思！她杨灵萱插手了，《三国演义》抢先发售，rpg之祖的地位恐怕不会再有安塔公司的份！ 当然《勇者斗恶龙》是一款充满了日本文化气息的好游戏，即使失去rpg之祖的名头，也不太会被撼动它那经典游戏的地位，还是会有无数玩家追捧这款游戏。 好在《三国演义》文化在日本也是深受欢迎，以三国文化为题材的游戏在日本同样拥有肥沃的土壤，前世另一游戏平台著名的《三国志》系列就不说了，杨灵萱拿出来的这款《三国演义》，实际上也是日本人开发的，是由著名游戏公司ca公司八九年推出的《吞食天地》系列改头换面而来——拿日本人制作的游戏来抢夺日本人的游戏市场，杨灵萱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 跟《勇者斗恶龙》一代相比，《吞食天地》的各项游戏内容和制作水准自然更高，高上不少！杨灵萱相信日本玩家玩过她的《三国演义》之后，对《勇者斗恶龙》的热情肯定不会再像前世那般高涨。 瞧着杨灵萱满脸的笑容，青木安吉觉得，她是不是对自己拿出来的两个游戏自信过头变狂妄了？她以为制作受人欢迎的一款经典游戏能是什么简单的事情么？ “青木！快把你的游戏机搬过来！”刘膺华拿着游戏卡带出声催促。他的提议提醒了青木安吉，既然都有现成的游戏卡带了，能不能顺畅的放出来，制作得怎么样，不是一看就知道了么？ 很快！原本放在青木安吉卧室内的游戏机被女佣帮忙拿了出来，接驳在客室的电视机上，刘膺华当仁不让拿起中文版的《三国演义》卡带插了下去，开机，启动。 …… …… 十分钟后，客室中便充满了刘膺华惊喜的叫声，和青木安吉震撼的惊叹，没过多久，两人之间罕见的竟起了争执，刘膺华打算再看看《封神榜》，青木安吉却不愿，他强烈要求由他来继续玩下去…… ps：这本来是明天的章节，为了双更，提前更了！好在明天周日，可以把明天的更新补回来……这种事情不能多干，影响偶的其它事务不去说，要造成断更岂不得不偿失？是吧？(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九十九章 游戏上市 杨灵萱在日本又留了三天，三天里白天忙生意，晚上忙演出，期间刘律师亲自携带星天公司的相关文件印鉴啥的过来，才算正式确立了刘膺华在公司中的第二大股东位置。 然后就是在日本找地方挂牌成立办事处，招收财务人员、业务员什么的，这回杨灵萱一分钱没出，全用了刘膺华注入的资金，而这笔资金，很可乐，真的全是他借青木安吉的，并且连办公的地方，也是青木安吉租借给他的，不过这一回，青木安吉却深信，这笔钱肯定不会被刘膺华打了水漂。 三天后，华夏汇演团结束轰动一时的表演，杨灵萱告别依依不舍的刘膺华，跟团离开了日本。 随着汇演团离开，各种相关的海报也卸了下来，换上其它。而另一个领域的宣传海报也在同时间陆续登陆日本各地，东京、大阪、长崎…… 无数喜爱游戏的大小玩家们惊讶的发现，现在不是《勇者斗恶龙》的游戏预告宣传一家独大了，另一家公司另一款叫做《三国演义》的游戏悄无声息中也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当中。 跟《勇者斗恶龙》宣传画上浓浓的魔幻味道不同，《三国演义》的宣传画金戈铁马，明明都是三头身的游戏人物，可偏偏宣传画上三个主人物头像，曹操、刘备、诸葛亮，个个都是正常的比例，并且栩栩如生，前面那个拿羽扇的诸葛亮气质儒雅，道骨仙风，真是太吸引人了！ 并且《勇者斗恶龙》不是声称他们创造了新式玩法，称作rpg么？这《三国演义》竟然声称世事巧合，他们的游戏也是一款角色扮演游戏，而他们预计的正式发售日子跟《勇者斗恶龙》也差不多，也是定在下个月中下旬，稍早几天，这个事情实在太可乐了！安塔公司会气疯的！ 众玩家还真没有猜错，安塔公司内部此刻上下都已经气急败坏了！这个不知道从哪个杂沓角里冒出来的星天公司，居然轻而易举就借了他们的东风，宣传造势，把他们的《三国演义》炒成了跟《勇者斗恶龙》差不多一样火热的势头，这太让人气愤了！要知道他们为了宣传《勇者斗恶龙》，早几个月就开始陆陆续续预告宣传了，这里头不知道花费了多少宣传费，《三国演义》呢？宣传费恐怕连他们的零头都不用！ 这还不是最让人心头滴血的，最痛苦的是，公司自以为独创的游戏模式，还没面世就遇到了截胡——没错！就是截胡！眼看这一把大牌就要胡了，却被上家抢在头里，夺走了胡牌的机会！ 三周后，安塔公司董事会上，总裁福岛康一手拍着桌子一手抚着肚子气得胃痛：“时间！时间！时间！现在最关键的因素，就是看谁能够抢先一步推出游戏！可你们都是怎么回答我的？进度有加快了么？比预定发售时间提前一个月做不到，那提前二十天总可以了吧？可你们……” 所有人都望向技术社的社长中村，中村悄悄抹着额头的冷汗，小心解释：“总裁大人！能够比预定发售时间提前十五天，已经是技术社上下天天加班十几小时争取来的最好结果了，技术社为此晕倒了两人，恳请总裁大人原谅，技术社尽力了！” “好吧！”福岛忍住了一口气，望向制作社：“既然这样，卡带制作就要更加快速才行！你们就不要限于自家的电子厂了，向外包出去，找合作伙伴，力求在最短时间内生产出预定数量的卡带！” “嗨！”制作社痛快的答应让福岛的心情才稍稍好了一点。 总负责人屈井开口道：“其实这件事情总裁大人过于忧虑了，对方想必是两个月前从漫画月刊上刚刚知道咱们要开发故事型游戏这个消息的，为了搭上咱们的宣传便车，他们的游戏必是匆匆制作而成，就算他们的宣传画报再精美，也改变不了他们粗制滥造的事实，咱们根本不必害怕他们！” 福岛康点点头，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的确啊！听说那还是一家从港岛过来的公司，虽说港岛跟日本同称东亚四小龙，可要论到游戏制作的话，小小港岛的实力怎么可能比的上大日本国嘛！ 会议这就差不多可以结束了，福岛康看看表，正要宣布散会，忽然看到自己刚才走到门外接文件的秘书脸色微变的匆匆走回，不由皱了皱眉头问：“发生什么事？” 秘书小心凑近他身边轻声说出了刚得到的消息：“总裁，《三国演义》开始发售了！” “什么？！”福岛康大吃一惊，瞧着秘书肯定确定的点头，忽然感到了头晕，要不是刚刚听屈井一番剖析让他信心恢复泰半，这一刻说不定就要真的晕过去了！ 卑鄙的星天公司，谎称五月中下旬跟《勇者斗恶龙》同期发售，结果却整整提前了将近二十多天！这是防着安塔公司暗地破坏，搞的迷惑突袭策略么？福岛康咬牙切齿的想着，吩咐秘书：“你去！想办法买一盒回来！”他倒要见识见识了，《三国演义》究竟是不是预想中的粗制滥造！ “嗨！”秘书赶紧答应着跑了出去找人办事。 《三国演义》肯定粗制滥造，一点也不好玩！福岛康心中暗暗的诅咒着，这才宣布：“散会！” …… …… 恰逢周五，临近假日，下午五点正是人心最浮动的时候，业务不繁忙的工薪族、准备打包回家度假日的学生族、原本就悠闲的富家纨绔……全都很开心的发现，今天他们可以有个新的选择，就是去购买号称新式玩法的rpg游戏《三国演义》，用来打发假日的闲暇。 于是东京、大阪、长崎……日本各地的城市大卖场电子产品柜台处，纷纷热闹起来。 “请拿一盒《三国演义》谢谢！” “六千日元，谢谢惠顾！” “《三国演义》麻烦你……” 类似的对话成千上万次的重复着，柜台里的存货也在迅速消减下来。 发售首日，从五点到六点，《三国演义》大多只卖了一个小时！不是存货不够，而是日本各大电子卖场都有晚上关门歇业的习惯，能够晚上也营业的少之又少！店主门都不是很理解星天公司的销售策略，这么晚才开始发售，难道是为了存货不够，打算细水长流慢慢卖？ 不理解归不理解，这个游戏卖得还是挺不错！好奇的玩家毕竟不少，大部分都抱着好不好玩不知道，先买回去见识见识的心理，不趁着游戏刚出拼命卖，这要是游戏不行的话，错开发售日，等玩家们发现上当传言开来，往后就不好卖了！很多店家都在鄙视星天公司愚蠢的销售策略。 好在是代销，卖多卖少主要都是星天公司的事，他们店家只管拿抽成，心态倒也悠闲。他们万万也没想到，没过多久，他们就为这一想法而付出了懊悔的代价！ 这个周日恰好是日本最有影响的游戏双周刊《游戏世代》的出刊日，主编一看正好赶上全国首款rpg游戏的发售了，立马决定，增加一篇专门的游戏体验报告，登在周刊上。 “主编大人请放心，保证一昼夜完成任务！”接任务的记者拍着胸脯，连忙跑去买回一盒《三国演义》，当晚吃过饭就往床上一躺，玩了起来，他可是游戏高手，别人玩不过去的魂斗罗、超级马里奥等等难关，对他来说都是小菜一碟，《三国演义》？能有多难！ 可很快的，这位年轻记者就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这个游戏八嘎竟然不是传统的打怪越障碍玩法，主角一出现，就生在一个小村子里，在这个小村子里，只有邻居和动物，没有陷阱！也没有怪物！这让他很是茫然了片刻，然后才发现，他不单可以在这个村子里自由的到处走动，还可以跟不同的人物对话，更可以在自己家里和邻居家里找到宝箱，打开宝箱就能获得物品！ 第一次打开宝箱获得二十枚铜币的时候，年轻记者竟激动的打了个冷颤，然后他就疯狂的搜遍了全村每个角落，直到再也拿不到什么东西为止！ 这个游戏就这么简单？当然不是！年轻记者很快通过对话，了解到了一件事！他的名字叫刘备，家里需要钱，为了钱只能出去卖草鞋，于是他就拿着家里的草鞋，给买家送去，走到半路，碰到了一个杀猪卖猪肉的，喊他大哥，原来这位叫张飞，是他的义弟。 张飞告诉他，黄巾起义了！天下反汉了！曹操这个奸贼从皇宫里偷走了皇帝，刘备义愤填膺，表示要杀了天下奸贼，救回皇帝，恢复汉皇室，张飞表示誓死追随，两人于是打算出发离开村子…… 太好玩了！太有意思了！ 年轻记者不知不觉沉迷进去，忘记了时间过去，他忙着带同伴杀怪物升级别，赚钱购买更好的武器，忙着四处历险，跟遭遇到的叛军乱党作战，剿灭一处又一处的山贼，解救村民…… 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把年轻记者吓了一跳，接起电话一听，是主编打来的愤怒的电话！他忘记了今天要去公司赶稿的事！“完蛋了！”年轻记者惊叫，这个游戏玩得他忘记了一切！整夜没睡！而看当前的进度，他的刘备连奸贼曹操的面也未见着！距离通关还遥遥无期！一昼夜玩完？笑话！(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一百章 神作 这一期的《游戏世代》双周刊比往常迟了好半天才出来，不过还是销售得非常好！越来越多的人喜欢从上面了解一些新出的游戏，或者在上面寻求一些游戏上的帮助。 每个购买了杂志的玩家，要么还在观望着，要么已经开始游戏，但都迫不及待的翻到了关于前日下午开始发售的《三国演义》游戏相关，观望者需要靠文章来判断自己是否有必要购买游戏，已经上手的则或多或少遇到了问题，想要寻求帮助。 文章是玩家们比较熟悉的一位游戏记者写的，上来就先给出了几幅游戏图片，然后是各种评分：创新度九分、画面十分、音乐九分、难度三分、可玩度十分，最后结论：神作不多说！ “笔者抱着好奇的心理购买了这一款周五提前发售的游戏，因为游戏前期的宣传非常少，资料不多，笔者一度认为，该游戏的噱头只是创造了一种新的游戏方式，制作方面差强人意，但是……” 接下去，文章洋洋洒洒，详尽介绍了《三国演义》的新式玩法，跟传统的闯关游戏、益智游戏、纸牌类游戏作出很客观的比较，什么叫做rpg游戏，答案随之跃然纸上！并且毫不吝啬的声称《三国演义》开创了新的游戏流派，应为rpg之游戏鼻祖！最后，此记者大呼：此乃神作！经典必玩！ 说不清有多少人是看了这篇文章才决定购买游戏的，又有多少人是听了朋友吹捧才动心想买的，总之在随后而来的日子里，无数玩家涌进电子卖场，开始了争购《三国演义》的风潮。 在这个樱花浪漫的季节里，似乎开始低迷的游戏市场宛如被打了一剂强心针，《三国演义》超百万份拷贝的火爆销售成绩，令人们纷纷惊呼，rpg游戏时代，神临了！ 各大媒体游戏栏目的片片叫好声中，有一则不起眼的消息被这股三国风盖了过去，这消息说的是安塔公司总裁福岛康胃出血，紧急住进了医院，由此引发了市场对于《勇者斗恶龙》的发售担忧。 不过安塔公司立即对外宣布了《勇者斗恶龙》将如期销售的消息，这款从很早时候就开始宣传，并在漫画周刊上由著名漫画家鸟山执笔编绘的游戏，依旧被玩家们期待着，并且在经历过《三国演义》的风潮，知道了什么叫rpg之后，玩家们对这款新的rpg游戏期待值还更高了！ 然而只有安塔公司内部的人，才是有苦说不出，游戏还没发售，他们就已经输了！跟《三国》相比，他们的《勇者》好像才是粗制滥造的那一个，而不是相反！ 跟他们的勇者比起来，三国的游戏内容更丰富，架构更庞大，场景更多样，人物更有趣，他们的游戏主角从头到尾只有一个人，最多抱着公主飞一会，三国的主角却有数名同伴，陪伴着主角一起冒险，他们的地图看起来很简略，三国的地图却连迷宫都有…… 信心全没了！气焰全消！原定价格五千五日元的《勇者》，现在只敢标价五千日元，只敢期待着趁rpg风潮刚刚兴起的东风，他们的《勇者》也能卖得出去，至少不要赔本。 日子在愁云惨雾中过去，安塔公司也懒的把发售日期提前了，到了五月二十七日这天，《勇者斗恶龙》准时发售！让全公司上下都松了口气的是，《勇者》卖得还不错！看势头不会亏本了！ 《游戏世代》也给《勇者》做了一篇专门的文章，称之为“急躁之作”，比《三国演义》的评价低了将近两个档次，唯一拿了高分的，是游戏的故事情节，音乐也不错，其他方面悉数落败！ 安塔公司上下心理真是百味杂陈，从最先的看不起星天公司，到如今游戏还能卖得动的庆幸，这种落差真是让人难以忍受，尤其是在得知任天游公司主动修改跟星天公司的协议，给予对方更优惠的待遇之后，这种深深的失落感，更是让每一个安塔公司的人都变得垂头丧气。 “诸位！请打起精神来！”游戏总策划、技术社社长中村对着全社的技术人员拍了拍手，昂扬顿挫的发表着演说道：“我们还没有输！我们还有机会！竞争，才刚刚开始！” “从市场反响来看，我们的《勇者斗恶龙》故事依然很受玩家们的赞赏，我们失败在别的地方，失败在游戏策划、人物设计、地图设置、战斗系统……而这些，全都是可以靠技术来弥补的！只要我们能够再认真一点、努力一点，我们的《勇者斗恶龙2》必然也能达到对方那样的高度，并且更好！” “请诸位相信我们自己的技术实力！相信我们全都是日本最顶尖的游戏人才！将《勇者》打造成为最经典的rpg游戏！将那家港岛公司狠狠的打败！诸位，拜托了！” …… …… 日本游戏界被这场rpg游戏风波弄得纷纷扬扬，此前还默默无闻的星天公司横空出世，一把赚得盆盈钵满的时候，杨灵萱已经回到学校，参加完了五月份的期中试。 今天又收到刘膺华寄给她的信件，信里刘膺华向她汇报了一下近期星天公司的经营情况，这次发售游戏《三国演义》，光日本就卖出了一百一十多万份，扣除缴纳给任天游公司的费用以及宣传发行费用之后，净挣三十多万美元！这还不包括台岛、港岛、韩国等地区的销售利润！ 这钱是挣得不少了，但刘膺华花起来也很厉害，招收技术人员、编剧绘画人才、音乐制作人才、收购用来制作游戏卡带的电子厂、开发新游戏等等，竟然到最后帐上只剩下了十万美元。 由于时空扭曲，杨灵萱这一世知道的人名跟前世根本对不上号，也就无法作弊的针对前世那些牛人去收拢相关人才，比如说前世策划了经典《最终幻想》系列的坂口博信、天才音乐制作人值松伸夫、原画天野喜孝等等，若能够将这些人才招进公司来，星天的未来也就用不着她多多操心了！ 现在的她，却不得不担心这些人才流落在公司的人才库外，将来《最终幻想》会变成别人的经典，被用来跟她的星天公司抢夺游戏市场，而前世这一神作的面世时间，是八七年末…… 与其等将来这部神作出现，赌它的制作人员已经被刘膺华网罗近了星天公司，而不是成为漏网之鱼在外头兴风作浪，杨灵萱宁愿牢牢的将主动权始终握在自己手里！ 于是她便抽空将《最终幻想》第一代的故事内容给详细写了下来，附带大略的玩法策划，给刘膺华寄了回去，要他向公司麾下的人才团队公布这个游戏的企划案，采取优胜劣汰加自愿原则的办法，成立这款游戏的制作小组，并要求制作小组赶在八六年圣诞节发行黄金档之前搞定这款游戏。 杨灵萱一点也不担心游戏会被那些人扭曲成另外一副样子，假如说前世那些陷入困境的《最终幻想》制作成员现今都进了星天公司的话，这个提前被提出来的游戏策划案必然能够引起他们的兴趣，进而就会遵照历史的惯性，把这款游戏给提前一年制作出来。 假如说这些人才都没进星天公司，做不出来跟原作一样经典的游戏，那杨灵萱就会实时监控，利用手头早已完善的游戏资源，“督促”旗下的制作小组往她指引的方向修改，直到拿出一样的成品。 假如说是最后结果有差异了，或者时间来不及了，没关系！她可以直接把功劳都安在国内的华人头上，就说是制作了《三国演义》的那几个人插手进度，到时间了她直接拿出成熟作品的母带！ 除去刘膺华日本方面的好消息外，陀山那边杨凌天和杨灵雁也传来了另外的好消息。首先是杨灵雁的服装厂在杨灵萱的服装设计及剪裁模板的持续支持下，现在的生产规模正在扩大，收购了别的服装厂，招收了更多女工，以至杨灵雁不得不辞掉纺织厂的工作，把心力都集中到了星光公司上面。 杨凌天倒卖电子垃圾的业务也步入了正轨，这一新兴行业果然火爆，才两个多月的功夫，就使得星光公司的收益翻了两番，结果现在沿海地区眼红模仿者一窝蜂扑上，竞争开始激烈起来。 杨灵萱对此早有意料，当即告诉哥哥跟刘膺华联系，即刻开展海外业务，经由港岛公司收拢倒卖国外的电子垃圾，只要事事抢先别人一步，这一行的暴利远远还没结束。 比较让她伤脑筋的是，父亲的凤凰岭电子厂效率真是太低了！这么久也没能下定决心投产vcd，国营大厂就是包袱重重！杨灵萱只好告诉刘膺华，派人打着星天公司的名义进入内地，以港资的名义投资陀山，争取市里政策的支持扶持，贷款跟电子厂合资，争取半年内更换生产线，上马vcd…… 各方各面的信件刚刚处理完毕，没两天，又来了新邮件，这次收到的，竟然是朱晓敏的来信，信里朱晓敏告诉她，已经成功帮她谋取到了一部戏的配角，她要愿意的话，赶紧联系！ ps:一百章了，正好做个小结，开始新的经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46 第一〇一章 配角 才刚刚拿到期中试全科及格成绩的杨灵萱，拿着朱晓敏寄来的试镜通知书，跟学校请假，再次踏上了离开武江的列车，这一次的目标地，是金陵影厂。 跟沪上影厂、京影厂、西影厂这样的著名影厂相比，金陵影厂的名气和实力都要差上不少，结果金陵影厂别辟蹊径，转而大力发展电视剧事业，却是取得了意想不到的好成绩！ 杨灵萱这次接到的试镜通知，就是一部电视连续剧的试镜通知，是金陵影厂年前就在筹拍的一部抗日题材电视剧，到五月下旬终于基本到位，只等几个配角也找齐了，便可立时开拍。 目前这部戏的男女主角都已经确定，男主角潘飞，由瞿非主演，女主角孟梅，正是朱晓敏！杨灵萱应聘的配角名叫陆婷，全剧暂定十六集，导演钱岛，片名暂为《血色魅影》。 杨灵萱不记得前世有没有这样一部片子，不过前世的她基本上也没看过国内几部八十年代的影视剧，《西游记》、《红楼梦》这样的名作经典除外！因此对现在的她来说，国内这个年代的其他影视就没有一部是她知道且看过的，完全借鉴不到前世同名作的精彩演技片段。 不过这样也好！一张白纸好作画，没有前作的干扰，她反而更能够放得开，用自己的理解、自己的演技去塑造自己的角色，去接受观众们的拷问。 导演钱岛年纪也不大，他是朱晓敏的高中同学，只不过一个毕业后去了舞蹈学院，一个去了京影学院，兜兜转转竟然就有了合作拍戏的机会。严格来说的话，朱晓敏在圈里的名气资历比钱岛还要高些，她肯接钱岛的剧本出演女主角，还是看了同学的面子，当然剧本她也觉得不错！ 然而钱岛导演并没有因为朱晓敏的关系就对她放松要求，包括她介绍来的杨灵萱也一样。这一点，跟主动发现杨灵萱，进而惊喜邀请她出演薛宝琴的汪导迥然不同，让杨灵萱一来就感到了不小的压力。 “你所要饰演的陆婷，是民党军械总工局总工程师陆方舟的女儿！”眼前的导演钱岛就一脸严肃，黑沉得让人感觉不到他年纪其实还很轻，比汪图林大导演要轻得多：“陆婷是教师，心地善良，对我党抱持极大的好感，对主角潘飞心怀爱慕，但又一次次对潘飞感到很失望，继而绝望……” 杨灵萱听着听着瞪大了眼睛，这是配角？跟主角有这么多的纠葛和戏份，居然不是主角而是配角？看这架势，这所谓的配角都快可以被称为第二女主角了都！那朱晓敏这个女主角又都是些什么戏份？ 时间容不得她追究答案，钱岛粗略说完，紧跟着就问了她一句：“会不会弹钢琴？” “会点，弹的不好！”钢琴倒是前世读初中那会因为好奇学过，不过是三分钟热度，到初三功课紧张就抛了，并且一抛就是好多年，期间只作为学校里的表演节目捡起过两三回，水准末流。 钱岛顿时意外了一下，点点头：“会就行！去找化妆师做个造型吧！抓紧时间，准备试镜！” 进了化妆间，杨灵萱才发现，今天收到通知依约前来试镜的女孩并非只有她一个，还有另外两个，已经被化妆师打扮好了一个，正在打扮另一个，看见她进来，化妆师就一句话：“稍等！” 杨灵萱看得清楚，先打扮好了的那个，梳着两条麻花短辫，穿一身浅兰色的裙子，貌相年轻，活泼里不失庄重的气质，还真有民国晚期女学生的范儿。而正在打扮的那一个，年纪就显大了些，可也不是没办法弥补，白裙子一穿，两角处蝴蝶结一扎，凭空小了好几岁！ 彼此不认识，又是竞争对手，梳麻花辫的那个斜着目光瞥了杨灵萱一眼，自出了化妆间，向导演所在的面试端走去。杨灵萱听到隔壁间的动静，忍不住好奇，跟了过去偷眼观看。 只是试镜的话，不会有完整的剧本可以看，只能根据导演的提问及时回答，自己的形象气质是不是符合导演心目的角色只有导演才知道，作为演员，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力展示自己尽可能多的形象气质，期望其中一种刚好契合角色，而演技越厉害的人，所能展示的形象面也越丰富，于是中选几率更大。 由此便有了一种猜测别人是否可能中选的依据，就是面试时间，面试时间越长的，导演中意的可能性越大，中选几率越高，若是面试时间很短，三两下就被请离的，估计就没戏了！ 那第一位试镜者，先是被导演要求着，做了几个表情，然后还要她走动，之后没有多久，这女孩子就带着一脸懊丧的走了出来，见到门外的杨灵萱，她嘴巴动了动，最终却没说什么，神情有些的怏怏返回化妆间卸妆去了，连杨灵萱都觉得，这女孩怕是没什么机会罢，她试镜的时间只有很短的十分钟而已。 另一位年纪偏大的女孩这时走了出来，杨灵萱瞥了她一眼，发现这位的神情格外淡定，眼睛里闪着自信的光芒，光是步态气质，就很给人一种出身知识分子家庭的书卷味。 杨灵萱突然意识过来了，这位恐怕不是无名之辈！看这份气场，这份从容不迫，即使不是知名影星也差不多了！或许是那种黄金配角之类的人物？可惜她这一世几乎不看电影电视，也没法知道这位是不是演过什么给人很深印象的角色，哎！不明觉厉！ 很想看看这位的表现如何，但杨灵萱该化妆了，只得乖乖回到化妆间，听顺化妆师摆弄。她的面容光洁如玉，五官精致，看得化妆师啧啧赞叹，好像怕破坏她的美丽似的，端详踌躇半晌，才给她梳了个马尾，把马尾尾端弄弄卷曲，再加了个小小的粉色缎带蝴蝶结。 妆也画的极简单，几乎只是就着她本来的五官加强了一下阴影啥的，弄得年纪更加显大点，却又很好的保持了她那份清纯甜美的容颜，眼睛也在加了眼影之后，尤其乌黑灵动。 更衣间里没什么好衣服了，有也是夏天的裙子，这个季节穿裙子，实在有点冷，不过没办法，演员拍戏本来就不能管春夏秋冬什么天气，杨灵萱挑来挑去选了条浅浅粉红色的连衣裙换了，以搭配头顶后那朵蝴蝶结。换完衣服站镜子前一看，咦？怎么有点眼熟的感觉？皱眉一想，哑然失笑，对了！这个形象，很像很像后世《情深深雨蒙蒙》那部片子里的陆如萍，就是更多两分知性，少两分柔媚。 隔壁间忽然传来了优美的钢琴声，杨灵萱一愣，这钢琴水准可高啊！而且这都过去快三十分钟了，按试镜时间来算的话，这位试镜者的中选几率可比头一个高太多了！ 杨灵萱不由深吸了一口气，虽然说不被选中的话，她也不会觉得太遗憾，可那滋味并不妙，并且既然是朱晓敏盛情推荐了她，她总要拿出十分诚意来争取，才对得起朱晓敏的看重。 钢琴声歇，那位实力女子的试镜终于结束了，杨灵萱看到，导演对她连连点头，很肯定的模样，放她出来的时候，还转头跟旁边不知是编剧还是制片的另一个中年男人低声讨论。 女子出来，见到杨灵萱，唇边挂起一丝自信的笑意，朝她点了点头，眼里却仿佛闪着胜利者的光芒，杨灵萱也没法和她计较。这女子样貌并不出众，但可惜了！八十年代可不像后世，这年头导演制片最看重的还是演员的演技，要放在格外注重外貌的后世，光形象这女子就败了！ “导演！”杨灵萱走到导演面前，先恭敬的报到。 钱岛这才回头瞥了她一眼，大概是杨灵萱扮相太年轻好看，他目中飞快的掠过一丝惊艳，但很快又板起了一张扑克脸，很随意的道：“嗯好！我不作要求，你随意发挥我看看！” 杨灵萱一愣，这可不妙了！导演这口气，分明已经不看重她的表现如何，心里有人了！若不是她背后站着个朱晓敏，跟导演有同学关系，又是女主演，只怕刚才立刻就可以被导演客气的请她走人！ 难道就这么走走过场算了？杨灵萱好生不甘，她可不是轻易就认输的个性，想了想，决定还是按照自己的理解来，对角色来个片段演绎。 于是她走到稍微远点的地方，酝酿了一下情绪，好像听到什么声音般惊喜的回过头来，又仿佛眼前有枝叶遮挡，她便有点急的伸手拨开枝叶，朝这边望过来……瞬间，眼前的一幕仿佛大出她的意料，一个“潘”字将出口又缩了回去。 她把身子略略向树后一让，瞪大眼睛，目光在前方两个人之间换来换去，渐渐地愤怒起来，胸腔起伏，再然后，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对话，她神色一变，怀疑、震惊、不信！继而目光渐冷，拨开的树枝被她骤然捏得死紧，冷冷望着前方的两人，唇边现出了一丝决绝，眼神却在悲哀中充满了失望。 没有剧本可以参考，这些东西都是她听过导演介绍人物之后现编出来的，也不知道能否符合导演对陆婷这个人物的心目形象，演完，她就忐忑的向导演望了过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15746 第一〇二章 开拍 导演钱岛那张扑克脸上，表情好像凝固了一般，望着等候结果的杨灵萱，忽然纠结起来！ 怎么说呢？刚刚那位女演员，出身中戏，实力是毋庸置疑的，就可惜年纪偏大了点，相貌跟编剧所需要的清纯美丽差着点距离，好在化妆师技术不错，给了她一条白色连衣裙，发上再加两个蝴蝶结，一下子年轻和清纯的味道都有了，不细看的话观众不会察觉她的年纪问题，钱岛心中于是已选定了她，之所以再让杨灵萱试一下，不过是碍着人情在，对方又做好了试镜准备的缘故，直接刷掉很不妥当。 可谁知道，杨灵萱一亮相，外形气质全符合原作精神！当即就让他惊了一下，这也罢了，他拍的不是历史剧，用不着太追求外貌上的神似，演技才是更重要的事。 外貌跟演技并重的，现今全是国内一线巨星，眼前这么个小姑娘，钱岛是一点也不相信对方的演技，才干脆什么题目也不出，让对方自己随意了，结果呢？大出意料！ 真的是大出意料！明明没有看过剧本，却无意间塑造出了编剧想要的那种形象，清纯善良，但又爱憎分明，表情的变化格外有层次，眼神好像会说话般，内心世界让人一看就很分明，手头明明没有任何道具，偏偏能让人看懂她的动作表情，知道她在表达一个什么样的小故事。 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她的镜头感特别强！跟那些镜头在哪里都搞不清楚，甚至紧张“晕机”的新人很不相同！怎么看都像那种跑了好几年龙套的老演员！这真的是个只演过一回电视的新人？ 再也想不到，一场马虎走过场的试镜，竟换来两名试镜者不相上下的结局！一个年纪偏大，一个年纪偏小，一个演技精湛，一个纯朴自然，这到底是要闹哪样？老天在故意使他为难？ “你先回去等消息吧！最快下午，最迟今晚，必有通知给你！”钱岛最后只好先用了个缓兵之计，决定等会儿把两试镜者的录影胶带拿给编剧、副导一齐商量，来个民主表决，少数服从多数得了。 杨灵萱从他那张扑克脸上实在看不出自己到底有没有戏，只好提着心返回了自己住处，这跟当初试镜薛宝琴的待遇实在差太远了！ 可也难怪！当初是汪图林导演一眼相中了她，存心就是想让她来扮演薛宝琴，没问题甚至问题不大都没跑，这次却是她自己送上门来给人挑，落选的可能性真是太高了！ 那边杨灵萱一下午都待在宾馆里忐忑不安等消息，这边钱岛完成各种配角的全部试镜工作，找着编剧和副导，三人激烈的讨论了起来，编剧执意选杨灵萱，认为形象合适比什么都重要，副导却跟那中戏的试镜者熟悉，认为熟悉的演员用起来才能得心应手，何况人家演技还很精湛。 钱岛本来就两头犹豫，各种纠结左右为难，这下好了，最后决定还是得他自己来下！ 就在这时候，朱晓敏忽然找了过来，打听杨灵萱试镜的情况。钱岛不想让她干扰自己的判断，就模棱两可的回答说都不错，正在郑重的考虑最后人选。 朱晓敏见他不想说，也不多问，只笑着说了几句自己的看法：“萱萱人气很高的！是很多人的偶像，演技方面要没问题的话，有她参演，对电视剧的宣传来说非常有好处！” 这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从来只管拍戏拍好戏，没管过影片宣传发行之类事宜的钱岛呆愣片刻，终有了决断：“说的好！那就这么定了！陆婷一角就由杨灵萱来扮演，明天正式开拍！” 随着时间推移，越接近下午五点，杨灵萱越觉得希望渺茫，都快下班时间了还没消息，看来自己真的没戏了！好吧！失败挫折也要学会接受，她收拾好了心情，又开始收拾行李，忽然，床头的电话分机响了，已经认定自己失败的杨灵萱接起来，心情郁郁的“喂”了过去。 “我是……什么？过了……确定？是我？哎好好！我知道了！我马上到！”放下电话，杨灵萱突然兴奋起来，有什么东西比先失望然后又突然得到更让人激动？她最终赢了！放下电话的瞬间，她差点没抑制住想要抛枕头、滚床单的冲动，原地转了两圈，才省起来要马上过去签约，连忙冲了出去。 …… …… 摄影棚里，已经搭好了布景，按照解放前最黑暗时期的建筑装修风格，分两层，上层是卧室，底层楼梯旁是钢琴，偌大的客厅，装潢透着低调的奢华，杨灵萱的第一幕戏就安排在这里拍摄。 跟扮演薛宝琴很不一样！薛宝琴的戏份在《红楼梦》里不多，三五幕戏就能拍完，这个戏里的陆婷却在大多数分集里都有亮相，戏份多，心理变化也多，但杨灵萱又是学生，势必不能长期跟剧组拍戏，为了迁就她，导演特地将她的戏都单列了出来，集中突击，打算争取在一个月之内拍完。 这其实也等于是提高了对杨灵萱的要求，压力不小！再加上钱岛向来以严苛闻名，绝不会因为你是配角就会放松要求，片场里演员们常常被他大声喝骂，人人都不禁替杨灵萱捏了一把冷汗。 就说预备要拍的这幕戏吧！从昨晚杨灵萱拿到剧本到今天，才十多个小时的时间，这台词能记的住么？就算凭着年轻记忆力好都记住了，能演好么？排戏的时间都没有，不会顾得台词忘了表演啥的吧？ 众目关注之下，只见杨灵萱默坐在钢琴前，手拿剧本在细细的温习，这一幕让很多人心里都感慨不已，多勤奋多认真的姑娘咧！竟然也被逼得临时抱佛脚，但愿她能跟得上导演的节奏吧！ 钱岛面无表情的瞥了杨灵萱一眼，心里闪过一丝犹豫：要不要先关着机器试一下？免得一会浪费胶片！但看到她脸上自信而平静的神情，这犹豫瞬间就被丢到了脑后，高声宣布：“就位！” 杨灵萱听得这声号令，当即合上剧本，把它丢到了镜头之外，略略调整坐姿，自然而然让自己的脸半侧向镜头所在，双手也轻轻放在钢琴键上，面上神情渐渐变化，现出了剧本所需要的陶醉笑意。 很自然！很熟练！钱岛心中惊讶，严厉的目光瞥向钢琴前方那名穿着中山装的年轻男演员，杨灵萱这演艺圈的新人都准备好了，这个圈内已经混了三年的男演员还没迅速做好情绪上的准备！这是搞什么！怒意刚刚上头，很好！毕竟是老手，这男演员也终于进入状态了，勉强合格！ 片场周围其他人望着杨灵萱也惊诧了，这新人不简单呀！天赋不错呀！莫非她过去演过不少龙套？可怎么没听说过？而且这年轻得，除非是童星过来的，否则不可能呀？疑惑中众人期待值变得更高了，一个个全盯住了杨灵萱看，然而下一分钟，所有人都差点忍不住喷了。 随着导演一声“开拍”，杨灵萱的钢琴声便响了起来：“咪咪发嗦嗦发咪嘞哆哆嘞咪咪嘞嘞，咪咪发嗦嗦发咪嘞哆哆嘞咪嘞哆哆……” 这是什么曲子？跟浪漫两个字完全沾不上边吧？可是看杨灵萱的表情，这分明应该是一首很浪漫的小夜曲之类的钢琴曲才对！一时之间，片场人人神色古怪，憋的！ “咔！”钱岛突然大声叫停。 人人同情的望向杨灵萱，这姑娘惨了！这弹的什么嘛？ “杜若才！”导演一开口，周围眼镜碎了一地，他骂的竟不是杨灵萱，而是跟杨灵萱搭戏的男配角：“不管陆婷弹的是什么，后期配音会把这个弹琴的工作做好，她只要表情动作都没问题就行，可你是什么表情？！你有做到听得陶醉了么？你是想笑吧刚才！给我注意点！再来一次！” 那男演员被骂的脸色发红，一声都不敢吭，杨灵萱忽然觉得自己很不对！要不是她随意选了自己最熟悉的曲子来乱弹，怎么会累得别人笑场，被导演大骂？她赶忙小声道歉：“对不起！” 男演员郁闷的望着杨灵萱，性子宽厚的他什么也没说。 拍摄再次进行，刚刚也收获了导演一瞪眼的杨灵萱这次换了钢琴曲，换成了理查德的《秋日私语》，这首应该算浪漫了，就是手生点，可能会弹错，算了！错就错了，就当没错！ 哇！这曲子好好听咧！片场中所有人眼睛都亮了！杨灵萱忘了，理查德的钢琴曲这年代还远远没有流传开来，这等经典好听的名曲，可没人听过！ 男演员这回也是听得眼睛发亮，神情无比专注，等到杨灵萱弹完，他立刻伸手把琴谱拿了过去端详：“这曲子，你弹得真好！比我想象的要好！这是你新学的？” “是的杜老师！”杨灵萱甜甜的笑着：“这是从徐志摩的诗歌《偶然》改编来的，原词是这样：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尔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惊讶，更无须欢喜，在转瞬间消灭了踪影……” 青春洋溢的热情、悦耳的朗诵、动人的表情，在两演员互动的交谈声中，一位清纯美丽，酷爱诗歌的少女教师形象跃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看得所有人都怦然心动，大是喜爱。 就在这时候，客厅大门传来叩叩的敲门声，杨灵萱循声望去，顿然发出了欢快惊喜的声音：“潘飞？！你怎么来了？”很快，她就抛下钢琴前的杜若才，朝刚进门的男主角潘飞奔了过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15746 第一〇三章 替代 潘飞的扮演者瞿非，今年三十二岁，是金陵影厂的台柱子，虽没有影帝之名，却很有冲击影帝的实力，从八三年起，金鸡奖、百花奖、金鹰奖、飞天奖四大国内影视奖项就年年提名他参与最佳男主角角逐，不过造化弄人，每次他都跟影帝之位失之交臂，倒是意外拿了两个最佳男配角。 他的悲哀其实也是金陵影厂的悲哀，因为他主演的影视，基本上都是金陵影厂投拍的片子，而他参演配角并拿了大奖的两个影片，都是沪上影厂这样全国顶级影厂投拍的片子。 可知他本身演技并没问题，之所以始终拿不到影帝之衔，都是金陵影厂的片子水准拖了后腿的缘故，这让他的影迷们都很唏嘘，因为他是真的很有影帝风采的一个人，气度潇洒，魅力十足。 这一次瞿非饰演的潘飞，身份是上头派来的专员，专门为了调查军械总局非法报废一批枪械，然后这批枪械又在吴淞口失窃这事而来。他跟陆家很早就认识，陆婷小的时候就曾经是他的跟屁虫。 陆婷见到小时候喜欢的人，自然又惊又喜，潘飞依旧是那么潇洒，进门先跟陆婷寒喧了两句，见到杜若才，含笑礼貌的问：“这位是……？” 陆婷仿佛怕他误会什么似的，连忙解释：“他叫杜若才！是我们学校的老师！” 又对杜若才介绍：“潘飞是上头特派的专员，也是我爸爸的学生！” “哦！原来是杜先生……”潘飞的语气表面瞧着没什么问题，眼神却很犀利，在他的目光注视下，杜若才竟有如坐针毡的感受，匆匆提出告辞，临走之前，他给陆婷留了一份报纸，暗示陆婷好好看看。 陆婷诧异的望向潘飞，有点不明白杜若才跟潘飞之间怎么这么不对付。 “杜先生要走了，你不去送送？”潘飞提醒。陆婷一醒，连忙披上大衣追了出去。 潘飞捡起杜若才放在桌上的报纸，打开看看，唇边挂出一丝似不屑又似感兴趣的笑意，将报纸一折，送进了自己上衣内袋，就在这时，背后脚步声响，陆婷父亲陆方舟从楼上走了下来…… “咔！”第一幕戏到此就结束了，钱岛大声喊停，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神情。 非常好！这一幕一次性就过了，瞿非的表演无可挑剔，甫亮相就叫人眼前一亮，更难得的是，杜若才的发挥也很好，从一开始听钢琴曲就很入戏，表情逼真，而最让人担心的杨灵萱，反而是最自然的一个！完全看不出来她有“演”的痕迹，仿佛她天生就是陆婷，演陆婷就是做她自己！ “哗哗哗！”片场掌声一片，既是对三人对手戏成功演绎的赞许，也是对开局顺利的祝贺。 朱晓敏笑盈盈的走到杨灵萱身边，小声赞叹：“不错嘛！萱萱，难怪汪图林那样的大导演能让你出演薛宝琴，这演技，行啊！继续努力，争取明年的最佳女配角大奖！” “敏姐你太看得起我了！演戏，我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杨灵萱一点没敢自满，昨夜里拿到剧本，虽然跑到虚拟梦空间里作弊把台词都背熟了，可这回跟上次演薛宝琴真的不一样！ 缪儿的内存资料库里，没有关于陆婷这个角色的内容，可以作为梦境来帮助她体验和把握陆婷这个人，只能根据陆婷的出身找了个类似的家庭来让杨灵萱体会这位女教师的社会身份，性格方面则只能靠自己去揣摩理解，去把握和设计。 看起来自己的表演让大家都满意，几乎一遍过，值得高兴，可杨灵萱自己知道，她对人物的把握其实还停留在挺浅层的表面上，正常形态还好办，碰上人物心理急剧变化的时刻，特殊形态的时刻，她就未必能准确把握并将之相应的表现出来了，这让她真的很忐忑。 果然，到第三幕戏的时候，杨灵萱开始吃ng了！ 第三幕戏很短暂，其实就是陆婷跟潘飞单独相处，两人诉说着小时候的事，潘飞告诉陆婷，他送给她的生日礼物——一条项链，那是他奶奶的遗物，让他将来送给自己的爱人。 面对潘飞这番似有意若无意的说话，陆婷应该怎么办？她本来就对潘飞有好感，可更多还是儿时对大哥哥的那种仰慕追随，突然察觉潘飞话里话外的意义，是应该惊喜，还是应该怎样？ 杨灵萱演了两次，都不对劲，头一次被钱岛叫停，责骂她是表情生硬，显得太不知所措，第二次被钱岛叫停，责骂她喜形于色，跟人物之前给人的印象脱节，钱岛黑沉的脸色，看起来很可怕：“先休息十分钟，好好找找感觉，十分钟后再来一次！还不过就回去给我好好把剧本通读十遍！” 杨灵萱抱着剧本默默的独坐在角落里，却感觉心乱如麻，根本理不出头绪，到底应该怎样才对？惊喜也不对，瞬间失措也不对，突然发现对方也有意，难道不该惊喜么？因为意外而不知如何是好，难道不符合陆婷当时应有的心态么？ 正烦恼着，眼前忽然多了一杯水，抬头一看，是瞿非给她递来的开水。 杨灵萱忽然有点紧张，对方不会怪自己吧？都是自己拖累了对方，害他一同吃ng，累了一次又一次，她有点抬不起头来的小声道歉：“对不起……” “你……没有喜欢的人？”瞿非在她身边坐下来，语气很温和的询问。 “还没有。”杨灵萱摇摇头。 “朦胧的初恋，也没有？”瞿非诧异了。 杨灵萱滞了一滞，回想起来，前世自己倒是有过男朋友的，但都是因为平时就时常在一起，对方又主动接近和追求，她对对方不反感，便很自然的确立恋爱关系了，貌似没有啥朦胧感……对了！最早好像是读初中那会吧？外班有个很英俊的男生，长得实在很有魅力，每次碰到，她都会忍不住久久的盯着人家看，但是就没有下文了……现今想起来，假如那男生忽然跟她认识了，她会不会很激动？ 看到她脸上迷茫的表情，瞿非不觉失笑，原来还是个感情蒙昧的小丫头！想了想，努力的解释道：“初恋的滋味，嗯，应该是既甜蜜，又羞怯，你对对方很有好感！幻想着跟他在一起会有多美好！但是又往往缺乏付诸行动的勇气，只在心里反复的想，直到某天，这种感情突然有了萌芽并长大的可能……” 杨灵萱听他娓娓的解析着初恋，忽然觉得，这是不是也是他初恋那时候的感受啊？跟自己那个貌似初恋的经历挺像啊！初恋的滋味，甜蜜羞涩，导演要的是这个？ “休息时间结束！准备了啊！”那边钱岛导演大声宣布，周围的人又忙碌起来。 瞿非朝杨灵萱点点头最后说了一句：“等会儿努力把我想象成你初恋的那个人，试试看！” 再次开机了！潘飞跟陆婷单独相处，互相说笑着小时候的事情，杨灵萱言笑中凝望着瞿非那张充满了男性魅力又英气内敛的脸，脑海中却浮现出前世自己喜欢过的那个男孩的脸来，随着这回忆，当初那份朦胧的喜爱之情又羞涩的涌上了心头。 就在这时，潘飞的台词出来了：“……那条项链，是我奶奶留给我的遗物，你知道么？她老人家曾经跟我说过，这条项链，是留给我将来的媳妇儿的，可不能送给别人。” 杨灵萱心魂一颤，飞快的瞥了“他”一眼，脸上发热地低下头来，顺势将脸贴在了“他”的胳膊上，有种窃喜的心情油然而生，心中只是想到：难道这是真的？难道他也像我喜欢他这般喜欢我？ “咔！”导演喊停的声音惊着了杨灵萱，让她一瞬间瞪大眼睛，从恍惚中骤然醒了过来。 “好！非常好！这一条过了！大家休息休息，准备下一条！”钱岛的声音里透着说不出的满意，向杨灵萱投去了鼓励并欣赏的眼神：“继续努力！保持水准！” 瞬间，杨灵萱的心情有点乱，既有过关的欢喜，又有心事暴露的尴尬，又有对这幕戏的感悟，原来陆婷当时的心情，既不是手足无措，也不是惊喜，而是羞涩，和窃喜！ 瞿非的神情似笑非笑，低声对她说道：“原来你还是有你的初恋，挺好！以后都把我当成他吧！” 杨灵萱心情复杂的瞪了他一眼，这位是演技很精湛的前辈不错，可他采取的诱导办法也太那个了，竟然叫她不知不觉的入套，把埋藏心底深处的心思都给引了出来，真是太尴尬了！ 可不得不说，瞿非的办法很直接很有效，接下去的拍摄中，杨灵萱只要用了他的办法，情绪方面就能把握得非常准确，可是这样搞多了，杨灵萱发现，自己都有些分不清他和自己初恋那男孩了，起先还能清晰的用那男孩平凡的面孔替代瞿非的脸，到后面，却是越来越模糊……46 第一〇四章 触动 随着拍摄的进行，杨灵萱对人物的把握是越来越流畅了，无论是对潘飞的爱慕，还是对潘飞的怀疑，那传达着或爱慕或冰冷的眼神，真实得每每都能替她赢得导演的赞赏！ 可是拍戏之外，她却有意无意的总是躲开瞿非，一个人默默的捧着剧本发呆，有时候她会想起前世曾经倾慕过的那个男孩子，但大多数时候，她发现自己喜欢上了瞿非饰演的潘飞！ 这是个极其复杂的角色，他的表面身份是民党的特派专员，实际上，他却是一位共党的地下工作者，背负着深入敌方，调查内奸是谁的使命。他周旋于民党内部，看似过着风光潇洒的日子，时常出入灯红酒绿的奢华宴会，可实际上，周围全是他的敌人，一个应对不慎，就有杀身之祸。 他本是利用陆婷父女的身份来掩藏自己的真实目的，却在不知不觉间，陆婷的身影深深印在了他心里，然而他却有口难言，面对心向共党，对他所作所为深恶痛绝的陆婷，他连解释的可能都没有！他是被民党的高级特务孟梅所深爱着，为了获得情报他虚以委蛇，可谁又知道他步步如履薄冰？ 如此常常行走在危险边缘，终于他也成为被怀疑的对象，可他获得了更有价值的情报，为了一个能让共党获得最大利益的惊人目的，他不得不努力取信于敌人，挽回信任危机。 偏偏这个时候，孟梅抓到了他过去爱慕过的一个女人沈若冰，怀疑着他的孟梅把这个女人交给了他来处置，为此，他不得不在民党的监视下，按照敌人的行事风格，对曾经心爱的女人严刑拷打，最终在沈若冰理解和谅解的目光中亲手杀死了自己心爱的女人。 信任危机解除了！他终于查出了潜藏在共党内部的民党奸细，在一次火拼的机会中开枪打死了敌人，可谁想到！这个敌人深受陆婷信任，偏偏在他开枪之后，陆婷看清了他这个凶手的面目！认敌为友的陆婷在那一刹，向他射来了仇恨憎恶的目光！ 心爱的人纷纷离他而去，只有大敌孟梅依然痴缠着他，他的心在滴血，却不能不继续自己的使命。所幸他的任务仍很好的完成着，进展在惊险中缓缓推进。 但在最终计划的执行前夕，孟梅终于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一面痛哭着恳求潘飞放弃一切跟她离开，即刻天涯海角再不管两党之间的争斗，一面却举枪对准了他的心脏，他若不能答应，就只有死！ 关键时刻，他的冷静和精湛的玩枪技巧帮助了他，反击成功，解决了孟梅，争分夺秒赶往军火库，终于在战友和陆父陆方舟的帮助下，成功炸掉了军火库。 然而，任务成功了，他却付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一如其他为国捐躯的英雄…… 这是个悲情的英雄，他短暂的后半生绚烂又迷人，杨灵萱从编剧的口中得知，潘飞的故事有大半都是由真实的历史故事改编而来，他身上浓缩了先烈们为这个国家的未来，所付出的代价。 金陵外景地，郊野的树林边，泥泞的小道上，停着两辆预备逃离白色恐怖笼罩之城的轿车，这是杨灵萱所要拍摄的最后一幕戏。 在炸毁军火库的前夕，潘飞跟陆婷终于误会冰释，陆婷知道了潘飞的真实身份，喜极欲泣，两人绵绵相处半夜，在潘飞的温柔保证声中依依话别。 然而，言犹在耳，黑夜的树林中，却传来了潘飞的噩耗！ 抚着潘飞托人送给她的自己写下的诗篇，望向漆黑的远方，隐约听到远处军火库爆炸的响声，陆婷泪流满面，抑制不住内心的彷徨悲痛，呐喊出声：“潘飞——” “咔！”钱岛导演满意的一声高喊，宣告了杨灵萱拍摄任务的圆满结束。 杨灵萱的眼泪却一时止不住，她的内心对潘飞这样的先烈英雄已经充满了敬慕，可惜她是没有机缘见到那样的英烈了，只好将瞿非塑造的潘飞形象替代进去…… 她知道，从此她的心底就多了个身影，那是个密探，总是一顶灰色的礼帽、一件宽大的风衣，一身笔挺的西装，潇洒的身影穿梭于沪上的大街小巷，冷峻的眼神、不羁神秘的笑容，轻易便镌刻在人的心上，无关乎爱情，无关乎瞿非，他，只是潘飞！ 旁边递来一条雪白的手帕，杨灵萱接过，擦干眼泪一看，果然是他，瞿非，这不长不短的将近一个月，两人对手戏极多！情绪变化也多端，杨灵萱都有种错觉，觉得自己跟他真的好像相处了好几个月般，尤其是他演的潘飞，很多时候，叫她也分不清他跟潘飞这个角色有什么区别。 瞿非带着习惯性的微笑望着她，这表情一如戏里诀别前夕的潘飞对陆婷，杨灵萱有点不安，但很快就笑了起来：“瞿非，这部片子我很喜欢！你一定要好好演！不要让我失望，让我继续爱慕潘飞！” 瞿非眼中隐隐掠过一丝莫名的黯然，随即自信淡笑：“我会的！” 朱晓敏也过来道贺：“萱萱！我果真没看错你！你演的太好了！我听导演说了，他预备剪辑的时候，尽量多留一些你的镜头，照这趋势啊！你都快成真正的女主角了！” 杨灵萱看看她又看看瞿非，诚恳的道：“这要多谢敏姐你和瞿非前辈对我的指点和帮助！” 朱晓敏暧昧的瞥了瞿非一眼，笑问杨灵萱：“怎么样？演戏好不好玩？” “对我触动很大！”杨灵萱感慨：“我几乎没看过关于这种间谍暗战题材的片子，半部戏拍下来，感觉好像又多了一重人生经历似的！这世界，真的曾经有无数潘飞吧？” “当然有！没有他们的牺牲，换不来我们今天幸福的生活！”朱晓敏笑着回答，眨眼新奇的又道：“间谍暗战？你这名词有意思呢！我得跟导演吹嘘一下！让他换个这样的片名，好像也不错！” 杨灵萱却心思游离，从潘飞，她想到了自己，她是不是也背负着相同的使命呢？为了国家的未来，为了国家强盛，为了人们生活幸福，用自己微薄的力量，去做一些自己认为值得的事。可她跟潘飞这样的先烈比起来，差得太远了！人家牺牲生命也在所不惜，她却连些许苦楚也觉得难以忍受！ …… …… 两天后，杨灵萱搭乘火车回到了武江，而那部戏依然在拍摄之中。 这点，国内跟国外情况真是很不一样！国外拍电视剧，很多是边拍边播，一周一两集这样的拍，好处是可以根据观众们的反应和喜好来调整接下去的剧情，国内则是全部都拍好了，过审了，才每天一两集这样一口气的连续播出，在很短时间内就播完全集。 因此杨灵萱想要看到自己饰演的角色，了解观众对她的评价，最快也要再等两三个月，这个主要还是金陵影厂钱岛导演的工作效率，像汪图林导演的《红楼梦》大戏，此刻根本都还没有杀青。 进入六月中旬，天气开始转热，但一回到学校，杨灵萱就收到了杨灵雁根据她寄过去的夏装模板制作出来的三套夏装，刚好可以换下春装，享受到夏装清凉的滋味。 有杨灵萱的服装设计支持，杨灵雁的服装公司产品是越来越受欢迎了！每推出一款新的款式，都要被各地涌来的大小老板抢购一空，然后再接到大把大把的订单。 杨灵雁觉得再次扩大服装厂规模也是可行的，杨灵萱阻止了她，服装这个东西，是最容易被模仿的，独门生意根本做不了几个月，面对星光丽人正品的昂贵价格，会有越来越多的模仿者以低价抢夺低端市场，而贪图便宜的消费者在国内始终是主流，他们不会太在乎买到是正品还是仿冒品。 杨灵萱一开始给星光丽人的定位就是高端牌子货，现有的服装厂规模暂时已经够用了，不需要再扩张，倒是自己不可能一生都包办这个品牌的女装设计，服装厂必须要有自己的设计师。 于是杨灵雁听从她的建议，在省报上刊登了招聘服装设计师的广告，一时应征者如云，经过两个月的观察试用，如今已初步确定了三名设计师的天份都很不错，再过一个月，就可以正式聘用。 日本那边刘膺华也是一月一汇报，除了财务报表之外，关于杨灵萱提出来的开发《最终幻想》新游戏的计划执行情况，也作了专门的报告，进展不甚理想。包括寄过来的原画稿杨灵萱也看到了，跟她印象中那款经典的游戏绘画风格差异极大！杨灵萱当即回了指示：原画师换人！ 为免反复换人拖延了开发进度，杨灵萱不得不拿出几幅风景原画、怪物原画寄过去，给刘膺华作寻找原画师的参考，即使不能找到这个时空对应天野喜孝的那位原画师，也要找到画风最接近的。 音乐方面的样品，更是不成熟，但杨灵萱倒是惊喜的发现，这位负责音乐的制作人，极有可能对应的就是另一个时空的松值伸夫，无他，风格太像太像了！这个不用换！还有游戏剧情设计、战斗系统开发两大技术小组拿出来的一个很初步的东西，也让杨灵萱很欣喜，光看雏形，就很像原作了！ 还有杨凌天那头的业务，刚刚跟港岛的公司联系上，尚未因此而脱出激烈的竞争漩涡。 日本、港岛、国内……多地的生意，开始让杨灵萱感到，现行的通讯方式和管理方式都太落后了！怎么才能用上后世便捷的网络通讯和网上管理，杨灵萱开始了认真的思考。8946 第一〇五章 暑假 七月，期终考试终于结束，杨灵萱这次迫不及待的早早就买好火车票，第一批离校回到了家。 这个时候的陀山县改市早已经完满结束，上个月重新启动的招商引资工作和国企改制工作也进行的轰轰烈烈，首批合资企业、独资企业也已经成功入驻开发区，其中就包括星光公司。 在同期入驻的企业当中，星光公司的资本差不多算是中游水准，本来地位并不特殊，可是因为杨灵萱让港岛星天公司注资参股的缘故，现在的星光公司变成了一家合资公司，港岛星天公司持有星光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跟星光公司合作关于“电子产品”的进口业务。 披上这么一层外衣，星光公司的地位一下子提了起来，拿到的各种优惠政策都跟着提了一个档次，再加上每个月惊人的盈利能力，成为了政府眼中的香饽饽。 杨灵萱回到公司，当即就开了个内部管理会，杨凌天主持，几个高层管理分别作报告，她基本上就听，不说，偶尔问几句管理人员和官员来往关系的问题，得到的回答都让她挺意外。 改革之初，社会风气日益拜金，到处都有官员傍大款，对商人十分讨好，只要商人肯出钱赞助，官员们没有不乐意给商人们提供方便的！远不像后期那般，官员们权力觉醒，终于摆脱掉这段讨好商人的历史，重新转变成为商人讨好官员的社会形态。 这样在她看来，当前政府有官员伸手跟公司要这个赞助那个赞助什么的，应该就会是很平常的事，但实际情况是，陀山市的当前政府官员，大部分在跟星光公司的时候，都相当清廉，只提供服务，不变相索要好处，少数几个暗示要好处的，最后都莫名其妙拒绝了公司送过去的好处。 杨灵萱不解的想来想去，最后想到了跟父亲私交不错的原常务副县长，现任的副市长兼开发区区委主任章成国，这位章市长，原来的主要分工只是文教卫，不太得志，但新任********席荣涛到任后，他就好似咸鱼翻身了似的，成为席书记跟前的红人。 杨灵萱估摸着，恐怕政府那些官员都认定了章市长是星光公司的靠山，这才没敢向星光公司伸手。她的这个看法，杨凌天很同意，他也是这么想的，为此他还特地请章市长喝过酒，不过当时，席书记竟然跟着章市长一起来了，真是差点把他吓到，好在席书记挺平易近人的，熟悉了也就那样。 章市长现在虽然是市长，可过去他连副县长都还没当上的时候，却做过高中教师，属于八十年代初国家提倡干部年轻化的那一批受惠人，杨凌天跟杨灵萱两兄妹都喊过他老师。 有这么一层亲近的关系在，现在章市长又靠上了********，杨家真是跟着受益匪浅。只要章市长这一系的官员不倒，哪怕将来他调任了，留下来的同系官员还是会继续照顾星光公司。 让杨灵萱感到非常高兴的是，杨凌天很有做成功商人的潜质，不需要她提醒，就跟政府章市长这一系的上下官员都主动打好了关系，跟其他派系的官员，也都把关系处理得很好，至少不得罪谁。 随着沿海地区改革开放带来的飞速发展，越来越多的内地人才下海经商，跑来南边创业闯荡，其中不乏肯进公司给私企跟合资企业工作的，星光公司也趁机招了几个，管理上面顿然轻松不少。 据杨灵萱观察，哥哥杨凌天是越来越有大老板气势了，在给公司配备公务面包车和运货卡车之余，他甚至给自己也买了台小车，姐姐杨灵雁还是很纯朴，除非必要，外出多是打的，或者乘坐公务面包车，但她的穿着打扮也是越来越有职业白领女性的感觉。 看到杨凌天的小车，杨灵萱心痒难耐，但杨凌天死都不让她碰，她只好赶紧去报了驾驶学校短期班，预备就利用暑假的时间，把驾照重新考到手。这年头驾照并不好考，可她技术在身，倒不觉难。 母亲林燕婉的药已经吃完了，她听从杨灵萱的建议，去市医院做了一次全面检查，确定身体再无一丝毛病！喜得全家人为此好酒好菜的庆祝了一回。 父亲杨祚明仍固执的住在凤凰岭电子厂内，不肯搬进市内去住，不过他也沾着章市长的光，升任了电子厂的副厂长，具体负责电子厂的改制工作，和跟星天公司合作生产vcd机的事，住处也搬了，搬进了厂子里专门起给领导居住的洋楼，分得一百多平方的四房一厅屋子一套，还装上了电话。 杨灵萱深刻的感受到，杨家成了“先富起来”的那小撮人之一，别看杨家现在住得宽敞，有电话有彩电有车子可坐，实际上，厂子里几千职工仍旧生活在贫困里，领着一点微薄的生活费，眼巴巴期盼着新的生产项目能像杨祚明许诺的那样，能给他们的生活带来改善的希望。 从父兄那里，杨灵萱了解到，经过政府的支持和帮助，星天公司成功以机器和资金入股，取得了电子厂的控股权，电子厂正式成为一家合资企业，第一批vcd最快七月中旬便可下线销售。 但跟杨凌天春风得意大不相同，电子厂现在全靠政府担保的贷款在支撑着，因为安置被下岗的职工和退休职工花掉了一半贷款，另一半贷款又要用来建立生产线，日子过得紧巴巴的，所有上工的职工，每个月都只能领一半工资，杨祚明为此真是焦头烂额，人都瘦了好大一圈。 杨灵萱很怀疑，若是vcd机不能取得成功的话，父亲只怕整个人都会垮掉！每次听到父亲叨念着害怕生产销售vcd这件事失败会使得星天公司撤资，她都会忍不住想要告诉父亲，其实星天公司的幕后大老板就是她，无论成功失败，她都不会抛弃电子厂的！ 可惜刘膺华替她做得很好，给星天公司聘请了一批港岛本地的管理人员，来运转星天公司，结果星天公司的高层尽管知道自己的大老板英文名叫elva，却没有人见过并知道这就是杨灵萱。 代表星天公司前来陀山投资的主要负责人名叫陈天祥，三十多岁，精力充沛且精明过人，各种商业谈判中占尽了电子厂和星光公司的便宜，让杨灵萱既欣赏又好笑。既然这样，她也不想干扰正常的商业运作，于是忍了忍，最终没跟父亲说穿她就是星天公司的老板。 她只能跟父亲泛泛的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要对新产品有信心！对星天公司的销售能力有信心！像vcd机这种物美价廉，又超有时尚感的东西，在国外最是好卖不过！” “但愿吧！”杨祚明依旧信心不足，让人毫无办法。 花两天时间了解和掌握到公司当前运行情况之后，第三天，杨灵萱就让司机开着杨凌天调给她用的一辆轻卡把她送到了堆放进口电子垃圾的仓库。 看到老板过来，仓库几个管理人员都紧张起来，罗主任和仓库会计牛玲当先作陪。杨灵萱看到牛铃倒是笑着打了个招呼：“阿玲调仓库这边来了？什么时候的事？” “嗯，上个月的事！”牛玲又有点激动又惭愧，她其实是星光公司的元老了，公司的第一笔现金转账就是她去办的，但是对于财务上的工作，她做起来确实有点吃力，后来杨凌天招得了新的有经验的出纳，就把她调仓库这边锻炼来了，仓库的帐比较简单好做，刚好适合她的能力。 仓库主任罗丽群是个身形壮得像头牛似的中年阿姨，原本就是某国企大厂里的库管，被下岗了，却凭着二十几年的库管经验被杨凌天看上，聘请过来当了仓库主任。 “杨董是要准备盘库？还是看账？”罗丽群放轻了声音发问，却依然给人嗓音很亮的感觉，这算职业病吧？很多库管都这样，常年在隔着大段距离的仓库之间走动、喊话，声音都练粗了。 杨灵萱对她淡淡一笑：“罗阿姨不用紧张，我就是来看看港岛那边的货。” “哦！那是一号仓和六号仓！”罗丽群对仓库里的东西真是了如指掌，立即就报出了东西所在的位置，还迅速在一大串钥匙中找到了对应的仓库钥匙。 “阿玲，把港岛物资的物品明细账给我！”杨灵萱吩咐牛玲，后者忙答应着翻账本去了。 罗丽群在一旁望着杨灵萱，又惊讶又敬佩！她进公司的时候，杨灵萱已经回校读书去了，她也没见过这位公司法人代表，有事都是向杨总裁报告，见得最多的也是杨总裁，她一直都以为杨灵萱是在公司挂个名字，代表她是财产的主人而已，怎么也没料到，这个比她女儿还小很多的女孩子对业务是真懂！ 没一会牛玲把账本拿来，杨灵萱翻开一看，很满意！那上面按照她当初的要求，对港岛来的电子垃圾分门别类单列了一整本明细账，而不是草率的统称之为电子废品。 “走吧！我们先去看看这批‘废弃的8086工控芯片’！罗阿姨！阿玲也一起来！”杨灵萱合上账本，在罗丽群的带领下，走向了远处的六号仓库。8946 第一〇六章 还原 六号仓库收的都是些小型电子垃圾，按分类和损坏程度不同，一纸箱一纸箱的堆放在架子上，外面贴上标签，跟账本上的物品编号名称一一对应。 废弃的8086工控芯片共有百来片之多，此外还有彩电、随身听等等外边世界正流行的，各种家用电器的电路板，杨灵萱查了一下，居然连当前最新的个人电脑386的芯片都有！ 但是，电子垃圾就是电子垃圾！这些涉及尖端科技的电子零件啥的，假如完好无缺、甚至只要有修复的可能，它们都不会成为被废弃的垃圾，安然通过国外层层封锁的海关进入我国国境。 整个公司上下的人，都不理解杨灵萱的命令，她竟要求凡是代表了国外先进技术的报废残损电子产品，都要单独挑出来另放，并且为之建立明细账，不能跟别的普通技术的电子垃圾混在一起处理卖掉！在他们看来，无论这些产品背后蕴含着多高的技术，废弃了就无法被修复，跟别的废品能有什么区别？ 现在这些失去了高科技价值的电子垃圾，已经占用了仓库不少空间，付出的可不止是仓库管理费用，还有管理成本在内，长此以往，电子垃圾的高利润都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杨灵萱看完仓库里收藏的这些电子垃圾，却很满意！港岛的星天公司果然很能干！他们完全按照星光公司的要求，完美的从西方发达国家收集到了尽可能多的高科技产品的电子垃圾，运到了国内。 “这个、这个、那个……还有那个、那个……”杨灵萱铅笔一勾，从账本里选中其中几种电路板和电脑芯片，告诉罗丽群和牛玲两人：“每样给我拨五十片！” 罗丽群和牛玲两人答应着正要去忙，杨灵萱又提出：“先再去看看一号仓的大件！” 大件，是真正的大件！光刻机、注塑机、386电脑……每样都有两三台！这些都是国外发达国家禁运的蕴含尖端科技的机器，若不是因为损坏无法修复，也不会被当成废品给卖到这边来！ 杨灵萱点了三台386电脑的名，告诉罗丽群和牛玲两人，把这三台电脑和刚才要的其他东西一起，做张提货单，由她签名领走。 这完全不是问题！两人虽然都很好奇，不知道杨灵萱领走这些废品有什么用处，但都很老实的只做事，不多问，没多久就全部装箱完毕，在轻卡司机的帮助下，把这些东西都搬到了车上。 星光公司办公处已经搬到开发区b区十八号，一楼接待客户，二楼办公区，格局也变了，除了专门的董事办公室之外，又多了专门的总裁办公室和经理办公室，财务跟业务分走剩下的办公室。 董事办公室很宽敞，还是个套间，外头工作，里间休息，杨灵萱那台让人莫名其妙的粉碎机就好端端的被放在外头靠近插座的地方。杨灵萱开门进来看到，立即叫人把这机器搬进了内间，而把刚刚领出来的三台电脑几箱子芯片电路板放在了外间，瞬间整个办公室显得狭窄起来。 没有秘书，杨灵萱也不在乎，启动光塑机临时弄了个挂牌出来，上书“请勿打扰”四个大字，挂在门外门把上，就把自己关在了董事办公室内。 距离吃中午饭还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杨灵萱决定趁这空隙先把材料分输仪给弄出来。 这东西跟光塑机一样，当前世界还造不出来，只能靠自己，早在拍完戏回到学校复习功课预备期终考的间隙，杨灵萱就逐步把分输仪的零件都弄了出来，现在就剩下可以用电子垃圾来造的部分了！当初收在文件柜里的那桶垃圾颗粒，被杨凌天照样搬了过来，正好拿来运用。 将近一个小时过去，分输仪终于制作并组装完成，成功用一根白色的pv塑管接到了粉碎机上。这东西的大小跟电话机差不多，上方链接pv塑管，下端三排小指粗细的细管，分别对应光塑机上的材料格子，这种细管外表挺像饮料吸管，材质却完全不同，根本不属于当前时代。 分输仪本身就是个亮着银光的黑盒子，据缪儿介绍，这个黑盒子周身都是高能光合板，作用跟太阳能板差不多，可以通过自动吸收恒星的辐射能量转化和存储电能，供应分输仪工作需要。 储能需要一小时，杨灵萱趁机去吃了个中饭，休息休息，等她回到办公室的时候，才中午一点左右，分输仪刚好充能完毕，而公司的职员全都已经下班回去，不到下午两点半不会过来。 这样正好！杨灵萱也不怕粉碎机的噪声引人瞩目了，立即启动光塑机，连接好分输仪和粉碎机，将那几箱子电路板芯片什么的一股脑全倒进了粉碎机。 分输仪的工作指示光淡淡的亮了起来，密合接在光塑机材料格子上的几十根细管微微震动，有东西一点一点的慢慢注进了材料格。这整个过程都是自动的，材料格满了分输仪就会暂停注入。 杨灵萱全神贯注在光塑机的显示屏上，双手如飞敲击键盘，没多会就在缪儿的操控下，将她领出来的几种电路板和几种芯片全部在电脑里把数据跟模型都弄了出来！对于未来科技来说，当前所谓高科技的这些东西，简单得好像中学物理实验课里的电灯线路一样，缪儿全部弄好都没用几分钟。 接下来，打印就行了！这个都不用缪儿，杨灵萱早学回了，她熟练的操作着，开始一样一样的将电脑里各种模型打印出来。 限于光塑机的大小，她每次都只能打印二十五片芯片或者五片电路板，同一样东西需要打印几遍，但也就是十分钟左右，她就能得到崭新的五十片电路板或芯片！ 一美元或者一美分垃圾价格换来的报废电子垃圾，转眼就被她变成了每一片价值都在几千上万美元以上的崭新电子产品！这要给老外知道了，怕是都得吐血撞墙而亡吧！ 弄完几箱子电路板和芯片，杨灵萱又开始鼓捣那三台报废的386，这三台电脑主机也是她特地吩咐港岛星天公司从美国收购回来的，当时市价都在五千美元以上，可是当做废品买回来，加上运费什么的，却连十美元都不到，当然，东西都是坏得不成样子了！ 有的机箱都裂了，有的电源线和插头都整个毁掉，键盘更是有的烧毁小半，有的断裂缺按键，更严重的是主机内部的各种零件，cpu烧毁的、硬盘烧毁的、主板千仓百孔的……总之都没法用。 这些对杨灵萱来说统统都不是问题，她连拆卸都马虎，去掉机箱之后，就直接把整个主机内零件全都扔进了粉碎机，然后在光塑机那儿分别把cpu、硬盘、主板、电源、cpu风扇等等电脑必备零件每样三份的弄了出来——而且还都不是原始的386了，而是更接近于后世电脑的配置。 主机零件齐备之后，杨灵萱没有急着把这三台新电脑装配起来，首先是光塑机体积太小，没法造机箱，其次是没有显示屏和鼠标键盘，想拥有电脑，得把这些东西都配备好了才行！ 等杨灵萱弄好这些，上班时间也快到了，她开始听到楼下有职员进门的声音，和招呼声。 粉碎机早已停止工作，光塑机和分输仪也各自被收了起来，这时若有外人进来，做梦都无法想到，外间那几个不起眼的箱子里早已不再是什么报废的电子垃圾，而是换成了簇簇新的完好电子品！分成了三盒子存放的电脑配件也不再是损毁的386配件，而是变成了后世普通电脑的配件！ 现在剩下的关键是，怎么解释废品变成宝这件事，杨灵萱对此早有腹案，她再次将计划从头到尾的仔细梳理了一遍，将事前利用光塑机打字打印出来的一批广告公函拿了出来。 这些公函的收件人，全都是她用心收集下来的国内知名的电子类科研单位！没错！她的打算就是将刚刚制作出来的各种高科技芯片、集成电路板以相对国外同类产品价格来说极为低廉的价格，卖给这些有研究条件的科研单位，帮助他们加快了解和吃透国外相关技术的步伐。 据她了解，众多科技研发部门都存在一种现象：他们渴求国外的先进技术，做梦都想得到国外对华封锁禁运的技术，只要有了实物供他们拆解研究，一段时间之后，他们必然能够将该技术山寨出来！然而国外对华封锁禁运何等严密，真正高科技的东西大家根本拿不到！ 退而求其次，倒是可以买到一些国外开始放松对华销售控制的、技术含量落后了那么两三代的东西，比如8086工控芯片，386电脑核心处理器等等，可这些东西即便有钱就可以买到，也要被老外漫天要价，经费有限的大多数科研单位根本就买不起！ 少数狠狠心大出血买了一两件回来研究的，都不敢太奔放的下手去拆解这些昂贵的东西，生怕一个毁坏上万美元的经费就付诸流水！这下手拆解都得小心翼翼的，又怎么去快速的掌握其中技术？ 于是杨灵萱的广告函就在这么一种情况下，飞进了全国各地的知名科研单位。8946 第一〇七章 算计 业务李良是个高中毕业生，可惜竞争太激烈，他的成绩每次都差那么一小截，始终考不上大学，最后迫于生活压力，放弃了再次尝试高考的机会，离家南下，到开放的沿海地区来寻找工作机会。 很不幸的是，他的学历够不上“人才”的标准，进不去人才市场，只得自降档次，跟几个才初中文化的同乡一起，去了劳务市场。 很幸运的是，他刚去，就碰上星光公司招业务，最低要求正好是高中文凭，抱着先站稳了脚跟再谋求更好发展的想法，李良没怎么挑挑选选，当即就跟星光公司签了一年协议。他估摸着，再怎么的，一年时间足够他混熟这个陌生的城市了，到时候就能知道自己干什么工作最合算。 李良至今都还记得刚到公司那会，看到公司那小而简陋的办公环境，心底是怎样的失落，要不是这家公司肯包他的住宿，而他身上的钱也不够支撑几天的，只怕他当即就会掉头返回省城去。可是现在，他只庆幸，幸好当初没有冲动，而是抱着吃苦精神留了下来！ 经过渐渐深入地接触公司业务，跟着年轻的杨总东奔西走，他才发现，小而简陋的办公环境背后，竟隐藏着这家公司令人吃惊的盈利能力，那赚钱的程度，用日进斗金来形容都不为过！ 难怪外表看来不大的一家小公司，竟然给自己的职员开出了高于市场价半倍的待遇。 更让李良佩服得五体投地的是，公司老总杨凌天对于各种商业经营拥有着超乎常人的手段，他在培训公司业务员工时教给他们的业务知识和理念，新颖先进得宛如在每个人的眼前打开了新世界！ 学到这些知识，让李良大有受益终生的感受，他变得积极起来，工作很拼命，业余时间全泡在杨总发给他们业务员的培训讲义里，钻研、吃透、运用，他对这位杨总暗暗的心怀感激，觉得这位杨总改变了他的命运的轨迹，他更深信，公司在杨总的带领下，肯定会走上辉煌的发展道路。 不出所料，星光公司在短短数月之内，就由当初的十几万注资，发展成了资产过五十万的公司，不单内部分成了电子品和服装两大部门，拥有各自的财务和业务，员工人数也从最初的寥寥七八人，变成了如今的数十上百人！更是跟港岛的星天公司成功合资，拓展了海外业务，入驻了开发区。 李良开始后悔自己只跟星光公司签了一年的短协议，现在的他恨不得协议赶紧到期，然后续签一份十几二十年的长约！有什么工作感情比得上亲眼看一家公司从创业初期走来，持续壮大发展下去，而自己是其中的元老功臣更来得带劲？ 可惜啊！因为当初签的是短期约，他虽然最是被杨总看好，可同期进来的其他业务也做得很好，结果是别人夺走了业务经理的职位，他却与此职位失之交臂！ 李良郁闷之余，决定了自己要比别人拿到更多的成绩，要比别人掌握更多的业务技巧，要比别人工作得更勤奋！于是他只要人没在外地跑业务，每天他都抢着头一个到公司来报到。结果就是，这一天，又是头一个到公司来报到的他被公司的最大董事抓了差！ 虽然杨灵萱这小姑娘才是星光公司最大的出资人、最大的股东、正经的公司法人代表，可实际上，很多人心底里都没把这位大董事当回事！都觉得公司能发展到今天，全是杨总裁一个人的功劳，管理是他，跑业务是他，对外联系应酬也是他，跟杨大董事没啥关系！ 李良也没例外，不过他已经锻炼出来了，不会再像刚出校门那会一样青涩，心里想什么都露在脸上，因此杨灵萱从董事办公室出来看到他并把他叫住的时候，他表面依旧保持着对大老板的恭敬。 杨灵萱先问了他的名字和职务，就把他叫进了董事办公室，让他帮着把办公室里放得到处都是的小纸箱子统统收进文件柜里去。这是个体力活，李良身为男人义不容辞，依照吩咐全干了。 只是干活的时候，他心中纳闷异常，光看一眼这些纸箱子外面贴着的标签，他就知道了这里头全是公司按照这位杨大董事的吩咐，单列出了物品明细账的那批港岛电子垃圾！垃圾而已！数量也不算多，这几箱子加起来多不过几十元人民币，有必要这么郑重的锁进铁皮文件柜里去？ 他没好多问，杨灵萱也没有要跟他解释的意思，把东西都锁好之后，才对他微笑了一下，拿出一摞信件来，让他帮着拿去寄，需要多少邮费回头凭票跟出纳报。 刚好出纳也来上班了，杨灵萱就替他跟出纳也说了一声。李良晕乎乎的拿着信就出去了，到了外面才清醒过来，没办法！美女杀伤力太大了！何况这位既是很有名气的歌星，又是他的大老板！ 信全是制式打印出来的，格式一模一样，就只有开头称呼根据投寄单位的不同手写了一下，信封用的也是公司制式信封，没贴邮资没封口。李良好奇，抽出一封来看，惊得瞪大了眼睛！ 信里，杨大董事竟然向这些收信的单位宣称：我公司长期供应一批残损电子产品，现附上产品种类名称型号及价格……有意者请派代表，参加本公司订货会，日期……地址…… 让李良看着眼晕的，是后边罗列出来的各种物品单价！没有一样是少于千元人民币的！最高的叫价叫到五千元！老天爷！据他所知，那批废品可不是论单个买的，而是论斤购进的啊！虽说这个价格比完好的同类产品便宜十几倍几十倍，可相对于公司的进货价来说，这不啻于天价！ 那些科研单位都白痴了，才会花这么大的价钱来买这些废品！李良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可没一会他也迷糊了，杨大董事的行事怎么看怎么有预谋啊！莫非国内那些顶尖的科研人才，能把这堆普通人看来已经完全无救的东西都修复到能用的程度？这样的话，花点钱买回去研究用，倒也不是不可能耶？ 寄走了信的李良，从邮局出来还是晕乎乎的，他彻底被杨灵萱的动作给惊着了，假如这一招真正可行的话，那可就太厉害了！杨总裁领着大家累死累活的，也不过暴利三两百倍，杨大董事呢？倒手就将几乎不值一文的垃圾卖出了千倍以上利润……可能么？不可能吧？ 李良在这边冷汗，杨灵萱那头转身又亲自去了省城人才市场，她要为自己物色一位助理，协助她管理各种公司业务，将来一些不便让其他职员知情的、特殊的业务，都得靠这位助理去办。 恰好又到毕业季，新一届大学生走出校门，踏入社会，除去那些有门路的，成绩特优异被用人单位看上招走了，剩下来一大批面临分配，回老家工作的人才，其中有不少对分配单位不满意的，甚至是被大材小用塞进穷杂沓角的大学毕业生，干脆选择了到沿海开放地区来谋发展。 人才市场的招牌，叫做粤东省人才交流中心，大楼就建在原来的省厅劳动局附近，现在的热闹程度虽然跟同期的后世完全没得比，却也进进出出着不少人，不单有应届的毕业大学生，也有各地在原单位被下岗或者混不下去跑到这里来谋职的青中年人。 八十年代中期，沿海开放城市比内地快得多的发展速度，使得沿海城市的人均收入往往十倍于内地，繁华程度更是远在内地之上，这里的人们穿着光鲜，产品丰富，摒除了凭票购买物资的市场自由，以及开放的社会风气，强烈吸引着内地的人才，南下经商谋求发展的热潮方兴未艾。 虽然在大学毕业生还包分配的今天，能够有勇气有毅力孤身跑到这边来谋职的年轻人还是不多，但要真的来了，先不说知识牢不牢固吧！那份心性闯劲就已经非常难得，独立性更是毋庸置疑，他们当中将来能够出人头地的，比率会很高。 了解到这一点，对这次人才的招聘，杨灵萱充满了期待！然而当她的车子开进人才交流中心楼前大院停放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高兴的有点早了！ 这个时候跑来招人的，可不只有三五家！光看停车场处一溜各种商务小面包甚至轿车，就知道，来招人的公司非但多，实力还都很雄厚。自己能够抢到合心意的人才么？杨灵萱忐忑了。 走进这幢去年刚建成并挂牌的人才交流中心大楼，到处都有人在走动，杨灵萱带着司机小卫站定在大厅指示牌前看地图的时候，整个大厅里超过一半的人都被她的装扮气质吸引了目光。好在现在是夏天，杨灵萱脸上戴了副大墨镜，没有人能轻易将她认出来。 好漂亮！她是哪所大学的毕业生？许多人在偷窥杨灵萱美貌的时候，都忍不住啧啧赞叹，在这年头，女大学生好多都是有才无貌，能够才貌双全的，那真是太凤毛麟角了！ 可羡慕了没两分钟，杨灵萱的下一个动作瞬间就让所有人都掉了下巴——她看清指示牌之后，径直就去了大楼左翼的接待处，那边，只接待前来招聘的用人单位，她，是来招人的！46 第一〇八章 助理 星光公司不是第一次在人才交流中心登记招聘了，鉴于公司扩张速度惊人，杨凌天在这边挂了个长期招人的牌子，招些中层管理，杨灵萱要做的，只是再加一项：招总助理！ 当前人才招聘的形式，跟后世相比还有很多没改善的地方，杨灵萱不耐烦登出招聘启事之后再回公司等人才交流中心递资料，最后才是叫人上门面试，经过一番商量之后，她终于说动交流中心，允许她就在交流中心二楼一间小办公室里现场面试，现场招人。 很快！楼下大堂处，就多了那么一幅大字广告：陀山星光有限责任公司现招董事长助理一名，专科以上学历，限女性，待遇面谈。有意者请持学历证明及身份证于明日上午前往二楼201室面试！ 是星光公司！很多知情的求职者都兴奋起来，托紧邻省城之福，陀山改市之后，位于陀山的大小公司行情都看涨起来，其中星光公司更是以款式新颖大方的服装，闯入省城，获得了不小的名声，很多本地人都知道，外地来的即使没听说过的，一看是家合资公司，也都燃了。 要只是招中层管理也就算了，这次招的可是大老板助理欸！干得好的话，未许将来能当上高管？大堂中无数男性无比失落，女性全都乐开了怀，很多人立刻跑了出去，去为明日的面试做相关准备。 这晚，杨灵萱留在了省城歇息，她也在为明天的招聘做准备。 “你真的能根据来人说话的声音判断她有没有撒谎？”杨灵萱疑惑的询问缪儿，这个问题早在几个月前缪儿揭穿日本人宫本次郎的谎言逛骗时，她就觉得很诧异了，却忘了追问根由，直到今天。 “不止是声音！”缪儿解释：“人在撒谎的时候，声音也可以显得不慌张的，必须综合他的心跳频率、语调变化、面部表情、眼神，以及热感扫描最关键的大脑活跃区域来判断！不过在未来，这一整套的判断程序已经非常成熟，误判几率低于千分之零点零二，主人可以信任！” 咝！杨灵萱再度为高度发达的未来倒抽一口冷气。太厉害了！未来的每个人据说从小就拥有一台伴生生物智脑，这台生物智脑能够判断真言谎话的话……骗子岂不都要绝迹了？ “的确是的！”缪儿耸了耸肩：“那个世界里没有骗子！” “那善意的谎言……”这信息量太大，杨灵萱一时感到难以消化。 缪儿反倒不解：“什么叫善意的谎言？” “比如说，感情很好的夫妻，其中一方患上了绝症，另一方为了鼓励对方活下去，便忍着心中悲痛，谎言告诉对方，医生有办法的，可以治好的，这样！”杨灵萱举例。 缪儿很无语的样子：“有必要么？身体坏掉，换一个就是了！人造身躯不贵的。” “噗！”杨灵萱噎住，绞尽脑汁想再重新举个例子，却发现，在没有了死亡威胁、缺衣少食、亲人永决的痛苦之后，善意的谎言还真是好难有用到的时候！ 半天才又勉强想到一个：“比如说……比如说一个小女孩很爱她的妈妈，可是她的妈妈却改嫁了，做父亲的为了让女儿开心，就哄她，说她妈妈出差了？” 缪儿摊手：“彼时的人认为，感情变化也是人生磨砺的一种，与其活在谎言中，莫如勇敢的去面对！像您说的这种情况，生物智脑会对那女孩有相关的心理抚慰和治疗，预后极好，不需要谎言。” 杨灵萱最终不得不点了点头，承认这个世界要没了谎言，坏处没有，好处倒是可以数出来无数：首先就是没有骗子的生存之地，然后经济上的诈骗可以绝迹了！对妇孺儿童的诱骗也可以绝迹了！谎报军情、虚报政绩也绝迹了！贪污受贿恐怕也会跟着绝迹！各种案件的发生率会低到难以置信的数据……难怪世界各国都有科学家在致力于测谎仪的拓展研究，这是改变人类世界的利器啊！ 杨灵萱越想越神往：“要能把生物智脑早些开发出来，普及到每个人身上，就好了！” 缪儿笑了笑：“只是测谎仪的话，用不着装备到生物智脑那么高级！单独测谎这一个功能，完全可以利用光塑机设计出一枚耳机大小的电子测谎仪，谁只要戴在耳朵里，就能大致判断别人的言辞真假！” “真的！”杨灵萱瞪大眼睛跳了起来。 “主人明天和人说话的时候，我可以模拟测谎耳机的功效，让主人亲身体会一下使用感觉！” “嗯嗯！”杨灵萱连连点头，表示定要试试，好用的话，就给家里人每人都配上一个，尤其是掌控着偌大个公司的杨凌天，和心软爱占小便宜的母亲，这两人一定要配！这样就可以避免杨凌天遭遇经济诈骗，也可以避免母亲遭遇街头诈骗了，还有杨灵雁，说不定可以靠这个测试出爱人的真有几分来！ 但是要怎么才能合理解释这个测谎耳机的来源，杨灵萱又愁坏了！ …… …… 谢小惠飞快的帮母亲备好一挑子蔬菜，目送母亲离去，再跑回厨房，装出一份肉粥，端到屋里递给吊着受了伤的胳膊行动不便的父亲，看父亲吃好了，又收好残羹转回厨房，捡起半个昨夜里留下来的馒头三口两口吞完，这才跟父亲告声别，匆匆离开了家门。 她是普通的农家女孩，侥幸考上了东南大学，原本以为，这会给她和她的家人带来改变命运的机会，可谁知道，毕业分配工作的时候，没门没路的她被送回了原籍某事业单位。 这也算了，虽然工资很低，好歹是跳出农门，从此留在城里，当了个小干部，可谁知道，单位里竟然有个胆大包天的领导看上了她，整日里对她不断骚扰，折腾得她苦不堪言！更过份的是，这领导骚扰她被人无意间看到，单位里竟开始传起了她作风不正的流言…… 农村的女孩结婚都很早，谢小惠从读高中起就在承受着别人想象不到的婚恋压力，好不容易毕业出来，以为可以专心工作、自由恋爱了，却碰上这档事，这回，谁家好男儿敢跟她接近？最可惜的是，有那么个领导在，她连工作都没法专心去做，才能全无用武之地。 日子绝不能这样熬下去！谢小惠毅然选择了辞职，宁可回家种地，也不受那种烂领导的控制！ 辞职，就要接受几个月都找不到事情做，或者找不到合意工作以及低收入甚至零收入的风险，谢小惠这段时间跑人才市场，腿都跑细了，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岗位。在这个地方，你才能真真实实的感受到男女之间的待遇差异！同等条件下，用人单位都是优先选择男性职员，女性？很抱歉！ 直到昨天下午，才看到了那么一条特殊的招牌广告：限女性！一瞬间，谢小惠百感交集！虽然她也听到某些闲言碎语，怀疑要招聘女助理的那位董事是打着招助理的名义在猎色，可她还是愿意去试试！或许对方并不是色狼呢？谢小惠告诉自己，没有见到董事长本人之前，一切流言都是猜测！ 简历资料都交上去了，谢小惠看看周围同来竞聘这个职位的一群女性，心中既忐忑，又失落！她看到，竞争者当中有几位，相貌气质都胜她一筹！假如这个董事长真喜欢美女的话，她的机会就渺茫了。而她毕业的大学，也就是家省级重点大学，毕竟不能跟国家级大学出来的人比。 不安的等待了片刻，一个年轻男人拿着一叠资料从办公室里头走了出来，大声宣布：“等会叫到名字的，过来领一份测试题，限十分钟交卷！没被叫到名字的，可以离开了！” 谢小惠一怔，心猛地提了起来，听着那男人一个个叫名字，被叫到名字的一个个过去从他手里领走一份测试题欢喜的跑到一边找笔答卷，她越来越紧张，越来越紧张，脑子，快晕了！ “谢小惠！”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谢小惠心头猛然一跳，赶忙应声上前，拼命抑住手指的颤动，半开心半晕眩的努力镇定着自己情绪，表面从容地接过了属于自己的一份测试题，回身感受着周围或羡慕或失落的目光，她只有咬住了下唇，告诫自己还有好多竞争者，这才没有露出得意的笑容。 该做测试题了！测试题……谢小惠抱着上高考考场般认真对待的心理执笔审题时，却被里边五花八门的各种古怪问题差点绕晕了脑袋！ “请问，下水道的井盖为什么是圆的？” “一元一瓶的饮料，喝完后，两个空瓶可以再换一瓶饮料，请问20元最多能够喝几瓶？” “假如你必须到未知的地方去冒险，你希望能携带如下动物中，哪一种动物？” …… …… 十分钟！该死的只有十分钟！却有这么多的题目！谢小惠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思考的时间，很多题目只能靠自己的直觉去回答，一些需要计算的、需要逻辑思考的，她也只好用最快速度去答，完全没有时间去细想细推敲，这不是高考，题目也不难，谢小惠却答得出了一脑门的冷汗。 那年轻男子等了几分钟，又在开始叫名字，这次是按照刚才发放试题的顺序，在催交卷了！他那一声声的唱名字，简直像是在催魂般，搞得谢小惠心跳都加快了起码十几倍！ “谢小惠！”终于，叫到她的名字了，看看还差小五分之一尚未答完的题目，谢小惠觉得想死！这次可能没希望被选上了！她心中叹气，失落的把测试题交了上去。 等到所有人都交了卷，年轻男子吩咐：“请诸位稍候！等会叫到名字的进来面试！”说完，便拿着一摞试卷转身走回了办公室。 还有希望！门外几十个剩下来的竞争者纷纷露出了欣喜的表情。46 第一〇九章 面试 焦灼等待面试通知的十几分钟里，办公室外头原本互不相识的竞争者们渐渐攀谈起来，都对这次面试的测试题感觉莫名其妙，好多题目，看上去根本没有标准答案的感觉。 毕业于八十年代的她们，哪里能够想到，这次面试的测试题全是杨灵萱从后世抄来的，很多是后世国际知名企业的经典面试题，看着古怪刁钻，跟所需职业知识完全无关的题目，却能从中掌握到答题人的智商和情商水准，以及处事态度思维方式！ 等了大概二十分钟，那年轻男人终于又开门出来，开始喊名字，第一个被喊到的，是个俊俏的应届毕业大学生，喜得她跳了起来，春风满面的进了办公室。 谢小惠咬了咬牙，瞥着那留在门外不再进去的年轻男人，想从他脸上看出点表情来，可惜！这男人从头到尾都是旁观者的态度，最多眼里带点好奇，显然他也不清楚老板选人的倾向。 没几分钟，先头进去那女孩出来，脸上神色竟不知是激动还是失落，看上去竟给人十分古怪的感觉，周围没有她认识的人，谁也不好意思上去问她是否过关，但看她自个儿又找了个角落留下来等候，人人又都松了口气，看来这个面试还不到最后决定的时刻。 很快又有两名女孩面试结束，也是带着激动又忐忑的神情一旁留了下来。谢小惠有留意，这三个女孩除去头一个之外，后面两个长相也很不错，莫非老板真的是在选美人？ “谢小惠！”年轻男人看着手里的名单，居然第四个就点了谢小惠的名字。 “到！”谢小惠赶忙镇定情绪，深吸口气推门走进了办公室，老板是不是在选美人，此刻顾不上了，先面见老板，把自己的优点尽力发挥出来再说。 “你好！请坐！”一个很好听的声音传来，瞬间差点让谢小惠掉了下巴，定睛一看，桌子后面坐着的竟是个很年轻很漂亮的女孩子，比外头所有的女孩子都要年轻漂亮一百倍！而且……她忽然明白先前那几位面试者为什么会激动了！因为这女孩子，她也认得，正是她最喜爱的歌星之一，萱萱！ 不知怎么搞的，一认出对方是萱萱，谢小惠脑子里就忍不住响起对方的歌声来：轻轻的对我一笑你就不见了……啊！停停停停停！面试着呢！必须集中精神！集中！集中！ 急促的呼吸了几下，谢小惠总算及时回过神来，既兴奋又期待地道谢坐到了桌前的凳子上。同时也明白到了对方采取这样方式来面试的因缘，确实以她歌星的身份，要被人知道她在这里招聘助理的话，恐怕很多无关的人也要跑来看热闹，这会严重影响面试程序的！ 面试终于按正常步骤来了，杨灵萱开口就问：“能不能说说你为什么要离开原单位？” “那是一家事业单位，各种待遇以及升迁的途径，都延续了几十年没有太大的改变！而今国家改革开放经济先行，我很想顺应这个大势，在经济领域里贡献我的力量，并且我相信，以我所学，以我的勤奋和努力，我能够在新的工作领域中取得更大的成就！”谢小惠早已想好了说辞。 杨灵萱微微一笑，她能感到耳朵发热，这是判断对方言语诚恳度的根据，对方的谎撒得越大，她的耳朵就越热，几次面试下来，她都有经验了，谢小惠这话，起码有一半水份！ “我要听实话！别说虚的，只说你的个人理由！”杨灵萱直接否定了谢小惠的答话。 “个人……理由？”谢小惠慌了一下，她面试过那么多次，次次这番话都能赢得用人方的赞许，没想到眼前这女孩仿佛有一双能看穿人心的眼睛，对她这番话完全不买账。 现编别的理由？谢小惠看着对方，看着自己心目中最喜爱的歌星，突然不想再粉饰什么，她沉默下来，真相仿佛找到了爆发点，冲口而出：“我，遇到了一个混蛋！一个觊觎美色的上司！” 杨灵萱眉毛动了动，虽然很有点吃惊意外，但这次，耳朵温度正常，对方真的说了实话。 谢小惠话刚出口，就觉得很不妥，怎么说了这个理由？标榜自己是美女？污蔑前上司？这是能让人相信的理由么？这会让新的上司怎么想？真话总是没人信的，不是么？ 可意外的是，杨灵萱竟点点头，问起了第二个问题：“说说你的家庭现状？” 谢小惠的心有点沉，因为家庭背景是她最弱的一项，可她必须说：“我家世代农民，就我考上大学，进单位后落了城市户口，但我的父母亲仍在乡下，面朝黄土背朝天，今天早上，我的母亲依旧去买菜，我的父亲被骑车人撞伤了手臂，在家休养，我还有一个弟弟，正在读初中……” 面试如常进行着，杨灵萱又问了其他几个常规问题，谢小惠也放开了，全部如实作答。 “最后一个问题！”杨灵萱对她微微一笑：“我想你知道的，我不止是公司的老板而已！我有时还要去当歌手、当演员，因此作为助理，你的工作量或许会非常大，而我能给你的报酬，初期只比普通公司的总经理助理高百分之三十，你仔细考虑一下，是否还能接受这份工作！” 谢小惠心中一阵激动，毫不迟疑立刻作答：“我能接受！无论多苦多难多累！我都不在意！” 杨灵萱认真望着她的眼睛，唇边慢慢绽开了一个满意的微笑，起身向她伸出了手：“你是这么多应聘者之中，为人最实诚的一个！恭喜你！你获得了我的信任！获得了这份工作！” “谢……谢谢！谢谢杨董！”谢小惠哽咽了一下，差点喜极而泣，她忙不迭的起身跟杨灵萱伸手相握，杨灵萱的手很纤柔，也很温暖，但又隐隐的透着力度，握着非常非常舒服。 很快，两人就正式签订了聘用合同，试用期半年，半年后无异议，则正式续约。 当杨灵萱让人才交流中心工作人员宣布招聘会结束，撤去招聘广告，解散外头应聘者的时候，很是让外头所有被淘汰的应聘者生气抱怨了好一会，但也没办法，岗位竞争就是这么残酷。 谢小惠毕竟有了两年事业单位的工作经验，很快就进入了状态，跟着杨灵萱和司机小卫一起，走出了人才交流中心大楼，但就在下了台阶往停车地点走的时候，杨灵萱迎面碰上了熟人。 那是三个刚刚从面包车里下来的大男人，都长得五大三粗的，也就为首那中年汉子因为腋下夹了只黑色皮包的缘故，配合气势有了几分大老板的模样。 本来大家都是过来交流中心办事的，互相擦肩而过也就完了，可是那为首的中年汉子看到杨灵萱，陡然兴奋的叫了一声“杨董事！”急步迎上前来，还伸出了手，貌似想要跟杨灵萱相握。 “咦？韦大老板！怎么叫你认出我来的？太厉害了！”杨灵萱又疑惑又佩服。她也认出了这中年汉子，正是狮子山机械厂的大老板韦宏华，替她造出了粉碎机的那个私企老板。 “杨董说的！年纪轻轻，又是个貌美如花的女孩儿，却开起那么大一个星光公司，你想叫人认不出来都难啊！更何况……”韦宏华缩回后半截话，左右看看，兴奋的问：“杨董要走？事情办完啦？” “对！正准备回陀山去！”杨灵萱含笑点头。 “哎哎！别急着走哇！难得来省城一趟，又有缘碰上……杨董！您可千万得给我个面子，粤东大酒店！中午饭我请！”韦宏华有点急头巴脑的，一副生怕杨灵萱不答应的样子，连声邀请。 “韦大老板的事情还没办吧？”杨灵萱回头看了看交流中心大楼。 “咳！来招几个人而已！一点小事，不急！”韦宏华一挥手，他现在就盯上杨灵萱了，别的都顾不上：“倒是杨董贵人事忙，平时想见都见不到，如今有这个机会，哪能错过啊！” 韦宏华这个态度，杨灵萱就是不用缪儿的测谎功能，都能感觉出他诚意十足，略微一沉吟，也就含笑答应下来：“韦大老板太客气了！既然这样，我就厚颜叨扰您这一顿了！” 终于请动杨灵萱吃饭，韦宏华大喜过望，哈哈直乐，连连侧手喊请，还没靠近人才交流中心大门，又转身回去，两拨人马分别登车，直驶粤东大酒店，这家省城最大最高档的酒店。 车上，杨灵萱先跟谢小惠简单介绍了一下韦宏华的名头来历。 司机小卫笑道：“现在这个韦老板不得了，除了原来的狮子山机械厂外，他又并购了另一家重型机械厂，现在恐怕是全省都排得上号的私人重工企业了，要不是去年国家在沿海地区明令取消了投机倒把罪、又许可民营企业跟国企合并，这个韦老板恐怕得到牢里去吃几十年牢饭！” 杨灵萱听得诧异：“他的能量竟然这么大？看不出来呀！” “能量大不大我不知道，但我知道现在省内很多建筑工程机械、化工小型机械都是在他那儿订货！”小卫回头瞥了杨灵萱一眼，又疑惑又佩服：“您不在的时候，这韦老板就去公司问过您两次，这个才奇怪！连杨总都说不清他为什么那么想跟您取得联系！” 杨灵萱闻言一笑：“这个问题的答案，一会儿你们就能知道！”46 第一一〇章 酒店商谈 酷暑正午，粤东大酒店。 杨灵萱、谢小惠、司机小卫，原狮子山机械厂厂长现在的宏华重机董事韦宏华、助理吴民、狮子山机械厂技术主任马红专六个人占个包间围了一桌。 如今变得财大气粗的韦宏华一点也不小气，酒菜尽最好的上，言谈尽捡好听的说，怕杨灵萱还在读书喝不了酒，还特地让上了几瓶饮料，更不搞劝酒灌酒那一套，最难得的是，他领着几个男士绝口不开黄腔，闲聊玩笑说的都是生意上的趣事，让两个女生都感觉这饭吃得开心又舒服。 看看吃得差不多了，韦宏华还是一副云淡风轻谈笑风生的样子，杨灵萱也暗暗佩服他能沉得住气，果然是个能成大事的，便笑着主动开了口：“听说我不在的时候，韦叔找过我？可是有什么事？” 韦宏华便收起了玩笑姿态，为难片刻，叹道：“上次杨董托我制造粉碎机那会，曾经拿出来一枚8086工控芯片，这种芯片，如今可是成了我国重机发展的拦路虎啊！……” 原来国家曾经在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利用跟美国、日本建交的机会，致力于国家工业体系的升级换代改造工程，从发达国家引进一批先进技术，其中对重工机械发展作用最大的，就是数控技术，当时数控用的芯片，很多是来自美国的汰换品，却也让国家的工业发展前进了一大步。 此后，国家工业便走上了紧追发达国家步伐走的道路，工业发展日新月异。然而国家从来都认为，别人的技术是别人的，自己的技术才是自己的，于是自力更生，投资了很多金钱，就想让自己的研究技术人员能够在吃透人家先进技术之后，闯出属于自己的道路来，甚至能够具备超越对方的先进性。 很可惜的是！由于西方发达国家的技术封锁，能够被引进到国内的技术，往往都是人家抛弃不用了的落后技术，等国内研究人员掌握相关技术之后，人家已不知开发到第几代的新技术了！ 更不要说那些西方技术人员在传授国内各工业大厂花了大价钱引进的技术时，还时常有意无意的将我们的研究人员往歧途上引，害得我们的研究人员多走了许多弯路，浪费了许多光阴和精力。 如此追赶下去，反而我国的技术和西方差距越追越大！越追越大！直至培养自己技术的成本比直接引进人家淘汰的技术成本还要高昂的程度。 而这自我研发成本高于引进落后技术的直接恶果，就是再也没有任何工业大厂愿意培养自己的技术，都宁愿花钱去买人家的技术，如此逐渐丧失自我研发的能力，赶超发达国家渐渐就会变成空话！ 跟绝大多数日子过得浑浑噩噩的国企工业大厂领导不同，韦宏华这个选择了搞工业的民营企业老板早早就看穿这一点，趁改革开放之风，他拼命汲取着新知识、新观念，他让自己的目光紧紧盯着国外发达的工业技术，下大力气让属下的研发部门去破解人家的技术，不肯让自己落后人家太多。 去年初，他属下的研发人员技术人员终于吃透了厂子八十年代初引进来的那些数控技术，并成功运用到了各种机械的生产上面，井喷般使得狮子山机械厂的产品在质量和创新功能上完胜省内各大同类机械厂，居于国内同类大厂先列，也让韦宏华赚了个钵满盆盈，才有了他后来扩张而成的宏华重机。 可就在这时，新的技术出现了！那就是8086工控芯片！这种新型工业数控芯片，其稳定性、精确性、操作性等等，能甩出旧的技术好几条大街！ 引进这种数控芯片的主导人，是国家计经委和工委，因为价格昂贵的缘故，受惠的，仅仅是国家级的几个研究所和重工大厂，还不能敞开了供应，没钱没关系的民营的，都对不起了！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杨灵萱竟为一台小小的粉碎机，给他拿了一枚崭新的8086工控芯片，你能想象他当时的震撼了！他还答应了杨灵萱要保密，没办法给人说出去，真是生生的几乎把他憋死！耿耿于怀自不必说了，他还不死心地跑去星光公司跟杨凌天打了两次交道，想套话。 结果也是可想而知，杨凌天倒是承认了公司收购的电子垃圾里面有那么一批8086，烂得不成样子没有价值的！他亲眼去看过货，确信杨凌天没有骗他，可是，杨灵萱的8086又是哪里来的？ 好不容易终于逮到杨灵萱，请动她来吃饭了，可碍于保密承诺，韦宏华吞吐半天，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提起才好，只得模模糊糊的提了那么一句，希翼的望着了杨灵萱。 杨灵萱给他递了个善解人意的微笑，从随身背包中取出一份商品清单来，交给了他：“过几天我们星光公司会在陀山开一个小型的订货会，韦叔想必也会感兴趣的！” “订货会？”韦宏华疑惑地接过去，一看之下“刷”的站起身来，差点碰翻了杯子，盯着清单情不自禁的惊呼出来：“8086工控芯片？四……四千……人民币？不是美元？你没少一个零？” 哗啦啦！下巴掉了一地，除了谢小惠，周围男性全部目瞪口呆！ 韦宏华那边两个陪客都是懂行的，虽然没看到清单，单听韦宏华这一喊，他们也都傻了，知道进口的8086工控芯片多少美元一枚么？五千美元！对方卖多少？四千人民币！知道汇率么？一比八！ 杨灵萱这边的司机小卫同样目瞪口呆，他是知道的，知道杨灵萱刚刚从仓库领了一批电子垃圾出来，账面总价值加起来一百多点人民币，杨董卖多少？一枚垃圾卖四千？杨董确定没有开玩笑？ 杨灵萱沉默数秒，给了大家一个消化的时间，这才望着韦宏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韦叔您看清楚点！这批货是残损的！所以才会定了这么个低价！但是，我可以向韦叔保证，这批货也是可以被修复的，要不是这里头包含了修复费用，价格还能再低点。” 韦宏华也是有脑子的人，联想到星光公司服装之外的另一大业务，恍然“啊”了一声，默然用手指了指南边，果然见到杨灵萱笑着点了点头。可还是有想不通的地方，为什么见到杨凌天的时候，杨凌天对此绝口不提，给他看的还是无法被修复的样品？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杨灵萱淡淡的给出了解释：“这种生意，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想韦叔你能理解，所以订货会也是保密举行的，假如韦叔也要出席的话，我希望韦叔能够遵守这一点！” 韦宏华点了点头，很好理解！清单上几乎都是禁运品，国外海关是不允许这些商品正常进入我国国境的，只能以垃圾的名义运过来，假如被那些国家知道这边有人才可以修复垃圾，星光公司恐怕瞬间就会被毁灭掉！关系如此重大，难怪杨凌天要对他隐瞒的，要不是今天跟杨灵萱关系近了，怕是一样没机会。 杨灵萱狡黠的笑了笑，她能大概猜到，韦宏华会怎样替她脑补内情，这正是她的谋划。 知道了这批货都是残损次品，韦宏华尽管一样想要，热情还是消退了不少，只是肯定的对杨灵萱道：“多谢杨董肯交我这个朋友！订货会我一定会亲自去参加的！” 杨灵萱依旧意味深长的笑道：“好！相信到时候韦叔你一定不会失望！” 午宴就在这友好的气氛中结束了，从酒店出来，去帮谢小惠搬了行李上车，乘车返回陀山的路上，杨灵萱告诉谢小惠：“距离这个订货会的召开时间只有一周了，从今天开始，就由你来负责策划这次订货会，回头我给你一份受邀单位的清单，你来跟他们联系，你注意，这个订货会是对外保密的！” “明白！”谢小惠有些兴奋，这份工作的第一个考验要来了！但是她不怕，好歹是有两年事业单位的工作经验的人，开会什么的，常做，她能保证这个任务她一定完成得漂漂亮亮的。 回到陀山正好下午两点，杨灵萱连午休的时间都没有，匆匆洗个澡换过衣服，就去了驾校。 不得不说，八十年代中的驾驶执照还是很难拿的，师傅也教得很严格，差一点都不行，要捱训，杨灵萱已经缺课一早上，师傅对她很没有好脸色，什么身份都没用。 “不要以为你是明星，人家就会给你让路！你要学不好将来出了事故，明星身份也救不了你！尤其是被撞死的人里头，明星同样有份！”刚到，那师傅就给杨灵萱来了个下马威。 杨灵萱唯唯诺诺，态度很端正，一丝不苟的重复师傅要求她做的各种动作。 很快，师傅就惊讶了！杨灵萱开车的姿势动作什么的，都非常熟练，跟开了几年车的老手似的，摸熟车况就立刻开得很好很标准了，别人很为难的倒档倒库啥的，都难不倒她！ “学过练过？”师傅忍不住问。 杨灵萱虚心的笑了笑：“我哥哥有车！我跟哥哥学过点。” 师傅点点头，回身看了看一长串排队等着上车学习的学员们，对杨灵萱许了一句：“那好！平时的课你可以不用来上了，到时候直接考试就行！” 耶！杨灵萱灿烂的笑了，太好了！解放了！不用再来装孙子了！熬到时间又可买车了！46 第一一一章 订货会 省下学车的时间，杨灵萱原本的一些计划都有了改变，她抽个时间一通国际电话打到港岛星天公司，先找到刘膺华给她聘请的公司ceo李大成，跟他确认自己身份以后，吩咐了他一件事，向日本方面购进一整套二手雷欧音棚设备——损坏的也成，转赠给星光公司。 雷欧音棚设备在这个时空中十分有名，他们的音响产品国际排名前十以内，并且秉承日本人喜欢小巧轻便的电子设备的习惯，他们的产品体积在同类产品中是最小的，外形也比较符合华人的口味。 八十年代能够排在国际前列的产品，对于刚刚起步发展经济没有几年的国内来说，那价钱的昂贵绝不是普通哪个公司能够承受得起的，一套全新的雷欧音棚设备，最低售价高达三十万美元，旧货也要十几万，但杨灵萱的要求还要低，损坏的也要，这样就更便宜了，也许都要不了几万美元。 李大成对杨灵萱这个命令万分不解，只要外观无大碍，内部零件损坏都没关系，越便宜越好？放下电话他就跟身在日本的第二大老板刘膺华取得联系，把杨灵萱这个奇怪的要求报告给了刘膺华。 殊不知，刘膺华同样接到了杨灵萱的电话，也正在为她这个奇怪的要求挠头不已，而且他比李大成还要多接受杨灵萱另一个要求，就是要随这套音棚设备派送两名日本技术人员到星光公司去，交货之后要在星光公司逗留十五天，之后才能回国。 刘膺华猜想，是不是杨灵萱想利用国内的技术加上日本人的指点把这套雷欧音棚修改到可用的程度，以便她自己拿来练唱什么的，只是小几万美元的话，以她现在的身家还真的勉强买得起。 但是，国内的技术人员能把进口的音棚设备修好么？真这么容易的话，那些拥有进口音棚设备的，还用的着每年请外国人去检查维护设备？刘膺华内心嘀咕，在电话里很是苦口婆心的劝了杨灵萱一番，可惜杨灵萱这次一意孤行，根本不听他的。 好吧！大老板的要求，理解得执行，不理解也得执行！刚好过两天又有船电子垃圾要从日本运去港岛，刘膺华多方打听联系，真的花费三万美元低价买到了一套人家闲置不用的损坏雷欧音棚，跟两中级技工一起随船送去了港岛——不是他不想帮忙，人家的高级技工根本没有谁愿意跑到落后国家去。 杨灵萱很快就知道了东西已经买到，不日可运达港岛的消息，喜得成天笑眯眯的，心情好极！其实她要的就是个星天公司购买并赠送星光公司音棚设备的名义，东西损坏到什么程度都不重要，哪怕完全不能修复她也不在意，让日本技术人员跟来是摆给人家看的，她要借雷欧音棚设备这个壳，来把内部的各种零件设施统统换成未来科技，效果保证能将真正的雷欧产品甩出n条街去！ 此外，日本技术人员还有另一个幌子作用，她预备利用双方语言不通的bug，暗度陈仓，掩饰自己将所有电子垃圾都弄成完好物品的关键所在。 还有仓库里存放着的光刻机、注塑机这些跟光盘制作息息相关的东西，她也要趁这机会，以日本技术人员为幌子，把机器都修复过来，投入使用，趁便将相关的技术也都“引进”过来！ 从她要做的这些事来看，日本技术人员反倒是不要那么高级的好！高级技术人员往往涉及日本对华禁运封锁的技术内容，容易被日本的安全情报组织盯上，中低级技术人员就不会！他们本来就不懂那些被禁运和封锁的东西，日本安全组织根本不会去留意这些技术人员的商业活动。 订货会的筹备工作谢小惠都做得差不多了，杨灵萱私下跟哥哥和姐姐都取得共识之后，又召开了新的内部会议，会上通过了星光公司成立广告部和技术研发部的决议，招人的工作交给了谢小惠。此后，这两大部门将由杨大老板亲自掌理，杨凌天和杨灵雁都不会插手进来。 订货会就要召开了，杨凌天很疑虑，觉得妹妹是不是太乱来了，胆大包天居然想把垃圾高价卖给国内的技术研究部门，杨灵萱只说，她是想试试看，看国内能不能有高级的研究人员可以修复并需要这些电子垃圾，有当然好，没有也没损失，杨凌天半天无语。 两天后……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前后从飞机上下来，踏上了粤东省城机场的土地。 目光巡视了好几圈，没看到任何来接机的人员，两人只得拖着行李箱，徒步走出机场大门，自个儿到外面去寻找拦截出租车。 “许老，这个星光公司也太怠慢人了吧？您老什么身份地位，能亲自到这来跑一趟，就是省长也得卖您几分面子，派人接待吧？他们却连个接机的人都没有！什么单位嘛！”年轻人出声抱怨。 许老却笑眯眯的，说道：“小梁啊！你也别官僚了！人家不是国企不是政府，就一家民营公司，跟咱们这些搞科研的机构八竿子打不着，凭啥要抬高咱们哪？何况这还是个保密会，当然越少人注意越好！” 小梁挺诧异：“许老，您还真相信他们手里有那些货？”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难说！假如他们真的有呢？嘿嘿！你家老头子不来，别到时都便宜别人喽！”许老笑脸嘻嘻的，调侃了小梁两句，明显相信对方手里是真有那些宝贝。 小梁很不以为然的道：“我老师收到信的时候也调查过的，这家星光公司做的是倒卖电子垃圾的生意，而且信上也有说明，这是一批残损的货！我老师说了，残损怕是谀辞，其实都是人家废弃了不能用的垃圾，真要能够修复的话，人家还能给你当垃圾运过来？笑话！” “那你是干什么来了？”许老笑问。 小梁噎了一下，苦笑道：“我老师说，东西虽然是残损的，但未许就没有半点可参考的地方，过来个人看看也不错！反正没啥损失，如果能碰到那残损不太厉害的，也不是不能收购一二。” “哈哈！想法一样！”许老笑了起来：“而且我们都知道，国外那些精密电子厂报废处理的垃圾，都需要经过保密人员的检查之后才能进入处理程序，但只要是由人来做的工作，都有可能存在漏洞！焉知不会有人为中饱私囊，上下勾结，将一些尚可修复的机器当垃圾卖掉？” “啊！”小梁恍然：“许老认为，星光公司很可能经由这样的途径收购到一些并未完全损毁的电子仪器什么的，拆散装箱，跟其他垃圾混在一起运过来？” 许老笑眯眯的点点头：“纠正你一点，具体负责收购境外电子垃圾的，不是星光公司，而是港岛的星天公司，由那个******的公司去做这种事，遇到的阻碍会比国内任何公司都要少得多！” 小梁的表情顿然严肃了不少，假如许老分析的是对的，那么星光公司开保密订货会这件事就很值得琢磨了！并且蕴含的价值不知几何！能够花少得多的代价，买到尚可一用的国外高级电子产品，相信所有的科研单位都会动心，而这类等同走私般进来的货物，数量通常都不高，若是僧多粥少…… 想着想着，他竟担心起来了，好在许老主要是研究计算机的，跟自己目标不同，否则许老未必肯对他分析这些东西，更不会跟他抢那些数控芯片、精密机械用集成电路板。 说话间车到陀山位于陀山市与省城之间的经济开发区，停在了一家大酒店楼前，这家大酒店就是星光公司早已在信中指定的接待大酒店，连订货会也是在这家酒店的小会议室内举行。 但是看上去，大酒店今天完全不像有重要商业活动要举行的模样，只在大门口外面放了块贴着红纸的标语牌，上书几个大字：星光公司业务会议接待处！ 小梁指着招牌好一阵子说不出话来，许老倒是呵呵失笑，脸上露出了有趣的神情。 两人走进酒店大堂，就看到了另一块红纸招牌，放在一张桌子前，桌子后面守着一个年轻姑娘，正在跟桌子旁边一名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说话。两人不由对视一眼，心情古怪的朝那张桌子走了过去。 “两位好！这里是星光公司订货会的接待点！”年轻姑娘笑容满面的浅浅鞠了个躬，态度倒是十分好！首次点破了这次会议的真相，她看着两人微笑询问：“请问两位有带着邀请函么？” “当然有！”小梁的神色缓和下来，从现在开始，会议总算显得正常起来了。 接下去果然按照程序来，先签到，登记来人的单位姓名职务，然后接待方代为安排住宿……小梁和许老终于被领到一间双人房内，得到了充分休息放松的机会。 就在酒店斜对面的星光公司董事办公室内，杨灵萱正在看谢小惠交给她的文件资料企划案，就见谢小惠再次敲门进来，脸色兴奋的报告道：“杨董！人都到齐了！虽然来的很多都是助理或者学生，可其中也有很重要的专家教授，地位最高的是许爱国教授！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主任！” “哦！”杨灵萱抬起头来，脸上掠过一丝意外，随即意味深长的笑了一笑：“好事！”8946 第一一二章 合作协议 次日清晨，当人们都开始上班上工的时候，小会议室里应邀前来参加订货会的各方代表终于全员到齐，主办方这边，星光公司大老板杨灵萱亲自出席，与会的还有新任科研部经理方加元。 “老刘！怎么是你！” “呵呵！老李，难得你也来参加这次商会！”…… 会议室里到处是寒喧打招呼的声音，大家都是科学界的，尤其是集中在电子学科内的，几乎互相都能认识，不认识也都听过对方名号，那些身为助理或学生的尤其兴奋，能见到业内某位知名前辈可不容易，光是建立人脉关系就让他们觉得不虚此行。 等几位伺候茶水的服务员都退出去，谢小惠便开始向每一位参会者下发资料，年近五十但精神仍然矍铄的方加元满面笑意的起身望向全场科研技术人员，先是自我介绍，然后转身，请杨灵萱上主位，给众人介绍了杨灵萱的大老板身份。 “感谢诸位能够拔冗前来参加彼公司召开的这次小型订货会！谢谢！”杨灵萱微微鞠了一躬，谢小惠带头鼓掌，一时整个会议室里都是掌声，正式宣告了会议开始。 掌声也同时将那些震惊于杨灵萱年轻貌美的专家学者们给拉回了现实，不管事实多么不可思议，眼前这位年轻得过份的小姑娘已确定是星光公司最大的大老板无疑，这实在让那些上了年纪的专家们忍不住内心惊叹！自家的子侄辈这个年纪都还在读书呢！咳！这人和人，真是没法比！ “在诸位开始看货之前，我有几句话，要和大家说说明白！”杨灵萱目光毫不退缩怯惧的从面前所有比她年纪都大、大很多的专家们面上一一扫过，包括列席一角，默不吭声混在里头的韦宏华。 被她那犀利的目光掠过，所有人心中都暗自凛然，这女孩，太不简单了！这份强大的自信、这股气势，哪里是那些普通的同龄女孩子能比的！能开这么一家公司又不走寻常路的，果非常人！ “星光公司具体是做什么的，诸位手头的单子里，那些商品又是怎么来的，相信诸位心里头都有数了！”杨灵萱顿了几秒才续道：“我要说的是，星光公司还是一家很小的公司，业务刚刚起步，作为民营私企，我们承受不了太大的责任，今日相请诸位，只为求财而已！” “所以，关于今天的订货会，希望诸位能够保持缄默，不给我们公司带来额外的麻烦，这样，我们之间才能建立良好而长久的合作关系。”杨灵萱微微一笑：“我相信，诸位也不会希望断掉货物的来源！” 会议室里响起了几声善意理解的轻笑。他们都是搞科研工作的，也不喜欢有搞政治的人对他们做的事情指手画脚，走私虽然不对，但如果这走私能给他们带来发达国家的先进技术，却又变成了好事。何况这也不全是走私，星光公司收购和处理发达国家的电子垃圾，是有合法报关手续的。 但是也有不少人，对星光公司能够拿出来的货色不抱什么期待，有位中年的干瘦专家当即就高声说了出来：“杨董！你的意思我们都懂！但关键还是你能拿出什么样的东西来，是不是值得这个价？” 他语气里暗含的刺大家都听出来了，这是说如果星光公司拿出来的垃圾真的垃圾的话，别说卖高价了，保密都要成为笑话，这个会也会演变成儿戏。 杨灵萱充满了自信的笑笑：“绝不会让诸位失望！” 她说完，朝方加元点点头，方加元便从桌子后面抬了一只小纸箱上来，放到了会议桌上。 “这里，根据商品清单，每样我都拿来了一件样品，大家可以互相传看！”杨灵萱示意谢小惠将样品分发下去：“我可以向诸位保证！你们订货付款之后，拿到手的商品品质绝不会比样品更差！”这批样品正是她利用光塑机制造出来的完好产品，只是为了掩饰，稍微做旧了百分之二十。 样品才刚刚分发下去，会议室里即刻响起了接连不断的抽气声，不是东西太垃圾，而是东西太好了！好得不能再好！远超每个人的心理预期！ 小梁双手捧着一枚8086工控芯片，难以置信得手指都在颤抖，这枚芯片上面，除了能看出来一点点岁月造成的陈旧感，完全找不到一点损坏的感觉，焊脚整齐，电子管啥的无磨蚀无脱皮，他毫不怀疑，这东西装上机械就能正常作用！而这样一枚芯片，从国外进口怕不要几千美元！ 许老表现比他好一点，当前国内计算机技术不比国外差多少，国家超级计算机的运算能力也是能够排在世界前列的，就是在微型化方面落后点，而他手里这块386的微处理芯片，光看那上面的架构，就给了他不少启发，如果能够拆开来，看清楚里头的设计思路，收获想必还会更大！ 可无论是谁，这一刻都沸腾了！传看差点演变成争抢，一群专家你争我夺的，总觉得看不够！ 正热闹，韦宏华第一个高举着手站了起来，对着杨灵萱大声道：“杨董！你那里有多少8086工控芯片？咳！不拘多少，我全包了！有多少我要多少！” 杨灵萱还没说话，小梁急了：“这怎么可以！我们也很需要！不能都给你！” 另外一家重工机械厂科研单位来的，刚刚把8086芯片的样品抢到手，还没细看，听到这话连忙把芯片紧紧的捏住往怀里贴：“这个样品我们要了！” 谢小惠站在杨灵萱身后，看着眼前这一幕目瞪口呆，她实在难以想到，刚刚还正襟危坐、一派学者风范的专家们能为了董事长拿出来的这些旧产品撕掉从容儒雅的外表，变成现在这种样子。 新任科研部经理方加元倒是对此早有所料，眼神里透着暗爽，想当初，他被招到星光公司面试的时候，他也曾经认为，星光公司纯粹胡闹，做商业生意的公司哪里用的着成立研发部！直到杨灵萱直接递给他这些“电子垃圾”的时候，他才彻底服了，从此心甘情愿留在这家公司内，目的就只是为了能够每天都免费接触到这些代表了国际前沿科技的产品。 当然也有杨灵萱对他的承诺：星光公司迟早要出自己的电子产品，收购也好，自成立也好，将来肯定要拓展这方面的生意，提前招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有些个懂技术的人来为公司出谋划策…… 看场面有点乱，杨灵萱站了起来，拍拍手大声道：“大家稍安勿躁！这第一次订货会，但凡有订货意向的我们都不会让他空手而归！当然我们储备的货物数量不多，也许不够诸位分的，因此这次的订货将采取限量供货的方式，以保证诸位都尽可能多而又不走空的拿到诸位想要的货！” “哦！”所有人都在松了口气的同时又遗憾的叹了口气，不愁抢不到货，可也没法包圆了。 杨灵萱又接下去笑了笑：“订货有两种方式！第一种没有什么特别的，诸位需要什么，需要多少，下个订单，我们负责供货，定金付一半，货到结全款，有长期需要的可以签订合约我们可以按月供货。” “第二种方式，我方免费供货！条件是诸位与我公司达成合作开发协议，所有基于所供货物的研究成果归贵我双方共享，另外我公司同意在此合作基础上每年投入相当的研发基金，在某些研发项目上委托合作者们定向研发，并承诺将研发成果转化为商品，所得收益双方分成！” “具体合作事宜，感兴趣的可以和我司方加元经理私下询问协商，今后的研发合作都将由其负责！”杨灵萱说完，含笑朝会议室中一干愕然的专家们点了点头：“两种订货方式，诸位，请选吧！” 整个会议室里的专家们愕然过后响起了小小喧哗，原本就很古怪的订货会又出了这么个意外转折，很多人眼镜都碎了一地，价值高达上万美元的物品，仅以原价十几分之一的人民币就能买到，这还不够，还可以通过建立合作关系的方式免费拿到，星光公司想干什么？这个忝为公司最大老板的小姑娘，竟敢拿出这么大的魄力和本钱来搞研发，她是不是当科研工作是过家家？ 她知道科研工作需要多大的投入才能出成果么？她知道建立一个高科电子研究室需要投资巨万么？她知道哪怕只是个小小的研发项目，也要耗费研发人员或许一两年、或许三五年的时间么？ 她知道科研是个吞金兽，一般单位根本养不起么？连国家都为了发展经济接连下马无数科研项目，紧缩科研经费预算，她一家小小的民营私企，却在那里放言投资搞科研，这不是胡闹是什么？背上科研这么个巨大的包袱，她这家小公司是想把自己搞死不成？ 似乎清楚的知道大家在想什么，方加元站了出来：“关于合作研发项目，本公司先期确立了以下几项：光盘涂料技术、光盘刻录技术、机械数控技术、微机架构技术……这些项目，本公司均已取得一些初步技术成果，我想，有相关研发条件的，应该会对贵我双方合作充满兴趣，我期待诸位的答案！” 听完项目名称，会议室里众专家们都静了下来，连合作研发项目都确定了，还说已有了初步研发结果，看来星光公司还真不是在开玩笑！ 要不，就选合作订货方式算了？好歹能拿到免费的东西。很多原本面面相觑，感觉非常荒谬的专家惊讶之余，这一刻都动了心，开始认真考虑起合作订货的方式来……8946 第一一三章 偷梁换柱 “合作研发？”杨凌天惊讶的从文件当中抬起头来，望向面前这位妹妹招揽进来的研发部经理方加元，据说他曾担任过粤东省电子研究所副主任，因负责项目被撤销，他心灰意冷便办了提前退休。 方加元脸上带着笑意，很诚恳的向眼前这位年轻的总裁报告道：“董事长召开的订货会很成功，库存所有董事长领出来的‘电子垃圾’都已销售一空！虽然大部分科研单位以及机械大厂、电子电器大厂属下的科研部门都没有选择跟我公司合作，但也都签订了长期的进货的合同！” “部分愿意跟我公司合作开发新技术的科研单位，经过筛选，目前就确立了这三家，分别是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宏华重机、粤东省电子研究所！” 方加元继续解释他上报给杨总裁审批的相关材料：“董事长的意思是，每年从公司所得的年利润中拿出百分之三十作为研发基金，投入与这三家单位签订了合作协议的研发项目中。” 杨凌天满眼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你是说，那些电子垃圾，真的卖出去了？” “是的！”方加元笑道：“虽然都是残旧货，却也是国内急缺的高科物资，不管是生产企业还是研究单位都很需要这些东西，如今能够以这么低的价格弄到，甚至免费得到，他们都是求之不得！” 杨凌天在他指点下翻出订货会的交易报告，望住了上边标注出来的交易量和交易价格，以及后续的订单数量，情不自禁的发出了惊叹声！他这下算是明白妹妹为什么强硬要求为这些东西设立单独的明细账，并且仓库另收了！原来这些东西只要卖得其主，利润竟可以翻到千倍以上！ 方加元又补充一句：“董事长说，这些电子垃圾需要让研发部门吃透才能化石为金。” “有道理！那就这样吧！”杨凌天被说服了，大笔一挥，批准了研发部申请设立研发基金的要求，有他和杨灵萱两人签字，这个事情不需要再经过基本不管这些事的杨灵雁许可，就算是正式确定了。 两个男人都万万想不到，他们嘴里所说的电子垃圾，根本不是一个概念！杨凌天脑子里的电子垃圾是真正的垃圾，方加元脑子里的印象却是披着残损垃圾外皮的完好物品。 中间的关键是，没有人知道杨灵萱玩了一手偷梁换柱，除了每次亲自从仓库提货的她自己，谁也没想到等这些货经过研发部转发到各地购货方手里的时候，早已不再是仓库里的残损物件！而杨灵萱为了防止露馅，早已经规定了仓库管理罗丽群和仓库会计牛玲，除了她，任何人不得从仓库中提走货物！ 之前仓库里积压下来的芯片电路板什么的，杨灵萱分几次取出来改造之后，已经在订货会上销售一空，如今仓库里已没有这些小件，只剩下了几个大件。 再次积累出同等数量的高科电子垃圾还需要杨凌天的业务部那边再倒卖几回电子垃圾，距离下次供货又还有不少时间，杨灵萱的时间便空了出来，开始打起了大件的主意。 光刻机、注塑机，这两样东西注定没法轻松自己带回去搞定，杨灵萱便一个电话打到宏华重机，跟韦宏华取得联系，委托了他的机械厂来“修复”这两大机！这让韦宏华好不为难，这两种机械在国外都是高端货，他们宏华重机哪有这个本事去修复人家东西？ 杨灵萱便说没关系！她请了日本的技术人员，不日就到，宏华重机不妨先拆卸机器零件什么的，自己摸索摸索尽量熟悉机器结构，到时候日本人来了就可以趁机偷师，掌握机器的制造技术。 这下还有什么好说的，韦宏华大喜，立即派了技术人员和车子来，将两机器抬上车，拉回了宏华重机，还特地腾出了一小厂房，用来存放和拆卸机器。因为杨灵萱说了，这两机器都是从发达国家收购过来的人家不要了的旧机器，不值几个钱，所以不必怕损坏，尽管拆！ 下手拆的胆量是有了，可宏华重机的技术人员还是很珍惜接触这种高科机械的机会，每拆卸一个零件下来都要画图、标位置、记步骤，一丝不苟，就怕将来修好了装不回去。 真要能把里边的技术都吃透了，修好这么一台机器，那换回来的价值可高达几十万美元！还不止，根据研究资料共享原则，他们宏华重机往后说不定就可以靠着山寨这样的机器，致富发家！ 就在众人的翘首企盼中，日本人终于携带港岛星宇公司赠送给星光公司的雷欧音棚设备抵达陀山，住进了星光公司斜对面的福川大酒店，就是上次杨灵萱召开订货会的地方。 光有这套雷欧音棚设备，也就偶尔能就着电子器乐玩玩自娱自唱，真想派上专业用场，还得建专门的隔音房，才能灌录唱片或磁带，这点杨灵萱早有预料，事前就在市内原来作为星光公司办公处租赁下来的地方二次装修出了一个录音棚，楼下原来的业务处就此变成广告部。 一切都很简陋，但是没办法，公司发展太快，而购买地皮建筑属于自己的总部大楼需要时间和金钱，杨灵萱更是野心勃勃，想把星光公司发展成星光集团，把各个部门都分拆成子公司。为了这个大目标，公司需要投钱的地方不少，只能把钱都花在刀口上，暂时没有余力来粉饰门面。 货到当天，杨灵萱就让两日本人动手，当面给她检查和演示了一遍雷欧音棚设备。刘膺华知道她想修好这套设备，派来的日本人都是搞音响技术的，玩起这套设备来动作很是熟练。 检查并演示完设备之后，两日本人告诉杨灵萱，这套设备损坏的地方很多，很多配件需要更换，比如收音的麦克风、比如电子乐的处理芯片，比如音频线、重低音喇叭等等，这些配件去雷欧公司倒是有得换，不过价格都非常昂贵，林林总总加起来，修理它还不如重新购置一套划算。 杨灵萱并不和两日本人多说，只让他们把需要拆换的损坏器件都拆下来，列出清单，由她来负责寻找替换品，而某些虽然没有损坏，但体积够小的器件，杨灵萱也让他们一并拆了！ 完了杨灵萱将清单一分为二，少数几个体积较大的，都交给了谢小惠陪日本人去找国内的厂商购买或订造替代品，绝大部分体积小的，她自己带回了公司董事长办公室。 做什么？这是不用说的，她再次利用中午人人下班回家休息的间隙，启动机器，将所有光塑机体积能容纳的各种器件都重新做了一个出来，一模一样的外形，却拥有更好的架构和材质！ 第二天，她又暂停修复音棚这件事，带着研发部方加元新招的两技术人员一起，去了宏华重机。光刻机和注塑机都全拆了，只剩一地的散件和厚厚一大叠图纸。那些比较大点的散件，以宏华重机的能力倒是不难做出来，难的是需要精密制造的部分，宏华重机就算知道了怎么制造，也造不出来。 也不是完全造不出来，集中宏华重机所有的八级钳工、焊工、模工等等高级技师，用手工方法细细打磨制作，所做出来的零件精密度完全不输西方发达国家机器造出来的东西，但是这成本就高了去了！再有就是组装方面的难题，没有精密机器的帮助，靠手工来装的话，有些东西很难装回去。 宏华重机的技术人员都在殷殷期盼着从日本技师那里学东西呢！没看到人，都纷纷询问，杨灵萱摇头就说了一句：人家不愿意到这来！一大群人大失所望，纷纷骂上了小日本。 杨灵萱也不解释，让宏华重机的人把图纸跟体积合适的散件都搬到了自己车上，表示自己要拿去请教日本技术人员，转头就驶回了星光公司，自然又是背着人把这些损坏的散件全用光塑机弄出完好无损的来，顺便把相关的安装图纸也用光塑机打印出来了，以便宏华重机的人可以照着图纸安装机器。 再隔两天，杨灵萱将弄好的音棚设备零器件送到录音棚内，跟谢小惠这些天费尽力气才找来的两大进口替换部件一起，交给了两日本技术人员。 看到这些星光公司提供的替换件，两日本技术人员都露出不屑的表情来，若是雷欧公司生产的东西别人也能造出相同的质量来，雷欧公司的产品质量又凭什么能够跻身世界前列？也就天真的华人，以为换些个零件不会对音质什么的有多大影响吧！等组装出来，她们就知道差距在哪了！ 替换、组装、修复……可等到两日本技术人员完成所有的修复工作再一检查，两人都傻了！这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可能用各种替代零件拼凑出来的东西，那音质、音色都强压雷欧公司的产品一头？ 杨灵萱自不会去管两个日本人什么想法，她很满意的试用过这套全新的音棚设备之后，放了两个日本人的假，允许他们在剩下来的日子里在陀山尽情享受。转身她就带着光刻机、注塑机的关键零部件和相关安装资料的图纸回到宏华重机，把这些东西都交给了宏华重机的人。 零部件什么的还算了，得了详细图纸才令宏华重机的技术人员感觉如获至宝，得到这些图纸就相当于得到了这两种机器的全部技术秘密啊！将来他们自行生产这两种机器完全不成问题了！ 对了！造这两机器还需要用到8086工控芯片，可是这东西不是有星光公司低价提供么！按照合作协议每生产出来一台就支付给星光公司相应的利润分成就是了，这可是双方共赢的发财之路啊！ 韦宏华整日乐呵呵的，觉得跟星光公司签订研发合作协议是他做得最对的一个决策，杨灵萱也很高兴，事情按着她的计划在向前推进了，要不了多久，8086工控芯片什么的，她也会将相关技术资料以星光公司研究出结果的方式，发给那些合作研究单位共享，促进对方对技术的迅速吃透和掌握。 有了这些技术，那些单位自会想办法将技术转化为生产力，进口产品随之转化为国产低价产品，这都不用她操心了，技术共享协议摆在那，光是收取利润分成星光公司就能吃得饱饱的！ 技术泄露？让老外国家查去吧！查得出来并相信是她这个完全不懂技术的人在搞鬼算他本事！而这调查疑神疑鬼的几年时间里，相信国家的技术发展速度都已经足够追平他们了！46 第一一四章 电脑世界 日本人走了！杨灵萱赶在他们离开前一天下午，拿着委托谢小惠去订造出来的机箱配合自己早先备下的cpu、硬盘、主板等等，组装出来了三台配置超前的电脑，附带光驱和软驱。 显示器还是老式机，色彩分辨率不大跟得上，这没办法，总不能用光塑机造个才十英寸的小液晶出来惊世骇俗，好在现在的高端显示器也有八百乘六百十六位色，勉强能用了！ 操作系统没敢立刻安装后世流行的窗口八、窗口九，只装了时下最新的dos操作系统，让缪儿设计一个小程序出来隐藏了电脑的真实配置情况之后，杨灵萱就将这三台电脑以垃圾修复再利用的名义送去了研发部，交给了方加元负责维护和管理，把方加元激动得难以自已。 要知道现在才八十年代中而已！一台国产的电脑都价值上万！别说一般家庭了，不是极为有钱的单位都不会想去购买使用，杨灵萱却一口气就给了他三台386！进口的！ 这年头，电脑精贵啊！方加元当即就打报告，申请装修专门的空调房来放置这三台电脑，还要铺上木地板，人员进出要脱鞋换鞋，以维持电脑房的洁净无尘，弄得杨灵萱哭笑不得。 她才不会让方加元这般乱来，便以电脑成本其实不高为由，驳回了方加元的申请报告，让他把心思都放到如何聘请真正的程序设计方面人才上去，少关心电脑本身的维护问题，坏了她负责。 方加元郁闷之极，杨灵萱不肯给他批经费保护电脑，他就在自己的权限内想办法，先是给电脑房装了厚厚的铁栏和窗帘，又再装了一道铁闸门，上两把大锁以求保险，然后地面铺上厚厚的呢绒布代替木地板，门外再摆上个鞋架，放几双专用拖鞋……真是死都要把电脑当神来供，让杨灵萱极度无语。 其实郁闷之外，也有让方加元扬眉吐气得意洋洋的事，他让人给电脑房拍了几张照片作为杀手锏，跑去人才交流中心牛气轰轰的放告示招人，瞬间吸引到了不少清华北大出来的计算机系人才。 方加元通过层层筛选，一共招回了六个其中的佼佼者，每两个人共用一台，专门负责杨灵萱分配下来的任务：开发视窗型的新式图形操作系统！ 这个时候，美国微软刚刚起步，苹果公司倒是首创了一个图形操作界面，但是还非常简陋。 若是只靠这几个年轻人的努力，只怕微软的视窗都出来占据市场了，他们的作品还没成型，好在杨灵萱有缪儿，可以不动声色的在关键时候推动他们的进程，纠正他们的方向，矫正他们的程序错误！ 为此杨灵萱早已跟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达成合作协议，可以把一些程序设计分包过去，大家共同努力，进度就能快上几倍，在这个过程中，杨灵萱将会以合作单位的名义将缪儿拿出来的修正作品交给公司研发部六个小伙子，又以公司研发部成果的名义将同样的修正作品交给合作单位。 这么一来，接受了程序设计任务的双方都会以为那些比自己出色的设计结果出自对方之手，却让杨灵萱成功的隐藏了自己，在外人眼中，她就仍然只是个不懂任何的技术的大老板！ 其实说起来，视窗图形操作系统，主要就是个创意问题而已，懂程序设计的人，只要有了明确的方向，想把这些东西设计出来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再有杨灵萱这个幕后黑手推动设计进程，要不了几个月，华人版本的视窗操作系统就能抢在微软前头，成为广大用户最贴心、最受欢迎的操作系统！ 抢微软的饭碗，杨灵萱一点心理障碍都没有，她剩下要操心的问题，就剩下营销策略而已！ 有一件事杨灵萱没留意到的是，这年头的程序设计师都是黑客高手！本事可不比西方发达国家的人小！六个为了得到接触电脑的机会而出卖前程的小伙子，全是其中高手，拿到电脑的当天，他们就将整个电脑里里外外摸了个遍！要不是方加元亲自盯着，硬件都能被他们拆下来摸个过瘾。 不能拆卸硬件，只能从操作系统里去了解，六个小伙子便全都被缪儿做的程序手脚给骗了过去！除了能发现电脑比普通国产机、386要多一个光驱系统之外，其余什么也没发现！ 对这个光驱系统琢磨赞叹半天之后，因为平时用不到，六个小伙子也就忽略了过去，而对电脑的运行速度产生了膜拜和不解！太快了！比国产同类电脑的运算速度快得多！ 难道这就是386电脑的真实速度？六个小伙子不能确定，因为他们读书的时候，能接触到的电脑只是286，每次上机还有时间限制，根本不能尽情的泡在电脑面前做功课，他们有的只是扎实的理论基础而已！总而言之，星光公司就靠着这三台别处罕见的电脑，将他们的心牢牢绑在了这里。 普通人很难理解这年头程序人对电脑的那种狂热感情，方加元明明规定了两个人一台机，以便他们能够轮换休息，结果大多数时候，哪怕是到了下班时间的人也依然泡在电脑房里不肯走，轮空的人给同伴打来饭菜之后，还要趁着同伴去解决生理问题饥饿问题的间隙抢着摸电脑。 有了电脑，哪怕杨灵萱这个大美人大老板亲自站在他们身旁，他们也舍不得从电脑屏幕上挪开视线，次次他们都要磨到超过下班时间半个多小时，才磨磨蹭蹭的被方加元赶出电脑房。杨灵萱和方加元都毫不怀疑，假如电脑房全天二十四小时开放的话，这六个家伙能把这儿当窝住着不走！ 想到将来遍布世界的互联网，杨灵萱去做了个专门的了解，得知当下美国那边已经出现了arp，分为民用和军用两套网，互相之间又有连接，参与互联的电脑，大约三百多台！ nsf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不满于这套网络缓慢的数据传输速度，正准备筹建新的互联系统，并将这套互联系统终端连到美国的六台超级计算机上，使得联网用户能够利用到超级计算机的资源。 杨灵萱不由紧张起来，她深深知道这意味着什么！nsf建立起来的互联网，就是将来的因特网！无数国家都将会被其带动，主动加入到这个庞大的网络世界中去！而中国当前的超级计算机能力并不比美国差，甚至运算能力的表现更为出色，为什么不能学习nsf，建立属于自己的计算机网络？ 杨灵萱连忙让缪儿设计出一套模仿于二十二世纪初最便捷最安全的互联通信协议，做成文件资料，以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研发合作单位的建议报告的形式，发给了身在京城的许爱国许老。 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肯不肯学习美国建立互联网杨灵萱不知道，但她猜想，许老对于美国同行的动作的关注程度肯定要比她高的多！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未必就没有考虑过像nsf那样行事，只是因为国家拥有电脑的单位数量太少，个人机更少，才没有致力于这方面的发展。 因而在附送上建议口吻和探讨口吻的合作研发报告之余，杨灵萱努力将互联网的发展前景也向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作出了一番推测和描述，希望由此能够让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把这个问题重视起来！最好能够在收到了她给的初步技术资料之后，着手进行测试架构，最终拥有自己的电脑网络。 很快，杨灵萱就收到了许老的回信，他告诉杨灵萱，她的建议非常有价值，计算机研究中心其实也关注到了美国arp网络的出现，只是大家都不清楚美国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来实现不同机种之间的数据资料传输和共享，找不到明确的方向，也就谈不上立项开发了！ 但是现在，星光公司给出了一个便捷安全的解决方案，可算是让人眼前一亮，想法豁然洞开，许老联合计算机中心多位领导者，以此为基础，成功申请到了研发经费，他预计杨灵萱收到信的时候，研发工作说不定已在进行中了！假如项目取得成功，星光公司功劳不小！ 信中许老更对星光公司研发部的小伙子们的创造性思维和互联网提案赞不绝口，大有恨不得将此人才网罗过去的意图，杨灵萱看了只是笑，许老哪里知道！这些东西跟公司六个小伙子一点关系也没有！ 她当然不能让两边通过接触揭穿她这幕后推手，收到信之后，她转身就把这个相关的互联技术资料印成披上了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项目字样的内部学习文件，发给了六名小伙子。 六个小伙子发现星光公司竟然跟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有一层合作关系，能搞到研究中心的技术资料，无不欣喜若狂，他们当即利用文件里提供的网络架构知识，摸索几天之后，成功在电脑房里的三台电脑之间建成了局域互联，实现了资源共享！乐得他们为此私下庆祝了一夜！ 要不要现在就推出本该在九十年代初才推出的万维网概念呢？杨灵萱思考之后，决定这东西等到自己的视窗图形操作系统问世之后，再去着手开发。 总有一天，她要凭借电脑和网络两大利器，成就星光大公司！46 第一一五章 星光文化 时间进入八月，今年气候更是酷暑难当，杨祚明忙得满头大汗，心情却忽喜忽忧，经过一个月的统计，头一批新鲜下线销售的vcd机成绩出来了，说不上火爆，但也不冷清，就一个不好不坏的成绩在那吊着，让他松一口气的同时却也在为前景忧心。 托日本进口cd唱机价格昂贵的福，具有同等功能但外形更新颖时尚，价格更便宜一筹的vcd机被不少只是略有结余的家庭定为二选，电子厂跟在进口cd机屁股后面，总算喝到了一碗汤。 尤为难得的是，港岛星天公司把大部分vcd机都提出国境，卖到了港岛、日本等几个地方，若非这大部分产品都给了星天公司，单靠国内那很少的销售成绩，电子厂恐怕连成本都收不回来！ 这天晚上，杨祚明难得的回到家里，刚放下公文包，杨灵萱就笑嘻嘻的给他递来了一杯茶：“老豆！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咱们的星光公司拿到文化经营许可证啦！” 杨祚明一口茶水差点喷了：“文化经营许可证？你又要搞什么？你怎么拿到的？” “我说了您可别生气！”杨灵萱嘿嘿的笑道：“我私下去找了章叔叔，他老人家之前不是一直管着文教卫的工作么？如今他虽然升迁了，可人情尚在，就这么的，这文化经营许可证也就给我办下来了！不过花的钱真不少！比当初注册星光公司要价还要高！三十万人民币啊！比开办普通商业公司贵十倍！要不是我那专辑第二笔进账刚好转到，我短时间内休想拿到这个证！” 杨祚明气恼起来：“你背着我去找关系？！还找的你章叔叔？你给人家添麻烦不要紧！将来你要闯了祸，岂不要连累你章叔叔！你当这人情是好欠的么？尽走歪门邪道！” 杨灵萱吐了吐舌头，后世办事走后门托关系多么司空见惯的事，到杨祚明这里却变成歪门邪道、歪风邪气不允许这么干！这位新老爸也太正直、太落后、太死板了吧？ 林燕婉端着菜上桌，忍不住插口维护女儿：“萱萱能闯什么祸？你别危言耸听！” “你懂什么！”杨祚明瞪眼：“文化出版传播这一块，审查审批是最严的！为什么？因为文化传播太容易造成社会影响了！历年来这一块都是由国家文化事业单位在办着，没听说过私人也可以搞的！便是境外的文化传播公司要来这边开分公司，也被限制在沿海开放地区，仅此一点，便可知其不易！” 说完妻子，他又转头训杨灵萱：“你不是国家事业单位，却要抢事业单位的饭碗，我倒奇了！难不成你以后还能年年跟章叔叔要编制？开什么玩笑！” “老豆您的想法落后了！”杨灵萱忍不住辩解：“章叔叔说了，改革开放就是摸着石头过河，由私人出资开办文化传媒公司也是一种大胆的尝试，值得鼓励！并且国家政策也要变了，章叔叔说，可能今年以后，最迟明年，文化这一块的很多事业单位也会逐步取消编制，变成跟普通的商业公司一样！” “文化事业单位，取消编制？”两口子不由面面相觑，有点难以想象原本那些新闻报刊啦、文化出版社啦等等事业单位的领导们被取消行政编制成为公司老板或管理人会是什么样子。 杨灵萱耸了耸肩，取消编制说得容易，其实做起来不知多困难，看看原来的时空吧！都多少年了很多事业单位依然有少量的编制存在着，并且那些有编制的，干的是最清闲的活，拿的是最高的工资，担的却是最少的责任，苦活累活都“临时工”干了，责任也都“临时工”去背了！ 不过这都跟她没关系了，她就是一家私企的老板，不是吃国家饭的在编事业单位。 半天，杨祚明才问：“那你章叔叔的意思是，你不用跟他要编制？想找人干活全去人才交流中心招聘？”见杨灵萱频频点头，杨祚明无语：“这还有人肯干？” 杨灵萱笑：“为什么没人肯干？私企虽然没编制，可工资高啊！” 林燕婉更关心杨灵萱本身：“你拿了这文化经营许可证，能些干什么？卖录音带？” “老妈！您也不想，若只是卖卖录音带什么的，文化经营许可证还会这么难拿么？”杨灵萱摇头笑答：“我申请办下来的这个证，可不只是被允许销售音像制品而已！其中还包括了出版发行、影视节目制作、广告传播、杂志报刊等等，范围比一般经营许可证要广多了！” 杨祚明听得皱眉：“老章怎么搞的！出版发行、影视报刊……这都允许你办？” “章叔叔一开始也没敢给我办！”杨灵萱得意：“后来他去帮我问了********的意见，中间经过了不少周折才让我办下来的，目前这私家的传媒文化公司，星光文化绝对是本市独一份儿！” “星光文化？”林燕婉听得一愣一愣的。 “对啊！”杨灵萱点头：“现在星光公司的全称，变成星光文化有限责任公司了！注册资本也变成了三十五万人民币，这都是按章叔叔要求改的，原有的业务暂时不变，不过我会尽快把它们分拆出去！” 杨祚明连连摇头：“枪打出头鸟！你以为独一份很值得开心骄傲？” “只是本市独一份，省内不敢说！”杨灵萱笑笑：“粤东那边的天地音像不用说了，他们出的专辑市场卖得不少，其中不乏精品，省城还有另外一家，也是刚开的，神州音像！” 林燕婉听得好不担心：“原来都已经有人开这种公司了！我说萱萱，你拿什么跟人家竞争啊？” “竞争？”杨灵萱笑了起来：“我这家公司还小，可不敢这么快就跟人家掰腕子，相反！我正在派人跟他们谈合作呢！而且这个合作的内容，对老豆的电子厂，还有很大的帮助！” 杨祚明彻底不解：“你搞文化公司跟咱们电子厂八竿子打不着的，能扯的上什么帮助？” “老豆，您听我说完就明白了！”杨灵萱就跟两老解释起来。 原来在早在星光公司申请文化经营许可证之初，杨灵萱就找到了各家出过音乐专辑的出版社，以及天地音像公司等，提出一个合作建议，就是由星光公司来有选择的购买他们手里头的音乐作品，付给他们最高百分之三十的利润作为版权费，将他们的音乐磁带和唱片转化为音乐光盘出售。 老实说，除了成本高昂的cd唱碟，这些出版社、音像公司对星光公司提出来的vcd碟没啥概念，不过多条生财的路子，谁也不会拒绝，便纷纷答应了星光公司的合作条件。 这其中，谢小惠高超的谈判技巧很是让杨灵萱惊艳了一把，这家伙竟然一口气把各家历年来积累的精品音乐磁带、经典歌曲专辑什么的，以极低的价格打包全部买下，带回了星光公司。 说到这儿，杨灵萱跑回自己房间，片刻便拿来了一张光盘，和一支麦克风：“老豆、老妈！你们看，这张光盘，就是vcd光盘，我们公司新建的光盘厂刚制作出来的，我用刻录机和音棚设备灌了一张歌碟，上边录的是我的几首歌！还有这麦克风，都是可以用在vcd机上的！” vcd机，客厅里就放着一台，还专门配了台日本进口的cd功放机，杨祚明二话不说，拿起光盘就去开机，片刻，音箱里便传出了杨灵萱那优美的歌声，林燕婉听呆了：“这音质……这音质真好咧！” “这不够！还有更好的！”杨灵萱神秘一笑，拿起一条视频连接线，走到电视机后面找到外接录像机的接口插上，另一头往vcd机上一接，将电视调到平时用来看录像的频道处，瞬间，电视上便出现了她在唱这首《你看你看月亮的脸》时，沪上电视台直播节目的录像！ “啊！”林燕婉惊呆了！瞪大眼睛赶到电视机前，恨不得将电视上的女儿看个清清楚楚！ 要知道当时杨灵萱上这节目的时候，粤东这边可收不到沪上市电视台的节目，想看也没得看！原以为这缺憾今生没法补了，哪知道杨灵萱还有这招！借生意合作之便，把电视台的录像给买了过来，还配上新鲜灌录的歌声，制成了vcd光碟！ 杨祚明激动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了，只是一个劲的道：“vcd！这才是真正的vcd！”他总算见识到vcd的图像显示功能了！在此之前，因为vcd机只能播放光盘，无法播放传统录像带的缘故，只能被当作cd机来用，直到今天，杨灵萱拿来了能像录像带一样播出图像的光盘，他才知道了什么叫做vcd！ 而更叫人惊喜交加的是，这vcd光盘播放出来的画质可比录像带好得多！跟真正的电视节目似的！就凭这一点，他还用怕将来vcd机竞争不过cd机么？倒是cd机会被vcd机挤出市场才是真的！ 杨灵萱还没给父母亲说够呢！上去又将麦克风插vcd机上了，得意的道：“别小看了vcd机，它也能跟cd机一样外接话筒伴唱，但是vcd光盘的声道技术要比cd机高上许多！” 她把声道切换到无人伴唱状态，笑嘻嘻的将话筒递给了母亲：“老妈！您也可以试试唱我的歌！” 林燕婉脸红红的连忙推：“知道了知道了！得了！快换回来！我就爱听你唱的！” 已经不用女儿再演示，杨祚明喜得都有点麻木了！其实vcd机有哪些功能，他早在拿到技术资料的时候就已经知道得明明白白，可知道是一回事，真实体验又是另一回事了！没有vcd光盘这样的利器，那些功能就好比纸上谈兵，摆着好看的，若非杨灵萱坚持，电子厂为减少生产成本能把那些功能都删掉！ 幸亏！幸亏坚持住了！这些功能都是宝哇！杨祚明眼睛发红的瞧着清晰的电视画面，听着女儿左声道右声道的换来换去炫耀伴唱功能，他的思绪飘忽起来，仿佛看到，一股巨大的浪潮席卷全球，革新着整个音像市场的秩序，而源头，只是这不起眼的vcd机，只是这小小的vcd光盘！ 这种感觉令他无比眩晕！而在眩晕中，女儿杨灵萱的话语还在不断飘来：“近期内我打算让星光公司的文化部门就做这件事，专门灌录vcd歌碟，拍mv，然后配上歌词，做成卡拉ok……”46 第一一六章 MV计划 只是一幢不起眼的三层小楼，楼下门面不比别的店铺更大，却很牛气的挂着一块木牌子，白底黑字的写着“星光文化责任有限公司”字样，叫人大跌眼镜。 这就是陈凯眼中看到的景象，寒酸的外表，简陋的条件，却怀揣着名闻天下的梦想！ “陈凯！”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唤，触得陈凯心灵一颤，连忙回头，就看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一辆小面包车，杨灵萱穿一身精致的白色雪纺长裙，青丝如瀑，俏生生的就站在面包车旁笑望着他，后边跟着两三个年轻人，看上去好像都是她的手下职员。 见陈凯留意自己身边的人，杨灵萱便笑着给他介绍：“这是谢小惠，我的助理！那是我新聘进来的声乐系毕业生张媚兰，还有我的司机小卫，卫家国。”又对身边数人兴奋的介绍：“陈凯！我的学长！” 陈凯维持着一个温和的微笑，沉稳大方的跟杨灵萱几个手下都打了个招呼。 杨灵萱看到陈凯脚边的大旅行箱，忙道：“你还没找到住的地方吧？走！我带你去福川大酒店！小惠，媚兰先交给你！你带她上去熟悉一下音棚设备！” 谢小惠答应着带那位看起来挺安静文秀的女孩子进了公司大门，司机小卫则热情的主动帮助陈凯把他行李给扛到了车后箱，跟着又回到驾驶室，很自然地担起了开车的责任。 “我以为你多半来不了了，没想到……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好让我去接你呢？”车上，杨灵萱又喜又嗔怪的问陈凯，她前些天给陈凯去了封信，说起自己想拍mv无人执导的事，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陈凯，只是陈凯已经毕业分配，她觉得陈凯未必能来的，哪知道才时隔几天就见到了陈凯。 陈凯摇摇头：“前段时间协助王导拍的《铁道游击队》已经完成制作，送审了，这些天刚刚分配到沪上影厂，办完报到手续，暂时没有什么拍戏的机会，闲着也是闲着。” 杨灵萱听出他淡然语气里藏着的一丝抑郁，暗地叹了口气，陈凯在学校多么意气风华多么有才华多么骄傲的一个人，被誉为未来的天才导演，又有那样好的家世，一出校门就分配进了人人羡慕的国内著名的顶级大影厂，结果……国朝大单位的通病就是那样，年轻人再有才华，也得把资历先熬着。 陈凯显然更关心杨灵萱的公司，眉头微蹙忍不住问：“你把你出专辑得来的钱都投去开公司了，还开的是文化传媒公司，你确定好你要做些什么了么？” 杨灵萱能感受到他的担心，灿然一笑：“你放心好啦！我会一步一步将公司做大做强的！我有这个信心！虽然开始很困难，这也缺，那也缺，处处要投钱，不过富有富的玩法，穷有穷的道路，拍不了影视剧，我就拍mv，出不了新专辑，我就翻录旧专辑，灌制vcd光碟，总能发展起来的！” 她嘴上说得信心豪情万丈，内心却是忍不住吐槽，前世看得那些穿越小说也够坑爹的，主角随随便便就能凭借几个点子炒邮票也好、炒古董也好、炒金融股票也好，赚回来的钱大把大把的，开公司、当老板混得那个风生水起，她怎么就偏偏觉得好难好难？ 别说这过程中奔波跑关系跑批文之类的累了，就是好不容易把公司开起来，也靠一些作弊手段拿出超前的经典产品来赚了些钱，可转眼间，利润又都填到了各个地方的窟窿去，几乎剩不下什么结余！ “mv，music video。”涉及自己的知识领域，陈凯反应很快，倒是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mv就是音乐电视，根据音乐创作画面，用来宣传歌曲和歌手，这东西其实三年前才刚刚在美国兴起，由美国的全球音乐电视台首创，其最初的表现形式主要就是在播放音乐作品的同时，配合播出一些优美的风景画面，后来渐渐加入一些歌手在话筒前演唱的片段。 港台那边已经开始跟风，也出了一些类似的mv作品，不过国内本土的音乐mv这方面题材却还是一片空白，便是港台跟风出来的作品，其制作也粗糙不堪，单调重复，实在难以引起电视台的播放兴趣。 陈凯很清楚的知道，音乐mv在国内导演人心目中是个什么东西，几乎没有导演会对拍摄mv感兴趣，在他们看来，这种东西就跟广告宣传短片差不多，拍拍风景、拍拍美人，没啥技术含量，摸过摄像机的随便什么人都能拍出来，学导演的拍这种东西，掉价！还不如去拍个风景纪录片。 但是杨灵萱在信中跟他说了些不一样的东西！她说，真正的mv，应该是用电视画面来解读音乐，善用各种拍摄技巧剪辑技巧，将画面有机的组合起来，帮助人们更直观、更深刻的理解音乐意境。 “对！就是music video！”杨灵萱兴致勃勃的解释：“我最近刚刚买回来一套二手的日本产摄影机，附带四台小摄影机，可不便宜！花了我十万！还有35mm胶片，也是贵的要死！只敢买了两小时的，还差什么，就等你这专业导演来帮我参考提意见了！” “设备都买齐以后，你再帮我看看，要招些什么人才好！然后我们就开工，争取这个月内就把第一部mv给拍出来！我已经跟市电视台都商量好了，只要mv过审，质量过关，他们就愿意买！” 陈凯吃惊的望着她，居然摄影机都买好了！这就绝对不是开玩笑的事了！ 他的神情严肃起来，认真的想了好几分钟，才道：“摄影的话，我也会，暂时你不需要再招摄影师，正像你所说的，穷有穷的玩法，只要咱们把剧本策划好了，尽量取室内景或者外景，不搞那些烧钱的服装、道具啥的，前期基本上除了胶片费用，其他都可以省下来，关键是后期制作……” 杨灵萱欢喜的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前期由你执导和拍摄，我来主演，最多加个灯光师，道具从简，再拉个谁来串一下龙套，然后，后期制作可以租用电视台的设备来搞，这样就差不多了！”她不由万分怀念前世的数码摄像机，那东西她玩过，电脑上的后期制作她也做过，成本低廉啊！ 听她说得轻松，陈凯不由乐了一下：“这样办的话，我身上的压力岂不是最大的？做出来的东西，效果怎么样，好不好看！完全就看我们的编导了！” “你不会让人失望的！”杨灵萱充满信赖的笑望着他。 “嗯！”陈凯抿了抿嘴，他从来也没认为自己的才华会输给人家，mv虽然很短，但就在这很短的几分钟内，从策划执导到拍摄到后期制作，全是由他一手包办，正好可以展示一下他的多方面的才艺！ 看到陈凯的骄傲又回到他的身体里，杨灵萱不由欣赏的多看了他两眼，陈凯的相貌并不特别英俊，他身上最吸引人的就是他那骨子里透出来的隐约傲气，以及他的才气，还有认真的处事态度。 想想杨灵萱又觉得好遗憾：“我们先拍着，把这一小时胶片全都拍完！反响好的话，就可以用收回来的成本再去买新的胶片来拍新的mv短片！就可惜……你要能留在这边一直帮我就好了！” 陈凯怦然心动，但片刻之后，他却摇了摇头：“拍mv短片很适合导演系、摄影系出来的学生们练手，也许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下，让你能够以最低的人力成本请得他们当中的优秀者跟你合作，但是在你公司有能力筹拍真正的影视剧作之前，我想，你很难请到专门的优秀人才给你干这个。” 唉！杨灵萱暗地叹气，陈凯就是这点不好，心气高，人又太真，太理智，像刘膺华那样二话不说跟她混这样瞧着挺犯二的事情，他万万也做不出来！真叫人气馁。 瞧着杨灵萱有点不甘不服的样子，陈凯又一笑：“我答应你，只要你提出来，而我又有空闲的，像今次这样给你拍mv，我都随传随到，绝不推辞！怎么样？但记住，我只拍你，不拍别人！” 杨灵萱听得悄悄撅嘴，不解嘟嚷：“什么叫只拍我，不拍别人？” 陈凯低声回答：“必须得是你主演的片子！别人主演的，我不稀罕！友情也不帮你！” 呃……杨灵萱脸上微热，郁闷的想撞墙，这话有什么不方便叫旁人听到的么？偏偏要压低了声音说，把气氛弄得这么暧昧，陈凯好像不老实了啊！学会捉弄人了？ 甩了陈凯一个白眼，陈凯却坦然接着了，开始问起正经问题来：“你打算拍哪首歌的mv？” 杨灵萱有点拿不定主意的道：“我也没想好！《你看你看月亮的脸》是我的专辑主打曲，但份量太重，好像不适合拿来试水，我想先拍那首《一支小雨伞》，你觉得怎么样？” “你不是有两小时胶片么？两首都拍吧！精打细算的话，胶片应该够用！”陈凯自信的给出了答案，每首歌最长不过四分多钟，两小时的胶片搞不出精致的几分钟正片，那他就枉称陈大才子了！46 第一一七章 制作 ps：感谢╀悠悠№芯儿╁、琉琥的打赏！还有海蒺藜、91853901两位的粉红票！谢谢！ 雨像断线的细珍珠一串串的不停落下，相思树在风雨中轻轻摇曳，齐肩高的朱槿花被雨水冲洗得愈发娇艳，在青翠欲滴的绿叶掩映下却始终稳占枝头，不凋不谢。 远处隐约传来轻轻的欢笑，绿荫笼罩的泥泞小径那端出现了一对撑伞的情侣，伞不大，不一样的浅紫色给这朦朦的天地添加了一抹亮色。 穿着寻常灰衬衫的男子不是留意道路就是转头瞧着自己的女友，伞面向着女友倾斜着，浑然不顾另一侧肩头已经被水湿透，而那穿着单薄裙子的女孩满脸都是幸福开心的笑意。 “伞歪了！”女孩不时伸手将倾斜的雨伞扶正，偶尔嗔怪的瞥一眼自己男友。 “小心！”在他的提醒声中女孩依然不小心踩到水洼，男子无奈摇头，女孩却发出了快乐的笑声。 “cut！”两人前面十几步外的凉亭中，陈凯打着手势大喊着，盖上镜头，将摄影机撤回到不虞被雨水飘到的亭子中央，轻轻吁出一口长气，回头望向了走进亭子的杨灵萱。 外面可是真正的雨水，并非人工降雨，杨灵萱的发梢、肩头、裙摆都湿了，穿着这年头最新款白色凉鞋的脚上落满了泥点，她顾不上这些，只是兴奋的望向陈凯：“真的都过了么？” “过了！”陈凯露出满意的笑容：“你的表现比我想得要好！” 杨灵萱便开心地笑，一如她过去得到汪导、钱导的赞许时候的反应。 “快擦干你身上的雨水！”陈凯被她笑得心旌摇动，赶忙将一条大毛巾披到她湿漉漉的头上。 杨灵萱一面擦着自己的脑袋，一面朝跟进来的拿伞男子道谢：“武阳，谢谢你！你演得好真实！不过你真的不要报酬啊？”这个被她拉来充当男主角的男子，正是那个跟杨凌天合伙开维修店的小伙子。 “真的不用！”武阳脸上挂着腼腆的笑容，藏起眼里的幸福，一叠声的解释道：“能跟着你体会一把拍戏的感觉，比什么都值！而且拍戏也挺有趣的，就跟玩一样！可要玩了还拿你的钱，这感觉就会变！我……我不想失去这么美好的感觉！” 他又不放心的问陈凯：“那个……导演！我真的不会在电视上露脸吧？” 陈凯鼓励地拍了他一下：“别担心这个！我知道怎么剪。” 杨灵萱眨眨眼睛望着武阳：“其实武阳你长得并不难看呀！而且够高够有型，露脸的话说不定有导演会看中你，叫你去拍戏，然后你有机会当大明星的！” “我……”武阳不知道该怎么说，但他脸上却是明明白白的写满了坚决不愿。 “不是每个人都想当明星的！”陈凯替他解围。 “好吧！”杨灵萱改了话题，感慨道：“真不容易！都快开学了，才等来这么一场雨，生生的拖了那么天的进度！陈凯，你还要做多少天，才能把两部mv都弄好啊？” “其实《你看你看月亮的脸》本来就制作的差不多了！现在这个也已经全部拍完，最慢一个星期吧！我就能把这两部mv都给你做好！”陈凯算了算进度，从容回答。 “太好了！”杨灵萱欢喜，两个mv拍了近二十天，快累死人了！但她很是期待陈凯制作出来的效果，并且她也给陈凯出了很多小主意，都是从后世各种经典mv里偷来的创意，每每让陈凯惊讶得直夸她富有想象力，更让她期待制作出来的最终效果。 接下来的日子，陈凯自然天天跑电视台，租借人家的设备，见缝插针地搞后期制作，杨灵萱也不打扰他的创作，从公司里挑出个业务员来给他跑腿打杂之后，自己便去了忙自己的事。 从数码世界返回电子技术刚刚起步的年代的人，才能深刻体会没有数字的生活是多么不便！就说电视台现在的播放技术，还是用着很原始的录像拷贝带，她就是想直接灌录成vcd，也没办法在电视上放，得让陈凯先制作成正规的影带，接下来她才能想办法给转换成vcd光盘。 录像带转录光盘，需要用到视频采集技术，杨灵萱之所以跟粤东电子研究所达成合作协议，其中一项为的就是这个技术，没有这个技术，光靠她手里头一家小小的光盘厂，一台刻录机，就只能直接制作新的光盘而已，无法把市面上已有的各种影音磁带专辑都转化成光盘。 幸好电子技术方面的研发周期都不长，很多技术只要有了思路，再借助电脑的强大运算能力帮助，很快就能搞出来！因此实际上，这个视频采集研发技术已经进入到了实验室制作的阶段，等到实验室成品做出来并测试通过，下一步立刻就可以联系投资商，将成品工业化，实现批量生产销售。 杨祚明对光盘制作技术和这个光盘刻录技术都很感兴趣，这些都是跟他的电子厂产品vcd机息息相关的下游产品技术，他感觉双方的关系就好像唇齿一般，离了谁都很难发展起来。 但是杨灵萱并不打算将这个下游技术也交给父亲，她清楚的知道，vcd机只是使用光盘为载体的其中某种产品而已！电脑才是未来光盘被大规模使用的关键！所以，别看光盘的生产成本比生产电脑或者vcd机都要低，利润微薄，可那数量堆积起来，却是了不得的庞大！ 二十世纪末期什么技术最赚钱？当然是数字技术！ 星光公司研发部电脑房，六个年轻的程序员都在认真工作，每两人占着一台电脑，紧张的分别作着图形操作界面的各个分区板块的建立和完善工作。 经过他们将近两个月加班加点的努力，这款被命名为“world1.0”的，基于386硬件配置基础的英文版操作系统已经具备了初始的雏形，正在按照杨大老板的要求，往上添加一些实用软件，比如纸牌、扫雷等小游戏，还有一个叫做“我的文档”的文件夹里的文件创建保存删除功能、记事本功能等。 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系统功能，就是主要交给了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来做的一款办公软件，包括文档的编辑修改排版、图表的制作和数据关联计算以及幻灯片的播放三大功能板块。 几乎所有电脑人都觉得杨灵萱的要求繁多，太追求综合性的功能了！办公软件还好，部分有钱的单位买回去可以用得上，但那些个小游戏要来干什么？难不成单位买了电脑回去，还能允许管电脑的员工上班时间玩游戏？多余嘛！个人用户的话，他们喜欢玩游戏，自己去买游戏磁盘来安装不就好了？ 虽然有腹诽，可没办法，这款图形操作系统是大老板要求开发的产品，跟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的合作协议也写的很清楚，合作开发哪些产品，由星光公司说了算，因为经费主要都由星光公司来出。所以，只能是杨大老板怎么要求，他们就怎么做，只有建议权，没有决断权。 而杨大老板的决策是错误的吗？没有人知道，只有人猜测她的产品可能会赔本碰壁。 因为这个时候的美国，有家公司去年也推出了视窗操作系统，但是因为功能不全、容易死机蓝屏、界面不够亲和力等等原因，饱受用户非议，并未造成威力巨大的市场影响。很多人因此并不看好图形操作系统的未来，绝大多数用户依旧忠实的在用着稳定的dos操作系统。 唯有杨灵萱清楚知道未来的发展趋势，她不需要经过市场调查反馈就能把握最流行的东西，别人都觉得她盲目的时候，没有人知道，她正辛苦的引领着众人向前快跑。 “你那个游戏先放放！帮我把这个计算器装上去看看！”程序员小关招呼同事小李。 小李正忙碌着，头也不抬的回答：“等等！我这游戏很快就测试好！”小关也不强求，先把自己弄好了的系统做个存盘，一面等着小李完成他的游戏测试。 就在这个时候，杨灵萱跟研发部经理方加元两人前后脚的进了电脑部，屁股后面竟然跟着其他部门的几个男员工，抬着扛着不少机器进来。杨灵萱一声招呼，这些人就开始动手腾挪空间。 这是什么情况？电脑房的六个小伙子都惊讶的站了起来。 没一会儿，原本只有三张大桌子三台电脑的屋子里，又多了一张大桌子，正好紧贴小关的电脑桌，那上面放了两台跟电脑显示器差不多大小的笨重的机器，屁股后面好几根连线，此外还有彩电、录像机、功放机、vcd机，让六个小伙子诧异之极，难不成老板在给他们添福利？ 让那些临时充当搬运工的男职员都出去后，杨灵萱兴奋的拍拍手，开始对六个小伙子解释今日的情况并宣布了最新的决定：“好了！大家先把手头工作都放一放！你们都看到了，现在这间电脑房里又多了两台新机器，那么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46 第一一八章 光盘 “左边这一台，是刻录机！它的功能，主要是让你们能够通过电脑来刻录音像光盘，比如cd光盘、vcd光盘，而和它配套的，是右边这台视频采集器，是电子研究中心的实验室产品之一，它的作用是将各种旧式音乐磁带、录像带的音频和视频讯号转化为数据，传输到电脑里面！” 杨灵萱说完，便将刻录机的驱动光盘、视频采集器的驱动磁盘，以及光驱的驱动磁盘分别发给了六名小伙子，示意他们分别先安装光驱的驱动程序，再安装视频采集程序，最后安装刻录机的驱动。 其实这个时候，国外的刻录机主要还是用来刻cd，影像的存储和解码问题，国外还处在摸索实验之中，也就杨灵萱有缪儿这个大神器，才能不动声色的借着跟港岛星天公司合作的名义，跟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合作之便，提早一步拿出了能刻录音像的刻录机来，还事先就给电脑装好了光驱。 六名小伙子都不疑有他，兴奋的纷纷放下手头工作，依次按照杨灵萱的指示开始安装。 话说这三台电脑上的光驱设备早就让他们好奇很久了，也偷偷试过买了张日本产的音乐cd来试放，只是他们都很气馁的收到电脑提示：设备未驱动。这回可好了！不知道老板从哪弄来了驱动程序，光驱终于可以使用了！真没想到，这东西原来还可以代替软驱，从光盘处导入程序数据！ “这光驱，是ibm公司的最新设计？太牛了！”小关惊佩的望向杨灵萱。 ibm公司就是生产制造出386电脑的那家美国公司，不过日本的cd机前年刚刚推出，cd光盘也是很新鲜的东西，生产和制造都要比日本cd机早的386电脑怎么会有光驱，这太奇怪了！ “这可不是美国货！这是港岛星天公司独有的设计！最早是模仿的日本cd机，你们看，它连托盘的尺寸大小都跟cd机一模一样！”杨灵萱笑笑：“但是在cd光盘之外，星天公司研发出了容量更大、性能更稳定的光盘，就是vcd光盘，它的容量可达700m！” “哗！”六个小伙子一齐瞪大了眼睛。 “那……那这光驱……”小关快说不出话来了，快晕了！ “嗯！这三台电脑上的光驱都是实验室产品，其核心技术解码器完全是星天公司的专利，我想你们都听说过，星天公司已经跟咱们陀山的原凤凰岭电子厂联合，成了一家合资企业，他们生产的vcd机，所使用的正是这套专利技术！”杨灵萱继续爆料。 六名小伙子一脸恍然，难怪星光公司这三台电脑上多了这么一套叫人疑惑的光驱设备，这电脑本来就是星天公司进口运到这边来的，老板把零件重新修修好，买来一些替换品，再重新组装成电脑，试装上这么三套星天公司赠送的实验品，倒也不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六个小伙子咋舌不已：“原来星天公司这么厉害！” 最近负责制作游戏的小李忍不住道：“你们不知道，星天公司的游戏设计更厉害！任天游的《三国演义》你们知道吧？就是星天公司的作品！” “哦！”其他小伙子其实也都玩过《三国演义》繁体中文版，只是没怎么去留意游戏的产商，给小李一提醒，都想了起来，可不是嘛！《三国演义》的开场字幕正是汉语拼音“星天”二字。 杨灵萱差点笑喷了！果然当初的决策是英明的，假说自己已经把专利技术都转让给了星天公司，好换钱回来开公司，连父母亲都被瞒了过去，这不！省了她多少口舌啊！ 片刻之后，程序全部装载完成，电脑重新启动，光驱系统终于可用了。 杨灵萱又拿出一套从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那里搬来的声像处理软件让他们装进去，这样，三台原本很枯燥只能做做程序设计的电脑现在都变成了有声又有色的音像制作工具。 其实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根据合作协议开发出来的声像处理软件功能还很粗浅，被杨灵萱改头换面又让缪儿修改成了半成熟的声像处理软件，比不上后世同类软件，比当世却绰绰有余了。虽然把这套更成熟的处理软件反馈回去，会便宜了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但为了隐藏自己，也只能吃点小亏。 装完了这套处理软件，杨灵萱才开始教六个小伙子怎样使用电子研究所制作出来的视频采集器先将一首歌或者一段录像转化成数据传输到电脑里去，再用声像处理软件做简单的处理，比如分好音频声道，添加星光公司的logo标志，添加字幕，去杂声等等，之后，才是刻录成光盘母盘。 有了母盘之后，批量拷贝就会变得很简单，这种光盘拷贝机，日本就有卖，虽然他们的拷贝机都是用来拷贝cd，但实际上vcd就多了个影像，容量翻倍而已，其他跟cd没多大差别。 无论哪种光盘，批量拷贝多是用的镜像复刻技术，现有的光盘拷贝机稍稍改进一下就能用，杨灵萱已经从日本那边购进了好几台，现在正交给电子研究所那边略加改进，很快就可投入使用。 不过在杨灵萱交代完六个小伙子新的工作内容之后，六个小伙子都露出了一脸苦色，他们都是搞程序设计的，虽然能够使用电脑来制作音像光盘会让他们觉得很新奇好玩，可毕竟不是他们的专业！再说了，他们还在紧张的赶着开发图形操作系统呢！时间哪里够用！ 杨灵萱对此早有所料，朗声道：“这两天大家就辛苦一下，先把这套光盘制作的技术都学会，公司很快就会扩招电脑人员的，到时候你们当一下师父，教会新人怎样制作音像光盘，之后就没你们的事了！” 小李惨叫：“平时光是开发操作系统都嫌时间不够用，咋还要人人都学做光盘啊？” 他的意思是，六个人不必人人都会，有一人会就够了，杨灵萱却笑道：“好吧！你们觉得时间不够用，那这样，每天晚上七点半到十点半，电脑房加班，不强制，你们可来可不来！” 哇！六个人一下都欢喜的叫喊起来，他们早就对每天八小时轮流制的工作制度不满了，这回老板金口大开，连晚上也可以来摸电脑，还有加班费拿，这叫他们如何不高兴？ 这么狂热？从开始就在旁边默坐着的方加元见状摇了摇头，不知是欣慰的好还是郁闷的好。 还是小关比较老成冷静，弱弱的举手发问：“老板！我想知道，等您招到新的电脑人之后，我们这里是不是得匀出去一台电脑给他们用？” 杨灵萱知道他的担心，豪气的笑了一下：“别担心这个！公司正在考虑跟电子研究所合作，建一家电脑厂的事，事情顺利的话，你们很快就可以人手一台电脑，不用再你争我抢！” 哇呀呀呀！这个才是真正劲爆的好消息啊！ 六个小伙子顿时轰然叫好，那兴奋劲儿比中了大奖还要过！ 叫人想不到的是，当天晚上七点半，电脑房额外开放的时间，杨灵萱代替保管钥匙的方加元，亲自出现在了六个小伙子面前，她占用小关的电脑，熟练打开各种设备，拿起一张音乐专辑就开做。 六小伙子根本没想过自己这位年轻的大老板也懂得使用电脑，还会动手自己制作光盘，一个个看得直愣愣的，看她连线，看她用设备播放录像带，再看她从容用采集器将音像数据传输到电脑里，再用软件打开数据包，从容处理，分音轨、去杂音、添加字幕…… oh！my god！原来大老板这般深藏不露！那软件上全是英文啊！有些比较专业的艺术名词，连他们也不认识，大老板使用起来却毫无迟滞！这，大老板的英文学的也太精了吧！ 虽然也很疑惑，不知道杨灵萱是去哪里学来的这些知识，但也没人敢问，六个小伙子只是崇敬的跟着杨灵萱也认真学了起来，再也不敢如先前那般以为杨灵萱只是个啥技术也不懂的投资商。 有人手把手实际操作的教，是学得最快的，不到两天，六个小伙子也学会了光盘刻录的全部技巧，协助着杨灵萱先弄出了一张歌曲光盘，里边收录了一共十六首国内流行的华语歌。 这张光盘，杨灵萱打算拿出来跟电子厂合作，由电子厂以成本价买下来，作为用户购买vcd机的赠品，随机赠送，以便让每一个购买了vcd机的用户能够意识到vcd机与cd机的不同！顺便培养出一大批音像光盘的消费者来，把光盘的市场蛋糕做大。 杨祚明那边早就焦急的在等着这批光盘了，当杨灵萱笑嘻嘻亲自将头一批五百张拷贝好的光盘送到电子厂的时候，杨祚明这个做父亲的，竟然亲自带人跑了出来接货，弄得杨灵萱一阵汗颜。 光盘厂产能不高，除了一部分作为存储盘被杨灵萱留下自用，或者赠送给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使用外，其他都拿来拷成vcd歌碟卖给了电子厂。 恰好一星期的时间就快结束，周五这天晚上，杨灵萱挂心着陈凯制作mv的事，特地用保温壶装好了母亲熬的一大碗鸡汤，让小卫开车将自己送到了市电视台。46 第一一九章 撞巧 ps：感谢琉琥亲的厚赏！ 杨灵萱从她派给陈凯跑腿打杂的业务李良的嘴里知道，陈凯天天都会到电视台这里来报到。 其实如果拥有自己的各种后期制作设备的话，按照陈凯的能力，他根本不需要多久，两三天就能把两部mv都做好！无奈的是，星光公司暂时没有自己的相关设备，这些工作只能够跑到电视台来租借人家的设备来做，不但租借费用高，还得看人家脸色，碰上人家也赶着要用的话，就只能等了！ 难得陈凯还是天天跑来，怕错过使用设备的机会，亲自在旁守着，很多时候，依然要守到晚上，别人的工作人员都下班回家了，设备闲下来，他才有使用的机会。现在的电视台都是晚上十一点左右收工，于是陈凯也时常跟着做到晚上十一点，才舍得离开。 杨灵萱心中挺感激陈凯的，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特地拿了鸡汤跑来预备慰问慰问。 车到电视台的时候，刚晚上九点，还早，据杨灵萱了解，往常这个时候，陈凯刚刚开始工作没多久，要现在就进去，还是在外面等到他完成工作出来？杨灵萱有点犹豫。 木有手机，找人真不方便！ 暗自嘟哝着，正要推门下车，开车的小卫忽然“咦”了一声：“陈导出来了！” 杨灵萱闻言欣喜的望向电视台大楼门廊，果然见到陈凯背着背包从里边出来，只是他的身边，赫然有个身材极漂亮的波浪发姑娘，正殷殷的转头跟他说话。 呃？才在电视台混几天，陈凯就勾搭上人家姑娘了？杨灵萱不由一怔，止住了下车的动作。 只见那边两个人在门外停了下来，不知那姑娘在小声说些什么，陈凯摇头正要离去，却被那姑娘手快的拽住了胳膊，扭着身体貌似撒娇的硬将陈凯往另一个方向拖。 杨灵萱看不下去了，推门而出，朝两人走了过去，还隔着七八米的距离就唤：“陈凯！” 那边两个人的动作都是一滞，那姑娘满脸诧异的扭头向杨灵萱望了过来，陈凯则是在一怔之后，答应着连忙用另一只手撸下那姑娘的双手挣出了自己的胳膊。 “还以为你在忙着呢！没想到这么快你就出来了！倒是正好！”杨灵萱微笑跟陈凯打着招呼，转头看了那位漂亮姑娘一眼：“不过这位是……？” “我叫黄雯雯，是电视台新来的节目主持人，陈凯的好朋友！”漂亮姑娘倒是大方，不等陈凯出声就自我介绍，还笑盈盈的瞥着陈凯说道：“陈凯的节目制作完成了，我们正打算去吃宵夜！” “哈？mv做好了？这么快！”杨灵萱闻言大喜。 “嗯！”陈凯一笑，还没说什么呢！黄雯雯又拉住了他的手，对杨灵萱道：“当然！陈凯很有才华的！也很努力！我最欣赏他这些优点了！我要请他吃宵夜庆祝庆祝，不如你也一起来？” “黄……雯雯！”陈凯再次挣脱黄雯雯拉扯，皱眉道：“庆祝什么的能不能以后再说！这两部mv我学妹急等着要的，我们得回公司去看效果，有什么不妥之处还得修改，没空现在！” “那好吧！我听你的！”黄雯雯瞧了神情诧异的杨灵萱一眼，突然踮起脚尖，飞快贴近陈凯，在他脸上“叭”地亲了一口，这才退后一步，朝他挥手告别：“我等你电话！别忘了你欠我一顿！” 陈凯摸着被她亲过的地方，惊呆了的模样，反而是杨灵萱先回过神来，眼睛一瞪，差点没忍住喷出来，忙匆匆的转身往回走，背着身子招呼陈凯：“快走吧！车子在那边等着了！” 陈凯赶忙追上来，急道：“等等！这件事情，你得听我解释……” 杨灵萱钻进车子才回头似笑非笑的瞥了陈凯一眼：“我不觉得你有解释的必要！” 陈凯顾虑的望向前座的小卫，但小卫专心地开着车，根本不来注意他们在干什么的模样，他略一犹豫才皱眉对杨灵萱说道：“黄雯雯是台长的侄女，后面这两天她帮了我的忙，让我白天有更多的机会使用设备，我才能这么快完成mv的后期制作。” 杨灵萱诧异了一下：“原来她有这样的背景！” “嗯！是的！”陈凯点头：“既然我们的mv还要在他们电视台播放，我不想因为得罪她，导致这件事出点什么意外，所以始终对她保持一个比较友好的态度，但是我真没想到她……” 瞧着陈凯尴尬又烦恼的神情，杨灵萱心一软，柔声道：“你是为我欠下她的人情，真难为你了！那现在你预备怎么办？她说你还欠她一顿？” 办法？陈凯直接就想到了躲，只要离开这里，黄雯雯就找不着他，可是，杨灵萱也在这里。 杨灵萱看到陈凯如此作难，忙安慰道：“好了！你要不想理她，以后躲着她就是了，就算叫她找着你，她总不能真吃了你这大男人吧？大不了你请她吃一次饭就是！说不定你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呢？” “不可能！”陈凯悻悻的，他并不喜欢黄雯雯那样的女孩。 噗哧！杨灵萱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想不到陈凯也有这样可爱的一面，那么漂亮的女孩主动贴上来，他竟是避之不及的态度，好像人家会吃人似的。 为掩饰杨灵萱赶忙将准备好的鸡汤递了过去：“来！喝点我给你带的鸡汤？” 陈凯意外又惊喜：“你熬的？” 杨灵萱心下惭愧：“我妈熬的，我会做的菜没几个。” “你已经比我强了！我都没做过菜。”陈凯打开盖子直接就着保温壶喝了两口，连赞好喝。 “对了！”陈凯又想起一事，说道：“黄雯雯告诉我一个消息，你们省的省台那边正预备推出一个栏目叫做《每周一歌》，我为你多做了一个拷贝，因我觉得，可以把你的mv拿到省台去试试。” “真的？”杨灵萱心动了，省台的影响力就大了，根本不是市台能比的！以前是没想过，只想着拿市台试试水，但现在有这么一个机会摆在面前，不去争就太不甘心了！怎么说她也是出过了专辑的知名歌手，她的歌，省台应该不会拒绝播放才对！ 开公司当老板的好处，就是很多事都不用亲自去做，杨灵萱动了心思要加入省台的《每周一歌》栏目，只是一个电话就把谢小惠叫来，把其中一份拷贝好的mv录像带交给了她去跟省台联系。 周日，谢小惠便从省城赶了回来。 “怎么样？”杨灵萱管不得今天是休息日，一大早就在公司里等着谢小惠汇报。 “省台没答应！”谢小惠说出来的消息却很不妙：“《每周一歌》这个栏目，不是电视台自己创办的，而是由最近刚成立的神州音像出钱赞助，用来推他们公司旗下艺人的宣传栏目。” 杨灵萱差点站了起来，神州音像！她脑子里立刻现出了京城那位阔少汤国伟的面孔，这个家伙看来不只有背景厉害财雄势大而已，能想到利用电视台栏目来宣传自己的歌手，这个商业意识对比当前年代其他国人来说是非常好了！而且他们的总部就在省城，占尽了地利啊！ 瞧着杨灵萱满脸烦恼，紧紧的皱着眉头，谢小惠赶忙又道：“不过我又去联系了省城的市台，市台看过mv之后倒是很干脆的答应了尝试为我们的mv额外增加几分钟节目，而且今晚就放！” “市台？”杨灵萱听得一怔，整个人靠进椅子里，沉思起来。 如今全国各地电视台林立，正进入一个争夺观众源的热闹时期，天生处于弱势的市台纷纷以综艺节目、电视剧等等百姓喜见乐闻的节目制胜，省台尽管权威，在娱乐领域内却一般都争不过市台。谢小惠能在省台碰壁之后主动去找市台，正是基于这一点考虑作出的尝试。 只是，抢先省台一周率先播出类似的歌曲节目，星光公司此举，无疑将会刺激到神州音像，卧榻之侧，存在另一家小公司也搞音像，那出的节目一般般也就算了，财大气粗的神州音像也许不会放在眼内，可如果这家小公司的节目竟然比他们的节目更精彩，神州音像还能不能忍的下这口气？ 星光公司目前还很弱小，这个时候去吸引神州音像的敌意，合适么？ 面对星光公司推出的歌曲mv，神州音像又会怎么做？先跟进？也去投资拍mv？借助省台人气打出更响的知名度，让观众转移视线到他们身上，遗忘星光公司跟市台合作的节目？ “小惠！你去请求省会市台，给我们的mv加播一条字幕：星光公司承接音像制品转录vcd光盘的业务，把我们的联系电话挂上去，不行的话我们就自己在片尾把这条信息做出来。” 杨灵萱抬起头时，已有了决定，神州音像有财，星光公司有才，现在才刚刚开始，未来谁能占据市场最高的份额，可说不准！初期神州音像也不见得会早早就在音像作品的比试上认输，对一家小公司使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只要星光公司能抢得时间发展起来，就不会再害怕任何挑战！8946 第一二〇章 播出 六点稍过，正是华灯初上时分，家家户户传出饭菜的香气，次第打开了电视机。 八十年代中期，电视的播放还不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播放形式，哪怕是星期天，没有重大新闻的话下午四五点钟到六点半钟之间一般都不会有节目，七八个台轮换一遍，说不定全部都是一个彩卡图案，上边显示着时钟，不到电视报上预告的节目时间不会有内容播出。只有小孩子们，会因为性急的缘故，常常提前十几分钟就打开电视机，以期盼六点半钟播出的动画片。 但是今天，当粤东省会城市的人们把频道转到市台的时候，却诧异地先看到了一小段广告，这广告上放的是一家三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的画面，画面上好像正在放着综艺节目，有个歌星手拿话筒在唱歌，然后那个小孩子忽然从电视机旁边拿过来两支话筒递给了两口子，可爱的喊：“爸爸妈妈唱歌！” 当所有看到这广告的人们新奇的看着那两口子拿起话筒幸福的对望着歌唱，而他们的小孩子在一旁欢笑拍手的时候，这画面缩小到了屏幕的右上方，底下空白处现出了一台扁方体的vcd机来，上边连接延伸出两支话筒，同时广告词也被念了出来：凤凰vcd机实现您的歌星梦，想唱就唱！ 好多看到这段广告的人，都怔了一怔，放着音乐拿话筒唱歌，其实这不是vcd机首创，过去的录音机，新出的cd机，也都有这个功能，就是这消除原唱声音都不是很彻底，唱起来不过瘾，vcd机却拿这个来当主打功能大肆广告，难不成这vcd机的消音功能很厉害？ 没等他们想明白呢！新的广告词在他们闪念间又接了下去：本月二十五号、二十六号、二十七号，本产品将在粤东省内各大商场开展促销活动，连续三天，时间内购买vcd机的用户将获赠vcd专用光盘一张，内含十六首经典华语歌曲…… 很简单的一个广告，总共才两分钟时间，却非常引人瞩目，跟时下其他产品画面简陋粗糙但又吹得天花乱坠的广告不同，这款广告短片画面很温馨，广告词却很简单，让人看得很舒服！尤其是里头那个可爱的小女孩，表情动作声音，哎呀！疼爱死人了！ 可就是这什么vcd机，太贵了！人家日本进口的cd机三千八，它卖三千三！只比人家便宜几百，还不是进口货！买一台vcd机的钱，都可以拿来买彩电了，国内可没几个家庭消费得起！ 不过无论是普通家庭还是富裕家庭，都被这个能用来唱歌的vcd机产生了兴趣，不管买不买得起，到时候去商场见识见识的心思都存了下来。 广告结束了，距离六点半节目正式开始还剩下几分钟时间，画面一变，忽然出来了风景镜头，从一朵雨中摇曳的朱槿，转为迷朦的雨丝，转为沾满了水滴的玻璃窗…… 音乐响了起来，几排蓝紫色的字出现在屏幕上，最上一排大字《一支小雨伞》，底下分别是词曲作者、编导，以及歌手的名字：杨灵萱！字幕消去，窗边果然出现了杨灵萱那青春美丽的面容。 “我们俩，一起遮着一支小雨伞，雨大，我来照顾你你来照顾我。 虽然两人心相连，遇着风雨这么大，坎坷小路又难行，我们要小心走。 你和我，一起遮着一支小雨伞，雨大，湿中朦朦胧胧寻情却快乐……” 熟悉的旋律再度回来，很多人心中都不由自主的跟唱起来，但是这一次，他们不再是单纯的听觉享受，他们有东西看了！他们瞪大眼睛视线胶着在电视上，那变幻的美景，交错的镜头，雨线、笑容、水珠溅起的慢放，朦胧的玻窗，无不在诉说着一种浪漫，一种幸福愉快！ 从来没有这么真切的近距离看过杨灵萱，那灵动的双瞳，甜美的笑容，晶莹的肌肤，青春的气息，以及俏丽的身形，原来她这么美丽！美得让人百看不厌，目瞪口呆！更让人惊喜的是，随着她的歌唱，一句又一句的歌词清晰出现在屏幕下端，这个设计，太贴心了！ 这短短的几分钟内，不知多少人家，就这么深深记住了这个好看的短片，记住了短片左上角的“星光制作”标志，记住了里边那女孩的最后一个镜头：她伸出手，脸上带着温馨的笑意，任雨水盛满掌心。 不过短片放到末尾，下端跳出来的字幕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转录vcd？没人想通。 mv播过，又是广告，一个十几岁的少女丢下碗筷就跑回房间，一通翻找，终于找到丢了两个月没有再听的那柄专辑磁带塞进录音机，没一会又传出了她去年曾喜爱得反复听唱的歌声。 某家客厅中，一名傻盯了电视老半天的年轻男子回过神来，发现刚泡的菊花晶忘了搅拌。 另一户人家中，某个家伙直到广告出来才由一个蹲着的姿势站起身来，脚麻得他痛叫了一声，他本是到电视机面前来扭着按钮切换频道的，结果留在电视机面前就这么蹲了半天。 相似的一幕幕在无数人家中上演着，从这一天起，人们发现了歌，原来还可以用看的！还很好看！ 这一晚无数电话打到市台，询问这歌曲短片录像带哪里有卖，他们想买，还有的富裕人家倒是拥有录像机，可他们之中很多人都来不及将短片录下，他们希望市台可以重播，并且预告时间…… 市台值班的人员被电话骚扰得不行，痛苦中却又很兴奋，节目受欢迎，这不正是大家的追求么！接到报告的副台长听说了这个情况，立即指示：建立一个歌曲栏目，每日一歌，或者每周一歌！ 第二天，杨灵萱就收到了谢小惠的报告，省会市台以及本地市台都在寻求长期的合作，希望星光公司能够继续提供类似的mv，至少每周来一首，至于里边蕴含的广告联系电话就免收费了。非但如此，两家电视台还都愿意出合理的价格购买拷贝，不再是以低价试播。 拍mv不是最难的，难的是拍精彩的mv，可不是每个人都有陈凯那样的才气，能将几分钟的mv拍得那样梦幻美好，将歌曲的意境表达得淋漓尽致。 杨灵萱没考虑多久就给了谢小惠答复：“你去跟他们说，精品mv的策划拍摄周期至少是两个月！想每周都拿到一首，那是不可能的！普通mv的话，可以按试播时的价格提供给他们，但质量肯定要差上很多，让他们考虑考虑！另外，你去试着联系国内其他电视台，一个mv可以卖很多拷贝的！” “好的，我明白了！”谢小惠领会而去。 杨灵萱想起了前世美国的迈克尔杰克逊，这位天王巨星便是靠一部充满了创新的mv，开始成为家喻户晓的明星的，他的mv都是精美的短片，一年难得出几部，可每一部都很经典！ 她的星光公司也打算走这样的道路，她不要以量取胜，她要以质取胜，竖立品牌意识，星光公司可以出很多很多旧歌曲的mv，但只有星光公司力捧的旗下歌星，其mv才会是真正的精品！ 谢小惠才出去没多久，又忽然兴冲冲的跑了回来，进门就嚷：“杨董！好消息！贷款批下来了！过两天就能到账，建楼扩厂的事情，现在就可以开始！” “是么？这就好！”杨灵萱也很欣喜，却又没谢小惠那么兴奋。星光公司要想把音像这一块发展起来，地盘很重要，她才咬牙在开发区那头花大价钱买了块地皮，用来建星光公司总部大楼。 虽说八十年代地皮还不贵，千多元就能买套房，几万就能起幢五层楼，几百亩地，相当于一家中型事业单位的土地，她只花百来万就买了下来，可买来的只是地，要起楼房，就没闲钱了！只能跟银行贷，贷款是件麻烦事，地在那空着等，等了一个多月，这贷款才终于到位！ 接下去该勘测地形，设计建筑了。杨灵萱深知八十年代的建筑设计是什么水平，建筑材料就算了，设计方面以及施工才是重中之重，她想好了，这个建筑设计必须使用缪儿提供的方案，也就是说，她必须得亲自去空地那让缪儿勘测一番，才能做出相应的设计图来。 未来世界的勘测方法异常简单，就是用眼睛去“看”，把走过的地方全扫描一遍，通过肉眼观看形成的图像传输到生物智脑那儿，生物智脑瞬间就能根据这无数的图像生成一幅完美勘测地图！ 这种模拟出周围环境并形成立体影像的能力，对缪儿来说完全不在话下，杨灵萱早在认亲的当初就领教过了，至于建筑设计，于存储了无数未来建筑资料的缪儿而言，更是小菜一碟。 略微思索一下，杨灵萱便通知小卫准备出车，顺便拨通了陈凯所在酒店的电话。8946 第一二一章 送别 ps：感谢梦羽颜、╀悠悠№芯儿╁亲的打赏和粉红！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差点将正在工地上绕圈子测绘地形的杨灵萱浇了个半湿，雷声中她狼狈的躲在陈凯的臂弯下一起逃回了小车内。 南方的八月时常会有这样的雷阵雨，小卫应对这样的雷雨天已经很有经验，他把所有用电的东西，比如收音机什么的全关了，默默的等待雷雨过去。 车窗外，闪电雷鸣，看出去到处茫茫的一片，地上来不及渗透的雨水顺着地势从高处流向低处，部分泥地雨水塘集，形成一个个的小洼地，这片刚买了不到两个月的土地，才刚刚完成平整的工作呢！还没来得及撤走的两辆压路机和挖土机就这样被扔在雨里，任凭雨水冲刷。 陈凯将毛巾递给杨灵萱嘀咕不已：“明知道今天预告有雨，你还要来看工地，病了怎么办？” “我不会病的！”杨灵萱却很兴奋，缪儿通知她，赶在下雨前那一分钟内，它刚好完成了整个工地的测绘工作，下去她只要到虚拟梦空间内，选择自己想要的建筑图样就行了，设计图纸、相关数据什么的，不用她操心，缪儿能够帮她全部弄出来。 陈凯瞧着车窗外那一大片土地，摇了摇头：“你一口气买下这么多地，有必要么？” 杨灵萱知道他的看法，是觉得星光公司还小，早早的把钱投入到买地建楼这样的事情上去，会非常影响公司其他方面的发展，是好高骛远、好大喜功、头脑发热的决策。 可是从地价房价居高不下的后世而来，杨灵萱根本抗拒不了这年代低廉地价的诱惑，明知道自己还有许多别的地方要用钱，可她就是忍不住要买地，买够她目前所能买到的地皮！其实只买了百来万的土地，就已经是她竭力克制之后的最佳结果了！ 杨灵萱没有办法告诉陈凯将来地价房价会膨胀到一个多么恐怖的数值，只能从别的地方证明自己的决策并非一无是处：“有自己的地盘，至少可以省掉一大笔租金啊！还可以拥有自己的办公楼、宿舍楼，到外面去招聘人才的时候，也会更有底气，真正的人才才愿意来，不是么？” 陈凯无语，他对商业经营也不是很精通，只能担忧的望住了杨灵萱，却不知怎么建议。 杨灵萱知道他的才能不在这些东西上面，也不想再跟他谈论这些钱啊钱的事，转而说道：“九月开学的日子快到了！陈凯，你的家在武江，我想托你帮我一件事！” “什么事？”陈凯关切的问。 “我想办个休学手续，先休学一年！”杨灵萱没敢直接喊辍学，而是在努力游说父母之后，以公司刚开事务太多需要事事经手过问为由，才得到了父母亲同意她休学一年的请求。 “休学！”陈凯呆了好一会，大是不舍：“有必要么？” 杨灵萱严肃的点点头：“我现在好歹是一家注册资本数十万的公司老板了，总得对公司近两百名职员负起责任来，不能事事都丢给哥哥姐姐去办，而且我已经答应了星天公司的邀请，九月底去趟港岛！” “去港岛，做什么？”陈凯觉得好突然，曾经的那个腼腆的小学妹，不知什么时候忽然就变了，变得落落大方，变得魄力过人，而今，居然还要以私企大老板的身份，出国？ “很多事！其中最主要的一个事，就是打开港岛的vcd光盘市场，那里的人消费水准高，vcd机对他们来说不算很贵，现在差的是配套的娱乐光盘，数量太少了，vcd机想要发展起来，离不开庞大数量的娱乐光盘支持，我要到那边去，努力做这件事！”杨灵萱没有隐瞒，她对谁都是这么说。 陈凯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港岛，号称东方好莱坞，确实拥有比国内更多的音像制品！” 窗外的雨势在减小，陈凯望着雨丝，思绪不觉有些飘飞，杨灵萱不甘心只是做一名歌手或者演员，她用挣来的钱开起了公司，未来也不知道会怎样。圈内赚了许多钱的女星有很多，投资做生意的也有十来个，敢这么大手笔一掷百万买地贷款的，凤毛麟角，貌似就她一个！她会成功么？ 不管怎么说，这个女孩子都太强了！她的目标宏大得让人心惊，万一让她成功了，陈凯觉得，她会让自己都不得不仰视她！可万一失败…… 陈凯皱了皱眉头，自己需要比以往更加努力才行，只有他也跻身于成功之列，拥有坚实的经济基础，才有能力在她可能遭遇挫折，需要帮助的时候，化身为山，为她提供安稳的依靠。 “千万不要放弃你的歌，也不要放弃你的戏！”陈凯认真劝杨灵萱，只要杨灵萱不放弃、不荒废她的天赋以及之前好不容易得来的名气，那将来哪怕公司破产了，她也能有一条退路。 杨灵萱微微一笑：“其实我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更好的唱歌，更好的演戏！” 陈凯略略一想，轻轻点了点头，vcd光盘的出现，确实会带来一场娱乐市场的变革，清晰的画质，方便的后期制作方式，以及高容量、可长期储藏的特点，它都让传统的音像磁带望尘莫及。 距离开学只有一周时间了，杨灵萱写好休学申请书，委托办理授权书，家长同意书等等，让陈凯带着，提前送他去上离开陀山返回武江的列车。 站台边上，人潮涌动，恰是开学前夕，多的是提前返校的学生们，还有依依送行的亲友。 杨灵萱将一提水果食物塞到陈凯手里，又拿出了两封信：“这是给我舍友薛冰和李清桐的信，拜托你一定要帮我交到她们手上！告诉她们，有机会我会回去看她们的！” “我知道！我会的！”陈凯将信收进随身包内，回头深深望住了杨灵萱。 杨灵萱突然感到了心头的不舍，假如，假如她的公司够强够大巨星云集就好了，那陈凯或许就不会走，而是留下来，替她分担掉半边娱乐文化这边的发展重任。那两部mv里，蕴含太多让人惊羡的才气了！这样才华横溢的年轻导演，未来成就如何限量？ “陈凯，对不起！你来，我都没有好好一尽地主之谊，带你好好玩玩这座城市！”不知怎的，脑海中掠过电视台那个黄雯雯袭吻陈凯的画面，杨灵萱一冲动，上前轻轻给了陈凯一个短暂的拥抱。 陈凯措不及防，傻了足足半分钟，才回过神来，强抑下内心的激动，深吸口气给了杨灵萱一个明朗的笑容：“有需要，就给我电话！下次，别忘了你的地主之谊！” 两人相视一笑，在鸣笛声中，陈凯终究提着行李登上了列车，一窗相隔，两人挥手不休。 目送火车开走，杨灵萱轻轻吐了口气，陈凯复杂的目光、纠结的面容仿佛还在眼前晃动，她能看出来陈凯一直都想跟她说什么，火车站送别最后，她都觉得陈凯这次怕是要忍不住要直说了，没想到陈凯几次话到嘴边，又缩了回去，他在想什么？他的心思怎么越藏越深了呢？ …… …… 离上次巡视工地刚过两天，杨灵萱就在虚拟梦空间里，好像玩城市模拟建筑游戏似的，规划好了上千亩地的用途和建筑分布，未来的主建筑有三座，分别是娱乐文化大楼、高科研发大楼、网络信息大楼，三足鼎立般分布在上千亩地盘上的三个方向，中间包夹着一座公园，和许多居住区域。 当然这全局的设计图只有她知道，没有两三年的时间，估计建不完全，以她当前的财力，只能先把娱乐文化大楼先建起来，再配套两幢职员公寓楼，高科研发什么的，只能先分去一些楼层对付着用。 但是受当下财力和建筑技术所限，她最多只能建五层楼，电梯根本不用想，就是这五层楼，都不知道能否找到合意的施工单位承建。不管了！大不了将来有条件了推倒再建！ 趁下班没人时间，用公司高价买回来的二手打印机打印出来缪儿制作的建筑设计图，下午，杨灵萱立即将这幢办公楼以及两套公寓楼的建筑设计图，以及建筑方位图、3d效果图一股脑儿交给了谢小惠，让她负责去找有能力承建的正规建筑公司。 关于设计图的来源，杨灵萱就谎称是委托大学土木工程系的朋友帮做的，3d效果图这种超时代的东西，只好说是请美院的朋友帮忙画出来供作参考的。 谢小惠对她的解释深信不疑，对老板这位土木工程系的朋友佩服得五体投地，看看这图纸的整洁度，这干脆利落的设计风格，再对照漂亮的效果图，怕是省城设计院的人，也未必及得上！ “vcd光盘制作，打电话来问的客户只有几家。”谢小惠又报告了一个不大好的消息：“还有关于合作建光盘厂的事，感兴趣并前来咨询的商家也很少，只有三家，我们要不要再扩大点广告范围？” “不用了！目前产能跟不上。”杨灵萱微微一笑。 什么事情都有个发展过程，市场也不是一蹴而就的，她对光盘这个东西有绝对的信心，现在就看谁有那个犀利的眼光最早跟星光公司合作，吞下光盘制作销售的第一口蛋糕。21046 第一二二章 单曲MV ps：这章可以拆分为两章，但是，懒的分开了，大家也可以不用麻烦的分两次订阅。 八月二十五日，周五，省城的人们发现，市中心最大的那家百货大楼大门一侧，搭起了一座凉棚，紧挨着展示橱窗的那一侧，堆满了一人高的纸箱子，临街那一侧，几张桌子上，却摆了台电视机。 这是在干什么？还没有经历过后世商场外摆卖电子产品那种阵势的人们心头好奇啊！尽管不是休息的日子，仍旧有不少假期中的老师、学生、退休人员，以及暂时没有事情做的人围了过来。 棚里的几个工作人员仍在忙碌着，他们打开纸箱，取出两三台vcd机摆到电视机旁，又将一大叠印刷精美的宣传单放桌上，还摆了两副话筒、功放机、一组音箱，最后才拿出来一条横幅努力挂到了橱窗高处，围观的人群这才哗然明白过来，这凉棚是凤凰vcd机的促销点！ 可不是嘛！这些天市台天天广告，二十五号起连续三天，凤凰vcd机都要在百货大楼这里展开让利推广活动，优惠促销他们的产品，凡是在这三天内购买他们产品的，都能获赠一张vcd光盘。只是谁也想不到他们会将促销点放在百货大楼外面，而不是放在里头的电子卖场。 原价三千三的机子，能优惠到多少？马上有人大声问了出来，棚里的小伙子一面大声回答着，一面贴出了标注价格的红纸，上面写着优惠价：两千八百，八五折。 还是很贵呀！围观的人群，也不是说没人买得起，花个半年一载的积蓄也能够像买彩电那样咬牙扛一台回去，可就是觉得贵了，没有购买的欲望，在场一多半人，都是想要看看他们在广告里吹嘘的，歌星般的唱歌享受，是怎么回事。 也有很多人等不及，拿了张宣传单细看，除了一堆比电视广告更详细的产品介绍，优惠活动介绍之外，上面还印有图片，大图就是广告上那一家子笑呵呵在唱歌的情景，小图是vcd机连接电视和话筒的画面，以及电视机上正在播放的vcd光盘内容，合起来看，非常有吸引力，但实际效果如何呢？存疑。 上午九点，棚里的工作人员终于打开电视机、vcd机、功放机，在万众瞩目中将一张看起来跟普通cd光盘并没有什么差别的vcd光盘放进了vcd机。 “哇噢噢噢——”围观的群众纷纷发出了惊讶的呼声。 但见原本一片蓝色的电视屏幕上，瞬间出现图像，是一丛美丽的牡丹花，在明媚的阳光下宜显娇艳，下一秒钟，字幕出现在风景图像上，是歌的名字，人人熟悉的流行歌曲《康定情歌》，然后，人人便都听到了优美的原唱歌声，还看到了屏幕下方随着歌声渐次变色的歌词字幕！ 围观人群一阵激动，vcd机跟录像机一样附带放像功能，这个人人都从广告宣传中知道了，只是没找到机子上有什么地方能塞下去录像带，却原来奥妙是在光盘上面，并且这画质，比录像带可清晰多了！难怪敢卖那么贵！买一台回去，便等于是同时买到了cd机和录像机啊！ 好些爱好音乐的年轻人冲着棚里的工作人员嚷嚷起来：“唱歌怎么唱？快试试这功能啊！” “大家别急！”棚里站出来一个年轻人，拿起话筒笑眯眯地说话，声音通过音箱被放大，清晰得站在街对面都能听见！但见他不慌不忙的，拿起vcd机遥控器轻轻点下其中一个按键，电视里原本的歌声忽然消失不见，只留下了清晰的伴奏音乐仍在继续。 “哎哟！”围观人群又是一片惊讶赞叹，这歌声消失得，太彻底了！远不是像cd机或者录音机那样仅仅变得小声而已，而是真正的消失掉，让人再也不必忍受有原唱干扰的不爽。 “我唱得不好，大家包涵一下！”年轻人有点羞涩紧张的站到一侧，快进到下一首《小草》，眼睛盯着电视上的字幕，唱了起来：“没有花香，没有树高，我是一颗无人知道的小草……” “哇——”这下围观人群炸锅了，这个太厉害了！清晰的音质，不怕炸坏麦克风和音箱的放心嚎唱，不必害怕忘记歌词，具有提示功能的字幕，还有比这个更高级的唱歌么？有么？ 这一瞬间，那句广告词终于得到了最好的诠释：凤凰vcd机实现您的歌星梦，想唱就唱！ “我能不能试试！” “嗨！兄弟，让我试下行不？” 没等那年轻人唱完，人群里便跳起了好几个心痒难耐高举着手的青年，满脸兴奋，跃跃欲试。 “当然可以！”年轻人笑眯眯的，停止歌唱，把麦克风递给了离他较近的一个小伙子。 那小伙子抢到话筒，激动得声音都抖了，才唱得两句就被旁边同伴起哄：“别嚎了！你什么歌声啊！丢人现眼！换我！换我来！叫你知道什么才是歌星的水准！” 眼看这帮精力旺盛的小伙子们抢得激烈，早有预备的工作人员拿起另一支话筒宣布：“大家不用抢！本机促销活动的三天内，大家都有机会过来试唱，但咱们是文明人！请想要唱歌的朋友们自觉排队，每人限唱一首，不许霸麦！假如您觉得不过瘾呢好办！您买一台回去！只要两千八百！两千八百……” 很多年轻人都是无业无收入一族，只有抢着排队过歌瘾的份，可也有不少，家里有钱的，连忙就往家里赶，他们要去说服自己的父母出钱把这玩意儿给他们买下来。 火爆的vcd机销售刺激着省城的人们，实际上，不光省城而已，凤凰电子厂这次早有预谋，相同的促销活动在沿海几个重要的大城市内都有开展，都是刚开局，就赢了个满堂喝彩。 仅仅一个上午，各地销售成绩汇总过来一看，居然已经超过了一千多台！这可不是什么便宜的生活必需品，这是奢侈消费品！而各地的有钱人毕竟还不算多，销售渠道和广告也没有铺开去，刚开局就能取得如此佳绩，凤凰电子厂上下一片欢声热论，无不奔走相庆，大家高兴呀！ 自从两年前厂子自生产的黑白电视业绩下滑，工人们的日子别提多难过，杨祚明就任副厂长，大刀阔斧改革，改国营为合资，引入新的产品生产线，大家都还半信半疑的，前期把vcd机当cd机出售，那销售情况也未见有啥起色，全靠高价换回的利润撑着，为此说怪话的人不少，这一下也都没了声音，好多人都在感慨：没想到哇！这个vcd机，原来它是只会下金蛋的凤凰！ …… …… 就是在vcd机搭载专用vcd光盘搞促销活动的那天，另一些地方也在悄悄演绎着传奇。 三个少女结伴走进市内一家装修精致的音像店，打算趁着假期尚未结束买它一两盒录音磁带，路上可以拿随身听听音乐解闷。而这家音像店虽然不显眼，老板却很精明，在他这里常常能买到好歌带。 进得店来，三个女生眼前一亮，被老板身后架子上的一张歌碟封面吸引了注意力。 那实在是一张精美的宣传照，照片上有窗，窗外有一轮梦幻般的明月，窗边的少女仰望着窗外的月亮，枕在窗台上的双手里，握住了一只青苹果，神情如慕如怨，充满了淡淡的忧伤浪漫气息。 “哇！是萱萱！萱萱的歌碟！好漂亮的照片啊！”三个女生一阵激动，嚷嚷着叫老板赶紧拿下来让她们就近瞧瞧，老板照办了，还说了两句话，可是三个女生耳朵里哪里听得进去老板说了些什么！她们都是杨灵萱的歌迷，可是杨灵萱很久没出新歌了，难道，这会是她的新专辑？ 有点失望！还是《你看你看月亮的脸》，莫非不是新专辑，只是换了个包装，灌成cd？ “咦？这张cd里怎么只有两首歌，这么少！”其中一名女生发现了情况。 另一名女生家里有cd机的，倒是不介意只有两首，单冲着盒子里面这张宣传照，她就非买下来不可，于是牛气哄哄的冲着老板问：“多少钱？我要了！” 以前都是很爽利的老板这次不爽利了：“你真的决定要买？这张碟cd机放不出来的哦！” “哈？”三个女生懵了，明明是cd碟的样子，怎说cd机放不出来？ 老板一看就知道先前所说的话都白说了，这三个女生根本没听，只得好笑的重新解释：“这张碟，不是cd碟，而是vcd碟，只有vcd机才能播放，是有图像的，可以在电视上看到杨灵萱的mv，这张vcd也是杨灵萱灌录的第一张单曲mv，另外那首《一支小雨伞》是附赠的。” “单曲mv？有图像的？”三个女生面面相觑。 中间有个女生突然一拍手：“我知道了！我看过《一支小雨伞》！市台放过好几次的，难道就是那个？原来那个电影一样的歌曲片就叫做mv？” 被她一提醒，另外两个女生也悟了过来，顿时哇哇大叫，那个短片她们都好爱看啊！电视台就播放了那么两三次，次次她们都要看，怎么看也看不腻，但是想买却买不到！竟然就是这个？就是这张光盘？我的老天！这上面明明是以那首《你看你看月亮的脸》为主，怎么电视台偏不播放啊！ 一面咒骂着电视台没眼光，一面三个女生更眼馋了，《一支小雨伞》都拍那么好看，《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又该是怎么样精彩的mv？啊啊啊啊！好想看！好想看！ 被三个女生用可怜兮兮充满期盼的目光盯着，老板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别瞪我！我这里没有vcd机放给你们看，想看你们只能买回去，提醒一句，cd机放不出来，你们得有vcd机才行！” 空气凝固了好几秒，总算有个女生弱弱的冒出来一句：“我哥买了台vcd。” ——！另两个女生都转头望向了她。 “买了！”家境比较富裕的那个女生立即拍板决定：“咱们一起去你哥那儿看！” 单曲mv也不便宜，老板要价十五元，三个女生买下歌碟，再也没心思去搜索其他，匆匆出了店门，朝其中那个女生的哥哥家蜂拥而去。 那家的哥哥刚结婚，vcd机是代替cd机而买的结婚大件之一，哥哥上班去了，就新娘子在家，三个女生客客气气的被迎进去，没有二话，连忙开机试放vcd。 几分钟后…… 三个女生差点痛哭流涕，互相望着，可怜兮兮地叫：“啊啊啊啊！太好看了！我也要买vcd！” 也在旁边看得瞪大眼睛，拿住了歌碟舍不得放手的新娘子这时插了一句：“vcd机也能拿来唱歌的，听说用vcd光盘来唱的话效果特好，我们也买了话筒，要不要试试看？” 这还用说？三个女生一齐叫：“要要要要要！” 又是几分钟后…… 三个女生互相抱着又叫又跳：“我一定要买vcd机！非买不可！非买！” 另一边，新娘子则是在追着小姑子猛问：“这光盘在哪里买的？我也要买一张！” …… …… 无数在音像店里闲逛的其他年轻人们，也都像那三个女生一样，意外发现了货架上装潢精美的杨灵萱这一张单曲mv，也同样意外地得知，这不是平时常见的那种cd碟，而是有音有像的vcd！ 家里有vcd机的，那是难得会碰到有专门的vcd光盘卖，二话不说掏钱就买，倒要看看一直以来当成cd机来用的vcd机真实功能有没有电视上吹的那么夸张。 有些是结伴来的，其中一人买了，同来的伙伴都跟着去开眼界，还有的正好就是今天冲着优惠活动和赠品买下来的vcd机，顺道拐进来看看有没有其他光盘可选购，一看有，好！买了！ 当天便有许多家庭里，传出了杨灵萱那优美的歌声，还有各种各样水准不同的嗓音，在专业级的伴奏声中歌星一样的在那里大唱特唱，无数人唱得喉咙都哑了，尤不罢休。 说不清是vcd机的火爆促销了杨灵萱的单曲mv，还是杨灵萱的单曲mv勾起了人们购买vcd机的欲望，很快，市场上便掀起了一股由vcd机和杨灵萱单曲mv联合制造的抢购风！15746 第一二三章 行前 “你的距离和我只差零点几毫米，我的睫毛像在剪辑你一言一行，我能感应彼此心跳是一样频率，满分爱情透过念力距离又拉近！” “恋爱百分百其实在意你的心，跨越心距离那是理想标的，我的眼神里不时透露着讯息，我的心love！love！love！恋爱百分百其实知道你的心，不得不相信幸福就在附近，有一点暧昧偷偷独自的开心，整个世界love！love！love！” “love！love！love……” 星光公司娱乐文化部自有的专业录音棚中，传出阵阵优美的歌声，细听，能听出是两个声音，比较醒目主唱的那个，熟悉杨灵萱歌声的人一听就能听出是她的声音，但是另一个声音就厉害了，居然能够非常好的配合着她，唱出腔调和声线都非常接近她的和声！ 一曲歌罢，录音棚里响起了热烈的鼓掌声，杨灵萱开心地称赞不已：“唱得好！非常好！媚兰，你果真不愧是经过严格训练的音乐学院高材生！和声唱得好极了！很不错！” 谢小惠一笑，从门边位置走了过去，满意的看一眼那边坐在钢琴后面带着腼腆笑意的张媚兰，对杨灵萱说道：“董事长看来很认可媚兰的声音！” “媚兰是真的不错！难得你能替我找到这么美、这么合适的和声！”杨灵萱心情非常好，很多歌曲并非只有歌手来唱就好，得有优秀的和声存在，才能够使得歌手的歌声更加丰满、富于表现力！ 当前年代，流行音乐方面还没能够把和声很好的运用起来，杨灵萱仗着来自后世的知识，招到谢小惠这个助理之后，她就把寻找和声的任务交给了她，目前看来，谢小惠把这个任务完成得很好，她居然从粤东音乐学院里找来了这个张媚兰，不但声乐基础扎实，还拥有一把跟她很相似的声音。这么一来，她将来唱任何歌，效果都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好！ 除了张媚兰之外，杨灵萱还招来了一位鼓手、一位电子乐手、一位电吉他手，都是年轻的小伙子，其中两个是武江音乐学院那边，江琪他们几个介绍过来的毕业生，一位是张媚兰的同校同学。 还少个钢琴手和贝司手，已经有招收对象了，只是还差一年未毕业，因此暂时便空缺着，难得张媚兰也是钢琴好手，于是经常由她兼着弹钢琴。 只是这些个人，却也能组成小乐队了！星光公司正在展开的录音录像磁带转录vcd光盘业务，碰到消音有困难，原伴奏模糊或者效果不佳的，杨灵萱就会交给他们几个来重新录制伴奏部分。 谢小惠作为杨灵萱的第一助手，事务非常繁忙，绝不会有闲心跑到录音棚来欣赏杨灵萱的歌声，对这点杨灵萱心知肚明，闲话说完就问：“什么事？” “首先是关于合作生产个人计算机的事……”谢小惠当即就把各种需要杨灵萱这个老板来做决策的事情说了出来：“电子研究所那边表示，实验室里虽然可以制备出我们想要的电子品，但都是成本非常高昂，国内还不具备批量生产的条件，生产我们想要的那种电脑，不少配件都得依赖进口！” “就比如说集成电路需要用到的硅晶元材料，我国实验室里倒是可以做出来直径达六英寸的硅晶元，只比国际水准差一点点，但要说批量生产的话，国内制造商只能生产出三英寸的硅晶元来，报废率还很高，非要勉强生产五英寸硅晶元的话，恐怕浪费掉上万吨的原材料也未必搞得出来。” “而相同尺寸甚至更高品质的硅晶元，发达国家却能很轻松地批量生产出来，这就造成了，依赖国产不如进口的现实！”谢小惠一口气说完，黯然长叹：“类似的情况还有很多，不止是这个硅晶元材料制备的问题而已！我们国家的总体工业技术，落后人家太多了！” 杨灵萱不由皱起了眉头：“那深城那边，国产的彩虹个人计算机又是怎么做出来的？”这家生产个人计算机的电子公司，是去年刚刚落户深城的一家公司，杨灵萱因为关注电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这家公司成立的消息，并且还知道，这家公司销售的电脑，比进口的386电脑便宜大约两千。 谢小惠都有些难以启齿：“这个我跟电子研究所的人都打听明白了，那家公司的电脑，它主要配件全是进口的，在国内只造一些外壳啦、显示屏啦、键盘啦等等不重要的配件，然后组装起来这样。” 也就是说，除了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那边能够自行生产一些成本高昂得以百万计的原装电脑之外，国内其他地方电脑产商弄出来的所谓国产电脑，其实都不是原装机！ 杨灵萱愣怔半晌，有种目瞪口呆的感觉，不接触这方面知识的人，根本都不会想到，原来这年头国家的制造业跟别人的差距这般巨大！完全不是报纸新闻所报导的那样，只差人家一些些！ 看她不说话，谢小惠试着出主意：“要不我们也这么做？进口主配件？” 杨灵萱摇了摇头，依赖进口，那电脑的价格就永远下不来，即便降下来了，相同价位的电脑配置也会落在人家的屁股后面，且还会处处受制于人，这一点，拥有神器缪儿的杨灵萱完全无法忍受！ “既然咱们暂时还无法自行生产电脑硬件，那就先去买回来四台彩虹电脑对付着用好了！”杨灵萱稍稍思考就有了决定：“你再去跟电子研究所的人，还有具体生产半导体元件材料的厂家技术人员联系，让他们把生产一台386电脑所涉及到的、我国还在依赖进口的产品技术列个表过来，告诉他们，我下个月要出国，如有可能，我会想办法把国外相关产品的先进生产技术带回来。” 这一回，轮到谢小惠瞠目结舌！她虽然不是搞技术的，但这段时间为了能够很好地跟各研究所技术人员打交代，却是狠狠补了一回常识课，由是知道，国外的先进技术哪里是那么好弄回来的？华人真要随随便便出个国就能把发达国家的技术都弄来，那那些国家都不用混了！ 看到谢小惠的表情，杨灵萱无奈的只能给她个模糊的解释：“我也是试试！你看，咱们不是跟港岛的星天公司有合作关系么？港岛是英国殖民地，或许人家的科技实力远远比不上英日美发达国家，但那里未必没有比国内更先进的技术，你说是不是？” “哦！我明白了！”谢小惠恍然，心下点头：倒是真有可能！ 接下去，谢小惠又报告了关于星光公司楼房的招标情况，目前过审核有承建资格的建筑单位三家，两家属于国资，一家民资，有港资背景，杨灵萱对自己不拿手的东西都不想置喙，听完也就点点头，具体该怎么办都交给了谢小惠去处理。 说完建楼的事，谢小惠又汇报近几天vcd光盘的制作和mv歌碟发行情况，现在前来咨询光盘合作生产的商家越来越多，也有对灌录vcd娱乐光盘感兴趣的，谢小惠按照杨灵萱的意见，正在考核其中几家工厂的情况，以确定跟谁合作生产光盘。 至于灌录娱乐光盘，这个就高端了，需要几个懂电脑，同时又具有美工、剪辑、编导方面才能的人，谢小惠觉得宁可去招一些有才能的艺院毕业生回来，再培训相关电脑知识，而不要只招电脑人才。 杨灵萱连连点头，谢小惠的意见倒是跟她不谋而合，于是她便将这些事也交给了谢小惠。 谢小惠知道，老板让自己全权负责是一回事，自己会不会做人，随时向老板通报情况又是另一回事了，报告完各方各面的事情，看看杨灵萱没有别的不同指示，方才松了口气。 别看杨灵萱年纪轻，也不大管事，可她的直觉厉害的很！你的话里但有一些水分，她都能听出来，公司里就发生过中层管理犯错，想要对老板隐瞒过去的事，却被杨灵萱轻易戳穿，问得那人汗湿颊背，差点连小时候做过的错事也给招了出来，最后落个降职调离的处分，可是狠狠震慑了一大堆人。 听完谢小惠的汇报，杨灵萱吩咐：“下个月的港岛之行，你不用跟着了，国内一堆事，我需要你替我在这边镇着，帮我另外招个私人助理吧！要个嘴密的！” 谢小惠一怔，一时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杨灵萱信任她，把事务都交给她处理，这使得她在公司中地位隐升，差不多等于第二个公司ceo了，但是，却也使得她丧失了紧随杨灵萱左右的时间。 杨灵萱对她宽慰一笑：“大老板往往都不只有一名助理，我还是最看好你！” 谢小惠心中一暖，杨灵萱提到去港岛的事，她又想起一件事来，说道：“对了！上午收到京影的电话，说是《红楼梦》杀青了，他们问董事长有没有兴趣跟剧组的人到港岛去参加宣传会。” “哦？”杨灵萱大是意外，这个时空的《红楼梦》杀青挺快啊！而且这都要开宣传会了，不由发问：“演员方面都有谁去，你问了么？” 谢小惠不但问了，还记得非常清楚：“演员五个：宝黛钗，凤姐湘云！” 杨灵萱深深吸了口气，着实没想到，这次港岛之行，有可能会碰上剧组的那些朋友！不过探春、迎春等几个重要的配角都没去，那她也不必去跟剧组，反正她也是要去港岛的，到时再见就是了。21046 第一二四章 赴港 飞机在高空碰上了一小股乱流，稍稍带来了一点紧张和混乱，这让杨灵萱很无语，从粤东到港岛这么短的路程，碰上那么小的一点风波，都能让所有乘客脸上变色，这年头的航空，有够落后。 安慰性地拍拍身边小赵紧紧抓住了她胳膊的手，杨灵萱心情却挺不错！ 这位小赵，赵洁莹同学，今年二十二岁，京大中文系毕业，学习成绩八成是及格万岁混出来的那种，否则也不会被分配回家乡来，最后还因为比较爱打扮爱花钱的缘故在风格严谨的原单位待不下去，被谢小惠招进私企，当了杨灵萱的私人助理。 很难想象充满文青气息的京大中文系里还能培养出赵洁莹这样充满朝气和洋气的女孩子来，开朗、爱说爱笑、好运动、还有一点喜欢打抱不平，行事颇有侠女风范。 其实一开始看到谢小惠竟然找来这么个性格的助理，杨灵萱还颇为不解，在她的印象中，能够守口如瓶的那应该都是性格比较内敛的类型，平时不爱说话的那种，像赵洁莹这样见人先笑的，怎么能指望她嘴密呢？到后来有了几次接触，杨灵萱才发现，人不可以貌相，赵洁莹还真的是嘴巴很密的人！ 跟其他爱说爱笑的女孩差不多，赵洁莹也时常跟人说笑，可她说的基本都是废话，闲聊玩笑的类型，要么就喜欢讨论潮流啊打扮啊那样的话题，一涉及个人隐私、家庭隐私、公司机密什么的，那就别指望能从她嘴里挖出来了，逼急了她也能紧紧闭上嘴巴一声不吭。 出国之前，杨灵萱就试过了她一回，先告诉她，自己要带她一起到港岛去办事，到时候有可能会在港岛星天公司见到他们的老板，听说这位年轻老板还在日本留学，非常了不起！ 然后就让谢小惠去喝赵洁莹请的酒，灌醉她都可以，想办法看能不能从她嘴里套出来，自己都跟她说了些什么东西？结果，谢小惠回来报告，一无所获，即便是喝醉了，赵洁莹也绝口不提听到过什么话。杨灵萱很满意，这才最终决定了带她同行。 但想不到的是，赵洁莹也有缺点，她特别害怕天灾人祸，刚上飞机那会还挺兴奋的，飞机一出现不稳的状况，空姐一在那里要求乘客们检查并系好安全带，她便吓得魂都要飞了，实在让人瞧得好笑。 不过也不能怪她太怕死，八十年代的客运航空才刚刚发展，造飞机的技术还远不能跟后世相比，故障率还是很高的，尤其国内的飞机，有不少还是五六十年代进口的苏产飞机，很多地方还用的是旧军用机场，国际上，空难事故也时有发生，弄得人们每次乘飞机都好像在赌命一般，怕死根本不能乘飞机。 杨灵萱不清楚国内的航空业是哪时候开始迅速发展起来的，貌似是在二十世纪末期？推算下来，好像是九十年代初，各地政府才慢慢把建设机场当作政绩来追求的吧？ 按照缪儿的话说，飞机太落后了，两百年后取代飞机进行地内空运的，是飞艇，不是飞机。 杨灵萱听得垂涎三尺的，但可惜缪儿在未来也不过是台民用生物智脑，高速飞艇怎么制造它也不知道，倒是飞机怎么造，已经成为大学必修课的内容存储在它的知识库里了，相关的先进技术随便拿出来一个都能令这个时代研究制造飞机的专家们为之彻底疯狂。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顺理成章不惹人怀疑的拿出相关技术来，促进飞机的发展？杨灵萱想得有点头疼，造飞机的能力，国家没有，跟电脑一样，她就是有技术，也没法令国家即刻就具备批量制造的能力。 沉思中，飞机终于进港，平安落在了港岛的旧国际机场上。 这座机场很奇特，位于港岛的市区中，快降落的时候，几乎能清晰地看到外面大厦顶层路人的脸孔。这种体验，连杨灵萱也很觉得新奇，前世的她可没坐过这么贴近生活居住区的飞机。 好不容易下得飞机，看到赵洁莹的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开始东张西望露出兴奋的神色，杨灵萱也暗地舒了口气，这助理要是有晕机的毛病，也没法用了，还好赵洁莹也就是怕死而已，没那毛病。 赵洁莹被杨灵萱一瞥，小小的吐了吐舌头：“好厉害！好繁华啊！” 杨灵萱淡淡一笑提醒她：“到了这里，你要么说粤语，要么说英语，说国语容易招惹麻烦！” “哦！我知了！”赵洁莹也是粤东人，闻言立刻改口说起了粤语。其实粤东的粤语跟港岛的粤语还是有点腔调和细节上的差别，不过这种差别很容易调整，听周围人说得几句也就大体能够掌握。 方走出闸口，前方忽然传来了两声呼唤：“萱萱！萱萱！这边！” 赵洁莹抬头一看，却见到一名高个子俊得让人傻眼的男生正小跳着，朝这边两人拼命挥手。 杨灵萱已经“噗哧”一笑迎了上去，无视那男生摊开求拥抱的双臂，迎面就敲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好歹是公司的老板了，能不能严肃点！” “怕什么，又没谁看见！”男生笑呵呵的，完全无视赵洁莹的存在。 杨灵萱不由横了他一眼，拉过赵洁莹给他介绍：“小赵！赵洁莹，我新招的私人助理！”然后才跟赵洁莹介绍：“他就是星天公司的大老板刘膺华！” 赵洁莹一惊，连忙上前恭敬的打招呼。她此前怎么也想不到，星天公司的老板会这么年轻，还这么帅！而且还跟自己的老板这么亲近热情，他们之间会是什么关系？赵洁莹好奇不已。 “你没请助理么？”杨灵萱诧异的问刘膺华。 “请了，是我没让他跟进来，打发他在外头开车等着了，走吧！”刘膺华笑着帮提起行李箱带路前行。 三个人说着话正往外走，忽然周围的人群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声来，也有很多扛着相机的记者疾步冲向了三人后方。这是来了什么大人物了？刚想到这，就听得周围人群齐声大喊：“纤纤！纤纤！” 粤语里萱纤同音，这些人的喊声一出，吓了杨灵萱一个激灵，回头一看，只见得闸口那边众星拱月般慢步走来了一名身穿白衣白裤，高束短发戴墨镜的年轻姑娘，在人群的欢呼声中，唇边撇出一丝似骄傲又似不屑的笑意，跟着才转化为矜持的微笑，举起手来朝欢呼的人群挥了挥。 见得人潮汹涌，杨灵萱三人只能避让，杨灵萱诧问：“这谁啊？” 刘膺华不屑的回道：“她是港岛最近刚刚爆红的女星，叫黎幼纤，去了日本开个唱，刚回来。” “哇！原来是她？她就是黎幼纤？”赵洁莹不免有小小激动：“我听过她的磁带，有几首歌蛮好听的！没想她嗓音那样粗，人原来却这么年轻！” 杨灵萱对港岛当前歌坛有哪些歌星哪些歌缺少研究，知道一些也是前世那个时空的，名字对不上号，便很感兴趣的追问：“小赵你知道？那你跟我说说，她都唱过哪些歌？” “很多！”赵洁莹一连报出了好几首歌名：“其中最经典的，有《耶利亚》、《婚纱背后》、《跳舞街》、《爱的代价》还有《谁可相依》等等，都很好听的！我很喜欢！” “嗯！”刘膺华也补了一句：“她是唱得不错！而且她的歌连续两年都得了十大金曲奖项。” 杨灵萱却听得一阵混乱，貌似这些歌在前世都不是同一个人唱的吧？这会全都成了黎幼纤的歌了？内地似乎还好点，港岛这里的时空可扭曲得够厉害了！ 说话间那边的黎幼纤在一群记者和歌迷的追逐下已经走出机场，杨灵萱三人这才得以不受拥挤之苦，轻松地跟在后边。杨灵萱更关心其他：“这个黎幼纤是哪家音像公司的旗下艺人？” “富海，富海音像！”刘膺华显然已经打听得很清楚：“港岛现在的歌坛，可算是富海音像一家独大，咱们想要找人合作转录vcd碟的话，富海是首选，其他小鱼小虾都不足为凭，不过也有麻烦！港岛这边帮会势力很大，传说富海具有黑色背景，跟他们合作要冒很大的风险。” “这样？”杨灵萱微微蹙起了眉头。 刘膺华笑了笑道：“其实我倒有个想法，与其跟富海合作，不如我们自己也来开办音像制品的业务，先收购几家小的音像公司，然后自己招收艺人，自己出专辑，等咱们分掉半壁江山，也就不必再怕富海玩什么阴谋诡计，到时候或许就是他们来求着咱们了！” 杨灵萱狠狠甩了他一个白眼，依旧愁容满面：“你就说得轻巧！富海能眼睁睁瞧着你发展起来么？别到时候他们纠集一批古惑仔，给你来个天天骚扰捣乱，叫咱们什么事情也做不成！” “港岛的帮会势力又不是只有一个……” 刘膺华还没说完，就被杨灵萱瞪了一眼：“那些势力，你少给我掺和进去！” “不是！”刘膺华实在忍不住，凑到杨灵萱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听得杨灵萱一下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转头望住了他，他却没心没肺的呵呵一笑，耸了耸肩。21046 第一二五章 亚视无线 ps：感谢君傲少爷的打赏！ 靠近新界的一家茶餐厅内，已经在酒店安顿下来的杨灵萱被刘膺华邀请到了这里，要了杯下午茶和点心慢慢喝着，商讨公司的事务，两人的助理则在外围隔桌候着，有些东西他们也不宜知道。 其实直到现在，杨灵萱也没有从刘膺华带给她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就在刚才不久之前，刘膺华赫然告诉她，星天公司已经在开始招收艺人了，一些相关的手续都已经全部办好，只等乐手、音乐制作人都就位，便可以着手招收有潜质的新人加以培养，推出星天公司自己的音乐专辑。 富海音像跟港岛的亚视是合作伙伴关系，他们经常替亚视的影视剧制作主题曲和插曲，旗下歌星更有客串亚视旗下出品的影视剧内重要配角甚至是主角的机会。 这个时空、这个时候的港岛无线，远没有杨灵萱前世那般风光，前世八十年代中的无线，刚刚开办艺人培训班，后世著名的几位影帝还不过是艺人班里的学员，整个无线在市场上被亚视压得死死的。前世应该是由无线拍摄并播映的几个大火的电视剧如《上海滩》，这个时空竟然是亚视的作品！ 杨灵萱前世比较喜欢并且看过的《射雕英雄传》虽然这个时空也由无线拍了，但不知是否因为演员不同的缘故，其火爆的程度却比她原来所处的时空要差好些，竟不足以跟亚视抗衡。 总之！港岛的电视台，亚视好像还是那个亚视，无线还是叫做无线，实际上很多东西都不同了！对杨灵萱来说，前世的认知对于今世已然没有多大的帮助，跟零认知差不多。 而就在这样混乱陌生的情况下，刘膺华竟然让星天公司跟无线握手成了合作伙伴，无线同意将自己过去的影音作品都交给星天公司来转录vcd，并允许星天公司将来的作品可以在他们的电视上播映。至于势大财雄的亚视那边，刘膺华经过初步的接触便直接败退，条件太苛刻了，无法接受。 或许这就叫店大欺客吧！因为在港岛没有能和他们匹敌的对手，亚视和富海这对强强联手的巨人，变得极为嚣张傲慢，目空一切，即便意识到vcd光盘的大好前景，他们也不愿意放低姿态来商谈合作。 弄明白这些，杨灵萱也无语了，刘膺华的脾气她知道，表面彬彬有礼如温润君子，其实骨子里根本就容不得别人对他轻慢无礼，遭遇亚视和富海那样的对待，他愤而跟无线合作根本就不奇怪！奇怪的是，亚视的总裁竟然那么短视，他们竟看不到娱乐光盘的前景？ 杨灵萱久久都说不出话来，刘膺华以为她还在担心港岛帮会势力的事，低声说道：“你是在担心黑色势力会来插手阻碍？其实这一点我早就有所考虑，之所以跟无线合作，也是为了这个，无线虽然在市场上竞争不过亚视，可要论起背后势力的话，无线半点都不会悚亚视！” “就算咱们星天公司借不到无线的背后势力也没关系……”刘膺华将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贴着杨灵萱的耳朵说了出来：“别忘了咱们都是大陆人，咱们也是有依靠的，不必害怕黑色势力！” 杨灵萱闪了闪，诧异追问：“什么意思？咱们有谁？” 刘膺华微微一笑，吐出了三个字：“新华社！” 新华社正宗是大陆派驻在港岛的新闻媒体，表面上除了报导新闻他们绝不会插手港岛的地方事务，影响中英两国之间的关系，但实际上，港岛却不会有任何黑暗势力敢挑衅和招惹他们，这就是国家的力量，只是杨灵萱很诧异，这样一家不插手地方事务的报社，凭什么，又能给他们公司什么帮助？ “报社不能光有记者，他们也得有线人，还得有保安……”刘膺华并不愿多说这些东西：“总之背后的较量你就放心交给我，绝对保证公司上下每一个人的安全，不必惧怕有任何阻挠！” 杨灵萱听得出来，刘膺华这番话没有半点水份，他说得出来，就做得到！转念也想开了：“既然这样，好吧！我都听你的！但是你也要小心些！” 刘膺华唇边现出一抹迷人的笑意：“多谢师父关心！” 杨灵萱摇摇头，转换了话题：“那光盘生产和相关人才招收的事怎么样了？” “厂商收购了两家！”刘膺华伸出两根手指，言语中带出来几分得意：“人才更不用说，一早就收了六十个，其中十五个专门负责vcd的转录和制作，随时可以开工，其余都在游戏部门开发游戏。” 杨灵萱听得忍不住叹气，相比国内发展的蜗速，港岛这边进展差不多可以算是飞速了，在国内，什么光塑机、光刻机、涂料等等都跟不上，得先打好基础才谈得上光盘生产，哪里像港岛这边，什么都能找到现成的，稍加改进就能用，人才也不虞匮乏，她只要把视频采集器带过来两三套就好。 刘膺华也有烦恼：“说起游戏，我好头疼！当初帮你开发《三国演义》和《封神榜》的人才都是谁啊？我在这边、在日本，都找不到类似的厉害人物，看现在那帮人开发的东西，唉！” 杨灵萱不理他卖萌：“少来！你的报告我一直都有在看，《最终幻想》不是挺好的么！有那两款rpg游戏的引擎和源代码给你们参考，接下来拼的就是创意、想象力和游戏剧情策划，这些，我相信他们只是目前还没有熟练掌握而已，多多练手，将来肯定也能开发出优秀的游戏。” “ok！都听你的！”刘膺华不是头一****杨灵萱要那两款经典游戏的开发人才了，次次碰壁，只好接受杨灵萱的安排，由得那些人才去开发什么操作系统应用软件。 “开发电脑应用程序，比开发游戏更重要！”杨灵萱看不得刘膺华不以为然的嘴脸。她倒不担心刘膺华会拆穿她手里有所谓游戏开发天才的谎言，星光公司虽然跟星天公司也有合作关系，却是相对独立的公司，除了电子垃圾的倒卖贩运，别的方面刘膺华根本插不进去，也谈不上了解。 刘膺华一看杨灵萱又有说教的倾向，赶紧笑眯眯的端起一碟点心放到她面前：“这个蛋挞，非常好吃！我每次到这边来喝茶，都少不了它，你也尝尝看！” 杨灵萱也放松下来，吃着蛋挞随意的问：“你那日本大学什么时候开学？” “已经开学了！”刘膺华轻松的回答让杨灵萱差点喷了嘴里的蛋挞。 “那你没去上学，你家里不会有意见？”杨灵萱对当初刘膺华被家里绑架回去的事印象深刻，心里挺不希望刘膺华因为帮自己管理公司的事又遭到家里的强烈反对。 “管他们！”刘膺华毫不在意，见杨灵萱瞪眼，方才解释道：“我去学校报到过了，恰好我学的是商务，开公司也算学以致用，所以请假很容易，家里也没话说，而且我也是要回日本打理游戏部门的，过些天就是《封神榜》的发售日了，到时候顺便去上学就成！” 上学在他嘴里成了顺便的事，杨灵萱都觉得无语，但听他家里人不反对他当老板的事，却也松了口气，想来之前刘膺华会被绑回去，多半是因为他当时太游手好闲的缘故。 刘膺华看到杨灵萱只吃两个就停了下来，不由诧异：“怎么？不好吃么？” “很好吃！但，吃不下了！”杨灵萱摇头。 刘膺华更诧异，还担心起来：“才两个你就吃不下了？你这食量掉得厉害呀！” 杨灵萱无语，前两回跟刘膺华一起当吃货，分别是为了光塑机和分输仪，这次没有额外需要添加营养的任务，她自然也就恢复了寻常的食量，结果落到刘膺华眼里，竟成了食量大降。 “哎！千万别节食啊！感觉有什么不对劲得看！”刘膺华忍不住劝。 “我去洗个手！”杨灵萱不知道如何解释，干脆遁掉，回头招呼赵洁莹一声，离开了座位。 刘膺华困惑的摸了摸下巴，依然还是一个大吃货的他，看杨灵萱不吃，干脆放开肚子，左一个右一个地大吃起来，吃着吃着，倒是怀念起过去跟杨灵萱一起据案大嚼的快乐日子来。 杨灵萱从洗手间出来，正要跟赵洁莹返回座位，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忽然冒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斜刺里拦住了两人的去路：“小姐！这位小姐请等等！能不能听我说几句话？” “我？”杨灵萱一怔，左右一瞧，确定这陌生男人叫的是自己没错，不觉大是奇怪。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赵洁莹挺身而出，隐隐挡在了杨灵萱面前。 “不要误会！千万不要误会！我没有恶意！其实我注意这位小姐已经很久了！我敢肯定地说，小姐您非常非常美丽！很有成为大明星的潜质，所以我很希望能够认识这位小姐，跟小姐您讨论一下……”那男子从怀中掏出一张名片来，双手递给了杨灵萱。 “其实我是一名星探！为亚视公司服务！”那名男子一语便弄愣了两人。21046 第一二六章 最好原声 ps：感谢taindiwy朋友的粉红票票！ 竟然会碰到星探，并且是港岛当前最具实力的亚视的星探！ 杨灵萱无语的同时倒也蛮佩服这位星探的，自己只在去年出过一张专辑，而拍过的戏全都还没上映，原以为来到港岛不会再引人注目，结果还是被这人看出了具有当明星的潜质。 “星探？这、这……”赵洁莹的神色也变得很古怪，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sorry！我不会到你们亚视去当艺人的！”杨灵萱客气的将名片还了回去，微微一笑道：“因为我现在就已经是艺人了！我是星天公司的人！” 那星探一下瞪大了眼睛，杨灵萱这个答案他事先真是怎样也想不到，星天公司？没听说过！应该是一家很小的不知名的公司吧？他不死心地追在后面想要说服杨灵萱改弦易辙，但杨灵萱头也不回，赵洁莹倒是回头瞪了他好几眼，还伸手把他扒拉到了一旁，不让他靠近自己的老板。 这下那星探也死心了，这位自称星天公司艺人的美丽少女非但对她的东家很忠诚，身边还跟着分明是助理的女伴，这可是大明星的待遇啊！唉！好好的白菜，竟然叫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拱了。 回到座位，刘膺华见着杨灵萱神情有异，不觉诧异的问：“怎么了？” “碰到亚视的星探。”杨灵萱摇头一笑，想起来问：“你怎么招艺人的？难道也是请星探？” “没有，这个事情，还真不好办！”刘膺华放下吃食，擦着手叹气：“星天公司靠着开发游戏算是挣了点名声，资金运行状况也算良好，但在演艺圈子里，暂时还没有什么名声，无线肯跟咱们合作，也是冲着娱乐光盘这一块去的，所以咱们虽然在报纸上登了招人的广告，却是没几个人肯来。” “那你预备怎么办？”杨灵萱好奇刘膺华会怎样应对这种不利的情况。 “我就等着你来了！”刘膺华便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vcd机的销售情况很一般，港人买机那都是冲着时尚的机型外表，以及咱们星天公司还算不错的名声来的，这远远不够！” “好在，vcd机专用的娱乐光盘，你总算带了一些成品过来，我们这几天让下面的工厂立即开工拷贝，大量发售，还有无线交过来的娱乐文化作品，也立即开工转录，并拷贝发售，要不了多少天，咱们星天公司的名字就会随着各种娱乐光盘的推广而深入千家万户，让所有人都记住‘星天制作’四个字。” “这个过程大约需要耗时一个月！”刘膺华说到这里才微笑起来：“名声有了，咱们再次大打招艺人的广告便能事半功倍，接下去，培训、出专辑，这才是上了轨道，然后，打榜，争奖。” 杨灵萱听完点点头：“这是很稳妥的做法！” 刘膺华听出她话里有话，眼睛一亮：“你意思说，还有更好的办法？” “我听说港岛这边的歌坛很有几个有影响的大奖？”杨灵萱却又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没错！是有几个音乐大奖，其中最有影响、最公正的一个，便是‘十大中文金曲’，由港英政府、作曲家作词家协会、音乐协会联合举办，每年元月进行评选。”刘膺华心知杨灵萱此问必有用意，当即便稍微解释了一下：“另外还有个‘年度十大金曲’，由亚视举办，和‘十大劲歌金曲’，无线举办，后面这两个，公平性就稍微差一点，两个电视台都会偏袒自己旗下或者合作伙伴旗下的艺人。” 杨灵萱笑了笑：“我们可以争取一下明年的十大金曲奖，顺便夺下男女两个新人奖！” “这个……”刘膺华犹豫了一下：“就快十月了，我们今年只剩下最后一个季度，你是很有实力的歌手，推出你的歌来争十大，胜算极大，但是新人奖的话，只怕培训时间都不够，还要出专辑……” “三个月时间够了！”杨灵萱胸有成竹：“招人、培训、推专辑，这几件事，我们完全可以同时进行！咱们不是跟无线合作了么？去跟无线要求合办一个综艺节目，叫‘最好原声’，咱们就利用这个节目，来招选咱们自己的艺人，顺便，打响公司的知名度！可以的话，这个两利的节目可以一直办下去，无线利用节目来提升收视率，咱们利用节目，来招收优秀的艺人！” 然后她就把什么是“最好原声”，具体怎么玩，仔细地跟刘膺华说了一遍。 “最好原声？”刘膺华有点呆滞，他就是再聪明，哪里比得上杨灵萱来自后世，脑子里一堆好点子！什么“最好原声”，其实创意便来自“中国好声音”，那个节目有多火就不用说了，一改过去选秀类节目单调无趣的风格，整个节目过程充满了看点，不必大肆宣传便紧紧抓住了大批观众。 不过跟“中国好声音”不同的是，“最好原声”是星天公司用来招选艺人的节目，因此在导师的选择方面会作出一些改变，杨灵萱的建议是跟无线对半分，让出两个导师席位给无线，这样，报名参加节目的新人便可以多一个选择，就是可以选择不唱歌，而是去无线当演员，选择唱歌，则必须选择星天公司。 “我就怕所有来报名的新人，最后都选择签约无线！”刘膺华很担心，毕竟无线虽然屈居亚视之下，影响力还是非常巨大的，能够去无线，就绝不会有人愿意去星天。 杨灵萱却不担心：“导师转椅这种玩法，咱们可以留到将来星天公司实力足够之后再说，眼前可以让四位导师都面对舞台，能够清晰看到新人们的外形长相，这样的话，某些外形一般的艺人，无线那边就不会动心了，无线不选择的话，那新人就算再想去无线，也去不了，只能来星天。” 刘膺华一想，还真如此，只是让星天公司去捡无线的漏，他实在感觉有些接受不了。 但杨灵萱一句话就说服了他：“真正喜欢唱歌、想唱歌的人，其实更倾向于签约唱片公司出专辑，而不是去无线当艺人，对于我们来说，能够专注于唱歌的人，也比那些摇摆不定的人更值得培养！” 刘膺华这才同意的点了点头，当然无线公司也不是光会让旗下艺人拍戏而已，歌手他们也会培养几个，但是这个节目既然是由星天公司来牵的头，歌手的签约这部分，无线自然就不会来跟星天公司抢夺了，何况对于歌坛新人，无线的培养兴趣也不是很大，他们更注重的还是演员的招收和培训。 杨灵萱的这一个建议，很快化为企划案，由星天公司的人拿去跟无线做了商谈。 要说综艺类节目，无线向来都是弱项，只有一个港姐选美比赛，替他们赢回亚视一局，其他综艺类节目就呵呵了！因此对于“最好原声”这个节目，杨灵萱信心十足，根本不怕无线不答应合作组办。 果然，得了星天公司的这个节目筹划案，无线高层无不眼前一亮，双方没费多少周折，就将具体的条件和协作事宜全部谈妥，进入了实际操作的阶段，第一期节目的播出时间就定在十天之后。 要说港人的效率那真是没得说，单看他们拍一集电视剧最少只用三天时间，速度就能将大陆远远甩到数十条街外，一决定了节目播出时间，相关的广告立即在签约当晚登陆无线，随着节目的播放传了出去，同时无线和星天公司也各开一条报名专线，开始接受社会报名。 与此同时，无线也在看过样片之后，果断买下了杨灵萱那首《你看你看月亮的脸》的mv拷贝，在他们的歌曲栏目中推了出来。这一部mv，杨灵萱玩了个小花招，灌的是“星天转录”的字样。 这是作为内地歌手的杨灵萱，作品首次正式登陆港岛，也是高清晰度的vcd碟首次展示它的播放效果，因为星天公司将一套适合电视台播放用的vcd播放器送给了无线。 要说港岛这个地方，地域性还是很强的，是个粤语的世界，无论什么影视新闻、什么歌曲节目，统统都是使用粤语，国语的东西，除非很经典很经典，否则难有市场！ 然而杨灵萱的mv一出来，蓦然间整个港岛好像连夜吹起了国语风，街头巷尾到处都传出了杨灵萱那空灵优美，充满淡淡伤感的歌声。 无数的人倾倒在了那段唯美的mv下，无数的人都在惊叹！原来国语歌曲也可以这么好听！mv还可以那样拍！还有唱歌的少女，竟然可以生得那样美丽动人，令人深深着迷！ 很快，人们在各个音像店里也找到了这张单曲mv，惊喜地发现，这张mv还买一送一，附赠着杨灵萱的另一首歌曲mv！而且根据店家的介绍，这两支歌还可以彻底消掉原唱，任人自唱！但是很可惜！这张mv只能使用vcd机来播放，cd机放不出来！ 无数当初选购了vcd机的顾客大喜过望，而选购了cd机的顾客后悔不迭，幸好vcd机的价格对于港人来说虽在中上，却并非不能接受，于是冲着vcd机的影像播放功能，许多家庭都将目光移了过来。一时间，vcd机迎来了凶猛的购买热潮，几乎卖到脱销！ 而与此同时，另一个更劲爆、更引人瞩目的消息更是飞快的传了开来：无线联手星天，启动造星工程，任何新人都可报名参加！21046 第一二七章 集结令 港岛油麻地，靠近庙街一幢外表残旧的居民楼下。 张阿爸正难得清闲的守在自家开的渣面店里看报纸，忽然从楼上“噔噔噔”的跑下来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仔，匆匆赶到店里，劈面就叫：“阿爸！给我点钱好不好，我急使！” 张阿爸顿时脸色一黑：“你个衰仔！不帮我看店就会伸手要钱！不好好在家温书拿钱做什么？” “我想唱歌！”年轻仔咬了咬牙，毫不退缩地迎视着老爸：“你们都知道我最喜欢唱歌，而且从小你们都说我唱歌好听，这次无线和星天公司联手开办最好原声新人歌手大赛，我想参加！我一定要参加！我想知道自己唱歌的水准是高还是低，我想得到导师的指点，我想有好多观众来听我唱歌！” “你确定？你不后悔？你别到时候怕得逃下舞台？”张阿爸连番逼问。 年轻仔又点头又摇头：“我确定！我不会后悔！我会努力去适应，去挑战，我要站稳在舞台上！” 张阿爸认真审视了他半晌，狠狠点了点头：“好！老爸支持你！多少钱？” “报名费……两千！”年轻仔弱弱的吐出了两个字。 “多少？”张阿爸差点从凳子上摔下来，瞪大眼睛呼哧呼哧喘起了大气。 “两千！”年轻仔重复了一次，但这次他抬起了头：“但是老爸！所有成功入围，被导师收下的新人将获得至少一万，上不封顶的扶持培养资金，我相信我一定会是其中一个！” “那好！”张阿爸用力拍了儿子一下：“这钱我给你！要努力！” “嗯！”年轻仔郑重地答应：“阿爸！您相信我！我将来一定要做歌星，做大歌星！赚好多好多钱回来，请家佣帮你和老妈做事，让你们还有阿妹一起，天天吃大餐，游遍全世界！” …… …… 湾仔的一家夜总会，台上一名女子正在认真地唱《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只是，二十五岁的她怎么看都有股风尘沧桑的味道，嗓音也较粗，唱这首清甜的歌很有些不搭调，更要命的是，她的国语很差！ 台下有她的朋友，时不时看着她，又时不时看向吧中的人，脸上写满担忧。 果然，台上女子才唱到一半，底下的人全忍不住了，纷纷喝倒彩，一些果皮什么的也朝她扔了过来，有几个打扮得好似古惑仔似的小年轻嚷得最大声：“你到底会不会唱歌！居然有胆学人家，也不屙泡屎看自己是个什么德性！人家是娇滴滴的小姑娘，你都七八十岁老阿太了还装嫩！恶心死啊！” 那女子脸色变得煞白，狼狈逃下台来，被她的好友护着一直躲进了后面的休息室，脸被果核砸出了一丝血痕，头发上还滴着粘液，看得她的朋友好不叹气。 正手忙脚乱的清理着，夜总会的经理敲门进来，查看了一下情况，淡漠的说了一句：“这几天你就不用再来了！我们请了新的驻唱，一会你过去跟财务结一下帐。” 女歌手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得灰暗下来，竟呆住了一动不动。 她的好友看不过去，铿声道：“别灰心！其实你唱得好着呢！是这些人都不会欣赏！无线不是要办个新人歌手大赛么？咱们报名去！我就不信了！这世界会没人懂得欣赏你的歌声！” “嗯！”女歌手缓缓吐出一口长气，眼里露出了倔强的神色。 …… …… 旺角街头，又发生了一起群殴事件，但警笛一响，所有人都跑了个干净。 其中两个小混混左钻右窜，终于逃出警方的包围圈子，累得在一条小巷子里，垃圾箱后瘫在了地上。 “三哥！你头在流血，要不我陪你去看医生？”手臂有刺青的一个担心望向伙伴。 三哥抹了抹受伤的额头：“不要紧！只是擦了条血痕，没伤到筋肉，流点点血而已，不用上医院！” 刺青松了口气，转眼忧伤起来：“冚家铲的条子！今次真的衰到家了！刚刚跟到个新老大，没几天又被人打到散伙，真不知道，这样混日子，到什么时候才能出人头地！” 三哥瞥了他一眼，忽然浑身上下掏摸，没片刻就这一张那两张地掏出了一堆钱集中丢在地上。 “三哥你做什么？都是好不容易才抢来的！”刺青看得不解。 三哥往后一靠，数着钱道：“你讲得有道理！我们不能总是混日子，我有个新想法，我要去报名当歌手，以后就靠唱歌来混饭吃，万一我真的发达了，兄弟们也能跟着我吃香喝辣！” “好主意啊！”刺青眼睛一亮：“三哥你唱歌一直都是我们这帮人里面最好的！没错！你最应该去试试，兄弟支持你！叫那些正经人都知道什么才叫做劲歌王子！” …… …… “阿姐！阿姐！等等我啊！” 机场这边，一对姐妹前后脚急匆匆的赶了出来。 姐姐听得妹妹的叫声，无奈的回过头来催促：“你能不能快点！我好怕报不上名啦！” “阿姐啊！”妹妹赶上来，撅着嘴道：“这是人家港岛办的比赛，想来都是唱粤语的，我们台岛人，能不能参加还不知道哦！到时候不要叫人家笑死了才好！” 姐姐却很有信心：“你担心这些还不如担心我们能不能报上名了！报名的条件说的好明白，只要是华人，不拘是哪里的人，都可以参加，也没限定必须唱粤语歌，我不来试试才会后悔一生！” “好吧！好吧！我怕了你了！”妹妹满脸无奈：“阿姐你加油！” …… …… 无数相似或迥异的一幕在港岛各个角落里上演着，无线上关于新人歌手大赛的广告一登，就仿佛军号吹响了集结令，四面八方都有唱歌的爱好者，为着各种各样的目的朝报名点蜂拥而至。 报名情况的火爆，很有些出乎无线的意料之外，当年的港姐选举都没有这么热闹过！不过这也算不得太异常，毕竟港姐的选举范围窄，学历要求能刷掉一批人，外形相貌上的要求又能刷掉更多的人，还必须是女性，男性无缘，这么一来有资格报名参选的人就不多了！ 而这次新人歌手比赛，不限男女，不限学历，连长相也不作太高的要求，端正就行，这样子适合条件的人就多了！能唱几首歌的，谁不想试试身手，谁不想站上舞台做那万众瞩目的焦点？ 星天公司对此却是早有预料，增设了几个报名点，派了专业的音乐人在报名点守着，专门负责淘汰掉那些外形实在欠佳的、五音都不全的、纯粹捣乱的、妄图浑水摸鱼的报名者。这段时间星天公司凭着最近在无线爆红的mv算是打出了一些知名度，各个报名点都有了不少人前来报名。 无线这边就惨了点，这么大一个电视台在那杵着，哪怕不怎么景气，也是个庞然大物，许多生怕被坑被骗的报名者，全冲着他们的报名点去了，忙得无线连续加派了不少人手，才应付过去。 …… …… 这年头的港岛正呈现出未来东方好莱坞的繁荣景象，每年涌现出来的影视作品、音乐唱片数以前计，也造就了一批很有才华的演职人员，跟其他小的娱乐公司一样，星天公司也很容易就从当中选到一些优秀的从业者，组成了公司的艺创部门，旗下也有了自己的编剧导演摄影和艺人。 但是组建容易发展难！在港岛搞娱乐文化就好像赌博一般，一年两年之内，若是拍摄的东西、出的专辑火了，那赚回来的利润几十倍都不止，若是搞出来的东西不受市场欢迎，赔本也是哗哗的。 因此能够最终发展起来的娱乐公司，也就那么几家，大多数都举步维艰，其中更有不少，是冲着洗钱漂白而入行的，还有些是抱着心思捞一票就跑的，弄得整个娱乐界龙蛇混杂乱七八糟。 此时此刻的星天公司，在港人心目中的印象其实也跟那些中等娱乐公司差不多，或者稍微好一些，因为星天公司居然抱上了无线的大腿，其母公司还是游戏界的明星，更开发出了vcd机这样的新电器，看起来粉有前途的样子，这不，无线都跟他们合作办比赛了！这可是其他娱乐公司没有的待遇。 星天公司自己显然很清楚自己目前的形象和地位，他们的老板头脑很清醒，知道要想树起公司的声誉，不依赖无线的提携，就必须拥有自己的优秀作品，于是，在筹办最好原声节目的同时，星天公司的艺创部门也忙开了！他们正在老板的亲自督促下抓紧时间拍摄新的专辑mv！ 自己的编导、自己的摄影师、自己的道具师灯光师化妆师、自己的旗下艺人……只有拍摄地点是租借的无线的影城，这次mv专辑的主角，正是杨灵萱！她现在以特邀艺人的身份在跟星天合作。 距离年底只剩下三个月时间，三个月里星天公司必须推出一张专辑来参与市场角逐，接受市场检验，然后获得参加明年初的港岛十大金曲奖项评选资格，他们能成功么？谁也不知道！21046 第一二八章 导师 ps：感谢风之璎珞的粉红票票！ “cut！”随着导演一声喊，身着冬衣的杨灵萱狼狈跑出片场，顾不得拍掉粘在身上的白色泡沫塑料，先把冬衣和手套都脱了，对着风扇抹汗狂吹。 这一曲mv，歌名《飘雪》，需要拍摄冬天下雪的景致，这大热的天，上哪找雪景去，只得利用影棚设备和泡沫塑料来营造气氛了，可怜杨灵萱明明热得浑身都是汗，还得演出一副寒冷的模样。 不过还好！港岛的导演很多都是快手，他们善于引导演员做出他们想要的表演效果，然后摄影师也是捕捉镜头的好手，几方面结合起来，拍摄一段戏根本就不用花费太多时间——除非演员太烂，又不在状态，因此杨灵萱这种有演戏经验的人拍歌曲mv，受罪时间也跟着大幅缩短。 话说刚开始的时候，对于星天公司新招来的这些导演摄影什么的，杨灵萱是有点不放心的，习惯了大陆导演拍戏时候那种精益求精反复折腾作派的她，很不适应港岛导演的超高效率，总怀疑他们是不是粗制滥造什么的，后来看了他们剪辑的样片，才发现事实并不是这样。 所谓熟能生巧，港岛这帮人是因为拍戏练手的实践机会太多了，又时常高强度工作，才练出来的速度，并且星天公司新招的这批人，那也不是什么生手，而是在原公司倒闭之后跳槽过来的。并不缺乏工作经验，才气方面或许稍稍差一点，略逊陈凯一筹，却也具有相当水准，绝非粗制滥造之辈。 正擦着汗，旁边递过来一杯奶茶，杨灵萱接过来一看，靠过来给她端茶倒水的却不是赵洁莹，而是刘膺华这家伙，赵洁莹被他抢了自己的工作，正在一旁郁闷的瞪着他看。 “你怎么总是有空过来？不用忙节目的事了么？”杨灵萱便似笑非笑的问他。 “这要多得我眼光好！招了个得力的助手，才能有闲暇的时间读书玩耍！”刘膺华一脸得意，完全不上杨灵萱的当，轻松就把她有可能的说教都堵了回去。 “好吧！”连杨灵萱也不得不承认，刘膺华的运气非常好，他给星天公司找来的执行总裁李大成真的是很有能力的一个人，要不是有这么一号得力干将，刘膺华也不能那么放心的把港岛事业托给他来管，自己腾出时间来更多的去关注日本方面的业务，顺便上大学。 刘膺华拿起剧本翻着问：“mv拍了几首了？等会还要拍什么？” “已经拍了《风中有朵雨做的云》、《轻轻的告诉你》、《月亮》还有刚刚拍完的《飘雪》，下午去海滩，拍《哭砂》，嗯，多是伤感风格！”杨灵萱给他数指头。 这次的vcd专辑，杨灵萱准备了一共十六首mv，一半国语，一半粤语，主打粤语歌曲《月亮》，其中共有六首，是她拿出来的后世经典，为了能够保证获奖，她是豁出去了，再顾不得什么剽窃不剽窃，当然她也不会唱得跟后世的原唱完全一样，她会根据自己的声音特点，有自己独特的演绎。 专辑的其余十首，就都是公司收上来的了。 别小看港岛人的作曲作词能力，这些收上来的稿子里不乏旋律优美或者歌词有意境的，杨灵萱从中挑选了好些跟后世流行曲子相近的，找了原创来商讨和修改，使得其余十首的水准也大幅提高，顺便，还替她自己在作曲作词这个圈子里赢得了“音乐才女”的赞誉。 至于她为什么不干脆整张专辑全部都用上后世的经典名曲，主要是不想太过惊世骇俗，其次也是让自己的专辑有个重心所在，显得有起有伏有层次感，不会因为首首经典造成互相打架的情形。 刘膺华听她数完，有点皱眉头：“还差这么多！” “这才几天！”杨灵萱大打包票：“你放心好啦！照这速度月底之前肯定能全部拍好！” “但是这么一来，你哪里还有时间精力当导师？”刘膺华郁闷。 “谁说我要当导师来着！”杨灵萱翻了他一眼：“不是早就告诉过你，去找已经有一定名气的实力派歌手来充当导师了么？别跟我说到现在你还没找好导师啊！” “男导师有了！曾经的情歌王子张蒙，刚好他的东家跨掉，就进了我们星天，由他来充任星天的男导师最合适不过！”刘膺华发愁了：“但是女导师就异常难找，现出名的，都是那几个大公司的人，咱们星天只有你比较合适，又有实力又是大老板！” 杨灵萱一听也头疼了，这个时空的港岛歌坛，男女歌手的人数比例差距真的很大，反倒是台岛那边女歌手比男歌手更多更红，比如邓筠就是台岛的女歌手，港岛本地除了一个黎幼纤，其他女歌手的人气就差得不要太多！关键是这时空没有徐小凤没有梅艳芳也没有陈慧娴王菲，太难了！ “你还是努力去找找看吧！”杨灵萱叹气：“实在找不到我也只能上了，不过我的名声现在还不响，去当导师……人家怕是要嘀咕说：新人都能当导师？这样的，影响可不好！” 刘膺华笑：“你别小看自己呀！别看你去年的专辑没在这边发行，我了解过了，实际上你的磁带都有人从那边进货过来卖，听过你的歌的，决计少不了！还有无线现在正在放的，你的单曲mv，收视率可是非常惊人！各个音像店里统计出来的，你那mv的销售数据，更是火爆！所以说，你的实力根本不必害怕观众不认可。资历问题更好办，说你是星天公司特邀的内地著名歌手，不就行了！” 杨灵萱依然皱起了眉头，她不怕辛苦劳累，也因为办了港岛半年期的居留手续的缘故不虞时间不够，就怕自己在港岛的人气不够，别到时候闹个乌龙出来，没有人愿意认她为导师，影响公司的声誉。 尽管有这样那样的担心，到了比赛开幕的这天，星天公司终究还是找不出合适的女导师来，杨灵萱不得不强打精神，无奈地依时赶到无线最好原声演播厅，成了节目的第四位导师。 “电视机前的先生们！女士们！晚上好！今晚，是一个令人难忘的夜晚，因为今晚，就在这个舞台上，我们将开始一场音乐的比拼，会有许多怀抱梦想的年轻朋友们由今晚起，踏上他们的音乐梦想之旅！实现他们唱好歌、出专辑、做大歌星的美好愿望！”无线最受欢迎的男主持人之一黄良在一片闪耀的光束中走上led舞台，操着道地且流畅的粤语宣布了最好原声节目的开始。 接下去，黄良便念了好几句广告词，开宗明义说出了节目就是由星天公司赞助的，旨在选拔公司需要的新人而开设，跟着介绍玩法：四位导师，各自在经过了初选和复选的报名者当中，挑选十六名学员，然后加以辅导和培训，再两两对战，直到决出八强、四强、冠亚季军。 前八强的奖励自然很丰厚，最低奖励也同样地吸引人！那就是，只要选手获得两位以上导师的认可，立即就可以得到无线星天联合颁发的一万港元奖励金。 节目是录播的，而非直播，因此实际上，整个节目初选部分的录制过程十分漫长，并非每一位选手都具有叫人眼前一亮的才华，也不是每一位选手都长得很好看很有气质，多数情况下，上台的选手还没有唱完一首完整的歌曲，便被四位导师以熄灯的方式赶了下去，淘汰率大约在百分之七十左右。 只有那些的确唱得很好，形象也比较过得去的选手，他们被导师选中、被导师争抢，还有他们为挑选导师而纠结为难的镜头才会被保留下来，经过剪辑合成之后，拿到电视上去播放。 当然为显公平，某些存在某些欠缺而遗憾被淘汰的歌手录像也会被保留下来，通过导师们的点评，指出他为何失败的因由所在，以此来增强节目的可观赏性。 跟《中国好声音》不同的是，最好原声的导师在选满十六名学员之后，可以有后悔的机会，在后边尚未有机会上台表演的报名者当中选取其中的优秀者，替换掉已有的学员，直到所有报名者全部试唱完毕。而后面三十二进十六，十六进八的比赛，就会全程录播，不会再剪辑掉了——不但不会被剪辑掉，还会添加进去许多关于选手本人的内心独白、参赛感言什么的，以便观众很好的了解他们。 据不完全统计，这次节目前来报名的选手上千名，成功过了初选的近三百名！这还是报名时间比较短，只有一周的缘故，若是放宽了时间限制，还不知会有多少人跑过来！人多的直接后果，就是最好原声四位导师挑选学员的过程，持续了三个晚上，累得白天还要拍mv的杨灵萱差点趴下！ 话说杨灵萱刚开始的时候是以为自己只能捡漏，另三位导师都挑完了，剩下才会轮到她的，但令人意想不到的是，有不少学员竟是冲着她来的！或者喜欢她的歌，或者认为她很有唱功，或者觉得分在她的组里竞争环境会稍微宽松，或者觉得她点评切中要害人又温柔亲切…… 总之，她居然也抢到了比其他导师而言并不逊色的十六位学员，其中不乏令其他三位导师极其羡慕的好苗子，最令她心中也惊喜万分的是，她居然得到了一位音色极似前世张学友的学员，张或有！46 第一二九章 未来巨星 一曲《雨夜的浪漫》唱罢！张或有站在舞台上，激动的望着面前四位导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四位导师居然都认可他了！桌前的电子灯全部亮着，上边“i need you”的字样光芒醒目。 “兄弟！你的形象气质正合我意！一个字，帅！”无线男导师首先发力：“不要犹豫！快投入无线的怀抱吧！我们无线团队，将为你提供更广阔的舞台，演戏，做大明星！” “我同你讲，你不要听他讲大话！他在无线的人脉是远远比不上我们的！”无线女导师跟着就拆台：“而且他自己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呢！你跟了他，恐怕除了第一天，后面你都不会再看到他的影子！这样对你其实很不利你要知道！所以你真的好应该选我，我……” 男导师不干了：“你还不是一样！咱们别互相拆台行不？你一女的，你能教人家什么啊？” “小帅哥你还是听我说，我可是第一个亮的灯！”无线那两个争起来，星天的男导师张蒙趁隙开口：“我这么跟你说吧！无线，那是干什么的？拍戏！播戏！你知道了！对他们来说，形象才是最重要的，因为他们需要演员，好演员！但是，你的歌声比形象更值得重视！所以，来星天吧！走上歌坛，成为歌神，才是你最应该、最理性的选择！而不是去拍戏，好好的浪费了你唱歌的天份！” 三位导师都发表了争抢宣言，主持人笑盈盈的望向杨灵萱：“好！那杨老师的意见是……” 杨灵萱点点头，抑下内心的惊喜，望向眼前这位声音极似张学友，只是外形略微普通，还有些紧张和内向的选手，想了想，认真道：“张蒙老师说得对！你的形象去当演员并不占优势，所以你最应该选择当一位职业歌手！而如果你选择我的话，因为你的嗓音很独特，时下流行的歌曲对你而言都不太合适，因此我会为你量身打造只属于你的歌曲，我毫不怀疑，凭借着这些只属于你的歌曲，你会是未来的歌神！” “好了！现在我们来看，张或有同学，你的选择是什么？”主持人转而笑问张或有。 “我首先，谢谢无线的两位导师！”张或有只是略微思考了几秒，便抬起头来朝无线两位导师感激地微微鞠了一躬：“但是我来参加这个比赛，真的就是只想能够唱歌，唱给更多人听，所以，我不会去无线，谢谢两位导师错爱！我很抱歉！” 星天的张蒙听的眼前一亮，微笑起来，小伙子不错！能清楚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专心要唱歌，好！他腰杆一挺，向前倾了倾身子，就预备着要将张或有收入囊中了。 不料张或有却道：“张哥，你一直都是我的偶像！你的歌我都会唱！能得到你的认可，我感到非常高兴！将来能跟你在同一家公司当艺人，是我的愿望，而这个愿望，已经实现！” “但是……”就在大家以为大局既定的时候，张或有突然又来了一个神转折，把目光投向了杨灵萱：“杨老师横空出现，令我深感震撼！因为杨老师的唱功，真的很深厚！而且有很多技巧的东西在里面，我渴望能够学到！对于杨老师所说的，打造属于我自己的歌曲，我也深感兴趣！所以，我选择杨老师！” “哇噢！”杨灵萱都禁不住激动了一把！连忙对这位学员起身相迎：“你一定不会后悔你今天的决定！我保证！”看得旁边的张蒙扶额一副被打败的嫉妒模样。 继张或有之后不久，又一位学员林秀之迎来了四位导师一齐认可并争夺的局面。 这位来自台岛的漂亮女生眼睛发亮的望着杨灵萱，竟然没什么纠结就选好了导师：“我是杨老师的歌迷！杨老师的歌我全都会唱！我就是冲着杨老师来的！如果杨老师不选我，我会很伤心很失望！但是幸好！杨老师也选了我！所以，我的选择毫无疑问是，杨老师！” 其后不久，又一位选择了杨灵萱的学员，是原酒吧驻唱的女歌手梅妍，她的外形还是不错的，可就是长得矮了些，无线那两个犹豫之下，直到最后一秒才有一人亮了灯。 梅妍选择杨灵萱的原因，却是因为杨灵萱的点评切中了她的要害，她的声线偏粗偏低，比当前乐坛所有女歌手都低，因此她在选唱那些女歌手们的歌时，就不得不把自己的声调给抬高一些，听起来就有点怪，非但没把人家的韵味学到手，反把自己的优势也给丢了。 “我也好希望，杨老师能为我写歌！”梅妍就抱着这份期待进入了杨灵萱的队伍。 不得不提的是，在杨灵萱的队伍中，还有另一位也获得了四位导师亮灯的学员陈晨，这位学员台风极为轻松潇洒，形象又佳，即使额头有道新添的小伤疤也无损于他的吸引力，他又不讳言自己混迹街头，想要浪子回头重新开始，一时赢得了所有导师的欣赏。 跟张或有不同，陈晨的歌声逊色于他的形象和台风，音色虽然很好，粤语却稍稍有些吐音不准，于是无线两位导师都是信心满满，认为这位肯定是要走演艺道路的，最后却都大跌眼镜！这位歌唱得不够好的小伙子偏偏就喜欢唱歌不喜欢演戏，面对无线递来的橄榄枝，他毅然选择了星天。 更令人觉得操蛋的是，他选择星天杨灵萱的理由是：除了唱歌之外，他还是一个骨灰级游戏迷，他喜欢星天的游戏！而杨灵萱则是他的梦中情人！ 十六位学员，通过筛选之后，就被杨灵萱带回了星天公司，接下去对战会在同公司两位导师的学院之间展开，一共决出三十二名选手争夺十六强，直到决出冠亚季军为止。 想要拿到无线或星天公司的正式合约，得进了十六强再说，没进十六强的，只能拿着一万奖励金离开，这样看来，竞争还是满残酷的，选好导师也是很重要的一个成功条件，是否选对导师，这次就全看学员们的判断力了！因此当十六名学员都站到杨灵萱面前的时候，真没谁是不忐忑的。 杨灵萱却是不慌不忙，从后世过来的她，听过的歌声以百计，无论是哪一个学员，她都能从后世的歌手里寻找出与之相近的声音来作参照，因材施教，加以指点和完善。 有现成的歌可以让学员来唱的，她就不费那个心思拿出新曲来了，只有少数几个嗓音独特，她想保下来的，像张或有、陈晨、梅妍、林秀之这样，她才会拿出几首适合他们演唱的新歌来，给他们有针对性的修正和培训，当然一开始也不必拿太好太经典的歌出来，只消保证他们能晋级就好。 就是这么一牛刀小试的初步指点，却已经让十六名学员大开眼界，原来歌应该这么唱的，自己还可以这么唱那么唱，得到了专属歌曲的几位，更是感动，他们还没出道，就有自己的原创歌曲了！ 晋级比赛在一周后，这一周的时间，杨灵萱白天就赶戏，晚上抽空过来看顾这帮新人，挑人的时候她就专门挑那些机灵有悟性的，唱得稍微差一点都不要紧，因此教的时候也省了很多事，常常碰到学员们一点就透，进境神速，看着很让人欣慰。 调教新人的同时，公司聘请的作词作曲也陆续交了好多稿，有杨灵萱这么个逆天的才女在，也激发了这些人的创作欲望，每个人都想自己的作品能够被她点石成金，或者能够获得她的称赞。 只有杨灵萱发现，在她的影响之下，很多应该是往后两三年才会出现的作品，居然被催生到了当前年代。比如给了张或有演唱的《外星客》，给梅妍的《回复真我》，给陈晨的《人在边缘》，给林秀之的《你潇洒我漂亮》等，杨灵萱相信，有原创的魅力在，这四人进八强都不是问题。 为显公平，其他学员也同样拿到了星天公司收上来的一些新曲，但能不能把他们自身的优点都挖掘到极致让星天公司再获几员干将，杨灵萱却也保不准了，因为他们比那四人实在少了一些特质。 就在这边紧锣密鼓为下一次晋级赛作准备的同时，前面录制的一共三期初选录像经过精心剪辑后，陆续登上了无线的综艺栏目。 对于港人来说，年初的音乐盛典是习惯，那段时间能听到很多很多优秀的歌曲，年尾的话就是各种娱乐片子井喷期了，很多早先就摄制好的电影会在暑假档、圣诞档等时间段放出来，这段时间想听歌，基本上只有考虑去听个唱什么的，在电视上看歌赛？没有过！ 于是那一晚，无数港人转到无线，只是出于好奇的看了看这个叫做最好原声的节目，谁知道这一看就放不开了！好好看！有没有？那些新人，怎么也有如此动人的声音！他们真的是来自我们身边的普通人？在读书的大孩子、渣面店老板的儿子、酒吧的驻唱、还有街头的混混？ 好听的歌声，不一样的演绎，四位导师互相拆台你争我夺的趣对，为难纠结的新人……所有人一旦开始看进去，就再也拔不出视线来，而更多的人也在陆续的陷进去，节目，瞬间火了！8946 第一三〇章 野心不止 三周后，杨灵萱的专辑mv终于拍摄结束，进入后期制作以及转录vcd的工序。白天闲下来的杨灵萱总算在教导公司新人之余，有了一些属于自己的时间用来休息。 但是赵洁莹真的搞不懂！杨灵萱为什么对星天公司的事情这么上心，比对星光公司还上心，明明她并没有以刘膺华这个星天大老板的女朋友身份自居，那两人目前也还不是情侣关系？更叫人不解的是刘膺华，他居然事无巨细都跟杨灵萱商讨，还把星天公司的各种文件报表都交给了杨灵萱！ 好吧！难怪自己会因为嘴密的缘故被聘为杨灵萱的私人助理，这些诡异的现象，杨灵萱根本没有要跟她解释的意思，显然也不希望这边发生的一些事情被传回大陆去。 刚给杨灵萱端去一杯咖啡，杨灵萱就顺手把几张歌谱交给了她：“这是这次十六进八最好原声比赛的几首新歌，下午你拿去交给学员们，按歌谱上面的名字下发。” “好的！”赵洁莹答应，其实这段时间她很多时候都是在代替杨灵萱在看顾那些学员，最让她佩服得不行的是，尽管杨灵萱现身教导学员的时间并不多，却往往能够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令那些学员领悟到很多东西，使得她麾下的十六名学员在第一次对战中只陨落了很少的四位，比其他三位导师都少！更为残酷激烈的第二次对战中，只陨落了六位，依然是四位导师中，学员淘汰率最低的！ 根据市场反馈来看，很多观众都觉得她是运气特好！选走的学员都是最优秀的，但是更多行内人士的点评则认为她是真正的声乐艺术大师，掌握着最系统、最全面的声乐知识和技能，而不只是一名歌手，能够获得她的指点，成为她的学员，绝对超值！绝对受用终生！ 随着相关评论的不断见报，以及最好原声的热播，相关的新人以及导师全都成了热门话题，人气暴增！即使有不少不和谐的声音指责这个指责那个，也只是徒然增加节目和相关人物的人气而已！ 而节目里由那些新人首唱的好些歌曲，也深深打动了观众，尤其是当一些歌的意境贴合新人的经历和生活背景的时候，那种感人的力量更会放大十倍！ 很多观众在听了这些歌之后，纷纷打电话到无线去问有没有相关的歌曲录音带录像带卖，而无一例外得到的回答都是，这些歌的版权，都属于星天公司，再追问到星天公司，星天公司的回答则是节目的vcd光盘正在加紧制作之中，此后这些签约了的歌手们也会出专辑，那些好听的歌将会分别被收录在他们的个人磁带专辑以及vcd专辑之中！ 学员们的比赛还没结束，等他们的专辑，至少还要两个月的时间，但是节目前几期的vcd光盘倒是很快就推出了市场，跟着推出的，还有一批无线的经典影视节目光盘，以及杨灵萱的mv专辑。 此举，将vcd机的销售又推上了一个高峰！越来越多的家庭都拥有了vcd机，更胜cd机一筹的音质和伴唱效果，更胜传统录像机一筹的画质，以及越来越多可供选购的配套vcd光盘发行销售，终于使得vcd机市场一枝独秀，无情地淘汰掉了功能单一的cd机和录像机！ 信息反馈回内地，凤凰电子厂乐疯了！成几何倍数上涨的销售成绩，刺激得全厂上下个个满面红光，除去必要的维护，机器都舍不得停了，三班倒的拼命开工！ 还不够！还得乘胜追击，扩大产能，增加新的生产线！好在当初引进vcd生产线的时候抱着尝试态度，并没有一下子建立太多，结果这次要扩产了，厂房车间工人全都是现成的，只要把原来其他车间里旧有的黑白电视机生产线全部撤掉，换上vcd机生产线，就能迅速扩大产能，成为一家大企业。 跟着扩张的，还有星天公司的娱乐部，在原有十五套电脑加光盘转录设备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二十套，这才满足当前影音作品刻录vcd光盘的迅猛需求。 相比之下，扩张最慢的，成了星光公司，仍然只有那几套电脑和刻录设备，但是用来应付内地不多的影音作品已经够用了，反倒是从星天公司这边进口港岛的影音作品，成了星光公司的新业务，由此，一批优秀的港岛影音作品以光盘的形式登陆内地，再度掀起了内地的港风热潮。 除去这些收益，星天公司跟星光公司合作的电子垃圾倒运业务也在稳步发展着，星光公司服装厂的业绩也继续坚挺，还有星天公司日本游戏分部，也是一头现金奶牛，随着《封神榜》在九月底日港台三地同时发售，再掀rpg游戏大战，并完胜安塔的《勇者斗恶龙2》，短短一个月，狂卷美金一百多万！ 这笔收益在完税之后有一半留在日本给部分员工发了福利，其余投入新游戏的开发，另一半被星天公司收回总部，用在了其他方向。 正如其他行业一样，有人靠某种产品获得了令人眼馋的利润，就会引来别人的觊觎争夺，vcd机的热销刺激得许多有实力的电子公司也投入了相似产品的研发，并且他们的研发还可以走捷径，直接购买星天公司的产品拆开了研究，这比从头研究由无到有可容易多了！ 前世国内第一家开发出vcd机的先行者，就吃了这样的大亏！他们或者是不重视，或者是疏忽，竟然没有第一时间去申请国际专利，平白的将这个巨大的市场让给了群狼，被别人瓜分得渣都不剩。 这一世就不同，很多研究出了技术原理的公司试着去抢注专利的时候，才发现，星天公司一点都不傻，早早就申请好了各项相关专利，不管是vcd机的核心解码芯片也好外壳也好，甚至是光盘的制作技术也好，他们想生产同类产品，除非搞地下工厂，否则就只能去找星天公司要授权。 后世有太多电子产品委托授权生产方面的经典案例可以参考，杨灵萱很容易就拿出了一套能令自己利益最大化的双赢方案，交给了星天公司的执行总裁李大成去照办。 命令是从宾馆里电话打给李大成的，杨灵萱也没有刻意避开赵洁莹，不过她跟李大成交流，用的既不是国语也不是粤语，而是英语，报的名字也是英文名，八十年代非外语系大学生的外语口语水准差的很，涉及商业和电子技术的专业名词又多，赵洁莹就是听到几次，也听不明白杨灵萱在电话里跟谁说什么，只是对杨灵萱的流利外语佩服得五体投地，怎么也想不到，杨灵萱才是星天公司的大老板。 杨灵萱没空管顾赵洁莹的内心想法，她每天都埋头在刘膺华呈递给她的一大堆资料里，上面有许多前来跟星天公司商量合作生产vcd机或者光盘的商家，开出的价码条件各不相同，资历实力背景也各异，虽然李大成拿出了一些章程，做了相关的筛选计划，但最后还是需要她这个老板拍板决定。 好不容易做好决策，处理完各种事务，杨灵萱这才再次约见刚又去了一趟日本回来的刘膺华，将这段时间自己接过来的公司事务交还给他，顺便共进午餐。 “这里边，我已经分别选出了日本的三家合作企业，分别是……，美国方面五家，分别是……，本地两家，分别是……，你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没问题就可以确定下来了！”杨灵萱一面交还文件，一面念出了各合作厂家的名称，都是经过调查，具有良好信誉和生产实力的中游公司。 刘膺华认真看完杨灵萱处理过的文件，眼中流露出了赞赏之色，他都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杨灵萱一个从没学过商务管理的年轻女孩子，也能具有这么精明的眼光和优秀能力，决策起来丝毫不逊色那些家学渊源或者专科出来的商业才子！果然经商的天份，是天生的么？ 杨灵萱要交代的重点却不在这个上面，等刘膺华全部过目并跟着签名同意并将文件都交给了助理，吩咐他拿去公司返回给执行总裁李大成之后，她才对刘膺华说了今天约见的目的：“我有三个计划！” “你说！我听！”刘膺华神色一正，大老板有指示，他这个二老板也得听。 “第一个！布局电脑自厂，推出咱们自己的品牌电脑！”杨灵萱也不废话，先直接说计划的核心内容：“第二个，开发咱们自己的光盘游戏主机！第三个，开发跳舞毯和卡拉ok电子点歌系统！” 刘膺华回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下巴已经掉下来了，连忙合上嘴巴，定了定神，才道：“第三个卡拉ok电子点歌系统倒是比较好理解，有咱们vcd机的技术在，不用费太大力气就可以搞出来，但跳舞毯是什么东西？还有第二个，你是预备开发什么样的机子，把它叫光盘游戏主机？” “你先看看资料，我再跟你说！”杨灵萱微微一笑，从随身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资料递给了他。这三个计划她是早有谋划，即使踏破一切阻碍，她也要去实现的。8946 第一三一章 梦想 因为旗下有vcd机生产线的缘故，又在做着音像制品转刻vcd光盘的生意，连游戏部门也涉及电脑的应用，刘膺华这当老板的也对电子技术和电脑技术有了些粗浅的了解。 他看完杨灵萱给的资料，也就恍然明白过来：“原来这个跳舞毯就好像游戏机的手柄那般！只是换成了脚来踩相应的按键，这个就不难了！关键还是游戏的研发，需要涉及出各种璀璨的舞台背景、还有人物的舞蹈动作，至于音乐方面的资源更是不用担心！” “但是……”他也有疑虑：“这样的游戏不好开发吧？投资会不会太大？” “不会！”杨灵萱很笃定，虽然她在这个时空搞出来的vcd机，受限于当前国内制造水准，跟原世常见的vcd机相比，还差着半个档次，核心只是一款十六位的图像解析芯片，而非后世成熟的、清晰度更高的三十二位，但对于一款使用光盘为载体的游戏主机来说，已经够用了！ 有这项专利技术在手，星天只要专心开发十六位的光盘游戏就好，游戏部门不乏图形图像处理方面的高手，稍加点拨，再推一把，不用多少个月就能出成果。 事实上，日本方面目前就已经有人想到了利用光盘为载体，制造新型游戏机，当然他们首选的光盘只是cd盘片，比星天公司的vcd要差一些。原来的时空中，第二年同期，也就是八七年十月，正是世界上第一台光盘游戏机pc-e在日本诞生并发售的日期，杨灵萱就是想赶在他们之前，夺取这个市场蛋糕。 光盘游戏机面世之前，大家玩的都是类似fc这种的小霸王游戏机，游戏画面全2d，人物个个三头身，直到光盘游戏机出现，才改变了这个传统的游戏格局，出现正常七头身比例，类似2d半效果的游戏画面。立体了好多的画面、清晰震撼的音效，一举便倾倒无数玩家，逐渐淘汰掉了fc。 现在已经是八六年十月了，为防万一，杨灵萱只给了星天公司半年多的时间来做这件事：“明年第一季度结束之前，必须开发出针对vcd机的跳舞游戏光盘和跳舞毯，明年六月之前必须开发出十六位光盘游戏主机，这是硬性任务！但你放心，我们有国内计算机和电子方面的技术支持，决计能够成功！” 其实杨灵萱手上还有更好的东西：三十二位次世代游戏主机、六十四位游戏主机。 她顾虑的是国内的电子制造业水准跟不上，早早开发出来也无法形成大规模生产抢占国际市场，只好先想办法利用一些国内制造水平能勉强跟上的东西赚回一些外汇提高经济实力再说。 就像她主导下的vcd机生产和光盘生产那样，由星天公司、星光公司和凤凰电子厂牵头，然后上游提供原材料的厂家、下游生产包装箱、机壳、线路、遥控器等等配套零部件的厂家也会跟着收益，一起发财的同时相关生产技术也提高的，何止三五家！ 甚至因为凤凰电子厂和星光公司成为利税大户的缘故，陀山的经济也被拉动发展起来，员工赚了钱他就要消费，日用品、食品等其他行业其实也在间接受惠。 杨灵萱始终认为，只有等经济实力提高了，她再推出更高级的技术，才能赢得利益的最大化，也只有循序渐进的技术发展过程，才具有继承性，才能发展出真正属于自己的东西来！ 刘膺华听得连连点头，他知道星光公司跟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和省级电子研究所都有合作关系，既然杨灵萱能够从国内借到技术力量，那么开发自己的新型游戏机和跳舞毯这样的新游戏，就十分值得投资了！他也能想得清楚，新型游戏机的性能飞跃，必然能够带来巨额的利润。 “不过我有一点不太明白！”说到游戏，刘膺华又想起一件事来：“目前除了家用的任天游卡带式游戏机之外，最吸引玩家的，当属街头随处可见的街机，青少年，甚至一些成年人，都会经常去玩玩街机，日本不少厂商就靠着开发街机游戏赚了很多钱！为什么咱们星天公司就不能去分一杯羹？” “现在已经八十年代中了！街机火不了几年！”杨灵萱答得刘膺华一脸的不信，他可不是重生穿越者，哪里知道在杨灵萱原来的时空里，街机这种东西八十年代末就会渐渐衰亡，无数厂商破产倒闭，或者转战别的游戏主机平台，知道历史大势的杨灵萱自然不愿意去走这么一段弯路。 看到刘膺华的表情，杨灵萱便笑了一下：“走着瞧好了！明年你就会发现，淘汰掉街机的，正是咱们星天公司预备上马开发的光盘游戏机！” 刘膺华这回信七分了，光盘容量之大，他是知道的，播放出来的画质音质也是极为优秀，以此为载体开发出来的游戏，不必想，肯定是远超那些2d八位游戏，有了更强大的游戏主机和游戏，玩家们确实也没有必要再天天花钱在外面玩那些同样是2d画面的街机。 那么光盘游戏，究竟能够达到什么样的游戏效果？刘膺华倒也不觉憧憬期待起来。 算了算杨灵萱提出来的三个计划的执行日子，卡拉ok酒吧电子点歌系统年底之前就应该可以搞出来，跳舞毯游戏明年三月前必须搞定，十六位光盘游戏主机至迟六月面世，那电脑呢？刘膺华禁不住问。 当前电脑标配，只有寥寥几样，一台主机包含的内容，只有主板、cpu、内存、软驱、电源机箱几样，什么硬盘、独显、光驱这些，都是没有的，杨灵萱的想法却是把后面一些东西也生产出来，跟前几样一起，作为星天电脑的主机标配，一举领先当前个人电脑技术五年！ 这些配件当中，最核心的就是cpu，微处理芯片，其生产技术被美国封锁保护，即便是号称******的港岛也没有生产cpu的能力，除此之外，主板也是一个技术壁垒，而别的配件倒是都能在港岛找到生产商，不过他们生产这些配件，多半都是在替发达国家代工而已，并没有属于自己的电脑产品。 当前美国公司的cpu核心技术也只是刚到达386的年代而已，一枚芯片上分布的晶体管数目只有二十多万，历史上要到三年之后，386才能进化到486，晶体管数目突破到一百三十万。 cpu是电脑的心脏，心脏不够强大的话，即使勉强加装上硬盘、独显、光驱这些东西，运行起来也会很勉强，会产生过热、反应迟滞等影响用户体验的恶果，还会降低cpu的使用寿命。因此，按照杨灵萱的电脑计划，必须486水准以上的cpu心脏，才能在加装额外硬件之后获得比较好的用户体验。 但是cpu和主板的生产背后，依靠的是半导体材料的生产技术，比如386的晶体管技术，涉及的就是0.8微米的半导体材料技术，国内实验室倒是能够达到这个精度，批量生产就达不到了，更不要说杨灵萱还想着直接上马486水准的cpu制造，那个材料制造的要求更高！0.5微米精度都打不住！ “电脑的话，实际上，星光公司已经跟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和省电子研究所达成了十多项关键技术合作研发计划，进展都很不错！我们现在缺少的，只是将技术转化为产品的能力！所以需要星天公司去内地投资建厂，星光公司以技术入股，共同制造cpu芯片和集成显卡。”杨灵萱解释。 资料里就有投资建厂的预算数据，初步需要的投入大约是五十万美元，也是就四百万左右人民币，这笔钱几乎能把星天公司的流动资金全部吞光！后续的投入更是不知凡几！ 好在，杨灵萱给的期限是一年半，分步投入，再加上内地各种优惠政策，以及对高科技产业的大力扶持和贷款相助的话，星天公司倒也能够负担得起，只是有个前提条件，不能失败！失败必破产！ 刘膺华陷入了深深的考虑，杨灵萱做事的魄力即使是他也觉得心惊肉跳，她的每一次投资，就好像赌徒拿着一枚筹码，赢了，换回两枚筹码，但立刻，又将两枚筹码都投入进去，换回来四枚，再全部投进去那般，不留后路，勇往无前，孤注一掷，换是任何人恐怕都要寝食难安睡不着觉。可偏偏，杨灵萱的神态那般淡然自信，心脏都不多跳一下，令人骇然！ 杨灵萱安静的等着，她可不知道自己给别人带去什么样的感觉，她只知道，她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浪费，她想要以最快速度赶超发达国家，就必须舍得，必须狠，在兼顾技术发展的同时赚钱速度必须快！而在保证赢的前提下，当然是每次投资都押上全部身家，才能获得最大最快捷的回报。 “为什么你非要生产自己的个人电脑？”刘膺华半天才问了一句。 “电脑代表未来！也是我的梦想！”杨灵萱的梦想绝不止此，不过电脑才是一切的基础。 刘膺华点点头，瞬间作出了决定：“那好！就让咱们就为了这个梦想，一起疯狂！”8946 第一三二章 书剑恩仇录 两个人，一个不到二十五岁，一个不到二十岁，星天公司的两大老板，就这么商定了公司的发展方向，将整个员工数百，市值不过两百万美元的公司都押上，豪赌起来。 幸好星天公司暂时也就这两大股东，他们的决策无人可以质疑，否则公司里但多一位股东，都不可能允许他们这样干，两人也没有准备吸引世人的目光，决策之后却是低调行事，连公司的ceo也没能全盘了解他们两人的战略计划，否则的话，被外人知道了这两人的疯狂计划，不知会是怎样的吃惊指责！ 两人谈完公司的发展计划，杨灵萱便要回去继续指点那些新人，刘膺华则是拿着计划书以及杨灵萱给出的初步技术资料预备回公司召开会议，将任务发布下去。 杨灵萱刚要起身，那边赵洁莹察觉了，忽然过来对杨灵萱说道：“董事长！那边有两位无线的人，想要跟您约谈几分钟，一位是无线导演徐安，一位是无线监制王乐天。” 无线非常大，旗下导演不止一个，监制也有好些个，不过这位徐安虽然名气一般，王乐天却跟杨灵萱算熟识，因为王监制恰好就是最好原声的栏目监制，别说现在最好原声节目尚未结束，就是将来恐怕杨灵萱这导师都换掉了，王监制还在继续当节目监制，他的面子杨灵萱自然要给。 当下杨灵萱便主动跟赵洁莹过去，到了两位访客的咖啡座上。一番寒喧过后，直入正题，杨灵萱才知道了这两位的来意，一时竟回不过神来。 原来无线这边给了徐安一个剧本，就是武侠小说大师査老的《书剑恩仇录》，鉴于前面连续两部戏《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所取得的成绩，无线对这又一部改编自武侠小说的新戏寄予厚望，要求徐安再出佳绩，拍出更经典的《书剑恩仇录》来，超越亚视版的《书剑恩仇录》。 徐安也是憋足了劲想要再出经典，对选角格外重视，然而其他角色还好，香香公主一角却是选遍了整个无线也没找到令他满意的演员。 太难了！作为査老笔下十多部经典小说当中，最美的女孩，想要在现实当中找到最符合原著精神的演员几乎是个不可能的任务！比小龙女都要难找！一样的清丽脱俗，一样的不食人间烟火，小龙女不过是引得人人侧目，暗地赞叹而已，香香公主却能让战争中的两方止戈息武，屏息仰望！作为回族人心目中至高无上的神女，她比小龙女更多一份神圣气息，简直已经不是凡人女子！这叫人怎么去找扮演者？ 可巧的是，就在这个时候，徐安也给自己家添购了一台vcd机，买回来十多张刚刚发行的vcd娱乐光盘，其中就包括杨灵萱的mv专辑，里边全是杨灵萱的影像，全景也有，进景也有，特写也有，配上梦幻手法的衬托效果，把她的美丽展现得淋漓尽致。 其中最叫徐安印象深刻的，是《哭砂》当中，黄昏的海滩边上，杨灵萱先是捧起一手沙，让风吹着，指缝间漏着，直到那沙全消失，然后她转身，迎着夕阳走向海洋，逆光的镜头里，只能看到她曲线美丽的剪影，金灿灿的阳光为她镀上了一身金光，就连飞扬的发丝，也好像在反射着粼粼辉光。 徐安至今还记得当他看到屏幕上这一段画面时，脑子里那“轰”的一下！当时他的嘴里只剩下一句叨念了：“这不就是香香公主？这不就是陈家洛跟她在一起的最后一幕？” 那歌究竟唱些什么，徐安已经全不记得，镜头里的杨灵萱明明穿着现代化的雪纺短裙，他想象出来的画面却是只裹着一裘轻纱的香香公主！再结合之前看过的，杨灵萱的颜容，他瞬间就决定了要不惜一切代价，死也要挖得这位歌手过来，演他的香香公主！ “我知道杨小姐受邀过来港岛出专辑，现在还兼着最好原声的导师，平时工作很忙！”徐安语气诚恳到了极点，差点称得上哀求了：“但是，我希望杨小姐能够认真考虑一下我的请求，出演这部戏！我愿意为杨小姐争取最高的片酬，并且迁就杨小姐的工作计划！” 王监制也在旁边帮腔：“是的！徐安的诚意，我想杨小姐也能体会，香香公主一角，我也觉得这世上非杨小姐莫能演好！假如杨小姐不能答应的话，无线必将痛失缔造经典的机会！” 两人一唱一和，杨灵萱简直不答应都难，也亏得这两人都只知道杨灵萱是大陆的艺人，过港岛这边来发展，才会跟她提出这样的请求，若晓得杨灵萱是星天公司幕后大老板的话，怕就不会提出来了。 杨灵萱听完两人说话，不觉微微皱起了眉头，不是她不愿演戏，而是这个角色太不好演了！ 据杨灵萱所知，在原来的时空中，就没有任何一个女子能够演好这位香香公主，无论谁来，无论怎么化妆打扮，都无法获得最多观众的认可，往往少部分观众认为很美的时候，更多观众却觉得“远远不如！根本不配！亵渎形象！毁人期待……”。 可以说，这么一位被査老写成神女，被众多读者捧上神坛的女子，谁演都是吃力不讨好！就连后世脍炙人口的《还珠格格》，也没敢直接造神，而是虚构了半个香香公主，名之含香，可知其难！ 这种神角色，要演好了，演员一夜爆红都是小意思，跟香香公主一样被捧上神坛都有可能，但在杨灵萱看来，不被观众认可的几率更加大，演完了也就完了，几乎落不下什么好处。 演，还是不演？ 杨灵萱这边还在考虑，那边赵洁莹急死了，拼命甩眼色：不要！不要！千万不要！ 无意间瞥见赵洁莹的眼色，杨灵萱却是哑然失笑，原本答应与否在两可之间的，忽然间，竟有了答应下来的倾向，不是她天生逆反，而是她发现，这个角色就是一个挑战！一个没有人觉得她能赢的挑战！难道她就没办法演好这个角色了么？难道她就非要知难而退，不敢挑战么？ 她倒要试试看，根据自己的努力，能否让这个角色也像黄蓉小龙女那样，成为世人心目中不可逾越的经典形象！在无线边拍边播的制度下，她可以及时得到观众的反馈，这更是促使她同意的一大因素。 “我可以答应演这个角色！”杨灵萱经过两分钟的沉默，终于点头同意。 徐安大喜，可还没来得及高兴，又听到了杨灵萱的后半句话：“不过我有三个条件！” “什么条件？”徐安、王监制同声追问。 “第一个条件，男主角必须能令我认可！”杨灵萱也不绕弯子，直接开口：“第二个条件，剧里的所有服饰必须由我来找人设计、提供！第三个条件，不能使用道具假蝴蝶！” 如果杨灵萱只是一介新人，而非成名歌星，又不是无线的旗下艺人，徐安导演根本不会答应她这种古怪的条件！又不是大牌，一线巨星，凭什么男主角的人选要听你意见啊？还有第二个条件，她能知道清朝服装、古回族服饰应该怎样设计？第三个条件更匪夷所思，不用假蝴蝶，难道还能用真蝴蝶不成！ 徐安愣了半天，却又觉得前面两个条件也不是不能考虑的，他对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对陈家洛的扮演者也很有信心，因此不认为杨灵萱会无法认可这位男主角。 至于第二个条件，徐安犹豫中问了一句：“在正式拍摄之前，能不能让我先参详服装的样子？” “当然可以！”杨灵萱一笑：“我找的是内地有名的服装厂，并且我会让他们在制作服装之前咨询国内知名的民族研究专家，保证不犯任何服饰上的错误！并且足够靓丽养眼！” 徐安听得眼前亮了一下，港岛文化界可没有国内那样深厚的底蕴，服装方面也就显得脱线一点，不是那么严谨经得起考验，想不到杨灵萱有这个本事，可以委托内地厂家制作服装，并有专家意见，这样算起来的话，这第二个条件反倒是大大的好事了！ “但是服装经由内地厂家来提供的话，会不会拖延拍摄进度？”王监制另有疑问。 “不会！”杨灵萱很笃定：“这家内地公司只是提供服装图样，并要求冠名广告而已，具体制作是会委托港岛这边的厂家来进行，绝不会耽误电视剧的拍摄，并且价格也不会太贵。” 徐安跟王监制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了同意的倾向，虽然无线旗下有自己的演出服装部门，却也经常会因为忙不过来而委托外面代工，有时为了赶进度，难免在服装上面马虎应付，如今杨灵萱提出让内地的服装厂来提供服饰，以内地低廉的人工费用，说不定真能省下不少！ 那么就剩下最后一个条件了，徐安很是疑惑的问：“第三个条件，你说不能用道具假蝴蝶，这又是什么意思？靠后期特效？嗯，这个价钱昂贵先不去说，出来的特效我想，恐怕更令人大失所望！” 杨灵萱脑子里跟缪儿快速的商量完毕，却神秘的笑了一笑：“不是特效！”46 第一三三章 蝴蝶之谜 徐安导演跟王监制诧异的对望一眼，都惊讶不已：“不是特效？那是……” “那是我一朋友家祖传的秘药，可以令人的身体在服药之后产生一种香气，这种香气就跟香香公主的天赋异香一样，能吸引蝴蝶！”杨灵萱微笑解析。 她言语之间轻描淡写，却震得面前包括赵洁莹在内的三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 徐安完全无法淡定：“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奇药？” 杨灵萱点头：“我国中医药学本就博大精深，源远流长，一些中草药秘方，不被世人所知，也是常事，这个名叫‘冷香膏’的秘药，据说便是唐时宫中高位妃嫔的常备药，杨贵妃的最爱。” 什么药物好像一涉及古老的中药，人们便很容易接受，听到杨灵萱这番解释，三人都露出了恍然神色，古代著名的四大美人之一杨贵妃，自古便流传说她有狐臭的毛病，但她很聪明，用了很多种办法，甚至是熬炼百花，制成秘药来用，终于不臭反香，赢得了“羞花”的美号。 假如这个秘方变成上市销售的药品，不知道，会有多少女人为之疯狂，不计价格的抢购？三人光是想想都觉得呼吸变粗起来，仿佛看到了金山般的财富。 “但是这个药方其实是不全的，已经失传部分，因此根据残方炼出来的冷香膏，效果维持时间很短暂，而且会让体质敏感的人皮肤过敏，香味也很淡，正常人不太容易闻得到。”看穿三人的情绪，杨灵萱又笑着补充了几句：“因此那家人也就没想过要拿出来换钱了，实在是没有什么商品价值。” “哦！”那三个人这才回神，虽感到万分遗憾，却也打消了购买的意愿。 “这个药，杨小姐试过？”徐安好奇的问。 “试过！”杨灵萱含笑点头。 王监制这时却想到了别的问题，顾虑的跟徐安交换了一个眼色道：“只是这已经是深秋季节了，即便南方的冬天气候没那么冷，到时候想招蝴蝶，恐怕也不容易实现吧？” 杨灵萱点头：“是不容易！因此必须在拍戏之前就准备好蝴蝶的幼虫，饲养它们直到成蝶，这件事情我可以负责来办，徐导演不放心的话也可以准备好道具假蝴蝶，实在不行的话我也不会强求。” 双方商议到这里，已经差不多建立起合作的良好关系，再议论完几个细节之后，徐安便将带来的合约修改之后让杨灵萱过目，经确认无误之后，便即告辞而去。正式的合约和剧本随后就会以最快速度送到赵洁莹这位助理手上，到时候自有助理来替杨灵萱安排日程接取通告。 一直到晚上教导完最好原声那几个学员回到住处，憋了好久的赵洁莹才总算逮到一个机会，满脸好奇的问杨灵萱这个秘药跟谁要，还有这个蝴蝶的幼虫去哪里找，怎么饲养等，好几个问题。 “今儿太累了！先休息，明天再跟你说！”杨灵萱一脸疲惫的模样，回到房间就忙着洗澡上床睡觉，把赵洁莹郁闷得，只好压下心底的好奇，返回了自己房间。 其实，杨灵萱哪有秘药，白天那番话都是骗人的，看看夜深人静，房门紧闭，窗帘也已拉上，她便立即行动起来，打开折叠起来像笔记本模样的光塑机，将一套新买的化妆液、护肤霜拆开，里面东西全部塞进材料盒，开始了制造“秘药”的工作。 很快，一小瓶全新的白色霜膏便做了出来！ 很小的白色小瓷瓶，瓶盖子还是软木材质的，乍看还真有古代秘药的感觉！ 秘药制好了，然而真正的秘密并不在这儿，任何人想要凭借这瓶东西招蝴蝶，都是不可能的！ 第二天一早，赵洁莹又来问秘药的事，和养蝴蝶的事，杨灵萱就把那小瓷瓶给她看了看，闻了闻，果真让赵洁莹大失所望，因为这东西看起来跟普通的雪花膏差不多，淡淡的有些香气，看不出特别之处，因为量少的缘故，也不敢拿出来乱试，怕拍戏的时候就不够用了。 “那蝴蝶的幼虫呢？”赵洁莹又关心发问。 “正要和你说这事！”杨灵萱早有成竹在胸：“你就去港岛的生物研究所里找一下这方面的人物，也不拘是专家，学生研究生也行，请他们帮助你，去捉一笼子回来，记得多带些树叶备作饲料。” “啊？”赵洁莹吃了一惊，不会吧？让她负责捉蝴蝶虫子？ 杨灵萱安慰她道：“你别这么大惊小怪的，生物研究方面的实验室里，说不定就养有很多各品种的蝴蝶，花钱就能买到，不见得需要你到野外去捉，就算对方不肯卖，你请几个昆虫学的学生帮你捉，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你要注意了，尽量选一些外表漂亮、寿命在两个月以上的品种！” “哦！明白了！”赵洁莹乖乖答应下来，谁让她是助理来着，助理就是专门被派去办各种麻烦事用的，还好杨灵萱给她指明了方向，不至于让她到处乱转，茫无头绪。 两天后，赵洁莹真的从昆虫研究所那儿买回了一笼子上百只蝴蝶幼虫，深秋季节正好是蝴蝶产卵季，昆虫研究所那里收集了很多虫卵，既然有人买，务实的港人也不介意拿出一部分来换取研究经费，问过赵洁莹买虫的因由后，他们还热心地帮忙促进虫卵孵化，花两天时间把虫卵都孵成了幼虫才发货。 对于赵洁莹所说的要自己饲养蝴蝶这件事，研究人员无不觉得她们是在开玩笑，蚕宝宝够难伺候的吧？要喂养新鲜的桑叶，要定时清洁环境，热不行，冷也不行，娇气的很，蝴蝶幼虫比这还要娇气！他们都不觉得有人能够养好蝴蝶，在他们看来，这百只幼虫到最后肯定剩不下来几个。 赵洁莹家里长辈倒是养过桑蚕，她小时候没少拿蚕宝宝当玩物，但是蝴蝶幼虫比蚕宝宝可恐怖多了，花花绿绿，毛绒绒的，有些还带刺，正是淘气小孩拿来吓唬女孩的最佳道具。但是让她来养这个？她瞬间觉得自己以后都不会再爱蝴蝶了！ 说起来杨灵萱也是有点怕虫子的，更关键的是，她对真蝴蝶也有点怕，绝不会主动去招惹蝴蝶，但是这次为了掩饰自己的真目的，只好勉为其难，硬着头皮将这一笼子蝴蝶幼虫放在了自己的套房内。 就在饲养着蝴蝶幼虫们等待它们开始结茧化蝶的时间段内，杨灵萱也将名义上由星光公司旗下服装设计师设计的众多戏服的彩色效果图摆在了导演徐安面前。 关于剧中其他清朝人物的服饰，包括皇帝的服饰、女子的服饰都不用说了，经过后世那么多清宫剧的洗礼，杨灵萱根本不费什么劲就能拿出来精美养眼的设计图，至于香香公主的服饰，则是在参考了内地几版《书剑恩仇录》里香香公主的服饰之后，去芜存菁另外设计出来，重在轻灵和雪白四字。 看到这些设计图的当天，一直心存不安的徐安导演瞬间惊艳得疑虑全消，好容易才从这些效果图中拔出视线来，立马拍板决定：就这么制作！都立刻去量体裁衣，立刻制作！ …… …… 第二天就是《书剑恩仇录》开机拜神的日子，是夜，杨灵萱再度开启光塑机，这次，她要制造蝴蝶，制造那种以树叶纤维为骨架，彩色薄丝为翅膀，附装了电子脑袋的塑壳为身子的假蝴蝶！ 只有这种不带鳞粉的假蝴蝶，杨灵萱才能安心允许它们接近自己，停在自己的手背上，也只有这种装设了未来科技电子脑袋的假蝴蝶，才能由缪儿预先设定好它们的飞行逻辑和合适的处事程序，不会像真蝴蝶那般行动不可控，也只有这种光塑机制造出来的假蝴蝶，才能以假乱真，胜过当前所有道具。 买回来的那些蝴蝶幼虫，只是用来掩人耳目而已，死掉就死掉了，变成蝴蝶飞走就飞走了，杨灵萱根本不在意，她需要做的，只是用自己制作的电子蝴蝶，来替代那些真蝴蝶。 除此之外，为这次饰演好香香公主，杨灵萱更是特地准备好了一套来自后世的化妆利器，从化妆水到粉底，从唇彩到美瞳，全都是这个年代还没有的东西！ 尤其是美瞳，这个可以放大瞳孔、改变瞳色的美女至爱，即使是前面拍摄mv的时候，杨灵萱也没特地去把它弄出来，但现在为了香香公主，说不得，要借用一回了！也只有化妆出一副灵动迷人、当前任何美女都无法企及的美丽眼睛，才能一举惊艳，叫更多的人认可她的角色形象。 认真结合角色的特性，选制好一副效果出来最纯真善良也最神圣美丽又带有几丝异域色彩的美瞳之后，杨灵萱这才放心进入了睡眠。 很多美丽、很多特效都离不开人类科技的进步，影视剧尤其依赖科技，大到特效场面，小到一件用具，从画面质量到现实无法做到的一切，都只有等到科技发展起来之后，才有实现的手段！诚如是！46 第一三四章 交流会 无线年尾大戏《书剑恩仇录》开拍，片方特邀内地艺人杨灵萱出演香香公主，此前杨灵萱曾在内地央视大剧《红楼梦》中饰演薛宝琴一角，薛宝琴号称红楼众女当中最美之人，杨能出演此角，可知形象自有过人之处，但其能否胜任香香公主一角，仍饱受争议！——港岛《电影周刊》评论。 近来杨灵萱人气大涨，最美原声当中导师形象深受观众偏爱，mv专辑中更见其清纯气质，与香香公主一角颇有相似之处，姿容亦可跻身众星前列，徐安导演选中她来饰演此角，显见有其合理考量，杨之表现如何，且让我等拭目以待！——港岛《tvb影视》评论。 虽然我不认为有人能够真正演出香香公主，但以外在形象而言，杨灵萱确实比以往饰演同一角色的其他女艺人更有优势，我期待她的演技。——明报査大侠访谈摘录。 开机当天，很多媒体就传出了各种相关的评论，正规大刊大报的报导还是比较中庸的，一些小报就比较让人侧目了，看好的非常少，倒是看衰的非常多！尤其杨灵萱的内地艺人身份，更是引来一些排斥。 但不管怎么说，香香公主由谁来饰演向来都是百姓关注的焦点，爆出饰演者是杨灵萱之后，一时之间，竟然带得杨灵萱的歌曲mv都热卖起来，最好原声的收视率也有小幅上涨，很简单！此前不是很关心歌坛、对杨灵萱不熟悉的影视爱好者们，都想要更多的了解她，看她身上究竟有几分香香公主的影子。 拜完神，徐安导演便将几个主创人员都聚起来，大致讲了一下今天要拍的戏份，顺便说说他需要演员们做到的具体要素，这也是演员之间互相了解的第一个正式交流会，方便日后大家搭戏。 “秋哥，你先来！说说你对乾隆的理解。”徐安开始点名。 阿秋全名郑秋，是无线的台柱，当红十几年，演过楚留香、演过蝙蝠公子、也演过其他剧里的乾隆，他不单是外形潇洒俊逸而已，演技也是一等一的好，得过两次影帝大奖，在圈子里地位很高。 “这部戏里的乾隆，怎么说呢！虽然他是一个汉人，但实际上，他的一生都是作为最尊贵的满人，最有希望继承皇位的皇子来长大，因此他的骨子里更亲的是满人，亲生父母带给他的涟漪，只是涟漪，从感情上，他愿意孝敬这对汉人父母，但理智上，他更想保的是满人的江山，保的是太平，因此为了社稷的稳定繁荣，他不介意俯瞰众生，视一切反叛者为蝼蚁……” 郑秋侃侃而谈，从自己的理解去阐释原作对乾隆的描述，毕竟是两届影帝大奖的得主，他的理解十分到位准确，赢得众人频频颔首。 “任杰，你来说说你对陈家洛的看法。”徐安导演又点名陈家洛的扮演者任杰。 任杰是这两年才刚刚冒尖的新秀艺人，外形俊逸中又透着英气，鼻子嘴巴跟另一个时空的刘德华长得有点像，眉毛眼睛又跟另一个时空的谢霆锋近似，单以形象而言，实在是能令少女尖叫的类型。 大概这是任杰第一次担纲主演，他稍微有点紧张，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才道：“我印象中的陈家洛，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人物，大家都说他负心薄幸，志大才疏，个性懦弱犹豫，不过我后来琢磨，他其实也可以不是这样的！对于反清复明的大业，他曾经也做了很多努力，只是他的天性并不喜欢杀戮，因此在这种需要流血牺牲，掀起战祸才能完成的谋反事业当中，他才会表现得那样不够狠辣，最终失败！” “另外，他又是个重视亲情，相信亲情的人，他始终对自己的亲哥哥怀有顾念之情，不想采取极端手段危害自己的哥哥，因此才会在遭到哥哥背叛之后，那样痛彻心肺……” 徐安点点头，签约之前，他私下里也是跟任杰交流过的，任杰的理解显然很符合他的要求，不过这时他却忽然问了任杰一句：“你对陈家洛的负心薄幸怎么看？” 这也是陈家洛这个人物最受世人诟病的一大劣势所在，演员如果不能很好的解决掉这个问题，竖立使人认可的形象，《书剑》一剧就不可能成为经典，一时人人都紧紧望住了任杰，等他解释。 任杰出语惊人：“我认为，陈家洛真正爱的人，并不是霍青桐！从原作的描述来看，他遇到霍青桐的时候仅仅是出于少年人对美丽女子的欣赏，而对霍青桐抱有一些好感，还达不到一见钟情的程度，至于霍青桐对他好，他就当是遇到红颜知己了，敬的成份更多，所谓的慕，也只是对出色人物的欣赏和佩服，就好像我们碰到一位才华横溢的美女，我们当然会乐意跟她做朋友，但是，这并不能代表爱！” “爱是什么？爱是从身到心的沉醉，是甘愿为之差遣的忘我！从原作描述来看，恰恰是香香公主才具有被陈家洛所爱的各种明显表现，从相遇之初的冒险摘取雪莲，到中间形影不离的缠绵，再到后面生死与共的冒险，陈家洛的心中，始终都是将香香公主放在首位，偶尔才会想起霍青桐。” “很多读者根据书中所写的，陈家洛选谁为伴侣的内心独白，认为陈家洛脚踩两只船，两个都想要，实在负心薄情可恨！但是我认为，这只是一个男人在无聊之际，给自己解闷的发梦情节，他可以在理智上分析分析自己跟霍青桐之间发展的可能性，因为他察觉，霍青桐是喜欢上他了，他有种被爱的惶恐，觉得自己有负佳人，他不想做那无情不理佳人的人——但感情是理智能支配的么？显然不是！” “所以才会有后来他牺牲所爱的情节，这是为了体现他为大义舍私情的古代英雄特有的思想行为，以及他后来冒死返回，祭奠香香公主，并心灰意冷，归隐江湖的情节，至于书中提到霍青桐伴随他左右，陪他闯荡四方，我认为，在他心中这种共处仅仅是虬髯客和红拂女那样的关系，我想霍青桐的爱，他知道的，但我相信他最终不会再选择接受！” 饰演霍青桐的女星曾倩华忍不住问：“你是说，陈家洛始终把霍青桐当作知己来对待，一切都是霍青桐自己在对他暗恋，他知道这份暗恋，负疚但又不接受？” “没错！”任杰肯定的点了点头，这也是他想出来的合理改善角色形象的唯一办法。 曾倩华暗地咬了咬牙，她实在很喜欢霍青桐这个角色，聪明、机智、有担当，从看书的时候起，她就全心全意的期待着陈霍恋，认为香香公主完全是第三者，霍青桐才是陈家洛真爱，可是！任杰这个家伙，竟然这样来解读陈家洛对霍青桐的感情！那霍青桐岂不成了一个大悲剧？ 徐安导演开了口：“要这样来演绎的话，前期陈家洛遇到霍青桐的剧情处理，就必须往知己朋友的调子上靠，但是这样一来，香香公主一角的重要性便会增加十倍以上！成功，则整部戏都盘活，失败，则会遭受观众的无情唾骂，萱萱，对此你怎么想？” “香香公主跟陈家洛一样，也是一个备受争议的角色，有很多人喜欢她，但也有很多人讨厌她！”杨灵萱笑了笑，从容而平静：“喜欢她的人，多是喜欢她的善良单纯，以及受了书中描述的影响，对这样一位美绝寰宇，又拥有天赋异香，野史上真有只言片语介绍的特异女子心生向往。” “讨厌她的人，则是觉得她太过傻天真，显得人物造作不可信，兼之对霍青桐的欣赏，再认为她充当第三者夺姐所爱，又因为她的存在，使得陈家洛英雄气短，因此迁怒。” “所以我认为，要想让这个角色被世人接受，除了陈家洛的演绎必须像任杰那样处理之外，还要格外在服装造型和摄影方面下大力气，把她的美展现到极致！” 杨灵萱说的道理，倒是人人都认可，但是要让所有人都觉得她够得上书中对香香公主的容颜描述，却是没人觉得能办到，环肥燕瘦，各有所爱，有人觉得美，就有人觉得不美，怎么去统一？ “然而光在外形上下工夫还远远不够！”杨灵萱顿了一顿，才道：“还必须给人物找到一个最贴合原作精神的气质！比如无线之前大获成功的《射雕》和《神雕》，里边的黄蓉和小龙女之所以得到观众认可，竖为经典形象，正是由于她们的气质最符合原作的描述。” “气质其实就是人物内心世界的体现，只有把握准了，才能让角色活过来！”杨灵萱望住了导演，认真地道：“我个人的看法就是，香香公主并非一个单纯只有善良的人，也不是什么傻天真的角色！原作里，也只描述了她的外貌气质，说她做了什么什么，却没有去深入剖析过她这个人，对她的处理手法，更像是在描述一个偶像，而非一个有血有肉的人，所以我要做的，便是去填补她的血肉和感情……” 杨灵萱谈了不少，随着她的侃侃而谈，与座之人渐渐地都震惊了，如果真照着她说的那样去做，对香香公主，恐怕会是一个全新的演绎，也有了灵魂，不再飘渺虚幻！46 第一三五章 开拍 因为是边拍边播，有些戏就不好安排得太前，在照顾同场景戏份一起拍的前提下，基本上拍摄节奏还是得按照分集剧情来。这样，杨灵萱的出场是要被安排到中期之后。 然而考虑现在已经是深秋季节，再下去是冬季，某些戏份拍起来会很不便，因此两天之后，杨灵萱便接到通告，赶到台岛的外景地片场，开始了她的正式拍摄。 这里是台岛一个秀美迷人的景区胜地，拥有一湾清澈美丽的水潭，边上有小瀑布，四周有林木，岸边有形态各异的岩石，再加上剧组特地从别处移来的花树，缀上无数人工制造的樱花，活脱脱便是书中描述的桃源仙境，香香公主沐浴的场地。 为了获得一种薄雾如丝的效果，这次外景地的戏份，开拍时间定得非常早，早到才凌晨四点多，全剧组的工作人员便来到了片场，紧张布置，要趁山雾将尽未尽的时候把戏赶拍出来。 当演员们都在片场外围小帐篷搭出来的化妆间里化妆更衣时，片场上徐安导演和三个美术指导正在布置背景、设计灯光、埋机位，为了拍出最美的镜头，这次徐安算是花了好大力气，请的摄影师、美指、灯光师等等都是最擅长这方面的。 过了一会，聚光镜、反光板什么的器材终于摆放到位，徐安满意的瞧了瞧取景器，拿起话筒大声向工作人员喊话：“各——就位了啊！灯光！道具……” 他每喊一声，都有人大声回答“好了”，点点头，徐安宣布：开始清场！ 这个清场，就是让所有杂务人员都离开表演区域，而让演员入场预备，作为这幕戏的演员之一，陈家洛的扮演者任杰已经站到了表演区旁，随时可以入戏，但是，香香公主却还在化妆室内。 女人化妆就是麻烦！徐安抱怨一句，正要派个人去催催杨灵萱，化妆室那边却忽然传出了小小喧哗。所有人循声望去，就觉得脑子里轰的一下，人人都陷入了短暂的呆滞！ 但见一道清丽的身影，掀帘而出，赤足朝水潭这边款款走来，雪白的纱裙，长而柔顺亮泽的黑发，在山风的轻拂下微微飘动，光瞧着，就觉得有如仙子降世，又或是花木显灵。 尤其是那张面容，恰到好处的瓜子脸上，肌肤莹白，涵烟淡眉、秀鼻樱唇，精致如画。 这也罢了，不少美女化化妆也能达到相当程度，可是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怎么可以那么漂亮？！目光流转之间，竟说不出的灵动，还有隐隐透着异样的瞳色，简直不是凡人，美得让人无法形容！ 美瞳一出，果真无敌！杨灵萱暗地感概。 当时她跟化妆师要求，让自己来化妆的时候，化妆师的眼神要多不屑有多不屑，怎么也不肯认为一个没专业学过化妆的年轻女孩能比她更厉害，何况等会要拍浴戏，搞不好的话妆容是要被水毁掉的。结果她把美瞳戴上之后，那化妆师立刻像是见了鬼般，惊诧惊艳得，当场就失了声！ 直到杨灵萱走入表演区，唤了声导演，一干人才回过神来，徐安又惊又喜，盯着杨灵萱已经大异平时的眼睛诧问：“你……你的眼睛是，化妆的效果？” 杨灵萱笑了笑：“我还戴了隐形眼镜，可能因为眼镜的作用，看起来有点不一样。” “哦！”徐安还是觉得疑惑，又有点担忧：“这隐形眼镜，能碰水？” “小心一点，下水也没有关系！”开玩笑，有缪儿在，怎么也不能让她出了岔子。 深秋季节，即便是南方，水也变得很冰凉，何况这还是凌晨时分，水更冷。杨灵萱在导演指定的地点脱下外面纱衣放好，仅着里面的白色裹胸和贴身裤裙绕回来时，看着潭水也暗暗抽了口气。 “能不能行？”徐安赶忙问了一句，只是表达关心，并没有启用替身的打算。 杨灵萱做了个没问题的手势，伸出一足，试了试水，待得适应，便轻轻跃了下去，是演员，就得经受住寒暑的考验，这是职业道德，更何况她还有缪儿，给她换过了一身抵抗力很强的肌肤。 许多人的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她的赤足上，又不觉怔了一怔：好漂亮的玉足！白皙似有莹光的皮肤下隐约能看到淡青色的静脉，可爱的足趾，还有粉色的甲盖……怎么会有人长这么完美？ 一看杨灵萱已做好准备，徐安赶紧大喊：“action！” 必须要快！这么冷的水，泡上二十分钟以上，演员就该冻僵了！ 潜游！浮起！先是一只手破水而出，继而将水划开，杨灵萱经过细心打理而润贴无比的头发被水湿后紧紧贴在脑袋上，浮起的刹那，水珠滑落，看上去光泽无比柔和。 随后不经意的回眸一扫，“啊”地一声轻呼，又赶紧潜了下去，水面上只剩一条水线，向东而去。 “cut！”导演一声大喊，早已等在表演区外的赵洁莹连忙捧着大浴巾奔了过去，这么冷的水，又浑身湿透，只要一个差错，便是大病一场，她哪里敢怠慢！ 徐安导演却明显没有一次过的打算，想要拿到最美的镜头，就得多来几次才行，于是，再来！ 前后不过是两分钟的镜头，结果反复几次，足足拍了二十分钟，才完毕。 这是香香公主亮相的第一场戏，观众的第一印象就是从这里来，由不得徐安不重视，竟安排了三台摄影机之多，从三个有差异的角度，一口气拍下了远景、中景、近景、特写几组镜头。 然而等徐安回过头来检视各组回放镜头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优美的镜头不是少了，而是多了！原本无论是什么样的美女，脸上挂有水滴之后，美丽都要大打折扣。 这里边固然有水光的不良影响，更严重的还是脸上妆容，入水难保，只能化妆得淡些，还有唇色，泡到冷水里时间久了，嘴唇颜色通常会变得青紫，怎么化妆都掩盖不住。 但是杨灵萱怪了！从下水之前到出水之后，她的妆容都没有变过，唇色还是那么美，肌肤还是那么天然的晶莹，再加上那一双凡人没有的美丽双瞳，硬生生给了人一种丽质天生未曾化妆的错觉！就凭这几个特写镜头，她完全不必画蛇添足表演一番洗澡的镜头，仅此惊鸿一瞥，便已足惊艳！ 徐安倒吸了一口长气，半天才抑下激动的心情，现在他要烦恼的，不是怎样选镜头了，而是每个镜头他都觉得美到极致，哎！舍不得弃掉不用啊！ 一名摄影师也忍不住赞叹：“这眼睛特写，太美了！我简直无法相信，人能长这样！” “嗯！”徐安点头，但他更在意的是杨灵萱的反应，小有慌乱，不意有人窥看的突然一惊，火候拿捏得恰到好处，既不会过火得造作，又不会显得像小龙女那般处变不惊的淡漠。 接下来，因为杨灵萱要换掉湿透的内裳，擦干身上头上的水迹，就趁这个间隙，拍摄陈家洛忽遇佳人，并为之呐然惊艳的镜头。 所以说有好搭档对演员来说真的很重要！杨灵萱这般惊艳出场，绝美演绎，任杰在一旁早就看傻了，他没像陈家洛那般想什么山精水怪，却在想着自己接下去会跟这样的美人有很多很多对手戏，有些戏份还特别亲密，心脏就不争气的砰砰跳动起来，手心都捏出了汗。 等轮到他出演陈家洛的惊艳一幕，那感觉完全不用刻意去寻找酝酿，只把他刚才的一系列重现出来，便顺利自然过戏，还赢得了导演徐安的赞许。 再下去，就是比刚才那一幕更重要的戏份了，香香公主的美貌将会全面地展现在观众面前！ 之前的镜头已经包含有香香公主上岸的暗示，中间环节省掉，直接从花树下香香公主坐在那里梳理半湿的长发开始。 杨灵萱便再次穿着全套白色的抽象****风情服饰，侧首跪坐在岸边的草地上，漂亮的双足仍赤着，在裙摆间半隐半现，长发已经半干，她穿着大袖的双手，一手抓着一缕长发，一手细细地梳理。 镜头拍不到的旁边高处，有道具师负责一点点、一点点的撒落花瓣，营造令人屏息的意境，可是这还不够，得了杨灵萱命令的赵洁莹提着只小竹篓跑到导演面前，道：“导演，这里是萱萱让我带来的蝴蝶，不是很多，只有五只，您看要不要用？” “吓？”徐安吓了一跳。 他可没有想过在这里就用上蝴蝶，但如果这里就用上蝴蝶的话…… 想象下来，他也忍不住心动：“可以试试！不过这些蝴蝶要都跑了怎么办？” “没关系啊！我们还养了好多！”赵洁莹又摸出一只瓷瓶来解释：“等拍完了，我把这个药放在竹篓里，蝴蝶应该能飞回来，若是跑了……就跑了呗！” “好！等会我一喊action，你就放出蝴蝶！”徐安也很好奇杨灵萱所说的招蝴蝶秘药有没有效，也想趁早试验，当即答应下来，一番准备之后，他便抱着期待的心里，高喊了一声：“action！”46 第一三六章 新的演绎 水边花树下，少女白衣如雪坐在那里，优雅地梳着长发，脸上发梢犹有细小水珠，被晨曦一照，闪烁出金色的微光，平添圣洁气息，花瓣时而落在她发上、衣上、水中倒影上，美得如诗如画！不知哪来的三两只蝴蝶，或是绕着她身边起舞，或是停在她裙摆上，更衬得她如仙如幻。 可不只是陈家洛，周围摄影、灯光、道具……各种工作人员、其他演员，包括徐安导演，全都看得吸住一口长气就屏着，久久呼不出气来，心底只有个声音在叫：她真的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 小说里、电视中，这少女便是香香公主，但现实中，她只是歌手杨灵萱，但神奇的是，偏偏她真的能引来蝴蝶绕着她蹁跹，这可不是由人用细线牵引的道具假蝴蝶啊！ 俄而杨灵萱忽然开口，唱起歌来，曲调轻快，仿似调侃：“过路的大哥你回来，为什么逃得快哦口不开，人在洗沐你偷看，我问你哦这样大胆该不该？” 任杰一怔，片场周围的人也怔，剧本里其实没有按照原作那般在这个地方设计歌声，但是杨灵萱竟然随口就唱了出来，自成曲调，优美动听，人人心中都不禁想，她本就是歌手，难怪唱的这般好听！ 任杰可不会唱歌，但幸好，小说里、剧本里都不要求他会唱歌，一怔之后，却是入戏更深了，很自然的便转过身来，慢步走回潭边，“这、这……”他的神情如坠梦中，嘴边只剩下呢喃。 杨灵萱放开发缕，掌心朝上向他招了一下，示意他走近些。 任杰按着剧本台词，谦谦儒雅的施礼道歉，杨灵萱又唱了两句，便不再唱，改与他对话起来。 这一段戏的对话很长，互通姓名之后，香香公主又会去拿一只哈密瓜来招待陈家洛，直到她把陈家洛的来意和目的地全都探听明白，主动要给他带路。 原作当中有写到关于香香公主的形容词：说话时天真烂漫，毫无心机！ 于是以往历史版本的《书剑恩仇录》一剧中，饰演香香公主一角的演员全都往这八个字上靠拢，力求给观众留下一个香香公主木讷傻天真的印象。 偏偏杨灵萱却不这么想！照她来看，香香公主并没有这么天真，非但不天真，还相当聪明！她只是热爱这个世界、热爱万物生命，有些清纯却不是傻瓜一个！正如査老在《倚天屠龙记》里写的那样：漂亮的女人都会骗人！在这里，香香公主也骗了陈家洛一次，报的是假名字！ 非但报的是假名字，还隐瞒了自己的身份来历，反把陈家洛肚子里的秘密全掏了出来，一直都是陈家洛先说他从哪里来，认识谁，要找谁，找谁干什么，香香公主把这些东西都问完了，确定他是友非敌，这才大大方方的说自己跟女伴在附近牧羊，顺便再就偷看洗澡一事又调侃陈家洛一句，哪里木讷？ 天真烂漫，毫无心机这八字评语，根本就不是作者给香香公主的断语，而是陈家洛坠入爱河不自知，懵懵懂懂中得出来的个人印象！不单这一处，整本书，都是以陈家洛的视角来看世界！ 事实真的跟陈家洛所思所想一样么？杨灵萱就不这么认为！她在展现了香香公主的极致美貌之后，没有像别人的版本那样把香香公主变成一个单纯白痴，而是给了她一个正常人的思维能力，懂得防备，懂得打听自己想要的情报，最后还懂得谨慎保护自己的来历秘密。 最让徐安导演惊叹的是，杨灵萱把这种思维展现得极为准确，让人觉得她是聪明，但不世故，有点点和人交往应酬的经验，不丰富，却反显得她像刚出校门的女生，清纯真诚。 还有杨灵萱表现出来的那种公主气质，也很令人称道，觉得她仿似不经意的一举手一抬足间，都透着股贵气——不是富贵气，而是尊贵气，贵气又不失精灵，让人不经意间会想到奥黛丽赫本。 拍完香香公主戴上雪白的绒羽头冠，吹号角招来侍女吩咐完事情之后，水潭外景地的拍摄便宣告结束，下午还要移师另一处外景地，拍摄香香公主被陈家洛带出皇宫后，那天傍晚的故事。 下午这段戏，原作中描述香香公主要再一次洗澡给陈家洛看，寓意着两人以此开始，又以此结束，充满了悲怆的味道，杨灵萱演的时候，却不让自己心里只想着陈家洛一个，而是更多的想到了失去的亲人，失去的爱和自由，这使得她的面部特写和眼神中，更多了许多内涵，那目光，令人心碎。 而后面雪山采莲、雪地战场、雪宫逃难的戏份，都要等到一个月之后，再去台岛著名的大雪山区域取景拍摄，在此之前，会返回港岛无线影城，拍宫廷戏份。 值得一提的是，道具里有两只玉瓶子，上面是香香公主的绘像，不是真的想象画，而是拍下杨灵萱的两幅剧照，拓印上去，以取得栩栩如生的效果。这两幅照片，一幅就选了那个坐在花树下身上落着几枚缤纷花瓣、身周绕着几只蝴蝶的形象，另一幅则是穿着冬装在牧羊的剧照。 这两组相关镜头会以蒙太奇手法剪接，在乾隆拿着玉瓶迷醉欣赏的时候以臆想的方式来呈现。 因为使用相似场景的缘故，该是结尾故事的几段宫中戏被提前拍摄，分别是宫中见乾隆、宫中听琴、宫中见陈家洛和自杀传警讯。 和某些一套服装穿完整部戏的偷懒制作不同，这几段戏，杨灵萱又换上了另外一套衣服，也是白色，但不是夏天的纱装也不是冬天的绒装，而是春秋季节的服饰，贴身、高领、上身有银丝绣的小马甲，充满维吾尔的味道，有种低调的奢华，尽显公主风范。 第一幕第一个镜头，就是香香公主站在封闭得只剩很窄缝隙的宝月楼窗前，望向窗外酷似家乡的景致，默然哀立，眼中盛满了思念。 乾隆进来，跟她攀谈，她充耳不闻，乾隆想要靠近，她就亮出匕首。 其他版本的香香公主，在这个地方往往表现得柔弱中带着绝决，对乾隆很愤怒仇恨。杨灵萱却稍稍有些不同，她看起来冷漠而警惕，反倒仇恨的感觉不是那么强烈。 她认为，香香公主尽管仇恨乾隆，但她天性就不是个懂得仇视敌人的人，而且她心中还藏着希望，她知道陈家洛正在谋反，正在想办法推翻清王朝，因而她并不想这个时候真的自杀，拿着匕首以命威胁，只是她用来对付乾隆的策略，她对乾隆，带着鄙夷和不屑。 原作中对香香公主战乱失踪后的经历几乎只字未提，只说陈家洛得到消息的时候，她已经被兆惠将军押进皇宫献给了乾隆，成了乾隆的俘虏。 杨灵萱认为，这段具体的经过事实，应该是面临灭族之危，香香公主受雪宫里看到的那段故事影响，同意作为筹码进宫为妃，换取全族的活路，然而在获封香妃、住进宝月楼之后，乾隆却变卦，违反协约灭了她的族人父兄。这样才能解释为何她后来指责乾隆反复小人不讲信用。 如果她不是自愿被送进皇宫，那就不好解释她身藏匕首的事，对待心存反抗的人，乾隆和他的手下不可能不防备她是否来当刺客，而且当时她的父兄族人肯定都还在，没有被灭掉。 从后面的结果来看，已经身在皇宫的香香公主居然还能保护自己清白，还能在消息闭塞的情形下看穿乾隆谎言，知道自己的族人已全部罹难，知道乾隆违约，她的聪明，可见一斑！ 同样能说明她聪慧的，还有跟陈家洛还有双鹰做游戏的那段戏，她能哄得双鹰戾气尽消，岂是简单！这件事几乎可以跟小龙女遇老顽童的戏份相提并论。 大概只有陈家洛这个坠入爱河不自知的人，才会觉得她憨直可爱，觉得她天真烂漫。 单看后面她如何通过听琴和对话，三两下就看穿乾隆的杀心吧！还有想办法给陈家洛传警讯的经过，那么严密的防备，那么密不透风的守卫，她居然有巧妙的办法识穿阿訇的身份真假，还能想到那么绝的办法来保证消息传递，还有自杀的狠劲，她哪里天真烂漫？简直是聪明过人！ 小说中最扯的一段，当属香香公主当使者前往兆惠军营送信时，一小兵为她受刑而死，转眼行刑者也跟着痛不欲生一幕，杨灵萱觉得，香香公主之所以捧着头颅垂泪，并非全出自善良同情，她应该是由此想到了清军无情，上位者跋扈，士卒的无力反抗，如同自己的族人，也抗不住清军的欺压践踏。 总而言之，杨灵萱给了香香公主一个新的灵魂，把香香公主的相关情节都做了个新的演绎，其实很多时候这种灵魂上的演绎，从剧情上看并不能看出区别来，但是从屏幕上看，观众所感受到的角色气质就整个不同了！这就是为什么同一个角色，不同的人来饰演，会给人不同感受的缘故。 自己的演绎能被认可么？自己能成功塑造经典么？杨灵萱也不知道。46 第一三七章 未映先红 随着拍摄进度有节奏地增长，一些片花作为宣传手段登上了无线正在热播的剧集末尾，港岛的观众突然发现，这个不如《射雕》也不如《神雕》有名的电视剧，里边的服装好漂亮啊！ 完全不同于无线以往风格、似乎更加符合历史但又非常好看养眼的服饰，从普通百姓的短褂褡裢，秦淮名姬的旗装华裳，到书生文士的长衫瓜皮帽，再到大臣的休闲锦衣，以及皇帝的龙袍，仿佛瞬间给人打开了一扇大窗，窥见到另外的着装风情，熟悉中却又透着新鲜。 还有那些毅然为艺术献身，真剃了半瓢头的男人们，那前额的亮光后脑的长辨，是如此真实，瞬间就打破了现代人对于清朝历史的隔阂感，油然惊叹：原来那时代的男人脑袋，其实是这样子的！ 咦？剃掉前半个脑袋的头发也不是很难看嘛！反倒看起来挺精神的！本来就应该尊重历史，自作聪明篡改历史留着满脑袋头发却又拖着根辫子的那些所谓清朝剧，算什么回事？很多人都不禁想。 很快，女人们也一一现身，那个将门虎女李阮芷一身粉底红边的旗装，顶着可爱的两把头，推开窗，一探首，便是各种灵秀，还有那个身着素白民妇装的骆冰，挽着简单发髻，俊俏无边，一回眸，眼波流转之间便是说不清的迷人韵味。 很多人光看片花都看傻了！果然佛要金装人要衣装，这片子里头的世界太鲜亮了！却不知勾引了多少对服装之美很在意的女人，原本对武侠片子不爱的，居然也为此存下了好好观赏一番的心思。 不久之后，又有新的片花放出来，这次出现了一名服饰风格完全不同的女子，白色底衣外头，罩着杏黄色的透明轻纱，上装则是一件黑色的小马甲，可爱的小帽边缘则装饰着两尾如孔雀翎般的青色羽毛，好多人一看这个扮相，纷纷大呼：翠羽黄衫！ 曾倩华作为无线知名的小花旦之一，那也是拥有很多粉丝的，她脸小眼睛大，眉宇间隐隐透着英气，扮相一出来，顿时赢得一片赞誉声，像！太像了！又漂亮又聪慧，极为符合书中形象！很多人当即对《书剑恩仇录》增加了不少期待，就冲这样的霍青桐，他们也愿意观看此剧。 各种娱乐小报上面也是议论纷纷，对几位主演的形象津津乐道，有了这样叫人眼前一亮的翠羽黄衫，难免又要提及霍青桐的妹子香香公主，跟曾倩华获得的好评刚好相反，却是没有几个人看好杨灵萱，虽然她人长得够清纯，年纪也挺合适，但要说她比曾倩华漂亮，很多人都是不同意的！再说了，香香公主在小说里就像个花瓶一般没用，于是大部分人都选择性的忽略了她。 但是几天后…… 新的片花又来了！这次的片花，是一对玉瓶，瓶上有彩绘，西洋的油画式逼真画风，上面分别是一名坐在湖边花树下梳头的少女，和一名正在草原上背身而立，侧首望向不远处羊群的少女。 然后彩绘活了过来，变成了真人的镜头，但可惜只是短暂的一瞥，半分钟都不到，便已结束！ 是夜舆论大哗！这组镜头，拍摄的手法太唯美了！还有这少女雪白的夏裙和冬装，设计制作都是那么的精美！充满异域风格，可又完全不悖逆广大华人的审美观，光看衣服都着迷了！还有那短暂一瞥间得来的容颜印象，怎么会？怎么会比杨灵萱平时给人的印象美了那么多？几乎是大变样啊！ 前面有李阮芷的灵秀可爱，骆冰的迷人韵致，以及霍青桐的聪慧美丽，大家本来都觉得，哪怕杨灵萱扮相清纯些，也不过如此，哪里想得到，仅仅是个侧脸，两个身姿，香香公主的扮相便已经叫人目瞪口呆！尤其是她那一双眼睛，那真的是人间女子能有的眼睛？ 当周的《电影周刊》立刻出现了一幅彩照，看介绍，拍的是香香公主被清军队送往皇宫的路上，她人坐在车轿中，脸上蒙着白色轻纱，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特写镜头，这当然是剧组送来的宣传照片。 这是怎样美绝人寰的一双眼睛啊！眼白部分隐隐透着柔和的粉色，瞳孔比常人大上一圈，瞳周环体有如炫丽的宝石，双瞳的颜色更不是汉人当中常见的黑色或褐色，而是异样的、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的蓝色，配上她那顶回人特有的白色绒羽帽子，活脱脱就是个美得令人屏息的异族女子！ 好多人，看到这一幅照片，当即都盯着那双眼睛看痴了，当期的《电影周刊》差点卖到脱销，还有无数的人把电话打到了编辑部，索要这幅剧照的大海报。 更多的人却疑惑，杨灵萱竟然有这么特别的一双眼睛？怎么从前没发现呢？ 无线的《tvb影视》揭秘了这双眼睛的秘密，杨灵萱对采访的记者揭示道：“这双眼睛之所以显得那么不同，是因为我戴了一副染上了颜色的隐形眼镜……会损伤眼睛，请大家不要轻易模仿！” 眼睛之谜解了，杨灵萱为艺术不顾眼睛健康的精神却又替她赢得了敬业的口碑，她的好多忠实歌迷以及最近暴增的影迷当即都大声呼喊：“萱萱我爱你！你是最美的！” 很凑巧的是，这个月的月末，内地央视的红楼剧组主创人员抵达港岛，展开此剧在港岛的宣传攻势，当他们发现杨灵萱此刻竟然就在港岛歌坛上混着，还参加综艺节目拍电视，人气相当高的样子，大为心动，立即就联系杨灵萱，邀她一起出席宣传发布会。 亚视方面很无语，因为红剧的宣传，是跟亚视合作展开的，这宣传活动里多了个星天公司和无线的人，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协调，但是杨灵萱又确切是红楼里的人物之一，这个真是，没办法！ 杨灵萱根本就没注意到这些，接到红楼剧组的邀请，她也很兴奋，本来在台岛拍戏的，硬生生请了两天假赶回来，正好和红楼剧组的人一起，上了个亚视专办的访谈节目。 访谈就访谈吧！杨灵萱没在意，她要的只是跟程筱絮她们见面叙旧，既然大家时间都很紧，那么利用两小时的访谈时间来坐在一起聊天说话，也是很值得高兴的事。 话题在主持人的引导下就围着红楼的幕后拍摄花絮打转，直到最后，才又偶然问起各人将来的去处，欧阳振、程筱絮和郭玉珍都说预备去考影视学院，章荔要留学，邓洁仍回单位剧团。 杨灵萱不用问，大家都知道了，她现在正在拍戏，演香香公主，郭玉珍好奇的道：“我听说这个香香公主历史上真有其人，因为身体天生有异香，所以被封为香妃，但说她会招蝴蝶，不是真的吧？” 程筱絮插口笑：“招蝴蝶这个，应该是査大侠创出来的！”说完又转头笑望了杨灵萱一眼：“我忽然挺同情你的，要跟一些道具蝴蝶互动，演出真实的感觉，这个可是对演技的一大挑战！” 主持人也忍不住好奇，顾不得会不会变成替无线宣传新戏了，操着有些别扭的普通话发问：“我记得，萱萱你们剧组的徐安导演宣称过，不用假蝴蝶，要用真蝴蝶，这个会是真的么？” 杨灵萱微笑起来：“当然是真的，是用真蝴蝶，而且这些蝴蝶都是我自己养出来的。” 程筱絮、郭玉珍、邓洁等几个人一齐大惊：“用真蝴蝶？！” 杨灵萱对着镜头招了招手：“这件事完全是真实的！大家回去以后注意收看相关的镜头，你们可以自己来判断，那究竟是真蝴蝶，还是假蝴蝶！” 居然给她借机打广告了！亚视的主持暗恨，但是没办法，只好截断她，表示遗憾的摊手道：“可惜现在天气转冷，可找不到蝴蝶来现场试试……萱萱你那里还有蝴蝶么？” “因为蝴蝶寿命短，食物短缺的时候又不好养的缘故，相关戏份拍完，我就把它们都放走了！” “啊！这真是太遗憾了！”听得杨灵萱的回答，亚视主持大叹，看看时间差不多，有点不甘心挖不到杨灵萱的蝴蝶秘密，又开口道：“不知不觉时间竟过去这么多！跟各位聊天真的好愉快！只是节目终归要结束，我们就在此打住吧！不过，萱萱，你能不能给大家唱上几句，作为节目的终曲？” “我也好想听你唱歌！好久都没听了！”郭玉珍立刻响应。 杨灵萱一看，程筱絮和邓洁、欧阳振几个也是满面期待，不由嫣然一笑，点头答应，微沉吟道：“有一首歌，我觉得很适合用在陈家洛和香香公主身上，我就唱这首吧！不过清唱有点不够味道！”说着便望向了亚视的主持人：“不知道我能不能跟你们借把吉他来用用？” “当然可以！”主持人有点惊喜，杨灵萱会弹吉他，这个之前可是一点也不知道。吉他在电视台是很常见的物品，他没费什么力气，杨灵萱一提，没有半分钟就有人把吉他送了上来。 这是一把已经调好了弦的吉他，杨灵萱稍稍弹了一段过门，便即开口唱了起来……46 第一三八章 亚视访谈 亚视的主持人跟场外导播大眼瞪小眼，好生郁闷！他们的本意是想占一下便宜，让杨灵萱唱一首歌给节目增加收视率，结果呢？人家唱的却是香香公主和陈家洛，依然在趁机给无线的新戏做宣传！但是又说不了人家，你也没规定人家唱什么歌不是？得！都听着吧！ 叮咚悦耳的吉他声传来，曲调之优美如同静谧的夜里，轻风吹拂，叫人一听便觉微醉，俄而杨灵萱轻柔甜美的歌声伴着如水的旋律响起，所有人俱是一怔，下意识的凝神静听起来。 “珍重再见，今宵有酒今宵醉；对酒当歌，长忆蝴蝶款款飞。” 才一句，人便觉得醉入心脾，蝴蝶二字，更令人不期然想起体有异香，能引蝴蝶的公主香香。 “莫再流连，富贵荣华都是假；缠缠绵绵你是风儿我是沙。”这句一出来，所有人仿佛眼前便浮现出一片大漠景色，瀚海茫茫，风沙飞扬。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副歌忽起，宛如风沙呼应，承着前句构出的意境，只寥寥两句便诉尽此中绵绵情意。 “叮咛嘱咐，千言万语留不住；人海茫茫，山长水阔知何处。”歌声又转，悱恻的词句，瞬间让人想起战乱中香香公主与陈家洛相互隔绝，再见的最后一日，却无论如何也留不住那光阴流逝。 “追随天涯，愿此并肩看彩霞；缠缠绵绵你是风儿我是沙！” 听到这句，许多人都暗地叹了口长气，如此简单的心愿，香香公主最后却是没能得到！ “点点滴滴，往日云烟往日花；天地悠悠，有情相守才是家。”这前一句，听来令人心酸，美好的过去如今都只能成忆，不可回溯，悠悠天地，何时才能有情厮守，处处天涯处处家？ “朝朝暮暮，只想踏遍红尘路；缠缠绵绵你是风儿我是沙！”陈家洛曾经对香香公主讲述过牛郎织女的故事，给她念过秦观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却怎及得形影相伴的朝朝暮暮。 歌曲终于唱到尾声，在“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的反复咏唱中结束。 按照惯例，这个时候大家都该互道珍重告别了，在场的观众们也应该陆续起身离去，但直到杨灵萱停下了足足半分钟，唤一声主持人的名字，递还吉他，场上的人才突然醒过神来，主持人张了张嘴，平时的巧舌这会突然笨拙起来，只晓得连连道谢：“好听！太好听了！谢谢！谢谢萱萱！” 场外的观众们也才陆续回过神来，渐渐地，掌声如潮，其中有好几个，在偷偷的抹泪，一直都知道杨灵萱唱歌很厉害，能直入人心，现场听了，才知道她可以厉害到这种程度，并不复杂的歌词、简单的旋律，偏偏就给她演绎得既心酸又甜蜜，伤感又美丽，叫人迷醉，叫人满心概叹！ 程筱絮也是多情善感，忍着眼眶中的泪意，好一会儿才喃喃的叹：“好美！” 郭玉珍跳过来追问：“这首歌是谁写的？叫什么名字？” 杨灵萱迟疑了一下，才道：“小时候偶然中听到，因为旋律歌词都简单，就记住了！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是谁作，我觉得挺合适我正在演的故事，就稍微作了点改动唱出来，即兴的！” “就叫《你是风儿我是沙》好了！”程筱絮建议。 “好啊！”杨灵萱含笑点头。 那边欧阳振点头说了句：“能听到这首歌，此行无憾！” 邓洁也笑盈盈的过来揽了揽她的肩膀：“香香公主，我真觉得非你莫属！等片子拍好了，我必看！” 毕竟还在片场上，数人对话得几句，便很礼貌的齐齐回身招手，答谢那些热情鼓掌正在退场的观众，还有什么要说的，大可出去了再说，难得在港岛相聚，却是无论如何也要好好喝它一顿。 眼下的港岛，要说影响力，没有谁大得过亚视，尤其是综艺方面的节目，向来亚视都是老大，别看无线发展势头猛，最近也搞了个火得不得了的最好原声，想超越亚视还差着老大一截。这也是央视选择了将红楼拷贝卖给亚视而不是无线的缘故。 得着这么一部可传世的经典剧集的独家播映权，亚视对《红楼梦》的宣传可谓不遗余力，引得港岛人人关注，当晚策划的这个红楼人物访谈节目更不知有多少人在电视机前收看，薛宝琴杨灵萱将出演香香公主一事原本还有很多人不知道的，借这个机会全都知道了！ 杨灵萱说到《书》剧不用道具蝴蝶而用真蝴蝶的时候，已经很多人大为好奇欲探究竟，再到最后杨灵萱歌声一起，更是倾倒无数影迷，太好听的歌声了！缠绵又心酸，弄得这心痒痒的，好想看那个故事！ 次日，随着《你是风儿我是沙》一歌的走红，因易学易懂而街头巷尾传唱，无线《书剑恩仇录》一剧再度掀起期待热潮，很多原本属于亚视的忠实观众，换到无线频道就是为了看看这部戏的片花，看看宝琴杨灵萱在里头的香香公主扮相，这一看，视线却都是再也挪不开了。 无线方面真是喜出望外，跟剧组一商量，干脆！把杨灵萱这首歌给录进去！撤掉原定的片尾曲，以此歌代替，国语也没关系！其伴奏音乐更是作为背景音乐穿插全剧，但凡遇到陈家洛跟香香公主在一起的戏份都视情况配上此曲！而无线内部本来有些女星不忿角色被“外人”所据的，此时也都默了下去。 杨灵萱销假回到剧组，连徐安导演都佩服她，从一开始的倍受质疑到后面的逆转态势，开始获得越来越多人的关注期待，这简直就是天才的表现，未映先红啊！ 跟编剧一阵研究讨论，剧组作出了新决定：给香香公主加戏！前面为了展现杨灵萱能招真蝴蝶的噱头，已经加了好几段各种引来蝴蝶的镜头，这次更彻底，虽然没再拍引蝴蝶的镜头了，却增加了很多原本不准备详拍的剧情，比如雪宫里香香公主阅读古老日记的情节，这里本来是读一读故事就好，结果变成杨灵萱客串故事里的女子，以蒙太奇手法，具体展现了一下这段传奇的故事。 还有战乱之后香香公主失踪的事，原作里甚少着墨，这里就大书特书，加了很多香香公主为族人舍身饲虎，签下停战协议，由酋长父亲撒泪送上兆惠押送的香车，前往皇宫跟乾隆周旋斗智的戏份。 如此等等！其实香香公主有太多可以写的故事了，只要别把她的性格往“天真烂漫毫无心机”八个字上靠，她的一生真是外柔内刚，就跟雪宫里那本日记的女主人公一样，具有大勇大爱的牺牲精神，都是为了族人，可以舍弃自己的爱情，又为了所爱之人，可以舍弃自己的性命。 然而她又是一名女子，当她陷入爱河的时候，在陈家洛面前，却又当得起“天真烂漫毫无心机”八字，再聪慧的女子，一旦爱了，智商降低为孩童水准，一点也不奇怪，对所爱之人真诚以待，不耍心眼，这也是纯情女子的特性，杨灵萱把这一点也演绎得无比自然，成功立起了香香公主的丰满形象。 背后杨灵萱其实也很感激导演给她加戏，只有将香香公主其他方面的个性和才能单独展现出来，而不是仅仅充当陈家洛爱人的身份，她才不会因为小女儿在爱河中的表现被观众目为傻天真一个，也只有通过各种对比，才能让观众深刻领会她对陈家洛的那份爱，忘我的爱。 等到香香公主的为人处事态度超越霍青桐，深刻感动所有观众之后，其实她的相貌是不是再如小说中描述的那样美绝人寰便再也不重要了！人们都会深深的认可，她就是香香公主，香香公主就是她！ 台岛大雪山景区，已经围出片场，作为《书剑恩仇录》的拍摄地，遥看雪山，能看到高高的山顶上，覆盖着白茫茫的大片积雪，但越靠近山脚却越有尚在夏秋季节的感觉，正好适合用来拍摄陈家洛初遇香香公主的戏份，此刻在拍的，是陈家洛采雪莲的后半段戏。 就看到任杰扮演的陈家洛在威亚的帮助下身体极显轻盈潇洒的从半空中大鸟般落下，抛下剑盾珠索，手捧两朵海碗般大的绿色雪莲，走到香香公主面前，微微一笑，递了过去。 杨灵萱伸出微微颤动的手指，轻轻将花接过，眼眶一热，几滴泪水便悄然滑落。任杰照着剧本，自然是微微一怔，抬头傻傻的望住了她。 按照书中所说，陈家洛并不知道香香公主为何落泪，杨灵萱却觉得很简单，因为她刚刚还在戒备着这个男人，欺负他老实，引得他把肚子里的真话全吐了，而她却把自己的身份隐瞒着，连真名字也不肯透露，结果这男人萍水相逢，却肯为她舍了性命去采雪莲，只是想博她一笑，天下世间，谁人恁傻？ “君以国士待我”，而我却心怀鬼鬼，这怎不教人惭愧！ “cut！”导演大声宣布这一组镜头拍摄结束。 杨灵萱出了戏，看到任杰仍在发呆，不由对他微微一笑，任杰这才尴尬回神，连忙走开，没办法！杨灵萱那双眼睛太美了！这么近的距离盯着看，谁受得了不迷醉？剧组里又不止他一个这样，郑秋那样拍戏十几年，见惯无数美女的前辈，不也是经常被这双眼睛魅惑？46 第一三九章 上映 那边戏还在拍着，无线这边原来正在热播的一档电视剧刚好下画，于是《书剑恩仇录》接替，开始了前面几集的播映，开播当天，真是出乎预料的火爆，尽管大家都知道，霍青桐、香香公主并不会这么快就出现，但是可以先看看片头片尾不是？ 遵循港片的习惯，片头一开始，并不是字幕片名主题曲，而是巍峨的皇宫大内，骤然响起“抓刺客”的几声大喊，石破惊天，整个皇宫瞬间到处布满了侍卫，隐约能看到三两条人影，蒙面黑衣人打扮，所到之处风云变幻，打斗不止，激烈无双！ 能看得出来黑衣人有接应，眼看就要脱出重围……而此时皇宫殿内，一位盛年皇帝紧紧抓着案头，憋不住的咳嗽声中，唇角溢出刺眼的鲜血，直挺挺的往后倒了下去。 正看得紧张刺激的观众心中一紧，场景变幻，音乐响起，真正的故事开始了！若干年后，总兵府中，有个样貌十分灵秀的年轻女孩穿着可爱的旗装，蹦蹦跳跳的往书房赶去…… 很多人本是抱着好奇的心情抽空过来瞄一眼就走，哪想到这片子里各种场景各种服饰都是那么精美而又真实可信，开局又大气，又尊重原著，令人倍感亲切，一下子，竟看了进去。电视本来就是偏重视觉享受的休闲娱乐方式，这么养眼的片子，故事又好人物又漂亮，哪能不吸引人！ 当天晚上，无线统计出来的收视率便一举平了《神雕侠侣》的首播记录，并且这个记录一直保持到了节目播放完毕，才骤然下降，那些观众，竟然连片尾部分也没有跳过去，而是选择了全须全尾的一直看到演职员列表滚完，片尾曲唱完，才转换频道，实在令人啧啧称奇。 统计数据送到无线总负责人案上的时候，送数据的另一位管理都忍不住对总负责人八卦了一下这件事，并笑道：“连片尾时段也保持这么高的收视，我看《你是风儿我是沙》这首片尾曲真是功不可没！” 总负责人也哈哈一笑：“我知道！这首歌我那女儿也爱唱，天天唱，我都快听腻了！” 无线继续高兴，《书剑恩仇录》继续播放，下一周刚好是霍青桐的重头戏份，靠着曾倩华无线当家小花旦之一的吸引力，收视率又攀升了一大截。 但是几集以后，开始有影迷骂了起来，霍青桐这么漂亮可爱，陈家洛这小子怎么那么稚嫩懵懂，一点不解风情的样子，把人家当成姐姐朋友来对待？这跟原作精神完全不符！ 许多陈霍恋的支持者们纷纷跳了出来，指责本片篡改经典，瞎编乱造，后来更迁怒香香公主，各种怀疑黑幕怀疑编导脑子抽了，颠覆原创让香香公主变成女主角。 还没等无线方面担心呢，这段时间凭着扮相收获无数人气的杨灵萱的影迷歌迷们自发反击了，他们找出各种证据，来证明电视里的剧情片断完全符合原作的描述，不同的只是很少的一点：陈家洛没有对霍青桐一见钟情，而是很初期的好感，其后再加上误会霍青桐生自己的气，更没了发展恋情的可能。 相对于其他更加糟蹋经典原著的改编，《书》剧这样的改动根本算不得改动！他们已经很尊重原著了，并且他们在原著的基础上所作出的改编比原著来说，却是更加合理可信！而且，这部原著很经典么？它只是査老文笔和思想尚未大成之前的第一本武侠小说而已！一直都存在争议。 好吧！港岛人已经很习惯港岛影视改编成风的环境了，比起那些把经典改成另外一副模样的片子而言，《书剑恩仇录》确实算得上非常非常尊重原著了，改动的只是主角的情感，这个……勉强接受了，究竟后面改成什么样，再看看吧！ 再隔一周，剧集终于播放到了香香公主即将出场的一幕，上集的末尾，说到陈家洛决定到大漠去，与此同时，一对玉瓶被送到了乾隆皇帝的案头，最后一个镜头，便是乾隆望住了玉瓶，目瞪口呆。 这下还有谁不明白的？香香公主下一集必然出现！于是到了这天，无数观众提前两分钟便守到了电视机前，只等着看个清楚明白，究竟香香公主怎样一个美法？虽然有片花可看，可惜短暂着呢！还有上集结尾那对玉瓶，究竟瓶上画的人儿是什么模样，也还没见识呢！光瞧着乾隆神情呆滞了。 根据以往的经验，这种由其他演员演出来的对美色的惊艳呆样，在美女出场的时候，往往会让很多人心里笑掉大牙！假！太假了！所谓美女，根本够不上让人惊艳的资格嘛！反倒让人觉得片子里惊艳的那些角色多年没见过女人了似的，见到母猪都觉得美如天仙，真是贻笑大方！ 不过也有成功的例子，比如《射雕》里黄蓉恢复女装的那几个镜头，比如《神雕》里小龙女踏着白练从天而降的镜头，就惊艳了很多很多人，再加上后面过人的演技，终于成功塑造经典，至今无人可以超越，她们的形象也从此深入人心，被人将其名字跟角色连在了一起，常用角色名字来称呼她们，如此殊荣，杨灵萱能否做到？存疑哦！ 唐糖是个普通的大学生，她的人生目标是白领精英，因此对于娱乐圈里的明星们，她通常都是抱着不关心的态度，平时休闲的时候就当娱乐看看，碰到演得好的片子也会惊叹几声，记住她们的美貌，但是追星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的，连娱乐刊物她也不爱看，她又不是无知盲目的小女孩。 所以当八卦报纸上面围绕陈霍恋吵嚷嚷的时候，她根本不关心，只要《书》剧她看得爽，她就会一直看下去，因此她要求不高，香香公主的扮相能过得去，别差最近人气爆棚的曾倩华太多就行！ 当电视终于开始，上集结尾目瞪口呆的乾隆皇帝拿着玉瓶喃喃发问：“这世间，真有如此绝色女子？”而旁边太监低头作答，说真有其人的时候，唐糖会心一笑，觉得这部戏算是吃透了原作的精髓，这种铺垫的手法当真跟原著一模一样，可明知道了结果，仍然叫人情不自禁地期待。 片花中的一幕出现了！乾隆举着玉瓶欣赏，那上面的人物忽然活了过来，随之场景变幻，一幅大漠景色出现在了屏幕上，沿着溪流，就看到陈家洛的身影，正陶醉在当前的美景中，渐行渐近。 瀑布水流的声音传来，眼前闪出一片小湖，陈家洛分开灌木来到湖边，镜头随着他的视线从瀑布、天空、花树、绿草一路扫过来，直到湖心，刹那间，突然水中“哗啦”一响，先是伸出一截手臂，突兀又冒出颗脑袋来，一回头，惊呼声中，又潜了下去，化作水线游往对岸。 “哇！”唐糖下意识的叫了一下，很短暂的一个镜头特写，却刚好能够让一双简直非人的美丽眼睛瞬间印在人的脑海里。杨灵萱扮相如何先不说，这么一双眼睛，已然使她超越所有美女，摄魂夺魄！ 唐糖就觉得是这样，她竟然漏过了两个镜头，直到对岸花树掩映中有人招呼说：“你走开，让我穿衣服！”而陈家洛脸上发红，仓惶转身跑回林中坐在地上，她才回过神来，有点惊奇的发现，《书》剧这这个地方用了国语来代替粤语，顺便以此来表示剧中人物使用了民族语言。 港剧一向有权宜的办法，不会严谨得真的去找专家来给剧里的人物配上****语言，因此这个设定唐糖倒是很快就表示了接受，而且日常国语对话她还听得懂，却是有了种新鲜自得的感觉。 陈家洛尚在踟蹰，歌声传来，却是香香公主让他过去说话，他神情犹豫，不由自主的转身走了回去。刹那间，随着镜头猛然展开，一幅震撼人心的美景占满了整个屏幕！屏幕中，流水淙淙、林木苍苍，花树摇曳，落英缤纷，其下却有一名雪衣少女，跪坐在那，幽雅闲适的侧首梳妆。 陈家洛目瞪口呆，电视机前的唐糖也跟着瞪大了眼睛，耳畔响起《你是风儿我是沙》的配乐，眼瞧着那美得不似凡人的白衣少女周遭几只蝶儿翩翩，她手里拿着的零食掉了，她还在发呆！ 这个蝴蝶……这个蝴蝶…… 唐糖的眼睛都快瞪出眼眶外了，也看不出来这几只蝴蝶有任何被细线牵引的痕迹！它们飞舞的那么自然且无规则，有时还会飞到旁边花树上停一停，可基本上，是个人都能看出来，这几只蝴蝶分明把坐在那里的香香公主当成了很有吸引力的花儿一样，总是绕着她飞舞不肯远离。 徐安导演说得是真的！无线的宣传是真的！他们用上了真蝴蝶！据说这是因为香香公主的扮演者杨灵萱也会招蝴蝶！天哪！这件事难道是……难道说，杨灵萱拥有跟香香公主一样的天赋异香？ 远景、中景、近景、特写！小小的屏幕却将香香公主的美貌全方位展现到了极致！唯美的镜头前，这天晚上，不知倾倒了多少港民，一起迷醉在了香香公主的石榴裙下！46 第一四〇章 香公主 一夜过去，次早起来，人们忽然发现，好像有什么东西热闹起来了，直到买报纸、吃早餐、排队购物或者上班报到、走进教室之后，大家才猛然发现，怎么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讨论香香公主？ 就别说那些无线的拥泵了，每晚黄金档电视剧《书剑恩仇录》那是必看的，昨晚香香公主出场，还没看之前他们就已经为此议论纷纷，这下看明白了，哪还有不兴奋的？讨论一番，不足为奇！不过他们表现的是不是也太过火了？还有亚视的忠实观众，向来对无线剧集不感冒，怎么也在那里激烈讨论？ “杨灵萱有那么漂亮么？看你们把她扮演的香香公主吹捧的！”有人疑惑不屑的发表看法：“在我看来，曾倩华长得分明比她好看得多！” “我丢！你到底看没看过昨晚的电视！没看过你瞎说什么！”周围无论男女，立刻群起而攻：“萱萱怎么不如曾倩华长得美了？你是怎么审美的？都是一样的小脸大眼睛，可你看人家萱萱那双眼睛，那才叫真正的美人呢！还有她的肌肤、她的嘴巴、她的鼻子眉毛，啊！此人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啊！” “关键是她真的会招蝴蝶啊！”又有人激动补充：“打死我都能发誓！那绝对是真蝴蝶！真蝴蝶啊！她就跟香香公主一样，天赋异香！对的！我怀疑，她莫非就是数百年前的那个香妃！” “你也这么觉得？我也有这种感觉，就是没好意思说出来！” “我要说！我其实很讨厌香香公主！”又有人跳出来插口，面对一大堆对他怒目而视准备打架的男男女女，此人连忙摆手：“别误会！我讨厌的是小说里的香香公主！但是，昨晚看了电视，我才发现，我好像把原作里描写的香香公主给理解错了！她不是我原来想象中的那种天真单纯到极点的花瓶女，而是非常非常聪明！一点也不比她姐姐霍青桐差，要说差，那也只是比她姐姐差点阅历和经验！” “我同意！”又有人争着发表议论：“昨晚看完那集我就有这种感觉了！你说她怎么这么可爱呢！长得那么一副清纯天真的样子，其实聪明得紧，陈家洛被她三言两语，就把什么都说了！啧啧！” “换成我也遭不住啊！唉！那么美的公主，她肯跟我说话，叫我剖心肝我都愿意！”旁边有猥琐男捧着心口哎哟哟地叫唤，一副色授神予的模样。 “去去去！敢这么亵渎我们香香公主小心我揍你！”这是脾气火爆的。 还有书呆子类型的，感同身受般叹气：“怪不得陈家洛，换我也会变得傻子一样，甘愿为她采雪莲的！” 所有人都在津津有味的互相谈论着昨晚的电视，讨论着昨晚看到的关于香香公主的一切剧情，急切的找人分享自己的心情，几乎每一个镜头都能引来长篇大论的分析猜测，说起来就兴高采烈。 最初被攻击的没看这片电视的人早不知被丢进了哪个角落，目瞪口呆的望着面前一切，满耳都是香香公主怎样怎样，心中也不觉渐渐动摇起来：不会吧？她真有这么美么？要不我也去看看？ …… …… 类似的情节在全港所有无线电视覆盖到的区域内上演着，跟霍青桐一般聪明，但要更清纯美丽得多！这样的香香公主一出场，便赢得了一片火热的赞誉，还有她空灵美妙的歌声、吸引真蝴蝶的异样体质，无数看过这集电视的人们失声惊呼：原来香香公主就是她！ 这种疑真疑幻的错觉，疯魔了无数港人，无论男女，脑子里都深深刻印着电视里香香公主坐在水边花树下梳理长发的影像，以及后来两军战场，香香公主一路过去，两方士兵纷纷退让的镜头。 原本讨论得激烈，要为陈霍恋伸张不忿的人们，忽然间好像集体失声，反倒有越来越多的人把电话打进了无线，要求重播，要求加戏，要求尽快出录像带或者vcd光盘，他们要购买收藏！与之同时，有关杨灵萱的宣传海报、mv专辑、最好原声现场录像带等等，销售数量也在惊人暴涨！ 一些最易激动的少男少女们自发组织在一起，就像其他明星的粉丝团一样，他们也搞起了自己的萱萱粉丝团、萱萱俱乐部，疯狂搜集所有关于杨灵萱的音像作品和海报…… 更叫人始料不及的是，这股风被一些常年往返港台两地的商人或学生带进了台岛，原本在大雪山景区比较偏远的地方的拍摄片场，也忽然多了许多专程前来的娱记，间中夹杂着狂热的粉丝，辛苦跋涉，就为了亲眼瞧瞧心目中天人般美丽的香香公主！ 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每次杨灵萱一身雪白衣装从化妆间出来的时候，便会有无数闪光灯亮起，更有无数粉丝声嘶力竭的高喊：“萱萱我爱你！香香公主我爱你！” 杨灵萱也多次惊讶的含笑回眸，跟粉丝娱记们摆手打招呼，态度十分亲切，不料想这样更加刺激，那些粉丝们被她那双美得不是人的眼睛看上一眼，无不激动得叫喊着往前冲，疯了一般！多得徐安导演早有应付狂热粉丝的经验，提前招呼了很多当地的警员来维持片场秩序，才没有出事。 叫人无奈的是，无论娱记或是粉丝，都是耐心十足的生物，杨灵萱拍戏，他们就远远的看着，饿了吃干粮，渴了喝自带的饮品，就是不肯离去。逮着拍摄告一段落，杨灵萱等演员下来休息的时候，粉丝就继续大喊大叫，娱记就抓紧一切机会请求演员们摆戏装poss给他们拍照。 刚好有一次，演乾隆的影帝郑秋过来外景地，拍摄一段穿过重重人造****聚居地前往宝月楼的戏，下来的时候娱记们全疯了！这个机会难得啊！乾隆和香妃啊！纷纷狂吼着要求郑秋和杨灵萱并肩站一起，让他们拍下几张亲密照，以满足大家于剧情之外yy的愿望。 杨灵萱笑笑望向郑秋，郑秋也笑了，他是个没什么大牌架子的前辈，当即就主动走到杨灵萱身边，先是背手照了张普通站在一起的照片，然后在一大群娱记和狂热粉丝们的强烈要求下，不得不向杨灵萱抱歉的笑笑，杨灵萱摇头表示不介意之后，他才伸手轻轻揽住杨灵萱，让大家过瘾之极的拍到了所谓“乾隆和香妃幸福相恋”的假想照，引得所有粉丝激动尖叫。 闲暇下来，杨灵萱回化妆间补妆，郑秋站在任杰身边，失笑的摇摇头道：“现在的影迷真是……应该多拍拍你陈家洛跟香香公主在一起的照片嘛！” “我前面已经拍过了！”任杰郁闷的道：“现在他们根据小说，知道我这个陈家洛最后辜负佳人，累得香香公主自杀，正把我当罪人一样嫌弃呢！” 因为增加了杨灵萱戏份，让她以香香公主的样貌串演雪宫秘室里那复仇女子的小故事，郑秋也不得不跟着化身那小故事里夺了复仇女子为妻的酋长，换装补拍了好几组雪宫镜头。 这段用来衬托将来香香公主舍身饲虎之大义举动的小故事，又是另外的着装风格，杨灵萱不再是一身雪白，而是换了套红色的袍子，参考的是后世《还珠格格2》里香妃的服饰，郑秋也没再穿龙袍，而是换了身威风凛凛的金色甲胄，目之有若天神。 两人这番换装，自然又引得娱记跟粉丝们兴奋尖叫，只感到奔波片场回报超值！娱记们自然又为此用掉了大堆菲林，粉丝们则闹哄，非要徐安导演亲口答应制作发行相关海报，才满意放过了他。 其实《书》剧的海报已经制作不少了，各个主要的角色都有，之前也没有什么影迷这么强烈的提过要求索取海报，全部都是在香香公主出现之后爆发出来的热情，只要是香香公主的镜头，这些影迷全不挑食，全身要、半身要、头部特写更加要！光卖这些周边，《书》剧都不怕亏了！ 最后几天拍摄便在娱记和狂热粉丝的袭扰中痛并快乐着的度过，随着导演一声剧组创建以来最响亮的一声“cut”，《书》剧终于完满杀青，艺人们、各种工作人员们互相拍手欢庆，齐齐松了口大气，吐尽所有疲惫劳累，喜悦中却又对身边一起合作过的人们充满了离别的淡淡伤感。 趁着尚未卸妆，大家都在忙着拍照留念，杨灵萱更是其中最受欢迎的一个，连身穿龙袍的郑秋这个乾隆皇帝，人气都不如她火爆，没办法！谁叫人家是顶级大美女呢！ 一天后，乘机返港的杨灵萱，刚出闸，便吓了一跳！ 整个机场，密密麻麻挤满了各色各样的人，如山如海，见到她的一瞬，不知是谁在组织，所有的人忽然同时大喊起来：“萱萱我们爱你！香香公主我们爱你！” 这是说，自己的名字终于成功与香香公主等同起来了么？热泪瞬间涌上了心头，杨灵萱的脑海中，不觉想起了自己刚到港岛那天，亲眼所见的歌手黎幼纤的巨星风范……46 第一四一章 签售会 星宇公司电脑部，杨灵萱守在电脑旁边，指点着星天的制作人制作mv。 要说对电脑的掌握，这员工倒也挺合格的，但对艺术的领悟能力就相对平平了，杨灵萱对于自己的专辑作品、mv作品一直都很重视，绝不肯粗制滥造，只好亲自上阵。 屏幕上出现的画面，正是杨灵萱在《书剑恩仇录》一剧中的各种影像，这一张单曲mv，正是目前正在热播的《书》剧的片尾曲《你是风儿我是沙》，应观众要求，星天公司不但接了《书》剧转录vcd光盘的任务，还要负责这个单曲mv的制作和发行。 现在香香公主的形象已经大获成功，绝美的形象，令人喜爱的气质和个性，正获得越来越多人的热捧，各种各样的宣传海报应运而生，光这一块的收益，剧组和杨灵萱就赚了不少。 赵洁莹刚去接了个电话回来报告杨灵萱道：“签售会定在新都会商场，时间是二十日上午九点。” 杨灵萱点头，表示知道了，想想又道：“这样！你去跟星天的艺人培训部要六个人，给我伴舞，这几天我们就把签售会那天的节目排一下……” 她如此这般吩咐完了，赵洁莹便一脸兴奋的又跑了出去。 其实这次签售会，刘膺华和星天ceo李大成都有提过意见，是不是开到港岛的会展中心去，或者去水上广场，或者干脆玩大点，去红馆。 但杨灵萱想来，自己还是个新人，目前出过的专辑和歌都不多，签唱会肯定还办不来，再加上那天机场看到的歌迷影迷，目测不会超过八百人，地方租大了说不定会显得空旷，这才定了商场。 原世她倒也参加过明星的签售会，各个明星的人气不一，有的会非常火爆，有的相比起来也就一般般，有的干脆找托，令人发囧。如今轮到她自己了，却忽然觉得有些不自信起来，喜欢她的歌迷影迷虽然多，但是肯为她掏腰包的铁杆，又会有多少呢？她真心估不出。 …… …… 又路过一个卖盗版音像制品的小摊，刘萌停下脚步，目光不由自主的投向了摊位上一堆录音磁带旁边的一大叠贴贴，这些贴贴，最初也不知道是谁发明的，把许多明星的照片印刷在一张张比邮票大不了多少的贴纸上，谁要喜欢就买去，收藏也好，撕下来到处乱贴也好，成了众多女生最喜爱的乐趣之一。 刘萌也是贴纸爱好者之一，跟她一样爱好的，同班同学里就不少于十个，不过刘萌跟某些喜欢到处乱贴的女生不同，她更喜欢收藏而不是撕下来到处贴。此外她也并不特别追哪个女星，她购买贴纸的唯一条件就仅仅是照片上的女星们美型不美型而已！ 不过这几天不同了，自从看到《书剑恩仇录》的片花，她就迷上了那个香香公主的服饰，那么漂亮的异域服饰，就算香香公主本人不够漂亮，她也打算买几张回来收藏欣赏。 谁知道，原本并不喜欢看武侠片的她，当她特地从香香公主出场的那一集开始，看过之后，就此一发不可收拾了！她疯狂地收集着各种香香公主的贴贴纸，只要没重复的她都收集，重复的她也要多存一套，以防将来损坏，除了贴贴纸，还发展到了海报，她的房间里到处贴满了香香公主的海报。 从来没粉过哪个明星的她，发现自己无可救药的粉上了香香公主杨灵萱！或者说，她疯狂爱上了杨灵萱扮演的香香公主，只是香香，不是杨灵萱这个人！因为杨灵萱本人，没有香香公主的眼睛！ 这次地摊小贩拿出来的贴贴纸特别多，好多还是新鲜没见过的，刘萌一头扑了进去，耐心翻着厚厚的贴贴，一张张审视过去，碰到喜欢的就拿出来放在一边，让她格外惊喜的是，这次又搜到了好些以前没见过的香香公主的照片，其中包括一张跟乾隆皇帝并肩而站的新奇照片。 看过了电视的刘萌清楚知道，这一幅照片绝对不是剧照！电视里绝不会有这两人亲密相依的镜头，这只可能是娱记去片场拍回来的场外照片，可是刘萌喜欢啊！她喜欢香香公主，也喜欢影帝郑秋，这两个她喜欢的人竟然穿着那么美的衣服照了这么一张相，怎不叫她惊喜万分！ 如获至宝的买下所有选中的贴贴纸，刘萌便兴冲冲跑回了家，进门鞋子一扔，就想进自己房间好好欣赏刚买的贴贴，客厅电话忽然响了起来，只好过去接听：“喂？” “萱萱签售会！萱萱要开签售会了！你知道了么？”电话里是她的闺蜜，激动的在那里一个劲说啊说：“二十号！新都会商场，你去不去？门票不贵的！只要你买够她两张正版专辑，就可以拿到她送的签名照！我可说好了，我是要去的！就看你了！” “啊！这么巧！”听说有签名照拿，刘萌动心了，话说看过杨灵萱饰演的香香公主之后，她正想去把杨灵萱的专辑mv买回来看看呢！正好推迟几天，到时候买正版，换照片，这么一想，她立即答应了闺蜜，到时候两人结伴，一起去参加这个签售会，需要花钱买门票也顾不得了，反正不贵。 同样的签售会消息，通过报纸、电视、粉丝俱乐部等途径传播开去，在杨灵萱的歌迷和影迷当中激起热烈的反应，甚至一些从不听歌看电视的人都知道了有这么件事。 不知不觉就到了二十号，刚好之前几天，最好原声第一期比赛也结束了，四位导师座下共八名学员瓜分了八强，但令人啧啧称奇的是，这前八强里，有四个都是杨灵萱麾下的学员，前三里边，又占了两席，分别是冠军张或有，和季军梅妍！ 杨灵萱也有意栽培这四位学员，便邀请了他们一起参加签售会。消息传出去，很多最好原声的忠实观众也起了凑热闹的心理，开始预订起签售会的门票来。 门票的销售情况反馈回来，杨灵萱都吓了一跳，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卖出了三千多张门票！这是什么概念？这即是说，她一刻不停地签，也要从早上签到下午，才能签完这么多名！ 这都是小事了，关键是商场就这么大，一下子可能容纳不了这么多人进去，经过紧急磋商，备用方案临急启动，商场那边贴了公告出去，签售会分两场，上午下午各一场，大家这才松了口气。 赵洁莹过来转告星天公司ceo李大成的埋怨，说早应该听他的，把签售会开到广场去，杨灵萱只好尴尬地嘿嘿笑，她怎么知道，自己在港岛这么有人气？下次再来，她就不会再那么看低自己了。 精心的穿了套白色的超薄中长羽绒服，套上肉色冬袜裤，登上一双白色高帮皮靴，再戴起一顶白色绒羽公主帽，杨灵萱想想，还是戴上了美瞳，这才带着赵洁莹出门，坐进星天公司派来的保姆车内，在几位保安人员的护卫下直驱新都会，签售会，就要开始了。 “来了！来了！”不知是谁高喊一声，商场外面未到时间便已候在门口的许多粉丝立刻骚动起来，汹涌的人潮差点让车子都开不过来。 好在商场方面看到来人太多，也紧急加班上了很多保安来维持秩序，排开人群让出路来，杨灵萱的车驾才得以驶向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她摇下车窗，歉意的跟粉丝们招手示意，却是又引起了阵阵骚动。 香香公主的脸孔，还戴着风格今古皆可的绒羽公主帽，杨灵萱露脸的那短短瞬间，距离近看得清楚的粉丝全激动尖叫起来，混杂其间的小报记者更是趁机亮起闪光灯，抢拍了好几幅照片。 “萱萱！我爱你！”“香公主，我爱你！”…… 粉丝们冲着车子去向乱七八糟的呼喊着，半天才意犹未尽的抢着涌到商场大门入口处，满面通红兴奋急切的等待着商场到点开门纳客。 刘萌和她的闺蜜也是早都来了，从没经历过这般狂热气氛的她也被刺激得心跳加速，手指都在颤抖。还是她的闺蜜比较有经验，瞅着商场终于开门，有人出来开始检票，她赶忙拉着刘萌冲了过去。 商场之中，音像制品部旁的空地，早已布置好场地，比较神秘的是，这座临时搭起的小舞台上，背景墙被布幔遮住了看不到，只看到舞台边缘已经设置好了的各种音响设备。 “我们先去买专辑！得买两张以上才能拿到签名！得快点，要不然等下抢不到好位置！”刘萌的闺蜜并不往舞台那边挤，而是带路先去了音像制品专柜。 这边早已排起了两列长队，专柜训练有素的售货员正熟练的不停销售着昨夜刚刚摆货上架的两张杨灵萱歌曲mv专辑。一张是典藏版，收录了杨灵萱所有好听的歌曲mv，有一首港岛人还没听过的主打新歌《恋爱百分百》，另一张是特典单曲mv《你是风儿我是沙》。 “哇！”刘萌跟她的闺蜜同时轻呼，刘萌对那张完全是香香公主经典镜头大全的单曲mv如获至宝，她的闺蜜则是盯住了那首新歌心痒难耐。两人是一买了专辑便往舞台那边奔，可还没等她们抢到个好位置呢，舞台旁侧的小门一开，有序的出来了几位安保人员，签售会，要开始了！46 第一四二章 粉丝齐聚 “各位女士，各位先生，兄弟姐妹们！大家好！我是杨灵萱老师的学生张或有，今日在这里客串一下签售会的主持人……” 上台的不止张或有一个，不过是由他拿着话筒，先自我介绍一下，又插科打诨把几个一起从最好原声出来的同伴给介绍了，才说到杨灵萱还在后台做准备，趁大家都还在购买杨灵萱个人专辑的时候，由他们先给大家唱两首歌，预祝签售会的成功。 在场的歌迷影迷虽然都是冲着杨灵萱来的，但知道这几个是杨灵萱带出来的学员之后，也是颇有兴趣的看着他们表演，张或有的口才还是不错的，唱功更佳，而那个据说是混混出身的陈晨更幽默，总是跟张或有一个捧一个哏，互相唱和，倒是把气氛搞得极为轻松愉快，赢得了许多掌声。 四人每人都献唱完一首歌之后，看看时间差不多，张或有也接到了后台的提示，立即举起话筒大声煽动起来：“好！现在时间也到了，我们这个签售会的主角，香公主萱萱马上就要出来跟大家见面，并且……并且她会有一个小小的见面礼，送给大家！来！让我们一起来倒计时，好不好！” 热烈的掌声好几次差点打断张或有的说话，直到他最后一句话说完，开始大喊“十”，大家才跟着齐心喊了下去：“九、八、七……” 倒计时结束的瞬间，小舞台四周布置下的礼花炮齐齐炸开，“砰砰”声中，张或有背后的舞台帷幕猛然拉开，露出了杨灵萱的身形，一身白，却充满了时尚气息。 而同样时尚的六个女孩仿佛众星拱月般环列在她身后，她们亮相的瞬间，张或有退下舞台，一群女孩则跟着杨灵萱，齐齐发出了概叹般的歌声：“love！love！love……” 音乐响起，众多粉丝硬生生忍住到嘴的惊呼，瞧着台上溢满了青春活力的女孩子们随着节奏轻灵活泼地动了起来，独特的舞步，叫人应接不暇，震撼得目瞪口呆！ 场边上的刘萌也是看得目眩神迷，她本是冲着仿佛香香公主专辑般的单曲mv来的，顺便看一眼香香公主扮演者杨灵萱真实的样子，结果，却看到了这么惊人的一幕。 瞧着舞台上唱歌好听的歌，跳着好看的舞的时尚少女，她只感到精神恍惚，这还是电视里那个清纯又聪明的美丽少女么？为什么视觉反差那么大，她却觉得杨灵萱依然是那个香公主，气质并没有变，而像是古代的香香公主转生到了今世，染上了时代色彩般自然，甚至是，更加可爱？ 刘萌的闺蜜激动得把她胳膊拽得紧紧的，一个劲的对她说道：“这首是新歌！肯定就是典藏版专辑里的那首《恋爱百分百》！不过我听说，这首歌她在日本的银座唱过，当时可轰动了！可惜看不到，无法想象那是什么样的歌和舞蹈……原来是这样的！天啊！好好看！好好听啊！” 旁边也有人在情不自禁的赞叹：“这是什么舞蹈？挺新鲜的，好有意思！” 粉丝的构成，虽然也有不少成年人，仍以少男少女居多，看着听着，许多少男少女都不自禁的跟着音乐节奏扭动起来，当杨灵萱朝他们招手的时候，无数的人也跟着举起了双手热烈回应。 没有经历过这样场合的人，根本体会不到那种群体性的情绪波动，人仿佛都没了自己，就受周围人的强烈感染，但有人带头，就会不由自主的跟着节奏行动起来，而现在这个掌控了全场节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舞台上载歌载舞的香公主萱萱！ 刘萌的脑海中不由想起了香香公主折服上万清军的一幕，心有所悟，只感到，这样的情节也并非是那么匪夷所思，有群体情绪、群体氛围这种东西存在，香香公主还真是有可能因神女光环先引起己方军队狂热的情绪，再通过群体氛围传染敌方，从而使得双方情绪转变，打不起来的。 恍惚中歌舞结束，杨灵萱亲送走几位伴舞的少女，满面笑意的走到了前台，工作人员开始布置签名时用的桌椅，她则热情地挥手跟粉丝打起招呼来：“大家好！刚刚那支舞，希望大家能喜欢！嗯，谢谢！歌的名字叫《恋爱百分百》……” 现场有人兴奋的跳了起来大叫：“我看过！我在日本看过！” “是么？”杨灵萱惊讶片刻，笑了起来：“是的！这首歌、这支舞，最初是作为交流汇演节目在日本的银座上演过！这几位朋友，我们又在港岛相遇了！我很高兴能得到你们的支持，谢谢！” 道完谢，杨灵萱才又继续往下说：“那么这首歌，现在也收录在了新版的专辑里面，有整套的舞蹈，还有更丰富的表现手法，我希望大家都能够喜欢这一种风格的歌舞……” 这是杨灵萱两世加起来第一次面对这么多人，跟这么多人交流对话，不过奇怪的是，有一种自信洋溢在她内心世界，使得她非但没有紧张的情绪，还很轻松自如，面对粉丝们的问题轰炸，娱记们的各种探究各种刨根问底，她应付起来格外顺畅。 这般近距离的接触，粉丝们可算领教了一番杨灵萱的个人魅力，貌美还在其次，最吸引人的，主要还是她身上那股坦然大气，仿佛真正的公主般的气场！ 尽管她外貌清纯可人，而且亲切平易，举手投足间叫人觉得说不出的可爱，跟她说话很舒服，却偏偏你就是不由自主的觉得她不是一般人，她的身上仿佛隐隐透着什么气息，这种气息有点神秘，更有点神圣，让你只敢远观，不敢亵玩，更起不了任何龌龊的心思，对她的喜爱便是喜爱。 许多人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受电视影响了？竟然分不清演员与角色来，看到杨灵萱就觉得她是香香公主，只不过比香香公主更亲切、更时尚活泼而已！ 不过细细一想，却又觉得，若不是这样的女孩，又怎能演好香香公主，又怎能跟黄蓉小龙女一样，成为最符合人们心目中形象的人物，演出无人可以超越的经典来？ 近半个小时的交流会，娱记和粉丝们心满意足的问出了很多很多想要知道的讯息，比如杨灵萱的生日、生肖、星座、喜欢的食物、动物什么的，好多人在知道杨灵萱只有十八岁，尚未有过恋爱经历之后，竟然松了口大气，颇让杨灵萱觉得无语。 八十年代的粉丝在婚恋方面，对偶像的影响可比后世大多了！难怪这个时代出来的许多明星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隐瞒婚史恋爱史，有些隐瞒甚至过了十几年才敢公布出来。 娱记则问了些关于新计划的问题，未来有没有什么专辑啦、大概什么时候出啦、有没有收到下一部戏约啦、预备什么时候可以筹办个人演唱会啦等等，因为都是专请来的记者，没有出现刁难、侮辱等不和谐的声音，整个问答的气氛都非常友好，给粉丝们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这个时候，该买专辑的都买的差不多了，正式的签售才终于开始，杨灵萱往桌子后面一坐，捏着签字笔活动了一下手腕，深吸口气，往着面前长长的粉丝队伍，郑重接过第一位粉丝递过来的专辑，在专辑封面上留下了自己的笔迹，旁边自有赵洁莹负责递回光盘盒子以及赠送的照片。 别人的签名，一般都是去请书法界的专人设计的，杨灵萱这个，却是缪儿设计的，只是没人知道，看到她那有点出人意料的、柔中带刚的清俊笔迹，不少人都是先一愣，继而露出了会意的微笑。 …… …… 新都会商场外面，街道上车来车往，人流如织。一辆米黄系金属色的豪车因红灯被堵在了商场外面的街道上，“今天商场怎么这么热闹！”车中一位丽人颇好奇的瞥着窗外潮涌般进出商场的人群问。 旁边个年轻人伸手一指商场上方：“看广告牌！” 丽人抬头，这才看到商场上方的广告牌上打着的横幅，恍然：“杨灵萱的签售会？” 旁边年轻人感慨：“想不到，还能有这么多人来给她捧场！” “不过是沾了出演好角色的运气！”丽人不屑一笑：“跟饰演黄蓉、小龙女的那两个一样，经典倒也算得是经典，后面怕就连她自己也超越不了自己，只能靠着原来的角色吃老本罢了！” 年轻人提醒道：“但这个有点不一样，黄蓉小龙女都不会唱，她会！而且专辑还卖得挺火爆，看来很有望在明年初被提名各项乐坛大奖，实力不容小觑！” 丽人哈哈大笑，一脸傲色：“只是个内地来的小新人，提名可以，获奖怎么可能！别乱开玩笑！她要有哪首歌能排名到我前面去的话，我黎幼纤跟她姓！” 年轻人想说些什么，但正好前面红灯变绿灯，车子继续往前，离开了商场所在街道，他便收了口没再说话，只是神色有些凝重的摇了摇头，扭过头去不愿让丽人看到他眼里的失望。46 第一四三章 落幕 签售会之后，杨灵萱又进入了一个相对较为悠闲的状态，年尾将过，新戏未接，最好原声也要等下个季度末才会启动第二季，于是现在的她除了经常去培训部看看那帮新人之外，不外就是准备角逐歌坛各大奖项了，这个具体却又有星天公司的人去做，需要她出场的机会并没几个。 过两天就元旦了，培训部也会给艺人们放假，杨灵萱给新人讲完最后一次声乐技巧课从培训室出来，就见到赵洁莹趴在大厦的窗栏处有点呆呆的往远处望。 “怎么了？有心事？”杨灵萱不由关心的顺嘴问了两句。 “没有！”赵洁莹回头否认，走得几步却又忍不住问：“我……我们还要在港岛待多久？” 杨灵萱闻言一笑：“想家了？” “不……嗯！”赵洁莹表情有点纠结，想否认又有违她坦荡的行事风格。 “其实我也挺想家的！”杨灵萱并不是在笑话她，而是同感的说道：“平时倒不觉得，但到了新年，是华人都会开始惦念家里，想着回家过年，都这样！” “离春节还有大段时间呢！”赵洁莹反倒朗朗的笑起来。 “元旦都到了，春节还能差多远？何况今年春节又早，就在元月。”杨灵萱笑笑，道：“最迟明年一月十五号，等所有的音乐奖项都尘埃落定，咱们订十七号的机票，回国！” “哎！”赵洁莹大声答应，精神振奋了好多。 随着各个音乐奖项的提名、入围、评选、投票等等程序激烈进行，渐渐地，杨灵萱仿佛一匹大黑马，杀进了港岛乐坛，斩落无数同行，直闯各种十大榜单前列而去，惊落了无数人的下巴。 与此同时，一周两集的《书剑恩仇录》也播放到了尾声，随着剧情发展，香香公主的故事变得更加丰满起来，一些原作里没有详说的，历史改编拍摄过的其他《书》剧完全忽略过去的相关细节，都在无线的这一版《书》剧里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看到雪宫里香香公主拿着日记肃然起敬，目光复杂地阅读，演绎出那段传奇女子以身侍仇，最终获得成功，但也自杀而亡的故事，许多人都仿佛从中看到了香香公主未来的命运，揪心得直叹气。 也有很多讨厌陈家洛，却爱屋及乌，喜欢上郑秋所演的乾隆皇帝的影迷，看到这段故事，大发逆潮流的小众议论，认为那个故事里的酋长，虽然是那女子的灭族大仇人，但在感情上，却是真的爱极了那女子，得她为妻，就是死了，也不后悔，而那女子也陪着死了，实在是令人扼腕悲痛的一对璧人！假如没有国仇家恨，假如没有那么些恩怨纠缠，这一双男女转生来世，重新相恋，该是多么美好啊！ 可惜香香公主毕竟跟这故事里的女子遭遇有些不同，她喜欢的人是乾隆的弟弟，大谋反头子陈家洛，她同意用婚约来换取乾隆保留其家人族人的生存权利失败之后，她就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陈家洛身上了，但可恨的是，她用自己的鲜血救了陈家洛，陈家洛却至死也没能推翻清朝。 知道了香香公主的心思，看到她为日落西山，又将重落虎口、失去自由而怆然惶惑，去追逐最后那一丝日光的一组镜头时，无数电视机前的观众泪流满面，湿透纸巾无数，痛骂陈家洛无情无义！ 如果全按照书中的描述来演绎，这段戏里的陈家洛心里虽然也悲痛，但思想里始终是他的恢复汉家江山大业占据上风，这也是他招致许多人诟病的地方。 但是任杰却处理得另有风格，他遵循着自己选定的演绎方案，视香香公主为毕生至爱，心中没有别人，于是在这一段戏中，观众能清晰地看到他是如何的强颜欢笑，香香公主没看着他的时候，他的脸上青筋尽露，眼眶欲裂，痛苦得肝肠寸断，却只是忍之又忍，叫人痛骂之余，也是恻然叹气。 然后徐安又给陈家洛追加了一组原作里没有的镜头，便是在将香香公主送回之后，陈家洛一个人跑到空旷的野地里，跪在土堆里，埋住了整张脸孔，浑身微微抽搐，等他离开的时候，那里湿透了一小块地。此后他再安排众人做事的时候，脸上木然再无一丝笑意，声音却透着沙哑。 或许是任杰过人的演技，以及相对原著来说更为合理的演绎都很不错，打动了相当的男影迷，同为男人的他们设身处地，却是更能知道那种割舍的痛，是如何的撕肝裂肺！于是更加知道了陈家洛为光复汉家江山这个事业，所付出的代价。 不过更多的人，因为价值观念已经不是古时候的那套，却是依然不能认同陈家洛牺牲自己所爱的举动，依然认定他这种牺牲是混账透顶加三级！愚蠢荒谬令人恨恶！ 而所有的女性，都无限同情香香公主的遭遇，也都能理解她想复仇，愿意配合所爱的人，听从他安排，哪怕他让自己去牺牲也愿意去努力的心情，对她的痴情真是感慨万状，极少有人不能认同。好多女性都在心中大叹香香公主被爱一分，回报十分的痴情，她，完美的回报了当初冒死为她摘取雪莲的那个人！ 反衬过来，却是更没有女人肯原谅陈家洛了，视真爱为神圣的她们，都觉得陈家洛完全不配拥有香香公主的爱情，说是为了反清复明的大业，难道这个大业就只有一条道路可走么？反正是谋反，为何非要用这个牺牲所爱的办法，去听信乾隆的谎言？他难道不能带走至爱，用别的方式去推翻清王朝！ 面对群情汹涌，各种质问，任杰在一次接受采访的时候却是给了个有意思的回答：假如我是陈家洛，我绝不会愿意让自己刻骨相爱的恋人去做牺牲！我更愿意像神雕大侠杨过那样，眼里只有姑姑，完全不把身外其他人和物放在心上，不过我觉得，故事里还很年轻，不够老辣的陈家洛，当时应该是走进了思维的死胡同，等他反应过来，绝对会追悔一生，从此背上沉重的感情枷锁！ 一周后，大结局播映，前半段，香香公主态度缓和，既让乾隆看到希望，又不叫他即刻便能占到便宜，尽显香香公主的智慧。其后，郑秋饰演的乾隆抚琴思索应付太后和红花会的方法，杀心大动，香香公主凝神细听，眼神惊疑凛然，更露了一手精通音律的才能，拆穿乾隆心事，逼得乾隆狼狈而逃。 好多人，看到这里，已经深深被杨灵萱的演绎折服，原作里的香香公主究竟如何他们都不关心了，他们只感到，真实的香香公主，便该是这样！有大勇，又聪慧，难怪会被族人所宠爱。 最后一集，看着香香公主焦急思索传警讯的办法，谨慎试探，然后渐趋绝望的过程，所有人的心都揪了起来，直到香香公主发现连最后的希望也破灭，阿訇也是乾隆派人假扮，毅然绝然跪在那里轻声与陈家洛永诀，继而在《你是风儿我是沙》的凄美配乐中狠狠将匕首刺进心脏的刹那，无数电视机前的人们终于热泪狂飙，很多人甚至失控哭了声音出来…… 这一晚上，港岛处处皆有抽泣的声音，一夜间，不知耗掉了多少纸巾。 后面结局如何，已经没有人再关心了！瞧着陈家洛察觉不妙冒死返回，想要确定香香公主的消息，想要拜祭亡魂，忽然间，所有人都深深体会到了翠羽黄衫霍青桐的心情：鄙视，恨怨，怒其不争！ 可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后悔有用么？领悟还有用么？ 瞧着香香公主的香冢，所有人都有种心灰意懒的感觉，直到蝴蝶飞起，才怔怔长叹一声，在已经很熟悉的片尾曲中，接受了全剧终！ 看到那一茬香冢，我想很多人的心情都跟在下一样：到此为止了！就算后面再有故事，我也再没有兴趣去关心，我的心，已经随着那冢上的蝴蝶，飞离这个残酷世界的天空！——《电影周刊》。 肝肠寸断，只想说：香香公主，你一定会转生到永远没有痛苦的自由天堂！ 是耶？非耶？化为蝴蝶！唯有如此了！陈家洛根本不配拥有如此玉洁冰清的女子！ ——以上摘自《tvb影视》之热播剧评读者留言。 不过最后盖棺定论，言评份量最重的，还是原著者査大师，他说：杨灵萱女士对于香香公主的演绎，与任杰先生对于陈家洛的演绎，相辅相成，是我最感满意的改编和完善！我写此书的时候，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概念还不是非常明晰，但杨灵萱女士为族为民的演绎，暗合此中真意，甚得我心！ 査老有此一言，杨灵萱所饰之香香公主，终得以跟之前的黄蓉小龙女一样，成为了经典！ 报上刊出査老此言的时候，杨灵萱却已经走在了登记回过的路上，机场送行者不知其数，到处挤得如山如海般，瞧着杨灵萱招手远去消失的身影，许多人恍惚就像见到香香公主离去般，撒下了离泪。46 第一四四章 归国 十大劲歌金曲奖，《你看你看月亮的脸》摘铜。 十大中文金曲奖，《你看你看月亮的脸》荣获第五位。 叱咤乐坛流行奖，《你是风儿我是沙》第五位，《你看你看月亮的脸》第六位。 …… …… 杨灵萱此次回国，当真是载誉而归！ 可惜的是，没有人知道黎幼纤说过的那些话，否则娱记们肯定要兴风作浪的，那样可有热闹瞧了，因为这次黎幼纤成绩最好的一首歌，仅列第四位，处处落在了杨灵萱的下风。 来接机的是谢小惠，见到杨灵萱真是高兴万分，瞬间就把赵洁莹挤过旁边，重新抢回了助理的位置。赵洁莹自知资历尚浅，倒也起不了争胜之心，就是很羡慕谢小惠如今的高位。 杨灵萱占了年轻的优势，并不觉累，还在车内，便问起国内星光公司这边的各种情况。谢小惠自然是早有准备，各种报表策划案会议记录什么的资料理得整整齐齐，杨灵萱一边看，她就一边汇报。 离开小半年，星光公司的发展还真是令杨灵萱惊讶，就说哥哥杨凌天的电子垃圾倒运业务，如今俨然已成行业老大，预计年利润能在千万以上，这在八十年代来说，实在是非常了不得的成就！ 星光服装则在杨灵雁的手上继续稳步发展，她听从杨灵萱的建议，放弃了一些其他类型的服装市场，专做时尚女装和后来加入的影视戏服，借着杨灵萱帮忙拓展港岛业务的东风，现在的星光服饰也已经成为国内屈指一数的品牌，还吸引了许多影厂、电视台来向他们订购戏服。 星光文化则在试着培养自己旗下艺人的同时，代理代工了许多港岛星天移交过来的vcd影音娱乐光盘的转录和发行业务，无数港岛出品的影视剧、歌碟专辑在星光公司的推广下由沿海辐射内地，同时间国内知名的几家音像公司也都找上门来，委托光盘刻录。 不过数月的时间，随着vcd机渐趋火热的销售发展形势，星光制作的大名也跟着各种娱乐光盘迅速传了开去，八亿农村或许还没几个人听说过，但在各个大中城市，就没人不知道星光制作这四个字！ 八十年代的国内真正是极度需求娱乐，但娱乐产品又跟不上需求的时代，星光公司的光盘真是极大丰富了沿海开放地区的娱乐世界，港片、港星、粤语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凶猛地冲击着内地。 且不说星光公司的光盘有没有盗版，单以光盘那跟录音磁带差不多的低廉价格，却有音有像比录音磁带或cd都要多彩的内容，便有无数家庭乐意购买消费，即便因此不得不攒钱买相对价格比较昂贵、好比彩电般费钱的vcd机，也无法阻止消费者的热情。 现在很多人都觉得，其实买vcd机并不比买彩色电视机差什么，反倒是无论什么片子、无论什么歌碟，都是想看便看，既无需忍受广告的轰炸，还不必担心错过什么什么电视镜头之类的事。 “……也不知道那些人哪里偷来的技术，竟然有一部分盗版光盘在市场上出现，只比空白的光盘贵个两三元，相关部门查了好几次，都没查到源头！”谢小惠皱眉，为这件事她一直都在窝火着。 杨灵萱默然，这个国家向来不缺少人才，只要有人耐心去琢磨，想模仿制作出来并不难，刻录机更是现成就有的，花个几万总能从国外淘到，走私进来，其中不乏以电子垃圾之名进来的次品，那个修复成本更低廉，只要有关系，就能办到，毕竟电子垃圾生意现在也不是只有星光公司在做。 有光盘、有刻录机，那些人连视频采集器都不用，直接拿着已有的成品复制复制复制，就能盗版出来无数，叫人气愤又无奈，原时空很多音像公司之所以倒闭，主要就是盗版太过横行的缘故。 盗版光盘唯一的贡献，大概就是以极其低廉的价格，使得当前不富裕的老百姓也能消费得起各种娱乐影音产品，极大地扩展和丰富了国民的娱乐生活。 杨灵萱甚至知道，这些盗版商将来还会技术进步，把爪子伸到国外去，专盗国外的精品影视，然后自己给外语片子配上字幕，形成独特的字幕文化，搞到后来，国民都习惯了字幕，没有字幕还不想看了！直到网络出现，娱乐光盘市场才忽然衰落。 “这些事情，以后不必去操心！”杨灵萱开口道：“咱们今后只管制定标准，竖立品牌，剩下的，随便别人怎么做。光盘的生产，从现在起，尽快交出去，我们只授权，取专利费，还有刻录机、刻录技术，也不妨在半年后全部放手，把光盘转录发行这一块市场都让给别人去做！” 谢小惠呆了一呆，她怎么也想不到杨灵萱应对盗版的策略，竟然是这般消极，非但不争，还把市场给让出去了！最近的会议上，公司的高层管理还在商量着怎么扩大生产、怎么压缩成本呢！ “董事长！真的要让出去？”谢小惠迟疑的道：“光盘生产、音像制品这一块生意，占的利润比重也是很大的，是公司的现金奶牛，这要让出去了……” 杨灵萱点点头：“国内的生意就算了，咱们拓展海外市场去！等过完年，你跟我跑一趟美国，星天公司已经在那边确定了合作的对象，下一步就把vcd机和娱乐光盘推广出去，星光公司必须跟上！” 美国！谢小惠浑身一阵颤栗，压抑不住的兴奋激动。自从国门开放，大家突然发现，资本国家民众并非预先所想的那样水深火热，而是富裕得叫人吃惊之后，洋货、进口货便一夜之间火爆起来，崇洋媚外这个词成了当下使用频率最高的骂句用词。 但是骂归骂，仍然阻不住大多数国民对老外那种仰视的心态，更有很多国家花了大力气培养出来的人才数典忘祖跑出国门，去了外面就不肯再回来效力于自己的母国，便是骂的人，心里就不羡慕了么？呵呵！君不见各地招商引资，见到老外便如获至宝，用心巴结只盼对方投资的媚态。 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杨灵萱非但不巴结老外，还打起了老外的主意，要把生意做到老外的地头去，用自己的产品去掏老外的口袋，这怎不叫谢小惠热血沸腾，心头狂跳！哪里能像从后世过来的杨灵萱那样，早已习惯国内就有许多跨国大公司的局面，面对老外没有半点逊人一等的感觉？ 她激动着的当口，杨灵萱已经看完艺创部的文件资料，开始翻阅科研部的进度报告。“如果说艺创部是创收的现金奶牛，科研部那就是一吞金兽……”谢小惠赶忙回过神来跟上节奏开始汇报。 杨灵萱听得连连点头，情况没有比她预料的更好，也没有比她预料的差太多，图形窗口式的操作系统已基本开发完成，剩下来需要做的是各种测试各种找bug，补漏洞。 前世微软光测试就调动了几千人来做，依然挡不住出现无数漏洞被黑客利用，星光公司研发部现在最担心的也是这个，拿这么一款到处藏着漏洞的系统推出市场，简直看不到有成功的可能性！因此他们打上来的报告，基本上都是要求公司增加测试费用，测试人员，以及延长测试时间，延迟推出市场。 杨灵萱读到这类报告，想都不想，提起笔来就驳回，一面驳回一面对旁边看得心惊肉跳的谢小惠说道：“没有必要！当前技术，不可能做出来一款完美无缺没有任何漏洞的操作系统，只能是在实际使用过程中不断完善和升级，因此，维持原计划，不管有无漏洞，按时推出市场！” “是！”谢小惠乖乖答应，心底倒也松了口大气，暗想商人看问题的方式果然跟那些技术人员就是不一样！那些人眼睛就盯着漏洞什么的，也不管这样会不会耗费大量的金钱，使得成本暴涨。还是老板有魄力，使用过程中完善，得！一下子便省去了千万成本。 只是这样一个不完善的产品，它真的能够被用户接受？真的能够成功销售出去？ 她不知道的是，杨灵萱一开始就没想着按照正常的步骤来，测试漏洞什么的，用得着费那个神么？有缪儿在，直接就可以将一款半成品操作系统补得跟后世成熟版本一样！ 说话间车子终于从省城机场一路平安驶入陀山地界，比较清闲的赵洁莹打了个盹醒来，瞧着窗外道路两边大变样的景致，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几声惊叹。只是小半年不见，陀山到省城这个方向的几十公里地界就已经没有了原来那些随处可见的简陋村屋，取而代之的，竟是一片片正在开发的厂房。 乡村已然如此，进入市区，更觉满眼陌生，到处都有工地，到处都搞基建，看得见许多新楼和厂房，连公路也在修筑升级，一半修好了，一半还在等着凝固，车子便走得忽左忽右的，秩序都有点乱。 赵洁莹瞧得很是兴奋，家乡这般发展起来，她就算是个普通老百姓，也觉得欣喜异常，不时的跟谢小惠打听这半年来家乡的变化。杨灵萱停下工作，也感兴趣地听着瞧着，一种特殊的感觉油然而生，却是后世很多年轻人都体会不到，唯独八十年代成年人才有的感觉，便是参与其中、参与变化！ 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重生回来，成为其中的一份子，那种欣喜，难以言喻。46 第一四五章 会议 星光大厦尚未封顶，这个建筑速度相对后世来说自然是很慢的，但是杨灵萱追求的是稳固，从一开始下桩打地基做防潮什么的就要求甚严，一切都按照最规范的高标准来，请的建筑方也是国内一流的，用的是当前年代尚不流行，但后世成为主流的钢筋混凝土框架结构建筑法。 话说这种建筑手法，当前来说真的是很新颖的手法，因此造价比砖混结构建筑要昂贵得多，国内建造水准达标的建筑商还不是很多，合格的工人也难找，工期长的问题便也无法避免。 杨灵萱顺道先去工地看了看，大厦已经大致建出来了，赶是赶不上年前封顶，但年中前整个装修完毕看来不成问题。杨灵萱随便找几个相关的负责人问了问情况，通过缪儿的谎言测试确定其中没有人暗做手脚什么的，也就放下心来，倒是起了跟这样素质不错的建筑方长期合作的心念。 谢小惠看到杨灵萱满意，笑容也跟着增加了好几分，别看星光公司运营还没有一年，这发展速度可是有目共睹。本就名声在外了，如今又加上这么一幢大厦，外加两幢职工住宅楼，这在福利分房为主流的年头里意味着啥真是不言而喻，仅这半年，也不知多少一流人才削尖了脑袋想进来。 不说她自己了，公司里那些有资格分房的，谁不是三天两头的就跑来工地瞄一眼？期待着住房的日子，干起工作都觉得浑身是劲，自然，也就顺便监督了整个工程，不容许有人在其中动歪念头。 有点出乎谢小惠意料的是，回到公司，杨灵萱第一时间去巡视的不是公司文化部，而是科研部。科研部小小的扩张了一点，电脑数量由原来的三台，变成了现在的九台。 原来那三台依旧用来开发操作系统，多出来的六台小半时间用来支援操作系统的开发，大半时间都用在了转录制作vcd娱乐光盘上面。就这么几台电脑，哪怕一天开机二十个小时，十几个技术人员轮着用，依然怎么也觉得不够用，但是很可惜，打了几次报告都没用，上面就是不肯再多批几台电脑。 这一见着大老板杨灵萱，整个科研部的人都叫嚷上了：“哎哎！老板啊！电脑不够用啊！您也看到了，咱们忙成什么样，您就行行好，给咱们多批几台电脑呗！” 方加元这个科研部总负责人，脸上装出一副尴尬的笑容，望着杨灵萱就是不说话，弄得谢小惠鄙夷的甩了他一个白眼，这老家伙哪里是压不住下面，他跟下面的人一样心思才是真的！ “我说过了！将来整个研发部门，必定人手一台电脑！”杨灵萱语气并不煽情，但异常肯定：“并且现在我可以再给这个承诺加上一个时限，就是最迟今年八月，承诺必定兑现！” “哇哦！”满室一静，继而爆发出了震耳的兴奋尖叫，好几个家伙在那里大声欢呼“老板万岁”！ “好了！想要留在公司里等到那一天的，就好好工作！”杨灵萱打发了这帮精力旺盛的小伙子，便迫不及待的让那六个负责开发操作系统的小伙子赶紧给她演示操作系统的研发成果。 六个小伙子知道，考验他们的时刻到了，都紧张起来，研发部副主任小关当即请杨灵萱坐到一台普通的386电脑前，关机开机，让杨灵萱从电脑的启动画面起，开始检验这款操作系统的运行效果。 开机照例是一黑屏，上面刷出一行行的一大堆外文程序，足足等了半分钟，才眼前一亮，出现了等待界面，有点像原时空的windows 95，也是浅兰色悦目的底色，只是中心图案变成了一颗地球，左上方是颗金色的星星，右方是只彩色线条的蝴蝶，仿佛要飞到星星上，或者落到地球上般。图标下面是一行英文字母：world1.0，这个就是版本名称了。 “很漂亮！”杨灵萱笑着给出了评价。 “是小李设计的！”小关介绍，旁边小李咧开个嘴，颇为自得的嘿嘿一笑，几个程序员里，就因为他爱好电子游戏，很有几分美工天份的缘故，界面设计等有关美工的方面都是由他负责。 操作界面出来了，是一幅充满了书香味的照片，白色桌案上，摊开一本书册，中间夹着书签，旁边放着钢笔，案头有盆植物，整个画面直给人一种清新提神的感受。 然后左边是一系列的图标，按照杨灵萱的要求，图标分别是回收站、我的文档、我的电脑、播放器、游戏、表格处理和文字处理，然后下边栏还有开始按钮、时钟显示、计算器、记事本和输入法。 很简单的界面，就是没有后世常见的邮件、ie等等需要联网才有的东西。 杨灵萱把所有的功能都简单看了一下，觉得挺满意的，基本的右键菜单、任务栏设置、控制面板管理器都有了，至于办公软件和游戏，虽然跟原时空的版本有些不同，但主要功能和玩法都一样，用得一阵子，就是她也能上手并且能够很好的适应这种改变。 “挺好！就这样，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解决？”杨灵萱玩完问了一句。 小关的神色就尴尬了：“这个，大体的功能是已经完成了，就是这个……不太稳定！偶尔会出现死机、黑屏、或者干脆系统崩溃、开不了机等毛病，原因一直在查，一直在修，但……” 小李幽默了一句：“今儿是老板您运气好！这台机子运行很给面子！” 杨灵萱点点头：“明白了！给我一份系统盘资料，回头我找人把毛病都给你们指出来，然后你们还有三个月的时间把大的漏洞都补上，五月开始，你们执行新计划，做出这个操作系统的中文版本。” 科研部的人，向来不觉得杨灵萱懂技术，听她这么说，一个个都担忧的望住了她，小关干咳道：“只要能找出漏洞在哪，修补就不难，不过这个中文版的话，因为汉字字节长的缘故，需要占用很多内存，目前的电脑，怕是运行不了全中文版本的操作系统！” 杨灵萱淡淡一笑：“具体该怎么开发中文版，到时候会有详细的章程给你们，我现在只是跟你们提前打个招呼，汉字的输入，涉及的内存和字库的问题，到时候都会有完美的解决方案！” 这又是一枚重磅炸弹，听到中文版的问题可以完美解决，这帮小伙子都雀跃起来，七嘴八舌连连追问详细，杨灵萱却不说了，只是招呼方加元、小关等几个研发部的核心，开会！ 转移到会议室之后，小关便将整理好的系统光盘和相关资料先递了上去，这才找个角落坐下去，好奇且期待的望住了那位年纪比他还要小，能量却大得惊人的女老板，委实猜不出来她能用什么办法，可以不必经过大规模的测试，就能找出操作系统里藏着的漏洞。 但小关又一次没猜着老板的节奏，会议一开始，杨灵萱就没提操作系统如何测试的问题，而是先通报了一个消息：以星天公司为主导的几个电脑配件厂商，已经登陆本市，入驻开发区，大概年后便可以运营起来，开始为星天公司生产各种电脑配件。 作为星天公司的合作伙伴，星光公司所研发的这一款操作系统，到时候就会成为星天公司的电脑出厂标配，也就是说，星天公司每生产出一台电脑，都会在上面捆绑上星光公司的操作系统来销售。 杨灵萱说完就把一份长期合作的订货合同拿出来，给大家展示了一下，小关都有点懵了，跟方加元面面相觑，这操作系统目前还没面世呢！还躺在星光公司的研发部里反复折腾补丁漏洞呢！老板就已经拿到了等于是长期饭票一样的订货合同，这个推销的本事，太牛了吧？ 小关很有疑虑：“港岛也能自行生产电脑么？他们做的，应该是组装货吧？” “差不多！”杨灵萱点头：“虽然电脑品牌归于星天公司，但实际上，除了最核心的芯片、主板、硬盘和独立显卡之外，其他配件都是授权生产。” “而我们星光公司以技术入股，在星天公司这些核心配件的制造厂中将分别持有四成股份，也就是说，将来星天公司出品的每一台电脑，其中都有四成利润属于我们！” 原来如此！方加元和小关等几个研发部的负责人明白过来，这样的话，就很好解释，为什么星天公司的电脑要捆绑上星光公司开发的操作系统了！再联想到星光公司到处投钱，跟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和省城电子研究中心合作开发的那些项目，他们更是恍然大悟！ 但明明很多都是星光公司跟人合作研发出来的技术，结果生产出来的电脑树立的是星天公司的品牌，小关想了想，实在觉得有点不甘心：“董事长，为什么我们要跟星天合作，不能自己生产？” “这叫强强联手，因为星天公司的技术也很厉害！不如此，无法对抗美国的先进技术！”杨灵萱自然不会说出自己是星天公司幕后大老板的事，只给了个模棱两可的解释。 小关不做声了，他的强项是技术，对商业不怎么懂，想想星天公司著名的游戏研发技术，倒也很自然的接受了杨灵萱的解释。接下去的会议内容，小关则是越听越兴奋，因为他发现，这次两家公司合作要生产的电脑，竟然是性能超越386一倍的新生代电脑！ 就这么一款高性能的新配置电脑，再加上新开发出来的操作系统，图谋的竟然是美国市场，此举能不能成功？包括小关在内，在座每个人的热血都烧了起来，激动得满脸通红。46 第一四六章 一段秘辛 “妈！我回来了！” 一辆车子刚在楼下停放不久，杨家门口就传来了一声宣告。 厨房里的林燕婉提着炒菜铲子就跑了出来，看到正在换鞋子进门的杨灵萱，脸上笑开了花，嘴里却责备着：“回来之前怎么就不晓得给家里打个电话呢！要没煮你的饭菜你怎么办？” “不会吧？赵洁莹没给您打电话？回头我骂死她！”杨灵萱诧异。 林燕婉瞪了她一眼：“我是说你怎么不自己打电话，让助理来打，到底谁才是这家的女儿啊？” “额……”杨灵萱讪讪：“我那不是在开会没空么！您看我一散会就回来了！” “行了大老板！快来端菜！”林燕婉威风凛凛的命令。 “哎！”杨灵萱笑嘻嘻应着，跑到厨房洗干净手，就乖乖的赶紧帮忙做事。 到得天黑下来，华灯初上，早已接到消息晓得杨灵萱今天回来的亲人们都推掉应酬，陆续进了家门，杨凌天提了瓶茅台回来，杨灵雁则带来两瓶饮料。 菜早就做好了，因为天气寒冷，菜放久了会冻掉，便选了吃火锅的方式，桌子中间的汤锅热气腾腾的，周围一圈荤素各色火锅菜，光闻着那香味，看着丰富的菜式，就叫人馋虫直冒。 林燕婉是最开心的一个，自从女儿杨灵萱靠唱歌出名，发了财回来开公司后，这家人，就从上到下都变成了大忙人，财富是惊人的在增长着了，可惜三天两头不是这个忙，就是那个没空，杨灵萱更好，跑港岛去了，半年才回来，总算今天人马聚齐，方有了点过年团聚的热闹感觉。 杨灵雁最关心杨灵萱给她的那些戏剧服装图样，她虽然听从杨灵萱的建议，在国内招了两个设计专业的美院毕业生，专门模仿着这些服装图样来设计新样式，但她总觉得，招来的新手处处差着人家一筹，恨不得从杨灵萱口中挖出那设计大师的身份来历，聘请到公司里来才好。 杨灵萱自然不能告诉她，那些设计都是模仿自后世，由缪儿提供剪裁图样，只得编造瞎话，千方百计打消杨灵雁挖人的念头。 杨凌天更关心的是电子垃圾中，像工控芯片那样有价值的电子品，即便限制供货数量，原来杨灵萱走前留下的库存也不充足了，独立仓库那头尚未修复的同类垃圾却越积越多，令人头疼。 杨灵萱吐了吐舌头，赶忙保证说年前立刻把这一堆积货全部清掉，不过以后却可以不必再单独装仓，因为类似的电子产品将在半年之内在全国范围内敞开了供应，工艺水准且不亚于欧美发达国家，因此再也不需要专门开辟这个电子旧货市场，跟在发达国家屁股后面吃泥抹灰。 杨凌天也知道了星天公司领头，一批港商聚集陀山预备自主生产电脑电子类高科技产品的事，倒是十分兴奋，还有什么，比国家的电子产品水准能够追上发达国家更值得高兴的事？相比之下，星光公司的电子垃圾业务少掉那么一块利润，却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了！ 三兄妹聊起公司业务便说个不停，林燕婉听不下去了，借着给杨灵萱夹菜的当口责怪的道：“行了行了！公司的事情你们几个董事会上说去，都回家了，好不容易休息的机会，还不消停啊？” 三兄妹皆笑，连忙你一句我一句的才哄得老妈又高兴起来。 杨灵萱忽然发现父亲杨祚明始终都是一个人端杯小酒独酌，基本没怎么开口说话，不由关切的问：“老爸！怎么不说话呢？不会是厂里有什么难事吧？” 杨祚明神情复杂，颇为感慨的道：“你们都长大了！出息了！我在想，该不该带你们回老家去！” “回老家？”杨凌天诧异：“老爸！您不是说老家没什么人了么？祖屋都没了，祖父祖母的墓也迁到了这儿，咱们家算是在这儿扎根落户了，还回去做什么？” 杨灵萱闭上了嘴，涉及她不知道的家庭历史，她唯有听而不说的份。 林燕婉皱了皱眉头：“你老家那些人，能算你的亲人么？带孩子回去看他们？有什么好看的！” “至少带过我的姑妈还在那儿，她对我不错……”杨祚明一脸思念。紧接着，一段秘辛便从杨祚明的口中慢慢吐露出来，听得三兄妹一齐睁大了眼睛。 原来杨家的祖上，并非岭南人，而是洞庭湖畔人，杨祚明的父亲本身只是个普通的乡下地主，但杨祚明有个亲哥哥，才十几岁就当上了民党一位军官的副官，解放之前，这位军官仓惶逃离大陆前往台岛，竟把杨祚明的这个哥哥也挟了过去。 这一去，便是四十年音讯断绝！当时的杨祚明，还只是个婴孩！ 杨祚明的母亲思儿成疾，很快就病逝了，父亲也没熬多久，当杨祚明长到十岁的时候，他也跟着离开了人世，杨祚明一个孩子，能有什么力量，家里的田产很快就被父亲那些堂兄弟瓜分殆尽，剩下个杨祚明，只能跟着一位堂姑母，寄人篱下，慢慢长大。 然后某种运动开始了，杨祚明受到哥哥逃离大陆那件事的牵连，又因为父亲做过地主的缘故，被目为不良分子，人人跟他划清界线，人人找他麻烦，他没有办法，便毅然离开家乡，逃到了南方。 杨祚明竟然有这么一段不堪回首的苦难日子，三兄妹都听傻了。 “你们那位姑祖母，如果高寿，今年该七十了！”杨祚明摇头：“还有我那哥哥，你们的至亲伯父，如果还活着，差不多能到六十岁，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还在不在人世！” “老爸！现在电话很普及了，咱们打几个电话回去，找政府、找当地派出所，说不定可以问到姑祖母的近况，到时再过去看望她老人家也不迟！”杨凌天出主意。 “嗯！”杨祚明点头，看来倒是早有了相同的计划。 杨灵雁感情比较细腻，望了望父亲，和哥哥妹妹，轻声道：“老爸！您能不能多跟我们说说伯父？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杨祚明苦笑：“你们伯父走的时候，我还是个婴孩，什么都不懂！也是后来通过大家议论，才知道那么一点点，说是你们的伯父少年英才，是很聪明、很有出息的人，别的，都不了解！” “对了！我还保存着一张珍贵的照片！你们都应该看看！”杨祚明说着，起身走回书房，转眼拿了一张好像贺年卡般折叠起来的单张相册出来，打开一看，发黄的全家福照片上，是一对年轻的夫妇，女的手里抱着个几个月大的婴孩，婴孩身边，两夫妇的跟前，坐着个十几岁的大男孩。 “这两位，就是你们的爷爷和奶奶，这个婴孩是我，旁边这个，就是你们的伯父了！”照片在三兄妹手中传来传去的看，杨祚明在一旁讲解。 “老爸！照这张相片的时候，你们的生活看起来很不错啊！”杨灵雁发现照片上祖父母打扮挺贵气的，身上的衣裳，头上的发式，都是民国那会很潮流的样式。 杨祚明呵呵一笑：“地主都这样，我哥哥，你们的伯父，从小到大都是少爷！” “老爸！就是苦着您了！”杨凌天感慨的望着父亲，祖父是地主，伯父是民国的官军，这两位一逝一走，留下他们的父亲幼失怙恃不算，更在那段特殊的年代里，为成份这种事吃尽了苦头，不容易啊！ “我曾经想要跑到港岛去……”杨祚明微微一笑，望着妻子林燕婉不说了。 三兄妹都望向母亲，心中恍然，为什么父亲会在这里留下来，这下再明白不过了！若不是这样，杨祚明的命运会很不一样，也因此不会再有他们三兄妹的出世。 “老爸！”一直不说话的杨灵萱忽然开了口：“咱们也不用打电话了，过完年咱们就抽时间回一躺老家吧！去看看姑祖母，顺便跟那边的亲戚们联系联系。” “这孩子！”林燕婉眼神有责怨的道：“你哪里知道那些亲戚，当年对你爸多狠！” “老妈您误会了！我不是让老爸去巴结他们，而是让老爸把咱们的联系电话、联系方式给那边留着！”杨灵萱笃定的道：“很快，台岛那边就会允许老兵们到这边来寻亲的了！若是伯父到了老家，却得不到老爸的音讯，岂不是让咱们错过第一时间相认的机会？” 杨祚明一下变得激动起来，又惊喜又疑虑的问：“那边会允许老兵回来？你哪里得来的消息？” “老爸您忘了我刚从港岛回来！对那边的消息自然是更灵敏一些，老兵回归，这件事太有可能了！”杨灵萱笑了一下，其实不是她获得什么内幕消息，而是前世就发生过的这件事。 杨祚明真的坐不住了，那么技术宅的一个人，此时竟然在厅中胡乱的走动着，好半天，才压住内心的澎湃，斩钉截铁作出了决定：“过完初一，咱们就走！回老家去！给你们姑祖母，拜年！”46 第一四七章 怎么可以 “不可能！怎么会没有？怎么会这样！” 办公室里，传出杨灵萱有点气急败坏的嚷嚷声，把外面的赵洁莹给吓了一跳，眼睛骨碌碌转着，暗自猜测自己一大早奉命送进去的电视报上到底登的什么消息竟然把董事长给惊着了？可是拼命回想，也想不起来报纸上有哪一条消息是跟公司有关，跟董事长本人有关的，当真奇了！ “小赵！”杨灵萱突然开门出来招呼。 “在！”赵洁莹赶忙起身答应，等着杨灵萱吩咐，结果杨灵萱话到嘴边想想又缩回去，人也缩了回去，把赵洁莹弄得莫名其妙，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杨灵萱这般没主意的混乱状态，实在奇怪。 赵洁莹想不出来杨灵萱失常的理由，但有一样她没猜错，杨灵萱的确是看了她送来的电视报以后才改变的情绪，她没法淡定，因为这一期的电视报上登出了今年的春晚节目，可是她遍览节目单，却怎么也找不到前世这一年春晚该有的那个人，和那个节目！ “难道是我记错了？费翔不是八七年上的春晚？”杨灵萱不确定的疑问。 “主人您没记错！在原来时空，那位明星的确是八七年上的春晚！”脑海里传来缪儿的解答声：“但是时空已经扭曲，很多事都改变，会变成什么样，谁又知道呢？” “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杨灵萱急的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原本春晚的节目多一个少一个，有些改变，她是不会这么在意的，正如港岛之行，一个前世她认识的明星都没有，全是陌生面孔，她也没觉得有什么可遗憾的，可是这个八七年的春晚意义却不一样！ 没有八七年春晚费翔那一舞惊艳，就没有民风大开，歌舞娱乐正常化，就没有迪斯科舞厅的空前繁荣，就没有港台风盛行，为内地娱乐注入新鲜空气的局面！或者，也不能说这全是费翔一舞的作用，只是个变化迟早的问题，但是费翔的春晚节目绝对加快了这一进程。 星光公司文化部主要的业务就是向内地输送港台的娱乐文化制品，大气候变化进程的快慢，对公司这方面的业务拓展影响巨大，她早就巴望着这个时空也出个费翔，来推动文化风气转变了。 可是，没有！竟然没有！ 没有费翔就算了，不同的时空，别指望出现名字相同的明星，可是，连歌都没有！这怎么可以？ 杨灵萱抓起报纸再次细细的将春晚节目单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没有《冬天里的一把火》，也没有《故乡的云》！ 只有个似是而非叫柯立思的，唱《望乡》，但是这人究竟是国内的人，还是港台的人，不详。 杨灵萱团团转了一圈，突然发现，她的好友朱晓敏赫然也在春晚的节目单上，唱《小小的我》，晕菜！这首有什么意思啊？她不是在《西游记》里演玉兔精么？怎么不唱《天竺少女》呢？ 距离春晚只剩下两个星期了，改节目？来得及么？可行么？央视大导能听她意见？顾不上考虑许多了，杨灵萱奔到桌前，拿起电话便拨了过去。 “喂？”电话里传来朱晓敏仿佛刚睡醒般慵懒的声音。 杨灵萱暗地庆幸这么快就能找到朱晓敏，连忙通报姓名道了声早安，顺便恭喜她上春晚的事，之后才把重要的话先问了出来：“敏姐，我看到节目单上有个叫柯立思的，唱《望乡》，他是哪的人啊？” “谁，柯立思？”朱晓敏好像有点反应不过来，不过还好，大家都是春晚节目组的人，这些天都在一起排练，她很快就“哦”道：“他呀！美籍华裔，台岛移民过去的，怎么了？” 果然这一届春晚的导演还是将晚会主题定在了两岸三地的感情上，去年请了港岛的歌星，今年想请台岛的，可惜那边三不限制，跟原来时空一样，不允许艺人跑这边来演出，央视只得退而求其次，请了移民美国的台岛华裔来，其中意义，倒是跟邀请费翔没啥区别。 “敏姐，今年的春晚导演是谁啊？不是我说，这歌选得，有更好的歌干么不用啊？据我所知，《故乡的云》比这首《望乡》好听多了！主题更加明确得多！还有……”杨灵萱禁不住把一腔郁闷都对朱晓敏泄了出来，听得朱晓敏一愣一愣的。 “《故乡的云》？没听过，真的很好很好么？还要人家跳舞，亏你想得出来！”朱晓敏听着杨灵萱发急的语气，忍不住“噗哧”笑了起来：“好了好了！我先去洗个脸，你把歌词传真过来我给瞧瞧？” 好吧！杨灵萱轻轻咬了一下唇角，放下电话，连忙找出纸来写歌词，分别把《故乡的云》和《冬天里的一把火》歌词写上，想想，怕那个柯立思认不出来，又在《冬天里的一把火》歌词后面加了个小注，说明这首歌翻的是美国四姐妹的《sexy music》，这才匆匆给朱晓敏传真过去。 朱晓敏收到传真，倒是眼前一亮：“咦？歌词真的不错呀！行了！我该准备去排练了，到时给你问问，看那个柯立思会不会唱，不过换不换节目我说了可不算，这事得导演拿主意。” “嗯，我知道的，谢谢敏姐！”杨灵萱连忙道谢，暗地庆幸，结交了这么个好姐妹。 两人又废话几句，朱晓敏得知她刚刚从港岛回来，怨怪不已：“你什么时候跑港岛不好，非近年底的时候去，去了还拖到年前才回来，害得人家都找你不到！你不知道，今年春晚换导演了，邓再君导演我跟她很熟的，她也最喜欢提携新人，今年参加春晚的便好多都是新人！我倒是想推荐你，偏偏你不在！” 杨灵萱只是呵呵连笑，她知道上春晚肯定能够一夜封神，不过她只是喜欢唱歌演戏，并不是很在意自己的名气能不能更大，能不能征服全世界，是以不能上春晚，她也没觉得有什么。 打完这个电话，杨灵萱的心情总算平静下来，她已经努力过了，若是无法改变，也只好顺其自然，不过历史大势都有惯性，虽然有些东西惯性不够会消失，但若有人去推一把，说不定还能再出现。 出乎她预料的是，还没等到下午，仅仅过了一个多小时，她就接到了朱晓敏打来的电话：“你给的歌词邓导演看过了，的确比《望乡》更合适，她非常喜欢！但是这首《故乡的云》，柯立思没有听过，不会唱，所以你还得把曲谱也传过来！” “这个没问题！”杨灵萱赶忙答应，却是暗暗奇怪，难道这个时空没有《故乡的云》？ “呃……你等一下！”朱晓敏忽然说这么一句，接着，电话那头竟换了人：“杨灵萱是么？你好！我是今年春晚的导演邓再君！” 杨灵萱吃了一惊，连忙打招呼：“邓导演您好！” “你不一定听说过我，但是我听说过你！”邓再君导演不过三十多岁，声音听起来有股干练的味道，但是很亲切，她带着笑道：“你是王栗坪教授带入行的编外弟子，我们都听王栗坪教授赞过你，说你唱歌天份过人，实力超群！这次春晚筹备的时候，我们找过你，但可惜你跑到港岛去了，忙拍戏！” “呵呵！那个……邓导演您太过奖了！”杨灵萱连忙谦逊的笑着应对了几句。 “别谦虚了，再谦虚就是骄傲了啊！”邓再君爽朗的笑起来：“你在港岛那边拿了好几个金曲奖吧！拍的戏也大卖，名声可都传过来了！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过来，参加春晚表演，出一个节目？我可是以春晚导演的名义跟你提出邀请了啊！好好考虑一下？” “我、我上春晚？”杨灵萱都有点懵，太突然了！ “喂！别想太多，赶紧答应！过来跟姐作伴！”朱晓敏大声插话。 “哦哦！好的！可是……”杨灵萱迟疑：“我演什么呀？” 那边大概开着电话免提，杨灵萱这一说，朱晓敏跟邓导演都笑了，邓再君答话道：“当然就演你发过来的那首《冬天里的一把火》，这是你交给我的歌，你不演谁演？” “啊？”杨灵萱傻眼，忙道：“这首歌，我是想让柯立思来唱的呀！他是美籍华人，在美国长大，应该听过这首歌，而且他受美国文化的影响，跳迪斯科也不成问题，至少能让国人大开眼界！” “不不不！”邓再君摇头：“有两个问题你没搞清楚，一个，春晚节目，同一名歌手只能演唱一首歌曲，二个，柯立思不会跳舞，所以，还是你赶紧来吧！来了再说！” “啊？哦……好！” 通话在杨灵萱稀里糊涂的答应中结束了，杨灵萱拿着话筒呆了好久才放回去，柯立思不会跳舞？这怎么可以？答案也太出乎她的意料了！唉！不是费翔就不是费翔，你根本不能把这个时空另一个恰好处在这个位置的人当成原来时空的那个人！相似毕竟不是相等！ 杨灵萱牙疼半天，才无奈的招了赵洁莹进来：“你去，帮我订两张机票，飞京城！”46 第一四八章 冬天里的一把火 在央视新落成的上千平米大的演播厅内，杨灵萱终于见到了那位柯立思。 一米八几的个头，高大帅气，既有华人的体貌特征，又有种自由奔放国人没有的洋气息，这就是他给杨灵萱留下的第一印象，而且他很热情，见到杨灵萱的当时就眼前一亮，很热情的伸手相握，来了个自我介绍，然后踌躇的问：“我可以叫你萱萱么？我也是你的fans，我很喜欢你的歌！” “谢谢！当然可以！”杨灵萱笑了笑。 两人随意地交谈了两分钟，杨灵萱发现，这个小伙子底子还是不错的，学过音乐，外形又英俊，更重要的是，他目前还没有什么名气，无论在台岛还是在美国，他都还是新人一个。 趁着间隙，杨灵萱回头对这次跟了她一起来的谢小惠悄悄吩咐：“这个家伙，春晚之前咱们必须拿下！让他签约星光公司，然后让艺创部那帮人，立即启动包装计划！” 谢小惠心领神会而去，签人之前有些功课她必须先做，比如了解一下有没有其他音像公司动同样的心思以及开价几何、有没有过接触谈到哪一步等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杨灵萱存了签人的心思，不免对柯立思格外友好，她相信，人都是有感情的生物，只要先把交情给打好了，到时候哪怕其他唱片公司开出更高的价钱，柯立思心里也还是会更倾向于跟她的星光公司合作，虽然星光公司目前为止还没出过什么热卖的专辑，但星光制作，那也是全国知名的一个品牌！ 简单认识之后，导演邓再君便单刀直入，让杨灵萱把《故乡的云》完整曲谱拿出来，交给柯立思试唱，距离春晚直播时间已经不多，要改节目就必须尽快。 柯立思将曲谱拿在手里，当即就轻轻哼唱出来，却是越唱眼睛越亮，这首歌，太能反映海外游子的思乡情了！尤其是那一句“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归来吧！归来哟！”，唱得他的心都怦然而动，有种热流在心底流淌，仿佛又看到父母亲在对他热切讲述华夏文明的故事，那讲述声中饱含着对华夏故土的眷恋和孺慕。 “邓导！换这首吧！我能把它唱好！”哼完全曲，柯立思都不淡定了，极力请求。 邓再君也连连点头，看歌词的时候她就觉得这首歌的歌词完胜《望乡》了，否则不会有决心把杨灵萱都给召到京城来，虽然节目单都发表了还要改，有点难度，但她相信台长也会支持换上这一首。 “萱萱，这歌词和曲谱的作者，分别是谁？”邓再君就问，这是必须问的，到时候会配有字幕，把这首歌的相关信息，都给全国观众放出来。 杨灵萱心中叹气，早料定会有此一问，来之前她就满世界寻找这首歌的词曲作者了，或者只是找到词作者也是好的，但可惜，就是找不到！于是只好硬着头皮，心虚惭愧的回答：“这个……是我！” “是你？词曲作者都是你？”邓导演跟柯立思一齐惊讶的瞪大眼睛望住了杨灵萱。半晌，邓再君才感慨无尽的道：“厉害！太厉害了！难怪王栗坪教授这般喜欢你，整天吹嘘他挖到了一个多么了得的天才，如今我才知道，他真不是在吹嘘，而是你真的有才！” 杨灵萱脸红得厉害：“邓导，您太夸奖了！我……我没您说的那么好！” 看她脸红的样子，邓再君有点诧异，转念想了想，恍然大笑道：“哦！我明白了！你这小鬼，原来憋着坏在算计咱们呢！找朱晓敏递歌词，先把我这导演的胃口吊起来，让咱们以为台岛真的有这么一首好歌，然后你好借机推出这首歌来，对不对？呵呵！你呀你呀！” 杨灵萱有种分辨不能想撞墙的冲动，人类这种生物，脑补的能力真是太强悍了！ 柯立思连忙翻出另一份《冬天里的一把火》的乐谱追问杨灵萱：“那这个改编自《sexy music》的中文歌词，也是你的手笔了？” “额……嗯！”杨灵萱只有点头，她发现自己的脸皮在逐渐变厚了，或者是这个完全不同的时空，助长了她的胆气，要不然，她非得挖个地缝把自己埋进去。 邓再君感兴趣的望向柯立思问：“你在美国长大，有没有听过这首美国歌？” “听倒是听过，但……印象不深刻，唱歌那几个姐妹也不是很有名气，所以我……其实不熟悉！”柯立思说着，很奇怪的瞥了杨灵萱一眼：“萱萱竟然连这么冷僻的美国歌也会唱，我真的很惊讶！” 邓再君笑道：“萱萱原来的意思是由你来翻唱这首美国歌！” “no！no！no！”柯立思顺口就冒出了英文，连连摇头道：“邓导，这是一首节奏非常强烈的迪斯科舞曲，想要唱出最好的效果，一定要搭配迪斯科舞蹈才好看，但是很遗憾，我不会跳舞！” “怎么可能呢！”杨灵萱还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美国的年轻人都非常非常喜欢跳舞，开party、下迪厅是他们最日常的娱乐生活，你在美国读书长大……我不相信你一点也不会跳！” 柯立思奇怪又尴尬的望着杨灵萱，这个女孩竟然这么了解美国的学园生活，可堵着他了，嗫嚅片刻，只好摊手道：“呃……好吧！我会跳那么一点点但是！我跳的舞非常非常烂，也没有受过任何专业的训练，只是平时娱乐的时候，跟着大家随便扭一扭，所以，我不认为我有资格到舞台上跳。” 杨灵萱心情一松，笑道：“你不用这么想！现在国内的老百姓好多都不知道迪斯科是什么，你就是跳得不专业，也没人看得出来，所以你只要随便扭扭就好，主要是让大家都来领略一下迪斯科的魅力！” 柯立思还在发懵，邓再君已然发问：“我听朱晓敏说，萱萱你会跳舞？” “嗯，会！”杨灵萱老老实实回答。 邓再君微微一笑：“那你能不能给咱们先来一段原版的《sexy music》瞧瞧？” 这自然没有问题，邓再君招手叫来乐团的人，把曲谱交给他们，让他们即刻照谱演奏，很快，节拍强劲的电子鼓乐便传了过来，周围许多过来排练的演员们都不免好奇张望。 杨灵萱拿起话筒走进表演区，和着节奏动了起来，俄而，歌声响起： “well i head on out at the local disco hall（好极了我要去当地迪斯科舞厅），wehere the kids get down to the funky disco wall（年轻人们都赶时髦的去跳迪斯科），well the music hit me high it hit me low（好这音乐让我欢喜让我悲）！” “oh babe, i was getting it all（哦，宝贝我想要这一切），through the smoky funky scene（在这烟雾缭绕的动感地带），man, you should have been（年轻人们，你们该尽兴玩耍），they have those disco lights（这些迪斯科灯光），shing through the night（彻夜闪烁，基情四射）！” “sexy music on the wall（性感音乐，让我飘飘欲仙），sexy music i was getting it all（性感音乐，我想要这一切），sexy music on the wall，sexy music i was getting it all！oh reflections in the night（哦，夜晚的遐想），sexy actions in the light（霓虹灯下的暧昧），how those shadows turn me on（这些幻影让我快乐），one look and i was gone（一个含情脉脉的眼神，我就被电住了）！” 上半阙英文唱完，下半阙，杨灵萱又换上了中文歌词：“你就像那冬天里的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的心窝，每次当你悄悄走近我身边，火光照亮了我！” “你的大眼睛，明亮又闪烁，仿佛天上星星最亮的一颗！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光照亮了我……我虽然欢喜，可我没对你说，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我！” “我虽然欢喜，可我没对你说，我也知道你，是真心喜欢我！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焰温暖了我，你就像那一把火，熊熊火光照亮了我……” 音乐在逐渐减弱的节奏中结束了，杨灵萱跳下台来，回到邓导演面前，周围看傻了的围观众们方才回过神来，“哗啦啦”拼命拍起了手，间中夹着几声激动的呼哨和尖叫。 “噢！太好了！非常非常精彩！你比美国大多数的女孩子都跳得好！真的！”柯立思鼓着掌，大力称赞，溢美之词呼啦呼啦的往外蹦，神情里很笃定的认为杨灵萱肯定在美国留学过。 邓再君笑眯眯的望着在微微喘气的杨灵萱：“为什么你不能自己出来唱，先给我个理由看看！” “哎？这个……”杨灵萱眨了好几下眼睛，才迟疑说道：“柯立思跟我不同，他从美国来，代表台岛人，由他来跳这支迪斯科，比较容易通过审核，如果是我来的话，我怕……”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邓再君很欣慰的样子，笑笑道：“难为你年纪轻轻，也能想这么周全，好吧！咱们这样，这支歌舞呢，就由你们两个一起来唱，怎么样？这样就没问题了！再有什么，也该我这导演来操心，你们就想想怎么编排成两个人的合唱节目，别的不用多想，明白了？” 这番话就说得够给力的了，杨灵萱想想，连忙感激地应了下来：“谢谢邓导！我明白了！” 邓再君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膊，把节目编排重任交给她，自己便去了找台长交代这次改变节目的事，不管台长怎么反应，她却是早已下定了决心，要把这一把火烧给全国的观众们看。15746 第一四九章 互联计划 谢小惠很忙，非常忙！虽然她是以杨灵萱助理的身份跟着她到京城来，但是她此行的目标并非只是为杨灵萱个人服务，除了签约柯立思，她有另外的任务，那便是去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洽谈一下各个合作研发项目的事，包括交换研发成果，包括组织新的研发项目等等。 杨灵萱重点给她带去了两个项目，一个是新操作系统的协作推广，另一个，是网络技术开发。 操作系统的推广很顺利，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跟清华园、京大等高校都有很密切的联系，把自己人开发出来的操作系统向这些拥有大量电脑的用户推荐安装，根本不是问题！ 谢小惠原先还有些担心这款操作系统未经大量测试，会存在运行不稳定、死机黑屏等等缺陷，但是很奇怪的是，当她把这一些杨灵萱交给她用于推广的系统盘拿给那些客户试安装的时候，却完全没遇到任何运行上的问题，所有客户在试用之后都惊喜万分，赞不绝口，直夸星光公司技术了得。 最厉害的是，这一款操作系统兼容性特别突出，不管什么样的电脑配置，它都能装上去，并很好的运行起来，功能又便捷，那些潜在客户往往只是试用没有几分钟，便给了谢小惠好几份订单。 京城高校不少，每所高校都有个新兴出现的计算机系，每个计算机系至少都有一教室的电脑，光是做这批高校电脑的系统安装生意，谢小惠就已经乐得每天都是笑容满面。 还有一些京城的机关单位，有钱买电脑的散户，售卖电子产品的商家，谢小惠也没放过，她施展手段找尽渠道，不遗余力的去跑了个遍，拿回订单数以百计，算着那每天都在上涨的订单数量，她简直做梦的时候都在咧着嘴笑，果然董事长没说错，产品有没有漏洞不重要，实用好用才是最重要！ 以小见大，见微知著，按照国内电脑用户的反应去推测，国外那些电脑用户多半也差不多会这样，谢小惠仿佛已经看到，未来星光公司凭着这一款操作系统横扫欧美市场的景象，那个订单数量就海去了。 不过跟谢小惠不同的是，杨灵萱明显更上心的反而是那个什么网络技术，谢小惠有些想不通，把不同的电脑连接起来实现电脑里的资源共享，这个有什么意思？ 军方或许需要网络来实现火箭操控、核弹控制啥的，金融单位或许需要网络来实现储户资料的存储查阅，此外，她就想不出来网络可以干什么了，这么小众的产品，看不到利润所在，杨灵萱为什么会这么着紧关注，她真的不明白！ 不过这个问题，在她去到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商谈网络技术研发项目的时候，有了一个初步的解答，研究中心的人告诉她，经过一段时间以来的研发，现在的网络技术，已经可以初步实现文字信息的传递，形象地说，就是在连了线的任意两台电脑之间，可以自由地信件往来。 但是研究中心的人也告诉她，联网技术开发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将技术转化为现实。 电脑本身已经是非常昂贵的东西，能够同时拥有几台、十几台的单位没有几家，或许这几家单位肯花点钱实现内部的电脑互联，但要让这几家单位互相之间也联网起来实现资源共享，怕是没有哪家肯干！ 更不要说，不同地域之间的联网，需要花费更多的金钱去埋线，这种好像是重复建设电话线路般的事，要没有国家支持，举全国之力去干，你一家公司想做成功，简直做梦！ 跟着研究中心的人又好心提了个建议，就是不要去另外开辟线路，而是先依托现有的电话线路，利用现有的通信协议，来个拨号联网，这样可以大幅减少埋设专门网线的成本费用。当然你如果不是另外开辟线路，而是利用国家电信线路的话，那就不免要先跟国家打交道，取得许可再说了。 而无论是自行开辟线路，还是通过国家，依托国家的电信线路，都是极端艰难的路径，几乎看不到走通的可能性，此外还要面临着巨额资金投入的问题。 谢小惠也不全盘清楚杨灵萱的计划，她只知道杨灵萱并不打算走发达国家的传统路线，去依托现有的电话线路实现电脑之间互联，而是另有计划，这个计划有个代号，叫“星猫计划”。 于是听完研究中心的意见之后，谢小惠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拿出杨灵萱早已准备好的项目资料，递给了研究中心的许爱国教授。这份技术资料，她看了好几遍，大概得出来个印象是，这是一份关于计算机调制调解器的研发资料。 这款计划要研发的调制调解器，简单的讲，就是将计算机语言转化成频段信号在空中无线传播，然后另一台计算机的调制调解器再接收并将这些信号还原成计算机语言，这种新型的调制调解器，被杨灵萱命名为“星猫”，并放言说，假如“星猫”能够研制成功，便可以在电脑之间实现无线互联。 现在的研究中心主任许爱国完全不敢小瞧星光公司的技术水平，自从双方合作以来，他发现，所有的星光公司指定的合作研发项目，出力最大的都不是研究中心，而是星光公司自己！ 基本上，每当研发碰到难题的时候，给出办法来解决的，往往都是星光公司，而研究中心很多时候所做的，不过是将其具体化而已！就好比星光公司已经给出了骨架，他们仅仅是往上面添加血肉，但事实是，骨架和从无到有才是最难最关键的，添加血肉达成既定目标反倒容易。 这也使得，研究中心那些眼高于顶的技术人员暗地心服，好奇于星光公司藏龙卧虎的同时，便也不好意思对于技术专利归星光公司所有这种看起来有点不公平的合作协议有所微词。 谢小惠是技术门外汉，只能大概看懂项目资料的情况，许老教授则是专家，资料到他手里，才看上几眼他便如获至宝，几页纸的资料，他竟反反复复看了不下七八遍，完了，才满脸震惊，倒吸着气的问：“请问这份资料出自何人之手？我，可不可以见见他本人？” “很抱歉教授！这是公司的商业机密，绝不可以透露！”谢小惠笑着堵了回去。实际上，连她也不清楚杨灵萱去哪里搞来的这些高科技术材料，只能猜想她是不是在港岛走歪路子得来的绝密资料。 许老叹气，他听说国外有种技术天才，脾气古怪，不愿为国家服务，只喜欢藏在民间折腾，难道星光公司也藏着这样的天才？想想国家刚从那种特殊的年代走出来，有人害怕国家重蹈覆辙，从而低调行事，隐姓埋名不肯冒头，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于是这个话题再次被略了过去，许老神色一整，对谢小惠说道：“这个星猫的研发，有两个关键，首先就是芯片的设计，资料里给出了大致的思路，假定可行，那也需要半年以上的时间反复试制和验证，才能确定能否研发成功，所以研发资金的投入不是小数，星光公司必须有这个预算！” 谢小惠点头：“这是当然的！我们星光公司敢提出项目，就必定能保证研发资金的投入！” “好！”许老欣慰的笑了笑：“第二个关键是，按照资料显示，这个星猫假如研发成功，它的最大有效传播距离，只有一千米左右，也就是说，想要实现电脑无线互联，单靠星猫的讯号传输距离，远远不够！我很想知道，星光公司打算如何来解决这个难题？” 谢小惠踌躇了好一会，才点头说道：“我们董事长有交代，假如许老问起这个问题，可以向许老透露些许答案，但等星猫研制好了，关于远距数据传输，需要许老帮一个忙！” 许老的白眉毛掀动起来，好奇不已：“哦？愿闻其详！” 谢小惠便伸手向头顶上指了一指：“咱们董事长说，实现星猫的远距传输，需要一枚商业卫星！” 许爱国的下巴差点没有掉下地，他瞪着谢小惠，半晌都在发呆！不是他想不到使用卫星这种利器来实现讯号的远距传播，实在是，卫星上天才刚刚实现没有几年时间，每一颗卫星，造价都以亿美元计，国家都耗费了好多人力物力才实现的东西，他怎么想得到，一个小公司也敢打卫星的主意？ 谢小惠笑了笑道：“咱们董事长说了，应该怎么利用卫星，也要等星猫研制出来了，才能有具体的计划，或许到时候，咱们星光公司不过是租用国家卫星的一段频道而已，许老不必太过吃惊！” 许爱国就明白了，星光公司要他帮忙的，八成就是这个，申请卫星的频段使用权，想法倒是挺美好，但国家能答应？他摇了摇头，感觉希望渺茫，不过……好吧！姑且答应一试。难得国内有这么一家目标远大的高科公司，不能在一开始就打击人家的士气。8946 第一五〇章 除夕 谢小惠回来向杨灵萱汇报任务的完成情况，杨灵萱听得面露悦色，显得十分满意，谢小惠看她心情好，趁机疑问：“董事长，咱们真的要租用卫星用于电脑无线互联？” 杨灵萱笑了一下：“为了实现这个无线互联网，别说是租用，哪怕是购买一颗专用卫星，都是值得的！你不用那么吃惊，商业卫星连制造带发射，不过两亿多美元而已！并非不能想象！” 谢小惠摇头，她都有点习惯杨灵萱的大口气了，公司只有十几万人民币的时候，敢做百万生意，等公司有了几百万人民币的时候，又敢投资做几百万美元的生意，可好，几百万美元的生意才刚刚开始呢！又瞄准了两亿美元的新目标，这吞天的气势，真真叫人咋舌！ 有时候谢小惠也会盯着公司的财务报表发呆，表面良好的财务状况，背后却隐藏着巨额的银行贷款，她真担心哪天投资失败了、生意赔本了，这负债就能逼得公司倒闭关门！但奇迹的是，到目前为止，公司所有的投资项目都能赢回来超高的利润，没有一单生意是赔的，资金运行总是十分顺畅。 这也使得杨灵萱在公司职员心目中好像成了定海神针般，大家对她的信赖都快要变成迷信了，再有忧心的事情，在看到她依然从容不迫的自信微笑之后，都会转为安心笃定。 说话间外头忽然传来一阵噼哩拍啦的鞭炮声，响了很久才停下，这边刚停，远处又会有另一家传来同样的响声，杨灵萱抬头看了看钟，才下午两点多，但今晚，就是除夕春晚直播时间了。 刚要出发去电视台，柯立思就敲门出现在两人房外，这家伙已经被谢小惠搞定，妥妥的落入星光公司袋中，签了三年约，他本来就把杨灵萱当梦中情人般崇拜着，这回杨灵萱又成了他老板，他就更加殷勤了，除了排练和休息，大部分时间一有机会他就要粘着杨灵萱。 三人本是约好了这个点一起走，结果看到柯立思的瞬间，杨灵萱差点喷了！艾玛，柯立思怎么回事？怎么弄了那么个发型？虽然不像原时空费翔那般蓬蓬松的怪，却也好不到哪去。 见到两位女士的表情，柯立思很懊丧：“我中午刚做的发型，这个点还开门营业的发型屋本来就没几家，好不容易找着一家，结果那发型师的手艺……呃！是不是特失败？” 杨灵萱同情的望着他，很能理解现今国内发型师的水准，是怎样也弄不出来后世各种精彩的形象，别说后世，就是连当今国外发型师一半的水准都没有，来自美国的柯立思不知国情，瞎折腾，不失望才怪！想想如今柯立思已经是星光公司旗下艺人了，他的形象可不能随随便便马虎应付，便即把他叫进房来，截然道：“把你的头发交给我，我来给你弄！” 柯立思惊讶得瞪大了眼睛，谢小惠就笑：“你应该相信老板，她的整个形象都是自己设计打理的，没请过任何形象设计师，但你看到了，她的形象哪怕放在全世界来看，都是异常靓丽的！” 杨灵萱其实没学过打理发型，她所凭仗的，不过是些用光塑机制造出来的美发工具，包括一个小巧轻便的旅行用吹风机，以及定型发胶之类的东西。好在她平时打理自己的头发，早就练得手熟了，又有后世无数帅哥型男的发型可以参考，只是片刻，她就给柯立思弄出了一个帅气得不得了的发式。 “哇哦！”谢小惠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来自后世，当前时代还没有的男子发式，配上柯立思本来就英俊的外在形象，立刻让她看直了眼。 “酷！”柯立思惊喜得对镜子打了个呼哨，向杨灵萱连连称谢。 杨灵萱微笑，对谢小惠道：“回头我给你一份发型图册，你交给公司的形象设计师学习掌握，今后咱们公司的艺人形象包装都可以参照图册来弄。” “好！”谢小惠很欣喜的答应，猜想这一定杨灵萱去港岛弄回来的好东西，有这样的好东西在手，艺人包装方面，星光公司可算站在国内行业的金字塔尖了！今晚，面前这两人会让全国观众疯狂的！ …… …… 这一夜，跟往年除夕没多大分别，每家每户都是吃完团圆饭就全家人守在电视机前，看新闻、等晚会，要说有什么不同，或许就是今年拥有了电视机甚至是彩电的家庭又比往年多了好几倍，而缺乏娱乐手段的年代里，看春晚也在成为大众除夕守夜时的重要活动，没有其他。 只是，前两年的春晚还算经典，去年的春晚则令人失望，今年春晚换导演了，这位新导演到底能不能把春晚办好，成为前两年那样的经典，还在未知之数。 时针指向八点正，好戏终于开锣了！所有的频道这一刻就只有一个节目：春晚！ 锣鼓声中，禁城门开，主持人用开心的声音大声向全国观众问好，宣布节目正式开始，屏幕上，现出了央视刚刚花费巨资打造好的一座舞台，上千平米巨大的演播厅中灯火辉煌，各界应邀与会的嘉宾们和演员们高堂满座，掌声如潮，尽显央视大气。 哎？很不错的模样！很多观众都是眼前一亮，对这台晚会便充满了期待。 兔子舞、歌曲、戏曲、小品、相声……一个个节目陆续登场，不同的方向，有不同的小舞台，身在其中感觉就好像四面八方皆有乐趣可瞧似的，渐渐地，观众的脸上都堆起了愉悦的笑容。 不知是有意无意，镜头有时候会掠过观众席，在其中一张席位上停留上好几秒钟，让电视机前的观众足以看清，镜头里那位帅气得叫人惊艳的陌生小伙子，还有他身边一位格外时尚的美丽女子。 无数观众都不禁疑惑，这小伙子是谁？ 倒是很多发达地区的观众纷纷认了出来，跟这小伙子同桌为伴的少女，便是听说近来去了港岛发展的歌坛新秀杨灵萱，她回来了？那这个格外洋气的小伙子，该不会是哪个港岛明星？ 陀山凤凰电子厂某住宅中，却是另外一番反应，杨灵萱的父母亲哥哥姐姐瞧见电视上的杨灵萱时，总是忍不住要喜笑颜开激动一番，虽然这个除夕夜，团聚少了个人，但能在这么重要的晚会节目上见到自己的亲人，那心的距离，倒是感觉极近极近，亲切而面上有光。 “小妹好漂亮！”杨灵雁赞叹，别看是姐妹，论容貌，她可不及妹妹太多。 “这小伙子是谁呀？”林燕婉更在意女儿身边的异性。 “大概就是她在电话里说过的那个新签艺人！”杨凌天接的长途电话，比较清楚一些，但他转眼便性急的抱怨：“怎么还没到萱萱的节目呀？排后面去了？那可够晚的！” “急什么！白当那么大个公司老板！”杨祚明斥了儿子一句，脸上笑意却怎么也遮掩不住。 跟这家人一样激动的，还有全国各地无数杨灵萱的忠实粉丝，每当电视上出现杨灵萱的镜头，他们都有种恨不得镜头时间长些再长些的感觉，太漂亮了！香公主萱萱，那可是他们的偶像！ 只是，怎么这么久还没轮到萱萱出场啊？他们也有跟杨凌天一样的心情。 不知不觉，时间逐渐午夜，总算，主持人站了出来，带着欣喜神情地介绍：“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来自台岛的朋友，柯立思！他出生在台岛，他是台岛的歌星……” 镜头移过去，大家终于知道了那位数次出现在屏幕上的陌生帅哥是谁！ “大家好！感谢春晚的邀请，让我第一次能够站在祖国的土地上，跟大家一起，渡过这个春节……”柯立思几句说话，顿然勾起了全国观众对台岛那份特殊的感情，瞬间，掌声如潮。 太不容易了！台岛人！明明是同一个国家的人，血脉相连，却裂分两处，许多人，亲人尚且在世，却囿于台岛当局的三不政策，数十年老死不相往来，生离宛若死别！ 没有太多煽情，大家心里才刚刚感到异样，触动情绪，音乐便响了起来，悠扬深情的旋律中，柯立思转身走上舞台，以他醇厚且充满磁性的声音唱了起来：“天边飘过故乡的云，它不停地向我召唤，当身边的微风轻轻吹起，有个声音在对我呼唤……” “归来吧！归来哟！浪迹天涯的游子。归来吧！归来哟！别再四处漂泊！” 这一刹那，全国不知多少观众心中，都响起了一声概叹！台岛人，思念故土的亲人，故土之人，何尝不渴望台岛回归祖国，再现统一的华夏！ “谢谢！”歌罢，柯立思深鞠一躬，含笑说道：“这次回到祖国，我见到了我的亲外婆，还有我的一位太奶奶！为表达我欣喜的心情，我想要跟祖国的同胞亲人一起，同台歌舞，有请祖国的歌手杨灵萱，萱萱！让我俩同为大家奉献一曲《冬天里的一把火》，希望大家喜欢！” 舞台的灯光骤然暗了下来，霓虹彩光亮起，随着强劲的迪斯科节奏，闪烁如星。 “哗！”几乎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倒吸了一口长气！瞧着舞台上两人节奏感超强的迪斯科舞步，听着那旋律简单却又叫人热血翻腾的歌声，有一种激动在不可遏止地产生！更有无数年轻人们，在这一夜，迷醉在了这短暂，但令人印象深刻的歌舞之中！46 第一五一章 改变 国民有种现象，春晚爆火的东西会在一段时间内越来越火，火得叫人无法想象，目瞪口呆！ 就像当年《上海滩》，那里头许文强一出，风衣墨镜泛滥成灾，这春晚过后，华夏大地又吹起了迪斯科舞风，哪怕柯立思和杨灵萱在电视上只是很短暂的跳了几分钟，还要被切换导演把大部分全景都切成近景，叫人看不清两人的舞蹈动作，仍然挡不住全国兴起一股模仿热，人人都想学会迪斯科。 以前，或许也有人向往去城里新冒出来的迪斯科舞厅玩个新鲜，但始终顾虑重重，遮遮掩掩，就怕被人视为混混流氓，不敢光明正大的去，只敢偷偷去。现在可好！迪斯科都上央视春晚了！能上春晚的，那能是不正确的么？于是个个扬眉吐气了，当街也敢跳了。 便这般一夜之间，全国任何一个地方，都出现了这样一个景象：几个小年轻，男女皆有，在路边草地、公园一隅、广场角落……兴高采烈的试跳迪斯科，大胆的，还带了个录音机，放那首歌。 他们的动作很笨拙，电视上放出来的几个舞蹈动作倒是都学会了，可惜残缺不全，剩下的全要靠他们自己去脑补，去揣测身体其他部位的动作，为了一些不同的推测结果，甚至互相争得面红耳赤。 还有别的东西，比如柯立思帅气的服装和发型，还有杨灵萱的着装打扮！ 杨灵萱的马尾女生模仿不难，但那么直、那么顺，就不是没有美发经验的普通女孩自己能弄出来的了，女生还好，男生才难，柯立思那种发型，他们找遍所有发型屋也弄不出来一样的，似是而非，令人遗憾！服装的话，倒可以学着剪裁一下，但那穿出来的效果，始终不那么如意。 可总而言之，年轻人们cosy上瘾了似的，全国各地仿佛一下子便多出了许多冒牌的柯立思和杨灵萱，仿冒得越像，还越能赢得人们的瞩目，满足他们的虚荣心。 面对这一场席卷全国的迪斯科热，那些开舞厅的老板乐翻了天，家长们本来看不惯的，也因为迪斯科上了春晚的缘故，觉得不好反对，只得任其自然。政府、专家一看，好嘛！堵不如疏，得引导，干脆便宣布说，迪斯科能健身！至此，迪斯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走入千家万户，成为人人喜闻乐见的东西，不论男女老少、不论官员百姓，都从此弃了国际交谊舞，转跳迪斯科。 面对这般大好机缘，星光公司哪可能错过，趁机炒作一把，宣布了近期推出柯立思个人专辑的消息，传统磁带、新型光盘两种灌录方式一齐上阵！与此同时，星光公司更推出不少专门的迪斯科舞曲，成为舞厅甚至单位的采购的热销商品。 恰好这个时候，led形制的现代舞台从港岛传入国内，一些有眼光的舞厅老板便大搞装修，将自己的舞厅装修得美轮美奂，配上闪烁的镭射灯光、配上最新流行的迪斯科舞曲，吸引了无数年轻男女。 这样还不算，社会上有舞厅，单位学校里还要搞迪斯科大赛…… 人们恍惚感到，身边这个世界好像一下就变得鲜活了！有意思了！笑声笑语骤然多了！一扫从前沉闷压抑的文化气息，就像改革开放，放进一股春风，吹化了僵冻的冰封状态。 杨灵萱初二就带着谢小惠飞回了陀山，然后就放谢小惠补休假去了，柯立思还要等过完元宵才会来公司报到预备出首张个人专辑，谢小惠另派了经纪专门负责他这段时间的宣传推广工作。 杨家现在就剩下林燕婉看家了，杨祚明带着杨凌天、杨灵雁一双儿女回了老家，全公司又放假，连街上都处处关门，除了人多鞭炮多，购物办事反倒不如平时方便。 趁着母亲休息，杨灵萱一个人开车去仓库，叫了值班的库管从仓库里搬回来几大箱电子垃圾，几乎把仓库都搬空了，才拉着这堆货回到空无一人的公司，让临时找来的工人帮着把货搬进自己的董事办公室，开始着手兑现对杨凌天的承诺，清空独立小仓库，制造最后一批高科电子零件。 把电子垃圾倒进粉碎机，接通分输仪，打开光塑机，设置完成之后，杨灵萱变得没事可干，于是等待光塑机完成工作的间隙，杨灵萱在脑子里跟缪儿聊上了：“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可想，关键的内部零件只能我自己来造？光塑机都造不出来？” “造不出来！”缪儿的回答干脆利落，听得杨灵萱烦恼的叹了口气。 这件令杨灵萱烦恼的事，却是关于互联网的事，按照原本的历史进程，互联网最开始，依赖的是现有的电话线路，上网方式是拨号上网，受限于电话线路的传输速率，网速非常慢。 杨灵萱哪肯这般慢慢来，直接让缪儿给她出个最快最便捷的实现电脑互联的主意，缪儿便提出了一个来自未来的互联技术，这个技术的核心，便是在地球上方，放一枚卫星。 这可不是普通的二十世纪末、二十一世纪同类通讯卫星，这是一枚能够更加高效利用太阳能来提供运行能量的新型卫星，它使用一种名称很拗口的、直到二十二世纪末才被发现的宇宙波来作为数据传输手段，这种波的传输速度只比光速慢一点，带宽却能达到一百t以上的恐怖数字。 这种卫星，只需四枚，就能涵盖整个地球，其功能更是将二十世纪到二十二世纪在它之前出现的其他各种卫星的功能一网打尽，因此，到了二十二世纪，整个环地球太空就只有这么四枚卫星存在，其他过去两百年来发射过的卫星全部都被回收，化成了原料。 缪儿肯定的解释，以当前时代的需要来算，都不需要这么完整这么高级的卫星，只需拥有这种卫星的小半功能，便可以满足当前时代人类的所有需求，包括联网，包括无线通讯，包括卫星定位什么的。 缪儿也承认，完整制造这种卫星的本事，它也没有，但只是造拥有其中一部分功能的山寨版卫星的话，却不成问题！这就好比一个会制造飞机模型的人，去到古时候，他虽然造不出来真正的飞机，但要用一些木材什么的搭配个小电机啥的来造模型飞机，却不成问题，而且比古人的竹蜻蜓功能更强大！ 现在缪儿准备让杨灵萱去做的，就是这么一件事！在它看来，整个电子时代造出来的卫星，就好像古人的竹蜻蜓般原始，没多少技术含量，杨灵萱有它的帮助，完全可以直接造出飞机模型。 二十世纪的人回到古代，想造个模型飞机也不容易，因为古代没有电机，没有电池没有遥控器，但杨灵萱不一样，她拥有二十四世纪的生物技术，缪儿能在她体内制造出来一些关键材料，她还有光塑机，又可以承担很多制造任务，这等于说，她是带着电机和电池去到古代造飞机模型般，困难不大。 杨灵萱是完全被缪儿这个提议打动了，只需要发射一枚山寨版卫星，无需另建地面接收站，每一台星猫便能畅通无阻的直接接收和发射卫星数据讯号，实现跨时代的无线联网，一下省去巨额的连线费用，跳过接近两百年的技术发展历程，这个诱惑力，实在不是一般的大！ 她也问过缪儿了，这个山寨卫星并不大，只有足球那般大，刚好光塑机的大小能够容纳，她努力大吃先产出核心部件，再加上光塑机来制造中层材料以及外壳，一年时间就可以造出来。到时候随便找一枚普通卫星来作身躯，将这颗山寨卫星镶进去当脑袋，发射出去，便一切ok！ 普通卫星价格一亿左右可拿下，发射费用国外也要一亿左右，但如果是让国家来发射，这个发射费用只要几千万美元，除了钱以外，她需要考虑的，就不是山赛卫星的制造成本问题，而是如何让国家答应她把这枚山寨卫星镶嵌到普通卫星身上，实在不行的话，她就只能找美国来帮忙发射了。 好在，国家刚刚在去年开放了西昌卫星发射中心的对外业务，开始接受一些国际的单子，帮外国公司发射他们的商业卫星，杨灵萱想过了，到时候也许可以用港岛星天公司商业卫星的名义来跟国家谈生意，争取用最少的费用，把这颗超时代的山寨卫星送上天去。 “好吧！我干了！”杨灵萱咬牙立誓，她已经等不了互联技术慢慢按照既定的轨迹去发展，她要跳级，她要超前，她要改变世界，她要将那些发达国家的人都甩到几十条街外去。 “主人辛苦了！”缪儿笑呵呵的，领命而去。 杨灵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和胃部，叹气，接下去一年，她又要变回大胃王了！更有压力的是，她必须在这一年时间内，赚够送卫星上天的钱，但愿，一切顺利！46 第一五三章 新专辑 离开科研部，杨灵萱又去了艺创部。这个部门虽然小，倒也五脏齐全，并且已经上了轨道，培训包装艺人，出唱片专辑等等，干得似模似样，就是业绩不怎么突出，面对老板，人人难免心中惴惴。 目前拍戏还很不方便，资金投入尚在其次，主要是拍摄手段，比较原始，高清画质的摄影机没问世，后期制作的电脑特效更加拙劣，因此杨灵萱在创立之初给艺创部定的目标是，以拍摄歌曲mv，制作光盘专辑为主，兼营广告制作、广告代言，暂时没有影视上的投资计划。 别小看了音乐专辑，这一块经营好了，利润率不比投资拍戏低多少，关键是要有够红够影响力的艺人，以及经典受欢迎的劲歌金曲，做得好的话，一张专辑利润上千万还是不难的。 恰好杨灵萱这次京城之行，就签了个柯立思回来，公司里的艺创成员经过前面时间的练手，积了不少经验，这次就正好拿柯立思来正式出手，挑战一下公司在宣传包装艺人上的极限能力。 于是杨灵萱一声令下，整个艺创部门都忙碌起来，预备调动所有资源，开始针对柯立思来一番运作，首先就是搜罗一批适合柯立思演唱风格的歌曲，优中选优，定出十二到十六首列为专辑曲目，然后就是积极的安排柯立思去上一些电视节目，维持曝光度和影响力。 至于广告代言，更是早有商家找上门来，从中精选一些有影响力的签了就是。 会到尾声，却是几乎所有人都眼巴巴的望住了杨灵萱，欲言又止的模样，真让人担心这帮人会不会被憋闷坏，看得杨灵萱暗地摇头：“大家有什么好意见，尽管请说！” 底下人你看我我看你，推了好一会，才由暂任的部门主管顾非开口道：“那个……董事长！您能不能也出几张专辑？您的个人影响力，其实更在柯立思之上，如果您肯出手的话……” 杨灵萱认真听完他的意见，轻轻点了点头：“可以！” 底下所有人立时一阵兴奋，董事长亲自出马，这下艺创部的利润收益可有保障了！而且董事长身份还有点特殊，不需要他们像包装柯立思一样去包装，做她的专辑，只需要准备好合适的歌曲，到时候录制下来就成，广告、广告代言什么的，只管往开价最高名声最响的商家里挑选，省事！ 当代倒是也有些明星像杨灵萱一样，投资开了公司啥的，不过这些明星一般都是过气了的，或者年岁不小需要安定不想再唱歌拍戏了的，像杨灵萱这样尚在青春年少、且正当红的新星，竟然也同时是一家公司老板的情形，绝无仅有，以至大家都有种错觉，觉得她是不是打算转行不拍戏唱歌了？ 顾非代表大家开这个口，也是想表达一下对杨灵萱演义才华的惋惜，结果杨灵萱竟答应了，明确表示她愿意继续当艺人，这让他们如何不高兴。 杨灵萱反倒没什么特别感受，后世当红明星同时也是公司老板的并不少，还不是一样频频上镜，拍戏唱歌广告代言样样都不落下，何况她现在还特别缺钱呢！ 另一个部门负责人张维新生怕杨灵萱跑了似的，连忙说道：“董事长，我这里收了好些电话和信函，都是国内最近要开戏的剧组给您发来的试镜邀请，您看看是不是要从中挑选一两个剧本接了？” 张维新是公司里最为耀眼的经纪人才，柯立思现在就是交给了他来负责，这样的人才，杨灵萱对他倒也挺重视的，但要说接剧本拍戏，杨灵萱却又不能同意他了，首先国内的戏目前的演员报酬普遍都不高，其次就是，国内拍戏，时间都拖得很长，搞不好会影响她的美国之行。 “回头你把资料都送到我的助理小赵那儿。”杨灵萱不想在会上直接讨论这个。 “哎！”张维新答应，仍然满脸高兴。 小插曲过后，杨灵萱又继续安排艺创部接下来的任务，除去制作发行柯立思的专辑之外，第二重要的另一个任务，就是录制舞蹈光盘，这个光盘不是普通的光盘，它是两用光盘，既可以单独播放欣赏里边的歌曲舞蹈，又可以连接跳舞毯，像卡拉ok一样，让消费者自己来跟跳里边的舞蹈。 怎么让这张舞蹈光盘同时具备游戏功能是科研部的工作，艺创部只需要考虑如何选曲、如何挑选合适的少男少女来担任里边的舞者，如何拍摄好这张舞曲多达百首的专辑。 但这个任务发布下去，所有人又都眼巴巴望向了杨灵萱，国内迪斯科跳得好的人才可没几个，眼前这位董事长正是其中之一，除非董事长亲力亲为，否则大家都看不到完成的希望。 杨灵萱心里也明白，这次自己是当仁不让，只有她掌握着领先时代的、最多最全的舞蹈动作，也最了解美国年轻人的口味，但是一百首舞蹈……好吧！为了赚美元，这次就拼了！ 几个会开下来，整个星光公司仿佛被打了一鞭的悠闲野马般，骤然奔跑起来，过年休假带来的散漫心态一扫而空，从上到下都在杨灵萱的女王鞭下高效率运转起来。不过，却是没人有啥抱怨，福利分房在即、工资待遇提高，使得谁都不想落人后面，被公司炒了鱿鱼。 杨灵萱自己也没闲着，从顾非手里接了个饮料的广告代言，还要为自己和柯立思的专辑歌曲把关，因为前期公司要先为柯立思出专辑，她就把心思都投入到了录制舞蹈光盘上面。至于影视剧的试镜邀请，就没时间接了，好在其间没啥经典，否则真是要遗憾万分。 公司从本地歌舞团以及舞蹈学院请来一帮少男少女交给了杨灵萱，杨灵萱每天都在带领和培训这些年轻人跳各种舞，一边训练一边录制。 一百首歌舞看起来很难制作，容易重样，实际上，杨灵萱有后世整个劲舞团之类的歌舞游戏作参考，能够把动作分解成几十个从易到难的花样，然后随机组合，再加上背景和服装的更换，完全能够做到丰富多彩、变化无穷，就是国内像样的舞曲少了点，不得不向外购进许多节奏强烈的流行曲，包括港岛劲曲、日本劲曲等，其中大部分是欧美的流行劲曲。 以当前普遍才三十二位的电脑技术，自不可能制作出像后世那般精良的3d虚拟人物，只能虚实结合，把真人歌舞变成背景，然后添加上类似卡拉ok字幕那样的按键提示，玩家可以通过踩跳舞毯的方位键来点亮屏幕上的按键提示，踩得准确有加分，踩错扣分——很简单的玩法，不像后世同类游戏那般精美，但程序的架构设计极为巧妙，绕开了人物3d建模的大难题。 其实杨灵萱更希望能够早点开发出来后世的3d技术，还有强悍的游戏引擎，只是这些都需要时间和金钱，光塑机虽然轻松可以办到，但不能什么事都由她来做，总得培养自己的技术人才。 初六之后，杨凌天和杨灵雁也已从父亲的老家回来，三兄妹齐心协力，没花多长时间就完成了这个过年前便协商好了的公司分拆计划，一个颇上规模的星光集团渐现雏形。 杨灵萱这次为上春晚没去成父亲的老家，自然要向哥哥姐姐询问经过情形，很可惜！那位抚养了他们父亲好几年的姑奶奶已经病逝，杨祚明领一双儿女去上了上坟，认了一些对他们不冷不热的亲戚，留下联系方式也就没了旁的事情，三人可说是扫兴而回。 杨灵萱也没法说什么安慰的话，好在国家走势跟原时空差不多，新闻报纸正在热烈讨论台岛的三不政策不讲人情，并且年后不久还发生了一名台岛人乘飞机过港岛企图越境的事，那些被海峡隔绝了四十年不得返回大陆探亲的人，明显已经忍耐到了一个极限。 这股不安定的力量，堵是堵不下去的，为了缓解矛盾，台岛当局必然会跟原时空一样，迫于社会压力，最终放开一个缺口，允许其荣民返乡探亲，促成两岸的民间往来，所差者，时间而已！ 现在杨家人在杨祚明的影响下是越来越关注台岛的动态了，平时再忙都好，有空的时候必然会在新闻报纸上搜索相关的消息，只盼着身在台岛的伯父千万还活得好好的，平安无事才好。但郁闷的是，他们只能坐在家中等候伯父来寻，没法子主动打探到台岛的情况。 时间在忙碌中过去，就在杨灵萱的舞蹈专辑制作完成的时候，柯立思的首张个人专辑也终于出炉，这张专辑直接就命名为《故乡的云》，除了春晚上出名的两首歌之外，里边还收录了几首杨灵萱替他选定和修改过的新曲，包括《只有分离》、《呢喃》、《恼人的秋风》、《读你》等。 在原来时空，这些歌并非费翔原唱，有些也并非是在同一张专辑同一年份出现，杨灵萱仗着重生的优势把这些当前时空没人唱过的好歌一股脑全拿了出来，她太需要树立柯立思这么一根公司台柱了，只有令他红得发紫，成就天王巨星的神格，星光文化才算取得歌坛数一数二的地位。 至于把费翔的好歌都用完了怎么办？对于拥有整个两百多年知识库的她来说，毫无压力！46 第一五四章 影响力 杨灵萱为柯立思的专辑发行开了个专门的发布会，会上向那些应邀而来的媒体记者们公布了两个重磅消息：其一，随着新专辑发售，柯立思将在全国十大城市轮流举行签唱会！其二，为回报歌迷们的热情，新专辑将采取优惠价，普通正版光盘只卖十二元，正版磁带只卖七元！ 消息出来，媒体一片哗然！ 歌迷则纷纷惊呼：好便宜！好开心！开心死了！ 过去各种正版音像制品不是一般的贵，光盘二十五往上，磁带十五元往上，以至广大尚不富裕的普通百姓们都选择了七八元的盗版光盘，四五元的盗版磁带。现在只需要多付一点点，就能买正版，不知多少人都动了心思：好歹，咱也买一回正版？这可是倍儿有面子的事！ 但许多商家和媒体都觉得，星光公司疯了，卖这么低的价格，却要开支各种税费，还要开人工费，别赔本赚吆喝，卖得越多越赔？ 对这个问题，杨灵萱表示，公司有过严格的财务核算，或许不赚钱，但保本没问题，并且针对比较富裕的顾客以及狂热的歌迷，此张专辑另有豪华限量版销售，光盘三十六，磁带二十二，音质更胜一筹，并且内附普通版没有的精美照片，以及精装印刷的歌词，可以满足这部分消费者的需求。 这样的销售方式，让很多记者无语，便宜的只比盗版多几元，贵的又比一般正版贵三成，星光公司此举可真是，破坏行业规则啊这是！ 也有机灵的记者，马上想好了新闻标题：星光制作挑战盗版市场！ 不管星光公司这次价格战是针对谁，有没有成功的可能，还是遭遇滑铁卢，新闻发布会之后，星光公司都成功吸引了眼球，粉丝疯狂，同行侧目，盗版商有没有暗地骂娘不知，整个音像市场都在一夜之间刮起了柯立思风，新专辑发售当天，各地千千万万的店铺门前都挤满了人潮。 “我没有眼花吧？柯立思的专辑啊！这个价？” “哇啊啊啊！这么便宜！老板赶紧的，给我拿一盒！” “出了！真出了！真的好便宜！” “没骗你，我保证！你快过来买吧！” …… …… 无数歌迷涌向音像店，兴高采烈地抢购着春晚明星柯立思的专辑，有vcd机的自然得意洋洋购买视听双重享受的光盘，没有vcd机的，只好买传统的录音磁带，对买光盘的人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订单雪片般飞向了星光公司，瞧着每天都在暴涨的销售数据，整个星光公司上下都倒吸了一口长气！第一天，光盘二十万张，磁带六十万盒，第二天，光盘突破三十万张，磁带接近八十万盒…… 要知道，目前整个vcd机市场，累计才卖了两千万台而已，按照这个趋势，卖上一个月，岂不是每家购进了vcd机的用户，都要人手一张？还有传统磁带，按照以往的销售经验来看，一个月能卖两百万盒就是非常火的销售成绩了，可是照眼前趋势来看，一个月后怕不要卖到上千万！ 公司内部，原本还有些人有疑虑，觉得以这么低的价格来销售，利润几乎都没了，可是现在一看，销售数量竟是过去的十倍都不止！总金额一算，反倒比以前更赚，这真是让人哑口无言了！ 面对谢小惠的惊诧，杨灵萱浅浅一笑：“华人太多！市场太大！哪怕你卖一盒磁带只赚一毛钱，可架不住国家人口基数的庞大，总的来看，就不少了！要知道，城市人不算多的，真正多的人在农村，八亿呢！再想想春晚的威力吧！” 谢小惠心头依旧震撼，她也知道国家人口多，也知道农村人更多，但黑白电视机才刚刚在农村普及，谁有那魄力，敢断定一分钱都想掰成两半花的那些农村人，也肯为音乐买单？或许自己也跟其他那些音乐公司老板一样，目光太局限于城市人口，太忽略农村的力量了！ 要不是知道前世的历史，杨灵萱其实也没那么大魄力这么干，她只是很确定一件事，农村人比城市人更缺乏精神粮食，因而刚刚普及的黑白电视机，反倒使得他们对春晚更加狂热，只要能让他们再听到春晚那两支打动了他们的歌，就是抠，他们也要抠出钱来，购买录音磁带的！更何况，农村人也不尽都是穷人，他们当中很有一部分，也是买得起电视机买得起录音机的，买磁带更不在话下。 不过杨灵萱也就是知道保本没问题而已，再加上限量版这种新鲜的销售手段，盈利也很让人期待，她万万也没料到，能火爆到这种程度！难道各地的盗版商都干脆临时充当正版商，直接跟星光公司订货了么？仔细想想，却也不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利润不高的情况下，让他们自己拷贝，那不如直接进货了。 一个很有趣的现象是，杨灵萱不但出现在柯立思的专辑里，跟他录制了《冬天里的一把火》的mv，她自己的新专辑里，也会有这段舞蹈mv，不过柯立思在专辑里是独唱而不再是合唱《冬天里的一把火》，而她则是在自己的新专辑里，演唱《sexy music》。 这张新专辑，定名《流星的眼泪》，主要收录了《谁的眼泪在飞》、《你有几个好妹妹》、《风中有朵雨做的云》、《轻轻的告诉你》、《月亮船》等几首甜歌，也收录了包括《百分百恋爱》、《my all》在内的节奏感强的舞蹈劲曲，给人展示的是一个清纯甜美又活泼朝气、国际范的杨灵萱。 历数整张专辑十六首歌，只有三五首是杨灵萱“原创”的，其余都是公司收上来的，有些是向社会征集的作品，有些是公司自己培养的音乐人的作品，杨灵萱选其中旋律最接近原时空原作的曲谱，稍加修改，令其增色更富于表现力，就成了原时空中的经典。 比如《轻轻的告诉你》、《月亮船》、《你不懂我的心》等，都是原创旋律就很接近原世的作品，给杨灵萱填改了歌词和歌名，旋律再加点变化而成。 那些词曲作者都对杨灵萱这一改动和填词佩服得五体投地，觉得杨灵萱青出于蓝更胜于蓝，音乐上的才华不在当世名家王栗坪之下，不愧是王教授中意的编外弟子，就是不肯好好搞音乐，跑去拍戏不算，还要开公司做生意，太可惜了！万一灵气不再，岂非是乐坛一大损失！ 相比于柯立思的到处签售、开巡视个唱，杨灵萱这张专辑的发售就低调多了，倒不是她不愿意那么做，实在是事情太多分身乏术，有些太过耗费时间精力的东西，只能放弃。 可即便是这样，当杨灵萱专辑上架销售的时候，依然引发了粉丝们的抢购狂潮，风头比柯立思更甚！柯立思不过是在春晚上出现的台岛歌星，一曲《故乡的云》催人感慨而已，杨灵萱却结结实实是本土起来的歌戏双栖明星，是带着国人的骄傲，横扫东方好莱坞的自己人！ 柯立思只有歌迷而已，杨灵萱却挟着《书剑恩仇录》里的经典形象“香香公主”，登陆国内外各大电视台黄金档，创造了继黄蓉、小龙女之后的第三位经典，影迷的数量说不定还要超过歌迷数量，二者叠加，那影响力若有滔天之势，几乎香风过处，闻者披靡。 而且她在眼下正于央视热播的巨著《红楼梦》中饰演薛宝琴之事也被媒体挖了出来，公诸于世，虽然这部片子比《书剑恩仇录》播映要晚，却结结实实是杨灵萱的处女秀，第一次上镜拍戏，全国不知多少观众就等着要看她的薛宝琴呢！ 杨灵萱自然知道自己的亮点在哪里，专辑里也收录了她演唱的《红楼梦》插曲《葬花吟》和《书剑恩仇录》里的片尾曲《你是风儿我是沙》，豪华典藏版送了两幅照片，分别就是薛宝琴和香香公主。 媒体都知道杨灵萱很难请，想采访她或者出她的节目，不是约不到人，就是被婉拒，要换作别的女星，早就被媒体骂得体无完肤了，但杨灵萱偏偏是个异数，不只是因为她身兼公司大老板而已，她的歌、她的戏让人心折服气，好像大家都有种感觉，觉得她就应该高高在上，难请才是正常的。 结果也不知是粉丝的心态影响了媒体，还是媒体的态度影响了粉丝，等到杨灵萱这张新专辑发售之后，竟是全国一片叫好声，粉丝们更狂热了，五百万张豪华典藏版光盘和磁带奇迹般卖得干干净净，媒体也不敢发出半点不和谐的挑刺声，生怕触怒粉丝，遭无妄之灾。 这可不是胡说，就有一家小报，曾经故意挑杨灵萱的刺，以此来夺人眼球，妄想增加报刊销量，结果被愤怒的粉丝砸破了公司好几扇玻璃窗，差点人都被揍，成为同行笑话。 至此，星光公司双支柱正式立起，柯立思、杨灵萱被国人目为星光旗下天王天后，本来就已经很有名的星光制作背后公司影响力大增，成为了当世国内艺人最向往最想签约的音像公司。46 第一五五章 现象 二月底，从正月初二开始，央视每晚一集慢慢播放的《红楼梦》渐渐接近尾声，随着该剧热播，一些周边商品火爆起来，不单其中的主题曲、插曲被灌录成各种磁带或光盘售卖，就是剧中十二钗的各种照片也被印刷成各种书签、贺卡、年历本等等。 最值得一提的是，其中一份以红楼十二钗为主题的挂历，不约而同的采用了薛宝琴身披红裘，雪地里手持梅花的美图来作挂历封面，看上去，既喜庆好看，又不占月份，超然十二钗之外，恰好合适。 别小看这挂历的威力，它的总销售额是恐怖的两亿左右，人们可以不看电视不听音乐，家里却总得有本日历，反正都要买，价格也不贵，便有很多家庭选购了这本应景又好看的挂历，其中功劳最大的，自然当属封面的薛宝琴，要不是杨灵萱扮相实在美丽，令人倾慕，恐怕也达不到那么高的销量。 很有意思的是，这份挂历杨家就有好几本，是送人之后剩下的，杨母林燕婉将挂历挂在客厅最显眼的位置上，却不肯揭去封面，以便显示日期，就这么让封面上的薛宝琴永远占着位置。 林燕婉是拥钗派，读原著的时候就喜欢宝钗不喜欢黛玉，看了电视剧，更加讨厌黛玉，觉得电视里的黛玉美则美矣，心眼小醋劲大，还是宝钗让人舒心，虽然跟原著里说的“冷美人”三个字有差别，却别具风韵让人喜爱，但就是这宝钗，也不及她女儿饰演的宝琴清纯可爱！ “宝钗哪比得上宝琴啊！难怪贾母对宝琴的喜爱都超过了宝钗和黛玉，让宝钗这么大方的人，都忍不住吃了妹妹的醋！”林燕婉笑眯眯的夸赞着，从此变成了拥琴派。 实际上，不光是杨灵萱的母亲家人这样，全国来说，也多了许多跟林燕婉一样宝钗黛玉全看不上，却喜欢上薛宝琴的观众。别看宝琴出场晚，戏份少，可只要是有她出场的镜头，所有人的目光都会不由自主集中在她身上，造型精美还在其次，主要还是她身上拥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灵气，举手投足之间总让人觉得眼前一亮，然后就不知不觉生出了喜爱。 央视好几份评论，都提到了薛宝琴，称赞她是剧中唯二表现出了演技的年轻演员之一，另一位是凤姐，其余年轻演员的表现，与其说是演技，倒不如说是凭着纯朴的本质在演戏。 还有另外一种评论，认为现代人们之所以喜爱薛宝琴，是因为薛宝琴这个人物是高大全的代表，她有所有十二钗的优点，又没有十二钗的缺点，完美无可挑剔，正好是人们心中向往的那种女性。 反对者却认为，正因为薛宝琴没有缺点，反而成了最平淡无奇的人物，比才比不过黛玉，比交际手腕比不过凤姐，比大度又不如宝钗，比脱俗又不如妙玉……这种没有突出特点，只得一个见多识广的女子，想演出好来，难上加难！偏偏杨灵萱却做到了！演活了！因此，人们才会这般喜爱薛宝琴，这跟薛宝琴是不是高大全的形象，完全没有关系！ 也有专门评论《红楼梦》音乐的，这次《红楼梦》是不惜血本，请了王栗坪这样著名的作曲家来配曲，以至诞生了许多经典，比如主题曲《枉凝眉》，比如《红豆曲》等，其中最让人津津乐道的，还有一首《葬花吟》，却是由薛宝琴杨灵萱来演唱，其感慨无限、伤感空灵的歌声，不知打动了多少人。 总之，这次《红楼梦》之旅，多数演员都是毁誉参半，只有凤姐邓洁和薛宝琴杨灵萱一致获得了认可，而跟邓洁三年都在剧组里扮演王熙凤不同的是，杨灵萱只在剧组里呆了很短的半个多月，其余时间不是唱歌就是拍戏，还上了春晚，名气之大，邓洁不及。 趁着这股风，央视新开的综艺频道便找了另一部杨灵萱担任第二女主角的片子来播放，这部戏便是金陵影厂投拍的《密探》，原本去年末的时候这部戏就在地方台播过，反响不错，口碑也好，再加上题材正，方使得央视下了决定，购进这部戏的拷贝。 其实当初这部戏还在地方台播映的时候，观众里认出杨灵萱的一个都没有，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主演瞿非和朱晓敏身上，这两个人才是大牌明星，知名演员，故事也基本上都是围绕着这两大主角来设置，斗争情节又紧张，杨灵萱所演的人物很容易会被观众忽略过去。 但即便如此，杨灵萱所扮演的陆婷依然以其清纯美丽善良正直征服了许多观众，不知多少人在她初出镜的时候便眼前一亮，又在她和潘飞的爱情纠葛中为潘飞感同身受，爱极了她的美丽可爱，反而受不了她天真的去救助伪装好人的敌人，更在结尾她的呐喊声中泪流满面。 可惜的是，当今时代，主流的讯息传递方式还是纸媒，其次才是电视，哪怕杨灵萱演得再好，她当时的名声也只能跟着这部片子，片子在哪里播放，哪里才有她的一点口碑和名气而已。 别的地方，好多粉丝都不是因为这部片子认识她的，连她拍过这么一部片子，也不是很多人都知道，反倒很多通过她的歌和她的香香公主以及春晚才知道她这么个人的粉丝们，在央视播出《密探》后，才大声惊呼：萱萱怎么会是这片子里的女二？她什么时候拍的，我怎么不知道？！ 无数狂热粉丝，本来对这类题材不感兴趣的，发现这点之后，纷纷看了过来，一看之下都觉得：咦？片子不错啊！而且跟薛宝琴和香香公主都不同，萱萱在这片子里是近代装扮，那是别有韵味。 不过除了演艺界评论界对杨灵萱的演技持肯定态度之外，外行看热闹的粉丝们还是更喜欢杨灵萱的古装扮相，对他们来说，这个陆婷虽然也清纯漂亮，吸引力却不如薛宝琴，更不如香香公主。个别极端的粉丝甚至拒绝观看除香香公主之外杨灵萱所演的其他角色，让人哭笑不得。 赵洁莹都私下对杨灵萱抱怨，香香公主的威力也太大了吧？这样岂不是要限制杨灵萱的戏路？无论她再去演什么角色，别人首先看到的都是香香公主？ 杨灵萱无奈的笑笑，她也察觉了这个现象，不独是她，原时空的黄蓉、小龙女、还珠格格，当前的时空的黄蓉、小龙女也都遇到过这样的尴尬，经典一旦竖立，再演别的角色时，观众脑子里首先想到的依然是她们曾经塑造的经典形象，而不是当前新片子里的新人物。 想要打破这种现象，除了让时间慢慢沉淀之外，塑造另一个经典人物、转换屏幕、转换时空身份都不算太好的办法，除非你化妆到让人认不出来，纯靠演技取胜……原时空的赵薇就是这么尝试的，跑去演现代电影《功夫足球》，然后自毁形象扮丑女……依然甩不掉还珠格格的标志，哪怕短时间内甩掉了，《还珠格格》一重播，这标志又会自动跑回身上，粉丝一代又一代。 杨灵萱唯一比她们强的是，在饰演香香公主的时候，她使用异域色彩的美瞳，又在服饰上费尽了心思将自己打扮成少数民族模样，再加上当前拍摄像素不高，没让人从屏幕上将她脸上每个毛孔都看清楚，等拍摄技术进步了，她再想想办法靠化妆把自己变成另外的样子，想必效果能好一点。 再有就是让缪儿使用虚拟梦空间技术帮助她，把自己变成另外一个角色，将所有香香公主的气质和特点全部去掉，塑造出另外一个完全不同的经典，或许便可以真正打破这种奇特的粉丝现象。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短期内，她接到的片约也寥寥无几，多是广告、代言、访谈什么的，她也不想这么快就接新戏，且在歌坛先发展着，沉一沉淀，等风头过了再说。 这天杨灵萱又从公司出来，准备回家吃晚饭，路过百货大楼，想起有东西要买，便将车子泊在路边，打发了助理赵洁莹上去帮她买，自己则留在车子里听歌休息。 倒不是她故意耍大牌，实在是粉丝的狂热让人害怕，尤其是当前，正火爆的时候，一些过激的粉丝能干出让人骇然的事情来，比如前不久就有位女粉丝，耗尽家产疯狂追逐她偶像的足迹，最终给她追到了，见面竟说偶像是自己的命中丈夫，非君不嫁，闹得她那偶像一个头三个大。 杨灵萱的应对办法就是深居简出，不在家里就在公司里，出入都经常换乘车子，而且行踪保密，发现尾巴就兜圈子甩，这才得以维持住相对平静的生活，没受太多粉丝骚扰。 当然也有甩不掉的，比如娱记，这种生物天生知道怎么蹲点怎么寻找目标，逮着机会就给你拍照，问各种缠人的问题，有些没底线的娱记，还会在问题里设陷阱，你要不理他他就说你默认……好在当前国内的记者们不同港娱，他们是无冕之王，有几分傲气，倒也没有几个乐意这么去干，乐意豁出脸面这么去干的又多半是些销量不怎么样的小报记者，乱写就乱写了，艺人也不怎么把他们放在眼里。 很快，赵洁莹买了东西回来，钻进车子却满脸古怪，杨灵萱便问：“怎么了？” 赵洁莹犹豫的看了她一眼，才道：“我刚刚在商场里，好像看到有个穿西装的陌生男人在纠缠杨经理，看杨经理的模样很头疼，一直皱着眉头不待理睬，后来他们就从另一个门出去了。” 赵洁莹口中的杨经理，便是杨灵萱的二姐杨灵雁，杨灵萱微微诧异了一下，实在想不出来什么人会跟姐姐这般纠缠又令姐姐烦恼，不由留了心眼，决定回家关心一下，不能让姐姐吃亏受欺负。8946 第一五六章 姐妹 回到家里的杨灵雁看起来没啥异常，她原本跟一名医科大毕业的年轻医生正爱得火热，还见了家长，就差杨灵萱没见着他了，连番错过不说，没多久，这医生竟然进修博士成功，出国留学去了。 杨灵雁又变回单身女子，失落不必说，幸好还能收到恋人的信件，以后对方会不会变心留洋不回来不知道，目前还看不出来这种苗头，因此杨灵雁的情绪倒也稳定，反倒因为心思转而全部投入事业当中，渐渐脱了当初那个不思进取的模样，坚强能干起来。 可以说，杨灵萱当初搞服装除了自己想穿之外，目的只是要把这个只想平平淡淡相夫教子的姐姐拉下水来，免得将来富贵了，姐姐却享受不到多少好处，完全没想到准姐夫会出国，导致姐姐心思转移，若非如此，星光服装也不能被杨灵雁从小打小闹发展成现在这样，上千职工的大企业。 单身的杨灵雁，虽然没有杨灵萱那般迷人，却也是白领丽人一个，现在更是成为独立服装公司老板，想要趁虚而入追求她的男人也能排成一个连，可惜杨灵雁从来就不是有野心的女人，也不看重权势财富，只要肖咏不背叛她，她决计不会给别人半点机会，几番下来，不知多少人知难而退。 林燕婉有时会唠叨几句，担心杨灵雁会被磨蹭成老姑娘，此外生活却很平静，方才造成杨灵萱的疏忽，没想过会有什么人能纠缠杨灵雁，而杨灵雁却摆脱不掉。 晚饭后，杨灵萱窜进杨灵雁闺房，冷不丁突然问：“姐，下午纠缠你的那个人是谁啊？” “那个廖局长……”杨灵雁脱口说出几个字，警觉过来：“你怎么知道？” “我看到了啊！”杨灵萱追问：“廖局长是谁？他缠你做什么？” “他是商业局局长。”杨灵雁撇了撇嘴：“前不久一次商界会议上认识的，不知怎么就来缠我了，跟他说了我有男朋友的，也没有用！” 杨灵萱平时跟文化局打交道还多一点，商业部门、工商部门向来都是哥哥姐姐去负责，所以她也不认识什么商业局长，听到姐姐这么说，想想不屑道：“姐！这种角色，你以后不必忍让，只管给他脸色看，他得意不了多久的！” 八十年代正是商业局开始边缘化走下坡路的时候，及至日后，商人们比较巴结的都是工商局而非改称贸易局的商业局，杨灵萱知道这一点，自然不像姐姐那般，还怕得罪商业局长。 “在商言商，有些东西，当老板的怎能不谨慎不操心！”杨灵雁无奈的瞥了妹妹一眼，以前公司没分拆，出面跟政府跟各界打交道的，不是杨凌天就是自己，这个小妹从来不管这些，结果一分拆，小妹才当家没有多久，就敢把商业局长不放在眼里了，这么不成熟！ 杨灵雁忍不住就苦口婆心唠叨起来，恨不得把这一年来跟政府打交道的各种经验体会都灌进杨灵萱脑子里去，叫她别以为老板是那么好当的。 杨灵萱很有捂耳朵的冲动，忍耐了片刻，才悻悻道：“姐，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可是现在星光公司是跟港资合资的，我们有完善的管理制度，有优秀的运营团队，我这个当董事长的，管大方向就行了嘛！再有章叔叔罩着，一些小虾米，根本值不得我亲自伺候！” “章叔叔……”杨灵雁的眉头皱了起来：“有件事你不知道，廖局长跟我说了，你前段时间搞出来的低价正版销售，触动行规，已经引起了好几家音像公司的不满，境外来投资的还算了，其中有一家，背后靠山很硬，你再这么我行我素的，小心到时候不知什么缘故就栽了！章叔叔都保不住你！” 这位章叔叔，乃是国家提倡干部年轻化、知识化之后本土起来的干部，过去只是普通副县长，地改市以后提为副市长，去年初又坐火箭般升迁，被任命为常务副书记，很得新来的********看重，地位很稳固，他是杨家生意的靠山，有他当权，杨氏三兄妹的公司不知少了多少麻烦和骚扰。 “天地音像嘛！我知道！”杨灵萱听到杨灵雁这番话，脑子里立刻就想到了朱晓敏那个朋友汤国伟，这家伙的公司就开在省城，简直跟她的星光公司专门过不去，之前她也担心过汤国伟会对她的星光公司下手，不过刘膺华知道以后，却大包大揽，断言汤国伟不敢乱来，让她不必在意。 后来果真没什么事，开初还听说过一些天地音像针对星光公司采取行动挤迫的龌龊事，后来都不了了之了，貌似是由章副书记开的口，天地音像就给了面子。以汤国伟的背景来说，让他为一名地方副书记发话而退让是万万不可能的！由此可知，真正令汤国伟忌惮的，还是刘膺华才对！ 星天公司是星光公司的合资生意伙伴，星天公司又有刘膺华一半所有权，这等于是杨灵萱为旗下产业找了个很给力的靠山，从目前局面来看，刘膺华这个靠山真是好用极了！整个星光集团、星天公司能够发展得这么顺畅，刘膺华功不可没。 虽然杨灵萱是怎么想也想不出来刘膺华是哪位国家勋老的后代，也不清楚刘膺华究竟有多少能量，能将他们的公司护到什么程度，往上还有多少刘膺华也无法与之抗衡的其他人，这却不妨碍她在日常活动中感受到政府官员对她公司的那种友好态度，并非只是给章副书记面子。 有这样的底气，杨灵萱自然不会那么轻易被姐姐吓到，杨灵雁说得认真，她却不以为然，单单只靠章叔叔一个的话，自然吃不住汤国伟来找茬，现在有刘膺华能降得住汤国伟，她还有啥好担心的！ 看到杨灵萱的表情，杨灵雁不禁苦笑，她不知道星天公司大老板刘膺华是什么人，一见妹妹这副神态，忍不住又数落道：“你别把章叔叔当万能的才好！党内有派系，有政争，就是********关照你，也难保没有和他不对付的人盯着你，想从你这里下手，找岔子去挑战********，何况章叔叔还不是********！” “我清清白白经营……”杨灵萱小声嘀咕。 杨灵雁好像没听到她这句话，而是动作一停，若有所思发起呆来，拧着眉头现出了一丝诧色：“我忽然想起来，廖局长曾经说过一些话，是关于你的，他话里的意思是，若非********发了话，你也免不了要出去尽一尽公司老板的责任，出席一些政府活动，陪他们喝酒跳舞，他们不缺手段让你就范。” “姓廖的这么说话？”杨灵萱第一反应就是怒，这是八十年代，商人倍受社会尊敬的年代，哪怕为了拉投资挣成绩，官员们对商人表面的尊敬还是有的，社会可还没发展到后世权力高高在上的状态。 杨灵雁白了她一眼：“他是被我刺激到了才冲口而出的那些话，他那种人，你也不必指望他能说出什么好听话的来，用不着跟这样的跳梁小丑计较。” “额！对！”杨灵萱马上气消了，的确犯不着生气。 杨灵雁疑惑道：“你没发现？他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发话保了你，不允许官员找你麻烦？我跟凌天一年来出席过的活动，应酬的次数也不少了，的确就没有哪次碰到过有官员提出想要见你、跟你喝酒、让你也出来参与应酬之类的事，哪怕有陌生没见过面的官员露那么点意思出来，也是话还没有出口，就被旁边的人给岔开了去，之后便都不了了之了，我一直都想不明白这事。” “一定是章叔叔跟********走得够近，才能让********适时为我说了几句话！”杨灵萱笑嘻嘻的解释，内心却暗暗震撼，不会吧？刘膺华这么神通广大，竟然能让********发话保自己？ “别开玩笑！”杨灵雁半点不信她的：“这种事，章叔叔最多能跟下面的官员打招呼，他不可能让自己的顶头上司主动发话保你！你倒是跟我坦白说说，是不是你跟********见过面？有交情？” 杨灵萱哑口无言，杨灵雁不是一年前那个普通职工杨灵雁了，见了世面，开了眼界，瞎话从此休想在她面前忽悠！眼睛四周看了看，闺房里只得姐妹两个，好像……躲不掉？ 看到她的神态，杨灵雁似笑非笑起来：“别想溜啊！我是你姐姐，又不是别人！从小到大，你有什么秘密不能跟我说的？我有出卖过你么？没有吧？来！快说说，你跟********到底怎么回事？你放心，我无论听到什么都不会跟爸妈说的！” 杨灵萱直翻眼睛：“姐！你别瞎猜行不？我根本都不认识********！” 杨灵雁根本不信：“得了！你虚岁都二十了，开始有男朋友也不是什么坏事，再说了，********很好啊！虽说年纪大了点，可胜在他成熟稳重，才三十出头就当了********，这简直是官场奇迹！前途无量！而且他还长得挺耐看的，气度过人，没有夫人……你真要找了他，我保证全家都举双手赞成！” 杨灵萱很无语，摇着头转身就走：“姐你自个儿做梦吧！我真的不认识他！他发话维护我，或许只因为他也是我的歌迷影迷之一，就这么简单！” 歌迷影迷？杨灵雁也疑惑了，妹妹的表现不像是掩饰，难道真相那么简单？8946 第一五七章 没那么简单 为光盘游戏机芯片研发的事，杨灵萱亲自跑了趟省城电子研究所，将一些关键技术资料以星光公司投资合作研发的名义给了电子研究所的项目负责人。 尽管当前时代国家对于高科电子产品的研发重视不大够，可韩国日本这种未来的电子强国此刻也不过刚刚发展几年，技术领先我国不过一两步而已！差距还不像后世那般巨大，有杨灵萱给投资、给关键技术，凭国人的才能，抢先韩日一步搞出成熟的产品来，难度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大。 原本杨灵萱是打算办完事就回陀山的，可巧，却在省城偶然碰到了出差此地的章副市长。 想起前两天杨灵雁透露的消息，杨灵萱便觉得，以前不知道就算了，如今既然知道********在关照着自己，那自己总得表示一下感谢，那么通过章成国来传达这个意思，再合适不过！心念动过，当即便提出了邀请，请章叔叔喝酒，章成国欣然答应，还笑着让她把哥哥杨凌天也喊来。 现在的杨凌天已经将业务重心转移到了省城，基本上他在省城待的时间还要超过在陀山的时间，实际上章成国来省城经常都会抽空跟杨凌天见个面吃个饭什么的，早就成了酒友。这一点，杨灵萱当然知道的，要没有哥哥在，她才不乐意单独宴请章成国。 很快，这顿晚宴便订在了省城最大最豪华的五羊大酒店，还是章成国和杨凌天常去的小包间。 章成国比预定时间晚了足足一小时才到，倒不是故意的，而是刚好今天晚上来了个著名港商，省城的官员为拉投资，就在这座大酒店里设宴招待。但这港商好像对陀山的高新科技开发区更感兴趣，省城领导便让陀山********与座相陪，章成国是陪着********来的，敬了几杯酒才退出那宴。 “就喝了两杯酒，肚子还空着呢！还好可以在这边补一补！”章成国笑哈哈的，他跟杨家熟的很，都熟不拘礼了，杨凌天跟他也很亲近，包间里没外人，他就成了亲切的世叔一个。 两兄妹都要仰仗着他照拂，他也就掌握住了主导地位，问一些两人公司发展方面的问题，讲一讲国家经济政策的方向，叮嘱一些要注意的地方什么的，听得两兄妹只有乖乖应诺的份。 宴到尾声，章成国才似不经意的告诉了两兄妹一个重磅消息：杨祚明有可能成为人大代表！ 这下子，两兄妹眼睛都亮了，若是父亲能有这么个身份，对于他们的生意来说，可算助益良多，而且两兄妹都开着偌大的公司，手下直属的职员就好几百，再加上杨灵雁那边的服装厂工人，以及对下游商家的各种影响力，认真去运作一番，让杨祚明成功被选为人大代表完全不是问题。 得到这个让人兴奋的消息，两兄妹都忍不住想知道更多详细，便扯住了章成国不放，边吃喝边追问，不知不觉这顿饭竟吃到了夜里八点多。 见章成国还很有精神头，杨凌天便提议去喝茶然后打牌什么的，这种事，杨灵萱就不好掺和了，章成国也不会再要她陪着，临走便问她还有什么事情需要自己帮忙的，这个就是在问杨灵萱请客的原因了，杨灵萱这才说了请他代为感谢********发话回护的事。 章成国一愕，然后哈哈大笑，便说了几句秘辛，原来********真是杨灵萱的粉丝之一，杨灵萱的歌和戏这位********都有收藏，不过这位********平时却是半点不露真相，知道他有这种粉丝倾向的，只有很少的两三个人，包括他的秘书司机还有就是章成国。 杨凌天第一次知道这个事，神情都傻了，杨灵萱反倒没那么诧异，领导也是人，有自己喜欢的明星并不奇怪，只不过他们喜欢归喜欢，却不会脑残粉，并且囿于身份，轻易不会表露出来让人知道罢了！原时空就不乏国家领导在接见巨星的时候，坦然承认自己一直很喜欢对方并索取签名的事，更有过明星因国家领导一两句话而免祸。 杨灵萱只是没法判断，这位********是她真正的粉丝，还是因为刘膺华之故，伪装出来的假粉丝。 章成国又告诉杨灵萱，她父母亲送给章家的她的一些签名照、签名专辑、签名挂历什么的，他转手就送给了********，很让********喜欢，这位********还特别喜欢杨灵萱饰演的香香公主，因此杨灵萱如果有更精美的香香公主剧照宣传画不妨多送他几张。 杨灵萱自然满口答应，章成国又再三叮嘱两兄妹保密之后，才跟杨凌天离开了包间。 结账之后，杨灵萱去了趟洗手间，往脸上泼了点凉水，脑子忽而变得清醒起来，刚才真以为********是自己的粉丝了，冷静下来想想，便觉得却又未必！ 看前世那些国家领导，哪个有喜欢明星的不是坦坦荡荡，即使不随便让外人知道，也不至于就保密到这种程度，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然后连正常的商业活动也有意无意不欢迎她出席吧？对于这种有身份地位的粉丝来说，难道就不高兴有机会跟自己喜欢的明星面对面，握个手，交谈几句什么的？ “伪粉丝？还是矫枉过正？” 杨灵萱对着镜子正疑惑着，忽然听到外面走廊传来了几句对话声。 “你真撑得住？要不要我让司机小李送你！” “没事！我醒着呢！一会我自己开车回去就好！就不麻烦小李了！” “那好！你自己路上小心点！” 两个男人说着很寻常的话逐渐远去，杨灵萱却愣在了盥洗盆前，她发现，其中一个男人的声音她很有熟悉的感觉，却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这是前年底，刘膺华被家里抓回去之后，主人在电话里听到的，他哥哥的声音！”缪儿适时解答，这就是寄体生物智脑的强大之处了，能随时给人提供需要的帮助。 刘膺华的哥哥！杨灵萱愈加发呆了，刘膺华的哥哥竟然就在这边？貌似他是政府官员吧？难不成他已经从武江调任过来了，就在这边官场做事？这就难怪后来打武江电话找不着他了！然后某些过去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也浮上了心头，比如刘膺华，身为星天公司老总，明明跟星光公司、跟凤凰岭电子厂都有很紧密的业务联系，他却总是推托不肯亲来粤东这边，而且也从不谈及这边的官员。 她还没有见过刘膺华的哥哥长什么模样呢！回过神来，杨灵萱赶忙奔出洗手间，想看一眼究竟谁是刘膺华的哥哥，但是很可惜，外面人来人往的，她已经找不出来刚才那个声音的主人了。 有点遗憾！杨灵萱心中摇头，在大堂中站了一会，也没办法，只能作罢！ 出来正要走向停车场，忽然，那个熟悉的声音又钻进了耳朵，杨灵萱连忙循声望去，刚好看到一个男子的背影，刚收回跟别人打招呼的手，钻进一辆黑色的私车内，车门一关，便缓缓驶了出去。 还是没看清他的模样！不过就身量来看，比刘膺华要高大一圈，衣着风格低调里透着考究，举手投足领导范儿十足，充满了三十成功男人的风度气息。 居然两次擦肩而过，杨灵萱无语，算了，她熟悉的是刘膺华，而不是他哥哥，没有交集就没有刻意去接近的必要，总不能因为好奇就冒冒失失凑上去，跟他招呼：我是你弟弟的合作伙伴吧？也不知道刘膺华这哥哥在粤东哪个地方为官，今日错过，或许将来更没有碰面的机会。 杨灵萱自嘲的笑笑，也钻进自己车子，开出停车场，踏上了返回陀山的新落成高速路。 这条一百多公里的高速路，连接着陀山和省城，年前刚刚正式通车，是去年走马上任的陀山********的政绩工程之一，对陀山形象和经济实力的提升作用非常明显。虽说沿海城市改革开放，政策有倾斜，步子也迈得挺快，可能够这么快搞定一条高速路，这位********的能力仍然可见一斑。 更让杨灵萱惬意的是，现在的高速路上真心没多少车子，在这条路上行车，常常半天都碰不上一例需要让车道或者超车的事件，太舒服了！ 车速便不知不觉飙了起来，直到行程过半，接近这条路唯一服务区的时候，才迅速放缓，而车子前方也终于出现了同路者，不过前面那辆车子这时一拐弯，竟拐进服务区去了。 被这车子提醒，杨灵萱发现，自己的车子也该加油什么的，便也跟着一拐，驶进了服务区。 杨灵萱的车子还没停稳呢！前面那车子驾驶室门一开，出来一个男子，有点踉跄的就跑到服务区厕所外面的一排水龙头水池那去了，扶着水池边缘一阵吐，杨灵萱隔老远都能闻到熏天的酒气。 岂有此理！竟然是酒驾！放后世绝对一罚一个准！ 杨灵萱肚子里骂了一句，却突然一呆，这车子、这男子，可不正是之前被她错过了两次的刘膺华哥哥！没想到，这家伙也会开车到陀山去！她呆了片刻，看到对方吐得辛苦，略一犹豫，抓起一把车上的纸巾，下车跑过去，将纸巾递了过去。8946 第一六〇章 末代皇妃 两天后，杨灵萱出现在了故宫之外，《末代皇帝》的剧组现在就驻扎在这儿。 跟着前来接她的一名中方剧务穿过巍峨宫墙、汉白玉的玉带桥，踏着斑驳溢满历史沧桑的路面，看周围正在剧组负责人调动下，乱中有序正在排戏的庞大群众演员，她的心里充满了震撼。 “戏已经在拍着了，怎么还会有未敲定的角色呢？”杨灵萱疑惑的问。 那剧务表情无奈：“文绣这个角色，之前的确已经有人了，十六七岁的一个高中生演员，年轻人不懂事，耍脾气要罢演呢！说耽误了她去港岛旅游的事，唉！疯了！这么好的演出机会，她不演有的是人抢着演，人家是世界著名的导演大师，还能求着她演不成……就放她走了！” 杨灵萱很觉不可思议的默了一路，世界名导，中英法意四国合拍的大片，竟有人如此不知趣、不珍惜！记挂着玩耍半路弃演，这孩子，十六七岁人六七岁的情商么？ 好容易去到片场边上，导演贝纳多却根本没空给她试镜，杨灵萱只能在一旁等着，这一等，竟等了三个多小时，直到傍晚剧组收工的时候，才被导演叫过去。 这个时候，连带她过来的剧务都佩服她了，三个多小时就在片场外围，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茶水也没有，杨灵萱竟然就这么撑下来了，非但没有显出疲惫不耐的神色，反倒始终维持着好奇、专注、饶有兴致的神色，仿佛这故宫里任何一个角落她都能看得津津有味。 杨灵萱却不是装的，她是真觉得眼界大开，原来好莱坞剧组风格是这样的，大家是这么做事的，高效的同时还兼顾着每一个细节，精益求精，专业严谨！更叫人佩服的是导演的协调能力，那么宏大的场面，数以千计的演员，居然被他掌控得运转自如！ 更有意思的是，这里人人都说英语，那些老外不必说了，就连中方的演职人员，也操着半生不熟的英语在念台词、沟通啥的，连那个演皇帝的小孩子，也满口英语。 “小姑娘不错！很有耐性！”秃了前半截脑袋，大头大脑蓝色眼睛的贝纳多看到杨灵萱的第一时间，眼睛就亮了亮，很爽朗的一句英语就冒了出来。 “谢谢导演夸奖！”杨灵萱含笑道谢，出口就是纯粹美国口音的英语。 “噢！你会讲英语！”贝纳多立刻有些惊喜，这些天在这边拍戏，华人所谓懂英语的演职人员他见多了，可即便是拿了高中生英语口语大赛铜奖的前任女二，真的对话起来也是鸡同鸭讲，因此有人给她推荐杨灵萱来继任女二，他也没抱什么期望，哪想到杨灵萱的英语说得这么自然，这么流利！ 旁边配备的翻译也露出了惊奇的神色，他们推荐杨灵萱，是因为杨灵萱在专辑里唱过一首全英文的歌曲《sexy music》，觉得她可以比别人更容易背下来所有的台词而已。 “给她剧本！”贝纳多赶忙喊人来把一份全外文的剧本递给了杨灵萱，瞧着她很期待的问：“这个就是本剧的剧本，你能不能找到关于文绣的戏份，给我读一读上边的台词？” 这是正式的试镜开始了么？杨灵萱自信一笑：“当然可以！” 文绣戏份不多，其中最重要的一段，是在溥仪被迫离开皇宫搬到天津日租界之后，萌生去意，决然留书宣布离婚，冲出屋子，在大雨中欢欣于重获自由时的两句独白。 杨灵萱在剧本中找到这段，默记下台词和戏，便放开剧本，即时演了起来，她做出撑伞的样子，在那里有点茫然失落的站了一会，眼神就渐渐变了，变得清澈，变得解脱，变出了一丝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她看看手里拿着的伞，忽然就将伞丢了出去，整个人都沐在雨里，愉悦的原地转了个圈子。 “我不需要！”丢掉伞，笑容浮上她的脸庞，而她则仰面看了看雨，摊着手，感受雨，就像感受即将到来的新生命：“我不需要！”她说完，一转身加快脚步，很快便走出了镜头外。 欣喜毫不掩饰的涌上了贝纳多的脸庞，“精彩！非常非常精彩！”他用力对杨灵萱竖起了两只大拇指，甚至站起身来，朝杨灵萱伸出了手：“我想，这个角色是你的了！毫无疑问，你就是我要找的文绣！我非常非常期待你接下来的精彩演绎！” “谢谢导演！”杨灵萱也有点小激动，有自信是一回事，和真正获得承认还是有点不同的。 贝纳多也心怀大畅，被前任女二罢演带来的窝火郁闷一扫而空，得到这么一个伶俐漂亮口语自然熟练又有相当演技的女孩子，让他感到了自己毅然换角不去哄转前任女二，是多么英明的决定！ 杨灵萱却有小郁闷，她出演这个女二，报酬竟然是一次性的八百人民币，就算剧组包了吃和住，可这么点收入，比她预期的低，还要更低！难怪人家前任女二不干了，这个时候有能力签证去港岛旅游的，哪里还会在乎这点报酬，也就她这个明明身家上数百万美元的公司大老板，竟然贪图去好莱坞、去奥斯卡混个熟脸而不计报酬的跑来掺和了一把。 当然能够免费到故宫里来转转，甚至在故宫大殿里溜达，也是很爽的一件事，因为这个影片非常难得的获得了政府特许，开放了很多地方让他们尽情地拍戏，不像后世某些片子，拍到故宫殿门镜头的时候，竟然那门是上锁有护栏的，穿帮得叫人发笑。 当前时空以后会怎样暂时不知道，原时空可就只有这么一部电影是实打实的故宫内实景拍摄了，而且是很精美的大制作，虽八七年的作品，放到二十一世纪去看，依然没有过时落后的感觉。 严谨的方面，看看群众演员的化妆就知道了！后世国产影视虽然也动辄上千龙套，可那些龙套的化妆往往都是敷衍了事，明明是短头发，没有清人的辫子，可拿着帽子一盖，头发往里边塞塞就作数，反正没几个镜头，有也是远镜头，观众看不分明。 而这片《末代皇帝》呢？制片方不惜培训出上百人的化妆小组，再将这百人的化妆小组撒出去，给上千的群众演员戴专门的发套，穿实打实制作出来的服饰，认真对待，绝不马虎！哪怕，到时候电影上边剪辑出来，就是那么几秒钟的镜头！ 所以说，人家能拿那么多的奥斯卡奖项，将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改编剧本……等等九个大奖一举拿下，真不是没有根据的事，人家起码付出了极其认真专业的从业态度。 杨灵萱身处其间，虽然好几天也轮不着拍文绣的戏份，可她从中却学到了很多东西，而这一些东西，都能令她受益终生。 第五天上，终于轮着了，但一开始的这场戏，就让杨灵萱心跳跳快了好几拍，竟然是一场皇帝跟皇后和皇妃三人大被同眠的戏！ 好在整部戏里，跟皇帝频频有亲热镜头的都是皇后婉容，就是这场三人同眠的暧昧戏，也主要是这两人互相贴着，她演的文绣只需要在最外围，抱着婉容动动手脚就好！因为三人从头到脚都裹在一张薄被单下面，无论做什么动作观众都具体看不到，只能无限猜想，因此没太大的难度。 杨灵萱已经画好了妆，站在镜头外面深呼吸，调动情绪做准备。 现在的她身上，再没有薛宝琴或是香香公主的半点痕迹，脸上涂着厚厚的白粉底，五官重重的描绘着，若不是双颊都染着胭脂，这脸看起来跟僵尸几乎没有分别。而她却要努力调动脸上能动的少许肌肉，配合眼神，把人物给演活过来，这，真心难！ 片场中央，就是一张大床，周围光线昏黑，只见床上皇帝皇后两人相拥并卧，杨灵萱抓好了时机穿着单薄的白色里衣走上前去，带一点怯意一点冷，向往的问皇帝：“臣妾也想在这里睡，可以么？” 她一面问，一面惶恐的向黑夜飞快瞄了两眼，再充满了企盼地紧紧望着皇帝。 “好！你也上来吧！”皇帝微笑答应。 杨灵萱神色一喜，连忙钻进皇帝支起的被单内，紧贴着皇后婉容躺了下来…… 长镜头！竟然是长镜头！ 贝纳多没有喊“cut”，而是挥手示意，切换了主摄影，此刻负担主视角的摄影机从床后那台变成了悬吊在床顶上的那台，导演不叫停，演员们就得继续把戏飙下去。 被单在嬉笑声中将三人一齐裹了个严实，片刻嬉笑声停，变成了轻微的喘息，杨灵萱身子不可察觉地微微一僵，皇后婉容的手搭上她后腰，蛇一般又轻软又顺滑地抚摸起来。 贝纳多有点担心的望了望镜头下最外围的杨灵萱，三演员中，她是年纪最小的一个，以这国家保守的民风来看，她未必受得了这种刺激，真是怕她会忍不住从床上逃下来，尖叫着跑开。 但是很顺利，仿佛是在婉容的引导下，文绣也学会了这个游戏，她也伸手抱向婉容，生涩但又大胆的动作起来，借着薄薄被单的起伏将床上这份暧昧气息推上了巅峰。 这段戏的拍摄结束了，贝纳多大声叫好，神情溢满欣赏的狠狠赞扬了杨灵萱一把。 杨灵萱脸色一红，倒是受之有愧，她前世也曾经跟男友亲热暧昧过，只不过是日久生疏了，才会变得那么敏感，还好人蒙在被单里，就是情绪出了戏，也看不出来，要不肯定得重拍了！89. 第一六一章 申入音协 这段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的戏份过去，接下来的戏份对杨灵萱而言便容易得多，比如以皇贵妃身份迎接皇后婉容，以及跟皇后聊天解闷，学西方贵妇跳交谊舞等等，都是不费吹灰之力便过。 杨灵萱发现了，这位末代皇妃有一个特点跟她是共通的，那便是对自由的喜爱，她也非常有个性，初时年幼懵懂，皇妃做得稀里糊涂，但在接触西方教育之后，渐渐地，她内心叛逆起来了，她打心底里接受西方式的婚姻观念，崇尚一夫一妻制，越来越受不了跟皇后共侍一夫，何况这个夫喜欢的是皇后，她则显得可有可无，“妾”这种身份，完全是对她的摧残！ 然后这个时候，皇帝被赶出紫禁城，住进了日租界，一下子，仿佛多年禁锢消失，负担也放下，皇帝带着后妃两人过起了花天酒地奢华的日子。 促使文绣做出离婚决定的导火索，是某天的舞会，不知哪里来的一位俊小伙子，英国的，不知道她的身份，被她的姿容气度吸引，竟大胆的过来搭讪了，文绣原本还觉得皇帝发现会闹成事，不料一眼望去，皇帝只顾着跟皇后热聊热舞，完全忘记她存在的样子！ 文绣叛逆心上来了，主动邀请，跟这英国小伙子一曲共舞，还故意将脑袋都靠到了人家肩上，差点跳成贴面舞那种，皇帝依然丝毫不觉，周围的客人也不把这当一回事。 她从此有了一种醒觉，她可以不必赖着皇帝的，离开皇帝她也有的是男人追求，她有魅力，而且不缺知识，当皇帝再没有力量可以限制她的人身自由，她如何不能脱出牢笼，飞向自由自在的天空，去寻找属于自己的生活？牢门，其实早在离开戒备森严的皇宫那天就敞开了，她只需要勇敢的走出去！ 于是就有了雨天的离去，她也成了华夏历史上第一位也是唯一一位休了皇帝，宣布离婚的皇室妃子，而皇帝所能做的，仅仅是在报纸上登一则不痛不痒的贬庶皇妃的通告。 历史上，末代皇帝和皇后的晚景都很凄凉，也就皇妃文绣，早早脱出那个囚笼，却过了一段自由自在的生活，还找到了爱她的男人，最后即便是病死了，也是死在爱人的怀抱，比那两人强好几倍。 这段关于文绣最关键的戏份里，杨灵萱必须会跳交谊舞，不能对英国小伙有排斥和异样的表现出来，导演贝纳多原来挺担心的，派了这小伙子来教杨灵萱跳舞，顺便让两人彼此熟悉熟悉。 结果出乎意料，杨灵萱不需要学就跳得非常好，跟这小伙子的交流也很顺畅、很正常，并没有因为小伙子是外国人，便像当时华夏其他演员那样时不时对老外流露好奇疏远的态度，更出乎贝纳多意料的是，那小伙子喜欢上了杨灵萱，还大胆进行了表白，可惜，遭拒！ 在整个剧组多不胜数的人际交往中，这只是一件小事，但就是这么一件小事，却也让杨灵萱见识到了好莱坞演艺圈的成熟制度、严谨之处。他们也有潜规则，但只要合约签订，正式投入影片摄制工作，那整个剧组之中，大家就都成了一起工作的同事，日常工作生活当中别说女演员会不会被潜规则吃豆腐啥的了，就是口头玩笑都不能乱开！肌肤接触超过一点限度就可以构成骚扰犯罪！ 放后世国内试试看？敢拒绝跟有一定特权的男演员交往试试看？搞不好下一秒钟你就被踢掉，演了一半的戏也被删掉，换别的女艺人进来……这就是潜规则。 对比后世国内演艺圈，看看人家好莱坞，杨灵萱感触良多，说到底，这都是制度啊制度！没有行之有效的好制度，又如何能拍摄出制作严谨的片子来，如何能杜绝各种不良的潜规则！整个国内大环境，她是影响不到了，但她有一个决心，就是将来在自己的公司内部，去芜存菁引入各种先进的拍片机制。 二十多天后，文绣的戏份终于全部拍完，杨灵萱领盒饭离开了《末代皇帝》，兜里就八百酬金。 趁着人在京城，杨灵萱去拜访了一些当初认识的朋友，其中包括老师王栗坪，还有好友朱晓敏，结果她送出去的礼物花费，是她酬金的三倍，很令人无语。 朱晓敏现在升官了，从普通的中层干部变成了歌舞团的副团长，她接受杨灵萱的祝贺之后，笑眯眯的跟杨灵萱说道，她可以利用职权将杨灵萱特招进去，然后杨灵萱继续读书，等拿到大学文凭，立刻也可以在歌舞团内混个一官半职，拿国家补贴待遇。 杨灵萱知道朱晓敏给她指的这条路，乃是国内千万演艺类学院生你争我夺都要去抢的正统道路，但她对于当干部当御用艺人半点兴趣都没有，便委婉拒绝了朱晓敏的邀请。 倒是王栗坪教授的提议，很让她心动，那便是加入国家音协，虽然只是普通成员，没有职务，却从此以后任何国家举办的演出她都有了参与资格，因为进音协，就意味着她成了国家认可的音乐艺术家。 加入音协，对她来说有些难度，但她也有比别人条件优越的地方，首先她是国家音协书记王栗坪教授承认的弟子，还是艺术系的大学生，然后她出过两张专辑，都是销量惊人，影响力极大，更关键的是，包括柯立思的专辑在内，里边很多歌都是她自己作曲作词，其中好几首，还夺得了港岛的金曲大奖。 此外，由她原创的《故乡的云》也在春晚大放异彩，一举拿下好几项国内的歌坛奖项。 尤其值得称道的是，由她投资成立的星光音像制作，向国内介绍传播了大量港台的优秀影音作品，而国内很多濒临损毁的珍贵音乐作品也由她旗下的公司转录为数据，很好的保存了下来，其中包括很多已故艺术大师、音乐大师的作品，比如《二泉映月》、《戏剧唱腔》等等。这些个方面的贡献，对国内的音乐艺术传承来说，功劳巨大。 听起来杨灵萱自己都觉得诧异，她有做出那么大的成绩么？好像，她一直以来只是为了爱好，为了赚钱不停去忙碌而已，真的是从来都没有去想过什么“保存珍贵艺术作品”这样的事情。 便是这样，其实王栗坪也还是觉得不够，他的意思是，杨灵萱真想直接加入国家音协的话，还要拿出更多的砝码来加重份量才行，比如完成学业，拿到文凭，比如发表论文，系统的阐述整个通俗唱法艺术及其相关唱法技巧等等，最好能够在主旋律的领域，再拿出点类似《故乡的云》那样的作品来。 否则就只有先从加入市音协起，一级一级往上熬才行了，断没有直接就成为国家音协成员来得干脆，好处巨大！也就是说，在王栗坪看来，杨灵萱入省级音协不是问题，入国家音协就尚差不少。 杨灵萱觉得论文并不难写，以她所掌握的超前流行音乐系统理论，给她一些时间沉下心去写，就能写出三五篇来，难的是她不想回去读书啊，还有主旋律的东西，她也不知道该怎样入手才好。 王栗坪便让她先交几篇论文上来，至于主旋律的东西，他刚好正在配合国家需要搞一个两岸文化为主题的东西，就是给一部反映两岸隔离始末和人性不可违的纪录片配词曲，于是为了杨灵萱入音协这事，他就跟杨灵萱讲，要她也拿一两首词曲作品过来，只要能够被录用，这事就成了！ 杨灵萱唯唯应诺，领着任务离开王栗坪，又跑去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关心了一下无线猫的研发情况之后，方才乘机又飞回了老家陀山。 三月底，随着杨灵萱几篇关于流行音乐通俗唱法的论文先后发表，王栗坪教授也顺利替她在国家音协里请到了五位推荐人，递交申请，开启了邀她进入音协的流程。 至于王栗坪让她参与纪录片的作词作曲，这个，杨灵萱总感到很不好意思，因为她所拿出来的东西实在都不是自己原创的东西，靠这个来获取加入音协的门票，怎么想都于德有亏。 但是一件事却改变了她的主意，央视这部命名《两岸情》的纪录片，竟然选中了柯立思来演唱里边的台岛流行曲《乡愁》，甚至整部纪录片里所有的插曲，也定了由他来唱。这可是能够更进一步提升星光公司影响力的好事，杨灵萱在查看过柯立思的演唱曲目之后，不淡定了！ 《乡愁》是首不错的好歌！它的歌词源自台岛著名现代诗人的诗，但旋律方面，忧伤有余，力度不足，还有其他一些歌，也都有这个毛病，总体缺少一种能击中人心的强而有力的东西。 在杨灵萱的记忆里，有另一首更加应景、更加让人感慨万千的经典好歌，既符合片子的精神，又能单独流传，若不能叫柯立思唱红这首歌，那这个纪录片有与没有都差不多了，帮柯立思提升不了名气，也就浪费了这么一个大好的提升机会！ 想到这点，杨灵萱终不再迟疑，拿起笔来刷刷写就新歌，将它传真给了老师王栗坪教授。. 第一六二章 伯父 央视大型纪录片《两岸情》开播了，正值两岸多事之秋，吸引了无数观众守在电视机前，就想多了解些那边的大事小事，其中就包括杨灵萱的父亲杨祚明。 纪录片从源头说起，一点一点剖析着两岸隔绝四十年的历史成因，说到近代，又选取了一些比较典型的家庭为例子，让那些失子的老人、失夫的半百妇女、失父的孩儿将他们的思念和牵挂娓娓道来，瞧着他们在屏幕上默默的垂泪，看的人也不知不觉替他们揪心起来。 人生不过百年，又有多少人是能活过古稀之年的？四十年啊！这么长的时间，已经有无数失去儿女的老人抱着遗憾故去，便是才过中年的寡妇，又有几个还能坚守着，活着…… 片子的最后，镜头聚焦到了一位辗转偷渡回来的台岛老人身上，须发已斑白的老人从港岛转入内地，踏上故乡土地的时候，他激动得竟在村子象征自家祖上荣耀的进士牌坊前颤巍巍跪了下来，泪水横流，深深弯腰伏下地去，十指于泥地上抓出了沟痕。 音乐响了起来，柯立思的歌声里带着一种厚重的情：“多少脸孔，茫然随波逐流，他们在追寻什么？为了生活，人们四处奔波，却在命运中交错！” “多少岁月，凝聚成这一刻，期待着旧梦重圆；万涓成水，终究汇流成河，像一首澎湃的歌。一年过了一年啊！一生只为这一天，让血脉再相连！擦干心中的血和泪痕，留住我们的根！” 简简单单的旋律，朴实真诚的演绎，以及柯立思那全国人民都已经熟悉的歌声，在银幕内外的泪水中击中了无数人心，词句并不华丽的这首插曲《把根留住》，却随着纪录片的播出传遍五湖四海，短短时间内，便取代春晚的《故乡的云》，成了全国人民最喜爱的歌，于街巷中口口传唱。 表面看来像是纪录片以及歌声的威力，实际上是国人心中深埋已久的愿望，爆发出来的结果，国家领导层再次发动新的舆论潮，从官方到民间，积极为两岸三通再次奔走呼吁，是年四月，台岛方面终于松口，同意了荣民返乡探亲事宜。 很平静的某天，杨祚明忽然就接到了政府发来的一个命令，让他赶紧开赴边境，等候迎接从港岛入境的首批归乡台胞，已经过验证获得确切消息，首批荣民当中，就有他的哥哥杨祚清！ 从官员口中，杨祚明得知，原本这批归乡台胞的资料传真过来的时候，杨祚清的资料是按照他籍贯，发去湘南了的，好在杨祚明年假期间回去，在老家留下了最近的具体联系方式和电话，湘南的官员获悉之后将事情及时转告并移交粤东政府，他的哥哥才免了辗转之苦，而他也才得以直接亲身过去迎接。杨灵萱的先见之明由此一下便凸显了出来，颇是令人暗赞。 杨祚明跟着政府的工作人员离开了陀山，留下妻子儿女仍在家里，倒不是林燕婉跟兄妹三个不愿去或抽不出时间跟着去，而是这迎接事宜都由政府在组织着统一行动，不好去太多人。 临去之前，杨祚明对妻子儿女再三叮咛，他的哥哥，是除三位儿女之外，唯一和他有很近的血缘关系的人了，因此待得他这位哥哥登门，无论谁都不能对其有任何排斥不敬，尤其是杨凌天三兄妹，绝对不可以貌取人，伯父穷，不可轻视嫌弃，伯父富，不可觊觎谄媚。 细心的杨灵雁，拿出一套手工考究，参考父亲身量制作出来的新衣服，让父亲带在了身旁，万一伯父境况不好，这套衣服便可以送给伯父，令他穿出应属于他的杨家长辈气度来。 几天后，穿着杨灵雁所赠这套新衣服的伯父杨祚清终于由杨祚明和陀山政府的工作人员陪送着，出现在了三兄妹眼前，林燕婉早已腾出一间屋子来，收拾得干干净净，还买了全套新的生活用品，让杨祚清住了进去，当天晚上，也没去外面餐馆，而是在家里整出满满一桌子好菜，吃上了团圆饭。 杨祚明心情依然激动，依次给哥哥介绍着自己的爱人，和三个孩子。所有人都好奇的打量着这位从未谋面的伯父，尽力展示着自己斯文有礼貌的一面，小心回避开关于贫富的话题。 杨祚清年近六十，顶门已然半秃，剩余不多的头发全部成了银白，但他身体看起来还不错，不胖不瘦，精神矍铄，由始至终，脸上都挂着慈祥的笑意，哪怕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沧桑的刻痕，仍依稀能让人看出他年轻时候清癯俊逸的帅哥模样。 “凌天开个电子产品进出口贸易公司，灵雁弄个服装厂，灵萱搞音像。”杨祚明轻描淡写的介绍着三兄妹情况：“他们都挺努力的，赚的钱称不上多，但还不错，够他们这辈子开销。” 三兄妹听出来了，父亲不想流露出任何夸耀吹嘘的痕迹，或许他是不想刺激伯父？瞧着伯父身上杨灵雁所赠的外衣，三兄妹不禁猜测，恐怕伯父的境况不怎么的。他们都不是那种势利肤浅的角色，立刻顺着父亲的态度，也表现出谦逊之意来，似乎自己的成就真的不值一提了。 杨祚清却仿佛对杨祚明的心思丝毫不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深，反倒夸奖三兄妹大有出息，不像他收的那个养子，整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混日子，还染上毒瘾，气得他将之逐出家门，断绝父子关系，从那以后，他便成了孤家寡人，别说膝下能有像三兄妹这般出息的儿女了，没出息的也一个都无。 饭后，杨祚清从随身的包中摸出一只信封来，里头竟装了五千美金，这是他特地从台岛带过来，预备用来接济有可能过着贫穷日子的弟弟，没想到，弟弟一家人的日子居然过得挺不错！房子车子都有，家电齐全还都是品质过硬的名牌货，他预备下的这笔钱，竟变得可有可无了！ “你们还是把这钱拿去吧！”杨祚清拿出钱来就没想收回去：“我现在就孤老头一个，没儿没女没夫人，钱留着没用！不像你们，老的拖家带口，小的将来更是少不了开支之处。” 面对如此生性豁达为人乐天的伯父，杨祚明一家人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杨祚明当即说道：“既然如此，这钱我就先替哥哥保存了，哥哥不妨在这边再找一位夫人，将来这钱就娶嫂子用！” 说得杨祚清朗声失笑，连连摇头，表示自己并无意续弦。 次日要上山扫墓祭祖，再加旅途劳顿，杨祚清早早便回房睡下，余人也各自散去。但杨祚明却是敲门进了杨灵萱的闺房。 “爸爸？”杨灵萱疑问。自从伯父进门，因他听不懂粤语的缘故，一家人都改了口，全用普通话交流，好歹这普通话跟台岛那边的官方语言是差不多一样的，能让伯父听懂，不会产生被排斥的感觉。 “有件事要跟你说说。”杨祚明在窗下的一张沙发上落座，瞧着杨灵萱开了口：“你伯父刚踏上大陆的土地，就听到了现在全国都在经常播放的那首歌，《把根留住》，他很喜欢这首歌，说是这首歌写得非常好！让他百听不厌，然后他问我这首歌是什么人的作品，我告诉他了，是你的创作！” 杨灵萱脸上微微一红，轻声道：“没想到能让伯父喜欢。” “我也喜欢！”杨祚明笑道：“我听说你就是靠这首歌，获得提名加入国家音协的？” “也不尽是因为这首歌，不过这首歌确实加分很多！”杨灵萱微感欣喜，就在两天前，她收到了王栗坪教授的消息，她入协会的事情十分顺利，最迟两个月，她就能够正式入会了。 “我跟他说了一些你的事，他对你格外欣赏，而且他其实早就在宣传海报上见过你，只是当时他万万没想到你会是他的亲侄女！”杨祚明感慨的说着，又问：“你对伯父感觉怎么样？” “很好啊！”杨灵萱不明其意，笑道：“我觉得吧！伯父性子宽和，待人以厚，他比老爸您有趣多了！至少他没您那么严肃死板！”说完吐了吐舌头。 杨祚明瞪了她一眼，随即却笑了起来：“那如果说，让你过继过去，做他的女儿，你愿不愿意？” 杨灵萱闻言一怔。 “你已经知道的了，你伯父没儿没女，虽然咱们都可以负责给他养老送终，可毕竟不如他有自己名义上的儿女来得更名正言顺，对他尽孝的责任更不可推卸，所以我会在适当的时候跟他提一下这件事，现在先来征求一下你们三兄妹的意见！”杨祚明解释。 “爸爸，您问过哥哥和姐姐了么？他们是什么意见？”杨灵萱诧问。 “你哥哥没有意见，不论过继还是不过继，他对父母亲和伯父的态度都不会改变，都会负责我们的养老送终。”杨祚明提起儿子，面现欣慰：“不过他现在是我杨家后代唯一的男丁了，我就是愿意让他过继，你们伯父恐怕也不会收，估计还是得从你们两姐妹里边挑一个。” 杨祚明续道：“灵雁的意思是，她不如你优秀，让她过去，好像咱们故意把最差的孩子塞给伯父似的，所以她提议让你过去，你要不愿意了，她才当仁不让，所以我就来问问你的想法。” 哥哥姐姐的心地可真好！杨灵萱暗地感动了片刻，才认真对杨祚明点了点头道：“爸爸！我也愿意为伯父养老送终，不过这件事，应随伯父的心意，他喜欢谁，就是谁，喜欢我，我绝不推拒！”. 第一六三章 漂洋过海 几天后，杨祚明跟杨祚清便提了提过继儿女的事，出乎他意料的是，杨祚清却爽朗笑道：“三个孩子都非常优秀，无论过继谁，都不公平！当然过继入籍如果对谁非常重要，有极大好处的话，那我乐意配合。但是于我而言，你的子女便是我的子女，名义并不重要，” 然后到这个程度，大家都互相了解熟悉了，杨祚清才跟弟弟一家吐了实话：他其实日子过的并不困苦，之所以伪装作境况一般的样子，是害怕到了这边，政府的人拉他投资什么的，也想试试这边的亲人，是不是势利之辈。实际上，他在台岛开了家中药堂，生意做得也不小，生活挺富足。 知道了真相，杨家上下都松了口气，这下不用总担心他日子不好过，琢磨着如何给他送钱了，过继的话题也没有再提，免得好像觊觎他的财产，想谋取继承权似的。 杨祚清渡过了一段缅怀父母，唏嘘嗟叹的悲伤日子之后，笑容渐渐褪去礼貌客气的成份，显出了真正老怀大畅的欢快，他被杨家当宝贝一样呵护着宠着尊敬着，竟大有乐不思蜀之意。可惜的是，他的签证有日期限制，这边的政府人员又三天两日关怀，生怕他在这边出了什么事，实在扫兴的很！五月过半，他在杨祚明陪同下回老家游了一圈回来之后，便离开了大陆。 因为杨灵萱有港岛的签证，便由她一路相送，到得港岛，杨祚清返回台岛，杨灵萱才没法再跟着，她在港岛这边稍做几天停留，查看了一下星天的运转情况，随即，便由港岛乘机，直接飞去了美国。 …… …… 美国旧金山，前来接机的是星天公司在美国的合作伙伴，悍狮公司老板威尔森。 悍狮是星天公司光盘专利技术和vcd机专利技术在美国的授权代理商，一年多来，悍狮凭着强悍的商业运作能力，把vcd机卖到了美国各地，相关销售渠道早已架设得蜘蛛网般密布，而为了销售娱乐光盘，悍狮也跟好莱坞各制片商建立了良好的关系。 现在的悍狮公司，在美国电子业中俨然已是后起新贵，公司市值几千万，比拥有技术专利的星天公司还要牛气，这实在令人嗟叹，两国之间商业领域货币领域上的天生差距！ 杨灵萱让悍狮公司帮忙申请了ces电子产品大展的项目有两个，一个是跟悍狮公司产品有密切联系的vcd机专用跳舞毯，另一个则跟悍狮公司没什么关系，是为个人桌面图操系统world1.0。 威尔森是个半老头子，银发蓝瞳，说话声音很响，总是动不动就哈哈大笑，对他来说，星天公司的两项专利简直就是发财的利器，而他确实也是靠着这两项技术发展起来的，因此他尽管不是专利授权的唯一代理商，可他依然对杨灵萱待若上宾，很亲切的称呼她的英文昵称艾娃。 “展台已经布置好了，位置很不错！虽然比不了ibm、dec那类的知名公司，但我可以保证，每一个进入会展中心的客户都不会忽略它！”威尔森滔滔不绝显摆着自己的能力。 “谢谢你！我亲爱的威尔森先生！”杨灵萱操着令威尔森倍感惊讶的流利英语笑道：“但除了一台ibm的个人电脑以及dec的微型机之外，我希望您可以为我准备两套各种杂牌的电脑配件，我的要求是，这些杂牌的电脑配件能够在展览当天迅速组装成两台当前美国人们最常用的廉价私人电脑，能办到么？” “当然当然！这不是问题！”威尔森拍着胸脯大包大揽，又好奇的问：“但是你那个操作系统，真的可以在绝大多数的电脑上安装并稳定运行？你得知道，美国不知品牌的电脑那是非常的多！” 杨灵萱笑：“我这里带来了一件现货，要不威尔森先生您买一份安装试试？” “啊！我可是您的合作伙伴，竟然得不到免费赠送的荣幸？”威尔森发了个牢骚，却还是跃跃欲试：“如果价格不是很贵的话，那我乐意试试！希望您不会跟我狮子大开口！” “不会的！我们的定价很便宜！您想象不到的便宜！”杨灵萱笑。 “多少钱？”威尔森诧异了：“您不会只卖几百美元吧？据我所知，dec的操作系统软件，一套可是五千美元——虽然它主要面向的是企业微型机用户，而ibm，他们售给个人用户的同类软件，是两千美元！而您这款软件，我看过介绍，不得不承认，它很吸引人！三千美元都不愁卖！” 杨灵萱从助理赵洁莹手中接过一张系统盘，笑对威尔森道：“八十八美元，它就是您的了！” “哇噢！不！不！不不！”威尔森夸张地发出了好像唱歌般滑稽的惊呼声，原地转了一圈，猛然抽出皮夹掏出张面值一百美元的绿钞塞给杨灵萱，把系统盘夺了过去。 “女士！我希望您的产品如同您的介绍那般美好耐用！如果是的，零头就不用找了！”威尔森说完，立刻快步绕到旁边办公区一张桌子后面，打开一台闲置的电脑，开始了安装动作。 赵洁莹忍得很辛苦，才忍住了没有笑出声来，她觉得这个老头子真是有意思极了。 杨灵萱对美国人的作派很清楚，他们的个性可以很开朗、很童真有趣、很招人喜爱，但做起生意来完全会是另一副样子，手段很厉害！因此见威尔森这样，她只是淡淡一笑，便过去在旁边坐下。自然有金发美女秘书立刻询问她需要什么样的饮品，并很快如她所愿送了咖啡上来。 两小时后，系统安装完毕，漂亮的开机画面、简单易懂的操作界面、以及新颖的附带功能，惊爆了威尔森的眼球，他津津有味的把所有功能都摸了一遍，最后在一个附带的纸牌游戏那玩得不亦乐乎，惊叹连连的摇头道：“艾娃！我想你把价格定得太低了！你是担心美国人拒绝你们华夏的产品么？噢！如果是这样，我乐意为你代理这款产品的销售，我保证！你能获得的收益会是原价的十倍以上！” “恕我直言，悍狮公司并不合适代理这个！”杨灵萱含笑婉拒。 “那谁合适？ibm？还是dec？”威尔森瞧着笑而不语的杨灵萱，泄气的道：“好吧！你的考虑没有错，电脑产品最合适的代理商，还是知名的电脑公司！” “但你的销售策略我无法认同！”威尔森还是不能接受杨灵萱为这款软件开出来的低价：“或许您的国家人工开支不高，这使得您研发这款产品的成本非常低，但这并不意味着您的销售价不可以开得很高！听我的建议，您还是定价三千美元吧！这个价钱才配得上这款划时代的软件！虽然您是华人，这是一款华人的产品，但只要营销得当，我相信，不会有几个美国人不肯接受它！” “威尔森先生，谢谢您对这款软件的厚爱！”杨灵萱点点头：“我会考虑您的建议的，距离大展还有一些时间不是么？在那之前，我会谨慎行事的！” 威尔森摊了摊手：“好吧！那……需要我帮你联系ibm或dec么？” “谢谢！”杨灵萱微笑：“这事不急，我想大展之后，他们都会找上门来的！” “女士！我佩服您的自信！”威尔森由衷表达了他对杨灵萱的钦佩之意。 当天晚上，杨灵萱住进了悍狮公司安排的酒店。赵洁莹对威尔森的建议耿耿于怀，瞅着杨灵萱准备上床休息的空儿忍不住问：“董事长，我觉得威尔森的建议挺好的！能卖三千美元的东西，咱们为什么要卖八十八美元啊？差这么远，亏太多了吧！” “八十八美元不少了！那可是六百多人民币！我记得上飞机之前，你还激动来着，说咱们竟然能挣老外的钱？还担心，这价格会不会高了，老外不接受？”杨灵萱揶揄的笑望着她。 “我那会……我哪知道这东西这么值钱啊！”赵洁莹脸红不已。 杨灵萱摇摇头：“咱们研发的这套东西，实际成本并没有老外想象的高，而这个价钱，也是公司财务经过了反复论证，认为绝不会亏本才定下的……你可以听威尔森的，卖出高价，但你别忘了，咱们始终不是美国人，贪图高价的结果，只会是涸泽而渔，不利于长久打算！” 杨灵萱其实有很多没说出来的东西，前世的微软就是这么干的！他的操作系统在国内只卖很低的数百美元，卖到中国却一套两千多美元，与此同时，却又对中国盗版横行的现象视若无睹，这简直就是逼着华人都去买盗版，装破解版，等到大家都习惯了，用户培养出来了，他才突然发力，告中国人侵权。 现在她的做法，几乎就是跟微软学的，也是先培养用户，等这用户群慢慢扩大，习惯逐渐形成并固化下来，然后你只要别犯错、别落后，那整个市场便都会落入你的口袋，再没别人的事！不同的只是，美国对专利的保护很给力，她没法指望盗版，那就只能干脆自己降低销售价来培养用户了。. 第一六四章 展会一览 六月五日晨，美国旧金山，莫斯克会展中心，ces大展终于拉开帷幕。 ces并非专门的计算机大展，它包罗万象，涵盖所有电子产品，计算机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大类而已，因此按照大展的传统，诸s之类的传统电子产商，才是大展的霸主，占据最好的展台。 诸如ibm、dec等新兴的计算机龙头公司都不得不避其锋芒，去了次一等的展台，本时空的这个年代，这两家全美最大的计算机公司远没有达到未来制霸全球的高度，他们的主要用户还都是些政府企业单位，个人用户市场他们仍在摸索开拓之中，没有真正产生重视。 不过电脑这样高新科技的东西，依然能吸引不少好奇心重的顾客过来观看，期许着几家计算机公司口中宣扬的美好时代真正来临，让他们可以解放笔头，从繁重的抄写记录工作中解脱出来。 进入计算机展区，正中两个并列的大展台，就分别属于ibm和dec这两个当前行业的领军企业，然后按企业实力依次往下，林林总总竟来了许多其他小型计算机公司、新兴计算机企业。单从展区这种排布阵势来看，便可知美国当前计算机行业正是百花齐放的时代，还没有出现小公司小企业相继破产的现象，即使ibm或dec也还没有做到兼并挤垮同行，成长为大鳄的程度。 悍狮公司替星天公司拿下的展位，果真不算差，没有被排到众多小计算机公司尾巴所在的尽头角落去，但也挺尴尬，竟然是在ibm和dec这两家公司的展台背面！ 这个位置……顾客看完ibm和dec两家公司的展台之后绕行过去，如果不回头看上那么一两眼，估计就会把他们给忽略了去。偏偏这个会展中心的布置，挺为顾客着想的，顾客沿着道路一路看下去，基本上就没有走回头路的需要。发现这点之后，几个跟着杨灵萱过来的中方人员无不面面相觑。 杨灵萱却显得不甚在意这个，带着助理赵洁莹竟兴趣盎然的先往别人展区参观去了。 在ibm的展台上，杨灵萱看到了4300小型机，这是一款面对中小企业的商用机，号称价格低廉，不带音箱等外设，它的luo机价格竟然是7万美元！ 至于个人机，ibm也分别推出了两款，5100和5110，售价在九千美元到两万美元之间，贵得令人咋舌。而它们的功能，只不过是附带了台可以存储一百页文字资料的打字机，把手动的打印，变成自动打印，如此而已，非常单一，既不能播放音乐视频，也不能玩游戏！ 但无可否认的事实是，ibm的服务对象，包括政府、军方、银行、科研机构、大学等等，全都是些花钱如流水、一掷千金眼睛不眨的大土豪，有这样的客户，难怪ibm如此不重视零散的个人用户。 至于dec，他们的主打产品依然是中小型服务器，迟钝的反应，使得他们比ibm更加不重视个人用户，但作为服务器本身，他们的产品质量过硬、运行稳定，价格又比ibm同类产品便宜近半，使得他们这些年来光靠这个就能屹立不倒，依然稳居行业领头大哥地位。 杨灵萱暂时并没有挑战ibm或dec的意思，她的目标很明确的放在个人用户市场，因此她的对手，是为新兴的app公司，这家公司刚刚成立不过两年时间，一上来就朝着个人用户市场而去，主打产品就是个人微型电脑，其核心硬件用的虽是代工，却因其廉价吸引了很多个人用户。 这次的会展，app经过两年经营，总算摆脱了因资金不足而请人代工的尴尬，推出来一款新的机型，称为app3型，附带一款2.88兆容量的软盘驱动器，成为他们这次参展的亮点，并以其六千多美元的超低价位，引来了无数人感兴趣的围观和咨询。 杨灵萱特地留意了一下微软的展位，目前的微软市值不过数百万美元，他们的操作系统是八五年才刚刚开发出来windows 1.0版本，今年参展的产品，只是在这基础上增加了一些娱乐性而已，市场也并不止有他们这一家系统软件公司，他们的市场份额也就大概三四成左右！ 看完这一圈下来，杨灵萱激动得脸色发红，一副完全不敢置信的神色，不断的拉住赵洁莹问：“今年真的是一九八七年？你确定？真的没有搞错？” “我确定以及肯定！今年是八七年没错老板！”赵洁莹快被她打败了，这要不是她的老板，她铁定烦得立刻扭头跑回酒店，完全无法理解今年是八七年有啥好高兴的？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杨灵萱嘴里反复的叨念着，她早有察觉，察觉这个扭曲的时空各种历史进度跟原来时空有很多差异，有的快了，又有的慢了，但她依然按照前世的经验来做事，就怕在数据技术领域里落后美国太多，她追赶起来压力山大。 可没想到，这个时空美国的计算机技术总体上竟然比她原来的时空要落后好几年！尤其是在软件方面，反倒硬件方面发展要比她的原时空要稍微快那么一点，然后出现了目前这样一个局面：硬件方面各种技术无论中外，都达到了原时空九零年前的水准，软件水准却滞后在原时空的八五年左右。 这是什么情况？杨灵萱经过详细的了解之后，快要乐坏了！这个时空的微软，竟没有比尔盖茨！虽然这家替ibm公司开发系统软件的公司也叫微软，它的创始人却并非比尔盖茨！ 这种差异，如同柯立思跟费翔，看起来两人干的都是同一件事，名声成就也相似，可不是同一个人就会带来不一样的细节，两者的发展路子就会产生许多差异，甚至差之毫厘便谬以千里。 杨灵萱倒也想过，即便她在这个新的时空里能够翻江倒海又如何，她所做的一切都影响不到原时空，也改善不了生她养她的父母所处的国家地位了！但这念头很快又会被她抛掉，原时空的祖国哪怕当前是落后了，将来却迟早都会赶超上来的，最终还是会成为亚洲的霸主，比其他洲国毫不逊色。既然如此，那她可着心意，就只管让当前时空的历史改变成她喜欢的样子就好了！ 却在这时候，会展中心电子产品那儿传出了热烈的掌声，杨灵萱忙一扯赵洁莹：“走！咱们过去看看！”难得身处异国，不怕会碰到几个粉丝，她乐得变回普通人的身份，发挥一下爱围观凑热闹的天性。 站在潮水般的人群外面，杨灵萱发现，众人聚焦的终点，竟然就是悍狮公司的展台！ 这次悍狮公司主打的参展产品，除了最新款的vcd机外，还有两样，分别是跳舞毯和光盘驱动系统。光盘驱动系统不用多说，这东西专业人士才懂，参加展会的公司工作人员会针对他们进行详细的讲解，这套系统不光可以做vcd机的播放器而已，它还可以成为电脑的外设硬件之一，让电脑也具备播放娱乐光盘的功能，更可以代替软驱，成为电脑的程序驱动入口。 这么强悍的硬件外设，很快引起了各大计算机公司的兴趣，为数不少的业务人员纷纷围着这套光驱系统在仔细观察和测试，想要跟悍狮公司达成合作，往自己的产品上加装这东西的起码几十个。 但出乎很多人预料的是，引起众人喧哗的并不是这款划时代的光驱系统，而是作为vcd机外设配件来售卖的跳舞毯，谁也不曾想到，这么一款纯娱乐的产品，它能获得这么多人的喜爱。 电视上正播放着vcd机里的舞曲光盘，强烈的迪斯科节奏，让无数天性喜欢跳舞的美国人差点忍不住跟着节奏扭动身体，摇头甩尾。 一平米见方的跳舞毯已经接好在vcd机上，一名金发少女正兴趣盎然的赤脚站在上面，眼睛瞧着电视上人群的舞蹈动作，有点手忙脚乱的踩着跳舞毯上的八个方向箭头，而屏幕上一串串箭头符号流水般自下往上的滚动，每当她踩准了，屏幕上的箭头就会发光闪烁，踩错踩空了，则会飞起扣掉的分数。 这女孩身后好些个显然是跟她一起来的伙伴，不停在她身后呱噪，看她踩对了就尖叫，看她踩错踩空了就喝倒彩打呼哨，搞得气氛好不热烈。 一曲结束，分数咕噜噜一番滚动，最终这女孩才获得了四十多分，一半不到，气得她不服尖叫：“no！no！no！前面我还不会，不能算！我要再来一次！” “这不公平！说好了一人只能跳一次！该我了！你下去！”旁边立刻有人把那女孩往外拽。 “董事长您若上去，保准惊掉这帮老美的眼珠子！”赵洁莹忍不住出声蛊惑，她可看过杨灵萱测试这款产品的场面，那真是厉害，分数总是稳定在九十五以上，而且姿态流畅自如，光看着就是种享受。 杨灵萱就笑：“不能欺负业余普通人士！走吧！该弄咱们自己的产品去了！” 这款跳舞毯，只是很权宜的初期产品而已，效果远没有后世同类产品那般炫，但杨灵萱回头望去，却能看到无数美国青年热情的围在那儿，不惜排很长的队伍也要亲身试上一试。210. 第一六五章 横空出世 杰西是一家电子类杂志周刊的首席记者，职业习惯让她带着助理约翰专程来到了会展中心，预备在这里挖出一些能够引起最多读者关注的业界新闻，以维持周刊的销售成绩。 今天收获挺不错！杰西心情非常好，这一届的电子展，原以为能看到一些尖端科技的东西问世，可没想到引起热烈反响的，却是一款跳舞游戏。 这很出人意料，因为这个东西科技含量是有些，却不算最尖端的东西，它之所以成功，主要是成功在创意——它把大家平时很习惯的游戏手柄换到脚下，就成了跳舞毯。小创意而已，配合大家都喜欢的舞蹈，却成了一件很棒的产品，它集游戏与健身运动于一身，它使得众多游戏玩家有了运动的理由，不能再像以往那样窝着不动打游戏，从这点来说，这个产品实在值得人们称赞和推广。 悍狮公司凭着一款可以唱歌自娱又可以在家里观影的vcd机，才一年，便从当初几十万美元的小公司发展成现今市值接近千万的大公司，现在vcd机又多这么一个功能，杰西心想着，或许自己可以多买点悍狮公司的股票了，照这么发展下去，这家公司不用多少时间定能突破到市值上亿。 她沉思着刚刚走过ibm和dec这两家承载国民对高科产品的期待的公司展台，助理约翰忽然“嗨”的一声，提醒她回头去看，顺着约翰手指的方向看去，杰西顿然一怔。 她还真没注意，那两家行业领军公司的展台背后还有别家公司的展台，而且，并非是欧洲国家，也并非是电子强国日本，而是华夏人的展台，这实在太让人意外了！他们能展示什么？火箭点火系统？呃，不要怪她思路跳脱，华夏，除了两弹一星，民用电子方面貌似就没啥值得一提的东西了。 看来跟他们一样好奇的人还真不少，要么就没发现，错过去了，发现的一个两个都满脸诧色围了上去。那是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一个展台，并没有布置得五彩缤纷夺人眼球，上面摆了两台电脑，一台是ibm公司的老产品5100，一台是app公司的app1型。这就更让人奇怪了，自己的展台摆的是别人的旧产品，那华夏人自己的东西在哪？ 杰西挤到前排，刚想问，就看到展台上的中方工作人员抬上来一只纸箱子，打开了，一样一样从里边往外掏东西，每掏一样都要跟大家说上一句，这是什么东西。 其实不用他说，能跑到计算机展区来的，多少都懂一些计算机方面的常识，包括杰西，也能认得那人掏出来的不外是些计算机硬件配件，什么杂牌都有，品质有优有劣。 “感谢大家肯耐心等在这儿！”那工作人员掏完所有的配件，便诚恳的向围观人群道谢，然后伸手指了指展台上两部品牌计算机以及一堆散件，大声解释起来：“正如大家所看到的，我们的展台上，算上散件可以组装出来的机子，一共有四台电脑，这四台电脑，我认为，它们足以代表当前个人用户所能拥有的八成以上电脑的配置情况，这点，不知道大家同不同意？” “yes！”很多老美纷纷点头，很期待的等着他们变戏法，据说华夏的戏法都很奇妙。 那工作人员说话的同时，他两名同事也没闲着，而是迅速动手，随意的拿起散件开始组装电脑，这需要一些时间，因此那工作人员便先走到了已经摆放出来的两部品牌电脑前。 电脑是开着机的，工作人员动一下鼠标，屏幕便亮了起来，黑色的底图上，光标一闪一闪，却是标准的dos操作界面，也是这两部品牌机刚出厂时候的样子。 “据我所知，在美国，即便您购买的是品牌机，如果不作相应的要求，那么到手的机子，其装载的操作系统无一例外，都会是dos操作系统。”工作人员继续大声说话：“更不必说其他厂家出售的兼容机，他们甚至连dos操作系统也不会有，完完全全就是一台luo机，您需要什么样的软件，自个儿装去！” 不少老美嘿嘿干笑了一下，这种情形大家都很习以为常了，突然被一名外国人点出来，不太爽的同时也不禁的暗暗感到，这个现状好像真是有点不对，说起来还真是挺让人郁闷的。 “那么大家都会发现，电脑买回来了，在它开始工作之前，艾玛！还得给它找一个合适的操作系统。”那工作人员英语并不地道，但遣词造句听起来却很有趣，虽然他表情认真，并不认为自己说的有什么可笑之处，但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他可爱，使得听的很多人都面带笑意。 这个时候大家都看出来了，原来这个展台要展示的只是一款软件，一款操作系统软件，并且那个工作人员也已经在动手了，他拿出两张系统盘，分别塞进两台电脑的软驱，按下了回车键。 “美国的系统软件很多！这使我来到美国之后不得不为你们发出惊叹！”那工作人员严肃的点点头：“很多而且都不便宜！这让我很不解，真的！你们如何能在这么多同类产品当中找到最适合你们的那一款呢？你们就没有遇到过买回来，却装不上，或者勉强装上了，却常常死机崩溃，这些情况？” 嘿嘿！有人干笑了，这是碰到过这种事的，不过更多的人则一脸自得：“我们都很了解自己的电脑，我们的知识经验足以让我们不会犯错！” 工作人员以手抚胸，微微鞠躬行了个西式的礼节道：“的确是这样！我对你们的专业知识佩服之至！但是我很想说，电脑，不应该是少数人的电脑，它应该属于千千万万的普通人，它属于全人类！” 台下突兀的响起了一片掌声，这意料之外的掌声却是打断了他的叙述，也让他很激动，又朝四方多鞠了两个躬，才又续道：“正是基于此点考虑，我们星天公司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一件事，便是让没有专业知识的人们，也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学会它！掌握它的使用方式！” 那人侧了侧身子，指着展台上两部正在安装系统的电脑，大声解说道：“那么现在，就请大家来看看本公司最新出品的这一款操作系统软件……大家刚刚都看到了，我拿到系统盘之后，就只做了一个动作，就是将这张系统盘放进软驱，然后按下回车键，ok！看吧！系统自动在安装了，我们只需要等待，最慢两个小时，最快半个小时之后，电脑就会告诉我们结果！” “自动安装？”杰西有点激动，嚷嚷起来，她有电脑，但她不会安装，每次有点什么问题，总免不了要去麻烦人家，就是人家不烦，她自己都烦，可没想到，她竟在这里看到了会自己安装的软件！ 四周的人群窃窃私语，很多人神色都跟杰西一样激动起来，计算机公司对于计算机，吹嘘得最多炒得最火热的功能可不就是“自动”两个字！但是这么些年过去，又有几个人真的体会到计算机的强大之处了？除了学过程序知识的高等人才，对普通人而言，计算机仍然是昂贵不可触摸的神秘机器。 “没错！这位女士说对了！就是自动安装！”展台上那工作人员赞许的笑道：“操作系统的自动安装，这正是我们公司为了让广大普通人不需要经过专门培训也能够很好地掌握电脑，而作出的第一步努力！只要你们拥有本公司最新出品的这款操作系统，您就可以摆脱技术人员，自个儿完成操作系统的安装，而您所需要做的动作就只有两个：放入系统盘，按下回车键！” 展台周围的围观人数貌似越来越多了，后来者通过询问，得知刚才发生过的事情，得知这款展示产品竟然是一款懂得自行安装的操作系统，也都感兴趣的聚拢而来。 不得不说，ibm公司的电脑产品品质还是很过硬的，这才刚刚过一小时，那台5100电脑的屏幕便起了变化，在最后一屏幕的数据自动刷完之后，电脑重新启动了！这一瞬间，很多人都下意识的吸了口气，期待地瞪大眼睛盯紧了显示器。 一阵悦耳的电子音响起，屏幕恢复了光亮，一片晴空蓝的底图上，出现了版本标志“world1.0”字样，以及“欢迎使用”的英文词句，下方一条又细又长的金色进度条，正在加载程序。 “哇哦！好漂亮！”杰西惊叹，明亮的蓝色，正巧是她最爱的颜色。 很快，屏幕再度一变，变成了有图标的一张桌面，我的电脑、我的文档、回收站、记事本、计算器……跟微软的“windows 1.0”有点像，但那图标可精美多了！带花纹的垃圾桶、浅蓝色的记事本等等，无处不显示出比微软windows 1.0更高一筹的用心设置。 尤其夺人眼球的是，微软windows 1.0的底图就是一片死机蓝屏般的颜色，而这款新产品上边的底图，却是一幅令人心旷神怡的草原天空风景照！ “哇——”展台周围的人纷纷发出惊艳的叫声，不由自主的朝着展台挤了过去，一个个只想要靠得更近一点，好看清楚这个漂亮的操作界面。展台上那工作人员笑眯眯的开始移动鼠标，仔细给大家讲解起来，随着他的讲解，这款操作系统的强大之处便渐渐展现在了世人眼前。 多窗口、多界面的操作，任务管理器，回收站功能，计算器功能，记事本功能，小游戏功能……等等等等，都是那么贴心的设计，那么的吸引人！ 这一天，不知多少美国人，由此记住了华人的这一款划时代的新操作系统world1.0！210. 第一六六章 策略 “我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款操作系统，具有它那样宽广的兼容性，除了能够向下兼容，它居然还能向上兼容！这是多么超越时代的天才设计，颠覆性的设计，我无以言喻……” “并且电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从一件冷冰冰的机器变成为我最想拥有的伙伴！听歌，找它！观影，找它！计算，找它！文字工作，找它！想玩游戏，还找它！只要您拥有这款伟大的操作系统！只要您的电脑配置能达到要求，安装上这款超极系统软件的最完美顶级版本！” “我不禁要问，为什么这么好的软件，它不是号称科技最强国的我们的产品，而是出自历史悠久的神秘东方？难道我们的科学家们已经忘记了服务大众，一心只想着国力国力国力？” “今日的会展之行，给了我们一个巨大的启示，当我们的科学家们远离群众，追求他们眼中值得骄傲的高科产品的时候，遥远的东方却有人在为普通民众，为着全人类而努力，他们的心中装着大众，他们掀开高科技神秘的面纱，他们将电脑变成一个倍受欢迎的家用品！” “面对东方人如此贴心设计的民用产品，我想，每一位我国的专家，都应该反思……” 杨灵萱放下手里的《电子世界》新周刊，淡淡一笑道：“这个叫杰西的记者，写得有点意思！” “董事长，那些记者的采访要求，还有各种各样的会议邀请，您真的一个都不接受？”赵洁莹很不甘心的问，在她看来，自己有那么一款产品能够让西方国家的人趋之若鹜，是件值得大书特书的事，能够令所有的华人都感到扬眉吐气，杨灵萱却这么低调，不肯张扬，太让人泄气了！ 杨灵萱不理她，实际上，她倒也想向那些原本眼高于顶的老外炫耀来着，但可惜掌握了先进技术的不是她，而是寄生在她体内的智脑缪儿。 按照缪儿的说法，它拿出来的这款操作系统软件内核既不同于微软系列操作系统的内核，也不同于被公开了源代码成为全世界程序工程师都奉为先贤并努力研究和拓展使用的linux系统内核，这款全新的系统内核具有无以伦比的简洁性、兼容性、扩展性和娱乐性，没有这个天才设计的内核，以当前时代的计算机硬件条件，许多十年后电脑常见的基本功能都没法实现。 这么大的秘密，能向外说么？当然不能！这可是星天公司最核心的秘密，连星光公司那帮程序员都不知道，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也只有很少的两三位专家知道大概！没有这个现成的超级内核，什么操作系统，别说星光公司那些个程序员了，便是国家计算机研究中心集全国之力也跨不出第一步！ 而有了内核之后，剩下来的事情就会简单得多，只需要根据要求往上添加各种程序便行，不是这样，星光公司也没法在短短一年之内就能拿出world1.0来。 真是说到什么就来什么，这次跟了杨灵萱过来的研发部总经理方加元神色凝重眼含愤怒的赶了过来：“董事长，我接到一个坏消息！美国的微软公司提出，我们必须公布操作系统软件的关键技术，以证明咱们使用的不是linux系统内核，也不是盗窃得来的技术，否则他们有可能提起诉讼，告咱们侵权！” 赵洁莹听得诧异：“什么是linux系统内核，为什么咱们不能使用？” 相比起来，杨灵萱虽然也是个外行，好歹比赵洁莹多那么几分常识，闻言就给她解释了两句：“linux系统内核是某程序爱好者开发出来的，因其公开免费，任何人都可以使用，所以大家有个公约说，只要是在其基础上不断拓展完善而制作出来的新产品，也必须公开免费供人使用。” “啊？！”赵洁莹明白了：“微软这意思，分明是认为我们没有自己研发出这样的产品的能力，不是使用了这个不许别人拿来赚钱linux的系统内核，就是咱们偷了他们的技术？” 方加元给她递了个“可不正是如此”的无奈愤懑眼神。 换个老板听到这样的坏消息，说不准都要变得气急败坏，杨灵萱却依然面不改色，似乎不当回事般对方加元说道：“不必理会！微软要告随他告去，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们，我们这款操作系统内核跟他微软、跟linux都没关系，哪怕是由着他们去做程序比对，也得不出来相似度超过两成的结论。” 赵洁莹松一口气，立刻面现喜色，老板这么肯定，那就绝对没事了！ 方加元也是一脸佩服，但又兼几分忧虑：“可是微软若真的去告，咱们应付起来也是天大的麻烦！若是还要搞什么程序测试比对，那咱们的核心技术岂不是要外泄？” 杨灵萱笑了一下，想起前世微软帝国的庞大恐怖，感觉十分微妙：“是会有点麻烦，但不至于会让咱们手忙脚乱疲于应付，星天公司加上咱们星光公司，咱们这边两家公司的实力加起来，也不会比他差太多！而且接下去，跟咱们成为合作伙伴的计算机公司会有很多，他微软想翻盘，没那么容易！真被逼到要进行核心程序测试比对的那一步时，估计微软也快完了，而咱们只会越来越强！” “我相信董事长！”赵洁莹立刻激动的道：“我可看到了！这两天来跟咱们洽谈的计算机公司真的好多！感觉全美的计算机公司都跑来了，打算在他们出厂的电脑上预装咱们的操作系统，连ibm和dec、app这三家最大的计算机公司也刚刚联系了我们，乖乖！这得是多少订单多少钱啊！” 方加元听得内心也激动不已，这些天他跟着杨灵萱在美国挖金，日子便过得好像做梦一般，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华人也有拿得出手的高级货，能够吞江般在这边疯狂吸金，他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老美的钱变得这么好赚了？也所以冒出来微软的威胁时，他才会那般愤怒，特别的受不了！ 杨灵萱反倒没他们那般激动，她知道前世微软出道的时候，就靠一款操作系统，三年挣四亿，那还是微软主要只为ibm公司服务，产品不被ibm公司的竞争对手们接受的情形下获得的成绩。 现在的她，拿出来的是比微软产品更成熟的好东西，又没有被绑上任何大公司的战车，所有卖电脑的公司都可以是她的客户，即便她卖的价格比较低，一年收上亿美元，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不过说到收益，赵洁莹便哀怨的望住了杨灵萱：“就是咱们卖得那个价格太低了！一套只收八十八美元，就算那些计算机公司都在机子上搭载咱们的产品，一年又能挣多少？我说，咱们不会被告倾销吧？” 杨灵萱点点头：“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打算上货架零售，这个八十八美元，完全可以算作是咱们这款产品的专利使用费，是计算机公司采用咱们的技术而付给咱们的酬劳……那些计算机公司巴不得呢！” “等前面这一年半载过去，全美个人电脑用户都该习惯咱们的产品了，该怎么销售，到时再说吧！不过我估计，那时候再有人告咱们低价倾销，恐怕老美自己的人民都不同意！” “嗯！”赵洁莹尽管不是很明白，仍然表示了支持。 杨灵萱看她还是不太高兴，连方加元也一脸费解，便笑着从手边拿起张光盘，说道：“好了！你们就别总是盯着操作系统了！那东西不是拿来赚钱的，而是拿来培养用户的，真正赚钱的利器，在这儿！” 赵洁莹和方加元一齐瞪大了眼睛，认出来这张光盘，是集文字处理、数据计算、表格和幻灯片等于一体的办公软件，难怪他们没在参展的操作系统软件上看到这套办公处理软件，原来杨灵萱已经把这个功能分离出来，做成了另一张盘，而不是像卖给国家单位那样，集成到操作系统中去。 “展会还有三天结束，最后三天，咱们就来推这个软件！”杨灵萱把光盘交给了方加元，这些天负责在展会上介绍展品的正是方加元。 “那这个办公处理软件一套的售价是？”方加元期待的问。 “参照市场价，稍高点，六千美元吧！因为主要针对的都是有钱的大客户！”杨灵萱吩咐。 “我明白了！”方加元闻听，喜滋滋的急忙告辞而去，他事情多着呢！ 赵洁莹苦思了好久，才后知后觉的突然冒了一句：“我也明白了！”差点把杨灵萱给吓一跳，无语的向她望去，赵洁莹丝毫不觉，满脸兴奋的说道：“董事长您是先用低价策略，将操作系统无限扩展出去，叫许许多多的老美都来习惯使用咱们的操作系统，觉得咱们的系统好用，成为咱们的忠实用户，然后咱们再推出一系列针对操作系统的应用软件来，这时候，他们就是不想买也不成了！不买他们就out！” “聪明！”杨灵萱白了她一眼：“走吧！跟我出去一趟，我要去找个人！” 赵洁莹讪讪一笑，连忙答应着，拿起必要的随身物品，跟在杨灵萱身后追了出去。210. 第一六七章 配件 在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医学系研究实验室外，杨灵萱终于见到了她的准姐夫肖咏。 这是个二十多岁的瘦高小伙，戴一副黑框眼镜，其貌不扬，言行非常严谨，杨灵萱这么个享誉国内的大明星大美女站在他面前，他竟好像无动于衷似的，只在接过杨灵萱递来的包裹，知道里边是杨灵雁给他亲手织就的毛衣时，目光才现出了柔和。 杨灵萱暗地翻了个白眼，原来准姐夫这般死板无趣，真不知道姐姐喜欢他哪一点，不过这样学者型的男人倒也容易令女人安心，跟不喜张扬多事的杨灵雁站一起，看着也挺和谐的。 稍微交流了几句，杨灵萱才知道，肖咏进修的是神经科学，尤其是脑神经科学，对付的是诸如癫痫那样的病症，肖咏也跟那些工作起来废寝忘食的科学家差不多，只对自己的专业感兴趣，几句话跟杨灵萱说完就跑了，实验正在进行着，他根本没心思跟杨灵萱闲聊浪费时间。 癫痫，人类数大顽疾之一，没法根治，肖咏去研究这个，能有啥成就啊？杨灵萱心中吐槽，结果脑子里就听到了缪儿的声音：“癫痫不难治啊！脑部生物电过荷紊乱而已，主人您用光塑机就能制造出来微型生物电针，配合针灸的手法，就可以理顺神经电路，根除此症。” 杨灵萱差点一脑袋撞在车窗玻璃上，好个缪儿！这是炫耀呢？还是炫耀呢？还是炫耀呢？ “生物智脑的守则之一，便是随时为主人提供所需的帮助，我们不会炫耀，也不懂说谎！”缪儿表情无辜萌的样子，顿了一顿，小声问：“不用帮您姐夫一把么？” 杨灵萱坚决摇头，她知道缪儿厉害，这地球上就没有它不懂的东西，掌握的知识超越时代数百年，但她的精力可不是无限的，面对这么多学科、这么浩瀚的知识，她只能选其中最紧要的，自己最感兴趣的来学习和发展而已，为了提早发展国内的网络信息世界，她已经牺牲很多很多时间没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了，休想要她再多弄个医学！ “太遗憾了！”缪儿很人性化的摊了摊爪子。 杨灵萱心有触动，不觉轻轻皱起了眉头，她是人，不是神，一个人，怎么能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完？靠一人之力就改变世界，那是小说啊！别的不谈，就说她开发操作系统和开发vcd机、电脑硬件和芯片这几件事，其中的困难之处，不是真正去做的人，根本体会不到！ 操作系统还算好的，她提供内核程序源代码之后，靠着国家软件方面还算比较先进，未落后世界太多的水平，也勉强把一款简单的操作系统给弄了出来，实际上，这款操作系统的功能并不是那么完善，它只有比前世windows 95还要稍差的水准而已，之所以引起轰动，主要是靠细节上的精美设计。 还有vcd机，原理倒是跟原时空的同类产品一致，但各种参数其实要差好些，直接影响的是音质画质，还有电脑硬件和芯片，也没有脱离当前时代的限制，她所做的，主要还是把西方国家对华人严密封锁的相关技术捅给国人，并以投资合作定项目来指引大家研究的方向，避免大家摸黑走弯路、死路。 这些还算容易的，以国人的聪明，稍加点拨就能悟道，仅仅一年时间，他们就从中受益良多，各种高新技术的研究便如同走上了快车道，只要他们沿着正确的路子走下去，就绝不会落后太多。 难的，是基础工业，是整个工业体系的落后！从设计到制造，从制造到量化生产，中间涉及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单是为了让大陆也能造出符合要求的电脑硬件，杨灵萱就绕了好大的弯子。 她低价收购发达国家报废损毁的相关高端机器，用光塑机制造出来的零配件把机器都修好了，再收购港岛相关的厂商，将这些修复好的高端精密机器和资金投入进去，再用教材资料培训出合格的工程师和操作工人来，最后才是让这些厂商进入大陆，为她生产各种电脑硬件。 好在，西方发达国家对华技术封锁是有选择性的，他们只封锁华人没有掌握的，尚在自主研发，未成熟应用的高新技术。 对于华人已经掌握了的技术，他们就不会封锁，而是会对华敞开了销售，以质量和品牌开道，争夺华人市场，挤压华人自己的民族企业，赚取华人口袋里的金钱，有的时候，他们还会打价格战，靠数量取胜，以低价销售来扼杀华人厂商的竞争力。 这样，只要她旗下的公司工厂把具有跟发达国家水准差不多，甚至稍胜一些的电脑给搞出来了，接下去想要扩大产能，反倒不是什么难事。发达国家的同类厂商会赶来搞参观学习、技术交流，确定相关技术已无封锁的意义之后，立刻就会解除相应的禁运条例，到时候，华人便可以用比较合理的价格，大量从发达国家进口各种各样的制造设备，建立起更多的生产线来。 若非如此，她想做事会面临的困难还要更巨大。 所以说，一个人做事，远不如一众人做事，一个人牵头，顶多不过带起一个团队，哪怕这个团队有上万人，对于一个大国来说，仍不过是沧海一粟，想要推动历史的车轮，靠这么点人，根本不够看！ 怎么才能让更多的国人觉醒，跟她一起来努力？杨灵萱觉得，除了普及高新科技的教育外没有别的更好的办法，而且这个高新科技的普及，还必须挑人，挑那些天才型高智商的人来学习，并且这些接受了超前科技知识的人，还必须得对自己的家国有爱，有原则和底线，不会背叛她，背叛家国。 杨灵萱念头一起，再也遏制不住，就在脑子里跟缪儿细细讨论起来，她要努力寻求着最稳妥的办法，预备就靠着现有的星天公司和星光公司，现有的资金和一些初步的电子工业基础，来尝试召集一批国内符合她要求的各界精英，传授给他们知识，将他们捆上自己的战车，共同来发展将来。 就这么的，杨灵萱面无表情沉默了一路，赵洁莹不知道她是在跟脑子里的生物智脑激烈的交流，还以为她是在对那个叫肖咏的木头医学博士不满，这是人家的家事，赵洁莹也没办法置喙。 但在两周之后，杨灵萱的举动让赵洁莹看不懂了！杨灵萱带着她开始在全美境内到处跑动，找了很多电子方面的、精密机械方面的工厂，分别拿出不同的设计图纸来，要求这些工厂按照图纸给她加工配件。这些配件可以说是千奇百怪，什么古怪的样子都有，材质也各不相同，有些是不锈钢的，有些是硬塑的，有些是合金的，长宽高从两尺到两三米都有，林林总总近三百多件！ 赵洁莹非常非常不理解，杨灵萱从哪里来的那么多设计图纸？难道都是从国内带来的？是国内合作单位委托她带过这边来加工的？美国的高端制造业很发达，但收费可就不便宜了，哪怕费尽口舌，大施砍价的手段，单个配件的加工费用仍然超过了三万美元，全部下来花了近千万美元。 千万美元啊！赵洁莹肉疼死了！来的时候，杨灵萱可没带这么多钱，这千万美元都是这两周时间内跟dec、ibm这样的计算机公司签订供货合约后换来的订金，想不到还没回国就被杨灵萱花掉了七七八八，到杨灵萱结束这些配件的加工工作之后，全部订金就只剩下了数百万美元。 数百万美元，能够完成订单么？赵洁莹都替杨灵萱暗暗着急，但可惜，自从公司分拆之后，星光文化就只有杨灵萱一个大股东了，只要人工费照发，她要做什么，都没有人能阻挡她，全公司上上下下都是给她打工的，她就是把公司卖了，或者解散了，大家也只能兜着。 这次跟杨灵萱过来的，星光公司的各人包括赵洁莹在内，都被杨灵萱的举动给闹得内心惶惶的，大家也向杨灵萱探问过因由，问这些委托老美工厂加工的东西是怎么回事，杨灵萱都是不予解答。 三周后，杨灵萱将所有完成了加工的三百多不知用途的配件全部打包装船，发运回国内之后，才终于带领团队，握着价值数千万美元的订单，乘上了回国的飞机。 直到飞机降落，众人从机场出来，坐上公司派来接大家的商务房车，杨灵萱才对着一路心事重重，惶然没底的手下们笑了一笑，道：“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了！人在国外，不得不谨言慎行，因此大家心中的疑问，我都选择了避而不谈，现在就不妨告诉大家答案！” “你们所关心的这一批价值千万美元的配件，真正的买家，是港岛星天公司，我不过是在为他们做事！星天不露面，就是想保密，所以，我希望大家回去之后，对此事绝口莫提！” 车中众人都一呆，忙纷纷答应。这个答案，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不管怎么样，听说这笔巨额支出原来是在替星天公司垫付的，倒是叫他们都放心了，虽然大家仍不明白这批配件是什么东西的配件。210. 第一六八章 研究室 不知不觉就到了夏天，七月初的一天，宜搬迁的日子，整个星光公司终于从原来各个分散的旧街区集中搬到了东新区，一小片新落成的建筑群中，这片很靠近省城的地域，就是公司的新址了。 临街是宽达八米的大门，围着叫路人倍感新奇的不锈钢电动伸缩栏杆，栏杆头前的位置上还镶嵌了电子时钟，用来显示日期和时间，再配上装有监视器的保安室，花砖堆砌的高大围墙，以及门内宽敞的庭院、漂亮的绿化带、带地下车库的六层办公大厦，叫人看一眼便感觉有股磅礴大气扑面而来。 同时落成的，还有三幢公寓楼，每幢六层，一梯四户，用来安置公司的中高层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以及两幢也是六层的宿舍楼，每层十六个带卫生间的单间，用来安置公司的普通职工，此外还有一座饭堂，可提供公司职员的早餐中餐，也可用来招待公司的客户。 这些都只是已经建成的部分，还有计划要建，但尚未动工的其余部分，仍处于规划状态，地皮刚平整，得等以后资金都到位了，才能破土再建。 但仅仅是刚建好的部分，就已经使得公司上下沸腾一片，大家每天都好像过节般快乐，虽然万恶的合资企业不像国企单位那般，免费给你分房，而是根据你想要的房子面积来每月按比例扣掉你部分工资，扣完房钱这房子你才能真正到手，却没有谁对此有什么意见，公司老总说了，哪怕你将来被炒鱿鱼或者辞职不干，只要你交钱，这房子便永远都属于你！而不再属于公司所有！ 连续几天，星光公司的办公大楼外面都挂满了各种各样的祝贺条幅，大门外面摆满了花篮，前来祝贺参观的政府人员、生意合作伙伴、各方面的客户等络绎不绝，弄得星光的管理人员又开心又劳累。 到八七年，国家改革开放已经快十年，内地很多地方依然还很落后，不过在沿海，随着大量的外资被引进来，合资企业像雨后春笋般涌现出来，像星光公司这样规模的企业其实很不少了！比规模、比财富、比人才、比资源……目前的星光公司都算不得很突出，也就中上游水准而已。 然而这建筑布局、装修风格啥的，却是绝大多数到过星光公司的人都认为，星光公司的建筑格局最合理、最漂亮、最简约大方、最让人感到舒服！以至好多领导、老板都暗地起了心思，打算让自己的单位、自己的公司也模仿星光公司的建筑布局来规划建设。 他们不清楚，星光公司的建筑群是综合了数十年后世建筑理念和视觉审美优点才弄出来的超前建筑，但这不妨碍他们会比较、会学习，会将此作为模板带回去山寨。 一时之间，替星光公司完成了这批建筑群的建筑公司倒是因此名声大震，各方邀约不断，乐得建筑公司老总反过来多谢杨灵萱，还请星光公司几位高层吃了顿大餐。 办公大厦顶层被杨灵萱划归星天公司，成为星天公司常驻的办公区，只有很少的几个星光公司核心管理能够上来办事，即使是杨灵萱的董事办公室，也不在顶层，而是在五层。 目前控股的是星光公司，因此星天公司派驻在这边的只有几个人，处理财务、业务和管理等事，但是这几个人，也不是说顶层所有的地方他们都能畅通无阻了，除了他们数人能去的办公室和一间小会议室之外，顶层另外一大半地区都是他们的禁区，有闸门隔着，他们根本就进不去。 而这片禁区里，就存放着其中一部分杨灵萱从海外带回来的那三百多件不明用途的各种配件，目前为止，除了把配件搬上来的那些搬运工之外，就只有杨灵萱能够出入这片区域。 杨灵萱没有对人隐瞒这片禁区的作用，她直接就在禁区最外层的闸门上贴了块铭牌，上书电子研究室几个大字，她给大家解释，电子研究室是星天公司最核心的部门所在，星天公司的vcd机、光刻机、光驱、电脑配件等等，都是由研究室研究出来的，这里的技术放在国际上也是不比发达国家差多少的，作为公司赚钱的利器制造室，命门所在，闲人止步！ 星光公司上下都接受了杨灵萱的解释，随着专利法案在国内的迅速推广，国人越来越知道要重视专利技术，公司赖以生存和竞争的核心技术，怎么保护都不为过。 说起专利法案这件事，别人不知道，杨灵萱却是清楚的知道，这项法案的执行力度比她原来时空的同年要大了许多！还有酒驾的惩罚条例、国企改革条例等等等等，各种前世这个年代尚未出台或完善的东西却在这个时空一一冒了出来，这是什么缘故？毫无疑问！ 是席荣涛，借着自己统领一市内政之便，借着家世背景之力，更借着改革开放允许犯错、允许摸着石头过河、允许先斩后奏的国家大势，在出手了！只要她肯留意，她就能够从媒体上，从各种渠道，大致摸清席荣涛都做了些什么样的努力。 听说席荣涛这一年半来政绩突出，接连收到了好几次院领导的褒奖，下个月还被安排进中央党校进修，不用说，出来肯定又要升迁了，他现在才三十来岁，就已经是副厅级干部，当真前途无量。 杨灵萱了解到这些消息之后，也觉感概无限，谁能料到，一梦的威力竟至如斯？ 席荣涛当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他没有把那个梦目为荒唐，他是真正的思考了进去，真正的从中汲取到了许多好的经验，并且他还是一个踏实的行动派，有想法，便行动，而不是将一些东西深埋起来，停留在脑子里不去作为，他在做事，努力的在做事。 当然时日尚短，有些法律法规刚刚出现，还有很多，席荣涛并没有来得及全拿出来，或者拿出来了，尚存在巨大的阻力，未能转化为现实，但是杨灵萱相信，只要梦里出现过的几件大事统统都实现，席荣涛就会越来越重视梦里得到的各种经验教训，坚定不移的去改变！ 而以席荣涛的家世，他的各种执政理念、先进的政治法规必然比普通的官员更能上达天听，更能获得高层的关注，也更容易得到良好的推行。 再多几个这样的人才就好了！杨灵萱这么想着，多一个人掌握未来的知识，多一个人一起努力，她便可以轻松一分，却能够收获几何倍数的丰硕成果，也早一天实现她心目中最美好的愿望。 这个想法，杨灵萱曾经以为没有实现的可能，因为穿越者就唯独她一个，拥有未来生物智脑的，也唯独她一个！但是席荣涛却让她看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另外一条道路。 没错！除了她，别人都不是未来人，都看不到未来种种，但她却可以将未来发生的许多事变成梦境，输入到别人的脑子里去，增加别人的见识阅历，只要接受梦境的人够聪明，都能从中感悟到许多东西，学者知方向、官员知政策、便是技术人员也能大体知道科技发展的趋势，少走许多弯路。 官员之中，论自身条件地位又无人能比得上席荣涛，如今杨灵萱已经塑造了席荣涛一个，她觉得，政治上有席荣涛也够了，他会有自己的势力，会有自己的手下，能够很好地替他将政策一直延续下去，她无需再给席荣涛制造出一堆竞争对手来。 她现在需要的，是一批技术天才，一批深刻了解整个工业体系知识的技术天才，只有造出这样的一批天才来跟她一起做事，她才不会分身乏术，才能够将许多专业的事情放手交给他们，大家齐头并进，分工协作，才能以最快速度带领国家的工业赶英超美，迅速成长为世界最强。 但是，知未来，对于技术型人才来说，其作用远不如官员，相比于知道未来的发展方向，他们更迫切需要掌握的，还是科技知识本身，没有技术在身，会说不会做，那知道方向也没有用。 杨灵萱有想过使用人类传统的知识传承方式，将各种科学知识打印成教材，让一些天资聪颖的人才来钻研学习，可惜这样的学习方式，太慢了！搞不好这些人才刚刚掌握一些新知识，国外发达国家的尖端人才又往前迈进了好几步，更糟糕的是，没有实际的工业器材来支持，又没有经历过大量实验工作的话，光凭书本理论，学来的知识也不牢靠，应用起来必然各种错漏！ 她可没那么多时间等人成才，也没那么多资金提供研究物资让这些人得到理论联系实际的大量机会，因此这件事便搁着，一直搁到了现在。 但现在可有点不同了，因为她不惜耗费千万美元，从美国带回了一批配件，都是只有靠当今发达国家的最新工业能力才能制造出来的必要配件。在这些配件的基础上，添加上国内工业也能制造出来的一些中高端配件，再加上她用光塑机制造出来的这个时空所没有的配件，三批配件分别组合，才能组装出她所想要的一些机器，而其中最终端机器的作用，便是直接造就技术天才！210. 第一六九章 催眠学习 谢小惠成了除搬运工之外第一个被杨灵萱允许进入禁区的人，她现在的职务名为总裁助理，实际上干的就是一个公司当中首席执行官的工作，手下管着大概二十人左右的运营团队，杨灵萱对她非常信任，给她的权力非常大，这使得她对杨灵萱也是忠心耿耿，大有士为知己者死的劲头，因此对于自己能够获得这份殊荣，她欣喜之余也不觉太意外，公司里别的人也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事。就是这进来的时间独特了点，竟然是下班时间，晚餐之后。 杨灵萱带着她往顶层禁区走，边走边道：“你的能力算是很不错！但是我认为，还有许多新知识需要你去努力学习和掌握，因此，我打算，让你每天抽出十二小时的时间到这里来做个专业培训……” “专业培训？”谢小惠听得一阵糊涂，不由心中惴惴，其实自打进入星光公司以来，她就没有间断过学习，商业金融企业管理法律法规等等，只要是她感到有用的知识，她都会有意识的去补充学习，因为她是非常非常珍惜这个工作的机会，绝对不想被炒鱿鱼。 没想到在老板眼里，她的水准还是不够，还需要更专业的培训，只是她不明白，作为高层管理人，她的学习和培训为什么会是被安排在这个被称为电子研究室的禁区里面。 “是的！专业培训！”杨灵萱强调：“你毕业于本国最高学府的管理系，但你的学历只是本科，并没有继续深入学习下去，也没有出过国。虽然你的实际工作经验很丰富，但你要知道，我们星光公司将来的目标不会只在国内，也不限于港台，而是会发展成为国际性的大公司，这样一来，你的成长也许会跟不上公司的需要！但我希望的是，你能一直跟着我走下去，不需要我再去寻找更高级的人才。” “我一定会努力学习，不辜负董事长对我的期望！”谢小惠赶忙郑重承诺，心头却微微凛然，星光公司联手星天公司拓展海外市场，重点发展电脑软硬件产品，她确实感到了很大的压力，很多时候都觉得力不从心了，尽管她自个儿一有空闲就补习，内心仍然有着跟不上公司发展的惶恐和忧虑。 杨灵萱打开厚重的闸门进了研究室，谢小惠跟在她身后暗暗纳闷，杨灵萱说要给她做个专业培训，还要求她一天花十二小时在这个地方学习，但是除了杨灵萱，她就没看到别的人，难道说，负责培训她的老师就是杨灵萱自己，没有别人？这可有点匪夷所思，杨灵萱的管理知识好像还不如她专业吧？ 说是研究室，那只是一个统称，实际上，整个研究室包含了一共十二个大间，占去了整层楼的五分之四空间，杨灵萱带谢小惠进的是楼层东翼末尾最小的那间，其余房间都挂着厚厚的窗帘，看不到里边。 由于室内昏暗，杨灵萱一进去便走到窗边，一下拉开窗帘，开窗通风。明亮的光线照射进来，看到屋中的陈设，谢小惠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来之前她就知道这里会摆放着杨灵萱从美国带来的、以及委托国内厂家制造的、还有星天公司旗下电脑硬件厂商出品的一部分不明配件，她实在好奇的很，不知道这些配件都是什么。 现在她可算看清楚其中一两样了，首先入眼的竟然是一张类似按摩躺椅的医疗床！床头却又好像配着个发廊里供人烫发用的那种很大的头盔，不同的是，这头盔是金属的，上边分布着一些花花绿绿的线路，一直连接到了床边的大电脑桌，连接着电脑桌上一套貌似电脑样的仪器。 “这、这是什么？”谢小惠瞠目结舌的问。 “这是催眠学习机。”杨灵萱一边给机器连线，开启电脑，一边解释：“你知道的，我未来姐夫搞的是脑神经科学，这个催眠学习机就是根据他们的研究理论设计出来的，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机器配件拆散，用别的名义从美国运回来，在这里完成组装。” “催眠学习机……”谢小惠摸着机器，心中大失所望，脸上也现出了不信的神色，进来之前还高度好奇着不知道这里藏着了什么厉害的东西，却原来是这种玩意儿。 当前时代，催眠的作用被吹得很玄乎，确实有人说过，催眠能让人回忆起遗忘掉的经历片段，催眠也能帮助人们更好的记住新学知识，但很显然，催眠对于学习的助益并不是那么显著，以至这种事就一直被人们忽略着。谢小惠内心很无语，她现在严重怀疑，杨灵萱在美国被人骗惨了。 杨灵萱却毫无被骗的警觉，开启了电脑之后就示意谢小惠过来看显示屏，但见显示屏上密密麻麻的列了好大一张科目表，基本上属于商业领域的必备知识都全了，还有涉及国内外的法律法规、国际商贸、国际金融的部分，看得谢小惠猛抽寒气，要学完这么多知识，恐怕脱产六年都不够！ “我已经为你把课程都整理好了，你可以按顺序，从最基础的国内企业管理开始，每天看它几科，这里总共有二十二个科目两百三十六本书的内容，我希望你能尽量都看完。”杨灵萱很期待的吩咐。 谢小惠快速浏览着书单，看着书单末尾那些哪怕专业在大学里读硕博的人也不一定会学到的知识，比如英语、日语、计算机应用基础这类的课程，心中升起一股无力的感觉，一想到今后自己每天都得抽十几个小时的时间到这里来学这些知识，她就感到世界一片昏暗，再也不见光明。 看到谢小惠剧变的脸色，杨灵萱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打开上锁的抽屉又拿出了两份合同文件，肃容说道：“你我都知道，学习是很苦的一件事，但知识是无价之宝，它能提升你的价值，提升你的待遇，因此，在你正式开始学习之前，我们很有必要就此事签约一份合同。” 谢小惠强打精神，接过合同看了起来。 杨灵萱继续给她简单介绍合同的内容：“这份合同最主要的只有两条，第一条，保密！课程的内容、学习方式和过程，你都必须严格遵守保密协议，不能向任何人透露。第二条，待遇！只要你能完成培训，你就能够获得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十年内不出现重大错误，股份还会逐年追加，直到百分之二十。” 谢小惠捧着合约的手指隐约颤抖起来，这个合约给的报酬太厉害了！她能清晰的在合约上看到，只要她签下这份协议，认真开始学习，立马就能获得公司ceo的正式聘任书，并拿到一成股份！ 当然合同还有一些细则，比如竞业协议，她若签下这份协议，便再无跳槽的可能，除非改行，否则一辈子，都必须做星光人，为星光公司的发展服务，但同时，她也会从普通的职员一变成为公司的老板之一。虽然，前十年的股份她只有一成，但星光公司的市值，在可以预见的将来，将远超千万！她什么本钱也不必出，只要肯努力学习提高自己，兢兢业业做事，就能拿一成，这叫她如何不怦然心动？ 两百多本书而已！过去读大学的时候，每学期的课本加起来十多二十本不也熬着学过来了，再付出六年多的时间来掌握这两百多本书的知识，又如何？ 脑子里激烈的考虑了没有两分钟，谢小惠便作出了决定：签！不签那是傻瓜！ 杨灵萱点点头，心中很满意，当初面试的时候就测出来了，谢小惠是个意志力超凡很有决断能力的人，她没能深入进修不是因为脑子不够用，而是因为家庭贫困，需要她出来做事。像她这样优秀品质的人，只要给她机会，她的成就必然能够超越大多数人，成为行业的精英人士。 签完约，谢小惠便惊奇的瞧着杨灵萱从靠墙铁皮立柜里取出来一套崭新的铺盖，将那张医疗床给弄成了看上去很温馨舒服的睡具，才叫她人躺上去。 “这个头罩会发出一种看不见的频波，它能帮助你快速阅读和记忆你正在学习的东西。”杨灵萱一面让谢小惠躺上，将那个圆形头罩虚戴在她头顶上，一面给她解说仪器的使用方法。 谢小惠发现，这个圆形头罩的内侧竟然附带着一方小小的显示屏，上面显示的内容就跟桌子上那台电脑显示屏里的内容一模一样，然后在杨灵萱的指引下，她的右手还摸到了床边扶手末端一小块不知什么材质的方垫，垫子上面是一只小小的鼠标，通过它可以控制头罩显示屏上的光标，做出诸如选定、设置、翻页或滚屏之类的动作，谢小惠很快就学会了如何用它来进行电脑文档的阅读。 “额！太舒服了……这样学习，我怕我会睡着啊！”谢小惠很担心的提了一句。 杨灵萱笑了一下：“没关系！这本来就是催眠机器，你也不用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能学多少就学多少，直到学完为止。好了！剩下来的时间，你就开始学习吧！柜子里有食物，旁边有厕所，需要的话自己使用，现在时间是七点过半，你可以在这里尽情待一夜，明天早晨七点半我再过来看你。” 谢小惠“哦”地应完，就听到杨灵萱走出去，带上房门，离开了这儿，现在这幢楼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在了，好在她是个很有胆气的人，并不会因此感到孤独怯惧，略一定神，便正式开始了学习。210. 第一七〇章 布局未来 清晨，谢小惠醒了过来，望着自己身处的治疗床，还有周围冰冷的机器，一时，竟回不过神来。 她的意识仍旧停留在梦里，梦里的她被公司保送大学深造，跟了一位很著名的教授，硕博连读，她很珍惜这个得之不易的学习机会，每一天都很认真的在学，因为单独住在研究生宿舍的缘故，她平时也没什么机会出去玩乐、约会、闲逛，整整一个学期，她都浸泡在学习里，海绵般汲取知识。 但是，糟了！这竟然是梦！ 谢小惠大惊坐起，面上失色，她努力回忆，记起了昨天晚上杨灵萱离去之后，自己开始阅读电子版教材的事，可是自己究竟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一丝也想不起来！ “谢小惠啊谢小惠！你也太混蛋了！老板让你学习来的，你竟然学没几分钟就睡大觉去，你对得起老板给你的信任不？对得起老板给予的厚望不？” 谢小惠羞愧得满脸通红，腹中对自己一通大骂，慌不迭的掀开被毯下地，赶到电脑桌那，便去检查上面显示的内容，按照常理推测，那上面应该就是昨夜自己睡着之前看到的最后内容。 屏幕亮起，看到上面显示的内容，谢小惠顿即一怔，那上面显示的，是第二十四本教材的最后内容：综合测试试卷，也是她梦醒之前正在梦里紧张备考的科目考试试题，但她分明记得，昨天夜里，她睡着之前绝对连头一本书的前面十页都没有能研读完！ 这是怎么回事？谢小惠发呆的把视线落在屏幕上，三秒之后，她忽然吃惊地发现，那试卷上面的试题，她全部会做！只要她认真去看题目，正确的解答就会自动在她的脑海中浮现，正如同她并非在做梦，而是真实的经历着，努力学习了一整个学期般实实在在。 她赶忙倒回去，把梦里学习过的那二十四本教材从头到尾全部审视了一遍，不是做梦！是真的会！每本书的内容她都是那么熟悉，熟悉得仿佛她是真的刚刚完成了一整个学期的学业，其间每本书，她都认真仔细地研习了好几遍，不懂的地方，还专门请教了教授给她解惑！ 呆了半天，谢小惠掐着大腿给自己狠狠来了一下，痛得失声叫唤，可以确定的是，她现在真的置身现实世界了，迷惑间她忽然将目光投向了治疗床床头的那个催眠头罩，难道，这一切都是催眠学习机的作用？这世上真有这么厉害的机器，可以大幅缩短人类的学习时间？ 睡一晚上，十二小时，等于一个学期，便掌握二十四本书的知识，平均半个小时一本书，那岂不是说，杨灵萱给她的培训任务，两百多本书，她只要十个晚上左右的时间就都学会了？ 这、这机器……这价值千万美元的机器…… 谢小惠正骇然，外面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跟着就听到了杨灵萱的呼唤：“小惠？起来了么？” “啊啊！起了起了！”谢小惠吓得一跳，瞄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钟，才发现，现在已经是早晨八点了，从来不迟到的她，竟然在电脑面前，为催眠学习机的事震撼得完全忘记了时间！ 杨灵萱进来看到告罪完毕匆忙刷牙洗脸的谢小惠，不由摇头一笑，将顺手给她买的一份早餐放在了桌子上，让谢小惠看见，感动得全身都暖洋洋的，但就是这样，也阻不了谢小惠的激动，她指着机器，兴奋得几乎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大通自己的学习体验和神奇效果，连连追问杨灵萱这机器的来历。 听说谢小惠一晚上竟然学完并掌握了二十四本书的知识，杨灵萱也吃惊不已，她可没想到，机器的使用效果会这么好，她原本以为，一晚上谢小惠能学会十二本书的知识就不错了。 “其实吧！机器的效果虽然很不错！但主要的，还是取决于你的学习天赋，以及你的学习态度。”杨灵萱试着给谢小惠解释：“催眠直接作用于深层记忆，它只不过起一个帮助你记住所学内容的辅助作用，你觉得你在睡觉做梦，实际上，你是处于被催眠状态，半梦半醒之间，而这个状态，能帮助人快速阅读、快速记忆，但如果你本人的记忆力不行，或者求知欲不强烈的话，那催眠学习的效果也没这么夸张。” 谢小惠认真想了想，接受了杨灵萱的解释，的确她以前还在读书求学的时候，学习成绩就很优秀的，为了减轻家庭负担，她读大学的时候还争取到了奖学金，要不是为了早点回家乡工作赚钱，她也不至于在教授的惋惜声中放弃了继续深造。 而以她过去一小时就能把课本通读一遍的速度，在催眠状态下速度加快一倍，变成半个小时读一本，再借助催眠机器直接记住整本书的知识内容，实际上，也挺科学的了，没那么玄幻。 “等我学完之后，这两百多本书的知识可不可以打印成册送给我？”谢小惠最后提了个要求，她担心自己将来结束培训了，离开这些电子教材了，学过的东西她会忘记。 “我可不负责给你印出来！”杨灵萱笑了起来：“不过教学光盘我倒可以送你一套，再过几个月，等咱们自己的电脑正式出厂，公司就会给每位核心管理都配备电脑，到时候，你在你自己的电脑上面，想怎么看就怎么看，想什么时候看就什么时候看！” “谢谢老板！”谢小惠大喜过望，她昨夜学过的课程，就包括一册很实用的计算机应用知识，现在的她尽管才刚刚入门，毕竟比昨天不可同日而语了，她现在也对电脑产生了喜爱，一天不碰就手痒啊！ 杨灵萱陪着她一起吃完早餐，离开研究室前往公司预备做事的路上，又对她提了个要求：“公司拥有催眠学习机的事，算咱们的商业秘密，除非本公司完全信任的人，核心人员之外，将不得对任何人透露。但公司总是要发展的，将来到处都需要人才，因此我希望，你完成培训之后，可以替我选招三五个可造之材，手把手把徒弟给带出来，你看能不能做到？” “这没问题！”谢小惠立即表态：“教徒弟的同时也是帮助我自己加深理解知识的过程呢！” 她同时也听出来了，自己并非获得催眠机器培训学习机会的唯一一人，杨灵萱显然有自己的考虑，恐怕除她之外，公司内部重要的高层都得轮训一回，借助机器的力量，打造出来一支具备国际业务水准，知识技能都堪比国内顶尖人才的团队。 接下来的日子，果然印证了谢小惠的看法，十天后，接着她培训的，是技术总经理方加元，他的强项是传统的电子工业，接替了杨灵萱来负责培训事宜的谢小惠发现，杨灵萱给这位中年大叔准备了不少于两百本书，内容涵盖整个电子业专业知识，还附带企业管理知识。 方加元费了二十天才完成整个培训，在他之后接受培训的，是电脑部主任小关，小关的课程比较轻松，只有三十多本书的内容，涉及的是当前最尖端的编程知识、软件知识以及部分硬件知识，这是由计算机技术发展历史造成的，才几十年的时间，积累的知识厚度不高，小关才花费一周时间就完成了培训。 接着小关的，是财务部经理，之后等着接受培训的名单，林林总总不下五十人，要么是公司的核心管理高层，要么是公司新招来的有潜力的年轻人，培训计划都排了明年去。 谢小惠发现，除了方加元等几位公司核心多多少少都因为培训而即将拿到百分之五左右的股份之外，大多数新来的年轻才俊都是没有股份奖励的，只有一份投资创业合同。 这部分年轻才俊从高中文凭到大学文凭都有，文凭并不是杨灵萱选拔他们出来接受培训的参考标准，她更看重的，是人品，这些人都是非常有天赋，但又因为这样那样原因被耽误了学业的不得志者，虽不得志却又意志力坚强，身怀热血，有原则有底线有爱心的人。 起初谢小惠很不理解杨灵萱为什么要召集这么一批优秀的年轻人免费包他们吃住，免费培训他们知识，他们当中的绝大部分连公司正式员工都不是，学的知识也是五花八门什么类型都有，农业知识有、生物知识有、重工机械知识有、医学方面知识也有，其中有好多都是本公司不需要的其他领域的专业知识，直到后面杨灵萱跟她商量要成立一个星光风投子公司，她才明白过来。 杨灵萱竟然是想让这些人掌握了哪怕是在世界范围内也属于一流顶尖水准的知识之后，自己出去创业，由星光风险投资公司根据他们提交的创业项目，投资占股，让这些人出去打拼，以期将来收益。 风险投资公司，在八十年代末的国内，还是个很陌生的名词，谢小惠也是在培训过了国际金融相关课程之后才知道这种公司是怎么一回事，没想到，杨灵萱打的是这样一个主意，想到将来，这些人出去各自开起一堆公司来，星光公司却通过投资占股的模式，成为隐藏幕后的大股东，坐收红利，谢小惠就忍不住想要倒吸一口长气，为杨灵萱的野心暗暗咋舌。 她是亲身体会过催眠学习机的威力的，跟她一样接受过这样秘密培训的人，除了没文凭可领，并且五年内不得将所学知识以书面形式在任何刊物上发表之外，真实掌握的技术和知识那可是世界一流！这样一批人出去创业，那该是怎样宏伟的局面？真是想想，都激动！ 十几二十年后，隐藏在几十家公司背后的星光公司，怕是会成为国内的超级大鳄罢！但当然了，现在这些被公司看好的未来老板们，还在战战兢兢等着轮到他们培训呢！没一定的时间，还看不见成效。不过，正因为这个风投计划，星天公司那边才划拨了七百多万美元过来，填补了杨灵萱购买设备的费用。 星天公司这般财大气粗，谢小惠内心很是羡慕，好像星天公司的历史也不长吧？差不多跟星光公司同期成立的样子，不过星天公司立足港岛，一出现就靠两款风靡全球的游戏赚得钵满盆满的，后面又跟凤凰电子厂合作生产销售vcd机，短短一年多时间，市值就超千万美元了，现在的星天公司在电子业界的名声，那真是领头羊级别的，他们制作的游戏，闻名世界。 能跟这样的公司成为亲密的合作伙伴，谢小惠觉得，这是星光公司创业以来最幸运的事。89. 第一七一章 新的开始 金秋九月，又到了开学季，武江大学一小礼堂内，学生会的干部例会散会，会后，留下了文娱部的几位学生干部，他们需要仔细商量一下本学期迎新暨国庆晚会的筹备工作。 “我说孙铭！这次压轴大戏又要看你的了！打算出什么节目？”文娱部新任部长薛冰笑眯眯的望向自己的副手，既是学生会干部，也是著名的校园十大歌手之首的孙铭。 成名两年，现在的孙铭身上明显多了一股沉稳的气息，过去的青涩被老练取代，傲气也被收敛起来，仿佛宝剑入匣，锋芒都被藏在了骨子里，外面只剩下谦和敦厚，只在眼神流转之间，不经意泻出几分锐气。他听到部长问话，淡然一笑，胸有成竹：“国庆献礼，那我就来首《把根留住》吧！” “好歌！”薛冰大赞：“这个节目出得好！” “我需要来点气氛烘托，这个，还请部长帮助谋划谋划！”孙铭趁机提出要求。 “没问题！包在我们身上！”薛冰点头，又转向另外一名部下，是个女生，今年刚招进来的文娱委员：“何文慧，你负责下去收节目，怎么收，先列个章程出来我看看。” “好的！”女生有点拘谨的赶忙答应，但她的语气神态明显的流露着一些忐忑不安。 “你读高中的时候就一直是管文娱宣传的班干部，经验不缺的，自信点，让我们看看你的办事能力！”薛冰勉励了她几句，又想起什么：“对了！我记得你还拿过你们那个地区的青少年歌手大赛三等奖，怎么样，你也来个节目，唱首歌？” 何文慧飞快瞥了孙铭一眼，低下头去：“我们那里小地方，其实……我唱得不怎么的！” 咦？有意思！薛冰暧昧的朝孙铭挤了挤眼睛，笑吟吟的对何文慧说道：“别推拒，你是咱们文娱部的新干部，总得让大家看看你的本事不是？来吧！清唱一首听听，让咱们大歌手孙帅哥给你提点建议！” “我……我唱什么？”何文慧心动的又瞥了一眼孙铭。 薛冰笑意更深了：“随便什么，你觉得你最拿手的是什么就唱什么！” 何文慧想了想，樱唇一启，甜甜的唱了起来：“让我轻轻的告诉你，天上的星星在等待，分享你的寂寞你的欢乐，还有什么不能说……不要问我星星有几颗，我会告诉你很多、很多！” “不错诶！”薛冰听完，鼓掌了好几下，笑着撩拨孙铭：“哎！你快来给点意见！” 何文慧闻言抬起头来，很期待的向孙铭望了过去。 孙铭摸了摸鼻子，嗯了半天才无奈的斟酌着道：“从技巧来说的话，何文慧倒是掌握得挺到位的，声音也很甜美，就是……就是唱不出来杨灵萱的那种独特味道，她的嗓音并不只有甜美而已，里头还带着种非常非常纯净、非常非常空灵的韵味，而且气息悠长，细听仿佛能听到叹气般的感慨在里面……我说不清楚，总之普通人很难模仿，嗯，其实何文慧唱得这样已经很不简单了！” 薛冰笑骂：“叫你给点意见，你扯萱萱一大堆做什么？谁都知道她的嗓音得天独厚的了！” 何文慧眼里都闪着喜悦，一点也不介意的道：“不！孙铭部长说得太好了！我就只知道杨灵萱的歌好听，但为什么好听，问我，我什么也说不上来，听了孙铭部长的分析，我才感到豁然开朗。” “你也是萱萱的歌迷？”薛冰不禁问了一句。 “是！”何文慧一口承认：“从《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开始，我就只喜欢她一个人的歌和戏了，能跟她相比的其他女歌星，我一个都找不出来！倒是有几位男歌星的歌，我也喜欢的，全是她在《最好原声》那个节目里带出来的学员。可惜她今年就出了一张专辑，半年都没听到她有新歌了。” 孙铭想想冒了一句：“也许她是在等好歌，没有好歌，宁肯不出，这叫宁缺毋滥。” “我不同意！”薛冰哼声道：“据我所知，柯立思好几首经典，还有最近流行的从很多港岛流传过来的粤语歌，其中几首，都是她亲手改词和编曲的，她有本事替人家写歌，就不缺本事替自己写歌！这个萱萱，之所以半年都不出新歌，就是为了去当奸商赚钱，哼哼！唱得那么好，不唱，等我见她，非骂死她！” 孙铭和何文慧，还有另两名与会的文娱部成员，一齐目瞪口呆。 薛冰暗暗奇怪，自己跟杨灵萱是好友，随口编排她几句没什么大不了吧？怎么这两人的反应这么大！ 然后，门外就忽然传来了几下清脆的敲门声，跟着一个好听的声音传了过来：“好你个薛冰！原来你在背后是这般看我的，骂我奸商咧！” “萱萱！”薛冰大喜回头，果然见到礼堂门口俏生生的，就站着杨灵萱！ 一年未见，杨灵萱却仿佛没什么变化，看起来依然是那么清纯美丽，丝毫不曾沾染半分红尘气息，跟奸商两个字完全不搭界，反倒比何文慧还要更像刚入学的新生，穿一身素淡的雪纺连衣裙，浑身都透着股质朴的韵味，而且净面朝天，不多看几眼真认不出来她就是大名鼎鼎的偶像巨星杨灵萱。 薛冰两下就蹦了过去，拉着她的手兴奋连问：“你怎么来了？是特地回来看我们的么？” “我回来读书，继续完成学业……”杨灵萱笑了笑，被薛冰拉进礼堂，忙跟孙铭打了个招呼，何文慧不认识，还有另外两名文娱部的人，也不熟，便客气的都点头为礼。 “欢迎回来！”孙铭有点手足无措，匆忙间迸出这么一句。其他几个干脆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何文慧满脸通红，很努力的克制着，才没有让自己失态。 “不要这样拘束！”杨灵萱看看众人，神态亲切的笑道：“从今天开始，我会跟大家继续做同学，直到顺利毕业，大家当我是普通同学就好，不然我也会浑身不自在，你们看，我都没化妆不是？” 众人都笑了起来，杨灵萱让人如沐春风的言语瞬间便减轻了他们内心的压力情绪。确实也是，穿普通的裙子，梳常见的马尾，不穿金戴银，没化妆打扮，这样的杨灵萱，形象跟电视上见的、宣传海报里见的，差别可大了，不去想她的成就的话，把她当同学来看待并没有多么为难。 被薛冰压着坐在了她身边，杨灵萱不由道歉：“我不会搅了你们的会议吧？” “没关系！这里我做主。”薛冰依旧大咧咧的。 孙铭在一旁帮腔：“原部长毕业，现在薛冰是咱们的文娱部长了！这里几位都是她手下的兵！” “啊！你升官了！恭喜恭喜！”杨灵萱就笑着对薛冰拱了拱手。 “嘿嘿！”薛冰大方领受了，仍旧关心杨灵萱的问题：“你生意不忙么？居然有空回来读书了，读大二，还是读大三？还回来跟我们住一个宿舍不？” “还好吧！公司培养出来很得力的运营团队，以后没大事就不需要我操心了，刚好休学一年时间到期，这个大学文凭还有点用，又想念你们，想念大学生活，于是我就回来了，接着读大二。”杨灵萱简单回道：“住宿的话，现在暂时住外面吧！” 八、九十年代高校的集体生活氛围还是很不错的，没有手机电脑网络，恋爱风气也没有后世那般泛滥，大家主要的娱乐生活就是运动，各种球类运动，然后集体看电影、开晚会、舞会，要不是怀念校园生活，杨灵萱也不会决定回来拿这张大学文凭，好给音协、给王栗坪教授一个交代。 但住宿的话，像杨灵萱这样的社会名人一般都不愿住校了，崇拜者太多，住校等于给自己制造麻烦，还是低调点，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好，拉开距离能保住自己行事的自由度，也不会太招摇太显眼。 “看看你搞出来的事，不肯好好读书，非要跑出去创业，这下好了吧？咱都大三了，你还得读大二！”薛冰埋怨了几句，心底很遗憾，现在是没法跟杨灵萱同窗学习，也没机会做室友了。 杨灵萱微微一笑，离开十四个月，她做了不知多少事，每一件都是值得的，尤其是催眠学习机的制造，还有操作系统、自主品牌电脑、各种电子产品的研发等等。赚钱还在其次，最主要是，她终于没有浪费掉拥有神器缪儿的幸运，种子已经播撒出去，相信国家的发展进程必会被这些种子们带上快车道，也许只需要短短十年，就能走完原时空耗费了三十年才能走完的路。 在开会呢！薛冰说得两句，也就放过了杨灵萱，很高兴地一拍手道：“不过你回来的正好，我刚刚上任文娱部长，大家都看着我呢！今年这出迎新晚会就是考验，你可要帮我一把，来个节目！” “哦！没问题啊！唱什么歌随便你点！”杨灵萱一口答应，没有半分巨星的架子。 “哇哈哈哈！”薛冰开心坏了，杨灵萱太给面子了！这种朋友没说的！“必须来首新歌！不许拿旧歌敷衍我，还有，孙铭要唱《把根留住》，你负责给他筹划伴舞，怎么样？”薛冰立刻得寸进尺。 杨灵萱扬眉向孙铭望去，含笑点头，很干脆的应了一个“好”字。89. 第一七二章 舞台剧 歌坛偶像巨星杨灵萱返校读书的消息像风一般，瞬息传遍了整个校园，当夜，就有男生宿舍楼疯了似的敲锣打鼓、鬼哭狼嚎，兴奋劲儿不亚于球迷追看世界杯，也不知道他们高兴个啥。 接下来最高兴的大概要算今年刚入学的大一新生了，他们当中的很多人都是看了今年的春晚节目，才对歌舞双绝的杨灵萱产生出强烈的崇拜之心，然后才又从各种媒体爆料中知道了她原来就读于这所大学，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暂时休学。 武江大学是国内一流，省内首屈一指的重点大学，本身就很有吸引力，这回再出了杨灵萱这么个名人巨星，更是变得声名大噪，以至今年报考的应届生暴多，使得当年武江大学的录取分数线几乎与清华京大持平，名人效应，真是令人大跌眼镜。 至于这些新生，选择武江大学究竟是想干什么，只怕他们自己也说不明白，杨灵萱都休学了，进这间学校未许连杨灵萱存在过的痕迹也找不到，纯粹就是一心理安慰：跟杨灵萱成了校友……如此而已！却依然有无数的人潜意识作祟报考了这间大学。 孰不料，才隔过一年，就传来了杨灵萱复学的消息，别说众多把杨灵萱当梦中情人的男生了，就是女生当中也有无数粉丝，激动得奔走相告，各种探听情报，就盼着自己能有机会在校园里遇上杨灵萱那么两回三回，亲眼见一见这位只在屏幕上熟悉的同学，见识见识她在现实生活当中的样子。 薛冰多有能力的一女孩啊！立刻就把这股风给利用起来，适时在校广播里早早预告了杨灵萱将出席国庆晚会演唱新歌的消息，轰动了全校不说，还传到邻近的其他院校，弄得知道消息的邻校都眼红不已。 更夸张的是，这消息被武江的电视台也知道了，竟决定在当地的有线电视频道录播武江大学的这一出国庆晚会，摆明了要借杨灵萱的名气，来提高当地正处于推广期的有线电视收视率。 其实当地的有线电视台之外，省台和市台都有动心，想直接邀请杨灵萱上节目，不过很遗憾，这些约请都被杨灵萱带来的私人助理赵洁莹委婉拒绝了，杨灵萱这次是来当学生的，不打算抛头露面，这就等于是宣布淡出演艺圈，要潜心学业了，对此，媒体都表示很无奈。 杨灵萱不是普通意义的艺人了，首先她还没毕业，复了学就得正经有个学生样，其次她同时又是星光公司的大老板。现在的星光公司可不得了，从六月以来，这家公司发展迅猛，龙头产品操作系统world1.0轰动国外市场，在ces大展上狠狠替国人争了口气，拿回的订单数千万美元，当时国内大小媒体可是惊喜连连，对此事作了连篇的赞誉，不但使得星光公司跃居行业首位，还赢得了政府的褒奖支持。 要不是星光公司性质上属于合资公司，杨灵萱这位大老板说不定就会被政府吸纳进去，封官表彰，弄个什么待遇享受享受了，而在经济挂帅的当前时代，能在商业领域干出这样的成绩，哪怕她什么官职待遇都没有，获得的尊敬其实也和官员差不多，不是普通单位可以随便请得动的人物了。 现在能请得动她的，都是圈中跟她熟悉的朋友，王栗坪、朱晓敏、以前跟她合作过的导演、制片等等，因为对她熟悉，才能知道她其实是个很有亲和力、对朋友很不错的人，也喜欢唱歌演戏，只要节目对她的胃口，她甚至都不会计较片酬，更不怕辛苦，是个职业素养很好的艺人。 比如上个月，西影厂就有位导演通过《红楼梦》的导演汪图林找到了她，希望她能试镜《红高粱》女主角九儿一角，这可是未来获得国际性大奖的电影，但杨灵萱斟酌之后，觉得自己恐怕演不出九儿外表很纯但内心泼辣的那种特性，再加上有她顾虑的一些限制级戏份，便委婉的拒绝了这个片约。 类似这样通过跟她相熟的人来找她拍戏的单位也不算多，但也没断过，其中电影也有，电视剧也有，基本上都被杨灵萱以要读书为由给推了，被行业尊敬，允许挑戏，这可是一线巨星才有的待遇，杨灵萱却凭着她歌坛巨星的地位、大老板的身份和演技上的实力，早早挤进了这个行列。 由此可知，她愿意在校园晚会上出节目，那是多么难得的事，不是她的母校，都争不来这样的好事！于是，就在这样万众期待之下，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到了晚会正式开始的晚上。 偌大的学校礼堂，这次是济济一堂，除了前排象征性的列席一些校领导之外，基本上都是学生了，还有少数以各种名义混进来的记者，在到处转悠着，舞台两侧则分别架设了学校自己的摄影机和电视台的摄录设备，杨灵萱的无数粉丝早早就占好了座位，盯着舞台兴奋地期待着。 “唉！前面演的什么呀？都没一点看头！” “等等吧！我们萱萱肯定是压轴的，管他前面演什么！” 才开演没多久，很多人便在底下议论了起来，往常一些比较受欢迎的节目在爆出杨灵萱会参演的消息之后，在这些学生当中竟都成了味同嚼蜡的存在，好些人都在怨念的巴不得这些节目快快结束，好让他们早早守到自己期待已久的萱萱的新歌演唱。 其实今年这一台晚会节目比往年都好看不少，比如往年没有的现代迪斯科，今年竟然有了，还有幽默小品，也编得挺出彩，渐渐地，大家躁动的心也勉强被压下来，不少人也开始看得津津有味了。 节目过半，去年算压轴节目被排在倒数第三个出场的校园十大之首孙铭，这回既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竟然比去年早好几个节目被主持人报了出来：“……请期待《把根留住》！孙铭！” 掌声挺热烈的响了起来，孙铭的人气那也不是盖的，没有杨灵萱的话，他就是晚会霸主，但这次很奇怪的是，掌声都结束了，音乐也没想起来，孙铭也没有走上舞台，灯光暗下来，出现傍晚背景的时候，首先传来的，竟然是有如千百人在高喊口号般的哗声，紧跟着，从舞台上方，突然洒下了一大把红黄蓝巴掌大的长条纸张，叫人脑子里一下就蹦出了两个字“传单”。 “取消二十一条！”“还我青岛！”“誓死力争，保我主权！”…… 一个宏亮的声音带头呼喊着，他每喊一句，便有无数人跟着，情绪激昂，正气凛然！随之，迷茫如烟的灯光下，舞台左方似有些乱又隐约透着秩序的并肩走出了十几名青年男女，他们身穿着民国时期典型的黑色学生装、蓝衣黑裙，握着书卷，举着横幅，赫然便是著名的五四运动重现！ 台下人人目瞪口呆，尚未从这原以为是歌唱，结果却出来舞台剧的错位中回过神来，就突然听到几声枪响，从舞台右方出来三四名民国军人打扮的人，抬着长枪，作出了拉枪栓、射击的举动。 顿时有几位学生倒了下去，口号乱了歇了，哭喊声、愤慨谴责声一片，拿着枪的军人却冷漠地逼过去，踏过“尸体”，追着学生们消失在了舞台外，忽然大风吹来，将舞台满地的纸片吹起，纷纷扬扬，空气中，只剩了一片死寂，压抑得可怕！ 节目之前尚显得嘈杂的整个观众席，此刻全成了寂静，大家都被眼前看到的这一幕给惊住了，感觉胸腔好闷，透不过气，人人都看懂了这一幕很短的剧，那是多年前，跟大家一样的学生们，自发组织起来的一场运动，他们是觉醒的一群人，代表的是国家新生代，心怀的，是强国之梦。 音乐，终于响了起来，铿锵的节奏里，仿佛包含着无限的悲愤，孙铭穿着深色的中山装，戴着一条那个时代最流行的针织白围巾踏着地上残余的传单一步一步走上了舞台。 “多少脸孔，茫然随波逐流，他们在追寻什么？为了生活，人们四处奔波，却在命运中交错！” “多少岁月，凝聚成这一刻，期待着旧梦重圆；万涓成水，终究汇流成河，像一首澎湃的歌。一年过了一年啊！一生只为这一天，让血脉再相连！擦干心中的血和泪痕，留住我们的根！” 孙铭饱含感情的歌声响彻全场，一堆因震惊而被麻痹的心这才恢复跳动，人人缓过气来，不由自主的竖起耳朵认真听着，任那歌声在心中流淌，思想，却已经不在眼前，而是飘忽到了那段过去，忆起国民种种苦难，几乎忍不住热泪盈眶。 仿佛只是过了短短一瞬，又仿佛过了很久，音乐才消失，灯光逐渐转亮，孙铭已经结束表演，在舞台上深深鞠了一躬，大家，才突然回过神来，连忙送上了自己最热烈的掌声。 “乃乃的！这首歌已经让哥感动两次了！没想到还能这样演绎！”有人不觉喃喃自语。 却听得舞台上的孙铭忽然很诚恳的在道谢：“谢谢！谢谢大家！我也要感谢杨灵萱老师，是她为我策划了这场演出，也只有身为词曲作者的她，才能这般深刻理解歌曲的涵义，给予它全新演绎，谢谢！” 原来如此！全场惊叹，联想到杨灵萱就学的舞台戏剧专业，很多人都感到了释然，同专业的学生们更是惊喜佩服兼而有之，在座的几位校领导，也都含笑点头，露出了欣赏之意。 节目仍在继续，对杨灵萱的出现，所有的人便都是更期待了。157. 第一七三章 随梦想飞 后台休息区内，杨灵萱笑着嗔怪孙铭：“你真是的！何必公开谢我，不过是小小的伴舞策划而已！” 孙铭沉默了一下，笑笑：“对你这样的大才来说是信手为之的简单，对我们来说，却是极之震撼的效果，提升的影响力不知几倍，也能从中领悟很多东西，不谢不足以表达我心中的敬意！” 杨灵萱微感诧异，好久不见，孙铭成长不少啊！以前的他表面谦虚，其实也相当年轻气盛，不服人，现在倒是真正态度谦逊了，所有锋芒都藏了起来，跟他说话，感觉舒服了不少。 她心里想着，面上却没什么显露，很随意的摆摆手笑道：“这算什么大才！我们舞台戏剧专业的，只要学业成绩合格，谁都能策划出十几个类似的小品来，你这样捧我，我会汗颜的！” 孙铭闻言一笑，就不再说，而是试探着，提起了另一件事：“对了！明天就是国庆节，学校连续放假三天，家比较近的都回家去了，但留下来的人更多，我们文娱部琢磨着给大家丰富一下校园生活，就预备从明天起，连开两天大型舞会，舞池就设在大礼堂，谁想来都可以，不收门票，你……能不能来？” 杨灵萱不觉扬了扬眉，孙铭居然这么主动，约她参加舞会？虽然没有明说请她当舞伴的意思，其中的期盼却是不小，她都能察觉孙铭屏息待答的紧张了。 想想当前年代校园舞会那个盛况，光线闪烁偏暗，人群摩肩擦踵的密集，杨灵萱竟不由跃跃欲试，她本来就挺喜欢玩的，能混在普通人群当中跟同学乐一乐，如今反倒成了她的刺激。 “也许会来！”沉吟片刻，杨灵萱笑着回了孙铭：“不过我真要来的话，也只能是跟薛冰她们一起，悄悄地来，不能够公开这个消息，嗯，到时你想过来找我跳舞的话，先找到薛冰就成！” 说完，她又对孙铭做了个“保密”的手势。 孙铭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狠狠摆个成功的poss，好在经过这一年多的历练，他的沉稳算是练出来了，尽管心头大喜，脸上也只是笑容加深少许，用力点点头，给了杨灵萱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时不时就会过来招呼杨灵萱的薛冰这时又跑了过来，兴冲冲的提醒杨灵萱，准备该她上了，孙铭也是担任着部分晚会幕后工作的，薛冰下来，他赶忙告辞，顶了薛冰出去做事。 杨灵萱一路跟着薛冰往舞台方向走，一路把自己打算浑水摸鱼悄悄参加校园舞会的事给薛冰说了。 薛冰大喜，这个舞会她都不敢考虑请杨灵萱来，总觉得人家大明星跑来参加这种混乱低水平的校园舞会掉价不可能，没想到杨灵萱这么爱玩爱热闹，居然主动要来，那还有什么说的，当然全力支持了！掩护接送、暴露后的预案这些，群策群力之下根本就不成问题。 很快，上一个节目结束了，外面主持人用无比激动的声调终于报出了杨灵萱的节目，潮水般热烈的掌声掩盖得主持人的“有请”两个字都几乎听不清了。 舞台的灯光被调成了天蓝色，身穿白色雪纺裙，脚穿白色软底舞鞋的杨灵萱就像个林中精灵般，接过赵洁莹递来的话筒，就这般轻盈的在聚光灯追随下登上了舞台。 “大家好！”只是很简单的问候，招招手，却将现场的气氛都调动起来，偶像风采，当真非比寻常，掌声歇下去，人人俱都满怀期待，欣喜地望住了台上挥洒自如的杨灵萱。 “大学，是青年学子们的集中地，这里，将承载我们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也是我们梦想的起飞地，我原以一首新歌，同大家分享，属于我们的青葱岁月，这首歌的名字，叫《挥动翅膀的女孩》，望大家喜欢！”杨灵萱说完这一番引人共鸣的真诚话语，音乐方才随之响了起来。 优美流畅的钢琴声，瞬间醉掉了无数期待静听的男男女女。 “当，我还是，一个懵懂的女孩，遇到爱，不懂爱，从过去，到现在，直到他，也离开，留我在云海徘徊，明白没人能取代，他曾给我的信赖。see me fly im proud to fly up high，不能一直依赖，别人给我拥戴，believe me i can fly im singing in the sky，就算风雨覆盖，我也不怕重来……” 轻快、充满了青春朝气、宛如闺中密语般的旋律，才几句，便征服了粉丝大片，尤其是女生们，每个都激动得浑身泛起了鸡皮，这一首歌，简直就是每个女生的写照！女生的温婉坚强，女生的细腻柔韧，女生的矜持骄傲，全在这歌声里泻了出来。 此前有任何一首歌，是专门为情窦初开的年轻女生们写的么？有一首歌，能这般贴合女生们的心境，唱得她们浑身每个毛孔都透着舒爽忍不住想要跟着挥手跟着唱的么？没有！ 什么《甜蜜蜜》什么《哭砂》，哪怕就是杨灵萱先前唱过的《你看你看月亮的脸》、《恋爱百分百》等等，也没有像这一首般处处透出清纯的韵味，谁一听，都能听出来歌里的女生就是那种刚刚经历过人生初恋，心地依然纯净，梦想仍然简单，明显没有太多伤感，反倒满怀希望，溢满青春气息的阶段。 “我，已不是，那个懵懂的女孩，遇到爱，用力爱，仍信真爱，风雨来，不避开，谦虚把头低下来，像沙鸥来去天地，只为寻一个奇迹。” “see me fly im proud to fly up high，生命已经打开，我要那种精彩，believe me i can fly im singing in the sky，你曾经对我说，做勇敢的女孩！” “我盼有一天，能和你相见，骄傲地对著天空说，你借着你的风，let me fly im proud to fly up high，生命已经打开，我要那种精彩，believe me i can fly im singing in the sky，你曾经对我说，做勇敢的女孩！我不会孤单，因为你，都在……” 到得大学，还有几个女生没经历过初恋？没有经历过歌中那种自我激励的成长？听得后面这几段歌词，好多人更沉醉了，无数美好往事浮上心头，只能任那熨贴的歌声在心尖上来回流淌。 果真不亏是偶像少女，果真不亏是春晚巨星，杨灵萱的歌，从未教人失望！ 等候一整晚，就为这首歌，便只有这首歌，都值了！ 唱罢，满场掌声雷动，不知多少粉丝自发的起立，朝着舞台大喊：“萱萱我们爱你！你是最美的！” 杨灵萱脸上带着克制激动情绪的微笑，跟台下四周的同学们眼神手势交流着，连谢了好几声，最后才说道：“我跟大家一样，今后都要在这所学校里汲取知识，为将来作准备，而我们的未来即将来到，让咱们共同用心学习，为我们的梦想腾飞而努力，做积极的准备，谢谢！” 整场晚会在接下来的合唱大汇演中宣告结束，时间太晚，而杨灵萱又住在校外，跟相熟的朋友们告别之后，杨灵萱便在大家不舍的道别声中躲开记者，提前钻进赵洁莹开来的车子，挥手驶离了学校。 车内，赵洁莹有点感慨的向杨灵萱报告了几件事，都是今晚来的电视台方面的人，在试探中提出想要邀约杨灵萱出节目，赵洁莹自然是依照杨灵萱的意思，都给辞了，辞了却又觉得遗憾，见着杨灵萱心情不错的样子，便不免多问了一句：“你……真的要潜心读书，暂离娱乐圈了？” 杨灵萱瞧着她万分不甘的表情，不由微微一笑：“读书只是一个方面，关键是，近两年的影坛都不会有太多作为，电视也一样，制作周期长不说，拍摄手段也很落后，这些，都是我不想接戏的因由。” 赵洁莹有点恍然：“我明白了！你是在等咱们自己的文化公司发展起来！” 杨灵萱点点头，八十年代国内影坛虽然出了几部拿国际大奖的佳作，整体来说完全不能跟国外比，电视制作更是粗糙，这种现状，实在激不起她混娱乐圈的兴趣。 至于港岛那边，无论歌坛还是影坛，都很热闹，但真正繁荣昌盛也要等个两三年，进入九十年代，才能迎来井喷期，现在，星天公司也跟星光文化一样，处于积蓄期，杨灵萱早有指示，暂时以歌坛发展为主，影视方面不急，先招兵练兵着，顺便，四处圈钱。等一两年后这边技术种子发芽，搞出来先进的各种拍戏设备，替换掉当前落后的技术设备，到时，才是星天娱乐和星光文化发力的时机。 两年蛰伏，便意味着难得的两年闲暇，杨灵萱自然要好好给自己充电，以备将来，主要也想珍惜一下这易逝的青春——任何人都应该好好体验一下大学生的集体生活，这是非常难得的人生经历，无论是否有心学业，这都是作为大多数的年轻人正式踏入社会之前，最后的学生生涯了！ 很多人，都是在出了社会之后，回忆起来才知道对这段光阴多么值得回味和缅怀，上一世被迫中途离开校园直到死亡重生的杨灵萱也对此怀着同样的眷恋，岂甘错失！. 第一七四章 舞会 十月二日，晚九点，武江大学大礼堂，舞会连续举行的第二晚。 相比前一晚的火爆拥挤，今日的舞会明显流量少了三成，毕竟次日又得要上课了，不是爱玩爱热闹爱跳舞的学生这天晚上都会选择休息，或者换别的方式度假，比如通宵的锄大地、拖拉机等等。 而对于喜欢跳舞的人来说，也松了口气，很好很好！今天的大礼堂尽管还是人头攒动，这舞池总比昨夜宽松多了，不会再出现像昨夜那样随便转个圈都要跟人擦撞之类的蛋疼之事。 主导了这场舞会的文娱部几位委员一边兢兢业业的管理着灯光控制、舞曲播放，一边轮换着下场玩乐，男生委员还好，他们可以选择守着岗位，也可以下去逗一逗舞池里看得顺眼的女孩子，何文慧这样的女生委员就没这么惬意了，她们得负责引导那些羞怯的女生，还得以身作则活跃气氛。 “辛苦了！”刚刚结束一曲快舞，孙铭对着退下来休息的何文慧点了点头，以示鼓励。 何文慧擦了一下鬓角的细汗，脸上红潮未褪的连忙笑道：“没什么！这是工作，应该的！” 明灭闪烁的灯光下，站在控制台旁的孙铭身着整洁的衬衣西裤，看上去格外精神轩昂，再加上他相貌端正，拥有名人光环，跟周围的男生一比，鹤立鸡群般，看得何文慧暗地里好不脸热心跳。但不知为什么，孙铭对跳舞并不热衷，工作之余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更多的是扫向礼堂的外头。 他不擅长跳舞？他想早早完成工作回去休息？何文慧猜测着，好几次鼓足了勇气想要主动上前邀请孙铭共舞，都因为害怕被拒绝败退了下来。 何文慧迟疑的当口，看到两三位男生踏前几步，大有跟之前一样抢着向她邀舞的架势，连忙摆出休息罢舞的姿态，转身退后两步，一直退到了控制台后。音乐可不会停下来，很快就过去了小段，想跳舞的此时再不主动出击，可就晚了！ “副部长……”何文慧一连好几个深呼吸之后，才终于按下加速的心跳，咬牙抬起头来，装作随意的带笑招呼孙铭，准备用玩笑的语气邀约他下场共舞，然而目光所及，却见到，孙铭动了！ 他的注意力全都倾注到了礼堂的后门入口那，好像收到了什么人的招呼般，飞快的朝那边作了个“ok”手势，就满脸兴奋，回头对控制台的两位同学下令：“快把灯光调暗些！太亮了！” 管灯光的两人一怔，何文慧也是一怔，几乎就要冲口而出的邀舞瞬间缩了回去，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以至孙铭都忽略了她正要找他说话？灯光在数秒之内就被调得暗了下来，尽管还是那么闪烁那么旋转，亮度却骤然下降到了远离灯光的角落几乎面对面也看不清舞伴面目的程度。 “好了！就是这样！我离开一会，何文慧你们先照看一下！”孙铭这才表示满意，朝何文慧等几位手下招呼一声，便快步钻进舞池边上的人群之中。 灯光既暗又闪烁，再加上当前这支舞曲刚好是慢四节奏，礼堂当中瞬即响起了一片嗡嗡声，来跳舞的学生们惊讶者有之，窃喜者亦有之，原本整个欢乐的舞场气氛微妙的传出了些许暧昧。 舞池里人多，舞场周围歇息等待的人更多，光线又黑暗，换个人怕是两下就会失去孙铭的影子了，但在何文慧眼中，孙铭的身影是那么突出，清晰可辨，她就这么眼睁睁瞧着孙铭快速穿过人群，一直挤到了礼堂后门附近才停下，借着灯光闪亮的瞬间，她惊异的在那个位置看到了部长薛冰！ 孙铭已经放慢脚步直至停下，目光越过薛冰，就看到了被三五同寝室好友掩护在中间的杨灵萱，她穿着一套随大流的浅兰素裙，梳着随大流的发式，脚下一双白色的柔姿鞋，脸上也没有化妆，清新得跟大一的新生有得比，不留意看的话，真不容易认出来她就是巨星杨灵萱。 可是，巨星就是巨星，哪怕她穿着最寻常的衣裙，不施粉黛，也掩不住她那曲线优美得无法再多一分增减的身姿、完美精致的脸型五官、和那股非同寻常的过人气质。 看到孙铭，杨灵萱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薛冰发现自己这一拨新来的女生好像成了周围男生瞩目的焦点，暗叫一声“糟糕”，她可是疏忽了，在这样男女比例不对等的舞会上，别说杨灵萱了，哪怕是普通女生也会成为男生们追逐的对象，还一下子进来好几个，这，简直是要引发哄抢的节奏啊！ “快！快散开！别挤做一堆！”薛冰连忙挥手示意围在杨灵萱身边的李清桐、朱诗诗、金海丽几个，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孙铭是其中一个，薛冰抓壮丁一般，顺手又把他推到了杨灵萱身前将她身形挡住，飞快吩咐他：“你警醒些，别让其他男生发现萱萱知道么？” “哦！”孙铭已经晕了，脚踩棉花的感觉，心脏不争气的狂跳。 “你太紧张了！光线这么暗，没人能认出我的！”杨灵萱反倒出言宽薛冰的心。 刚好这个时候舞曲进入尾声，一波人潮退了下来，孙铭赶忙护着杨灵萱往后退让，身前很快挡住了两层人墙，都是背对着他们，果真没人发现杨灵萱的存在。 薛冰这才松了口气，很快的乐声又起，新的这支舞曲是伦巴节奏，很多人都喜欢，立刻，场中又掀起了新的一波邀舞，一对对或男女或男男或女女的组合陆续不断的又下了场。 “萱姐！”孙铭忽然转身，朝杨灵萱做了个邀舞的手势。 “孙铭你……”薛冰目瞪口呆，眼睁睁瞧着杨灵萱竟欣然应允，被孙铭带下了舞池。 旁边的李清桐忍不住“噗哧”笑出声来：“你还说安排我们陪萱萱跳呢！看，人家根本就不缺舞伴！” 薛冰恼火的抽了抽嘴角：“孙铭这个混蛋，胆子肥了啊！” 金海丽淡淡一哂：“有啥不好！有男伴，她才更加不容易被人发现！”这是大实话，就算有女生再漂亮再有吸引力，只要她身边有她相熟的男生陪着，那别的男生心里再痒，都会自觉的保持距离。 朱诗诗羡慕的紧盯着孙铭杨灵萱两人共舞的身影，啧啧连声：“萱萱跳舞就是好看！”薛冰牙疼的咧了咧嘴，不满地轻“哼”几声，抬手瞄向自己的夜光电子腕表。 舞池中，孙铭隔着杨灵萱几乎一臂的距离，放在杨灵萱背后的手、跟杨灵萱轻握的手，都抑不住的微微颤抖，怎么克制都没用，好在他参加过的舞会不少，舞技挺熟练了，才没有晕乎到连舞步也出错。 “没想到你不止歌唱得好而已，你也很会跳舞！开舞会这种事，好像是今年才刚刚兴起的吧？而你都已经这么熟练了！”杨灵萱察觉他的拘束，便微笑跟他说话，以缓解他的情绪。 “其实，这都要感谢你和柯立思今年春晚的表演，否则社会的风气，绝不会允许我们在学校里举办这样的活动！”孙铭依然感到压力山大，虽然杨灵萱整个人都很亲和，但架不住她太出名，太有成就，实在不是像他这样普通男生可以奢想的对象，这样的女孩子，只适合放在梦里，当女神般倾慕，再幻想一下自己就是那白马王子，真换到现实，却只能羞愧地发现，自己什么王子都不是。 为免被人发现，一曲未尽，两人就提前从舞池里退了出来，杨灵萱轻笑道：“谢谢！你跳得真不错！要没有好的舞伴我想，我也不能跳得这般愉快！” “没有没有！我其实……”孙铭心中又紧张又兴奋，却在返身一瞥之间，所有的话都缩了回去。 薛冰的身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名器宇轩昂的高大男子，跟其他许多刻意打扮过的男生一样，他也穿着雪白色的衬衣，深色的西裤，可是他高人一头的个子、明亮过人的眼神，以及随意中透着挺拔的气势，却使得所有看到他的人都生出此人卓尔不群的感受来。 “学长！”孙铭吃惊的认出来了，这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早已毕业出去的前届学生会宣传部长、曾经在国际电影节上展现过其才华的陈大才子，导演系的明日之星陈凯！ 他怎么来了？孙铭随即苦笑，陈凯的家就在武江，又是假日，得知杨灵萱返校的消息，他不赶回来才奇怪！毕竟当年，这位陈大才子便公开追求过杨灵萱，后来还专门给杨灵萱制作过两张精美mv，虽然媒体不曾传出过他和杨灵萱的绯闻，但在不少知情人眼里，此子大有杨灵萱男友的嫌疑。 陈凯很平静的朝孙铭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很快就将注意力全都移到了杨灵萱身上，面上泛起欣喜的笑意，嘴里却微责怪的道：“既到武江，怎么不来找我？” 杨灵萱笑：“我明明在报上看到你的消息，你不是跟着张导在沪上筹拍《红高粱》么？” “你都知道？”陈凯诧异：“不过你也知道了，还在筹拍就是还没开拍，国庆节我当然回家……” “孙铭你回去做事吧！这里不需要你了！”薛冰不客气的差遣孙铭，部长权威不容反对。 “好！”孙铭心底一阵失落，面上却依旧带着微笑，答应着，慢步离开，回望的时候，杨灵萱已经跟陈凯聊了起来，及至新的音乐响起，那两人很自然地便一同滑进了舞池。89. 第一七五章 迷糊 “我听说你拒绝了出演《红高粱》女主角九儿？”陈凯低声询问。 “嗯，很抱歉这次不能跟你合作！”杨灵萱很干脆的坦白，那语气，摆明了就算陈凯亲口约戏，她也不会答应，因此提前一步先堵了陈凯的嘴免得大家尴尬。 陈凯却宽慰的点头道：“虽然张导是大才，这部戏很可能取得国内其他影片都无法企及的成就，但对于女艺人来说，某些方面却必须要有所牺牲，所以我并不赞成由你来做。” “难怪这件事你不曾对我提起半句。”杨灵萱恍然，那位张导演是通过别的关系来找她的，由始至终里头都没有出现过陈凯的影子，原来陈凯是这样的态度。 “张导后来去京影学院找到了合适的艺人，叫龚俐，比你小一岁，张导对她很满意。”陈凯闲扯着，手臂微收，将杨灵萱拥近怀抱让过了旁边另一对舞伴，只是之后，他却不再放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了，借舞池拥挤之便，他令杨灵萱贴得他极近，几乎到了相拥的程度。 除开上次送陈凯离开，火车站台匆匆一抱之外，这是杨灵萱离他最近的一次，感受着他与孙铭微微颤抖完全不同的有力拥握，就在额尖声息与闻的呼吸，杨灵萱心跳微微加速，暗暗的不安起来，忙以说话分心问：“我在报纸上看见，你的职务不再是导演助理，而是副导？” “只是第二副导，是张导赏识我，给我的磨练机会。”陈凯淡淡一笑，跟上次见面时的失落不同，现在的他分明又找回了大学时期的那份自信，脸上很平淡，眼神却很亮。 杨灵萱也不得不感叹陈凯的好运，就刚毕业那会在沪影受了些委屈，才一年，就站稳脚跟，便又趁着这次借调西影，近水楼台捞到了一个当副导的机会。以他的才气，以及《红高粱》未来取得的成就，那真是前途无量，出人头地指日可待！ “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协助张导拍好这部大片，以获取独立执导的资格，到那时候，作为导演的我，才能拥有较大的话语权，拍我想拍的片子，挑我想要的艺人……” 陈凯带着杨灵萱转了个圈，在她耳边低声续道：“到时，你尽可放心成为我的女主演，用不着你在任何镜头里牺牲色相，相信我，以你的天份和我的能力，总有合适的戏让你登顶，成为影后！” 他的语气闲聊般随意，可透露出来的，却是无比强大的自信，基于专业知识和才能的自信，或许在开公司创造商业价值方面，他不能有杨灵萱那样的成就，但在影视这个领域里，他就是佼佼者。 影后什么的，这类外在的荣耀杨灵萱追求之心并不强烈，闻言只是含笑点了点头，轻声道：“我一直都相信你的能力，是你来导演的话，我乐意跟你合作，不过你想拍什么？不会，都打算好了吧？” “有个初步的想法。”陈凯透露道：“我想筹拍一部清朝背景的武侠剧，关于雍正和吕四娘的故事，我觉得吕四娘这个角色，你来演不会有问题。” 杨灵萱暗地皱了皱眉头，不是她不喜欢出演这个角色，而是国内拍戏，极度耗费时间，一部影片，少的能拍一年半载，多的能拍三四年，技术又落后，人和人之间又容易扯皮，别说比不上好莱坞，就是比港岛都比不了，效率、收益都太低了！ “那要我出资赞助你么？”杨灵萱想了想问。 “到时再说吧！”陈凯愣了一下才道：“头回执导的话，影片可能发挥不出来我应有的水准，所以这部片子的投资应该不会太大，影厂本身就可以解决，不需要四处拉赞助，唯一的麻烦是，片子里需要用到故宫的背景，光是申请在那里取景就关卡重重，更别说还要缴纳昂贵的场地租赁费……”陈凯收了口没再说下去，他不觉得杨灵萱开在沿海城市的音像文化公司能帮得了自己什么忙，除了赞助。 杨灵萱却沉默下来，脑海里闪过了许多念头，两年来，她都把心思放在赚钱上，搞这样搞那样，如今陈凯的话却提醒了她，拍戏，设备固然重要，可最重要的，还是环境！能在影棚里完成的拍摄还好说，需要拍大场面、古场景的话怎么办？ 以前的她是没多大能力，现在的她可不同了！自从星光跟星天合资推出的新一代图形操作系统在西方电子产品大展一炮而红，跟好几家计算机厂商都达成合作之后，源源不断的订单就转化成白花花的银子，从发达国家流进来，流进了公司账户。这可是美元啊！按照当前的黑市价汇率，一美元起码能换十六元人民币，用这些美元投资，在国内建设一个影视拍摄基地不要太轻松！ 前世有名的横店影视城，最早是从九六年起建的，尽管一小片建筑只花几个月时间就能建好，可前前后后投资三十亿，陆陆续续建设，也花费了数年光阴才初具规模。 而那个年代，地价房价都已经涨起来了，哪比的上现在就开始投资拿地动工成本低廉？并且现在就起建的话，两年后刚好能配合公司的发展计划，为公司出品优质的影视剧集提供环境资源。杨灵萱越想越心动，照搬横店影视城的一个发展计划迅速在心里现出了雏形。 正走神间，腰间忽然一紧，陈凯再次带得她几乎整个人都贴进了他怀抱，更在她耳边低低柔柔的唤了一句：“萱萱，做我的女朋友，好不好？” 杨灵萱吓了一跳，抬头迎上陈凯执着的目光，顿时慌了，这个，她一点思想准备也没有！虽然陈凯早有表露过对她的倾慕追求之意，但都被她借各种语言动作给化解了，始终只是对陈凯保持着一个若即若离的友好态度，相比于当恋人，她更习惯跟陈凯做知己。 万万没想到，近一年不见，陈凯竟变了，他从最初见到时的青涩大男生逐渐蜕变，到如今，竟变成了这样！过去不知是碍于腼腆还是碍于傲气总显得遮遮掩掩的他，此刻，竟如此大胆直率！ 气氛似乎在瞬间凝住，杨灵萱只是一脸惊吓错愕，差点连舞步也停了下来，殊不知，陈凯也是心脏狂跳，生怕从杨灵萱口中听到一个“不”字，他自己也不知道，刚刚怎么就有勇气那么直接就把心底的话给脱口问了出来，问了，才想起害怕：万一被拒怎么办？ “你这是什么表情？”最先反应的还是陈凯，他稍稍松开杨灵萱，微微笑了一下，掩饰的问：“做我的女朋友很让你恐惧么？怕你的追星者们暴动？还是怕记者乱传绯闻？” 杨灵萱眼睫微动，缓过神来：“我……” “不用急着回答我！”陈凯又抢在前面，温声道：“这不是随便的小事，你尽可以慢慢考虑，想明白了，再告诉我答案，这个时间，可以是今晚、是明天，也可以，是一年后、两年后！” “哦……”杨灵萱点点头，声如蚊讷。 陈凯暗地一叹，女人心海底针，他委实搞不清杨灵萱的心思，似远似近，太飘忽！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的，杨灵萱身边没有别的人可称之为男朋友，或许她还太年轻，懵懵懂懂情窦未开？ 两支舞后，杨灵萱便在陈凯的护送下返回了下榻的宾馆，两人还在宾馆顶层的餐厅内一起吃了点东西，仍像过去相处那般，闲聊些拍戏的趣闻，接近夜里十一点，才挥手作别。 陈凯次日要回去工作，杨灵萱也要回校上课，可是经过晚上那么一出，杨灵萱睡不着觉了，建影城的事也无法集中精力去想，满脑子紊乱思绪只烦恼着陈凯的表白。 要说起来，陈凯其实挺优秀的，各方面能力什么的，跟许多同龄人相比都要胜出不少，杨灵萱对他的才能十分欣赏，跟他相处也算愉快，有说有笑，可是，爱情哪有这么简单！那是友情的巨大跨越，最起码，要受对方的一些异性特质吸引吧？偏偏，她对陈凯没有！对别的男人也没有！ 这太让人纠结了！感觉自己就像回到了刚上初中不久的年代，对男生没啥特别的感觉，可以做好朋友，也不介意彼此之间勾肩搭背，却不肯接受跟男生有亲吻以上的亲密接触，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上辈子交男朋友的时候，貌似挺有感觉的啊？杨灵萱搜了搜脑海中早已淡却的记忆，觉得自己生理心理并无异常，只得将陈凯归进了没有感觉的类型，没感觉就是没感觉，没有道理好讲！ 不过她也很清楚，感觉这种东西最不靠谱，当前没感觉，也不能保证她以后也对陈凯一辈子没感觉，当前有感觉，也不能表示今后一直也有感觉，对爱情来说，感觉挺重要，可对现实婚姻来说，又未必重要。行吧！反正陈凯没逼她，就先这样吧！模模糊糊思议既定，杨灵萱这才沉沉睡了过去。210. 第一七六章 星天之邀 换做一年前，杨灵萱想要建影城，几乎不可能，但现在，她的公司里聚集了以谢小惠为首的十多个超级人才，都是缪儿改版制造出来的催眠学习机的产品，他们当中好几位，都跟港岛星天公司新开的风投子公司签了创业协议，还有三五位跟谢小惠学的，暂时没有敲定创业方向，正好拿这个影城建设的项目来跟这几个人合作，顺便也可以测试一下这些人的学习成果。 眼下正是地价不高，社会仍以福利分房、集资建房为主流的时节，先期只需投个几十万美元，就能建起上千亩地的仿古建筑，甚至，还能以垃圾价买到其他城市因旧城改造而拆下来的古建筑材料，省掉好多材料费。若是错过这几年，等到地价房价起来的时候再建影城，那就真的要花几十亿了。 任何事情，都是赶早不赶晚，杨灵萱很快就把投资建影城这件事交待下去，由谢小惠跟她那几位手把手教的学员自个儿去商谈细节什么的，具体事宜她就不操心了，只等着几个月后看结果就成。 这次回到学校，跟以往都不同，杨灵萱是真的收了心在潜心向学，她发现，表演这个职业，实在有很多东西，不是靠天赋野路子就能行的，八九十年代的演艺圈，不像后世那样光凭着脸蛋名气就能混吃混喝，这个时代的影坛，对演技特看重，演技过硬的话，丑星照样上一线，挤掉一堆俊男美女。 据她所知有好些年，国内影视院校招生，就刷掉了无数光有长相没啥演技的帅哥美女，反倒有好些如前世葛优那样有演技有天份但长相一般的少男少女如愿被招了进去，这要在后世，简直不可想象！ 也别看轻了舞台戏剧这个专业，因为不是一幕一幕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的拍摄，舞台表演反倒比屏幕前的表演要求更高更严！人在舞台上，底下万千观众盯着，那真的是每个眼神表情、每个细微动作都逃不过观众的审视，在这种情况下表演，而且一表演往往就需要连续几个小时的超长控场和发挥，说实话，根本不是普通演员可以应付得来的，想要演好来，非把自己的演技锤炼结实了才行！前世演舞台剧出身的著名影星徐铮，就是最好的例子。 拍过几部戏过来的杨灵萱清楚知道这一点，因此她才会决定，用两年时间，把剩下的三年大学课程全部修完，这样，她才能在将来的演艺道路上，摆脱美貌带来的负面影响，蜕变为一个彻底的演技派。 日子一天天看似平淡，实则也乐在其中的过着，这天，赵洁莹忽然收到了一通电话，却是星天公司的ceo李大成亲自找了过来。原来星天公司最近试水拍片，跟港岛无线签了个合作协议，合作拍摄根据古龙先生小说《绝代双骄》改编的武侠电视剧。 提出这个拍片计划的，是星天公司刚收不久的新秀导演吴润全，相当有才气的一个人，之前试水拍了好几部短片，反响都不错，这次他要投拍长剧，既是他自己的愿望，也是公司的意愿，因此获得了星天管理层的支持，不惜跟无线签下让无线大占便宜的合作协议，也要投资给他开戏。 想抱无线的大腿不是什么容易的事，要不是星天手上握着光盘专利，无线的一大堆片库想要制作成光盘二次三次的盈利必须经过星天公司的手才能实现，星天公司根本连抱大腿的机会都没有。 总之，合资拍片的协议是签了，从导演到幕后以及资金方面，主要都是由星天公司出力，无线方面只管到时候排期播映，却要拿走一半收益，并且片子里的演员，还得优先考虑无线旗下的新秀艺人，差不多就是拿星天公司的钱去给无线捧新人。 挺无奈的条件，但是没办法，星天自己的艺人不多，演技有待提高，跟人才济济的无线比不了，就算是大家公平竞争角色，星天的艺人也基本争不过无线的艺人，拍戏的目的，只好算作是培养自己的导演和幕后人员，等这些人才先培养出来了，再物色和培养优秀的艺人不迟。 作为导演，吴润全倒是开心了，两家公司的艺人排着队随他挑选，感觉不要太爽！虽然无线当红的、稍有知名度的艺人基本没有来，但优秀的、又没戏开的新晋艺人几乎一个也没落下，全来了。 很快，吴润全就挑定了一众艺人，包括饰演小鱼儿的梁朝威、饰演花无缺的景融等等，无线方面的艺人占去两大主角不说，重要配角名额也夺走了好几个席位，星天公司艺人哗然。 为平复本公司艺人的不忿，捱了公司一顿训斥的吴润全只得退让，承诺两大女主角铁心兰和苏樱、以及另外的配角龙套等等，不再使用无线艺人。 女艺人，星天公司自己也培养了好些个，其中一个叫宁芷青的女孩，扮相最是出众，演技也很不错，演过律师和警察，气质里有种知性美，能柔能刚，戏路也宽，能古能今，是星天公司有意栽培的未来台柱，她是必须要出镜的，吴润全也早早就定了由她来扮演苏樱。 铁心兰一角，吴润全原属意无线的新小花旦厉娴，但被公司反对，只好换角。遗憾的是，找遍本公司，再没第二个人可以跟宁芷青并提了，而在原著当中，铁心兰一角早早就出场，戏份比苏樱重不说，相貌也是比苏樱更出众，若不能找到份量力压宁芷青一头的女孩来出演，这个角色就得废。 最后，吴润全不得不向公司提出，不用无线的艺人可以，公司必须得替他解决这个问题，他不管公司去挖人家墙角也好、还是招新人也好，铁心兰这个角色，要能让他认可，他才开戏。 星天高层为难没有多久，就想起了杨灵萱来，上次杨灵萱作为受公司邀请的艺人，曾经到港岛来发展，本意是要在歌坛叱咤风云来着，却阴差阳错被无线大导相中，演了一部《书剑恩仇录》，又出人意料的大获成功，塑造了一位史上最经典的香香公主，演技扮相都摆在那儿，实力非凡。 虽说她不是星天公司的签约艺人，而是星天公司合作伙伴，星光公司的老板，身价不菲，可如果是她的话，演苏樱、演铁心兰，都不成问题，而且她也并不是无线的人，不会便宜了无线。 港岛人见识过船王客串，也见识过娱乐公司巨头亲自上阵，相当习惯公司大老板玩票演戏这种事，绝不会因为杨灵萱有个老板身份就望而却步，一有想法，立即行动，于是星天就打了这个电话，甭管能不能请到杨灵萱出马，先联系了再说，不联系那就一点机会都没有，港人深谙其理。 赵洁莹和李大成都不知道杨灵萱就是星天幕后的老板艾娃，作为替杨灵萱处理一切日常事务并负责替杨灵萱接洽和推拒各方演出邀约的助理，赵洁莹有很大的权限，可以不用问杨灵萱的意见就自主推掉那些没必要的邀请，也就是星天ceo亲自打来的电话了，她才慎重向杨灵萱报告了此事。 杨灵萱接到报告愣了许久，印象里边，《绝代双骄》这个故事被各方翻拍过不少次，什么版本都有，前世的港岛无线也掺和过，怎么这次自己的星天公司也要凑热闹？ 她是忠实的金庸小说迷，对古龙不怎么留意，因此《绝代双骄》尽管出了很多版本，她却是基本都没看过，只知道这个电视剧相当受欢迎，当时林志颖、苏有朋的名气可是随着这部戏节节上涨，还有一个小辣椒样的谁，是她小时候同桌的最爱，不过，那部戏好像是台岛拍的，跟港岛无关吧？ 心念转动之间，杨灵萱决定了还是接拍这部戏，自己的公司自己都不支持，还能靠谁支持不是，哪怕导演还嫩，艺人也嫩，只要肯砸钱开戏让大家多一点经验，大家迟早也会成长起来的，并且这部剧人物众多，场面也不小，除去无线方面的艺人之外，星天本公司的艺人和幕后人员几乎出动了三分之二，她这次过去参演一把，也正好亲自观察一下这帮人的职业水准。 至于收视率什么的，杨灵萱暂时就不抱多大期望了，或许靠着她这位香公主的号召力，可以在很大程度上保证片子前期不会亏本，但如果片子拍得实在太烂的话，她也做好了被骂的心理准备。 赵洁莹很快就将杨灵萱同意接戏的消息通知了星天，开始着手去办理再度赴港的手续，杨灵萱则找来《绝代双骄》原著小说做功课，还去到虚拟梦空间里，让缪儿将历代各影视版本的《绝代双骄》都找出来，分别观摩浏览，以帮助自己揣摩塑造人物形象。 还有服装问题，现在的星光服饰在港岛算是十分知名了，由于星天星光两家公司的合作关系，星天屡次拍戏都是找的星光公司提供戏服，这次也一样，《绝代双骄》的服饰均由星光服饰提供，杨灵萱要做的是问二姐拿本剧的服饰设计资料，在已有的设计基础上精益求精，集历代古装设计的优点于一身，务必设计出最美轮美奂的服饰来，这样，至少可以保证片子赏心悦目，对提高片子的收视率很有帮助。 做好了这一切，数天之后，杨灵萱便果断带着赵洁莹，再度踏上了港岛的土地。210. 第一七七章 经纪人 港岛机场，一架来自内地的民航飞机正缓缓降落。 “萱姐儿！你说这个时候大概会有多少歌迷影迷在外面守着你哩？五六百？有没有？”赵洁莹期待的忍不住向候机大厅那宽敞明亮的玻璃幕墙张望着，嘴里不住跟杨灵萱碎碎念。 她跟了杨灵萱十几个月，和杨灵萱的关系变得很亲近，“董事长”三个字都不爱叫了，叫“萱姐”又觉的不对劲，杨灵萱毕竟太年轻，小她好几岁，结果就叫成了“萱姐儿”，这种称呼传统上倒是经常被用在尊贵人家年轻女孩儿身上，家中长辈叫得，下人也叫得，长辈叫着显亲昵，旁人叫着也能显敬意。 杨灵萱回忆着当初首次踏上这块土地时曾亲眼看到的，黎幼纤粉丝群聚机场迎候的那个火热场面，却摇了摇头没信心地道：“你别把我想的太好了！到现在为止，我就演过三部电视，还多是配角，歌出的稍微多些，但多是国语歌，粤语的很少，而在港岛这块地方，粤语明星荟萃，影视大腕云集，能有多少人留意我这样的新秀？更别说我还阔别了半年多……这时还能跑来候着我的，有两百就不错了。” 给杨灵萱这样一说，赵洁莹的情绪也低落了，想想也是，港岛号称东方好莱坞，这里的娱乐圈真不是那么容易混的，混出头的数来数去好像也就那么些个，新人想冒头那是难上加难，更让人沮丧的是，港岛人更钟意自己本地的明星，台岛过来能吃得开的都不多，内地移民更加不用想，绝大多数都是炮灰。 “不会那么惨吧？”赵洁莹不甘心的嘟嚷着，其实心里已经失去了先前乐观。 然而，片刻之后当这一班机的乘客相继走出闸口…… “咦？怎么会这样！”杨灵萱意外惊叫，外面候着她的粉丝岂止两三百人，瞧那挤攘攘的一大片，五百人都打不住，得往千上计数！所有主动前来接机的歌迷和影迷几乎塞满了整个机场大厅，各种横幅标语四面八方，写满了热情洋溢的欢迎词，看上去，虽然阔别了半年多，她在港岛的人气，却不减反增。 “哇哈！看这人气！”赵洁莹却是怪叫着，兴奋而又崇拜的望向了杨灵萱道：“你确定不来说点什么？” “也或许这是公司方面特意安排的场面？”杨灵萱不确定的猜测，她知道娱乐圈里有种做法，娱乐公司会刻意的给某些旗下艺人造势，比如花钱找托假扮粉丝，就属于造星运动的其中一种手段，目的是为了烘托艺人的人气，给记者们留下一个“此是热门人物”的印象，然后宣传方向就可以取到良好的效应。 但即使是星天公司为她暗地里采取了这类造假手段，这样大的场面，却是从来没听说过！只是一个候机而已，不是什么签售会、签唱会，上千人的造假，哪个公司肯费偌大的财力物力去做？ 杨灵萱心下猜疑，不由放慢了脚步。 这时却有一名三十来岁穿职业裙装，外表极其素净干练的女子领一群保镖迎上前来，隔着好几步就笑着向她伸出了手：“杨小姐你好！我是星天公司经纪部的洛紫苏，奉公司命令，从今天起负责杨小姐在港一切事务，很荣幸能够跟杨小姐合作，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洛小姐好！那以后就拜托了！”杨灵萱只是微微一诧，便友好的握住了洛紫苏的手。 洛紫苏含着笑意，目光落到杨灵萱身侧浑身警惕的赵洁莹身上，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就延引两人沿着保镖开出来的路径，前呼后拥地护着杨灵萱通过聚满了人群的大厅缓缓向外行去。 国内的娱乐圈，还没有建立起成熟的经纪人制度，大多数明星都是让自己的亲朋好友充任经纪角色，更多的新秀艺人，仍旧凭着自身手脚独自闯荡，杨灵萱差不多也是这样，赵洁莹就是她的私人助理兼经纪，只不过赵洁莹这个经纪人当的并不专业，也不甚合格，倒是助理当得有模有样。 上次来星天，是星天老板刘膺华亲自接待的杨灵萱，一应经纪事务，都被刘膺华的助手给包办了，并且当时的星天娱乐部刚刚草创，人才配备不齐，因此没有给杨灵萱这个来自内地的客人安排专业经纪，现在不同了，星天娱乐已经发展起来，各种制度必然要向同业看齐，在港岛娱乐圈，哪怕是临时艺人，也不能没有经纪人。 “洛小姐，你们老板不在港岛么？”杨灵萱问了一句。 “我们老板还在日本，或许过几天会回来的，但老板的具体行程我们都不太清楚。” 洛紫苏说话很和气，对杨灵萱十分亲切，能跟她的老板有那么好的关系，哪怕杨灵萱就是个普通的小艺人，或者性格很难缠，她也得敬着让着，可不敢随便开罪，因此答完她又笑道：“就是杨小姐太客气了！我们之间不用这么生分，你就唤我紫苏，或者小洛都可以的！” “那我唤你洛姐吧！你也不要叫我杨小姐，唤我名字就可以。” 其实杨灵萱才是星天幕后最大的大老板，只是她从来不以此为傲，也就不会随意跟人透露自己的身份。既然把公司整个交给了刘膺华来打理，那她就不打算再对星天的员工指手画脚，自己只管把握大方向，然后每年吃红利，公司的员工认不认识她，根本不必在意，像现在这样，以公司特邀艺人的身份行事，反倒让她得以享受自由自在的愉快。 赵洁莹一直瞪着洛紫苏，这女人一来就抢走了她的职责，实在令人生气，而且她还想问问，机场这超火爆的场面，是不是就是这个洛紫苏背后搞的鬼，可惜她等不到开口的机会了，机场的喧哗声几乎连广播的声音都给掩盖过去，除非大声叫喊，这个时候根本已经没有办法正常说话。 “萱萱——港岛欢迎你！” “香香公主——我们爱你！” “你是最美的！我爱死你的香公主啦！”…… 聚集的人群中不时爆发出阵阵呼喊，粉丝们难遏心中激动，将憋闷了半年多的心念尽情地发泄着，在他们眼中看来，一身轻灵裙装的杨灵萱仍是那么美丽可爱，光彩动人，丝毫没有变样，伊人如故，这怎不叫人欣喜安慰，欢呼雀跃！ 杨灵萱是顾不上场面是否有虚假成分了，哪怕有百分之八十是假的，剩下那百分之二十毕竟还是货真价实、真心实意欣赏她、喜爱她的真粉丝，她不能置之不理。于是她脸上带着开心的笑容，频频向人群四方挥手致意，直到登车离去，才松了一口大气。 回头看去，机场聚集的粉丝们也正陆续散去，只是速度非常慢，显得依依不舍，意犹未尽，至于其中一些家境富裕有私车的，竟然还在后头追了上来，也不知道是想怎样。 “灵萱你真是太令人吃惊了！”副座上的洛紫苏回过头来，笑吟吟的对杨灵萱大加赞叹：“我们把你到港的具体航班和时间透露出去，原是想要借此估量一下你目前在港岛的影响力，以便能够更好的为你开拓和稳固市场，但是出现这样的结果，实在连公司里对你最乐观的预测都相形见绌，很意外啊！” 杨灵萱闻言，微微挑了一下眉头，如此说来，刚刚那样火爆的场面，并没有任何虚假成份？ “哈！我就说嘛！”赵洁莹大乐，刚下飞机的困顿萎靡一扫不见，精神大振，她把杨灵萱的荣耀也当做她的荣耀，此刻的心情真比喝了蜜还甜，连带的瞧洛紫苏好像也没那么不顺眼了。 “像这样的人随戏红，超高人气，女星方面港岛之前只有两例，一个是八三年无线《射雕英雄传》里黄蓉的扮演者，另一个是八四年《神雕侠侣》小龙女的扮演者，灵萱你是第三例。”洛紫苏笑着又说两句，话到这里却打了个顿，没有再往下说。 单以港岛娱乐圈内的资格和地位而论，杨灵萱还算是个新人，业内人士并不认为她是一线明星，连二线都勉强，但是她的人气却很高，直逼一线明星的水准，这是典型的爆红新星，虽然像这样的新星，最容易登帝封后，往往陨落起来也很快，除非能够持续出一些高水准、高人气的作品，否则就是流星过境，只可辉煌刹那，圈中这样的例子多不胜数。 洛紫苏话中有话，只透三分，杨灵萱却已经听得明白，脑子里不期然想起了原时空的翁美玲，只是塑造了一个经典的俏黄蓉，便即使时隔两年，到她香消玉殒的时候，仍有万人自发送葬，这种由戏与角色带来的高人气，跟她以香公主一角而走红的情形何其相似。 不知道翁美玲如果活下去的话会怎么样，不知道她往后能不能取得可以媲美陈玉莲的成就，但有一点可以确定的是，陈玉莲所取得的成就并非娱乐圈女星之最，她的星路还是挺波折的，或许这就是代价。 好在，距离《书剑恩仇录》的热播只过去了大半年，现时的杨灵萱，人气还没有大幅滑落，更何况她的人虽然不在港岛，可她的歌却始终都陪伴在港岛的粉丝身边，还有她的戏，这半年也有重播，只要这段时间里她能够再出佳作，就可以轻易维持住像这样的人气。 看着微笑的洛紫苏，杨灵萱忽然发现，自己这次过来接拍公司的新锐导演的新戏，好像变成了一场风险与价值不对等的冒险游戏，演好了不会增加她的资本，失败了却后果严重，假设她早有优秀的经纪人，比如早就有洛紫苏在替她把关的话，那洛紫苏根本就不会允许她接拍这样的戏。 这，就是经纪人的作用！洛紫苏虽然还没有跟杨灵萱正式签约，却已经很职业习惯的开始替她考虑，哪怕自己应该更多的替公司考虑才对，仍旧忍不住出言提点了她一句。 这实在是很奇妙的一件事，作为公司的幕后大老板，对洛紫苏的提点，杨灵萱应该要不悦才对，作为单纯的艺人的话，她却又必须要领洛紫苏这点情，当然她也可以假装没听懂对方话意。 “谢谢洛姐看重！我会继续努力的，不教大家失望！”杨灵萱心念一转，还是微笑向洛紫苏道了谢。她突然想通了，在旁人眼中，自己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星天公司老板的私人好友，有这层关系的话，哪怕她不是星天公司的幕后老板，于情于理依然逃不过这次的戏份，洛紫苏是拿定了她不会拒演才肯提醒她的，用意也很简单，就是展示一下经纪人的作用，顺便跟她打好关系。 这又是一个聪明能干的女人，优秀的经纪人，杨灵萱很快给洛紫苏下了定义。 ps：大家，久违了！身体关系，具体就不说了，一句话，活到老就写到老，哪怕中间会离开一段时间，早晚也要爬回来把文写完的，感谢陆天空之城、黑天不落等几位朋友的打赏和粉红票票，希望新老朋友能够继续支持我这个很可恶的断更业余码字工！. 第一七八章 开机 洛紫苏将杨灵萱接到下榻的酒店，吃过中午饭就正式跟她签下了合约，这份合约类似部头约——正常情况下，只有票房巨星才能获得这种合约。说起来，以杨灵萱内地艺人的出身和影响力，其实还不够资格签这种条件优厚、自由度极大的艺人合约，奈何星天的老板早有嘱咐，洛紫苏只能照办。 接下来洛紫苏将《绝代双骄》的开机时间和地点交给杨灵萱后便离开了酒店，没有试镜！ 目下港岛这边正是影坛兴盛百花齐放的时节，大小电影公司无数，每年制作出来的电影数百部，九十多个影院哪怕日夜放映也放不完，以至许多电影都烂在了库房里不见天日。影业兴盛，带来的却是超短的拍摄周期，一部两小时的电影，平均下来，制作周期竟然只有很短的三个月！ 成本两三百万往上、比较考验技术的电影拍摄尚且如此，习惯粗制滥造，一集成本只要两三万的电视就更不必说了，速度快的快枪手导演，拍两集电视用不了一星期，还能边播边拍随时修改剧情。 整个港岛风气如此，星天公司想搞精良制作都不容易，造型方面还好，有合作伙伴星光服饰做后盾，把服装设计和提供都由星光公司包圆了，星天的导演拍戏，只需要审核修正一下星光公司提供的设计效果图，其余不必费神，不但极大的节省了影片制作方的心力，还能获得精美的服饰效果。 其他就不行了，场景什么的只能去租借无线的清水湾片场，或者去台岛中影的文化城，这些外景场地每天都有剧组在排队等着使用，租金还不便宜，多拍一天就要多交一天租金，哪可能容你精益求精慢慢拍，为成本着想，很多时候本来没拍好的戏，差不多导演也就勉强过了。 还有就是演员，此时的港岛还没有建立起一家正规的电影院校，艺人培训只有唯二的两家电视台，以及几家大的电影公司在做，这就导致了艺人表演素质的参差不齐，多数艺人都没有前辈指点，只能死跑龙套自行参悟，靠熟能生巧或者天份过人的熬出来，并且由此还衍生了一个奇特的职业——星探，很多后世知名的明星都是在街头、酒吧等等地方给星探发现临时拉去拍戏，才走上的演艺道路。 娱乐圈如此现状，选角什么的自然也就无法规范，许多戏开拍之前，导演和制片方便往往只定下几个主要演员，其他配角龙套统统现找……主要演员自然都是导演制片认识的或者见识过其演技的，否则他们也不能放心让这些演员挑大梁，于是试镜什么的为节省时间也就免了，约定时间一到直接开机便是，其直接后果，就是直到开机当日，杨灵萱也没有试过镜，并且才刚刚拿到剧本。 十月十八日上午，清水湾片场，星天公司投拍的《绝代双骄》一剧，正式迎来开机仪式。 虽然星天公司靠电子游戏产品起家，短短两年内又先后涉足唱机市场、光盘市场、娱乐市场，锋指电脑市场，是一家著名的高科公司，电子业新贵，但在影视圈而言，只能算规模不大的新嫩，到目前为止，只投拍过数量有限的一些影视短剧，口碑平平。 因此这部新戏的开拍，并未引来媒体的重视，只有部分受邀的记者，以及各大媒体在片场常驻的娱记趁其他工作之便的过来观礼他们的开机仪式。 “导演不出名，艺人都是新人，除了一个杨灵萱，什么话题都没，这种开机仪式真是无聊！” “不过星天对这部戏的投资都算不少的了，看来是想借这部戏在电视界开路先。” “明摆的了！不是冲着星天的名头同埋态度，哪个肯浪费时间过来看他们的开机仪式！” “其实你们觉不觉得，星天的步子迈得好谨慎的？这么大个电子公司，市值都上亿美元，投资个几百万直接拍电影都小意思啦，竟然这么怕失败，温吞吞的去拍电视，丢！” “拍电影容易，赚钱就不易，要就出良品精品，要就不拍！这种态度我倒是很欣赏！” “可能星天娱乐的主要精力还是在唱片那头，影视这边还没开始发力了。” “咳！我还是期待星天的游戏，尤其是最终幻想系列，三国系列，不知道最终幻想四几时出来，还有三国演义三，我都等了好久了，照我讲的话，星天专心做游戏就最好，搞那么多副业忙得过来咩？” …… …… 一群记者在仪式开始前的小段时间内私语纷纷，丝毫没有留意到，刚从边上经过的两名帅哥，正是星天这部新戏的两大男主角，分饰小鱼儿、花无缺的无线艺员梁朝威和景融。 不是他们不够敬业，实在是这个地方帅哥美女扎堆，大家都见惯不怪的了，职业习惯令他们只会关注那些出了名的、有话题的熟面孔，没有人会在意一名尚未出头的新人，哪怕这新人再帅也好，谁又知道这新人不是没有新闻价值的龙套炮灰？帅得让人眼前一亮却没法出头的，他们见过太多太多了。 听着身边的议论，梁朝威摇摇头，跟景融相视一笑，互相勉励的碰了碰拳头，作为无线上一期艺员培训班成绩前五的两人，满心都是自信，他们相信，自己只欠缺一个机会而已，出人头地，必然的事！ “你两个来了啊！快点过来化妆了！”场务小唐见到两人，赶忙招呼。 “马上到！”两人难掩心底兴奋情绪，积极答应着加快了步子。 进化妆间前，景融忽然好奇的回头问了一句：“啊…唐姐！杨灵萱到没？” “暂时就没，不过差不多也要到了吧！不和你多说了，我做事先！”小唐看了一下表，忙匆匆的跑了。 “喂！要叫‘萱姐’才合适的了。”梁朝威肘撞了一下景融的胳膊，小声提醒：“做这行的人把论资排辈看得好严重的，她年纪是比我们小，但出道比我们早，是我们的前辈了！” “她不是港岛本地人，出道也不比我们早几个月吧！”景融似笑非笑的反驳。 “小心驶得万年船！”梁朝威翻了他一眼，又压低声音加了一句：“别怪兄弟不提醒你，她好得星天大老板看重的，要不然你以为她一个大陆妹，凭什么能在港岛混出头来的？” 景融听得怔了好几秒，才一挑眉头，进入化妆室。他跟梁朝威不一样，上期培训班毕业之后，梁朝威就一直在无线接些配角戏混着，他则转战台岛，凭着儒雅清俊的外貌演些言情剧男配，可惜台剧没落，已不复六、七十年代兴盛，他瞧着那边行情走低，才又在最近返回了港岛。 他去台岛的时候，杨灵萱在港台还没出头，他回来的时候，杨灵萱却已经返了大陆，这种错开，使得他并不清楚杨灵萱的人气和圈中地位具体到哪个位置，他只知道，杨灵萱的歌很好听很流行，连他家里两个不到十五岁的妹妹都很喜爱，此外她扮演的香香公主极其美貌，如此而已！ 原来，她这么有背景？不像其他北姑那样到处被人看轻、到处受排挤？ 景融脑子里不由浮现出杨灵萱的歌唱宣传照，以及她那倾国倾城的香公主扮相，跟他印象中那些浑身土气，怎么也洗刷不掉大陆气息的北姑们相比，确实不像同类，唉！这等异数，难怪她能被眼光挑剔的港岛人接受了，若不事先清楚对方的来历，只怕连他，都好难相信，这位竟是大陆妹？！ 等待开机仪式的间隙，景融再次捧起剧本揣摩角色，他这次饰演的花无缺，在剧本里是绝对完美的少年剑客，俊逸潇洒玉树临风，比他过去扮演的奶油小生要多些英气，少些烟火气，扮相上面他不担心，难点在于，他如何才能将少年的温润君子之风淋漓尽致的展现出来，这，也非常考验他的气质。 无意中，翻到剧本里，铁心兰为救小鱼儿，不顾一切除掉衣衫投入花无缺怀抱的一幕，景融不觉发起呆来，他有点不敢确定，到那时候，假如面对的是赤luo上身的杨灵萱，自己还能演得好戏不？ 想起刚入手剧本时好友梁朝威对这幕戏的猜测，景融不觉又是一乐，梁朝威的猜测是，到时候出镜的必是男替身无疑，并且这位男替身赤luo的背影必定很不好看，跟女子差异很大，免得观众以为那真是杨灵萱的背影，损害她的清誉，这种做法在爱惜羽毛的女星当中并不稀奇。 便在这时，外头忽然骚动起来，景融还没来得及诧异，他身边的化妆师黄大姐就很肯定的笑着说出了答案：“这帮记者还是这么敏感！我敢说，定是萱萱来了！” 景融抬头看了看钟，正好十点差五分，这个杨灵萱简直是踩着点来的，也就今天并没有她的戏，否则根本就没有时间等她化妆更衣。虽然有些担心杨灵萱喜欢耍大牌难相处，但想到将来两人对手戏极多，少不得要时常交流，他微一迟疑，还是走了出去，决定找机会好好跟对方打个招呼。89. 第一七九章 帅男人 白色的专属保姆车上，鱼贯下来了好几个人，被拱卫着走在中间的，是个肤色悦目、五官精致，直发如瀑、双眸灵动似水般的美丽少女，穿一身白色的时尚秋裙，奇异的糅合了现代气息和清新脱俗气质，眼眉间却又隐隐透着几丝娇媚，叫人一见之下，顿生倾慕之心，正是最近名头响亮的香公主杨灵萱。 不得不说，杨灵萱的歌和香公主形象都太经典了，见多识广的娱记当中竟有不少都是她的粉丝，一见到她都围了上去，闪光灯亮个不休，各种问题更是拼命轰炸。 “多谢大家关心！但开机仪式很快开始，我不能迟到的，仪式过后会有提问时间给大家，到时候大家有什么问题问我，我一定回答大家好不好！”杨灵萱含笑跟众记者告罪着，径直入了会场。 这一幕，看得人群外的景融恍惚了好几秒钟，这位真是来自大陆的姑娘？怎么看着她比港岛所有的著名女星都要靓丽时尚，并且粤语纯正、气场十足？ 场地边上，早已排好香案，烤猪烧鹅果品皆已摆上，导演吴润全就站在首位上，等着上香拜神，杨灵萱连跟剧组众人认识打招呼的时间都没有了，好容易摆脱记者过来，走到导演身旁。 “先拜神！”吴润全对她点点头，面无表情，也不多话，示意仪式开始，接过助手递来的三支香，打火机点燃，转身上前，双掌合十，开始了拜神祷告。 吴润全拜完之后，其他人也一一上前依葫芦画瓢，总算走完了这套港岛特有的开机拜神程序。 仪式之后果然有简短的新闻发布会，主要回答一下关于星天这部新戏的问题，带有强烈的宣传意味，受邀而来的记者也都很守规矩，没有过多纠缠杨灵萱的私人新闻。 但那些不请自来的娱记就没那么好说话了，相比于星天投拍的这部新戏，他们更感兴趣的是杨灵萱这个人，一到自由采访提问时间，便全都拱到了杨灵萱面前，各种过份的问题都敢问，甚至有记者捕风捉影，设语言陷阱问杨灵萱是否被潜规则，跟星天大老板有暧昧关系。 杨灵萱谦逊温和如新人的态度，让景融都暗地为她捏了把汗，但出乎他意料的是，杨灵萱并不像他想象的那般嫩，她应付记者的提问显得很有经验，瞧着似乎很实诚，几乎有问必答，实际上很溜滑，言词谨慎没有漏洞，碰到陷阱还会含笑缄口或岔开话题，如此机灵，景融自问，自己都很难做到。 不多会儿，新剧宣传结束，片场开始清人，才终于没有了记者骚扰。 “杨灵萱小姐你好！”景融跟梁朝威不约而同向走近过来的杨灵萱招呼问好。 杨灵萱已经知道两人是谁，脸上现出了十分灿烂的笑容，回应道：“两位好！其实以后大家都同埋一齐拍戏了，不用这么客气，你们叫我名字、叫萱萱都行，那我直呼你们名字，你们也没有意见吧？” “好！好啊！当然没意见了！”景融跟梁朝威对视一眼，连忙应承。 三人正寒喧着，旁边又来了两名女孩子，正是饰演苏樱的宁芷青和饰演张菁的邵美姿，都是星天公司旗下着力培养的女艺人，见着杨灵萱的人气，也存了过来认识和亲近之意。 许是同为星天做事的缘故，杨灵萱对两个年轻女孩的态度比对景融梁朝威二人要亲热得多，很快就跟三女聊作一团，将景融梁朝威给晾到了一旁。 “喂！发什么呆啊？”梁朝威忽然肘撞了景融一下，顺着他的目光瞥了瞥三女当中巧笑嫣然的杨灵萱，忙将他拉到片场僻静处，诚声提醒道：“我说，你千万不好对人动心思啊！” “你胡说什么！”景融哭笑不得的瞪了他一眼。 “那是什么？觉得人家不愿搭理你，失面子郁闷了？”梁朝威猜测着又道：“你都知的了，人家是纯情偶像少女来的，绝对不可以有绯闻，偏偏又跟你是戏里的情侣，不怕被人传你们两个戏假情真啊？当然要防着点，保持距离，拍戏之外少跟你接触为妙了。” 这话好像有点道理，景融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子，随即抬头诧异的反问梁朝威：“我第一次听你这么多话，以前都不觉得你是那种爱说话的人啊？你今天不是吃错药吧？” 梁朝威一愣，刚好那边场务大声喊着他的名字通知准备拍戏，他赶忙答应着，翻了景融一眼，转身跑了开去：“能当一回主角不容易，我们都应该努力点，珍惜机会，别分心，先演好这部戏！” “好！”这两句话太激励人了，说得景融心头也是一热，微笑起来，大步跟了过去。 片场外，白色保姆车车门一开，杨灵萱手拿剧本当先钻了进去，赵洁莹紧随其后，跟着是经纪人洛紫苏和两名公司安保人员，司机很快启动车子，载着数人离去。原地不远处，宁芷青等几个星天公司的旗下艺人眼神复杂，羡慕中不乏一丝嫉妒，但是没办法，她们还不够格享受公司的专属保姆车服务。 “其实我同埋芷青她们一齐让公司公车接送都好的了，不用派专门的保姆车这么奢侈，相信公司有其他明星比我更需要了！”杨灵萱在车上坐定，又忍不住对洛紫苏说了一句。 “你已经说了好几次，别再说了啊！”洛紫苏连忙摆手阻拦：“由你下飞机那一刻起，这一架全新的进口保姆车就专属你一个人，没有限期！这个是老板的命令，没得商量！” 杨灵萱无语，只好暗地里考虑是不是从自己的年终分红里把这辆保姆车的购置费用给扣出来。否则自己的行径在别人眼里就太高调了，会让一些圈中前辈诟病的，别人可不知道，她才是星天公司真正的老板，而不仅仅是媒体所披露的，大陆某家私企的大股东身份。 回到刚刚交了半年租金的广播道某高级公寓，杨灵萱忽然发现，平时挺活跃的赵洁莹已经沉默很久了，跟早上出门时的晴朗活泼模样完全两样，不觉大是奇怪：“你没事吧？” 赵洁莹一副刚回神的样子，狠狠的吸了口长气道：“这世上竟然有那么帅气的男生，太震撼了！” 杨灵萱一怔失笑：“你是说……那个景融？” “可不要跟我说你不觉得他帅！”赵洁莹斜睨着杨灵萱，只差没在脸上写“不识货”几个字。 “他是挺帅的！”杨灵萱并未眼盲，笑着表示了同意，但真心没觉得景融的帅能达到令人震撼的程度，他的那种帅，其实跟原时空的吴岱融差不多，但要少两分文气，多三分英气，若是对角色把握不当，景融版的花无缺很可能就会变成楚留香那个味道，潇洒有余，清冷不足。 赵洁莹叹气，被杨灵萱的淡然弄得好没趣：“我知道你肯定要说星天的刘大老板也很帅，嗯！确实帅！不过不一样啊！刘大老板帅得阳光灿烂，景融帅得儒雅迷人，这个，景融才是我最爱的类型啊！” 杨灵萱不由笑着逗了她一句：“你崇拜别家的明星？你还是我的助理咩？真丢人！” “我是封了景融做我男偶像，但我最崇拜那个还是你喔！男女不同哦，不是这样你也要说我吧？”赵洁莹连忙指着自己鼻子，一脸无辜模样。 “不和你说了，我读剧本。”杨灵萱扬扬手里的剧本，转身进了卧室。 赵洁莹撅了撅嘴，抱着靠枕躺倒在沙发上，一个人发起花痴来，嘴里念念有词：“啊啊啊，世上怎可以有那么完美的男人啊，完蛋了！好想再多看他几眼，好想拿到他的签名……不行啊！我是萱姐儿的助理来的喔，去找他要签名会不会被人传萱姐儿的闲话啊？啊啊啊怎么办啊——” 卧室里，杨灵萱还没看得两页剧本，床头的电话便响了起来。 “萱萱师父！”听筒那头传来刘膺华好听的声音，语气十分欢快，好心情隔老远都能让人感觉得到。 “你要没有诚心学唱的话，‘师父’两个字最好不要再叫了啊！”杨灵萱用警告的语气回道：“想在我这里混徒弟之名，学而不练，学而不用，没门！” “不要吧！虽然我很忙，但我有练唱的，真的！我一直都期望有一天我可以唱歌给你听，然后你可以听得很享受，不会笑我班门弄斧唱得不好……这都是我的动力了！别打击我啊！”刘膺华连忙辨白。 只是唱给我听？杨灵萱差点顺嘴而出，好在立即觉得不妥，话到舌尖又收了回来，转而发问：“对了！最近课业很忙么？生意的事，还顾得过来不？” “放心我读书做事两不误！等我忙完这边几个新作品发布的事，就去港台探你！” 刘膺华十分有当徒弟的自觉，又问练唱功时遇到的问题，又问杨灵萱在公寓住得舒不舒服，保姆车合不合用，嘘寒问暖好不热情，杨灵萱淡淡一笑，不想和他在这些问题上再多讨论，简单回答几句就把话题转到了公司的事务上，听得一切运转顺利，这才放心收线，重新将心思移到了剧本上，继续揣摩角色。89. 第一八〇章 新歌筹备 “又是刘大老板打来的电话？” 杨灵萱从卧室出来准备吃中饭，赵洁莹趁空询问，果然看见杨灵萱点头，不由一哂，这个刘大老板，说他对杨灵萱没想法都没人信了，有哪个学唱歌的徒弟毫无当歌星的计划，********只打理生意的？分明醉翁之意不在酒，还装什么啊？一打上个钟头的电话，把什么都暴露完了！ 但是杨灵萱是个什么想法，赵洁莹就猜不透了，她实在不能理解，杨灵萱怎么就能跟刘大老板保持得住那种似远还近、似近还远的微妙距离，叫人看得糊涂，这两个在玩什么啊？一点都不直接不坦白！杨灵萱是偶像少女，顾虑形象还好理解，刘大老板也有顾虑，也玩暧昧？真是搞不明白！ “我脸上粘饭粒了？你老瞄着我。”杨灵萱忽然发问。 “哦！没有！”赵洁莹连忙否认，眼珠一转，又试探着问：“刘大老板好像没有女朋友喔？” “这我不清楚，没听他提过。”杨灵萱似笑非笑的睨了赵洁莹一眼：“怎么？有想法？刚刚把景融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又开始对我徒弟感兴趣，哎！我之前都没发现，原来你都挺花心的哦！” “咳、咳！”赵洁莹差点呛住，连挥手道：“哪、哪有的事！我这不是关心你嘛！作为你的私人助理，不能糊里糊涂的什么时候做错事都不知道对吧？所以……所以……” 杨灵萱顺手抄起剧本往赵洁莹脑袋上拍了一记：“行了！瞎想什么呢！我现在哪有时间想男人谈恋爱！你就别再给我操心那些有的没的了！” 赵洁莹被拍得傻住，想不到杨灵萱会如此坦率，一下子，就拍散了她的满脑子杂念，瞧着杨灵萱离去的背影，赵洁莹好不泄气，呆了片刻才暗地嘀咕不已：“嘁！就算工作学习再忙都好，人都是有感情的，感情生活必不可少的嘛！怎么可能碰到优秀的男生，也没有一点心动？” 想归想，赵洁莹也知道，杨灵萱却是真忙！港岛和大陆还是很不同的，最大的不同就是效率，一样多的时间内，港人能完成的工作量往往会是大陆人的好几倍，最直观的表现就是忙！ 自从抵达港岛，签下经纪约，杨灵萱就被星天公司的娱乐部门当成了摇钱树，围绕着她整个相关团队都运作了起来，和她谈好电视剧部头约的同时，还给她规划了新专辑的出品发行、演唱会的筹办、广告代言以及一系列相关的宣传活动，恨不得把她留港这段时间利用得一分不剩。 上午刚参加完新戏的开机仪式，下午又要去星天总部试新歌，后面几天拍戏，下周又要上宣传节目，拍完新戏拍广告，然后录新专辑开演唱会……她就是这么忙！ 赵洁莹算着杨灵萱的日程，最终耸耸肩膀，无趣的打消了关怀她感情生活的期待。 经过两年发展，现在的星天游戏已经成为亚洲地区最有名的游戏公司之一，凭借最终幻想系列、三国系列以及封神榜这类大型rpg游戏，星天的口碑早已深入年轻一代，再加上海量的娱乐光盘制作发行，星天的发行渠道也已然迅速的铺展开来，涵盖整个东南亚，潜在实力不容小觑。 这便使得，刚涉足娱乐圈不久的星天公司，初起步就获得不少行内人才的看好，迅速网罗了一批优秀的娱乐界精英，稳中有序的在娱乐市场占据一席之地，隐隐有了成为除富海、宝利之外，唱片业第三鼎足的势头，尝试推出的几个歌坛新人，专辑销售成绩都十分喜人。 不过新公司终究是新公司，即便麾下不缺人才，毕竟缺乏积累和底蕴，在一些具体的工作上面，还会因为经验不足而走弯路……这也罢了，最要命的还是旗下缺乏那种影响力可以跟人家富海、宝利的台柱子相当的天王天后级巨星，就算是有个因香公主而爆红的杨灵萱，仍然差着点影响！ “这些歌……”杨灵萱仔细翻看着公司刚刚为她收来的数十首新歌，微微皱起了眉头。 星天这次要给她出的，又是一张双语专辑，a盘粤语，b盘国语。国语歌还好，令人惊讶地出现了几首旋律歌词很像原时空《粉红色的回忆》、《教我怎么不想你》、《逝去的诺言》、《追梦人》等经典的好作品，粤语歌就不行了，多数都是翻唱曲，比如《迪斯科皇后》这样，原创极少，其中唯二两首优秀的，倒是跟她记忆中陈慧娴的《心满意足》和《孤单背影》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陈慧娴的嗓音比较沉厚，很符合眼下粤语女声的流行特色，真要换她来唱，就有些不对味了，肯定跟陈慧娴大不相同，她会有她自己的演绎，编曲、嗓音都会是另一番味道。 将这些记忆里有印象的、以及水准中等靠上的歌曲挑出来，数了数，国语的十一首，粤语的九首，分别有三四首的缺口不够一张专辑。 “你确定只选这些？不够数喔！”星天音乐部副总监、知名音乐制作人顾永辉善意提醒杨灵萱，虽然他是音乐圈中腕级的音乐人，曾经以他的过人才华捧红好几位偶像级歌星，如今跳槽到星天更是大获重用，可是在杨灵萱面前，他非但没有半点架子，相反还十分尊重杨灵萱的意见。这并非因为她跟公司老板交好，而是因为她的创作才华、对音乐的深度把握，令他打心底里钦佩。 杨灵萱摇头：“你没有觉得，就眼下这些歌，只能算是优秀，缺乏可以口口传唱的经典？” “不错！”顾永辉连连点头，有种困思了很久被人一朝点透的欣喜：“你也有这种感觉？公司对这些歌期望值都很高，像原定的主打歌《孤单背影》，公司就给出了很乐观的预测，要靠这首歌来争年度十大金曲，并且要求排入十大前五，但我始终都觉得很悬，能进十大都会让我觉得是侥幸。” 杨灵萱倒没想到星天娱乐部的负责人这么有野心，微微怔了一怔，不过这也不是坏事，至少压力之下，底下的人做事会更加用心。好罢！既然公司高层这么渴望成绩，那她就来攘助一臂之力好了！ 只稍稍一想，杨灵萱脑子里就出现了好几首原时空八十年代获得十大金曲奖项的经典好歌，她也不需要剽窃太多，双保险，两首足矣！但是抄袭……总是让她心里不怎么舒坦。 “那这样吧？我拍戏大概要拍一个月，然后就要准备隔月的演唱会，一共有大概三个多月的时间，我要留在港岛，我就利用这些日子的空闲时间自己创作几首新歌好了。”杨灵萱主动请缨。 其实她“写”歌根本无需三个月，当场就可以抄出来，谎称是前些日子写的，只是《粉红色的回忆》、《心满意足》和《孤单背影》等歌的出现给她提了个醒，虽然她可以抄，并且抄得无人知道，但是音乐主旋律和歌词相似的作品说不定在这个时空里已经有人创作出来，说不定创作人境况凄凉，就等着靠这些作品换口饭吃，她若不小心抄中了人家已经创作出来的作品，那就是在断人财路，于德有亏。 解决的办法只有两个：要么就抄那些晚好几年才会出现的，要么就小心些规避可能已经出现的歌，这就需要时间到版权署去，查阅对比近期已经注册了的作品，因此她才会说了需要三个月的时间。 顾永辉闻言却是大喜：“那太好了！你之前的作品我都认真听过，几乎每一首都非常经典，更绝的是，常人一年能作出两三首就了不得了，你竟然能在短短几个月之内，就写出七八首来，我真的是好佩服你！对你只有四个字赞叹：惊才绝艳！有你出手的话，这次的主打歌就绝对没问题了！” 杨灵萱被他赞得脸上发热，正要摆手阻止，顾永辉神情一动又道：“对了！公司近期计划打造歌坛天王，主推张或有——就是第一期最好原声在你帮助下夺冠的那位。” “他的新专辑目前已基本上灌录完毕，主打歌是《遥远的她》、《太阳星辰》，他这张专辑也遇到和你差不多的问题，都是够优秀不够经典，你看能不能也给他写两首好歌，推他一把？”顾永辉殷切地征询着杨灵萱的意见：“或者，在你们的专辑中推一首你们两人合唱的歌曲，对他的人气就好有帮助的了！” 见杨灵萱发怔，顾永辉又补充说道：“喏！或有他对你非常尊重的喔！当初也是你把他从芸芸人海里发掘出来的了，他一日认你做老师，一世他都是你的学生，不是这样你都不肯帮他吧？” “怎么会呢！”杨灵萱回过神来笑应道：“好啦！或有他能遇到你这样好的音乐制作人，肯帮他说话，他都好有福气！我做过他导师，更应该帮手才是，等会就跟他见个面谈谈这事？” “好啊！我这就去跟他联系！”顾永辉欣喜的，立刻奔出了音乐室。 杨灵萱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心神犹在恍惚，时空有相似，人都有相似，这个张或有简直就是原时空那位歌神张学友的翻版啊！原时空的张学友在凭借《遥远的她》成为歌坛最佳新人之后，却遭遇滑铁卢，八八年沉寂颓废了好一段时间，这个时空有自己在，可不允许张或有身上也发生类似的事了！157. 第一八一章 相思风雨中 收到顾永辉电话的时候，张或有正在拍新专辑的宣传组照，一听说杨灵萱在公司等他见面，他连忙抓紧时间完成最后那点拍摄任务，衣服都来不及换就奔了回来。 其实他得知杨灵萱再度来港的消息之后，就很高兴的跟杨灵萱通过问候电话，可惜他最近为新专辑的事快忙翻了，明知道这两天杨灵萱很可能会出现在公司，也抽不出时间来公司晃悠等机会碰面，也就是这次不一样，是顾总监和杨灵萱主动召唤，他才会兴奋的连忙赶了过来。 三个人在一间小茶室坐下来，寒喧过后，杨灵萱便笑着将顾永辉的建议给张或有说了一遍，张或有又惊又喜，竟当即起身朝顾永辉鞠了一躬，以示感谢，又对着杨灵萱双掌合十，连说了好几句“有劳”。 他的态度令两人都感到十分欣赏和愉悦，原时空的张学友也是这般很善良厚道的人，很会做人，这正是性格决定命运，也只有拥有这样好脾性又有才华的人，才能将自己的未来走出一条坦途大道，守身不谨、做人失败的艺人即使红起来也很短暂，易遭封杀，走不长远。 杨灵萱从来都不拒绝提携后进，她认真看了一下张或有递过来的专辑歌单，立马就有了主意，转头让赵洁莹去拿来几页空白的五线谱和笔，当即就在桌子上动笔写了起来。 “你这张单碟专辑，一共十首歌曲，我这里刚好有两首现成的，是我前段时间的即兴之作，我觉得正好合用，添加上去，正好凑够十二首……”杨灵萱边抄边道：“一首是独唱，《只愿一生爱一人》，一首是男女合唱，叫《相思风雨中》，你们看看行不行，但我可先说好了，版税我是不会不收的啊！” “还用看么？我说肯定行！”张或有笑道：“老师你不知道，你的作品可是一曲难求！你不收版税的话我都不敢擅用，顾监制也在这里，我相信他开给你的版税只有更高，没有更低！” “嘁！你两师徒就合伙起来挤兑我吧！”顾永辉跟着逗趣：“版税什么的，我不跟你们侃，我找人跟萱萱的经纪人洛紫苏侃，到时谈成怎样就怎样，没有交情好讲！” “那你可惨了！我听说洛姐是出了名的会要钱啊！”张或有大笑。 谈笑中杨灵萱很快抄完两首歌的曲词，顾永辉和张或有各拿了一首仔细欣赏。 顾永辉拿的是《相思风雨中》，他只看得开头两句，便即眼睛大亮，情不自禁的大叫了一个“好”字，右手手指在木质椅子的扶手上有节奏的敲击起来，神色沉醉，情绪随歌而起伏，深深陷了进去。 张或有更直接，他一目十行先把歌曲整体浏览一遍，随后竟抑不住心中激动起身朝茶室外头的钢琴处走了过去——作为星天公司内部的员工休闲室，这里装修典雅宁静，还配有一架伴奏钢琴。此刻没几个人在这里消闲，钢琴那也没有琴师工作，张或有打开琴盖，将曲谱往架上一放，便弹了起来。 杨灵萱一讶，感兴趣的望住了张或有，这个位面的张或有居然能弹钢琴，真是让人惊喜。 “我带半醉与倦容，徘徊暮色之中， 呼呼北风可知道，如何觅她芳踪……” 短暂的前奏过去，张或有便伴着琴声开口唱了起来，听得杨灵萱暗地赞赏，虽然是即兴编曲，主旋律过于明显，听起来跟原时空的成熟版本味道差得远，但架不住张或有的音色美，对歌曲的情感把握也很准，演绎起来居然已经跟原时空的张学友无限接近，这可就超难得了！ 片刻后，歌声在“只愿一生爱一人，一世亦未够，只愿一生爱一人，即使做玩偶……”的反复中结束，寥寥没有几人的茶厅中竟然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尽管单薄，却长久不息。 “多谢！多谢各位！”张或有忙带笑致谢。 这里没有外人，大家都是在同一间公司做事，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面也熟，鼓掌的都知道张或有是近期公司要力推的新人，忽然听他唱出这么经典好听的歌曲，专辑大卖几可预见，都兴奋起来，纷纷出言祝贺，好在大家都懂规矩，交谈几句也就没再去骚扰他们做事。 “打铁趁热，萱萱，不如你再来跟或有合唱这首《相思风雨中》我听听？”顾永辉见张或有要下来，连忙将手里另一份乐稿递过去，又回头招呼杨灵萱。 “好啊！”杨灵萱一笑，爽快起身答应。 “耶？不是吧？是萱萱喔！” “咦？真的！原来她也在啊！我都没发现哦！” “哇！不是连她也要唱这么幸福吧？哇！今次出来饮茶真的好抵值！”…… 之前三人在隔断分割成的小包里喝茶，还没有人发现杨灵萱的存在，她这一冒头靠近琴台，厅中的人都燃了，人这么稀少，竟然也引起了一阵骚动，可见杨灵萱现在的人气比张或有高多了！ 目下的港岛，还没有出现过几首合唱歌曲，仅有的几首也基本上是影视剧里的插曲，比如《射雕英雄传》之《铁血丹心》主题曲，虽然传唱度非常高，在歌海里毕竟少见，难和主流独唱歌曲争霸，但合唱曲真要火了，却很能抓人眼球，在歌海里一枝独秀。 原时空中，《相思风雨中》就是这样一首合唱经典，属于ktv里的必点曲目，几乎没人不会！杨灵萱选择这个时候比原时空提前好几年推出这首经典，除了想要造就张或有之外，另一个原因正是为此。 托缪儿之福，杨灵萱早早就把vcd机给弄了出来。 有了这些相关技术，卡拉ok点歌系统自然也跟着提早问世，并在半年前开始走进大小迪吧，还催生出了一批新式歌厅，技术已然可比原时空九十年代前期。 但相对的，可选好歌却比原时空要少好多，这使得点歌系统的推广销售大打折扣，这个时候如果能够有几首合唱经典出现，必能推动点歌系统火爆销售，连带的，家用vcd机和娱乐光盘销售也能间接受益，大利星天、星光公司的发展，作为公司背后的大老板，杨灵萱何乐不为之！ 不得不说，经典就是经典，不管放在哪个年代都是经典，张或有跟杨灵萱才开口合唱几句，就震翻了所有的人，一个个也不喝茶了，也不聊天了，屏气凝神的望住了钢琴旁的两人。 这首歌，顾永辉主动坐到钢琴前，接过了伴奏任务，他的琴技比张或有要高超一些，配曲能力更是行业顶尖，再加上有杨灵萱这个熟悉歌曲的老师带领，张或有对这首歌的领会掌握也要比《只愿一生爱一人》强上不少，以至于两人这个初次试唱竟魔怔了全场，许多人听得，都情难自抑的浸入了其中。 “难解百般愁，相思爱意浓……” “人海变苍茫，痴心遇冷风……” …… …… 听的人尚且觉得是种享受，唱的人就更不用说了，杨灵萱跟张或有唱没有两句，就情不自禁的深情对望起来，虽然彼此并非恋人关系，却不阻碍两人代入角色，凭借音乐上的默契沉醉在心意相通的感受里，彼此欣赏对方的歌声，如棋逢对手，如伯牙见子期。 “好歌！好曲！”演唱结束，顾永辉刚花了几秒钟从沉溺中醒来，便忍不住大声喝彩。 掌声再次响了起来，声势虽小却长久不衰，更有人大着胆子喊安可。再唱一次是不可能的，大家都还有很多事做，时间很紧，顾永辉代表三人跟厅中热情的同事们解说几句之后，便返回了座位。 张或有满脸兴奋，热切的望望顾永辉，又望望杨灵萱，这两首新歌，他很轻易就能判断出，是绝对的经典！再加上杨灵萱承诺跟他合唱其中一曲，这对于他这种歌坛新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再清晰不过，有这两首歌在专辑里面，他完全可以预见，只要不出意外，自己必能封神无疑！ “我真的很惊讶！你们两个太合适了！太有默契了！天作之合啊！”顾永辉大叹着，挥手的动作也变得有了点夸张的味道，完了，才突然补充一句：“我说的是你们合唱，别的也可以有……咳咳！” 杨灵萱被他逗得噗声失笑：“辉叔您别乱开玩笑，您看或有脸都红了！” “你以为他是害羞乜？我看他兴奋才是真！”顾永辉瞟着张或有发红的脸呵呵一笑，才整了整坐姿把话题给转回来：“萱萱，关于这两首歌的编曲，你有什么想法？” “编曲方面，就要麻烦辉叔了，我只会挑毛病，却不会做，真不好意思！”杨灵萱坦率认怯。 流行音乐，从早期的一个人把作曲作词编曲全包干的做法，到如今的作曲作词分开，已经不再是一个人的游戏，它需要团队的合作，从创作、编曲、演唱、到后期的录音，每个环节都需要有人为之付出心血，反复调整、精益求精，最后才能成为大家耳熟能详的经典。 其中，编曲的重要性几乎能和作曲相当，它能决定一支曲子的格调和风格，好的编曲，甚至能够让原本不怎么样的歌曲焕发出强劲的生命力，让人耳目一新。 编曲的难度其实比作曲要高些，有音乐天赋的人，随口都能哼出一段好听的主旋律，而编曲则是在这段主旋律基础上的再创作，找到最合适的乐器来配出最烘托主旋律的伴奏乐。 因此，好的编曲者必须精通乐器，至少，要深刻的了解各种乐器的音色和特点，这点很不容易做到，因此专业的编曲者多是音乐学院作曲系出身，受过专门的训练，这方面，是杨灵萱的短板。 她诚然可以直接从缪儿那里直接把原时空的编曲给录到光盘去，绝对能在经典程度和创作速度上让这个时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目为妖孽，可这又何必？这个时空又不是没有人才了，说不定，这个时空的人才做出来的编曲能胜过原时空亦未可知！ 因此她重生以来抄的几支歌曲，都只有词曲而已，编曲方面她从来都是交给了别人来做，然后比较两个时空的编曲优劣，给出自己的建议，而这样做的好处是，她不至于为各种琐事把自己累死，也不会启人疑窦——明明没学过两样乐器，也没有上过音乐学院，却懂得编曲，那不是天才是怪物！ 顾永辉是已经了解杨灵萱的才华，只在唱歌和作曲作词上面的了，闻言也不意外，只是一脸无奈的用手指了指了她，叹道：“以你的天赋，我相信你只要肯下功夫去学编曲，就再没有什么是你不会的，可你偏偏就不肯学，太可惜了！” 杨灵萱虚心受教的道：“我知道我不够上进，等我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一定学！” 张或有低头偷笑，顾永辉斜目，尽管杨灵萱态度诚恳，可谁不知道她现在大忙人一个，读书唱歌拍戏，忙都忙不过来，哪还有时间学乐器啊！ 接下来，三人就签约的事、编曲的事、录专辑的事又讨论了一下，做好时间计划不提，大致安排妥当之后，杨灵萱才带着赵洁莹去版权署影印回来的近两年注册歌单返回了住处，预备次日开始拍戏。. 第一八二章 惊艳 《绝代双骄》开篇，讲的是江湖义侠江枫跟怀孕妻子逃离移花宫的过程，两人一路上又骑马又渡水，打斗不断，惊险万状，最后仍然逃不过去，被小人谋害，死之前生下了一双孩子…… 这头两集的内容，完全没有主角的身影，全是配角，用来吸引观众的临时主角就两个：江枫夫妇！分别由乔伟和齐美珍扮演，两人原本都是无线旗下的合约艺人，跟无线签了三年，出演过几部武侠剧，反响都很好，人气不低，私下里被许多影迷目为屏幕情侣佳配。 像他们这样受欢迎的艺人，无线方面自然是要跟他们改签长约的，但就在两人合约堪堪到期的时候，星天公司悍然进军影视界，以比无线优厚得多的条件向两人伸出了橄榄枝。 别看无线背后站着老牌影业巨头，电视方面却一直都被亚视压着半筹，盈利也就差强人意，除去几个台柱子待遇尚可，二线三线的艺人薪水都普遍偏低，混得惨的，甚至糊口都困难。 结果就是，星天公司挖墙脚一挖一个准，凡接到邀请的，看到星天公司艺人约里开出的各种优厚条款，无不心思动摇，纷纷跳槽，乔伟和齐美珍亦是其中一对。 而对星天公司来说，挖到这样有经验有人气的老将也是物超所值，这一点，单看《绝代双骄》头两集的拍摄情况就能明白！都不必吴润全这样的新晋导演费尽唇舌，乔伟、齐美珍两人都是要演技有演技，要默契有默契，就连各种打斗动作，两人都能行云流水的做出来，完全不需由武师替代。 有这样经验丰富的演员在那以身作则，其他配角龙套亦被带动，三两次之后就把到了节奏。 拍摄顺利的进行着，很快，就到了杨灵萱和梁朝威出镜的戏份…… 港岛拍电视剧跟大陆不一样，大陆通常都是把全部剧集都拍好了剪辑好了，送审，之后才能播映，港岛却是在拍摄之前就多半已经定好播映的时间，因而港人拍电视剧，基本都会遵循故事的发展顺序，很少跳拍，只有某些例外情况，比如需要用到某些特定的道具，条件受限，这时才会跳拍相关镜头。杨灵萱跟梁朝威两人之所以第二天就出镜，正由于此！ 那限制了他们必须跳拍的道具，便是马，跟赵氏影业租借来的马，这种活物，自然越早归还越好，省资金省事，于是便有了今日的跳拍戏份。 整部《绝代双骄》，只有三个地方要用马，一处是在江枫夫妇的逃亡路上，一处是小仙女张菁策马飞骑去深山绝谷里找寻答案，另一处就是小鱼儿、铁心兰、张菁相遇之初因抢马而产生故事的段子了。 前面两处，马的出镜率不高，只用一小时，相关戏份便已完成拍摄，后面这一处，张菁累了下马休息，被小鱼儿偷马，也不难拍，真正要命的，是铁心兰策马赶路被小鱼儿抢马这一幕！ “这幕戏有一定的危险，等阵你骑在马上往前冲的时候，龙虎武师需要用威亚套住你，将你从马上拉扯下来，防护再好，都难免一摔，苦头估计不会小，用不用替身，你先考虑一下？” 导演吴润全上来就给杨灵萱大致说明了当前情况，倒是没问杨灵萱骑马会不会，他看见过《书剑恩仇录》里香公主骑马的镜头，话说他当时还挺惊讶的来着，觉得杨灵萱骑马的姿势真的很随意自然很好看，因此他深心里其实巴不得杨灵萱亲自上阵不用替身才好。 “不用了，我的戏，还是我自己来。”杨灵萱果然没让导演失望。 她去换装化妆的间隙，片场这头的拍摄依然在进行着，刚刚完成的一组镜头，是江枫夫妇策马赶路，乔伟、齐美珍二人双双下马，并肩走到一旁休息，看表情不用说，两人的镜头都是一次过，获得了导演吴润全十分难得的称赞，这两人在新公司再度合作愉快带来的好心情，从脸上就能看出来。 接下来要跳拍小鱼儿趁小仙女张菁不备，下手偷马的镜头。 梁朝威一身古装打扮，已经候在片场边上，目光炯炯的望向数十步外栓在树下的马匹，开始培养情绪，耳听得导演一声令下，他即刻作出一副蹑手蹑脚的模样，躲躲闪闪向马儿靠了过去。 片刻之后，马儿顺利到手，梁朝威窜上马背，“哈哈”大笑一声，在小仙女张菁惊怒交织的呵斥声中扬鞭策马迅速奔出了镜头之外…… “好！这一条，过了！”导演吴润全意外大赞，之前梁朝威表示自己在无线培训班学过骑马的时候，他也没怎么放在心上，没想到梁朝威这小子居然能骑的似模似样，演的也活灵活现，一下就把他心目中小鱼儿那种精灵古怪的样子给演活了过来，如此优秀，当真令人欣慰！ 梁朝威退下来，脸上还残留着几分属于小鱼儿的兴奋，没有戏份却陪着他一起出片场的景融给他递过去一瓶水，有些意外的笑道：“看不出来，原来你都好鬼马的喔！完全不像你平时的样子！” “老师不是有说过吗？反差越大越能磨练演技，难得这个机会，我没理由不好好抓住！”梁朝威一笑，谦虚道：“其实刚刚那段戏，应该还可以有更好的演绎，可惜……” 他的言下之意，是对自己的表现不够满意，认为自己应该做得更好，只是过与不过，主动权全在导演手上，并不由他置喙，而且资金时间都有限，他这样的新秀，根本没有资格要求导演再来一遍。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勤勉！”景融不由感慨。 梁朝威想要报以微笑，却有点笑不起来，下一出戏，杨灵萱就要出镜了，这是男女两大主角之间的首次碰撞，偏偏因为马的关系，他刚第一次跟杨灵萱合作，就要把她从马背上掀下来，这个…… 景融显然跟他想的是同一件事，见他走神，肘碰了他一下，提醒道：“喂！在想什么？我提醒你啊，人家细皮嫩肉年轻姑娘一个，经不起摔，你得发挥好了，一次过才行，要不人就有罪受了！” “我尽量吧！”梁朝威顿觉压力巨大。 此时周围暂时没事的剧组成员中间忽然起了一阵轻微的骚动，却是造型完毕的杨灵萱从化妆间走出，旁边紧跟着助理小赵，往片场中心走来。 要说整个剧组当中最当红的大牌，非杨灵萱莫属，单单凭借《书剑恩仇录》一剧中的香香公主一角，她在电视界的人气就完爆乔伟齐美珍这样资格比她老的前辈，更别说她歌视双栖，在歌坛的名声更是响亮，据说现在都已经定好了两个多月之后的红馆演唱会。 人的名儿树的影儿，杨灵萱作为女主铁心兰首次亮相，那真是想不引人瞩目都难！ 星光服饰也真没叫人失望，铁心兰女扮男装所穿的这一裘文人阑衫，白色为里，外罩淡青薄纱，甫出场便惊异了一批，众人俱都没有想过，男士古装还能设计得这么温文尔雅，跟江枫那一套英气勃勃潇洒异常的银白色长衫风格截然不同，叫人眼前一亮！ 很多人向景融瞥去，江枫、铁心兰尚且如此，双骄之一花无缺，那又该是怎样的令人惊艳？ 却是只有杨灵萱知道，原时空八十年代末的这一版《绝代双骄》为了凸显花无缺的绝世风华，设计的是怎样飘逸好看的一身雪白衣裳，以至多年之后，吴岱融版花无缺扮相仍被认为经典无匹。相比之下，对铁心兰的处理就稍嫌粗糙了，路人甲般的粗布长衫，完全体现不出一国将军闺女的英气。 说她爱美也好、自私也罢，杨灵萱自然是取其所长避其所短，综合后世各种好看的古装造型，让星光服饰为这部戏倾力打造了一批精美的服饰，相信能使各人的造型经典程度更超另一位面！ “哎！你怎么看？”景融有点惊艳的望着杨灵萱，低声向梁朝威发问。 “很好看！不过很……娘！”梁朝威摇头，正好听到导演招呼，便一笑大步走入了片场。 其实铁心兰只是穿男装而已，并没有很刻意的去扮男人，因而言语行举之间还保留着不少女儿痕迹，只有恶人谷长大的小鱼儿，对男女之别有些懵懂，才没有第一时间看穿她的装扮，于是表现在杨灵萱身上，也就没有弄得像林青霞的东方不败那般剑眉入鬓英气逼人，仍保留着女儿的温婉面容。 梁朝威跟杨灵萱都被叫到导演面前听武指讲解抢马的动作要领及注意事项。 离着远时尚不觉得，站到近前梁朝威才发现，杨灵萱的美，可不单是造型美而已，她的五官同样精美，即便是在美女如云的娱乐界，你也能吃惊地发现，即便以最挑剔的目光来审视，也无法找到她身上的瑕疵，跟那些需要化妆需要修饰的美女们相比，她是真正的肌肤如玉、瑶鼻樱唇、双眸灵动…… “……就是这样，都明白了吧？好了！各自埋位，准备开拍！” 导演吴润全一挥手，转身爬上了导演位，梁朝威一惊，骇然发现，自己刚刚竟然走神了好几十秒，大致该怎么做是明白了，某些细节却好像没听清楚，可来不及问了！他只有硬着头皮去了就位。. 第一八三章 坠马 片场中，一条土路已经清理完毕，路面满是黄泥浮尘，路旁杂草丛生、林木郁郁，梁朝威便蹲在树上，远远瞧着土路尽头杨灵萱翻身上马，在做适应性的策马慢行。 等会他要做的，就是在杨灵萱策马冲过之际，从树上翻个筋斗跳下来，扑到马上杨灵萱身后，将她往路旁一推，掀下马去，自个儿策马离去。 这段动作戏颇有难度，原本武指的意思是全启用替身，以策安全，可也奇了，梁朝威跟杨灵萱两人不约而同都选择了自己上，理由都挺充分，梁朝威自持学过拳脚，有武术的底子，杨灵萱则骑术娴熟，并且擅长舞蹈，拍点动作戏小意思！吴润全也豪气，既然两人要亲自上，那就上了！ 导演握着导筒一声令下，杨灵萱策骑开始加速，梁朝威的掌心暗地捏了把冷汗。 得、得、得、得…… 杨灵萱策马奔了过来，真实速度算不上极快，可迎风一吹，衣袂飘飞，镜头里看起来就有了风驰电掣的速度感，并且姿势十分优美，跟原时空那一版替身纯男子的动作不可同日而语。 武指担心梁朝威抓不住跳下的时机，在场外高举着手作指示，但这种速度的动作，梁朝威自问并不难做到，他瞅准时机，刚好在武指手臂切下的同时翻身跳了下去，正中！ 漂亮！武指脸上露出笑意，可笑容还没完全绽放，便僵在了那儿。按约定，梁朝威应该要右手接缰绳左手轻推杨灵萱肩头才对，结果一切都反了过来！梁朝威动作那么完美的落在马背上，却鬼使神差般用左手去接缰绳，右手一推……将杨灵萱推下了道路右侧，那里可没有足够厚的草甸！ “卡！”导演急叫着停，好几个人都朝着地上的杨灵萱冲了过去。 “你怎么回事！”武指指着策马回来的梁朝威吼了起来：“刚刚我说的不够清楚吗？你知不知道人从右边落马比从左边落马要危险得多？你真当你是小鱼儿在抢马了？我不是叫你往左推么？人家就等着顺你动作自个往左落呢！你给搞反了叫人家怎样配合你？！要出了事算谁的！？……” 梁朝威整个懵了！想开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好容易武指骂完了走开，他才梦醒般抬头四望，发现杨灵萱已经被转移去了化妆间，许多关心她的人把门口塞了个满满当当。 她怎么样了？伤重不重？梁朝威内心极度不安，连忙朝人群那挤去，满脑子就想着自己必须要探视杨灵萱的伤情，必须要为此事负责，必须诚恳的向对方道歉！ “喂！挤什么挤……呵！原来是你这个肇事者！” “你想干什么？来看你的杰作啊？” “真是的，无线艺人很了不起么？欺负我们星天的人啊！” …… …… 一路挤，一路听到各种难听的说话，这些梁朝威都顾不上理睬，他只想尽快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可就在他堪堪挤到门口，将进未进的时候，一道身影闪出，门神般挡住了他的去路。 “如果是要道歉就请回吧！伤着我们萱姐儿，你割肉都赔不起！” 说话的正是杨灵萱私人助理赵洁莹，她看上去怒意冲冲，语气冰冷，狠瞪着梁朝威，只差没有动手。 “我知道，都是我不对……” 梁朝威想要诚恳表达自己，却被赵洁莹粗暴的截断了话头：“走开啦！不想见到你！” “你……”梁朝威硬生生被憋得差点吐血，愣神之际，忽然被人揽住了肩头，转头一看，却是景融。 “sorry啊！其实我朋友真的不是有意的！他现在都好内疚，只想知道杨小姐伤到哪里，伤成怎样，好为她做点什么，喏！大家都是一个剧组的人，就算不是同出自一家公司，怎么说以后都要一起做事，给我个面子，让我们进去探视一下好不好？”景融尽量放缓了语气代梁朝威向赵洁莹说情。 赵洁莹跟景融目光相碰，态度不知怎的就软了下来，声音也变轻了，可还是满心不甘的直哼哼：“长得帅就能走遍天下么？不行！我不做没有原则的人！” 梁朝威跟景融面面相觑，完全不知赵洁莹何出此言。 就在这时，里边传出了杨灵萱的声音：“阿莹，你再无礼堵门，我就要生气了！” “萱姐儿啊！”赵洁莹好生抱怨，可还是忿忿的让开了路。 梁朝威跟景融赶忙冲进化妆间，正好看到杨灵萱将衣服袖子放下，在化妆师的帮助下重新扎好箭袖，副导演也在一旁看着，见到两人进来，点点头吩咐一句“准备继续”便转身离去。 未等梁朝威开口道歉，杨灵萱先现出了笑容，轻松地道：“我没有事，只是被灌木枝擦破了皮，阿莹小题大做而已！演动作戏难免磕碰，受伤都很平常，你用不着放在心上！” “你真的没有事？”梁朝威怎么也不愿相信事实真像杨灵萱说的那般轻巧微末。 景融的目光落在杨灵萱的戏服上，那上面原本沾了好些尘土，此刻都已拍打干净，可是却掩不了右边的袖子靠内侧被灌木枝划拉出好长一道裂口，尽管已经重新缝上，细看依然能够看出端倪。 察觉到景融的目光，杨灵萱身体自然一转，将右臂藏到了身后，仍微笑道：“真没事！” “萱姐，我……”平时梁朝威也算会说话，可今天这事确实是他疏忽所致，内心不安之下竟变得口拙舌笨起来，景融见状，忙悄悄碰了他一下。 “不管有没有事，大事小事，总之今日都是阿威不对！不如这样了，我们做东，请萱姐你吃顿大餐，以表歉意，顺便增进一下大家的友谊，以利将来合作，你们看怎么样？”景融大包大揽。 梁朝威连忙跟进：“是啊是啊！萱姐你一定要给我个道歉的机会，不然我一直都会不安的了！” 见这两人情谊拳拳，杨灵萱无奈一笑：“那……好啊！” “还能拍不？不能的话也不必勉强。”回到片场，导演吴润全关心问杨灵萱。 “破皮小伤，没事！”杨灵萱当即活动了一下胳膊，表示无碍。 “那好！我们继续！”吴润全满意了，没骨折就成，作为导演，他其实也不愿意手底下的艺人太娇气，更不喜欢艺人耍大牌，既然杨灵萱都这么说了，他也就没多客气。 好在，上一组镜头虽然出了些差错，梁朝威从树上落到马背上这一段效果却非常好，吴润全当即决定，把镜头一分为三，由小鱼儿骑在马背上开始，补拍铁心兰被掀下马的刹那，再拍一段铁心兰停止翻滚，抬头怒看小鱼儿策马远遁的镜头便全部ok，大大减少了两人的工作量。 这一次，梁朝威总算没有再出错了，两人策马奔到刚才抢马的同一地点，他便用左手做出很用力的样子其实力道很轻地推了杨灵萱一下，杨灵萱便顺势脱镫下马，就地一滚……完美的补全了这段戏。 尽管出了这么桩小意外，拍摄进度被耽搁不少，但都不关杨灵萱的事了，她今天的戏都是跳拍的，拍完抢马这段戏就完事，下次通告估计要等两个星期以后，于是别人都还在忙时，她却开始卸妆，准备回去忙别的事，或者休息了。 赵洁莹心疼的唠叨不已：“你又不是什么新人，也不靠这个吃饭，用的着这么拼么？后面你还要拍新专辑的宣传照，还要开演唱会呢！手臂上弄这么道伤，留下疤痕怎么办？我求求你，以后别这么玩了成不？碰到有危险的动作戏，你就用替身嘛！谁也不会怪你不是？” 杨灵萱一笑：“我不能同意！我的确不靠这个也能养活自己，可我唱歌拍戏都不是为了钱，而是喜爱！为自己喜欢做的事，付出辛苦再多我也甘之若饴，若都遇到困难就躲，那还算什么喜爱？” 赵洁莹以手扶额呻吟：“喜爱就必须置自身安危于不顾，这是什么逻辑？” “不要夸张！”杨灵萱白了她一眼：“唱歌拍戏能有什么大不了的危险，我的意思是，喜爱就去做、去认真体验！并且要做就努力做好，要敬业！见难而退，那是混日子没出息的人才会这么做，要么就是纯粹为钱而来，不是真心喜爱这份工作！” 赵洁莹默了一下，忽有些感慨道：“说起来，我当初考上大学，读的中文系，在旁人眼里都很羡慕，其实我只喜欢做一些生活上的杂事……难怪我在大学里总是混日子，你说的真对！” “所以你能成为一名很好的助理，却写不来评论文稿。”杨灵萱笑回了她一句。 赵洁莹感激笑道：“多亏遇到你，否则我估计会死在成堆的文稿里，完全不能想象，我居然能够得到这么合心意而且薪酬能够养活我还绰绰有余的工作，所以，老板你千万不能有事！” 杨灵萱被她语气逗得一乐：“不都说了，人生最幸福的事，就是可以做自己最喜欢做的事并且能够从中赚取足够自己生活的费用，我很乐意给你这份幸福快乐，so，继续，好好干！” 赵洁莹所不知道的是，杨灵萱之所以敢破格启用她这个外人，而不是从亲友堆里寻助理，看中的就是她对这份差事的喜爱和热情，有缪儿的帮助，她可以很轻松就从人海中辨识出谁是真正合适的人选，不必担心看错人、用错人，更不必担心对方的人品问题。 非止赵洁莹，公司中所有高层其实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经历过缪儿的筛查，都是才德兼备之人。. 第一八四章 花无缺 赵洁莹亲眼看到，杨灵萱手臂上被刮出两道伤痕，皮破血流，就算不会留疤痕，也够人痛上好几天的，宣传照更是不好拍，可奇怪的是，才第三天，杨灵萱便如约去了拍宣传照，换上短袖衫、无袖衫的时候，本该有伤的地方粉光致致的，居然一点伤过的样子都没有！ 对此，杨灵萱也没什么解释，只笑说是用对了伤药，再加上人年轻身体棒，自然好得就快。 实际上，这要归功于生物智能光脑缪儿，有这东西在体内作用，别说一点小伤，便是修改基因什么的，那也不是没做过。近段时间忙于制造生物纳米材料用于卫星上天的缪儿被杨灵萱这意外小伤打断进程，倒是抱怨了好几句，也跟赵洁莹一样，认为杨灵萱完全没有必要亲自尝试这种有危险的动作戏。 拍片子、录歌、见缝插针上两三个节目、做形象代言……杨灵萱在洛紫苏的强烈要求下开始像其他的港岛艺人一样忙碌着，每天几乎是睁眼就做事，深夜才疲惫的回来。 这样的日子，足足过了将近两周，因为开始要接《绝代双骄》的通告，除录歌以外其他宣传类活动都暂告一段落，杨灵萱才松了口气，对她这样歌视双栖的明星而言，单纯拍戏反倒像休息了。 然而忙碌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原本因为回返大陆而名声渐淡的杨灵萱，通过这段时间的宣传活动，又重新回到了公众视野，代言的护肤品广告天天在电视里放，并且各种小道消息也频频见报，跟她即将发行的新专辑和新拍的戏一起，被媒体越炒越热，竟成了当下的热门话题之一。 恰好这个月无线的港姐大赛落幕，就有媒体拿杨灵萱来跟港姐比较，令许多尚未留意到她的公众惊讶发现，除了一个不受港人认可的大陆大学在读生的背景，杨灵萱竟然在很多方面都完爆历年港姐！ 她高度适中，不胖也不瘦，三围迷人，肌肤如玉，单说外貌，她拥有最标准上镜的瓜子脸、大眼睛，五官精致，气质清雅温婉，笑容常露，这就已经够资格问鼎港姐冠军了，更不要说她演技上佳，香香公主形象深入人心，还唱得好歌，已隐隐有了歌坛小天后的势头…… 虽然对于她的忠实歌迷和影迷来说，拿她跟港姐比未免有些贬低了她，可对于更多对她只是惊鸿一瞥未及了解的公众来说，这种比较却成功吸引了他们对杨灵萱这位年轻女孩的关注。 随着杨灵萱一系列关于新专辑的宣传海报发行张贴，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这个来自大陆却明显不像大陆妹的新晋歌星，进而去找了《书剑恩仇录》来看，去找了她的歌来听，然后，就成为了她的新粉丝……据公司部门粗略估计，她在港岛的粉丝，在这段时间内起码暴增了三成多！ 而这，仅仅是宣传前期的成绩。 赵氏影业清水湾片场，杨灵萱的保姆车一大早就将她送到了这里，刚下车，就有狗仔发现，原本并不重视星天这部新戏的许多媒体，立刻都闻着她的味儿追了过来。 这种状况，真是令剧组其他艺人又开心又不是滋味，开心的是，星天公司宣传果然很有一套，只看最近的炒作，就很成功赚足了眼球！而滋味复杂的就是，人气暴涨那个不是自己了！ 不过所有娱乐公司做法都差不多，某个时间段内肯定有侧重的人、主推的人，其他人只能当陪衬，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尤其是新人，能沾光蹭点知名度，混个脸熟就不错了，别的羡慕不来。 “好大好漂亮的保姆车啊！听说里面连盥洗池都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八成是真的！我听说那可是从国外进口的高级保姆车，好莱坞天皇巨星才能用的！” “好犀利！连乔伟哥同美珍姐都没有。” “关键人家不单只是电视明星，还是歌坛的未来小天后啊！” “我看是我们公司老总偏心才关键！” …… …… 宁芷青、邵美姿等几个星天公司旗下的新人凑在一起远远瞧着杨灵萱的保姆车，无比艳羡，也不是没有人对小报上说的杨灵萱被星天老总包养的消息半信半疑，不过刘膺华一直在日本，杨灵萱则在大陆，表面上看，这两人都清清白白的，完全没办法证实两人有私情，可不能凭猜测乱说话。 相比于星天艺人的热议，无线过来合作的艺人就显得很沉默，保姆车，赵氏影业也有，不多，都给郑秋等几位影视双栖的老牌大腕用了，资历低于八年的，再红也没有，想要可以，自己出资购买。 “哎！你有没有想过，跳槽，加盟星天？”梁朝威悄声问景融。 景融心动的一迟疑，道：“星天财力雄厚，野心勃勃，开的条件也很优厚，倒是挺吸引人！只是他们目前的发展重心显然还在歌坛，影视上想有成绩恐怕还得再等两年。” 假如是纯粹的新人，那根本不必多考虑，待遇至上，如果是已经成名的，像乔伟、齐美珍那样的，也无需多考虑，星天挖人肯定要溢价，怎么都合算，最纠结就是他跟梁朝威这种了，在无线混得再不如意，好歹也熬了两三年，下一步就可以签长约，生活开始有保障。 可是签长约也有不好，束缚太死，而且旱涝保收的代价，就是人万一火了，瞧着大部头的收益全进公司腰包自己没份，那怎么也气不顺，更别说还得面对老牌公司的论资排辈复杂人事。 梁朝威摇摇头，不想再跟景融讨论这个问题，别看他在无线培训班里名列前茅，无线却没有打造他的计划，令他平时只能靠演配角跑龙套度日，最惨的一段日子里，他甚至帮家里摆过地摊赚生活费，星天艺人的好待遇对他诱惑不是一般大，可惜！或许是他人气太低，星天并没有派人跟他接触挖角。 景融就不同，他被无线借调去台岛拍戏，很是凭借自己帅得过份的外貌混成了二线小生，在台岛的人气几乎能赶上乔伟，这次回来港岛，无线方面已经有了捧他的意思，跳槽可有点不智。 “也对，我签三年，你签五年，我合约快到期了，你还有两年，想这个太早了点！”梁朝威以一句话轻描淡写结束了两人之间的这次讨论。 “可以的话我倒是支持你跳！”景融又一笑：“不过现在你还是先专心拍戏吧！今次千万认真点，别再跟上次一样搞乌龙了，人家再大度，也经不起你那么摧残喔！” 梁朝威连忙呸了他一口，挥挥拳头，开始逐渐进入小鱼儿那飞扬跳脱的鬼马角色，走了出去。 今天的戏，基本就三个主要角色：小鱼儿、张菁、铁心兰，小鱼儿躲逃追杀，抢走铁心兰的马后，又被铁心兰追上，小鱼儿三言两语就骗得铁心兰自点穴道麻倒在地，其后小鱼儿又遇到张菁满城大索铁心兰，他好奇之下多管闲事，反倒跟铁心兰成了朋友，一起躲避张菁的追杀…… 这段故事里边，花无缺也有短暂出场，一处是在客栈碰上小鱼儿跟铁心兰，另一处是在路上，又碰到这两人，因此景融跟在梁朝威之后，也去了化妆室，换装贴头套做拍摄的准备。 “哇！！”、“不是吧！”、“好帅啊！”…… 景融化好妆出来，瞬间便惊艳到了所有看到他的人，现在的他一身雪白，束发披肩，手中提剑，已然化身古代剑客，往脸上看，星目薄唇，嘴角含笑，竟是说不出的俊逸出尘，儒雅迷人！ 不得不说，景融这古装扮相给人的印象真是跟他平时现代装的形象差太远了！平时的他虽然也帅，大家却也不觉得他比别的帅哥帅到哪去，可是这套精美的雪白侠客衫一穿，假发一套，他的帅便恍如蒙尘珠玉洗净污垢般，刹那间强烈的释放了出来。 一路上，不停有看到他的人脸色变得呆滞，景融心中也是微微兴奋，男人也是需要衣装的，白衣如雪的古装更是个大杀器，自己这次能够这么过瘾，都是托花无缺这个角色的福了，几部经典的武侠小说里边，白衣如雪的经典人物可不多，西门吹雪算一个，楚留香算半个，再来只剩下花无缺而已！ 再加上，身上这套出自星光服饰制作的装扮，是他见过的白色侠客装中最精美的，没有之一！那就更是重量级的杀器了！更不要说还有化妆师的独特技巧，将他眉心上提，原本英气毕露的剑眉为之略顺，掩去三分英气，花无缺那种儒雅温和的气质立刻凸显而出，效果之好，真是连他自己都惊诧万分。 或许，自己也可以像郑秋凭借楚留香一角竖立无线一哥地位那般，凭借花无缺一角享受到爆红的滋味？景融暗暗的憧憬着，不禁对花无缺这个角色更在意了。 而这个时候，片场中梁朝威饰演的小鱼儿刚好结束骗倒铁心兰的戏份，下一镜就要移师影棚，拍客栈内的戏，终于要轮到景融所扮演的花无缺亮演技了！. 第一八五章 三人行 客栈中，小鱼儿和铁心兰要了最后两间上房，晚到一步的花无缺身边两个侍女横行霸道抢房，小鱼儿不是善与之辈，自然反弹，争执中花无缺温和退让，但事情以客栈老板另腾客房而终结。 另一时空的原作中，对铁心兰这个人物可说是重视不够，或许因为当时铁心兰的扮演者黎美娴是新秀名气不够的缘故，她的男装造型粗糙不说，对她跟花无缺之间感情发展的表述也不够丰满。 本时空则有点不同，首先是杨灵萱的人气超过了两大主演梁朝威和景融，制片方打的主意又是要靠她来提升本剧收视率，自然就要在编剧时给予她更多的戏份和关注，于是她身上的男装也变得精美起来，是白中带青的秀才型阑衫，成了跟花无缺差不多同一档次的品味，不再像黎美娴版那般不起眼。 这样处理，体现出来的发展就是：花无缺现身客栈，以其过人气度相貌夺人眼球，引来小鱼儿铁心兰瞩目的同时，花无缺也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小鱼儿身旁气质温雅不群的铁心兰。 只是不起眼的一个小细节，却在杨灵萱和景融仿佛心有灵犀般的演绎中，显现出了铁心兰对花无缺的惊艳、花无缺对铁心兰气质的欣赏，打下了日后花无缺与铁心兰感情发展的基础。 “咔！”又一段戏拍摄完毕，导演大声喊停，心情不错地宣布：“大家先吃饭！饭后有……一个小时的时间休息，下午三点，我们继续！” “吼！”一众剧组上下欢呼一声，匆匆结束手头活计，直扑盒饭餐车。 今天拍摄仍算顺利，就是耗费的时间比预计多了点，搞到午饭时间错过不少，大家都已经饥肠辘辘，龙套配角不用说了，早已等得心焦，就几个大主演也饿成了前胸贴后背。 “想吃什么我帮你拿了，别挤破了你这身衣服，可惜！”梁朝威笑谑的冲景融扬了扬下巴。 “怎么？羡慕啊？”景融故作得意的摸了摸身上衣服。 “切！好心没好报！”梁朝威嘴一歪，看上去一副还没从角色里完全走出来的鬼马模样。 景融不由好笑，毫不客气的回应：“叉烧鸡腿，唔该！” 梁朝威摇头刚走出去没有多久，就有一仍身着戏服的人从景融身边经过走向餐车，景融一怔：杨灵萱？她不是有助理，时常都是由助理帮她的么？ 来不及多想，景融连忙追了上去：“灵萱！怎么你亲自来领盒饭么？” “哦！”杨灵萱见是景融，微笑解释：“小赵感冒，我让她休息了，一点小事我自己来不紧要！” 景融回头看看围满了人的餐车，忙道：“你喜欢吃什么，我帮你领吧！” 看看牛高马大的景融，又看看人群，杨灵萱略一犹豫接受了景融的好意：“叉烧鸡腿，唔该！” 景融眉毛微扬，道声“稍等”，转身便朝人堆那挤了过去。 “到啦～～！到……”梁朝威高举两只盒饭兴冲冲挤出人群，却发现原地没了景融的身影，反倒是杨灵萱站在那儿翘首望着人群方向，不由“呃”了一声，拿眼到处找人。 “你找景融么？他在那边！”杨灵萱主动向他身后一指。 梁朝威诧异的回头一看，正好看到景融凭借其迷人外表使人主动给他让出路径，轻松愉快的拿回了一份盒饭，正朝这边走回，脸色顿然黑了黑。 “给你！”景融先含笑把盒饭递给杨灵萱，这才转向梁朝威把手一伸。 梁朝威郁闷的把一盒饭重重拍在他手上，狠狠的翻了他一个白眼，回头对杨灵萱笑道：“这么巧，你自己过来领盒饭……不如我们一起找地方边吃边聊呵？” 景融朝着影棚中客栈空着的桌椅一指，杨灵萱笑了笑，欣然应允，三人立刻端着盒饭过去占了位置，另两桌上，分别是导演、副导、摄影等幕后主创，星天几个重要配角也占了其中一桌。 “你的伤都好了吧？”梁朝威关心发问。 “全好了！多谢关心，本来就是小伤，你不用放在心上。”杨灵萱笑着挥了挥手，好奇的望望两人：“怎么你们两个关系这么好？” “哦！我们两个是无线同一期毕业的学员，很长一段时间内，我们还合租同住过，衣服都能换着穿，你说我们关系能不好！”景融语气随意的解释。 “原来是这样！”杨灵萱有点意外，不由想起了另一时空里，跟梁朝伟合租过的好朋友周星驰，景融跟周星驰可没半点相似之处，她算是再一次体会到两个世界的差异之处了，名有相似，事有雷同，可毕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世界，相互之间并不能粗略的画上约等号。 景融瞥了梁朝威一眼，忽问：“对了！灵萱你觉得，阿威的演技怎样？” 原时空里的梁朝伟可是后面拿奖拿到手软的实力派影帝，梁朝威么……似乎还差那么一点，或许他还需要多几个出演主角的机会多一点人生磨砺？ 杨灵萱内心感慨，目露欣赏的道：“看他记录就知了，由他主导的戏份，ng都好少！” “没有……”梁朝威似乎不好意思的埋下头去，眼底透出的，却是一股完全不打折扣的自信。 景融笑笑：“阿威在我们那一届培训班里排名前五，但可惜，无线那边就让他演过几部戏，都不是主角，他的合约眼看又要到期了，下一步都不知怎么走！” 原来这家伙给杨灵萱献殷勤不是见色忘友，而是想要借杨灵萱搭上星天的线，把自己介绍过去？梁朝威心中一动，颇感激的瞥了景融一眼，有友如此，夫复何求！ 梁朝威没估错，景融的确有帮他一把的意思，只是两人万万都料不到，杨灵萱就是星天幕后大老板，他对杨灵萱透露梁朝威的跳槽意向，看中的是杨灵萱跟星天老板说得上话而已。 发现梁朝威有跳槽之意，却又分明没被星天公司看中，投靠无门，杨灵萱挺意外的，可一转念，倒也怪不得刘膺华他们，这一位面的梁朝威，拍过的戏比另一位面的梁朝伟还少，人气不显，谁知道他将来能不能出人头地？更没人敢想他将来是不是拿奖大户！ 可挖可不挖的情况下，将他疏漏过去，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瞬间明白其中关窍之后，杨灵萱自然是不肯放过招揽的机会，立即诚恳的道：“那阿威不如过来，跟我做同事了？星天待遇很不错的！有专业的经纪部门，替艺人揽活，而且不会像赵氏影业那样，限制艺人只能拍本公司的戏，做星天的艺人，可以接任何其他公司的活，而且票房有分成，绝对超值！” 其实不用杨灵萱煽动，梁朝威景融两人都清楚星天娱乐跟港岛一众老牌娱乐公司的不同，要不是有这么些颠覆传统令艺人兴奋的优厚待遇，谁会轻易想要离开娱乐巨头赵氏，跳槽到一家新嫩公司去？ “那灵萱你能不能……”景融欣喜追问。 杨灵萱会意笑道：“我回去就找机会跟老板说说，相信老板也不肯错过阿威这样的人才了！” “多谢萱姐！”梁朝威大喜，连忙道谢，而且不自觉的就以后进自居起来。 景融也是微笑不已，两人都深信杨灵萱出马定能手到擒来，更感激的是，杨灵萱脾气太好了，非但没有半点大腕的傲气，对人还十分真挈，说一是一，言辞毫不含糊敷衍。 “千万不要叫我萱姐，我比你们都小，大家互相叫名字就好了！星天讲究达者为先，不允许论资排辈，除了职务不同，大家的地位都是平等的，你进去就知了！”杨灵萱连忙解释。 “竟然是这样？”梁朝威有点意外，行事一向谨慎的他暗地里不由透了口气，无线三年，那里论资排辈的严重现实也压了他三年，就算他习惯了如覆薄冰的做事，终究内心压抑，如果跳到星天，就能够把这些包袱去掉，那日子可就好过多了！ “绝无虚言！”杨灵萱再次给了他肯定的回答，又转向景融：“既然你跟阿威这么好，不如你也一齐过来吧？我相信，这部戏之后，你一定人气暴涨，进星天的话说不定你都可以做到一线！” 景融是真的怦然心动，然后惋惜的摇了摇头：“我不行！我的合约未满，转签星天代价太大！” 梁朝威替他叹了口气，这就是作为娱乐巨头，赵氏影业的霸道了，他签你，仿佛是给了你天大的面子，你得为他做牛做马以报，他要不用你了，你喝西北风都不能接私活做，敢背叛，就得支付天价的违约金！用这种办法，赵氏影业不知绑架了多少有才华的艺人，默默无闻混得连摆地摊的都不如。 杨灵萱微微眯了一下眼，之前还不确定，但今天她看了景融的演技之后却发现，景融的演技其实不在梁朝威之下，外形条件更在梁朝威之上，景融版的花无缺更比原时空的吴岱融有过之无不及，这么厉害这么有潜力的艺人，星天怎么可以错过！ 得想个什么法子，把他也挖过来才行，星天可不能白白替无线做了嫁衣裳！杨灵萱心中即刻有了决策。. 第一八七章 试探 气氛有点怪，杨灵萱不在，景融跟梁朝威两人相对而坐，竟半晌都没有一句对话，跟平时三人同在时有说有笑的情形大是不同。 “喂！还没出戏啊？”梁朝威忍不住最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没有，我是在想后面的戏！”景融随口回答。 梁朝威放下盒饭，眯着眼打量了他几眼，忽道：“我一直都不觉得自己比你差，不过刚才，你的表现真的吓我一跳！尤其是我同你讲，‘我和她只不过是好朋友’这句话之后，你的反应……” “有什么不对？”景融状似随意的问，却在不觉中停下了吃饭的动作。 “本来没什么不对，可你的演绎简直能拿奥斯卡影帝！”梁朝威不等景融有什么得意反应，即刻便接了下去：“因为太真！因为你利用了你内心的真实情绪，真情流露，对不对？” 景融笑笑：“我们想要演好戏，本来就需要进入角色情绪。” 梁朝威也不说话，伸手指着他鼻子，重重的点了点，满脸不悦。 景融哑然，脸上渐渐现出了一丝惭色，又带着几分懊丧：“不会……这都给你看出来了？” “我不是老早就提醒过你么？”梁朝威皱眉，没了责怪神色，反倒多了些忧虑：“什么时候的事？” 景融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不知道！” “有没有可能，是你入戏太深，疯魔了？”梁朝威猜测。 “不知道！别问了，我现在不想讨论这个！”景融被问得有些心烦意乱。 “好吧！你先别多想，咱们过后再说！”梁朝威虽然关心景融，却也不是那种咄咄逼人的性格，既然景融不想说，那他也不为己甚，凭着两人之间的交情，恰当的时候景融自然会说。 这个恰当时机来得极快，就是第二天晚上，因为这天晚上是《绝代双骄》正式开播的重要时刻，导演吴润全便放了大家晚上的假，都回去守着电视机看首播。 梁朝威趁机买了一扎啤酒和吃食，来到景融的住处，跟他一起分享这个剧集开播的时刻。 随着音乐响起，《绝代双骄》终于开始，但开篇几集，讲的是江枫夫妇移花宫主以及江琴魏无牙之间的恩怨，还有四大恶人及小鱼儿花无缺小时候的故事，还没有梁朝威景融两人的身影。 梁朝威很留意乔伟齐美珍等几位前辈的演技，倒也看得津津有味，景融却是看到一半便拿着啤酒去了露台晾风景，但当夜无月，光线十分昏黑，就连远处的大海都变成了一片沉默的怪兽。 不知不觉一集结束，片尾曲堪堪传出的时候，梁朝威也拿一罐啤酒到了露台，看看外面黑乎乎的大海，又回头看看发愣的景融，忍不住说了一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景融不由向他瞥去：“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大概知道！”梁朝威一笑，跳上围杆坐着，眼神犀利的望住了景融：“钟意一个人，其实很正常，现在关键不是你有没有资格去追求，是你有没有放弃一切的勇气。” “其实我当初真应该听你的警告，不要令自己中招！”景融语气好不自嘲。 “去！自己控制得到的，那就不是爱了！”梁朝威摇头：“说真的，你的眼界都好高！论相貌、论身材、论气质、论才华，除了家世我们不太清楚，她各方面真的是很优秀！能跟她交往而不动心的，怕是一个都没有，不怕你知，连我都觉得好难把持，幸好我自知，我跟她相差太远，不敢痴心妄想。” 景融有点意外的抬头瞥了他一眼，喃喃重复了一句：“痴心妄想……” “喂！痴心妄想是说我不是说你喔！”梁朝威连忙分辨：“你跟我不同！你家底比我丰厚得多，而且你这几年在台岛打拼，即使不算一线，那也是二线里顶尖的身价，就说我们眼下这部戏的片酬，杨灵萱下来就数到你，比我都要高，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景融不解。 “说明你跟她的差距并不远！”梁朝威直斥内心地道：“撇开歌坛那边不说，影视圈里，你们两个的成绩其实差不多，而我相信，要不了两年，你的成就就会超过她，所以我才说，你完全有资格追求她！你想跟她做男女朋友，算不得是痴心妄想。” “你说得轻松。”景融不觉皱起了眉头。 “所以我才说，关键不是资格，关键是勇气！”梁朝威点点头：“据我了解，星天对艺人的婚恋放得比较松，但你在无线又不同！无线根本就不允许艺人私下谈情说爱，有什么苗头都要跟公司报备，除非你不准备继续在无线这边混，否则你敢违约的话……” 梁朝威摊开双手转了半圈：“你这幢别墅、你刚买的爱车，还有你这几年赚的，估计都要赔回去，不服就雪藏你十年八年！你好好想清楚，你肯不肯为了爱，放弃你到手的这一切，从头来过？” 景融沉默片刻，一口干了手中啤酒，哂然一笑：“我有什么不敢！但得一心人，舍弃所有重来又怎样！钱财身外物，我手搏我命！只是……” 梁朝威瞠目结舌，愣愣的望着他，下意识追问：“只是什么？” 等了一会，却等不到景融回答，梁朝威回过神来，略略一想，心中有所恍悟：“你不是担心襄王有意神女无情吧？咳！其实这种事……你不去试，又怎么知道结果？” “你意思是支持我去试？”景融有点期待的望住了他。 梁朝威喝下一大口啤酒，跳下围栏挤到景融身旁空位一坐，认真出起主意来：“喏！现在你我都知道，传言多半是假的！她清清白白，好女子来的！那郎未娶女未嫁，你同她表白，她有什么理由跟你翻脸？大不了就是委婉拒绝你，你长这么大没被拒绝过啊？” “我还真没被拒绝过。”景融嘀咕了一句，这是实话，因为他也没有对谁表白过。 梁朝威怔了怔，随手又新开一罐啤酒递过去，然后跟景融碰杯，连喝了两口才道：“其实你有没有觉得，她对你同样都很有好感？同样都很喜欢跟你一齐玩笑聊天？” 景融郁闷：“我们现在是好朋友，有好感……很正常啊！她对你态度不都是一样！” 梁朝威认真回想片刻，忽肯定道：“不！还是有不一样！你仔细回忆就会发现，她每次跟我们在一起，关注你的次数要超出关注我好几倍，如果大家看法不同，她附和你也多过附和我，她更加重视你、着紧你，我保证这绝对不是我一个人的错觉！所以……” “所以什么？”景融被他说得，心不由提了起来。 “就跟小鱼儿花无缺铁心兰一样，她只当我是好朋友，但对你，就不止是好朋友这么简单！”梁朝威微微兴奋起来：“不信我们试下就知了！” 景融吃了一惊：“怎么试？” “把她约出来！之后我就借故走开，留低你一个人送她回去，你就抓住这个机会，不要再隐藏你对她的感情，看看她是什么反应！”梁朝威说做就做，起身走回房去：“我这就打电话给她！” “啊？哎喂！”景融懵了片刻，等他反应过来，梁朝威已经在厅中拨通了电话。 “……哦！没什么事，就是今晚我们这部戏首播，这部戏又是我第一次做主演，所以不管收视率是高是低，我觉得我、阿融、你，我们三个都好应该一起来预祝一下这部戏大获成功！” 梁朝威脸上带着腼腆的笑，说话语气实诚无比：“而且我之前都有说过要请你吃大餐，可惜总没有机会，那今晚先请你吃顿宵夜当作补偿，我良心都好过点了！” 景融无语，只是一次试探，梁朝威竟然连演技都用上了，借口更是张嘴就来，真是有才！ 突然，梁朝威变得极兴奋：“好啊！太好了！我跟阿融马上就来！” “她应承了？”景融愕然，他完全没有心理准备啊！ “走吧！接人去！”梁朝威已经拿起扔在沙发上的外套，不由分说边穿边往外走去。 来不及多想，景融也只得迅速跟上。 杨灵萱住在广播道，这条道上有很多圈中人士聚居，名人出入太多了，便成了习惯，使得这里的人轻易不会为撞到某明星而失态，但作为后来者，杨灵萱也就别想在这里有太豪华的住处，只能够住公寓。 这条道上开了一家俱乐部性质的酒吧，叫兰坊酒吧，吧主是六十年代末的一位影帝，借着他的影响力，这间酒吧不知不觉成为艺人们最喜欢的聚会之地，因在这里，大家都可以得到放松，像普通人一样休闲，不必担心被狗仔混进来乱拍乱报道，也不会遇到歌迷影迷的骚扰。 正因为来的是兰坊酒吧，杨灵萱放心地把助理留在了公寓，正因为来这里消闲的艺人一般都不会带助理经纪，梁朝威和景融才选择了这个地方。. 第一八八章 星心 虽然是第一次被人邀请到酒吧里消闲，但梁朝威景融二人对杨灵萱来说都已经很熟悉，也谈得来，再加上她内心里总想把景融也网到星天娱乐来，那结果便是三人在酒吧里开心了一晚上。 这时代的酒吧，装潢自然比不得后世，哪怕是用了当世音质最好的音响，效果听在耳力灵敏的人耳里，也是比不上后世的普通音响，但很有意思的是，兰坊酒吧的驻唱规格很高，居然是由各中小唱片公司力推的新秀来轮演，其中不乏好嗓子，听得杨灵萱津津有味。 另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是，这里藏着不少影视圈中的名人，尽管光线昏暗、人影憧憧，可只要肯留意，眼力也够，就不难把某某明星、某某导演什么的，给辨认出来，见到他们真实的另一面。 景融笑着解释，这里简直就是港岛娱乐圈的信息前沿，看看驻唱的歌手都有谁、水准如何，就能把当前中小唱片公司各自的实力和前景给推测个七七八八，看看这里都有哪些新面孔出入，以及这些新面孔都跟在哪些明星和名人左右，再结合媒体上透露的信息，也能把近期的新秀动向做个估计。 兰坊酒吧，可以说是港岛所有有志于娱乐圈的新人们都想来的好地方，遗憾的就是这里实行会员制度，必须有相当的知名度，有人引荐，才能入会，非会员只可作为会员邀请的客人进来开开眼界。 连梁朝威都没能拿到这里的会员身份，只有景融是这里的正式会员。 杨灵萱本来也应该有，她记得上回来港岛的时候，刘膺华就曾经提出过带她来这里玩，刘膺华作为星天娱乐明面上的大老板，非但有这里的会员卡，还拥有的是vip金尊卡会员身份，由他引荐，杨灵萱只要来了，什么也不必做，分分钟能拿到这里的会员，入vip都可能。 可惜她太忙，刘膺华也忙，好几次说要来都没成行，后面她又要赶回国过年，也就错过了来这里加入会员的机会，反倒是今晚难得有点空暇，却成了景融邀请来的客人。 景融还不是什么大腕，他只是这里的普通会员，每次最多只能带进来两位客人，而且只能在外面要个卡座，没有入包厢的资格，于是，三人难免要忍受一下这外面热闹嘈杂的环境。 但大堂也有大堂的好处，就是够热闹，很容易因为周围人群的热烈气氛影响，使得自己的心情也随之变得微微兴奋，杨灵萱就玩得挺开心的，脸上笑容就没消失过。 趁着杨灵萱去关注台上歌手的空儿，梁朝威拼命跟景融打眼色，来之前他就跟景融说了，要他别再掩饰自己内心的好感，要勇于表露自己的爱慕之情，可都这么久了，景融还是那副老样子，虽然他也抢着做了些诸如递果品递纸巾之类的殷勤小动作，可这怎么够！ 景融脸上挤了个苦笑的表情，类似的角色和剧情他倒也演过不少，可现实怎么能一样？ “咦？你们背着我挤眉弄眼的，想做什么了？”杨灵萱带笑一回头，突然发现了两人的小动作。 “我们……我……他……”景融一下手足无措。 梁朝威一看，连忙满口胡诌：“啊……是，这样的……我刚刚好像看到个人，是……是你都认识的了，就是跟你一起拍过戏的，翠羽黄衫的扮演者曾倩华……华姐！嗯，是的！所以……所以……” 杨灵萱瞪大了眼睛：“阿华？她今晚也在这儿？她在哪儿？”曾倩华跟她演一对爱上同一个人的姐妹，虽难免明里暗里的较过劲，表面上却对彼此都十分友好，如果碰到了，那是肯定要打招呼的。 而梁朝威的说话，连景融听了都诧异，曾倩华真的也在这？ “是啊是啊！嗯，我跟她也合作过，那见到她，当然想跟她打招呼了，但不过……”梁朝威编了开头，底下的谎话越来越顺溜：“我又好像听说你们两个有点不和，所以就……” “哪有这回事！你也信那些小道消息乱传啊？”杨灵萱立刻嗔了他一眼：“阿华在哪儿？我跟你一起过去跟她打招呼！阿融你要一起么？” “啊？”梁朝威有点傻眼，瞥了景融一眼，急中生智，一把拦着了正要起身的杨灵萱，憋红了面孔吃吃地道：“这个……这个……我……想要自己……过去。” “嗯？”杨灵萱一愣，不解的回头瞥向景融，却看到景融一脸无语尴尬。 “啊就这样吧！不好意思！”梁朝威匆匆丢下一句，立马闪人不见。 “他怎么了？”杨灵萱诧异的问。 “也许……”景融不想撒谎，说出两个字，便摇头一笑，不肯再说下去。 杨灵萱却若有所思地想起了前世梁朝伟跟曾华倩之间的恋情，难不成这一世的梁朝威也对这个名字相貌跟曾华倩相似的曾倩华有意？如果猜测是真，梁朝威正打算对曾倩华展开攻势，想丢下朋友去追美女，那就难怪他要跟景融挤眉弄眼的，还不想有人跟随了。 这么一想，杨灵萱自感心下恍然，再也不提这事，而是跟景融继续开心的聊了起来。 但梁朝威走后，景融就变得有些不对劲，好几次似乎开口想要说些什么，最后都变成闲聊劝饮，杨灵萱忍不住了，伸手盖住杯口不许他再往里倒酒，似笑非笑的问了出来：“你有话想跟我说就直说呗！就算有什么不对，以我们之间的交情你还怕惹着我不成？总这么吞吞吐吐的灌我喝酒算什么回事？” 景融一滞，连忙掩饰：“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你……没有男朋友么？” 杨灵萱的脑子里，瞬间掠过了陈凯的身影，到目前为止，敢摆明了车马来追她的，也就陈凯而已，但她始终觉得跟陈凯不来电，也就不肯轻易答应，搞到现今，两人之间聚少离多，再加上陈凯性子沉静，不是那种情感热烈的人，令她感觉更淡了！ 像陈凯那样优秀的人，去哪里都不会缺少中意他的女孩子，或许这个时候他的身边都有女人在痴缠住，日久生情的，其实他都在摇摆着，想改换追求目标了吧？ 一念及此，杨灵萱便自嘲的笑了笑：“我这两年都在忙，哪有时间交男朋友哦！” “那星天的刘老板……”景融脱口而出，想收回都来不及了，不由满脸懊恼：“对不起啊！” 杨灵萱倒是十分坦然，笑道：“不是连你都要相信那些小报乱写吧？其实我跟他是很好的朋友，但绝对不是男女朋友！更不是他包养的小蜜……嗯，原来你一直想问这个。” 景融心中一喜，就想表明心迹，可一对上杨灵萱那清澈无邪的目光，他又败退下来，不知不觉竟磨到夜里将近十一点，杨灵萱提出散场休息为止，他都迟迟没有办法踏出那一步。 直到离开酒吧，杨灵萱景融两人也没等到梁朝威回来，到吧台一问，得，这货竟然真的勾到了曾倩华，并且先两人一步，送对方回家了！ “我送你！”反正来的时候也是景融开来的车子，回去自也该他当仁不让。 等到车子驶上广播道，景融却又改变了主意：“你觉得气闷么？不如我们先兜一圈风吧？” 老实说，在酒吧大堂那种人多热闹空气混浊的地方待久了，杨灵萱确实觉得挺气闷的，出来被夜里清凉的秋风一吹，才感到精神一振，听得景融这番提议，没多考虑便愉快地答应下来：“好啊！” 车子很快开上一处山头，山不高，俯瞰却能欣赏到港岛星星点点的夜景，天上无月，却有数不清的繁星闪烁，就好像天的那端也有一座不夜的都市。 “好漂亮！”杨灵萱感慨，发现自己每天里奔忙，居然很久都没有这么休闲过了。 景融站在她身边，抬头看看满天星星，忽道：“据说我们地上的每个人都对应天上的一颗星，成就越大的人，他对应的那颗星星就越亮，代表他亲朋好友的星星就散布在他那颗星星的四周。” “这说法有意思！”杨灵萱点头一笑。 “更有意思的在后头！”景融指指天上的星星：“不管你在哪儿，什么时间，只要你肯用心去感受，你抬头找到的第一颗你喜欢的星星，就是属于你的那颗星。” “是不是真的啊？”杨灵萱新奇的抬头向天空望去，试着去找一颗自己喜欢的星星。 天上星星很多，各自闪烁不停，有的比较亮，有的比较柔和……这是后世难得一见的星空，没有太多大气污染，没有太多卫星，杨灵萱看得心旷神怡，很快看上了一颗不是很亮但也不黯淡，相比其他星星个头不小、亮光很柔和的星星，在那一小片星空中，只有四五颗和它差不多的星星，其余都可忽略不计。 “嘿！我看上那颗星了！”杨灵萱笑着伸手指向那颗星星。 景融笑笑：“那你知道我又看上了哪颗星星么？” “哪颗？”杨灵萱凑趣的笑问。 “那颗！”景融伸手指向天空，认真而语气低柔的说了出来：“我想成为那颗，离你最近的星星！”157. 第一八九章 情愫 “我想成为那颗，离你最近的星星！” 骤然听到这样充满了情意，浪漫到令人心醉的语句，杨灵萱的心脏不由自主的停跳了好几拍！ 景融怎么会对她说出这句话来？杨灵萱的心刹那间有点乱，回想两人相识以来的经过，除了今夜，之前可没察觉到他对自己有朋友之外的情愫啊！就除了今夜，他确实变得有些不一样！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事？ 杨灵萱不安地低头掠了一下耳际被风吹乱的发丝，飞快的瞥了一眼景融，霞染双颊。 气氛变得微妙起来，婉拒的话杨灵萱竟然说不出口，完全不像面对陈凯时，心里装的全是戒备，此时此刻，景融温雅的帅气、动人的说话，却叫她也怦然心动。 景融等了一会不见反应，便将目光从星空那收回，转到了身旁杨灵萱脸上，见她神色有些不知所措，却又没有什么不悦想要藉词逃避的倾向，心中微喜，想了想，跟平时闲聊一样的笑笑道：“哦对了，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男朋友？圈中人可以么？” “我……真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杨灵萱眼底掠过一丝迷惘。 景融转开了视线，用议论的口吻说道：“我认识一些女艺人，她们当中有的很率性，敢爱敢恨，在乎的是曾经拥有、轰轰烈烈，也有的很谨慎，不大相信圈内的男人，宁可跟圈外人隐秘往来，更多的一些，日思夜想的都是嫁入豪门，从此退隐安心当少奶奶，你呢？是怎么想？” “我从来没想过嫁豪门！”杨灵萱笑了笑。 她自己就是隐形豪富，名下各种资产加起来差不多上亿，景融给出的命题令她开始考虑起这些东西来，倒是认真地思考了一会，才坦然道：“我并不在乎男朋友是不是圈中人，我只要他用情专一、心性坚定，然后两个人既可以甜蜜的腻在一起，也可以各自为自己的梦想去努力而互不干涉，其他都不重要！” 没钱也没关系，她有！没读好书也没关系，她能利用缪儿将对方变成大学问家！没找到自己的事业也没关系，世上那么多行业，她总能帮助对方找到真正喜欢的事业！ 因此跟别的女人不一样，她更看重对方的心性素养，是不是够宽容、够专情、够坚韧，会体贴人、尊重人、理解人，此外什么身份地位金钱，全是浮云！ 杨灵萱这番话听在景融耳里，不觉更为之倾倒爱慕，错过这样的女孩，他会遗憾终世！于是，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萱萱！你希望的我都能做到！所以，请给我机会，让我疼爱你一生一世！” “阿融……”杨灵萱无意识的念着对方名字。 接受？不接受？接受？不接受？接受？不接受？接受？不接受？…… 她的心正乱，一根食指轻轻捺在她的唇上，景融的身体忽然逼近半步，小心将她拥进了怀抱，在她耳边喃喃地念：“不许拒绝……不许拒绝……若是你拒绝了，我这辈子，将无法再中意第二个女孩！” 强大的缪儿赋予她强大的测谎能力，景融一开口，她就能毫无疑问的判断出来，这些说话全都是发自他内心没有半点虚假的肺腑之言，至少，此刻的他内心是真的这么认为，并非甜言蜜语的调戏。 也许她可以相信景融？期待两人的未来？当然，更重要的是，她不讨厌景融，相反，听到景融这样充满了爱意和诚意的告白，她的内心居然还涌出了几分窃喜和感动！ 高高大大的景融，身上有很清爽的松子味，怀抱很舒服，杨灵萱忍不住将双臂环上他的腰，眯着眼睛享受了一会，才轻轻挣脱他的怀抱：“阿融，我们明天早上还要拍戏哩！” 景融仔细辨认着她的眼神，很快，便激动得几乎要大叫起来，杨灵萱虽然没有直接答应他什么，可也没有任何推托拒绝的表示，她望着他，眼神如许温柔，唇边更挂着浅浅的笑意。演过不少言情剧的他再不知道这意味着默许，他就是白痴了！ “我送你回去休息！”景融的心情飞扬起来，无比开心地牵住了杨灵萱的手往回迈步。 车子很快驶离山头，返回市区，杨灵萱转头望着专心开车的景融，望着他直挺的鼻梁好看的侧脸，关切的问：“无线对旗下艺人管制好严的！你跟我……真的没关系？” 景融回头对她一笑：“这次我无论无何都要跳槽了！就算星天不愿替我出那笔违约金，我也愿意倾尽所有跟他解约！不过我知道，你跟我不同，公众对女星的要求更严苛，不喜欢自己的偶像早早恋爱嫁人，所以你不必挂心形象的问题，我会配合你，不会公开我跟你的关系！” 杨灵萱其实不是很在乎自己的恋情曝光，但是景融的体贴很让她暖心，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说，不过她的心下却在暗忖着，星天应该要加快挖人的节奏才行了！ …… …… 清水湾外景地，杨灵萱第二次跟宁芷青演对手戏，这次不像之前跟小鱼儿为躲避小仙女张菁的追杀而误闯苏樱山庄，两人除了见面寒喧，就没有其他交流，这一次，是苏樱起了心机，打算利用铁心兰诱捉花无缺，两人之间交谈频繁，最后还拜了姐妹，同榻共眠。 饰演苏樱的宁芷青，目前是星天公司力捧的新人之一，容颜十分俏丽，并且俏丽里透着英气，单以面相而论，并不输给杨灵萱，只是肤色和眼睛都没有杨灵萱那么漂亮。 野径上，两人都是一身雪白长裙，外头分别罩着浅绿色和粉红色的轻纱，并肩而行，宛若仙子一般，再衬上周遭绿树荒草的景致，真是说不出的赏心悦目。 两个少女边走边聊，杨灵萱饰演着铁心兰，皱眉质问苏樱：“你真的要对付花无缺？” 苏樱脚下一停，回身笑道：“铁姑娘，难道你不明白，其实我只是想阻止他们两人决斗，小鱼儿，跟花无缺，他们俩谁受到伤害我都不想，我看你也和我一样吧？” “可是以他们俩的性格，我们能有什么办法。”杨灵萱适时现出了郁闷表情。 苏樱却笑得很爽朗：“我们一起去找花无缺，以你们的交情，你哀求他，也许他会答应呢？” …… …… “喂！看谁看得入迷呢！左边这个还是右边那个，绿衣那个还是粉衫那个？”片场外圈，已经化妆成小鱼儿的梁朝威忽然横肘撞了一下景融的胳膊，捉狭的问。 景融斜了他一眼，淡笑不言。 “昨晚……怎么样？告白成功没？”梁朝威朝两边人群瞥了一眼，凑到他耳边低声追问。 景融脸上笑意更深了，低声警告：“是我的朋友，就别把这件事传出去。” 梁朝威眯着眼睛将他表情研究了片刻，“哈”地乐了：“笑得这么甜蜜，那一定是成功了！看吧！我就说你行的，男人长到像你这么靓仔，都很难有女人不喜欢了！” “别乱说！”景融不同意：“她可不像别的女人那么浅薄，其实她始终都没有亲口答应过我，只是没拒绝而已，我在她的眼神里，看不到其他女人眼神里常见的各种欲念。” 梁朝威忍不住鄙视：“这么快就沦陷，我看今后从你嘴里听到关于她的半句公道话都难了！” 时间在忙中有序的拍戏生涯中流逝，很快又到派盒饭的时候，以往杨灵萱的那一份要么就由助理小赵帮着去领了，要么就梁朝威和景融两人谁先空闲谁帮忙，但现在梁朝威当然不会再越俎代庖了，景融更加主动的承担了照拂杨灵萱的责任，虽然很隐晦，但知道的人还是能感受到景融那份体贴和关切。 当三人再度聚在一起吃饭，梁朝威忽然朝着景融和杨灵萱低声来了一句：“要不要我回避？” 景融反应极快，立刻就给他后脑勺上拍了一下，杨灵萱则是“噗哧”失笑：“不要！” “好吧！我给你们打掩护，你俩自便，就当我不存在。”梁朝威说完就埋头扒饭。 这两个大男孩凑在一块就是这么有意思，杨灵萱想，难怪自己这么喜欢跟他们混在一起吃饭，但之前真的没想过，三人的关系悄然间竟会发生变化，不由转头望住景融，有些尴尬的笑了笑。 景融微微一笑：“这家伙最近时常小鱼儿附体，正常现象，不理他就是！” 听到这话，杨灵萱却是心中触动，原时空的影帝梁朝伟，据说就有把自己代入角色磨练演技的习惯，因入戏太深而差点把自己搞到神经分裂的经历，看来眼前的梁朝威，也同样具有影帝的潜质啊！ 饭才刚开始吃，三人还没开聊呢！杨灵萱的助理赵洁莹忽然跑过来，挺着急的对着杨灵萱连连招手，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杨灵萱心下诧异，连忙放下盒饭朝她走了过去。 赵洁莹拉着杨灵萱，一连折了两个弯，看看周围人都离得有段距离了，才对她低声说出了一个消息，令杨灵萱愕然——本该身在日本的刘膺华竟然悄悄的回来了！并且一出机场就直接到了片场，这会儿，他的座驾就在距离片场不远处，等着要和她见面。89. 第一九〇章 探班 听到这个消息，杨灵萱皱了皱眉头，她知道刘膺华大概是不想在片场保卫那登记探班，怕星天老板的身份给人造成困扰，但她瞧了瞧自己身上的古装戏服，这种显眼的打扮，再加上她是女主角，哪怕是片场周围没有闲人，她也同样不方便悄悄溜出去和刘膺华见面。 “干么急着过来探我？要来港也不知道提前打个电话？”杨灵萱就有点不满。 “我就是突然想见你，连上飞机都是临时起意，这算不算惊喜？”刘膺华的声音忽然近在咫尺。 杨灵萱循声望去，就见到刘膺华风尘仆仆的从外头径直闯了过来，许是飞机上空调有点冷，他穿了一身敞开的黑色风衣，里头是同色系的西装衣裤，走路的姿势跟派头像极了电视里的许文强，最夸张的是，他脸上还戴了一副很大的墨镜，又使他有了几分黑衣人的冷硬气质。 乍见到他的刹那，杨灵萱几乎不敢认，这人的外形怎么可以变化这么大？其中区别就跟原时空周润发扮演赌神前后的胖瘦剧变一般，短短半年多不见，刘膺华竟然从一翩翩佳公子变成了微胖的型男！ 倒是赵洁莹已经为此惊讶过了，这时首先反应过来，惊诧不已：“啊？你、你是怎么混进来的？” 刘膺华露在墨镜下面的嘴唇弯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我想了想，既然外面小报乱编乱传，那我行事还是光明正大的好，所以就登记进来了！只不过我威胁过保卫了，敢多说一个字我就炒了他！” “你怎么一下胖得……好像轮胎打了气似的？”杨灵萱好不惊讶。 “噗！”赵洁莹没绷住，被杨灵萱的形容逗喷了，慌忙转身跑开了几步，担任起警戒来。 刘膺华也没想到杨灵萱跟他见面第一句话会是这样，瞬间愣了好几秒，才悻悻瞥了一眼赵洁莹的背影，可惜赵洁莹不归他管，要不他真想炒其鱿鱼。 “我现在真的很胖吗？”刘膺华很无奈的摸了摸腮帮子，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时间就在日本光长膘了，我明明很劳累的，应该更瘦才对！我真不想变成这样！” “哎！我说错了，其实你这不叫胖，叫结实才对！”杨灵萱笑了：“跟原来的你相比较，现在你才真的有了大老板的气质，而且男人稍微胖一点，会更有亲和力，也会更可爱！” “是吗？”刘膺华开心了：“你真的觉得我现在很有亲和力、很可爱？” 杨灵萱用力点头，脑子里却出现了席荣涛的身影，那时就觉得这两兄弟怎么体型差异那么大，一个是美少年一个是型男？原来是刘膺华发育迟，快二十三岁了才忽然长开来，体型高度终于跟席荣涛很像了！人啊始终都要长大，也始终摆脱不掉遗传因子的作用。 有人捧着盒饭边吃边从旁边不远处走过，刘膺华一醒：“对了！你还没吃饭吧？我请你！” 杨灵萱无语：“我穿这样怎么跟你出去？” 刘膺华后知后觉的这时才惊讶打量了杨灵萱好几眼：“咦？你穿上古装……真是特别漂亮！” 杨灵萱不由好笑道：“行了，你旅途劳顿，先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也要吃饭了，一会还要开工呢！” “那你晚上总可以跟我一起吃大餐了吧？大概什么时候能收工？我来接你！” “什么时候收工可不好说，拍摄顺利的话六七点左右就能回家，要不顺利了，拖到夜半三更的特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杨灵萱摇头：“我看你还是算了！” “那怎么成！”刘膺华又任性起来：“我等会出去就给老吴打个招呼，让他今晚早点收工。” “喂！你怎么这样啊！”杨灵萱被他气到，顿然板起脸来摆出了师父的架势：“有你这么当老板的么？为一点点私心就随意摆布为你努力工作的人，耽误了进度怎么办？以后谁还肯服气你这个老板啊？” 刘膺华立刻蔫了：“呃？那……好吧！” 真是个太率性的家伙！要不是手下很招了几个得力的高管，星天公司都不知道要被他整成什么样。杨灵萱狠狠瞪了他一眼：“我要收工早的话，就让赵洁莹给你打个电话，这段时间公司在你手里究竟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具体情况我等着你给我详细报告！” 刘膺华忙双手举起作投降状，脸上却现出了极其灿烂的笑容：“没问题！” “那好，今晚再联系。”杨灵萱斜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看他两人谈完，赵洁莹笑嘻嘻迎了上来：“刘先生！您现在要出去么？我送你？” 刘膺华中午饭也没吃，事情这样，他也只好暂时不再打扰杨灵萱工作，点点头返身离开了片场，港岛这边有些情况他还要了解一下，不做好功课的话被杨灵萱问住难免又要捱顿训，正好趁着有空去补补课。 赵洁莹送走了刘膺华回来，却被宁芷青“凑巧”的碰上，好奇问了一句：“咦？赵姐刚送出去的那位帅哥是谁啊？他是来探萱姐班的么？” 别看宁芷青在戏里出演举足轻重的女二号，又是星天要捧红的新秀，可资历名望摆在那儿，无论哪方面她都跟杨灵萱比不了，再加上她内心要强，不肯站杨灵萱身旁当陪衬，哪怕是星天内部论资排辈的气氛非常淡，她也没好意思刻意去跟杨灵萱套近乎，只能跟赵洁莹说个几句。 赵洁莹倒被她问得愣了愣，你是星天娱乐的耀眼新星？怎么连自家老板都不认得？转念间又恍然大悟，刘膺华那是体型变化太大，又戴了墨镜……他倒想着遮掩自己身份呢！哪想到现在连他自己公司的人都认不出他来了？想通这个，她差点没忍得住笑，哈哈一声道：“是啊！是萱姐儿的一个熟朋友。” “哦！”见赵洁莹口风死紧，宁芷青没再追问下去，她相信保卫那里肯定有来人登记的，真要有心打探，完全可以打探出来对方是谁，不过她也就是一点八卦之心，还做不出没品的事。 同样对刘膺华身份好奇的并不止宁芷青一个，实在是刘膺华那身派头太显眼了！就算戴了墨镜，也遮掩不完他那帅气的长相，反倒更令他和普通人大不一样，引人瞩目。 梁朝威跟景融两个更是早就留意到刘膺华的出现，也远远的看到了杨灵萱跟对方挺熟络的聊天，梁朝威甚至忍不住给景融递了好几次眼色：“哎！劲敌哎！” 景融起初也有点紧张，但远远瞧了片刻，没等杨灵萱回来，他就略略松了口气：“一个熟朋友而已！”男女之间的事，有时候就是这么微妙，太熟了，说不定反倒擦不出爱情火花，当然也有日久生情的，也许在某种契机来临的时候，双方会发现“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但这样的契机产生并不容易，生活中更多的异性好友到最后都是各有爱侣和家庭。 梁朝威依旧很好奇，杨灵萱才坐回来吃得两口饭，他就憋不住了：“刚才那位是？” 杨灵萱好笑的望了望他，目光一转，落在景融微带关切的面上，坦然道：“他就是星天的老板刘膺华了！阿融你的事我过后会跟他提一提，无论如何都要让无线放你过来。” 景融眉毛一挑，微微惊讶，原来那年轻得好像哪家少爷般的家伙，就是补了港岛电子界短板，靠游戏和vcd机起家，如今正独领整个东南亚电子界和游戏界风骚，兼而伸手娱乐圈的新晋商界精英刘膺华？观其真人，跟杂志封面上的风云人物完全对不上号啊？ 梁朝威也是一愣，他就要是星天的人了，近段时间他自然也就有意识的收集了一些有关星天公司的资料信息，登有老板刘膺华照片的杂志啦、访谈录啦等等更是收集了不少，对刘膺华的长相他自问已经不算陌生，可如今…… 杨灵萱看到两人的表情更好笑：“半年多没见他，我都估不到他能变得这么大只！” “呵呵！是啊，他的变化真的好大！”梁朝威干笑两声，凑趣道：“不过，原来灵萱你跟刘先生这么熟，那以后我们在星天都要靠你提携了！” “需要我说话的，我不会推辞！”杨灵萱很干脆：“不过具体做事的星天几位高管我反倒不熟，刘先生又不大管具体事务，一般的小事恐怕不好去烦他。” “我知的了！”梁朝威表示明白。 景融笑笑道：“我听说星天娱乐的制度订立得很具体、很全面，比其他老的娱乐公司更公平、更看重艺人的能力，只要有真实力，就不用愁没有出头之日。” “的确是这样的！”杨灵萱有点小骄傲，星天的制度可是她从后世抄来的，是经历了数十年验证而不倒的经典管理制度，没有这套严格严谨、行之有效的制度在，她也没法当成甩手掌柜，可惜如今社会才步入大哥大时代，网络远未普及，这使得她没法更好的把握公司发展脉动。 好在，星天的电脑即将面世，接下去，网络的出现就不远了！89. 第一九一章 内情 这一天的拍摄很不错，挺顺利，但也拖到了晚上七点才结束，因没有夜戏要拍，艺人纷纷卸妆休息，杨灵萱让赵洁莹去给刘膺华打电话，这头却婉拒了梁朝威和景融一起吃饭一起去兰坊嗨的邀约。 景融知道了杨灵萱晚上要跟刘膺华见面谈事，内心不觉涌起些许醋意，可又明白杨灵萱也要趁机给他使力气让星天早点从无线手里把他挖过去，只好带着既酸又甜的情绪放弃了约会的打算。 别看刘膺华口口声声说减肥，实际却依旧难改吃货本色，没等接到赵洁莹电话，他就已经在半岛酒店餐厅那订了卡座，等杨灵萱到来，更是一口气上了七八道菜，都是两人喜吃的美食。 杨灵萱是先回去洗了澡，将近八点才到的，早就饿了，再跟刘膺华这吃货坐一起，想不被他影响都难，两人先顾不上说事，又跟以前一样，带着对美食的赞叹，互相推荐着、抢着大吃起来，直到酒足饭饱，侍者端来饭后饮品，两人才悠闲下来，有了谈事的兴趣。 其实杨灵萱现在虽然不怎么插手公司的具体事务，但星光公司那边谢小惠、方加元等几位核心高层每两三天都会有份报告交到她手上，由于跟星天公司深度合作的关系，她间接的也能知道星天公司这边许多情况，再加上星天公司草创时也有三位元老是她通过刘律师招来的，也会定时给她邮寄公司各种报表，因此她不了解的关于星天的事务也不多，具体情报晚个几天就能知道，仅有少许偏差而已。 刘膺华先说的是星天跟内地合作开发自有品牌电脑的事，港岛这边其实并没有成系统成规模的电子厂，这边生产的所谓电子产品，一般指的都是电子玩具、电子表之类技术含量较低的产品，反倒是内地的科研能力不弱，深市特区那边就率先有人推出了国产的长城个人电脑。 好在星天靠游戏起家，又在日本收购了好些个游戏开发工作室，先后推出多款经典大卖游戏的同时，手头也获得了不少相关的电子技术，又有跟内地凤凰电子厂合作开发销售vcd及配套产品的经验，资本和口碑都立了起来，这才成功拉到一批有魄力的小电子厂，跟着星天进入内地投资个人电脑的开发生产。 那帮对星天的技术实力有信心又富有冒险精神的小电子厂商果然没跟错人，一到内地，就分别获得了星天公司的各种技术支持，什么键盘鼠标啦、硬盘软驱啦、机箱显示器之类的电脑配件生产工艺，只要你肯付出真金白银，并在当地设厂，那真是想做什么配件生意都成。 还有一些关键技术，比如说硅晶元的生产和切削工艺等，带这类技术的厂子国内就有，差的只是更先进的生产工艺和技术，以及相关精密制造仪器，在政府的协调帮助下，星天公司便采取技术换产品的办法，帮助那几家国内大厂改进工艺技术，来换取这些厂子超低价长期供应相应元器件。 至于说某些精密制造仪器发达国家才有，那不算什么，为此杨灵萱早已未雨绸缪，上次从美国回来，她就以星天委托代购的名义拉回了一船定制的零配件。 这些连美国专家都弄不清楚用处的零配件，除了组装出来两台催眠学习机外，剩下的零配件以一比二十的比例搭配国内能够提供的其他相关零配件，组装起来，正好就是几套生产cpu和硬盘的精密机器，顺便还有一些可以自行生产相关精密零件的机床分别供给了几家有必要的合作厂子。 另外让人兴奋的是，这次的技术合作方星光公司在当地背靠一位********、一位常务副市长，各种拿扶持政策、拿贷款什么的都非常容易，最后的关键问题，只剩下产品的销售前景而已。 这个，却是全靠星天的信誉在那撑着了，草创前期是不会有什么收益的，划地建厂、培训工人、熟悉工艺流程，这些，都需要投入时间和金钱，还得依靠当地政府的大力支持。 不知不觉半年时间过去，厂子基本上都已经架构完成，机器也都陆续安装通过验收进入试运行阶段，工人培训也差不多同时结束，就在上个月中，几台样机也拿出来，分别送去省科委等部门做了功能鉴定，目前正在走流程，准备评定为省级高科产品，然后就会展开销售。 虽然刘膺华这边跟内地星光公司的谢小惠等人已经商量出来一个产品的基本价位，最后定价却是还需要杨灵萱签字同意。 还有专利的问题，跟之前各种应用软件的专利申报态度截然不同，一开始，杨灵萱就没同意谢小惠、方加元打上来的专利申请相关报告，连刘膺华这边想要申请cpu和硬盘两大核心技术的专利，也被她压了下来，只同意星天这边拉来的下游厂家拿买走的其他配件工艺去申请专利。 谢小惠那帮人，都是跟杨灵萱签了保密协议，接受过催眠学习的，不但对公司极为忠诚，也大抵能知道杨灵萱此举的用意，刘膺华则不同，他想不明白的事，说不得就要追杨灵萱问答案。 杨灵萱的回答很简洁：“根据专家预测，电脑每一轮更新换代只相隔18个月，而发达国家想要破解咱们的cpu技术和工艺，最顺利也得好几个月，他们再投产什么的，一年时间少不了，有这么长时间的缓冲，已经足够我们抢占市场、升级换代了，因此申请专利实在没有必要，反倒容易因为专利的申请而泄漏我们自己的独有技术，还不如不要申请专利，而是将精力放在订立严格的保密制度上。” 她说这个话底气十足，有缪儿在，她说发达国家几个月能破解自己的cpu技术都是客气，经过缪儿的严密设计和架构，现在星天星光两家公司合作生产出来的cpu和硬盘都被加装了密匙，谁要想拆开cpu和硬盘研究里面的架构，必定会引发cpu和硬盘的自毁程序。 这种情况，当然不是说国外发达技术就拿他们的东西完全没办法了，肯冒着烧毁数以千计的cpu和硬盘的风险来研究的话，总归还是能够摸出门道来的，只是这时间消耗跟收益肯定不成比例就是了。 更绝的是，有缪儿在，杨灵萱永远都能快人一步，拿出世界最顶尖水准的产品，什么发达国家以后都只有追在她后头吞灰吸尘的份。 刘膺华那也是非常聪明的一个人，听了杨灵萱解释，他脑海中首先浮现的，就是美国著名品牌饮料可口可乐，可口可乐也没申请什么专利保护，市面上却没什么人能够模仿出来他们的饮料，因为他们使用的办法是保密配方，得不到这个配方，就仿不出他们的饮品，这可比什么专利保护都有用。 还有另外的关键是，星天公司总部设在港岛，而港岛的治权目前还在英国手里，专利部门高层几乎都是鬼佬，真要拿了技术资料去向他们申请专利保护，搞不好会先被他们剽窃了去，还不如不申请，借着港岛严格保护私人财产的法律，请一大堆保卫来执行自己企业的保密制度。 明白了这些做法的好处，刘膺华便点点头，没再纠结专利申请的问题，而是有些忧虑地说道：“我现在担心……中英谈判给港岛带来不少震荡，市场不如以前兴旺，这恐怕会对电脑的销售造成冲击，跟我们去内地投资的那些厂商现在一个个也很不安，若是销售出现问题，有些人很可能会撤资。” 杨灵萱听得微微皱起了眉头，八十年代港岛这种恐慌于中英治权交接的现状，是她之前没有重视到的情况，果然二十一世纪的内地还是崛起得厉害啊，换到十几二十年后，根本不用担心这个。 “那……我们的资金还充足么？能不能应付过去？”杨灵萱想了想问。 “还好！”刘膺华微微摇头：“vcd及娱乐光盘的销售增长一直很稳定，游戏方面，有即将发售的最终幻想四保本，三国系列作三代等几个刚刚发售的新作销售情况也跟预期相符，资金回笼很迅速，而影视方面步子迈得不大，亏损得起，能赚那就是惊喜，综合起来，暂时没有资金链断裂的威胁。” 暂时没有威胁，那实际上还是有潜在的威胁，比如说电脑的销售出现不利，引发下游厂商撤资，一个二个撤资还没关系，就怕连锁反应，撤资的厂商太多，那就算星天有内地政府的扶持也要撑不住。 “资金……”杨灵萱听得若有所思：“所以目前星天的投资重心，就集中在了唱片上面？” “没错！”刘膺华笑了起来：“娱乐这一行，向来都是暴利圈钱，关键只看票房，我们星天想要多弄些流动资金储备，势必要加大一些这方面的投资力度，所以公司才会有一系列主推张或有和你的计划，而我对你的实力极有信心，有你出马，盈利不成问题，甚至可以期待你能给我们带来超高额的利润。” “你给我好大的压力！”杨灵萱不由瞪了他一眼，胸中却豪气滋生，张或有那是未来歌神，她自己更是拥有超越别人数十年的见识，不就是出唱片开演唱会么，她保证星天能从中赚得钵满盆盈！89. 第一九二章 次世代 知道了星天公司目前资金运营情况良好，杨灵萱心情不错，就跟刘膺华随意的聊起天来。 刘膺华知道她喜欢听什么，就不断的找些公司具体运营事例来说，比如某段时间公司某部门碰到过什么困难，其后又是怎么解决的等等，有些事例的转折很出人意料，有些还很奇葩，都是正经报告上看不到的内部八卦，很有助于杨灵萱掌握公司内部具体的人和事，听得她津津有味。 说着说着，刘膺华无意间聊起一件事，却勾起了杨灵萱的兴趣。 这事说的是星天公司的游戏开发部，前不久又招了几个会编程的游戏开发人才进来充实各个游戏开发小组，其中有一个年轻人，绰号叫“剑葛格”（国语发音），台岛人，实力跟别人比不见得有多突出，却满脑子奇思怪想，时不时就会冒出来一些雷人的点子。 最经典的一次，这位剑葛格突发奇想，提出来建议，要一改市面上常见的那种rpg游戏格式，把所有三头身比例的游戏人物全部换成七头身的正常人体比例，同时还要把平面地图改成立体地图……不得不说，这个大胆思维还是挺有创意的，于是开发部的负责人就划拨资金，允他单列了一个开发小组。 剑葛格这个人，出人意料的还是一个快枪手，得了公司支持，兴奋得手舞足蹈，立刻拉起两个同伴投入了废寝忘食的开发事业，仅用五周时间，就做出了一款叫做《戈壁大盗》的新rpg游戏。 很遗憾，这款游戏刚推出市场就遭遇前所未有的惨败，首批五百盒游戏卡带，竟然只卖出几十盒，创下了星天游戏销售的最低记录，习惯了三头身比例人物的rpg游戏玩家，完全无法接受屏幕上几乎看不清脑袋的七头身人物，也无法接受原本可以全平面地图自由移动的人物变得只能够沿着一条有范围限制的路径前进——哪怕在这条路径上人物可以上蹿下跳，景物分外有立体层次。 许多游戏测评人甚至给这款游戏贴了个充满嘲讽的标签：魂斗罗式观光rpg！而魂斗罗，是日本安塔公司今年新推出的格斗游戏，主旋律就是从屏幕左方往右方移动，一路惊险过关和杀戮。 魂斗罗是一款很火很刺激的游戏，从街机红到家用机，遗憾的是，剑葛格的《戈壁大盗》采用了魂斗罗那类游戏从左到右的移动方式，却完全没有这类游戏惊险刺激的过关设计，反倒遵循的是传统rpg游戏的触发式遇敌模式，打斗靠指挥和道具，一点也不惊险刺激，却又同时失去了rpg游戏的自由度。 这么个四不像游戏，好格斗的玩家不喜欢，喜rpg的玩家也玩不开心，两头不讨好，《戈壁大盗》和剑葛格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虽说游戏剧情还不错，可惜剧情并不能当饭吃。 刘膺华知道杨灵萱能够在报表上看到当年星天公司正在开发和计划推出的游戏列表，以及各款游戏的盈利情况，却不会知道这些游戏背后各个开发小组的故事，因此剑葛格的事，他是当笑话来说的，没想到杨灵萱听后，却露出了认真思索的表情，不由诧异：“怎么了？” “这个剑葛格，很有意思！”杨灵萱微笑，别人不会知道，她却知道，未来的游戏，的确成了七头身比例正常人物形象的天下，三头身比例的，称为q版人物，仍有一定的市场，却已经退出了市场主流。 而这个剑葛格的游戏设计思路，其实已经有了未来冒险解谜类动作游戏的雏形，生化危机系列、古墓丽影系列，便都是那种人物可以在一定空间内随意活动，景物立体且具体，可以攀爬或搜索的类型，延伸开去，还有更多，什么波斯王子、刺客信条等等等等，数都不数不过来。 只不过，当前游戏就只有格斗类、益智类，以及剧情rpg类等寥寥的几个大类而已，游戏方式也比较单纯，类型之间玩法区别很大，经典的生化危机也尚未出现，这种现状之下，也就难怪剑葛格的超前思维显得格外另类和可笑了。 幸亏这个剑葛格遇到的是杨灵萱这样具有后世眼光的老板，唯一能够看出他身上闪光点的人，并且还能清楚知道，要实现他的伟大构想，欠缺的什么——技术而已！ 于是杨灵萱下一个问题就问了出来：“对了！我们的游戏机开发到哪一步了？” 早在星天电脑计划之初，杨灵萱就提出过要同时开发光盘游戏机，当时限于技术，先尝试了一下十八位机，以积累先期研发经验，其后各种元器件生产逐渐跟上，刘膺华跟杨灵萱电话里稍微沟通之后，就直接将十八位机的研发升格成了三十二位机的研发。 杨灵萱记得很清楚，原来时空独领三十二位机风骚的，是九四年日本推出ystation ，并在其后的十年间力压竞争对手世嘉，成为经典的次世代家用游戏机，但现在在这一时空，她希望是由星天来引领全世界的游戏风潮，次世代经典机型，必须诞生于星天公司。 刘膺华回答的时候有些挠头：“这个游戏机啊，样机倒也做出来了，运行也很稳定，但现在的问题是，配套的光盘游戏效果差强人意，并不比在任天游游戏机上运行的游戏好到哪去，再加上光盘游戏机不能兼容任天游的卡带游戏，导致配套的光盘游戏数量稀少、质量一般，啧！这个销售前景……” 杨灵萱明白了，难怪自己看到的报告上面，几乎对这个游戏机的研发计划只字不提，提也是一笔带过，语焉不详，原来是碰到了这样尴尬的困难，都快变成星天公司内部的心病了，搞不好公司这帮人还会鄙视的觉得这个研发计划是老板的拍脑袋决定，满足个人幻想的产物呢！ “移植吧！”杨灵萱立刻给出了新的决策：“马上成立一个专门的程序小组，挑选咱们星天公司销售榜上前三十名的游戏，即刻刻录到光盘上去，并且使得这些游戏也可以顺利的在咱们的光盘游戏机上运行，条件允许的话，再把游戏画质、音质也一并提上去。” 刘膺华疑虑：“移植游戏，倒是能够解决一下光盘游戏机缺乏配套游戏的问题，但三十来个游戏，数量还是少了点吧？并且这些游戏都是跟任天游签了委托开发协议的，想要拿回来，还得缴纳一笔费用，而光盘游戏机的制造成本，比任天游游戏机只高不低，我们这样做，不会有问题么？” 杨灵萱沉默了一会，她清楚知道，三十二位次世代游戏机跟八位任天游游戏机之间必然要发生一场新老交替的市场战争，任天游游戏机是当前游戏主机市场的霸主，想要撼动他的位置，并不容易，然而，她更清楚三十二位游戏主机的光明前景，想要争夺未来，就必须勇于挑战。 “量产的话，我们的游戏机一台的制造成本大概是多少？”杨灵萱先问了一句。 刘膺华的记忆力非常好，立刻有答案：“两百美元左右。” 杨灵萱好不惊讶！她记得上一世自己小的时候，父母亲给她买过一台索尼的三十二位机，很贵，一台将近两千五人民币，换算成美元，起码是三百美元，据说索尼当时为了迅速取代任天堂占领市场，还是亏本销售来的，怎么星天开发的三十二位机成本才两百美元？ “这还是厂子都设在内地，人工便宜，而元器件供应商跟咱们是捆绑在一起的，彼此知根知底，又有内地政策优惠，部分内地厂家代工的部分价格更低，否则的话，成本还要更高。”刘膺华解释。 两百美元的游戏主机，玩出来的效果却跟几十美元的任天游游戏机差不多，难怪星天公司从上到下都没有办法看好这款游戏机，连一向服膺杨灵萱的刘膺华也没有信心。 “太好了！”杨灵萱却笑了起来：“我原本还想着亏本占市场呢！这下不用了，我们就卖成本价，每台定价两百美元，你找我们星天内部营销最厉害的人才来负责这个游戏机的销售，给他八个月的时间，明年夏季暑期档正式发售，嗯，这款游戏机，就定名为次世代主机，明天先给我拿一台样机。” 次世代游戏机在上一位面中原本泛指所有的三十二位以上家用游戏机，杨灵萱却毫不客气的拿来做了星天这款光盘游戏机的注册名称，次世代，就是下一代，未来时代的意思。 “好的！”刘膺华呆了一呆：“那个，机子量产倒不难，有五个月时间足够，但游戏方面……” 杨灵萱知道他在忧虑什么，当即又道：“今年起，三年内所有游戏都必须做出两个版本，一个用于任天游游戏机，一个用于本公司的次世代主机，三年后不再为任天游制作游戏。还有，那个剑葛格，让他带领五人以上的开发小组，以次世代主机为平台设计新游戏，过几天我要交给他两个策划案。” “也包括日本那边咱们星天旗下的各个游戏工作室么？”刘膺华神色有点凝重。 “当然！”杨灵萱的语气不容置疑：“对于那些咱们只是控股或占股的合作开发小组，咱们可以比照任天游的做法，跟他们签订游戏开发协议，让他们都来为咱们的次世代主机开发新游戏。” “明白了！”刘膺华点头，他听出来了，杨灵萱的决策方向很明确，这是铁了心要和任天游游戏机争夺市场掰腕子了，他不知道杨灵萱哪里来的这么强大的信心，但他本就是个率性洒脱的性子，既然杨灵萱要这么玩，那他就奉陪了，无论玩多大，他都支持她。 “你不要小看咱们的三十二位机！”杨灵萱笑着提醒了他一句，接下去却把话题转到了星天新成立不久的娱乐部，了解完一些具体情况之后，顺势提起了景融：“吴润全这位导演很有鬼才，他对《绝代双骄》的改编和剧情演绎都挺符合公众口味的，我相信这部片子一定能够大获成功。” “那是当然的！”刘膺华朗声笑了起来：“有我师父您出马，想不成功都不可能！” 杨灵萱白了他一眼：“别夸张！我在片子里头只是两大女主角之一，真正的主角，是小鱼儿和花无缺，演小鱼儿的梁朝威已经确定下个月合约期一到就转签咱们星天，剩下一个演花无缺的景融，我更不想星天错过他，令这片子替无线做了嫁衣，怎么样？你能不能让那负责人果断点，赶紧签了他？” 刘膺华怔了怔，杨灵萱极少会去管公司具体的小事，但偶尔插手，要么就能令公司宏图大展，要么就能招到一些履历不起眼，实际却拥有大能的人才，这次又提出这么具体的人名，难道这个名声仅止于二线的景融也被她十分看好，有当影帝的潜力？ “既是师父看好的人才，那没说的，肯定得签！”刘膺华念转之间含笑点头：“我改天就让他们别太计较无线的解约条件，尽早签下这个景融，嗯，我得再去剧组探班一回，见识见识这个家伙！”89. 第一九三章 见识 什么“见识见识这个家伙”云云，杨灵萱以为刘膺华只是随便说说，可没想到，第二天下午，刘膺华就真的又来了剧组探班，并且因为他体型变化太大的缘故，居然没什么人认出他。 “你怎么这么清闲，没事情做了么？”杨灵萱对他没好气，由于刘膺华一连两次来探她，剧组里已经有人在窃窃的私下议论，背后猜测刘膺华的身份以及跟她之间的关系了。 刘膺华笑嘻嘻的：“我拿了游戏机样机给你，在我车上，还给你带了一份营养靓汤，赶紧尝尝！”说着就将一大保温壶举到了杨灵萱眼前。 “你倒有心！”杨灵萱微微一笑，欣然接受。 刘膺华这吃货，每到一地肯定要把当地好吃的东西都吃个遍，他还喜欢和人分享，杨灵萱都习惯了。 “怎么样？这汤好喝吧？”刘膺华很自得的模样。 “嗯，不错！”杨灵萱不是吃独食的主，喝完一小碗，立刻转身招呼起来：“阿威、阿融、芷青……有汤饮呀！大家都过来尝尝，味道很不错哦！” “哎吔？这是我特地给你一个人买的啊！”刘膺华咧着嘴好不肉痛的表情。 杨灵萱好笑的道：“来了剧组就不能小气，嗯，我看你以后还是别来了，没的让那些小道消息疯传。” 剧组其他有心人早就留意着这边动静呢，杨灵萱一招呼，呼啦啦立马围了好些人过来，梁朝威和景融互望一眼，都心知戴墨镜送汤的那位就是星天的大老板，言行就免不了有些拘束，宁芷青和另外几个女孩就不同了，叽叽喳喳十分闹腾，也很大胆。 其中一人，就是饰演小仙女张菁的那个，满脸好奇的直接问了出来：“对了这位帅哥，你究竟是咱们萱姐什么人啊？总不可能是亲哥哥吧？” “当然不是！”刘膺华龇牙笑着，露出了几颗雪亮的牙齿：“我跟你们萱姐只是好朋友！” “哇！”几个女孩夸张的笑了起来：“那就是咱们萱姐的秘密男朋友了？” “也没有那么夸张！”刘膺华脸皮一板，一个个指了过去：“你、你、还有你，别乱说话啊！” “咦？你好威风嘛！能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么？”、“你肯定是开公司的老板吧？”、“老板您贵姓啊？”几个女孩七嘴八舌的，一点不见怯，反倒打探起他的身份来。 “我去！”刘膺华恼了：“你们够八婆的！白送的靓汤也塞不住你们的嘴？还想不想喝了？” 那些女孩混迹娱乐圈，当然知道一些分寸，见刘膺华死不肯透露口风，也就不为己甚，有的嚷着“不要小气啊”，有的热情招呼“下次再来啊”，轰然而散，转身去了争夺分汤。 杨灵萱看得好笑，这就是刘膺华隐瞒身份的坏处了，谁都不怕他，不过他的身份若曝光了，这些女孩固然为了饭碗知道怕了，却难说会不会有人想着就此巴结攀附他，也是潜在的麻烦。 相较女孩们的无忌，既不跟着起哄也不喝汤的梁朝威和景融就显得很特别了，刘膺华不觉向两人望去，杨灵萱见状，便给两人做了介绍：“这位就是梁朝威，这是景融。” “刘先生好！”梁朝威面带一丝恭敬跟刘膺华打招呼，这位可是他未来的老板。 一听这个称呼，刘膺华就明白了，这两人知道自己的身份，当即含笑跟两人都握了握手：“两位都是难得的人才，我听萱萱赞过两位，大名如雷贯耳，呵呵！” 梁朝威还好了，他的长相只算俊朗，身型也不高，穿着小鱼儿平民式的服装，往那一站，只让人感到亲和谦逊低调，景融却不同，他身形挺拔，面如冠玉，轻易就能给人以玉树临风的感觉，更不要说他还穿着属于花无缺的戏服，雪白长衫格外醒目，一眼望去，俊逸出尘有如谪仙。 刘膺华握着他的手足足定了半分钟：“你就是景融？果然出色！” 景融儒雅一笑：“刘先生过奖！” 正说着呢，剧务过来喊人清场，片场已布置完毕，又要开拍了。 杨灵萱目视刘膺华：“你不去忙你的事么？” 刘膺华笑呵呵的摇头：“不急，我先看看你们演戏。” 杨灵萱以为他想亲眼看看梁朝威跟景融的实力，也就不再管他，自去了化妆间补妆做准备。 巧的很，接下来几幕戏都是相似的场景，都是在屋子内，先是花无缺在悲愤中撞得额头出血晕倒，被铁心兰细心照顾，两人细诉心肠，接下来则是被小仙女张菁寻到，给花无缺下蛊…… 古香古色的屋子，屋外是火烧云的天色，锦榻上，花无缺头缠绷带，昏睡其上。 杨灵萱已然进入铁心兰的角色，缓步靠近床榻，正好看到花无缺恢复意识，便上轻问：“你怎么样？” 花无缺看清是她，整个人都清醒过来，又关切又惊讶：“心兰？！” 铁心兰见他伸手来捉，微微一缩，悄然避过——这个动作，原时空的黎美娴演绎的有些刻意，杨灵萱却有自己的理解，她觉得铁心兰并不讨厌花无缺，只是出于一种因自污名誉带来的自卑心理，下意识不敢再接受花无缺而已，不必刻意。 其实杨灵萱的演技，自然早已得到大家的认可，这么多天演下来，一个温婉美丽、外柔内韧的铁心兰形象也通过许多段戏丰满立体起来，ng次数越来越少，果然，吴润全导演神色满意，并未叫停。 于是两人的对手戏便持续演了下去，这段戏有许多台词，但景融和杨灵萱都是记忆力极佳的年轻人，再加上一些难以言说的默契，连续演下来，居然一句话都没说错，看得旁人好生佩服。 “小鱼儿是我的恩人，我不能够负他，可是，我更加不能够失去你……” “……我铁心兰，可以为了你，做更多的傻事，说更多的傻话！” 杨灵萱嗓音空灵甜美，粤语纯正，这一番发自肺腑的喁喁情话柔声说出来，别说身临其境的景融了，便是当围观众的刘膺华，也在场外傻了眼儿。 好在演到这儿，这幕戏也就结束，当花无缺和铁心兰执手相看，温情对视的时候，导演便喊了过，瞬间整个片场由静到动，化妆师匆匆跑过去检视两人顺便补妆，道具组的也跑来整理床榻和摆设。 刘膺华醒过神来，左右望望，只有个同样没啥事的赵洁莹站在他旁边，别的人都在忙，演戏而已！他心中不由一哂，不过景融的演技，他算是见识到了，果真很厉害！有那么片刻，他简直忘了这家伙在演戏，表情、眼神、动作、语气，都如此逼真，如此让人印象深刻，难怪杨灵萱非要签他。 很快，吴润全导演再次吩咐埋位，刘膺华一怔：“这是要连续拍摄？” 杨灵萱的剧本就握在赵洁莹手里，她听到刘膺华这句问话，笑笑答道：“是啊！同场景跳拍都这样。” “哦！”刘膺华点点头，打消了走人的念头，可是下一刻，他就被片场里的戏给激得瞪大了眼睛。 依然是屋子内的戏，不过经过道具组的布置，这幕戏的屋子跟上一幕戏的屋子有了些许不同，连天色也换了，正经成了夜幕初临，喻示着戏里的时间又过去了两三日……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幕戏里，花无缺吃错了药，竟然一时清醒一时狂性大发，扑向铁心兰，差点撕了她！ “刘总？”赵洁莹听到身旁刘膺华忽然呼吸变粗，不禁奇怪的小声招呼了他一声。 我靠！刘膺华回过神来，差点就爆粗口，想不到这部戏里还有这么火爆的场面，平日里让人觉得不可轻慢的杨灵萱好像换了个人般，居然在戏里变得那么柔弱惶然，这真是叫人难以适应。 好在，戏里的花无缺不愧为谦谦君子，趁着清醒的时候，咬牙让铁心兰拿来绳子，将自个捆了起来，火爆场面前后不过拍了短短的一分多钟，刘膺华松了口气，目光却隔着墨镜刺了景融一眼，这家伙倒真够“敬业”的，他对杨灵萱是真抱啊！连衣裙也给他扯乱了几分。 没法看了，刘膺华很不舒服的转身离开片场，明知道刚看到的那些都是戏，明知道景融有些无辜，可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不舒服，他不舒服了，自然就想要某人也不好过。 回到自己车上，刘膺华翻出手包里的移动电话就打了出去：“我是刘膺华！老罗，给我查一下，是谁在具体负责挖无线艺人。” 很快，消息反馈回来，刘膺华想也不想就下了命令：“告诉他，无线有个叫景融的，目前在跟咱们合作拍摄新戏《绝代双骄》的那个，给我加把劲挖，关于他的违约金，你们不妨试着和他本人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让他本人负担一部分，对无线的态度也不妨强硬一些，这也是为了尽早把他挖过来嘛！” 挂掉电话，刘膺华靠在驾驶座上又想了片刻，暗地嘀咕：“要不看你是在演戏，就绝不会是只让你出点血了事了！我倒要看看，你肯不肯舍财入星天！”89. 第一九四章 游戏 这次好容易等到一天的拍摄任务结束，却已是夜里九点左右，刘膺华真是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还在车上打了个盹，这才等到杨灵萱卸妆出来。 看到他居然还在，而保姆车已经被他赶走，杨灵萱不得不给了景融一个歉意的眼神，带着赵洁莹上了他的车子，半嗔怪半心疼的问：“你不会就这么傻傻的从下午等到晚上吧？什么事不能改天再说？” “知道你喜欢唱歌演戏，可是这么辛苦的做事，有没有那必要？”刘膺华反倒看不过去杨灵萱脸上的疲惫之色，不满的道：“要不我给下面打个招呼，不许他们累着你得了！” 赵洁莹在一旁大点其头，刘膺华的话真是说到她心里去了，她也不觉得杨灵萱需要这么辛苦。 杨灵萱却笑了起来：“你不能指着我给公司创造利润又不让我努力做事，这不合理！反正我还年轻，又乐在其中不觉其累，你就不要多管了，再说这也不过就是忙上几个月，后面有的是时间休息。” 刘膺华明白她的脾气，没法说她，知趣的不再纠缠这个话题，摇摇头，点火起步，打着方向盘倒出车位向外驶去，忽然一眼看到倒后镜里，景融跟梁朝威并肩站着不动，就在那看着这边方向，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冒将出来，脱口就问了一句：“你在剧组里跟景融和梁朝威处得很好吧？” 杨灵萱微微一怔，笑着点头：“嗯！我跟他们两个现在也是很好的朋友。” “有多好？”刘膺华顿觉醋意上涌。 这语气有点不对啊！杨灵萱不由瞥了他一眼，半真半假的捧了他一句：“肯定没你好！” 刘膺华立刻心情大好，哈哈笑道：“我就知道！嗯，既然你欣赏这两个家伙，以后尽量找他们开戏。” “去哪呢？”杨灵萱忽然发现刘膺华没把车往自己住处的方向开。 刘膺华笑嘻嘻的道：“我看你拍戏那么累，带你去个地方，那里有正宗的美容按摩，给你做一套，顺便吃点宵夜，保证你今晚一夜好睡到天亮，起来精神大振。” 杨灵萱无语：“我不需要……” “你听我的没错！”刘膺华难得的强势坚持道：“那里没有记者出没，没有外人干扰，我们正好一边享受放松一边谈事，比去外面什么茶餐厅、咖啡吧更合适，嗯，小赵也去。” 赵洁莹有点坐蜡，忙道：“刘总，我就不去了！” 刘膺华便顺势将车子停靠在离广播道公寓隔了一个街区，但是从天桥步行穿过去却只要几分钟就能到公寓的路边，让赵洁莹下车自行离去。 车子再次启动，杨灵萱开口就问：“游戏机在哪？拿来我看看。” “有没有必要这么心急啊？”刘膺华嘀咕，但吃杨灵萱一瞪，只好向后座努了努嘴。 后座那静静的放着一只黑色公事包，杨灵萱探身伸手就拎过来，就着明亮的街灯，从里头掏出了一四方扁形的白塑壳游戏机样机，同时到手的，还有一叠厚厚的设计图纸及相关资料。 机子有点像原时空索尼的psone，手柄及按键设置几乎完全一样，不过更轻、更薄、更白，更给人以超科技物品的印象，并且跟原时空psone相比，星天这款机子还多了一样优点，就是光驱的设计，使用了弹出方式和新的镭射读碟办法，运行更稳定，对光盘的损伤更微小。 要说缺点，也不是没有，就是散热问题还差着那么点，解决得不够完美，再就是某些配件的技术含量也不够高，很容易被人模仿山寨。 好在光驱部分星天是早已申请了专利的，核心运算部分又有密匙保护，远了不敢说，三五年内这个世界别想有人能够破解——原时空索尼要到九几年才搞出来这种游戏机，比星天晚得多！没有缪儿提供的关键技术，目前发达国家想造也还造不出来，而有这时间缓冲，足够星天垄断市场了。 负责这个机子推广销售的负责人，刘膺华也已经安排到位，初步方案，是在港、日、美三地同时发售，先期投售的百万台，暂由内地生产，后期再授权各家已和星天建立起良好合作关系的厂子加工配件，而内地星天直管的保密厂子只负责核心部分的生产制造。 刘膺华带杨灵萱去的是一家高档私人会所，各种服务齐全，但杨灵萱还是没有选择全套按摩服务，只肯做做面部美容按摩，完了直接拉着刘膺华进包间喝茶，迫不及待接通电源打开了游戏机。 “我就知道……”刘膺华嘀咕着，不得不从手包里又拿出三张游戏光盘，递给了兴致勃勃的杨灵萱，没办法，一直都是这样，杨灵萱对公司的发展、公司的产品什么的，比对他本人的兴趣大得多。 三款游戏，一款叫《冒险岛》，一款叫《魔界村》，还有一款《敲冰块》，前两款由日本分公司下属开发小组制作，后一款出自港岛本部开发小组，是刘膺华最喜爱的三款游戏。 当然刘膺华不会知道，在另一时空中，这三款游戏都是百分百的日本游戏，没能像这一时空般，早早就被星天收入囊中，成为打下“星天出品”烙印的游戏。 “怎么是这三款？好难玩的呀！”杨灵萱轻呼不已，她喜欢的，是故事型的游戏，先不管游戏可玩性，剧情越感人的游戏，她越喜爱，而不是这种剧情简单，需要依赖高超的操作才能过关的动作游戏。 “我带你！”刘膺华自告奋勇，等画面出来，立即抢过主手柄，选了双人模式。 片刻之后…… “你也太厉害了吧！”杨灵萱对刘膺华佩服起来，这家伙手指灵活不说，神经反应更快，在她看来极难完成的关卡，这家伙都能轻松过去，她毫不怀疑，放到后世，这家伙都有资格去当电竞职业高手。 “你才知道？”刘膺华一脸得意和纠结，公司出品的游戏，他几乎都玩过，虽说他自制力强，没有发生做事主次颠倒，沉迷游戏的现象，可不知不觉中，这一业余爱好却已令他错失掉许多跟美女勾搭认识的机会，最近他更怀疑，自己之所以体型大变，也是游戏惹的祸。 游戏从来都是消磨时间的大杀器，等到两人歇战，时钟指针已然越过夜里十一点，而两人都没觉得自己玩了多久，还是杨灵萱在游戏里死烦了不愿再玩，才发现时间已经太晚。 “现在公司里有没有人专门在这个游戏平台上设计对应的新游戏？”杨灵萱问。 刚玩的三款游戏，都是针对任天游游戏平台开发的八位游戏，只不过移植到光盘上，对应次世代而已，除了读取速度稍微变得快点，音质音效更好一点，其他的，感觉没什么变化，游戏还是那个游戏，图像还是那个图像，完全都没有把次世代游戏机强悍的图形处理能力给体现出来。 说到正事，刘膺华也扔了游戏，认真答道：“今年的开发计划，是去年就定下了的，上半年完成了开发任务的小组，目前正在做新的策划案，我调了不少人去搞那个游戏移植……游戏太多人太少，又只有几个月的时间，够他们忙的了！至于其他游戏开发计划尚未完成的小组，实在抽不出人来。” 那就是说，目前还没有人来针对次世代游戏机开发相应游戏了，杨灵萱不觉有些郁闷，又问：“那个剑葛格怎么样？我不是让你安排他带领一个开发小组等我的策划案么？” “已经通知下去了。”刘膺华也无奈：“他倒是随时可以待命，但要抽调人手接受他的领导，真不是一件易事，并且总得让下面人把手头的工作都交接了，才能把这个开发小组组建起来。” “日本分公司那边呢？”杨灵萱只好打日本分公司的主意。 不管她怎样提携，日本员工的游戏设计能力还是要稍胜港岛这边一筹，很遗憾！哪怕港岛这边公司本部的开发小组怎样卯足了劲想赶超日本，也没法在短期之内就达到目的。 “那边情况差不多！”刘膺华回答极简单。 “好吧！”杨灵萱叹了口气：“既然这样，就先组两个小组好了，一边一个，过几天我再把新游戏的策划案拿出来，到时候你开个私会，把剑葛格和日本小组的组长分别叫来，我来亲自给他们派任务，其他人先搞好手头的工作，重点是游戏移植，以配合次世代游戏机的发售。” 刘膺华点头表示明白，又好奇追问：“你说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游戏策划案？” 杨灵萱不怕告诉他答案，只是这次的游戏开发和以往每次都不同，游戏会更复杂，需要的引擎更高端，甚至还要用到动态捕捉仪，还有3d建模等等，一下子需要拿出好几样关键技术，她得跟缪儿合计合计，还得跟内地的小关等技术人员交流交流，才好实施计划。 于是她便只是简单的跟刘膺华说了一句：“我只有个大概想法，先做一款赛车游戏，和一款动作游戏，具体的，你得容我再计较几天才能确定。”89. 第一九五章 未来游戏 动态捕捉仪和3d建模软件，早在杨灵萱计划研发次世代光盘游戏机之初，就给星光公司的研发部门立了项，她记得方加元把这两个项目都交给了那个叫小李的程序设计师，大半年时间过去，照她估计，两样项目都应该有了结果出来才对。 次日一早打了电话回去问，果然，这两大技术都已出笼，连是否要申请专利也在讨论当中了。 这两大技术之所以能够这么快就出结果，其实都是托了缪儿之福，一早给出了内核的设计思路和大约的架构，小李带领的研发组只需要根据现成的思路和架构，往上添加血肉，具体成型而已。 在这个具体化的过程当中，所有参与程序设计的人员其实也是在不断的学习，只要肯用心吃透其中包含的知识，转化为自己的东西，将来无论对个人还是对公司，都是受用无穷。 小李自己就是一个明证，他在完成了项目任务之后，居然主动向公司提交了后续的研发计划，打算在原来版本的基础上再上一层楼，拿出更完善、运行更稳定、更方便客户上手使用的新版本来。 杨灵萱听到这个消息很欣慰，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她当即吩咐方加元，立即让这个小李带两助手赶到港岛星天公司本部来，授权星天公司使用那两大技术的同时，辅助星天公司的游戏设计小组，学会利用这两大技术来做游戏。 等待小李来港的间隙，杨灵萱依旧每天忙碌，时常白天拍戏，晚上还要把自己关在屋内，在缪儿的帮助下草绘游戏策划案，期间景融和刘膺华都有约她，可她统共不过盛意难却分别去了一次而已。 五天过去，小李几个还没把签证办下来，日本新组成的开发小组组长三上健一反倒领五名组员先行来到了港岛本部，而港岛本部的剑葛格却连自己的组员都没能搞定。 杨灵萱除了感叹内地官僚的办事效率、港岛员工的个性习气，以及日本员工的勤勉之外，也没有办法，只得先跟着刘膺华，趁周末暂歇半天工作，去了星天电子部的董事长会议室见那几个日本人。 当初委托刘律师注册港岛星天公司，杨灵萱是使了些非常规手段的，公司********填的不是她，但之后跟台岛的伯父相认，她灵机一动，又几次转手，最终把星天公司转注到了伯父名下，于是这次会见三上健一等人，刘膺华对她的介绍就是公司最高董事的侄女兼代表。 杨灵萱原本想着这几个日本人不认识她，透露出这个身份应该没什么关系，但是出乎意料，三上健一甫见到她，就露出了满脸激动神色，另外五名随行的组员也是一脸惊讶，完全就是认识她的架势。 “三上你这是，认识我们的杨小姐？”刘膺华用日语疑惑的问。 “是的！”三上健一面对公司第二大董事，实际上的权力掌控者刘膺华，完全不敢有半点自大心理，实际上他也不是一个民族至上的积极分子，否则他也不能被星天公司看中，招进公司成为占据重要职位的中层干事，因此他的神色极为恭谨，夹杂着几分兴奋：“杨小姐曾经在银座献歌好几个晚上，我很荣幸得以身临其境地欣赏，一场也没有拉下，从那个时候起，杨小姐就已经是我心目中的完美偶像！” “原来如此！”刘膺华跟杨灵萱对望一眼，不得不告诫三上：“杨小姐是咱们公司老总侄女的事，目前港岛还无人知道，杨小姐也不希望这个身份带给她不必要的烦恼。” “在下明白了！在下等绝不会对外泄露半个字！”三上健一倒是挺识趣，当即表明态度。 刘膺华是留日生，杨灵萱也通日语，结果这次会面，大家都是日语交流，一个翻译也没带，三上健一等人暗地佩服之余，沟通上的顺畅也使得他们彻底忘掉国籍上的差异，形成了很好的交谈氛围。 这是个保密级别相当高的会议，除了刘膺华身边一名精通日语的助理，连赵洁莹也没被杨灵萱带来，因为就在这个会上，星天公司刚刚研发成型的游戏机样机被亮了出来，除了一些简单的游戏演示之外，相关数据资料也都交给了三上健一，以便他能够更好的了解这个游戏平台。 三上健一的眼光相当犀利，不过片刻，他就意识到了这款游戏机的强大机能和潜在价值，兴奋得浑身都微微颤抖起来：“太厉害了！太不可思议了！假如能够百分之百发挥出这台游戏机的能力，那做出来的游戏画质能够达到什么样的高度，想想都能知道！这是对传统游戏的挑战、颠覆啊！” 杨灵萱一看有人识货，心中十分高兴：“三上君认为新的游戏应该做成什么样子？” 三上健一抑制着激动情绪，憧憬的道：“以在下的猜想，新游戏的静态2d画面当能赶得上制作精良的动画片，颗粒细腻，色彩丰富，动态方面，应该能够看清人物的五官神情……” 三上健一说了不少，但杨灵萱听下来却有点失望，看来是次世代游戏机出来得早了，这年头除了她根本没人能有那么广阔的眼界，能真正看出游戏的未来模样，即便是三上健一这样既懂电脑又有游戏策划头脑的行业精英，也以为次世代游戏机就是极致美化传统游戏的画质而已。 看刘膺华的表情就知道，他虽然认真在听，也认可三上健一的判断，却也不认为在画质音效上完胜任天游游戏就能轻易撼动任天游的霸主地位，因此他并不兴奋，反倒有些不耐。 “这次把你们从日本调过来，是为了让你们做出一款全新的游戏，这款游戏完全不同于以往的任天游游戏，我暂且将此游戏题材定名为act——动作冒险类游戏。” 眼见如此，杨灵萱不再跟这帮日本人废话，而是直接抛出了自己早已备好的策划案：“我的要求是，这款游戏的角色必须无限接近真人，不能是传统的三头身比例，2d静态背景也必须无限接近真实……这是游戏的设计草案，你们先看看。” 刘膺华示意助手连忙将一式数份文件资料分发到几个日本人手上，杨灵萱很心细的使用了中日双语对照格式来打印文件，不怕这些日本人看不明白。 “生化危机？”三上健一低声念出游戏名字，再往下看，愈看愈惊：“这是，恐怖游戏？” 同组的其他组员，也没比他吃惊得更少，为免他们不解，杨灵萱甚至在资料里附上了一些场景草图，以及人物和怪物草图，将生化危机这款伴随着次世代游戏机发行，一直火到后世她重生那一刻的经典游戏直观地展示到了几个日本人面前。 刘膺华也是第一次具体了解到杨灵萱想做什么样的游戏，拿到资料不久，他就看傻了：“这种写实场景、逼真人物造型，还有各种模拟真实的枪械，子弹草药急救包……真能做出来这样的游戏？” “当然能！否则我星天公司何必立项研发这款游戏机？次世代游戏机之所以能被命名为次世代，缘由正是因这款游戏机能够给玩家带去任天游游戏机完全无法做到的新型游戏体验。”杨灵萱侃侃而谈，言辞中充满了无比自信：“我要让星天掌控未来游戏。” 一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有人激动，有人兴奋，有人不敢相信，也有人疑虑，还是三上健一先开了口，因为压抑着亢奋，他的声音都有点变形：“可是，2d静态背景还好说，以这款游戏机的机能当不难做到，写实风格的原画师也能找到，可动态角色怎么办？怎么实现？” 杨灵萱点点头，这家伙问到了点子上：“很简单！利用动态捕捉仪和3d建模软件结合，来制作游戏里的动态角色，这些技术，包括游戏的引擎和浮点运算法，很快就会有人带来，到时候让他们跟你们进行交流合作，你们就会发现，做出这样的游戏并不如你们想象中那么困难。” 几个日本人面面相觑，眼里都是震惊和期待，想不到这次港岛之行，竟让他们窥到了星天公司深藏的勃勃野心——从前只是为任天游开发游戏的软件公司，这次竟然瞄准了任天游手里的蛋糕，其目的，却不是想着瓜分，而是夺取！夺取任天游那遍及全球的硬件市场，他们何等荣幸，竟得参与其中！ 这些人都在消化着这一惊人消息的时候，杨灵萱倒又想起什么，转向刘膺华道：“对了！这两款针对次世代主机平台开发的新游戏，可以先做出来游戏开头的cg部分，以便配合游戏机的发售宣传。” “cg？”刘膺华下意识疑问了一声。 “嗯，简单说，我这里说的cg，指的是游戏特效动画，一般用来交代游戏的背景剧情。”杨灵萱想了想又补充道：“一开始做不到全数据cg的话，也可以采用电影拍摄的片段，来个虚实结合。” 刘膺华这回是有听没有懂，只能茫然的望住了杨灵萱。 杨灵萱无奈一笑，看来现在说早了，等技术人员把技术都学到手了，做出实际的东西来，那个时候大家才能深刻的明白，什么叫cg动画，什么是次世代游戏。210. 第一九六章 热播 仅隔一天，也是在同一间会议室，杨灵萱把另一份游戏策划案交给了以剑葛格为首的开发小组。 这份策划案又是另一个题材的游戏，就是原时空中同样伴随着次世代游戏机发展而发展的经典竞技系列作《山脊赛车》一。 赛车，是个永恒的游戏类型，早在任天游游戏机全盛时期，就出现过本类游戏，但是限于机能，在任天游的八位游戏机中，这类游戏只不过是一条笔直的柏油马路，上面有各种颜色的小轿车在行驶，玩家控制的小车需要在闪避前车和陷阱的同时一路争取加油加速，限定时间内抵达终点即过关。 早期玩法很简单，趣味性不算太高，画面更是粗糙，视角也只有一个：上帝视角俯瞰全车。 直到次世代主机登场，赛车这类游戏才有了巨大的改进，首先是画面当中，各种道路标识景物变得真实具体起来，然后是车子本身，也变得更加贴近真实，最后还多加了一个让人身临其境的车内视角。 简直可以说，没有次世代那样强悍的游戏主机，就没有精彩的赛车游戏，少了赛车游戏，也体现不出来从传统八位游戏机到三十二位次世代主机的那种巨大跨越，并且开发赛车游戏还有额外的好处，就是可以去找各家汽车公司拉赞助，以此省掉大笔的开发费用。 开发《山脊赛车》的难度，要比开发《生化危机》低些，但需要做的工作更多，比如赛道的勘察取景和设计、赛车的设计以及跟赞助商打交道等等，而两者的cg动画制作难度也差的不少。 跟介绍《生化危机》的片头简单剧情一样，杨灵萱也跟剑葛格简单讲了一下《山脊赛车》片头需要交代的cg剧情，就是把虚拟的职业赛车手风采展现一下。 剑葛格很茫然，不知道怎么弄这个虚拟人物，杨灵萱少不得告诉他，得等内地的技术人员到了，才能给他说明白具体要如何去做，他目前只需要设计好具体的出场人物和剧情片断就成。 三天后，内地星光公司的小李一行总算抵达港岛，跟三上健一和剑葛格分别会见商讨之后，从教学技术开始，两大开发小组才终于开始了正式的游戏开发工作。 而这个时候，杨灵萱参与拍摄的《绝代双骄》一剧，恰好播映到了精彩部分…… 又到周末，又到夜里十点档的粤语长剧时段，这个时间档实在不算好，虽然是周末，但周末还留在家里看电视的，不是老就是少，再加上十点已经不早，老老少少很多都需要休息，这时间留在家里还继续在看电视的更是少之又少！ 但是这其中不包括刘萌，她和她母亲都是香香公主杨灵萱的粉丝，自从《绝代双骄》开播，自从知道杨灵萱在其中饰演女主，两母女就没打算错过这个再见杨灵萱的机会。 前面两周就算了，两母女虽然看，却没怎么认真看，虽然故事开头很不错，虽然剧里的人物服装精美得令人瞧着眼亮，虽然乔伟跟齐美珍饰演的江枫夫妇一个潇洒一个柔美，非常养眼，可是这里头的小鱼儿跟花无缺都还是小孩子，更没有铁心兰。 今晚可不同！从上一集结尾已经看到，时光流逝，小鱼儿已经长大，小鱼儿被师父们赶出了恶人谷，开始闯荡江湖，小鱼儿因为误吃了人家的瓜果又拒婚，结果被人追杀，仓惶逃命……这即是说，他快要遇到铁心兰了？杨灵萱即将出现，如何让人不期待！ 周末很讨厌！无线雷打不动的会在周末八点档黄金时间上综艺节目，这综艺节目还搞的不如亚视，不如当初几期《最好原声》耐看抓人，可惜那节目一年才办一届，上一届已经结束，新一届还没开始，无线的综艺节目又回到老路上，刘萌跟着母亲边看边等，等得好不烦躁。 好不容易，综艺节目结束，广告结束，《绝代双骄》的主题曲终于响了起来，电视机前的两母女顿时精神大振，一人抓一把葵瓜子，目光紧紧盯在了屏幕上。 出来了！一骑掠过，马上人面如温玉、阑衫飘飞，从容颜，到气质都美得叫人忘记了呼吸。 “哇！男装哎！可还是那么好看！真好看！”刘萌惊叫，满眼倾慕。 “还是更期待她恢复女装的模样。”当母亲的终究比较理智。 但是很遗憾，直到本集结束，两人也没等到杨灵萱恢复女装打扮，不过这一集的末尾，小鱼儿跟铁心兰打尖住宿，却忽然听到有人嚣张的喊着店家赶客让房，却是让两母女十分期待后续剧情，自从杨灵萱所扮演的铁心兰出现，两人都觉得，这部戏突然就好像变得好看起来，唉！偶像力量，无法解释。 “每周只有两集，周六一集，周日一集，这怎么够看嘛！”刘萌好不抱怨。 “关键还是太晚，影响休息！”当母亲的叹气。 但是没办法，两人都已经了解到，这部戏是那个踏入娱乐界还没有多久的星天公司投拍的，一向喜吃独食的无线肯在自家电视台上安排档期播映，已经很给星天公司面子，黄金档？想也不要想！两家之间若连那点合作关系都没有的话，那对不起！连播映权都不会买你！ 有同样感概的不止母女两个，无线电视的后台，当晚值班的导播罗凌也发出了类似的叹息声，他做的后台工作，可以很直观的得到收视率的统计数据，清晰的看到，星天公司这部新戏每周的收视率都在上升，尤其是今天，收视率更有小小暴涨，比平时足足高出两个百分点。 要知道这可是周末综艺节目扎堆的保留传统啊！就这，《绝代双骄》都能获得跟无线一般剧集差不多的收视率，那要放到八点黄金档来播映的话，岂不是妥妥的大火节奏，就算不能压过亚视一头，至少也能跟那边平分秋色？真不知道无线大老板是怎么想的，又想风头盖过亚视，又不肯借他山之石攻玉。 “啧！星天真是好重视服装造型道具之类的细节，就算是配角，都搞得这么美型，那两个抢客房的漂亮小姑娘，光看打扮都猜到，肯定是移花宫的人了！”罗凌感叹。 别的先不说，单是星光服饰为这一版《绝代双骄》精心设计和制作的各种戏服，再加上俊男美女搭配，养眼程度就足以完爆当下其他古装影视。 “重点是星天财大气粗，肯花钱啊！你不记得前面小鱼儿杀熊的那段戏了？那头熊有多逼真不用我说，我们无线之前的《神雕》，里头那只雕要也有这么逼真，收视率都不会才稍稍压亚视半筹了。” “呵呵！”罗凌听着同事评论，好不郁闷：“肯花钱么？谁都知道肯花钱的好处了，问题就是赵氏集团如今境况大不如前啊！好久都没有出一部大火的电影了，哪里还舍得给无线多多投钱。” “听说……”同事往头上指了指：“快不行了！” “做你的事吧！这么多话！”罗凌连忙打住这个话题，假作忙碌的再次查看收视率，滋味复杂的发现，就这几句话的功夫，《绝代双骄》收视率又涨了零点三个百分点。 “星天居然吃闷亏也要把《绝代双骄》播映权交给无线，真是难以理解！”同事摇头。 “呵呵！这你就想错了！”罗凌忍不住炫起了自己的见识：“星天根本不在乎这部戏在无线的收视率，只当个宣传途径而已，人家有自己的渠道，能把这部戏卖遍整个东南亚，说不定还包括日本跟大陆，更不要说全世界最大的娱乐光盘厂家也是他们，之所以跟咱们无线合作，是想从这边学东西，挖资源呢！” 那同事恍然：“我说呢！我熟悉的好些个明星都去了星天，靠！星天狠啊！这么挖人墙脚，难怪咱们无线的老总这么恼火，差点没给上这部戏。” “那是！”罗凌冷笑：“要不是为了对抗亚视，你以为咱们赵氏会容忍星天这么干！” 同事叹气：“赵氏这是引狼入室养虎遗患嘛！老爷子一不成，他那两个纨绔儿子都盲了！” 只不过时隔一天，次日，《绝代双骄》的收视率再度上涨。 当晚这集内容，三大主角齐齐亮相，小鱼儿精灵古怪，铁心兰温婉美丽，花无缺俊逸出尘，一下子亮瞎了无数粉丝的眼，本来就精美无比的人物造型，再加上俊男美女的偶像组合，瞬间秒杀同期其他古装剧现代剧，牢牢抓住了所有青少年的眼球，连二十多岁到五六十岁的家庭主妇也都陷了进去。 无线的客服电话忙死了，无数观众打来电话，基本都是在抗议这部戏的播出时间问题，要求电视台赶紧把这部戏调到八点黄金档去，要就来个重播，时间段必须满足不同作息习惯的人群。 与此同时，早有那触觉敏锐的东南亚各地片商，直接找到了星天公司娱乐部，开始洽谈购片事宜，在经历了前期不温不火的两周播映之后，《绝代双骄》终于现出了大火的势头。210. 第一九七章 宣传造势 “刘萌！刘萌！你快过来看！” 旺角一条到处是摆满了音像制品和周边的小摊贩，到处贴满了明星海报的街巷中，刘萌正兴趣盎然的在其中一处地摊前翻找着自己喜欢的贴贴画，忽然听到隔壁摊上闺蜜小芳的急声催促。 刘萌跑过去一看，却是小芳手里多了一张巴掌大的贴画，贴画上男的玉树临风，女的婉约妩媚，正是《绝代双骄》里的铁心兰跟花无缺。 “哇！好漂亮！”刘萌盯着自己的偶像欢喜大叫。 小芳却一脸花痴样：“花无缺好帅哦！昨晚看电视就觉得了，我决定，封他做我的新偶像！” “帅有什么用！还没有小鱼儿可爱。”刘萌最崇拜的男星一直是郑秋，梦中情人一直是楚留香，花无缺虽然很帅，她也很欣赏，可就是超越不了郑秋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不管怎么样！这套电视剧我收藏定了！走，去音像店看看！”小芳也不多说，拉起她就走。 音像店里人不少，因为周末，很多年轻人来这里找新歌碟、新影碟，但是很遗憾，《绝代双骄》还没开始铺货，这不难理解，电视台还在放呢！播映结束之前不允许市面上出现全套剧集。 不过这不妨碍星天早早就宣传造势，在音像店里众多的招贴画中先占据一席之地，也不单只有《绝代双骄》的招贴画而已，影视之外，同期同属星天出品的，还有《最好原声》摘冠的新秀歌手张或有，其次的女歌手梅妍、陈晨等人的专辑宣传海报。 只是同期其他公司推出的影视或专辑明显比星天更有份量，什么张或有、梅妍等等新秀，除了年轻朝气之外，论名气、论声望，都不如天后黎幼纤、歌神许观杰等一干早已成名的前辈。 但是就在音像店最显眼的位置上，一副灯光闪耀色彩显得格外炫目的中型海报瞬间就抓住了所有踏进店门的顾客的眼球，海报上，杨灵萱穿着紧身无袖、缀满珠片的亮白衫裙，舞姿奇特，长发狂飞，正在各种炫目灯光的映照下含笑高歌，整个画面，充满了动感力量。 一见这幅海报，刘萌和小芳都齐齐倒吸了一口冷气，完全不同于《绝代双骄》里柔弱的铁心兰形象，也不同于香香公主清纯无邪的形象，现实中的杨灵萱，长着天使面孔、魔鬼身材。 安静时可以美如香公主，跳起舞来却又能让人热血沸腾，如此巨大反差集于一身，正如这海报，无比清纯的面庞，却在举动间播撒狂野的味道，真叫人想忽视她都做不到！ 不但拥有天籁般的歌喉，更能跳充满青春朝气的劲舞，难怪杨灵萱能够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以锐不可当之势崛起于歌坛，拥有年轻粉丝数百万，成为新生代的歌坛领军人物，人称未来小天后，可说星天若不是有了她这根支柱，张或有等新秀的推广肯定不能如现今这般顺利。 这幅海报显然是刚贴上去的，否则刘萌这样的铁杆粉丝不会是第一次看到，瞪大眼睛惊艳震撼过后，下一刻，刘萌就发现了重点不是海报有多新鲜，而是在这海报的下方，赫然标明了一行大字：平安夜红馆首场个唱，杨灵萱与您有约！ “哇啊啊啊啊！”刘萌顿然尖声高叫，激动得一把抓住了小芳的胳膊。 好在店里本来就喧哗，刘萌这一嗓子没引来几个人侧目，两个少女唧唧喳喳好一阵，初步把那份获知偶像要开个唱的消息带来的兴奋情绪消化掉，才发现，一样兴奋的并不只有她们。 柜台那，围了不少年轻人，在选购自己喜欢的明星海报或光盘，也有一些，在跟老板打听有哪些专辑即将到货发售，刘萌还听到不止一个也喜欢杨灵萱的顾客在问演唱会的消息。 这个时空的音像店，是面对市场最一线的娱乐前沿，常跟各大娱乐公司打交道进货的老板往往也是消息灵通人士，掌握着不少情况，那些没有读书看报习惯的影音爱好者，更喜欢跟老板打问消息。 刘萌拉着小芳挤过去，刚好听到老板在说道：“……早呢！演唱会的门票得下周才开始销售，不过下个月初张或有的演唱会，杨灵萱作为嘉宾也会去，她跟张或有有一首合唱，很好听的！你们实在想听杨灵萱现场的话，可以先去这个张或有的演唱会看看。” 这又是一个劲爆消息！令刘萌感到吃惊不小，她知道杨灵萱为人很亲和，从来没什么架子，但是说，要她不计身价的去力捧一名新人，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尽管张或有曾经认她为导师，跟她学习过。这么看起来的话，杨灵萱是真的很欣赏张或有啊！ 并且杨灵萱竟然还跟张或有合唱……刘萌连忙大声追问：“老板！是什么合唱？” “那首合唱，张或有的新专辑里有呢！叫《相思风雨中》。”老板回答的极干脆，当即转身从身后私人物品堆里拿出一张封面是张或有照片的mv碟，盒子扔给大家看，光盘随手塞进了vcd。 摁着遥控器连续跳过几首歌曲之后停下，音箱里很快就传出了一阵凄伤优美的旋律，由张或有先唱，旋即果然跟着传出了杨灵萱的声音：“……人海变苍茫，痴心遇冷风……” 好好听啊！刘萌一下就听痴了。 浑厚充满磁性的男声，混合甜美醉人的女声，两道声音互相缠绕，竟是合出了一首悱恻缠绵的神曲。 顾客里有个三十来岁的工薪族，忽然问了一句：“这好像是vcd碟，有图像的吧？” 周围不少被歌声迷住的，都不禁不悦的向那工薪族瞥去。 老板笑笑：“这当然是vcd碟，只不过我这里没接电视机而已。” “再换其他歌来听听！”工薪族男士再次提出要求。 虽然《相思风雨中》还没结束，但老板显然清楚谁才是最有可能付费买碟，立即顺从的跳过，随便换出了另外一首张或有独唱的《只愿一生爱一人》。 咦？也很好听啊！原本对那工薪族不满的刘萌听得眼睛一亮。 但是刚听几句，那工薪族又要求换曲，那老板也好说话，一连换了几首，其中的《太阳星辰》、《遥远的她》水准也是极高，哪怕只听几句，都会觉得非常好听。 “这个碟我要了！”工薪男立马有了决定。 “我也要一盒！”、“给我拿一张！”、“来两张！”……周围许多顾客连忙跟进。 看在专辑里有杨灵萱出现的份上，刘萌跟小芳毫不犹豫的也各买了一张，掏钱的时候，刘萌又趁空打听杨灵萱的新专辑什么时候铺货，这个新专辑媒体上早有预告，刘萌都不知道打问过多少次了，但结果总是很可惜，有倒是真有这么一张新专辑要推出，就是定不下来具体的发售日期。 老板的回答也是一如既往的万金油：“演唱会之前肯定能出。” 现在距离平安夜还有近三个月呢！刘萌等杨灵萱的歌迷肯定不满意这样的回答，杨灵萱还在读书，从没开过演唱会，只出专辑，可距离上一张专辑都快时隔一年了，这怎能不让喜欢她的歌迷心焦。 歌迷们等专辑尚且等得心焦，演唱会的消息一出来，歌迷们更加躁动了！mv里的杨灵萱既有清纯安静的一面，也有跳着好看的劲舞的活泼朝气一面，一年来不知多少歌迷热论过她的舞姿，恨不能现场亲眼瞧瞧她热舞的风姿，期盼呼吁了这么久，才总算是盼来了演唱会的消息。 回家的路上，刘萌惊喜发现，街头巴士身上、巴士站灯箱上、以及商场大厦的广告位等等，之前一段时间都在的张或有的演唱会宣传画，现在差不多都换成了跟音像店里招贴海报一模一样的杨灵萱首场个唱宣传画，只有一些比较重要的宣传阵地，还保留着张或有近期这几场演唱会的海报。 财大气粗的星天公司显然对杨灵萱寄予厚望，居然等不及张或有开完演唱会，这就展开了宣传攻势，仿佛只是一夜之间，整个港岛就到处贴满了杨灵萱的海报。 唯一的遗憾就是，除了预告出演唱会的举办之外，售票时间地点那还是“敬请期待”。 “嘿嘿嘿嘿！”搭上公车的时候，刘萌乐得尽傻笑了。 某一站，挤上来几个大概中五中六年纪的大男孩，就站在刘萌和小芳身旁，巧的很！他们正在讨论的话题也是杨灵萱即将举办的这场个唱，但是刘萌一听，差点气的加入了辩论。 原来这几个大男孩中的两个，一直怀疑着杨灵萱的唱功实力，理由就是杨灵萱从来没唱过现场，而录音大家都知道，那是反复折腾反复调音啊！它可以掩盖掉许多歌唱者的瑕疵，现实当中就有不少，录音专辑听起来很美好，现场开口却破音跑调气息不继的歌手存在。 真是不出门不知道，居然还会有人怀疑杨灵萱的唱功实力，刘萌暗暗替自己的偶像捏紧了拳头：不是真有实力的人，敢开演唱会？到时候，我的偶像定会让你们这班没眼力的佩服得五体投地！210. 第一九八章 生气 刘膺华越想越不忿，表面上看，杨灵萱是想要修正公司不妥的做法，而景融是她一力主张要挖的人，此举也有维护她自己的面子的味道。 可是，杨灵萱是什么身份？她是成名的红星，更是星天的幕后老板，要没有半点私人交情在，她怎么可能一反过去不爱搭理小事的性情，这么去在意一名普通艺人的签约情况？更别说在刘膺华看来，景融的实力跟名气，完全够不上让星天替他赔付大笔违约金的大力挖角，他又不是现行的影帝！ 没错！按照正常的情形，杨灵萱即便在拍戏的过程中跟景融成了谈得来的好朋友，也应该是“极力推荐星天挖人”以及“只要能把人挖来就算目的达到”这样的态度才对！她的性情，刘膺华自觉了解得很，钱财小事、面子也是小事，过程并不重要，这么个注重结果的家伙，忽然全程关注景融的转签细节，还会站在对方的立场上考虑公平问题，还要替对方支付不小的一笔费用…… 我靠！这里面绝对有问题了，难道是景融这小子不老实，跟杨灵萱歪嘴播弄是非？就算这样，杨灵萱也不像是那么糊涂的，会受人蛊惑啊？ 一念及此，刘膺华可忍不住了，神色更加不虞：“我看这景融的人品不怎么样，萱萱你还是不要管他赔不赔付违约金这样的事了，你的钱也不是白来的，不值得你替谁买单，以后你也别跟他走太近。” “怎么你会对景融有这么大成见，怀疑起他的人品来了？”杨灵萱皱眉道：“算了！我知道你关心我，不想我花冤枉钱，可我就是不想星天挖人的时候省这种钱，星天不支付，我来支付。” 刘膺华断然道：“我不会允许星天谁动用你的钱，该那家伙出的钱，我一毫也不会替他出！”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刘膺华也有这么霸道的一面？杨灵萱错愕半天，又气又无奈，刘膺华非要这么做的话，她还真没办法再管景融的事了，难道不通过星天，直接把钱交给景融么？不可能的！两人虽然在试着交往，可还没到钱也可以共用的程度，再说了，景融也不会接受她钱财上的馈赠。 当然她还可以动用自己首席董事的身份，强行绕过刘膺华直接给下面的人打招呼，刘膺华拦不住，可是为小事这么去做的话，简直就是在暗示下面的人，两大董事意见相左，她这个幕后老板对实际的掌控者产生了不满，这对公司来说就是灭顶之灾，高层动荡的大事件了！有必要么？ 那剩下只有一条路，就是告诉刘膺华真相，她跟景融不止是普通好友而已，刘膺华误会冰释，就会明白她的心意……偏偏杨灵萱并不想对谁公开这感情，她对景融是挺有好感，也被他感动过，也怦然心动过，可接下来的各种忙碌，让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去发展恋情，约会次数一只手就能数过来，以至进展缓慢，到目前为止她对他还只是停留在比好感更深些的阶段而已！八字都没一撇，有什么可说的？ 真头疼！面对刘膺华的胡搅蛮缠和执拗，杨灵萱发现，自己还真没有太好的办法来应对，同时她也意识到了，当甩手掌柜大度放权的弊端，就是非大事她都不方便绕开总裁直接主事。 要收一部分权么？这念头一闪即逝，杨灵萱并不喜经商当大老板，这会阻碍她去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对她来说，开公司投资各种高新技术，都是为了她自己能够早日享受到她在原时空中所拥有的一切便利，早日让国家现状贴近她所习惯的原时空那种生活环境而已。 她只是受不了回到过去那种处处落后，处处不便的生活环境，她深切怀念自己从出生到长大的过程中，所熟悉的那个世界，她从来就不想过父母辈所过的那种日子，她喜欢二十一世纪的信息时代。 若不是那些超时代的技术只有她拥有，若不是因为拥有缪儿让她有了提早实现自己理想的可能，她怎么也不可能会想着亲自动手来推动这个世界的发展进程。 瞬间，杨灵萱就想明白了许多事，收权把自己的娱乐事业都结束，从此专心做老板这种选择，她是不会考虑的，这样，刘膺华的存在就很重要，她认识和信任的人里边，只有刘膺华愿意做事，并且能做好事，更能很好的执行她的决策，不需要她太操心琐碎具体的各种事。 原来刘膺华这般重要，原来她离不开刘膺华的支持，除非她不再坚持想要把握世界发展的方向，除非她不再在意生活环境的不同，那时她才会不再需要刘膺华，把公司整个不要了全卖给他都行！ 纠结片刻，杨灵萱只得窝火的放弃了让星天全额支付景融转签违约金的决定，也没给刘膺华什么好脸色，不发一言快步转身，径直登车离去。 这就气成这样？真新鲜！刘膺华还是第一次见杨灵萱发这么大火，温柔虎露出虎的那一面，感觉还挺冲击人的，让人完全来不及反应，是因为他的霸道，让她觉得她对公司失去绝对掌控了么？ 其实那些都不重要，关键是我绝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就这么轻易被骗！刘膺华心中辩解着，一发狠，挥拳砸在了身旁一颗树上，这都是景融那小白脸搞出来的事端！他心中，越发认定了景融的人品值得怀疑。 再在剧组里见到景融，杨灵萱心中有愧，总觉得景融会被星天那么对待，跟她的催促大有关系，若是她不要那么心急，允许星天慢慢磨，不给刘膺华施加压力的话，或许就不会发生这样事，下面的人就不会变通出那么一个让景融本人负担一半违约费用的歪办法来加快转签速度。 倒是景融没怎么把这负担放在心上，谈起将来到星天跟梁朝威再度联手做好朋友兼同事的事，总是显得格外开心，兴致勃勃，唯一一次让杨灵萱发现他压力不小的是，他无意间透露了想要卖车的打算，还感慨过，等转签星天，他就可以不再受无线的霸王条款约束，在经纪人的帮助下到处揽活干了，而只要他肯努力做事，要不了一两年，这笔钱他就能够赚得回来。 也因为需要支出大笔钱财的缘故，景融很歉意的减少了约请杨灵萱、梁朝威等好友去兰坊酒吧消费，后面两次跟杨灵萱的约会，他都选择了去小店吃甜品宵夜，或者去山上看星星。 当景融再一次趁深夜剧组收工，邀请杨灵萱和梁朝威一起宵夜，瞧着景融乐在其中不觉寒酸，脸上洋溢着那种属于常人的乐观和自信，杨灵萱忽然心头涌起了丝丝泪意，普通人的生活，普通人的快乐，她也曾经多次的幻想过，可是现在，已经不再寻常的她，以后还能过这样普通平凡的日子么？ 吃完宵夜，梁朝威抢着买单，然后先一步跟两人告辞，打车离去。 “怎么了？你好像不开心？是不是太累？”景融望向杨灵萱关心询问，见她一直茫然盯着梁朝威离去的方向，想了想，笑笑道：“如果你是为我担心，那大可不必！我最近确实手头有点紧张，不过你放心，错开这段时间，我一定能够赚回来，到时候，天天请你吃法国大餐都没问题！” 杨灵萱闻言，真是更加汗颜，完全无法想象，若给景融知道了其实她竟然是星天最大的老板，表面跟他交往，背后却这般盘剥他，会怎么想她？会不会就此认定，她是个心机深沉的卑鄙小人？ “看你说的，谁能天天吃法国餐啊？”杨灵萱忙展颜一笑，以示无事。 景融见她笑容，松了口气，却又说起了另一件事：“对了！我有个朋友，平时喜欢鼓捣音乐，他知道我跟你熟识之后，很是惊喜，央我介绍你俩认识，我觉得，他还是挺有音乐才华的，对你很有好处。” 杨灵萱听得，不禁问：“你这位朋友，他……是想进星天娱乐么？” 出乎意料，景融大摇其头：“不是的，他这个人个性很懒散，再加上家境富裕，不愁吃穿，他便成日的灯红酒绿，或者打电游搓麻将，你看，他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把自己卖进任何公司去？他之所以想认识你，仅仅是因为，他想为你作曲填词，做你的御佣（用，无语）词人而已，这是他的心愿，他可以完全不计报酬，唯一的条件就是你别给他出命题，他什么时候想给你写歌、写什么样的歌都随他心意。” 世上竟然有这种人！杨灵萱听得好不诧异：“那港岛歌星可多了，为什么是我？” 景融笑了起来：“或许这就叫缘分吧？港岛这么多星，他偏偏只喜欢你的歌喉，对你的唱功和嗓音佩服得五体投地，常说只有你的歌声堪称天籁，别人都是垃圾，就你的歌，他全部都有收藏。” 杨灵萱兴趣顿生：“有意思！你这朋友，他叫什么名字？” 景融一笑：“他的笔名叫林兮！”210. 第一九九章 词人 林荫小道上，小鱼儿刚刚气跑苏樱，回头就听到了花无缺的声音：“小鱼儿！你真的让她走了？” 紧跟花无缺身旁的铁心兰也着急道：“如果她今次真的走了，你一定会后悔的！” “去！姑娘仔嘛！走就走了，不要也罢！”小鱼儿一脸的无所谓。 “喂……”花无缺简直无语。 还是铁心兰没好气的劝道：“你别再硬嘴了小鱼儿啊！” “是啊！这么衬你的女孩，你说找就会有啊？”花无缺也跟着帮腔。 “放心啦大哥大嫂！”小鱼儿骤然冒出这么句话来，令得铁心兰跟花无缺齐齐一呆，面面相觑。 小鱼儿回头一看：“怎么傻了？不会应我啊？咳！听多几下就惯了！” “好了算埋我怕了你！搞定这事先好不好？”花无缺回神，无奈的上前再度催促。 “你们不用担心我了，我是充满信心的喔！”小鱼儿自信满满的傲然道：“喏！我担保三声之后，那个臭丫头就会扑过来的！看着啊！” 铁心兰跟花无缺无奈对望一眼，俱是不信。 “一……二！”小鱼儿大声数数，铁心兰跟花无缺挺期待的四处张望，却丝毫不见苏樱踪影，这一下，小鱼儿也抓瞎了，声音犹豫了好多：“二个半……” 花无缺不禁好笑，铁心兰则无语的瞪住了小鱼儿，两人都等着看起小鱼儿的笑话来。 “三！”小鱼儿喊完三声，果然得不到苏樱半点回应，小鱼儿好不尴尬，没面子的辩解道：“可惜隔得太远听不到吧？算了！” 话音刚落，远处便传来苏樱娇唤：“小鱼儿！” 转身正要离去的三人不觉脚下一停，小鱼儿大喜，得意洋洋的拍了花无缺一把：“你看到了？” 话没说完，苏樱已然扑到，差点把小鱼儿给扑的倒地，小鱼儿抱住了她龇牙咧嘴的火道：“哇！你知不知道你好重？你真的扑过来？” 这么一对欢喜冤家，乐得花无缺跟铁心兰两人都笑弯了腰。 “咔！这一条，过了！”吴润全手持导筒，脸上现出了满意的笑容，慢慢从导演位上站起身来，目光从面前一张张期待的脸上掠过，终于大声宣布：“好了！我宣布，本剧拍摄，到此结束！” “噢噢——”片场瞬间陷入了欢乐的海洋，辛苦了这么多日子，总算要解脱了！ 不管主角配角，趁着尚未卸妆，精美的戏服还穿在身上，众人纷纷合影留念，几个主演更成了抢手货，但凡一个剧组里合作过的，哪怕是临时龙套、幕后做粗活的，也都有跟他们合影的机会。 当晚就在富丽酒店举办杀青酒宴，因着《绝代双骄》的热播和高收视率，许多记者闻风而来，然后惊讶的发现，这个本该同时属于星天艺人和无线艺人的联合性质的杀青宴，已经快变成了星天内部的庆祝会，恰好合约期满的梁朝威就不说了，连景融也不惜跟无线解约，成了星天的准新人。 挟台岛知名度重返港岛娱乐圈的景融，身上的星光比梁朝威还要耀眼，再加上剧里花无缺那俊逸无双的儒雅扮相，电视才播出几集，就虏获了大量粉丝，各种粉丝俱乐部如雨后春笋纷纷冒出。 原本这么一个星途大亮的艺人，打着借鸡生蛋主意的无线应该高兴万分才对，却是没料到，借鸡不成，反蚀把米，景融竟不惜违约，赔付大笔违约金，毅然决然，转投了星天。 再结合《绝代双骄》一剧在无线遭遇的档期冷遇，无线宁顶着公众的巨大压力，也不给安排黄金档期，敏感的记者们纷纷意识到，过去合作良好的两家公司之间，已然出现了裂痕。 可惜的是，无线此刻正面临着掌门人赵意夫病重的困境，各大媒体纷纷收到赵氏集团的告诫信，不得在此期间散播关于赵氏集团的不利消息，令他们空有生花妙笔，也只能妥协，对于景融的事情，轻描淡写的仅提了几句，对两家公司关系恶化的猜测也不敢大肆张扬，以免刺激赵氏，惹来不必要的是非。 也有记者留意到，整个杀青宴上，梁朝威、景融、杨灵萱三大主演之间一直笑语晏晏，再联想景融看似背叛无线的不智行为，顿然嗅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立即炮制出许多暗含陷阱的问题，对这三人分别展开了深挖内幕的攻关战役。 景融和杨灵萱都是经验丰富的艺人，面对记者轰炸从容不迫，问答有序，丝毫不露异样，为什么转签？这个问题，景融只承认自己看好星天，欣赏星天的艺人制度，也想继续跟好友梁朝威合作。 杨灵萱则承认跟梁朝威和景融交情都不错，很高兴三人以后能够为同一家公司里做事，合作机会多，为什么景融能下这么大的决心？当然是因为星天很好啊！她觉得景融是个很有眼光的艺人。 相比景融和杨灵萱，梁朝威才刚刚凭着小鱼儿一角一夜而红，混娱乐圈的资历还不深，记者们不免把他当成了突破点重点攻关，旁敲侧击从他这里各种打探消息，然而梁朝威应付记者的经验虽不多，却胜在生性谨慎，宁可把话说的慢些，多思考些，也没给了记者们可趁之机。 至于剧组其他人，所知就泛泛了，问来问去，从他们口中只得知梁、景、杨三人确实很谈得来，但其实三人对苏樱的饰演者宁芷青也特别友好，只是宁芷青自问资历浅薄，不太敢跟他们混而已。 杀青宴后，看到媒体反应，景融跟杨灵萱都松了口气，虽然被不少人捧为了新的金童玉女、荧屏情侣，但那是观众对两人所饰角色的喜爱和认可，并没有人怀疑到两人私下里有没有超越友谊的关系。 拍戏工作完结，梁朝威、景融等人暂时进入了休闲期，杨灵萱却不行，她接下去还要出专辑，还要准备个唱，还得操心星天新游戏开发的事，忙得不可开交。但杀青宴完了，她还是有那么一天半天休息的，景融趁机约了她出来喝茶，正式给她介绍认识林兮。 林兮二十出头，穿一身白衬衣配米色的帆布质裤子，长相很斯文，目光很随意，偶尔才会闪出几分犀利，就是肤色太白了，有点像被酒色淘虚了身子的模样，头发也带些不羁的小凌乱，整个人看上去仿佛带点近代文人的颓废气息，很是文艺范。听了景融介绍，杨灵萱才知道，林兮也是从台岛迁过来生活的人。 这家伙在时空中占据的位置，会不会就跟另一位面中的林夕一样？杨灵萱暗地猜测，对眼前这位很随意懒散的林兮便有了几分好感，要知道，原时空的林夕，可是一位很有才华的词人，为许多明星都作过词，天后王菲有不少知名度很高的好作品，也是出自林夕之手。 这个时空有没有另一个王菲杨灵萱不知道，但她自信即使本时空也有位王菲，她的实力和名声都肯定在诸位尚未冒头的新人之上，现在林兮已经找上了她，那就算后面真的有个王菲冒出来，也没有机会再让林兮成为她的御佣词人了！ 当然杨灵萱也不会那么轻易就答应林兮成为自己的专门词人，因为跟原时空的林夕不同，眼前这位年轻的林兮不单会作词而已，他还有音乐天份，会作曲，这使得杨灵萱无法确定此林兮是否能当林夕。 妙的是，林兮也很机灵，他是带着作品来见杨灵萱的，两首都是他自己作曲填词的新歌，一首国语的叫《蝴蝶》，一首粤语的《无奈那天》，不必多说一个字，只两首歌，便充分展示了他国语粤语皆通的才能，以及他惊人的音乐天赋。 这家伙，果然不能简单的跟林夕画上等号！用心哼唱完两首歌，杨灵萱惊诧的望住了林兮，一时间竟产生了庄周梦蝶般的疑惑：是因为原时空中的林夕作词太厉害，导致了本时空林兮填词作品不多，把许多经典词句分给了旁人，还是本时空的林兮词曲双绝太过份，以至原时空将他这份才情一分为二，填词才华集中给了林夕，作曲编曲才华分润给了其他？ 好吧！是她再度迷惑纠结了，总之眼前这位活生生的林兮，才是她认识了的人，不再是原时空那个离她极其遥远，远到只有名字符号的林夕，而眼前的这位林兮，他天性懒散，以至作品不多，并且还相当年轻，暂时没有原时空林夕那样多的获奖经历和名气。 由见面开始，林兮的目光便没再离开过杨灵萱，对于见识过了许多种女人的他来说，杨灵萱偏偏还能给他一种完全与众不同的感受，这实在太离奇了，不由他不疑惑，怎么也看不透，杨灵萱身上那种味道。 杨灵萱抬起头来，跟他探究的目光相撞，坦然微微一笑，扬了扬手里的歌谱，道：“林先生果然大才！这两首歌水准都非常高，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林先生答应将这两首歌都卖给星天！” 她阻止想要说话的林兮，又道：“我知道林先生不看重酬劳，也知道林先生是想只为我写歌，这一点，我可以同意林先生，包括林先生所提的条件，我都答应！只是我也希望林先生答应我一个条件：对于林先生提供的所有歌，我也拥有选择权，我没有选用的歌，希望林先生允许我转让予星天。”. 第二〇〇章 偶遇 林兮乍听杨灵萱这样的条件，直接反应就是皱了皱眉头，可转念间他也想清楚了，自己自诩大才，所出作品首首上佳，但落在别人眼中，未必就真觉得有那么优秀，愿意一首不落都采用他的，那么其中有一些人家看不上刷下来，自己当然也不能硬性要求什么。 “好！我能接受！”林兮也干脆，一口便答应下来，哪怕十首里有九首都不被杨灵萱采用，那也是人家的自由，只要他够努力，写得够好，就不信杨灵萱始终不愿意唱他的歌，至于不被杨灵萱采用的歌最后会流到何方，他也不关心了，这些年来被他扔进了废纸篓里的作品也不知多少，不差那几篇。 杨灵萱愉快一笑，却道：“我很欣赏林先生，不过在正式合作之前，我还想要小小的测试一下林先生的能力，我想亲眼看着林先生为我的作品填词。” 林兮傲然做了个“请”的手势，口中却道：“我一向视你为偶像，作为你的粉丝，我跟你的其他粉丝没什么不同，总是直接唤你萱萱，所以我希望你也别叫我林先生。” 这样的粉丝，倒也奇特，杨灵萱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好的！我很高兴获得你的支持，林兮！那么，这个谱子，是我即将发售的新专辑里的一首新歌，有曲无词，你且试着填上一填？我希望这首歌，能表达出来：我很感动今晚大家来听我歌唱，唱完我就要返回家乡念书，来日再会的意思。” 林兮瞬间坐直了身体：“演唱会后，你就要离开港岛了？” “你知道的，我不是港岛人，我还在念书，因此我在港岛停留不久的。”杨灵萱无奈解释，她的很多粉丝都强烈的希望她能在港岛多留几天、多办几场演唱会，总呼吁她入籍港岛，长居港岛，她理解港岛粉丝的这种愿望，但是她又知道，未来国内如海般广阔深厚的市场，才是艺人们大放异彩的地方。 林兮完整表现出了一名铁杆粉丝的那种激荡情绪，他不甘，不舍，却又毫无办法，好半天，才从杨灵萱身上收回那种带哀恳的无言目光，挫败的强迫自己开始去看杨灵萱递给他的曲子。 从头到尾将这首曲子哼唱了两遍，林兮的脑中忽然灵光迸射，有种强烈的情绪驱动着他，使他飞快的摸出钢笔来，下笔如飞，刷刷刷竟毫不停顿的，在曲谱空白处，现场填出了完整的词句，写完，钢笔一扔，便瘫软的靠到了椅子背上，双目，竟已热泪盈眶。 杨灵萱诧异的拿回曲谱，只瞧上一眼，便即浑身巨震，惊骇难以置信的望住了林兮。 她拿出来的曲谱，来自原时空中八九年初日本巨星近藤真彦的名作《夕阳之歌》，这首歌后来被很多国家地区的其他歌星翻唱演绎，衍生了许多版本，其中最经典、影响最广泛的，就是当年年底由陈慧娴翻唱的版本《千千阙歌》。 自从跟星天敲定了今年最后一个季度必须要推出新专辑，杨灵萱几经思量，就决定了要用这首歌来作专辑的主打，因为再过六个月，就会是这首歌在原时空的出世时间，她既不想让日本人专美于前，又需要有首歌来给港岛歌迷留下最深刻难忘的印象，自然而然，她也就看上了这首歌。 完整的曲谱和词她都有，只差还没拿给公司正式排录而已，这次拿出来试林兮，不过是顺手为之，主要看看林兮的才华目前到哪一步，谁知道…… 林兮一出手，便将《千千阙歌》的歌词一字不差的给写了下来，而原时空中，这首歌的中文版歌词作者却并不是林夕，而是安东尼，这叫杨灵萱如何不震惊？ “这……这词……你是怎样想到的？”杨灵萱不由吃吃的问。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说我是无意间就想到的，你信么？”林兮的神情也有些似梦如幻。 文章本天成，文章本天成……杨灵萱轻轻叹了口气，这回她也分不清天意或人为了。 不再纠结这些东西，杨灵萱爽快的跟林兮互换电话，收起林兮的三个作品，握手作别，由景融相送，离开与之见面的地点，打道返回了公寓楼。 公寓在高层，因为时间太晚，景融很不放心，将转头般大小的大哥大电话往耳边一贴，遮掉半张脸孔，在大厦保安狐疑的目光中，跟着杨灵萱一起步进了电梯。 “我到了！”走出电梯，杨灵萱回头跟景融道别。 “早点休息。”景融温声叮嘱，目光说不出的柔和。 却在这时，开门声传来，两人循声一望，瞬间傻住，刘膺华赫然竟从杨灵萱所住的公寓里走了出来，他显然也没料到会在这一刻、这个地方看到两人，开门的动作僵在了那儿。 “咦？你怎么会在我屋里？！”杨灵萱惊诧出声。 景融更是张目结舌：“刘……刘先生？” 刘膺华神色冷酷的瞥了景融一眼，点点头：“行了，走你的吧！” 景融没有理他，而是向杨灵萱望了过去，杨灵萱示意他宽心，一笑道：“你先回去吧！” 迟疑片刻，景融才将目光迎向刘膺华，不卑不亢语气里暗含警告的道了一句：“那好，我不打扰你们，刘先生，再会！”说完又对杨灵萱做了个打电话的动作，这才合上电梯门，离开了楼层。 杨灵萱走进屋子，一面换鞋子，一面淡淡的问：“怎么摸到我这儿来了？小赵放你进来的？” 早已听到动静赶到大门后的赵洁莹一听就慌了“我……我……” 杨灵萱白了她一眼：“去给我弄杯咖啡来吧！记得加奶加糖，刘总，你要不要？” 这一声“刘总”叫得刘膺华浑身都不自在，这可不是在公司里，不是在人前，以往在私下里没外人在的时候，就是当着赵洁莹的面，杨灵萱也会毫不客气的对他直呼大名。 挥手让赵洁莹给自己也冲杯一样的咖啡，等她一走，刘膺华立刻坐到杨灵萱身边，干咳两声，脸上挤出了点歉意来，低声道歉：“还在生我的气？我认错行不？你看我都登门赔罪了！”说完还从一旁的装饰花瓶中拿过来一大捧黄玫瑰花递给了杨灵萱：“这是我送你的！” “算你有心！”杨灵萱本就没打算跟他把关系弄僵，当时气也气过了，如今有台阶下，顺势就把花夺了过来重新插回瓶中，边动作边道：“我只请你喝杯咖啡，然后你就走吧！以后没事少来我这儿。” “为什么我不能来！”刘膺华大是不服：“那景融却能来？” “那是例外！时间晚了他不放心，才送我上来，我可没让他进过门。”杨灵萱瞪了他一眼：“你不一样！知不知道外面怎么谣传的？要不小心让记者拍到你在我这儿出入的照片，那我都不用辩解了，不成！” 背对杨灵萱，刘膺华恨恨的搓了搓牙花，等杨灵萱回头，他又迅速换上了一副好奇的表情：“对了！那景融是不是在追你？你上次跟我生气，怪我不肯答应替他全额付足违约金，莫不是，你也喜欢他？你别是打算让他当我师公吧？” 刘膺华这么好说话？当徒儿的态度端得这么正？杨灵萱有点奇怪的瞥了他一眼，脑子里想着自己跟景融的关系，却不禁有点发呆，直到赵洁莹端来咖啡，她才回过神来，随手搅动匙羹，目光透过咖啡的热气，轻轻叹了口气：“景融对我是真心喜欢，我能感觉得到，可是……” “可是什么？”刘膺华心情一紧又一振。 杨灵萱毕竟理智，虽然也曾经意乱情迷，但事后一思考，她便已然发现，她跟景融之间，其实隔着许多看不见的鸿沟，文化差异因她来自后世而不明显，语言也不是问题，但现实中，港岛人其实对内地人有着天然的优势心理，个别优秀的除外，大部分内地人在港岛，收获的只有歧视。 当然景融绝不会歧视她，但两人若真要一直恋爱到结婚，入籍港岛便成了她唯一的选择，她要移民是很简单，有台岛的伯父关系，有偌大的投资，港岛这边绝对欢迎她，可问题是，她丝毫也未想过要移民，她生为华夏人，以华夏人身份为荣，那即便将来港岛回归成为特区，她也不想做港岛人。 这些念头不过在杨灵萱脑中一闪即逝，她不觉得有跟刘膺华说的必要，便摇了摇头：“没什么。” 刘膺华只当杨灵萱也意识到了景融不可靠，连忙火上浇油的道：“你也觉得景融的人品值得怀疑了么？我不是想挑拨你们的关系，但任何人想要做我师公，人品必须得过我这关，师父你不方便，我来帮你，我先帮你把这个景融查得清清楚楚的，免得你吃亏！” 忽然听到刘膺华这么说，杨灵萱再度愕然，有些羞恼的嗔怪道：“谁要你多事！” 一看杨灵萱又有发怒的倾向，刘膺华赶紧补救：“好好好！我不多事！但我做徒儿的，稍微打探一下他的人品不过份吧？我这不也是关心你嘛！” “多事！你不许随便骚扰别人的生活。”杨灵萱仍然斥了他一句，但心底却十分受用。 “明白！”刘膺华作举手投降状，又恢复了平时那笑嘻嘻的模样。. 第二〇一章 困局 海滨别墅，暂时无事一身轻的梁朝威和景融再次聚到一起喝酒聊天，一起看当晚的《绝代双骄》。 不知不觉间，《绝代双骄》已播映到精彩中段，屏幕上，正好演到花无缺一路护送铁心兰去找小鱼儿的片段，路上各种危险、各种惊悸，却也有几分旖旎，铁心兰对花无缺越来越依赖和信任，花无缺也渐渐对铁心兰情根深种。 今天的报纸，已经不止一次提到花无缺跟铁心兰这对屏幕情侣，他们这一对金童玉女的出名程度已然追上黄蓉与郭靖、小龙女与杨过，而花无缺与铁心兰的荧屏形象，比前面两对都亮眼和美型。更离奇夸张的是，居然有观众错认为，《绝代双骄》的双骄，乃是指这一对。 “戏里金童玉女，戏外一样金童玉女，阿融，我看你们两个公开恋爱关系都没事了，好过偷偷摸摸避人耳目，保证到处一片叫好声，没有几个人唱衰你们。”梁朝威笑着打趣。 景融勉强一笑，神色里说不出的沉重。 “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说来听听？”梁朝威察觉不对，不由关切出声。 “我上次送萱萱回去，在她屋外撞到星天的老板。”景融说着，灌了自己一大口酒。 梁朝威一怔：“这没什么不对吧？大家都知道他们交情很好。” 景融苦笑摇头：“萱萱或者真的只当他是好朋友，但我看得出，他根本当萱萱是他的人，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同他争，而他，很快就会是我的老板。” “不是吧？”梁朝威倒吸一口冷气：“这么麻烦？早知道，你就不要同无线解约这么快了！” 景融不语，现在说什么也迟了，他已经跟无线解除关系，这两天只等着星天签新合约了。纵观整个职场，不管什么行业，敢跟上司老板争女朋友的，都没有什么好结果。 “那萱萱是个什么态度？”梁朝威忙问关键，目前景融尚未跟星天正式签约，只要敢舍得已经损失了的钱财，不在乎星天所给的前程，哪怕景融干脆全额赔付违约金改投亚视怀抱呢！都不用再受制于刘膺华，问题是这么做真的成么？ 全额支付违约金不是啥好办法，景融就算拿得出来，身家也要被一夜洗白，转投亚视的话，那边可能就会嗅出不寻常的味道，拼命压价……说来说去，景融现在面临的，都是一个困局。 “萱萱？”景融笑容更苦了：“她倒是挺欣赏我，也乐意更我相处，但要说爱，始终差着距离，原本我相信只要肯多花些时间慢慢磨，怎么也能加深感情，直到谈婚论嫁，但是，她太忙了！为了能利用有限的时间做最多的事，她把自己在港岛驻留的这段日程安排得密密麻麻，仍嫌不够，我又不好公开露面光明正大的去找她，只能电话里聊聊，比起当初，我俩的关系根本毫无寸进，你说我该怎么办？” 景融这难题真是把梁朝威也给问住了，抓破头皮的憋了半晌，他才勉强想出点头绪，沉吟着道：“要不，你……放弃算了？天涯何处无芳草，男人最紧要的，始终还是事业。” 听得这话，景融雕像般僵在那儿，仿佛被抽离了灵魂的躯壳，浑身都散出了颓然气息。 “我知道你不甘心！”梁朝威见状连忙宽解：“但做人都是要往前看，知道什么东西属于自己，什么东西你必须舍弃，而且你暂时的退让，也不意味着就彻底失去，你还可以……等！” “等？”景融苦涩的****。 梁朝威认真的点了点头：“对！你还可以等。其实大家都还很年轻，萱萱才十八，你也才二十四，正是大展身手，成就一番事业的大好年华，也因为咱们都是公众人物，就更加需要谨言慎行，以免踏错一步便万劫不复，这种时候，根本就不适合恋爱，你还好，你可以玩玩，萱萱呢？玉女偶像，怎么可以随便？” 这话说得景融悚然一惊，他还真有些低估了恋爱这件事会给杨灵萱造成多大的负面影响。 一看劝慰有效，梁朝威打铁趁热又道：“你如果真爱惜她，就不妨先放手，给彼此多点时间，一来你可以消除刘先生对你的敌意，为自己赢得发展事业的平台和时间，二来你也可以冷静下来，想清楚、看清楚，萱萱是不是真的适合你，她是不是有机会跟你相爱，你是不是真心爱她，而不是入戏太深？” “还有第三个好处！”梁朝威的思维越来越清晰：“你不是说刘先生正在追她，而她并未在意这事，没有多想么？你选择退让，让刘先生尽管追，或许有一天，你会发现，刘先生碰得头破血流失败而去，萱萱仍好好的在那里等你呢？到时候你再跟萱萱在一起，就一定不会再有今天的困境。” 景融大皱眉头，就他所见，杨灵萱对刘膺华还是很看重的，这么放手让刘膺华去追，只怕杨灵萱就真的要被刘膺华追到手里，成为星天的老板夫人了！更不要说他这一退让，说不定就会被杨灵萱视为感情懦夫、情场上的逃兵，从此再没了接续前缘的希望。 梁朝威却是会错了意：“你是担心萱萱糊里糊涂被刘先生潜规则么？这样的话倒也为难，不过你放心，未必一定要是她的男朋友，作为朋友，我都可以同你一样时不时提醒她一下，时不时关心留意她一下，不让刘先生有可趁之机，还可以让女的好朋友，比如宁芷青那样的，一齐帮忙保护萱萱！” 明知道这样做不可能取得太大的效果，明知道杨灵萱还有大半时间不在港岛大家手长莫及，明知道如果杨灵萱自己愿意的话，任谁也阻止不了刘膺华，景融还是被梁朝威这个好友的关心所感动，端起酒来跟他跟他干了一杯：“谢谢！” 梁朝威见景融似已想通，顿然松了口气，拍着他的肩膊鼓励道：“其实时间真的可以冲淡一切，或者改变一切，说不定几年以后，你又会找到另一个能跟你相爱、能陪你白头偕老的好女孩，回过头来再看今天，你就会庆幸你的退让，你会明白，退一步真的是海阔天空！” 就这么把命运交给时间，好么？景融不甘，丝毫不甘，但不甘心他又能做什么？他真的不知。 说话间电视上的《绝代双骄》已经播完，梁朝威看了看时间，正犹豫要不要告辞离开，大门外忽然响起了刺耳的门铃声，不知是什么人粗鲁的按响了别墅的门铃。 “你约了谁来？”梁朝威奇怪。 “没约谁啊？”景融也诧异起身：“我去看看什么人来。” 梁朝威等了一会坐不住，踱到朝大门的这一侧露台上，借着那附近的灯光居高临下往大门看，却什么人也没看到，只看到景融手里捧着什么东西，傻傻的呆立在那。 “阿融！你在做什么？来的是什么人啊？”梁朝威忙在露台上大声询问。 景融抬头瞥了他一眼，返身走回客厅，将手里东西放在茶几上，失神落魄的长长叹了口气。 梁朝威疑惑的望向茶几，却看到是只纸盒，大小跟装披萨的快递盒子差不多，掀开一看，里边是一本薄册子，跟大家平时熟悉的剧本样子很相似，但就在这薄册子上方，赫然散落着几枚黄澄澄的子弹！ “这是什么人送来的东西？什么意思？”梁朝威一惊连问。 “我下去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只有这个盒子放在我门外。”景融只答了他头一个问题。 梁朝威两下抹开子弹，拿起册子翻开一看，这果然是剧本，剧本的名字叫《灭门之孽杀》，梁朝威一目十行连续往下翻了两页，便已然确定，这赫然竟是部******片的剧本。 剧本后面还附了份早已填好巨额报酬的合约，投拍这片电影的公司，在业界非常有名，但可惜不是那种正经的有名，这家电影公司之所以有名，仅仅有名在他们是******片大帝，全港百分之七十以上被称为“经典”的******片，都出自这家公司，此外，更有传闻说，这家公司背后站着港岛第一帮会洪庆帮。 剧本、合约、加子弹，这家电影公司的目的昭然若揭：他们这分明是欺负景融刚离开无线庇护，又未及签入新公司，财务吃紧的关头，想要趁着《绝代双骄》大火，花无缺一夜间爆红，迷倒千千万万女人的良机，威逼利诱，迫使景融给他们出演******片。 梁朝威气的砸了剧本：“猖狂！太猖狂了！这算什么？趁火打劫、落井下石么？” 景融沉默，面对港岛强有力的帮会，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里倒是讽刺的想到，假如他就此踏入******片圈子，将来倒是不愁吃穿了，******片的高报酬，完全能比正常途径更快让他的荷包重新鼓起。 没一会，梁朝威也沉默了，全港岛，能够拒绝帮会威胁而不怕事后麻烦的，似乎只有无线跟亚视，两家公司都有一位荣获太平绅士殊荣的掌门人坐镇，再猖狂的帮会也不得不顾虑三分，可是星天？这家近年刚刚冒起的公司，能扛得住帮会的威胁，护得住旗下的艺人么？157. 第二〇三章 求证 刘膺华有一个男的总裁助理叫小李，是知道老板跟杨灵萱交情匪浅的，但女秘书小蔡却不甚了解两人之间的交情能好到什么程度，见杨灵萱气势汹汹的过来，连忙拦住了她的去路：“杨总，您没有预约，不能进去打扰刘先生，有什么事，还请您先跟总裁预约，唔该！” 赵洁莹也不清楚杨灵萱为何挟怒而来，但见杨灵萱受阻，立时不忿的道：“这位小姐，麻烦你搞清楚，星光公司同星天公司之间乃是平等合作关系，不比外人！如果有什么急事，咱们的董事长应该有权要求即刻面见刘总裁，而不是如你这般，问咱们要什么预约！” 那女秘书有点嘀咕的瞥了杨灵萱一眼，目光中露出了几分不屑，在她看来，杨灵萱就是个被刘膺华看上的女歌星而已，星光公司应该是她父兄的产业，只不过挂了她的名字做法人，这种情形很常见。 有这种看法，女秘书的态度也就没什么热情，淡淡的点头道：“杨总您冷静点，请问您有什么急事，我好替您向总裁通报，至于见与不见，需要看总裁的意思。” 女秘书疏离客气的态度，没有更加激怒杨灵萱，倒是令她稍稍恢复了些冷静，也摆出了公事公办的架势：“很抱歉这事情我不能跟你明说，你就跟刘总说声我在这儿等他就行，有劳！” 一瞬间，有股不同的气势隐隐从杨灵萱身上透了出来，完全不再像那受了委屈跑来找男朋友控诉的女人，反倒像是女王驾临般，眼里没有小人物的存在，脸上的微笑看似亲切实则无视，仿佛只有这地盘上的主人，才有资格跟她平等交流。 女秘书平时就负责接人待物，眼力自是不差，杨灵萱身上气息这么一变，敏感如她立刻便有感受，当下便呆了一呆，不由自主的点下了头：“这是我的份内事！杨总请稍候。” 很快，这女秘书就跑了回来，脸上残余着一丝惊惶，再也不敢对杨灵萱露出丝毫不敬，恭恭敬敬的在前引路，还替杨灵萱推开了总裁办公室的门，端水敬茶，掩门出来，对赵洁莹也客气起来，也为她倒了杯茶。 赵洁莹心下痛快，忍着唇边笑意问了一句：“你们总裁怎么跟你说的？” 女秘书有点尴尬，但仍是轻声给出了回答：“今后杨总有事，不需通报，可径直入内。” 总裁室内，光线明亮，透过桌子后方的玻璃幕墙，可以看到远处的海港和海面，刘膺华分明在赶着处理几份文件，听到动静也不过抬头惊喜的瞥了杨灵萱一眼，招呼她先坐坐，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这个坐等的时间很短暂，不过两三分钟，还没等杨灵萱想好怎样提景融的事，刘膺华就已经完成手头工作抬起了头，欢喜笑问：“今天怎么想起来到这找我来了？” 经过这么段时间的缓冲，杨灵萱刚来时那股气已然泄得七七八八，想法也有了些许不同，她不再是以问罪的口吻，而是以求证的口吻问了出来：“我想你能跟我说实话，景融被洪庆帮胁拍******片这件事，是不是你让人做的？认真看着我，即刻回答我！” 刘膺华一怔：“你说什么？景融被洪庆帮的人胁迫，要他去拍******片？” 杨灵萱不说话，点了点头。 “你怀疑是我捣的鬼？”刘膺华反应过来了，情绪有些波动起来：“为什么你会怀疑我？那我现在就算跟你说我没有这么做，又有什么用？你会相信么？” “你只管回答我，你有，还是没有！”杨灵萱的语调出奇冷静。 “没有！”刘膺华断然否认。 “你有没有暗示谁去做？”杨灵萱步步紧逼。 “没有的事！”刘膺华还是否认。 却不料杨灵萱冷笑了一下：“你没有暗示过让任何人这么去做，但你肯定有对谁暗示过对景融的不满！” 刘膺华吃惊的瞪大了眼睛，他难以置信，自己那个私下里的小动作，天知地知对方知自己知，杨灵萱却怎么能有如亲见？ “你对谁做的这个暗示？”杨灵萱又问。 “我没对谁做过暗示，只是私下里发发牢骚，可能就被小李听了去……”刘膺华解释。 “撒谎！”杨灵萱神色变冷。 “要不就是小蔡或者小韩……”刘膺华不知怎的，有了额冒冷汗的感觉。 “你就不能像个男人？说实话！”杨灵萱快要怒叱起来。 “好吧！是小马，我跟他喝多了，提了几句。”刘膺华举手投降，他第一次见到杨灵萱如此发怒。 “小马是谁？”杨灵萱追问。 刘膺华这一刻算是怕了杨灵萱了：“维安部马经理。” “然后这个马经理就想着替你教训景融，去找了洪庆帮的人出面恐吓景融？”杨灵萱又问。 刘膺华苦笑：“小马具体怎么做的，我就不清楚了，真的！还是听你说了景融被洪庆帮的人胁迫拍******片的事，我才有所怀疑，是不是小马自作主张……我真的没有想过用这种手段对景融，你相信我！” 他觉得自己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不想杨灵萱却缓和了神色，认真点了点头：“我相信你。” 刹那间，刘膺华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杨灵萱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他的说辞？他前面说了好几个人名，杨灵萱都直指他撒谎，直到说出小马，杨灵萱才相信，然而小马是谁，杨灵萱却分明也不认识。 杨灵萱很容易就猜到刘膺华在吃惊什么，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没有人能在我面前讲大话，我能听出来说话的人哪句是真，哪句不实。” 刘膺华心中依然极度异样，他早听说过杨灵萱是如何凭着过人的洞察力，剔除掉星光公司高层里的蛀虫，但直到刚才，亲身经历了那么一回，他才深刻明白到杨灵萱的这种直觉是如何精准可怕，这样的人还会上当受骗？陷入热恋智商降低倒还有那么点可能。 杨灵萱此时已松懈下来，靠在椅子里端着茶慢慢啜着，瞥了刘膺华一眼道：“你通知经办的人一声，马上将景融签进来吧！以后，我不希望再听到有类似威胁艺人拍片的事。” 刘膺华手摸过去，放在电话听筒上，终究忍不住难受的问了出来：“景融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他是我的好友！”杨灵萱稍稍一顿，又补了一句：“只是好友！” 听着杨灵萱语气里淡淡的一丝黯然，不知怎的，刘膺华心中却也高兴不起来，但不管怎么说，杨灵萱这两句话终是表明了她的态度，也许她从来就没爱过景融，一切都是自己想多了，她只是积极的想让景融心甘情愿投入星天麾下，始终只是景融自作多情。 电话很快打了出去，有老总亲自催促，可想而知下面的办事效率绝不会低，只怕都用不着等到下午，两小时之内就能有消息传来，毕竟现在通讯发达，通知景融来签约，也就一个电话的事。 “咱们的维安经理，怎会跟帮/会的人有往来，还能唆使他们胁迫艺人拍片？”杨灵萱又把盘桓心中的一单疑惑问了出来。 刘膺华摇摇头：“所谓往来，应该只是在公司草创之初，彼此斗过一场，打出来的相识，咱们也不惹事，只要对方怕了咱们，不来招惹咱们就成，小马他们一直也是鼎承这宗旨办事，因而我想，胁迫景融拍片这事，应不会是出自小马唆使，而是洪庆帮的人以为咱们星天放弃了景融，私下里干出来的勾当。” “港岛的黑/帮很猖狂么？”杨灵萱想起原时空许多关于港岛的传闻来。 刘膺华笑笑：“他们猖狂不了多久了！不过说起来，这帮人能在娱乐圈中搅风搅雨，跟赵氏等几个圈中大鳄早先的纵容默许也脱不了关系，假如大家都能够跟咱们星天一样，尽力保护自己的艺人，同时提高艺人待遇，让大家都能吃上饱饭，那像景融身上的这类事情绝对会少很多！” “对了！”说到赵氏，刘膺华认真望向杨灵萱：“赵大亨前些日子已经陷入昏迷状态，估计熬不了多久，他旗下的电影公司、影城、无线以及其他一些产业，很快就会被他两个儿子和续弦夫人瓜分一空，咱们星天娱乐部的几个高管都属意吞下赵氏的电影公司、影城和无线，你看怎样？” 时空再度错乱，令杨灵萱又是好一阵恍惚，原时空那位邵大亨可是健康长寿得很，一直活到二十一世纪，少有的高寿，其实，世上老人，又有几个能活到七十以上？否则也不会有人生七十古来稀的感慨了！倒是像如今本时空这位赵大亨般，年老体衰，病榻绵延的，更加符合常理。 “我们的资金够么？”接手赵氏，掌控港岛娱乐，杨灵萱想想也不禁有点动心。 “资金不是问题！”刘膺华将手往上指了指：“别忘了咱们身后可是靠着一条巨龙，可以给咱们提供巨额的资金支持，娱乐文化、电视喉舌，这些都是值得咱们去争取的资源。” “电影公司、影城这些还好，无线电视怕是不行吧？”杨灵萱皱起了眉头：“港岛政府只发了两张牌照，年年严审，以咱们的资历，怎有资格去争这其中一张牌照？他们也不是傻的。” “争无线牌照，用不着咱们星天抛头露面。”刘膺华面上，却现出了狐狸般的笑容。. 第二〇四章 时移世易 走出总裁办公室，杨灵萱依然有些晃神，不知不觉间，星天竟然已经成为那么庞大的巨兽了么？她过去在纸面上也没少看到那些长长的数据，因位数太多还给她带来了些许阅读麻烦，却原来，那些数据所代表的意义和实力会是这般雄壮，连她也给惊到。 真是看不出来，刘膺华之于商界，这么有能力、这么野心勃勃！ 不！也不见得全是刘膺华的功劳，说不定只是刘膺华和星天的出现，令国家看到了机会，从而作出种种看不见的决定，驱使和帮助他们，一步步，去达成他们想要的目的。 距离演唱会举办只剩下一个半月的时间，杨灵萱又要忙新专辑的宣传、签售，又要忙演唱会的一些前期准备工作，还要抽空去游戏部，配合那些技术人员，暂时充任虚拟人物的动态原型，为他们提供各种数据，以便他们能够尽快搞定新型游戏的cg动画，各种事情，忙的她团团转。 就在杨灵萱忙碌得无暇他顾的时候，十一月初，各大媒体及电视广播上，真的传出了赵大亨的死讯！ 一代影业大亨去世，少不得又是一番扰攘，各界人士，尤其是娱乐圈中稍有点知名度的人物，都赶到现场出席了赵大亨的哀悼会，以示对这位业界领头羊老人的尊敬。 杨灵萱以星天目前份量最重的红星身份，成了星天总裁刘膺华的女伴，陪他一起参加了这次祭奠，记者各种追逐八卦就不说了，娱乐公司老板携旗下女星出席各种重要场合都是惯例，能体现老板对该女星力捧的态度，也许有潜规则、也许有私下里的那种关系，但也有些纯粹是欣赏，关系很干净。 刘膺华跟杨灵萱之间究竟是哪种关系，传言猜测都不少，但看刘膺华对杨灵萱那种小心照顾、又极为尊敬的态度，主流舆论还是那种很清水的说法占据了上风，这对杨灵萱很有利。 而这次社交经历，却也让杨灵萱见识到了刘膺华在当前娱乐圈里的地位，或者说是星天公司在娱乐圈里的影响力和地位，居然隐隐有了成为第三巨头的架势，许多名导、红星什么的，对刘膺华这位星天现行最大的掌控者都非常尊敬甚至巴结。 这都不是重点，最最令杨灵萱意外的，是赵大亨的小儿子赵二公子，居然跟刘膺华熟得好像快要同穿一条裤子了似的，那次祭奠，刘膺华特地将杨灵萱带在身边跟赵二公子密谈，将杨灵萱作为星天最高董事侄女的身份告诉赵二公子的同时，也使杨灵萱得以了解到许多不便说的内幕。 当时杨灵萱便赫然听到，这位赵二公子原来就是刘膺华的内应，他打算把电影公司、影城和无线都争抢到手，然后转手卖给刘膺华，自己则移民英国。 当然无线牌照很麻烦，刘膺华不可能直接接手，这位赵二公子也不知道收了刘膺华什么好处，慨然答应继续在无线当挂名的法人老板，帮刘膺华留住这块牌照，等港岛回归之后，再正式移交股权。 密谈结束，见到杨灵萱一脸吃惊疑惑，刘膺华才低声解释了两句，原来这位极度受宠的赵二公子，根本就不喜欢掌控娱乐圈，认为那是小道，很掉价，他更喜欢的是玩地产和金融，再加上刘膺华的一些许诺，以及他本人对港岛回归的恐惧，早有逃离移民的念头，这才有了今天这事。 如此内幕，听得杨灵萱好不恍惚，原时空里的邵大亨，早年也是很抵触大陆，但后来却又成为了大陆方面坚定的支持者，对内地各种捐赠，大办慈善不说，回归后他也没有撤资离开港岛，或许是老人家都有叶落归根的思想吧？哪里会像如今这位年轻的赵二公子，完全是往海外闯的劲头。 不管怎么说，有了赵二公子帮助，星天收购赵氏影视相关产业已然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最后只留下一个无线名义上还是赵二公子把持，仅仅艺人待遇稍有提高，以往各种规章制度照旧。 唯一改变的，只有无线跟星天的关系，再没有了《绝代双骄》开播之初的冷遇，反倒颁布出许多新的合作条例，从此以后，星天出品的影视作品，无线方面都会大开绿灯放行，充分体现出了一朝天子一朝臣，时移世易的现象，令世人感慨。 刘膺华跟赵二公子之间的交易，除了他们两人，知道的不会超过三个，无线上下，更是完全被蒙在鼓里，这种属于绝对高层的变动，根本也不是他们能了解到的事，对他们来说，生活与过去并没有什么变化。 媒体记者倒是爆出了不少刘膺华跟赵二公子私交甚笃的料，对眼下风向改变，星天跟无线进入合作蜜月期的现象作出了合理解释，顺便预测了一下星天在娱乐圈的雄心态势，表示对星天收购电影公司和影城之后的后续动作密切关注，有乐观的，有唱衰的，一时间娱乐圈的大洗牌成了当下最热门的话题。 没有人发现，赵二公子接掌无线时带进去的几位新高管，其实都是刘膺华的人，所有人都以为那是赵二公子的亲信，老的势力被清洗，新的势力强势入主，这是每一家公司新老交替时都必然会发生的事，谁能知道赵二公子带来的人，竟不是他自己的亲信？ 把事情理顺之后，赵二公子就飞离了港岛，据说是去了英国，是去旅游还是去投资做事就没人知道了，总之此后无线的实际掌控者就成了那几位新高管。 就在万众瞩目中，完成了电影公司及影城收购工作的星天，终于做出了第一个动作，不是扩建影城，也不是投资拍摄大片，而是招兵买马、广聘英才，很没有新意，不抓眼球，但很实际。 但其实，无线还是赵大亨作主的时候，便已经有买下将军澳地皮扩建影城的计划，只因赵大亨忽然病重，这才耽搁下来，星天接手影城之后，媒体们都以为雄心勃勃的星天会首先重新推动这个影城投资计划呢！不过星天如今先行招兵买马，也是正常。 很快，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这个影城扩建计划上面，毕竟无线原有的影城，也就是清水湾等几处片场，这些年是越来越跟不上影视拍摄需要了，地盘太小，缺乏纵深，景观老套……但凡是有野心要在影视一行里大展身手的，都少不得要改变这个制约发展的环境因素，星天概莫能外。 就在港岛各大媒体热议，将军澳地皮逆市而上，价格悄悄上扬的时候，星天终于又有了动作，但是这动作之小，却是让各大媒体以及关心的人士跌破了一地眼镜：星天居然只是将影城稍微修缮了一下！ 舆论哗然，有极度敬业的记者、包括无线的记者赶忙深挖内幕，几天后总算弄清了星天如此行事的因由，原来是星天跟内地的星光公司再度展开密切合作，目光瞄上了星光公司内地在建的、占地超五千亩的大影城，将原本赵大亨计划建将军澳新影城差不多的钱都投入了内地这座影城。 这就意味着，将来只要是星天投资的影视，八成以上都得进入内地取景拍摄，余下无关紧要的部分，才会在港岛本地老影城对付，这在当前港人畏内地如虎的社会氛围中，简直就是泼天的胆量。 导演、艺人、摄影、道具等等相关人员就算了，星天有承诺，去内地拍戏的费用都会放在预算内来开支，来回食宿什么的公司全包，不用私人掏一分钱，也不用私人操心相关的手续办理，并且去到那边之后，也会住进星天自己出资搞的星级大酒店，各种设施都跟港岛水准看齐，不怕受委屈。 此外还有更大的好处，就是内地消费水准很低，人工很便宜，这样拍戏的成本也会跟着大降，总利润就会相应提高，按星天制度规定有分红资格的主创人员也就有望分得更加丰厚的红利。 引起舆论争执的是，星天这么一搞，港岛那些靠着跑龙套当群众演员的底层艺人将从此少掉许多出镜机会和收益，将很不利于港岛培养自己的本土艺人，反倒是内地那座庞大的影城，必将吸引内地众多影视院校毕业的学生，甚至是完全没学过一天演艺课，却心怀梦想想当明星的人们猬集其中，接受港岛先进拍戏观念和手法的洗礼，迅速成长起来，最终取代港岛本土民众，成为港片的基石。 一时间，媒体纷纷惊呼星天此举后果严重，会导致将来的影视中心旁移内地，是要亡东方好莱坞的节奏，号召港人群起抵制，反对星天拉班子赴内地拍片子的意图。 这时，才显出了星天先行招兵买马的意义，他根本不怕旗下艺人抗议，也果真没人抗议，要么艺人都被自己可能提得比预想还要高的报酬给弄晕了，不想反对，要么就是早早被绑上了星天的战车，害怕离开星天的话得支付巨额违约金。 不是星天艺人的，抗议没用，人家已经招足了兵马，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至于底层混龙套混群众演员的更不用说了，从来都是被忽视的一群。 媒体热炒了一阵，发现效果巨差，星天仍我行我素，没有办法，也只得偃旗息鼓，倒是将军澳地皮价格回落，过得一段时间，意外被亚视买去，宣布了亚视影城构建计划，那又是另外的话题了。. 第二〇五章 歌坛之争 娱乐圈中影响深远的大事，对于普通市民来说，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几十年的影业掌门人出了讣告，也只是让众多稍微知道他大名的市民感慨一声，还有更多的人事不关己，漠不关心。 相较于娱乐圈洗牌引起的动荡，普通市民更关心的，还是自己喜欢的明星有没有什么八卦消息，最近有没有什么好听的歌出来，有没有值得期待的好片可看，至于这歌哪家公司出的，影视作品哪家拍的，能有心去留意的都没几个，他们能记住的，往往只是某些歌、某几部片子，某几个角色及其饰演者。 继万人空巷的《绝代双骄》播出之后，被誉为清纯玉女的杨灵萱回归歌坛，携新专辑《千千阙歌》台风般迅速登陆各大电台，再次掀起杨氏热潮，一时间，街头巷尾都填满了她的歌声和海报。 本时空港岛新歌打榜，通常都要先上各大电台，播放几次之后，会有相应的歌单出来，供听众点播，点播率越高，歌的排名就越前，根据各首歌的被点播次数，一周、一个月、一季度、一年分别统计，就能得出各首歌的点播排名情况。 然后各大媒体再参照这个排名情况，经过各种歌坛奖项主办方各自评审团的考核，便可得出各自的榜单成绩，评出当季度或当年的十大金曲、十大热卖专辑、十大歌星等等大奖。 这样的评比方式，或许会不够公平，奖项的主办方往往会照顾跟自家亲近的唱片公司艺人，造成各种十大奖项名单不一、排位不一的情况，但总的趋势还是能让真正脍炙人口的好歌出头的，不少新星凭借过人的好嗓子以及令人耳目一新的靓歌，也能杀上十大榜单，迅速蹿红，来个一朝成名天下知。 当初杨灵萱第一次来港，就是凭着她两首旋律清新的好歌，以及空灵甜美如天籁的嗓音一举登上前五、前六的高位，而被港人们记住并喜爱的，还拿到了当年歌坛的最受欢迎新人奖。 这次，她不再是新人了，参照以往历史来看，新人成名之后的一年，往往成绩都会有所下降，有的甚至要低迷好几年才能起来，仅有寥寥两三人能做到保持水准，或稍有超越，最终这寥寥两三人都在几年后成了实力巨星，那么去年的新人杨灵萱，又会是怎样的境遇呢？ 专辑《千千阙歌》发行的第一周，就有三首歌上了榜单，分别是《孤单背影》、《心满意足》和《千千阙歌》，其中《千千阙歌》一骑绝尘，竟在当周就闯上了周榜第四，前面是《只愿一生爱一人》、《相思风雨中》和《灰色》，另外两首成绩也都不俗，分别上了周榜第七和第九。 张或有的两首歌已经连续上榜四周，这周是本月最后一周，因为经典，因为超高的传唱度，使得他这两首歌成绩斐然，在月榜和季度榜上的排位也是急速攀升，排名极高，各种奖项已然稳据其中两位。 《灰色》则是富海唱片公司台柱黎幼纤的新歌，跟杨灵萱一样，也是本周新上榜的作品，毕竟是成名比杨灵萱早，也同样是红透半边天的歌星，她这首歌一上来就压了杨灵萱一头，另外一首《烈焰红唇》排名第六，又是强压杨灵萱一头。 张或有就算了，连续四周占据周榜鳌头，势头怎么也会衰减下来，周榜通常都是新歌新专辑激烈争夺的地盘，杨灵萱的《千千阙歌》和黎幼纤的《灰色》同周杀出，又都是经典好歌，下周或者下下周肯定要把张或有的周榜排名给挤下来，让位给新出来的好歌。 但富海这个老牌唱片公司巨头跟新贵星天公司居然都选了同一个时段，主力推出旗下最当红的女歌星，在各大榜单上刺刀见红来了个擂台相见、激烈拼杀，可就大大的出人意料了！ 嗅觉灵敏的媒体们，立刻就抓住了这个话题，开始有意无意的引导公众关注，唯恐天下不乱的煽动情绪炒作起来，许多不明真相的公众就这么落入彀中，以为富海跟星天这是要在歌坛开战了，倒也兴致浓厚的跟着媒体热论起来，猜测是黎幼纤这老天后卫冕成功，还是会被杨灵萱挑落王座。 其实同时上榜的新专辑，并不只有黎幼纤和杨灵萱，老牌歌神许冠捷、宝利台柱谭永麟都在上周推出了新专辑，他们的新歌也占据了周榜一席之地，位置还不低，只不过上榜的女星刚好就只有黎幼纤和杨灵萱而已，万绿丛中两抹红，难免就要受人瞩目些，放到一起比较比较了。 富海那边是什么感受不知道，星天这边，感觉挺冤的，谁会事先知道，自家定下的专辑发行时间这么撞巧刚好就跟富海那边的黎幼纤差两天？偏偏还是早了对方两天，而不是晚两天，被媒体无责任一猜想，就成了星天抢先一步发售新专辑，意图将黎幼纤挑落下马的阴谋了，搞得星天这边几个负责人都忿忿的开始怀疑：富海才是幕后推手吧？是想用黎幼纤打压星天的气势吧？ 不平归不平，一个明显已经发生的事实是，尽管专辑发行晚了两天，黎幼纤两首主打歌的点播率都超过了杨灵萱，以至她的排名后来居上，刚刚好就压在杨灵萱前头。再给媒体们一炒，星天想不想应战都得应战了，接下去，两家公司不约而同都加大了宣传攻势。 无线也有个年度十大劲歌金曲奖，年年评选，也就有人专门统计每周每月每季度和当年的数据，因对唱片业不重视、不涉足的缘故，基本能做到对哪家唱片公司都不得罪、不偏颇，无线的金曲奖项评选被公众认为是最公平、最有说服力，不过今年年末，情况似乎有点不同…… “啧！千千阙歌分明比什么灰色要好听得多，凭什么要输一个排位啊？”导播罗凌忿忿不平。 同事取笑：“我发现你是越来越崇拜萱萱了哦！” “好奇怪么？萱萱人靓歌美，又会演戏，最关键是她演过的角色、唱过的歌，全部都合我心意，她又是从我们无线这里开始发展起来的，感觉好亲切！挺她都好过挺人家了！” “那又是！虽然有段时间我们无线跟星天的关系有点僵冷，但现在又不同了，就凭星天老板同我们老板的交情，啧啧！今年我们无线的十大金曲奖怕是要向星天倾斜啊！” 罗凌鄙夷：“用不着倾斜！你们等着看吧！萱萱的歌声是少有的能跟邓筠比肩的甜美空灵，再加上今年萱萱这首千千阙歌，绝对经典！肯定能超过黎天后的灰色！” 富海音像总部，练歌室，黎幼纤也在为自己的个唱做准备，她的个唱又是只比杨灵萱晚几天，杨灵萱的个唱首场安排在平安夜，连唱五场，正好接下去就是她的新年个唱。 刚刚练完一首下来休息，就见到自己的经纪人板着他那张死人脸默默进来坐在一旁，黎幼纤忍不住了，跑下台来一面接过助理递来的水喝，一面发问：“怎么了阿明？这么不开心。” 经纪人阿明很憋气的摇头：“你说这个杨灵萱，像不像你的死对头？每次出新歌都赶在跟你同期，更恼火的是她实力还不弱，上年还好，虽然有歌获奖，还撼动不了你的地位，但今年，她的威胁更大！居然有三首歌上榜，其中两首紧紧咬在你后面，稍有懈怠，就要被她超过！” 黎幼纤被他说得紧张起来：“她的数据跟我很接近么？” 阿明叹气，翻出手包里的数据资料，给黎幼纤看了看，情形果然很不妙，杨灵萱的三首歌，挂在周榜尾巴的两首还好，一首《心满意足》快要被另一位歌星挤下排名，紧跟黎幼纤后面的《孤单背影》看排名很紧张，看数据则会松口气，差的距离相当安全，只要黎幼纤表现稳定，并不怕会被追越。 令黎幼纤倒吸了一口凉气并心跳加剧的是，杨灵萱那首《千千阙歌》看排名虽然在她的《灰色》之下，数据却跟她非常逼近，还不止一家两家是这样，而是所有的电台数据都这样，是真正的仅差一线。 黎幼纤不由仔细看了看这首歌的资料，曲谱作者竟是杨灵萱自己，填词的不认识，叫林兮，名字这么陌生，肯定不会是圈中知名的词人大咖之一。黎幼纤就无奈了，杨灵萱要不要这么逆天啊？嗓子好、会唱歌就算了，还要长得美、会演戏、能作曲，如此多才多艺，叫人怎么跟她比？ 阿明这时认真望住了黎幼纤：“为今之计，只有跟她拼人气、拼底蕴，全部目标就是一个：在专辑销量上面把她甩在后面，绝不能让她掀动你的天后地位，所以公司最近重新调整了一下你的演出计划，改港岛个唱为巡演，把整个东南亚跟日本韩国都跑一遍，你看怎么样？能不能唱下来？”. 第二〇六章 动作捕捉 要说身为一名歌手，最爱的名利搜刮方式，那非巡回个唱莫属，但最怕的，也是巡回个唱，因为需要天南地北的跑，身子会非常累。 然后这般连续连续的唱，十几场、几十场的唱下来，对体能的要求、对唱功的要求都非常恐怖，经验不足的新人，时常会在这过程中出点糗、丢个人什么的，让人抓住痛脚，很容易就会被经验丰富的前辈比下去，从而挑战天王天后宝座失败，同时这招也会成为天王天后卫冕的终极手段。 新人蹿红很容易，想当天王天后却极难，指的就是这巡回个唱，新人们想要走稳这一步，掌控这一步，既需要资金支持，更需要自己去积累经验，积累成功的次数，这事谈何容易！没有几年熬炼，天王天后？想都不要想，能不出错当个四小天王之类的都该偷笑了。 也是星天势头太猛了，前有张或有，后有杨灵萱，都是实力不容小觑，能威胁到富海天王天后地位的得力战将，才激得富海加大资金投入，瞄准星天艺人缺少巡演经历的弱点，用上了这个大杀器，有巡演的助攻，专辑销售就能大幅增长，巡演越成功，专辑就卖得越好。 黎幼纤深深明白个中道理，震惊杨灵萱成长速度超快的同时，毫不迟疑答应了巡回个唱。 相对于黎幼纤的紧张，作为去年刚上来的新锐，杨灵萱要从容得多，新歌落败不会有损她目前的名气地位，胜了可就真正的值得骄傲了。 因而她看起来也没有黎幼纤勤奋，黎幼纤一心一意只唱歌，很少拍戏，只在刚出道时为了提高知名度，客串过两部电影里的女配，这段时间更是积极的练声、练歌、做体能运动，而她在同一时段内，却经常泡在星天的游戏部里，配合技术人员当动作捕捉模特。 动作捕捉技术在后世是运用范围十分广泛的一门技术，它最大的作用，是以真人演员扮演虚拟人物，使原本呆板笨拙的虚拟人物由此获得丰富的表情、动作、和神韵，使相关的cg动画更逼真、更流畅。 这门技术起源于七十年代，至八十年代末，电脑技术最为发达的美国已经有好几家电脑公司分别研发出自己的动作捕捉技术，虽然都还很粗糙、很不完善，却已经成功为好莱坞大片塑造出了《金刚》、《大白鲨》等片子里特效cg画面相关的角色。 原时空中，华夏大陆不用说了，电脑技术刚起步，根本没人能掌握和研发动作捕捉技术。被誉为东方好莱坞的港岛倒是有电影人看出了特效动画的厉害，可惜，羡慕之余徒唤奈何，没有技术，就没有未来，残酷的现实，逼得港人不得不斥巨资赴好莱坞求美国人帮助制作电影的特效…… 但在本时空，有了杨灵萱和她的神器缪儿，一切，都不同了！ 在杨灵萱积极的干预下，星光公司联合星天公司开发出了性能比西方国家水准高出一线的电脑，更开发出了好几个实用性技术性都很强的应用软件，如操作系统、办公软件、财务金融软件等等，其中小李等几位核心技术人员带领的研发小组更在杨灵萱不动声色的帮助下，弄出了自己的动作捕捉技术。 这些技术，全是星天公司和星光公司的宝贝，守护极其严密，相关技术研发人员的福利待遇都超级高，出入不安定场合均有保镖随行，因为杨灵萱跟刘膺华以及公司几位核心高管都清楚的知道，在看不见的暗流底下，不知多少国外公司、商业对手都在觊觎着这些技术。 相比于原时空华夏电子技术方面的落后，本时空中的华夏托缪儿之福，终于赶上了全面发展电子时代的快班车，各种基于星光公司电脑生产衍生出来的基础电子科技，正以一日千里的速度被发展和应用到了连杨灵萱都想不到的领域，代表国力的要害领域如航空航天、国防军事等领域，更是悄然在飞速的更新换代着，这还是杨灵萱控制了不让技术秘密外泄呢！否则国家某些东西的发展进度只有更快。 好在现在的华夏大陆也不是以前那个有些疯狂的大陆了，民用领域的技术、民间企业的商业秘密相较以前获得了更好的尊重和保护，尽管跟西方国家一样垂涎星天公司和星光公司的技术，大陆这边显得很是从容克制，他们其实也有顾忌，害怕激恼了这两家公司最后闹个鸡飞蛋打的结局。 更何况，星光公司是那么识趣，一些对国家真正帮助极大的技术，他们是无私和主动的在技术交流中都通过国家科委交给国家了，那么那些属于民用领域的技术就让他们去保密又如何！ 扯远了！总之，正是星天公司可以媲美西方发达国家的电脑技术，让港岛影人们看出了星天公司强大的发展远景，正如好莱坞有光魔，如今的东方好莱坞则有星天，这才是星天初涉娱乐圈，便被业界看好的主要原因，而最能体现星天技术实力的最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绝代双骄》。 《绝代双骄》走的精品路线，从服装造型到道具、到演员的挑选，都在在体现出了星天的拍戏理念和雄厚的资金支持，但其中最被影人瞩目的，却是一头熊，一头被四大恶人拿来磨砺小鱼儿的熊。 这头在屏幕里逼真得让人尖叫的熊，没用动作捕捉技术，而是采用了跟好莱坞制作金刚一样的方法，先是制作出了一头熊的模型，根据需要摆出各种姿态，然后到了后期制作阶段，才利用电脑技术作相关的特效处理，让这头熊“活”过来。 之前星天公司其实也有在其他作品中使用过自己的电脑特效技术，比如修饰爆炸的烟火啦、去除威亚痕迹、不和谐的现代元素啦等等，因这种初级的技术港岛其他电影公司也能弄，就是星天公司弄得更精致完美些，也引不起公众的关注。 但这头极度逼真的熊就不一样了！相较于别家电影公司、电视台采用的传统拍摄手法，星天公司对这头熊的特效处理技术，才真正显露出了星天不亚于好莱坞光魔特效工作室的技术实力。 真说起来，星天公司招兵买马之初的顺利，业界英才之所以纷纷加入星天，并在其后的影城事件中依然坚定站在星天这边，不受媒体蛊惑，八成就是靠的这头熊立了大功！ 很多人以为，这头熊所代表的cg技术算是星天乃至世界最顶尖的特效技术了，却没有多少人知道，就在星天公司游戏研发部某的特效影棚内，真正的顶尖特效技术刚刚开始了它的首次运用。 蓝幽幽的绿幕背景前，杨灵萱身着紧身衣，浑身上下贴满了传感器，正配合着cg剧本做各种动作，剧本里的她，是一名职业赛车的现场主持人，正要去主持报道一场山脊车赛。 她迈着如波斯猫般轻盈妖娆的步伐，从绿幕的那端斜斜走向这端，没走几步，她的身子便一歪，却是脚下的高跟鞋鞋跟扭断了，她停下来，很干脆的抬脚，将鞋子都脱下，拎在手里继续前行，强烈的阳光照射下来，她不由以手遮阳看了看高空，接着，身后有车子呼啸而至，引得她回眸而望…… 剑葛格等几位主创人员现在都围在星光公司派来的技术工程师小李身边，瞪大了眼睛探首去瞧小李面前的电脑屏幕，屏幕上，是一片曲线跟多边形组成的绿线空间，在这个什么也没有的空间里，一个由曲线和绿线多边形组成的人形，正做着跟绿幕前杨灵萱一模一样的连串动作。 原来，这个就叫作动作捕捉技术！剑葛格等人真是大开眼界，瞧着那绿线空间旁边，一排一排正在刷动的数据，星天公司这帮游戏制作人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被这超科幻的一幕给震得说不出话来。 杨灵萱被要求着又重复了两次全套动作，让电脑获得更多数据，才歇了下来。 “虚拟人物什么时候能做出来？”杨灵萱问了小李一句。 “五天左右能出来初步的形象，进一步细化什么的还需要更多时间。”小李恭敬的回答，虽然杨灵萱刚刚做了他的模特，但实际上，杨灵萱可是他的大老板。 杨灵萱走到墙边一排休息椅那坐下，陪着她来看稀奇的刘膺华见她下来，连忙殷勤的摸出一瓶水递了过去，微责怪道：“我看这模特你根本不必亲自上阵嘛！随便找两演员都能应付过去。” “两个原因！除了保密需要之外……”杨灵萱脸上露出了小女孩般兴奋兼期待的神色：“我也好奇啊！我想看看自己化身虚拟人物之后的形象，跟真实的我有多像。” 杨灵萱平时演戏唱歌之外，大多数时候都因为要在职员面前保持公司老总的威严形象，脸上表情总是缺少变化，要么淡漠要么只是微笑的显得很冷峻，轻易让人忘掉她实际上的年纪，此刻真情流露，却是让刘膺华看得眉毛微扬，心中忍不住冒了一句：原来你还有保留着天真可爱的一面啊！ 好在当这个虚拟人物的模特不算太耗费时间精力，采集完数据之后，主要还是靠技术人员贴图架构精心制作才能真正做出来虚拟人物，刘膺华也就不再置喙，而是说起了黎幼纤要办巡回个唱的事，惋惜道：“富海这招厉害，看来咱们这次又没希望把你捧上天后宝座了！” 杨灵萱闻言，却昂起了头颅，似笑非笑：“她能办到的事，我为什么不能做？”. 第二〇七章 首场个唱 刘膺华实在不理解杨灵萱的信心从何而来，没错杨灵萱唱功非常扎实，体能也好到可以跟运动员一拼，但巡回个唱可是个长过程，去的地区不同，人情也不同，各地歌迷情绪也会不可预料，没有足够的临场应变经验，光有实力还是很难让人放下心来。 “我们可以先小规模的举办一回，港岛之外，重点放在日本、韩国、新加坡这三个地方，每个地方唱三场，二十天走完全程，这样既可以有效的助涨销量，也可以从中积累到宝贵的经验。”杨灵萱建议。 刘膺华无语，黎幼纤的巡回个唱只比杨灵萱多一个地方：台岛，也是每个地方唱三场，杨灵萱那样还叫做“小规模的办一回”？ “你真的有把握能唱下来？”刘膺华有些担心，但又对杨灵萱的实力十分信赖。 “放心吧！”杨灵萱点点头。 如果是其他新人，第一次开个唱，就开成巡回个唱，再有自信都免不了犯悚，需要一场一场的磨练下来才能慢慢适应，慢慢积累出强大的气场，最终成神。 杨灵萱却不同，她比别人多了个缪儿，能在她睡眠的时候给她建立一个感觉超级真实的虚拟梦空间，在这个虚拟梦空间里面，虚拟出来一个万人齐聚的演唱会现场根本不成问题，缪儿还能根据历史资料随机给杨灵萱制造麻烦和难题，就好像玩游戏般，锻炼杨灵萱的现场掌控能力。 在这个虚拟梦空间里，杨灵萱早已不知玩了多少回个唱游戏，真论起经验来，一辈子刚开过三次巡回个唱的黎幼纤根本比不上杨灵萱这个在虚拟梦空间里开个唱次数堪比天皇巨星的作弊丫头。 星天既然有志于打造********，培养自己的天王天后，势必绕不开举办各种明星巡回演出，难得杨灵萱有信心有实力勇于尝试，刘膺华也就慨然应了下来，开始让人着手安排这事，不过他还是出于谨慎，给杨灵萱这个初次举办个唱的歌坛新秀配备了一名顾问，有过巡回个唱经验的歌坛老将张蒙。 自从加入星天，张蒙就已经淡出歌手的角色，转做幕后，致力于为星天发掘和培养新艺人，被星天的艺人们亲切的唤为张老师，相比于当歌手，张蒙更喜欢他现在的工作。 因在大陆就已经相识的缘故，杨灵萱跟张蒙之间也有些交情，对他亦十分尊敬，如果刘膺华提名的是别人，杨灵萱自觉不需要这种带导师性质的帮助，肯定会拒绝掉，但刘膺华偏偏提出要让张蒙来做她的个唱指导老师，给她保驾护航，这拒绝的话她也说不出口，只能笑着应了。 当天下午，星天娱乐就开了个相关小会，正式确定下来为杨灵萱举办巡回个唱的事，以及明确相关负责人并敲定各种流程，还要联系演出单位，一周之后，各种事项全部搞定，这才将消息放了出去。 杨灵萱的歌迷各种激动轰动期待就不说了，得到消息的时候，黎幼纤再度吃惊得瞪大了眼睛：“她还真是有勇气！首场个唱还没开呢！就直接要开巡回个唱了？” 经纪阿明也是满脸不可思议：“是啊！星天真是疯了，居然把宝都押在了这么个十八岁的女娃身上，也或者他们是在拿杨灵萱来做试炼？积蓄经验以备将来？新公司捧新人，他们还真是锐气！” 黎幼纤十分恼怒：“哼！说来也真是巧！这个杨灵萱的巡回个唱，韩国站刚好比我早几天，日本站却又晚几天，我看这分明就是完全在针对我啊！我呸！他们星天不会真的以为，只要有唱功就够了吧？就能搞好巡回个唱了吧？” 阿明比较冷静，凝重的道：“其实如果运气好不出状况的话，新人开巡回个唱，也未必都是反响平平或者失败出糗收场，比如幼纤你第一回办巡回个唱的时候，整个过程就相当顺利。这个杨灵萱敢开巡回个唱，那说明她对自己的实力非常自信，我们可不能轻视。” “哈！”黎幼纤嘲讽一笑，她的首轮巡回个唱办得是很成功，可中间也不是没有半点波折，会场不满座、疲劳唱破音之类的小麻烦，当时可都被各大媒体攻击了好几句。她就不信了，杨灵萱也能有她那般好运，只有小麻烦，而没有出糗露乖的一幕——这可是许多新人都遇到过的尴尬，非常影响声誉。 阿明咳嗽了一下：“她那张新专辑我听过，水准真的不低，至于她的现场表现，我打算等平安夜亲自去听上一回，我有不好的预感，她对我们来说，会是未来数年甚至十几年的强劲对手。” 黎幼纤挺不屑的翻了个白眼，转念才道：“好吧！你去挑挑她的刺也好！” 不知不觉西伯利亚寒流前锋也开始登陆港岛，原本还很炎热的秋老虎仿佛一下懵了，几天之内气温就降了五六度，但相较于寒冷的北边，位处大陆南端的港岛即便到了冬季，还是不怎么冷，女士们靠羊毛衫、羊绒裙子和羊绒袜就能过去，健壮的男士们甚至靠一套呢子西装就能应付过去。 没有冰雪的港岛，圣诞气氛比寒冷的西方弱了许多，但街上开始随处可见的装饰圣诞树、圣诞老人、圣诞礼盒等还是向港人们昭示了平安夜的即将到来。 入夜，港岛红磡体育馆——红馆，终于迎来了星天举办的，杨灵萱的个人演唱会。 借着经典不息的香公主名头，挟新专辑首周便登上销量周榜第三的好成绩，以及接下来连续三周高居榜单前列，跟已成名天后黎幼纤你前我后拉锯战只争榜首位置的强劲势头，杨灵萱的首场个唱，早在开始售卖门票座票的二十天内便已被抢购一空，赢得了首场爆满的漂亮开局。 有张或有演唱会的成功和惊艳于前，星天举办的演唱会明显获得了港岛民众最高期待，它的高规格、高质量在在都走在了时代前列，今晚更是了不得。 有小道消息透露，这场演唱会几乎出动了星天娱乐的所有资源，参与演出的伴舞就多达三十位，杨灵萱的演出服装共十二套，几乎唱一首半便换一套，联系星天公司亲密合作伙伴星光服饰的作派，不问可知，这些衣服该会是怎样的精美华丽！据说其中最昂贵的一套，上面镶嵌了几百颗细钻，价值上千万！ 此外，星天公司还有几个跟其他传统唱片巨头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星天极度重视演唱会现场视频的录制，之前张或有的演唱会，就每场都被录了下来，然后选取最好的角度，剪辑成了一张演唱会纪念专辑，灌录成vcd光碟在演唱会结束之后售卖，结果超过普通专辑近一倍的演唱会专辑，居然售出了不下于mv专辑的销量，让那些传统唱片公司跌碎了一地眼镜。 然后杨灵萱这一次演唱会更过份，因与无线交好的缘故，已经确定的消息是，港岛演唱会结束之后，杨灵萱的这三场演唱会将会被录制剪辑，放到无线电视上去播放，星天狂收录像转播权费上百万。 演唱会的纪年专辑就更不用说了，那是宣传里早早就确定了会有售的东西，许多粉丝表示，在购买了杨灵萱的mv专辑之后，他们同样不会放过拥有演唱会专辑的机会。 星天这样做法，不知多少传统的唱片公司暗骂，这简直就是同一专辑卖两次，卑鄙啊！要知道他们之前可都是很重视演唱会的内容保密，别说卖演唱会专辑了，就是电视录像的播放，他们都要等过了很长时间才会考虑放出来，怕的就是粉丝分流，会影响门票收益，引起合办方不满啊！ 但是没办法，星天这娱乐圈新锐鼎承的，却是杨灵萱从二十一世纪带回来的理念，从宣传到制作到经营销售都自有一套，根本不甩传统规则，而事实也证明了，星天的做法并没有引起他们预想中的不良后果，反倒是一份东西赚三份钱，令那些保守的唱片公司大开眼界，嫉妒得肠子都快悔青了。 当然现在修改做法也不迟，大家都跟星天签了委托协议，以前的不错的演唱会录像都可以拿来灌制成纪念专辑、光盘二次售卖，就是不爽星天这新锐，不知不觉的竟成了业内引领风尚的头羊。 七点四十，红馆一万两千多个座位上，观众全部到齐。 出现在众人眼前的红馆中央那座巨大的梅花形炫彩舞台，毫无意外的再次震惊了全港公众——好漂亮的舞台！好梦幻的灯光！还有电脑操控的高科技调音台！真是太厉害了！ 演唱会尚未正式开始，但舞台上已经有许多年轻小伙在跳着看起来很有民族感的舞蹈，音箱里传出是悠扬粗犷的、大多数人从未听过的音乐，听了现场介绍，才知道那是陶笛的音乐。 时间慢慢逼近八点，终于，有主持人走到舞台下，拿持话筒，高举起了手，引导大家一起开始了读秒：“时间快到了，请大家跟我一起数！十！九！八！……三！二！一！” 轰！轰！轰！几声礼炮般的炸响，杨灵萱首场个唱正式拉开了帷幕！. 第二〇八章 现场震撼 本是休闲舒适的入场音乐微微一变，以陶笛为引子，悠扬简单的两三个长音过去，旋律骤起，几种主要的乐器声都加了进来，幕后和声唱出了所有人都熟悉的一段副歌：“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到天涯；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绕天涯……” “萱萱！萱萱要出来了！”刘萌激动得浑身发抖，拼命摇撼闺蜜小芳的胳膊。 “嗯嗯嗯！”小芳也激动，话都不会说了。 肯费尽心思抢购并且能抢到杨灵萱首场个唱座票的，百分之九十以上都是杨灵萱的铁杆粉丝了，现场跟刘萌和小芳一样激动的只多不少，这音乐一响起，好多人都触了电般，呼吸急促的连忙寻找自己偶像的身影，那时候没有带摄像功能的手机，离得远的，不少人都赶忙举起了望远镜。 舞台上原本只是有一些绚烂迷离的镭射彩光，悠扬的副歌声中，强烈的追光灯终于亮起，有这雪亮的灯光指引，现场所有人这才发现，杨灵萱赫然是从天而降！ 一身白色的回族古装，一顶垂绒的白色公主帽，在看不见的威亚帮助下凭空而降，红馆高空的微风吹动她身上衣裙，宛如仙子下凡，好看极了！再加上她衣裙上钻石般各种闪亮，简直美呆！ 发现杨灵萱的瞬间，现场整齐的发出了“哇啊”的尖叫声，跟着许多人都激动的叫了起来：“萱萱！香公主！我们的萱萱！”、“萱萱我爱你——” 还有什么出场方式能比杨灵萱这一刻更震撼人心？她根本就是香公主的化身！这经典的装扮，除了她，还能有谁、有资格用这样的形象来代表自身？ 就在现场如雷不绝的欢声中，杨灵萱轻轻双脚着地，即刻融入了一群古****装扮的小伙环绕中，下一瞬间，也没见她怎样动作，就自然而然的先挥了挥手，跟着曼舞起来，同时间合着乐声，星天那套清晰度、保真度、音质都超一流的音箱中，便传出了她的天籁之声：“珍重再见，今宵有酒今宵醉；对酒当歌，长忆蝴蝶款款飞……” 现场瞬间静了下来，只有无数人手里握着的、入场时星天给大家发放的各色荧光棒，在黑暗中发出有如星河繁星般漂亮的微光，整座红馆由这一刻起仿佛化身成了星空。 而舞台的面板，这时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绿色，上边时不时掠过许多彩色的光点，乍看上去便有如绿色的大草原般，上面还开满了各色缤纷的鲜花，全身白色的杨灵萱站在上面，那景象，分明就是鲜活的草原公主在翩翩起舞，视觉上的冲击简直叫人看直了眼睛。 “太美了！太美了……”刘萌嘴里轻轻的念叨，这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其实她整个人都已经沉浸在杨灵萱身上，眼里全是她的身影，耳里全是她的歌声，根本也听不见自己的念叨。 一旁的小芳则是双手都轻捂着嘴，只是瞪大眼睛抬头紧紧的看着表演，好像怕自己忍不住激动的尖叫，惊扰了偶像的演出，事实上，因为离得近，好几次她都怀疑杨灵萱看到了她。 不远处，黎幼纤的经纪阿明穿一身风衣，立着领子，生怕碰到熟人般挺直而警惕的坐在贵宾区角落，心有不甘地扫了一眼刘萌跟小芳，还有周围许多同样满脸着迷的现场观众，心底忿忿：要不是好运演了那么个经典角色，她的出场方式怎么能这么抓人眼球？太取巧了！真是太取巧了！ 作为黎幼纤的经纪人，他只替黎幼纤感到不公平，觉得黎幼纤的运气不好，连演了两部电影，都没得到什么太大的好处，哪里像杨灵萱这般好运，一上来就获得香香公主那样的好角色，虽然只是电视，却助她获得“香公主”这样的名头，形象深入人心。 在阿明看来，《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的热播都是应该的，黄蓉跟小龙女这样的女主角能成为经典也都在意料之中，那《书剑恩仇录》跟香香公主自然也就脱不开这规律，谁演谁红。 却是没人知道，事实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样！故事是好故事，拍成电视能不能火就未必，放眼长看数十年的话，故事翻拍绝不会止有一次两次，有机会演这些角色的人也就不会只有一个两个，其中真正将角色演绎成经典形象的，能有几个？ 尤其是香香公主这个角色，因《书剑恩仇录》这个故事先天就不太讨好的缘故，想把她塑造成经典，难度比塑造黄蓉和小龙女更高十倍！在杨灵萱所出生的时空中，成功的可是一个都没有！ 一个人能获取成功的因素，绝没有外人看来那么简单，可以全部归功为运气，尤其是当这成功发生在杨灵萱身上的时候，谁能知道，无数个夜里，她是怎样的在虚拟梦空间中加倍努力？ “各位朋友大家好！今夜是平安夜，多谢大家可以在这样特殊的夜里过来参加我这个演唱会……”一曲唱罢，伴舞的小伙们接过杨灵萱摘下的帽边垂绒、脱去的长裙，退下舞台，留下杨灵萱在舞台上，趁两首歌之间的空隙，招呼她的歌迷。 于是众人惊讶的看到，原来杨灵萱那一身古香古色、充满异域风情的长裙那么容易除去，就好像除去外套披风般容易，而里面，竟是一套贴身的短裙，白色，处处亮片，还穿了一双白色的高邦皮靴，再衬上她那顶装饰变得简单的公主帽，她整个人都气质一变，变成了充满潮流精神的动感时尚少女。 乐声响起，开场就是现代劲曲，所有人都听出来了，这是杨灵萱上一张专辑里知名度仅次于主打歌《月亮》的劲爆舞曲《百分百恋爱》！ 果然，几个年纪打扮都差不多的时尚少女踩着舞步上了舞台，杨灵萱很熟练的拿住节奏跟她们一起跳了起来，不同的是别人都空手，就她拿着话筒，开口便唱：“没答案没答案真爱在哪？我的爱我的爱难道是他？用力想用力想没有回答，百分百恋爱会是理想……” 杨灵萱之前，歌坛基本没人会唱舞，就是有，动作幅度也不大，黎幼纤也是试过唱舞的，她唱她那首成名曲《曼珠沙华》的时候，就是边跳边唱，但也只是抖肩、横步加摆臀这样的简单动作而已，哪里像杨灵萱这样，整个人都律动起来了，摆动幅度大不少，连半蹲也有，小跳跃也有，尽显青春风采。 这个，就是杨灵萱特色，是她摄取港人心魂，征服大堆歌迷的武器了！没有几个少男少女不是因为她的舞蹈而拜倒在她的裙下，可以说，自她以后，歌坛新人不会跳舞的，无形中受欢迎程度都打了折扣。 假如有人跟杨灵萱一样来自那个时空，又刚好是八十年代人，就能清楚的知道，这种青春偶像级舞蹈究竟有多大的威力，首创潮流的小虎队，当时正是靠着唱舞，风靡的全世界！ 电视mv还罢了，唱现场，最燃还得是唱舞，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因此星天的策划很聪明的让杨灵萱先以香公主形象出场收先声夺人的效果，跟着就安排了这场舞蹈，点燃现场气氛。 不得不说，这一招真是效果惊人，唱舞，再加上《恋爱百分百》这种几乎人人会唱的老歌，整个演唱会场都燃了，疯狂挥动的荧光棒使得这片人海制造的星空中，仿佛所有星星都快乐的舞动起来，跟着节奏，更是有无数年轻男女不顾自身形象的各种学习偶像动作。 刘萌跟小芳也不例外，她们跟跳、跟唱，兴奋得脸蛋都红了，其实她们平时并不喜欢出风头，在学校里是属于相当安静容易害羞的那一群人，但今晚身边的人都在动，她们也都不觉得有必要矜持了。 她俩所在的这个角落，大概黎幼纤的经纪阿明是当中最冷静的一个，他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冷静得跟那些四五十岁的观众似的，其实他刚三十岁冒头。 然而阿明的内心并不平静，他的目光死死追随着台上的杨灵萱一举一动，心底暗暗诅咒：穿这么高的厚底靴子，怎么不摔你一下？穿这么短的裙子，怎么不走光不裂条口子？又唱又跳不累么？怎么声音不走样不抖颤？怎么就能不破音呢？ 他真不想承认杨灵萱实在很厉害，居然在这样节奏强烈的舞蹈中同时开声唱歌，却听不出半点喘息接不上气的瑕疵，还有她娴熟的舞步，跟伴舞们配合那样默契，赏心悦目，没有一点差错，可为什么，他尽管一直都在诅咒，这心跳却跟着加速？这身子在发热？他到底在兴奋什么呀？ 情绪背叛理智，阿明纠结难受得快死了般，禁不住张大了口喘气，都怪这该死的现场气氛！用不用这样激动？这样热烈？不就是跳了个舞嘛！很好看吗？……真可惜！幼纤只是舞蹈差了点。 好不容易这一曲劲歌劲舞结束，周遭气氛缓和下来，阿明方才松了口气，精神一振地听到杨灵萱说话：“接下来这首歌，是一首粤语歌，是我新专辑里最好听的新歌之一，希望大家喜欢！” 《心满意足》？阿明绷紧的身体也松懈下来，很好！这是首慢歌，杨灵萱总算不跳舞了！. 第二〇九章 天后易主 时间仿佛过得飞快，杨灵萱牢牢掌控着整个演唱会的节奏，快歌慢歌交替，偶尔还会调动一下现场观众的情绪，跟他们交流些很小很秘辛的信息，令粉丝们激动得哇哇大叫。 “萱萱今晚好靓啊！”刘萌跟小芳都快醉了。 果然看现场是跟在家里看mv感受完全不一样的享受，mv里每个镜头都是精心剪辑制作出来的，唯美得让人惊叹，但是距离，只有在现场，才能跟自己的偶像这么近距离的互动，那种真实感、那种触手可及的近距离面对感，才是最令人疯狂的感受。 现场的歌迷们对舞台上的杨灵萱是越来越着迷了，这位来自大陆的女孩，根本颠覆了他们对大陆妹的过往印象，她清纯美丽、年轻时尚、各种可爱、各种魅惑，港岛歌坛没别的女孩能比较。明明来自落后的地方，偏偏给人以来自发达国家的感受，这女孩，简直是个奇迹！ 大概只有个人如坐针毡，那就是黎幼纤的经纪人阿明，他本是想来等看杨灵萱出糗闹笑话，好回去跟黎幼纤乐一乐，顺便安黎幼纤的心，告诉她杨灵萱威胁不了她地位的，结果却事与愿违，他等了大半场，看了大半场，只看到杨灵萱游刃有余，应付自如，一路唱下来，那水准稳定得可怕！ 她又唱又跳很累的啊！每次跳完一曲，间中跟大家说话的时候，明明都听到她气有点喘了的啊！可真奇怪，这间歇过后换慢歌，她的气便缓过来了，唱出来的歌声依然那么美妙，丝毫听不出嘶哑疲累迹象，难道她假唱？也不对啊！她有过曾经自己唱一句，让大家跟着唱一句的举动，衔接全无破绽！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阿明用自己都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低念，杨灵萱这样惊人的表现，只有一个解释：她的音域宽广、音准过人、气息绵长、实力雄厚，体能更是好得叫人艳羡，连续唱舞两三个小时，对她来说根本不算难事，更别说她肯定还有调整呼吸和缓解声带疲劳的诀窍。 杨灵萱年纪虽小，功力却深厚，这个许多人都知道，乐界众知名人士向来对此赞誉有加，阿明也知道，但直到今晚看现场，对此有了深刻直观的感受，他才震惊发现，恐怕乐界一直以来都低估了杨灵萱的实力，你以为她是座烟波浩荡的大湖，结果她原来是一片深不可测的海——阿明觉得自己如今便浸在海边浅水里，海的巨浪一波一波冲击着他，冲得他心惊动魄，为其威力所慑。 论唱功，黎幼纤不及，论舞蹈，黎幼纤不及，论形象，黎幼纤不及……除了出道较早、成名较早，还有什么，是天后黎幼纤可以占据上风的优势？ 阿明真是越想越沮丧，原本出道早成名早那也是种优势，至少粉丝积累得更多，舞台经验更丰富，气度更从容，气势更强大。 像杨灵萱这种十几岁的女孩子，都没多少经验，遇到大场面就会心怯，就很容易犯错，一犯错就会慌，一慌乱就会出糗，让媒体看笑话，降低歌迷心中份量，但杨灵萱，她真的是个另类。 从头到尾看了那么久，阿明就没看到杨灵萱有什么心虚不自信的表现，相反，她从容得要命，这么大的舞台，上万观众的瞩目，对她来说竟好像在自己家里行动般没一点不自然的地方，她牢牢把握着现场的节奏和气氛，她比天后还像天后，她浑身上下都充满了那种跑遍全球经验丰富的明星国际范。 尽管不甘心不服气，但其实阿明从心底里已经承认，这个出道较晚的女孩，已经全方位超越了去年新封的天后黎幼纤，他深深悲哀地想：看来黎幼纤的天后之名，就到今年为止了！ 忽然，台上的杨灵萱加快语速，报完歌名，却向幕后打了个暂停的手势，走向舞台边缘。 什么情况？那话筒……刚刚好像传出了刺耳的啸音？阿明精神一振，心中暗喜，诅咒了那么久，总算有回报了，杨灵萱实力再强、心理素质再好，终归年轻，这下有意外发生，她该慌乱了吧！ 然而眼前的事实却令阿明大失所望，星天的准备工作真的是太完备了，杨灵萱刚走到舞台边，就有人递过去新的话筒给她，很快，杨灵萱又重回舞台中心，音乐响起，她挥挥手，又恢复了先前的淡定，一个对普通新人来说足以引起小幅度慌乱的意外，就这么被她再自然不过的化解成了微不足道的小事。 这真的是首次举办个唱的新人该有的表现么？怎么看上去，杨灵萱应付各种场面的经验比天后黎幼纤都要丰富？阿明快哭了，黎幼纤出道早的优势至此也不复存在！不必再看下去，他已经知道，黎幼纤输了！还没比，就输了！只看杨灵萱那份从容，哪怕再多十几场拉力赛，黎幼纤赢的希望也同样渺茫！ 跟阿明滴血的心情相反，作为顾问被公司派来做现场督导的老歌星张蒙则是无比欣慰和钦佩，脸上的笑意从一开始到现在，就没有消失过。 “不愧是上过大陆春晚的人，也做过大赛的评委，有那样的宝贵经历，难怪能锻炼出一般人都没有的大心脏！”这是张蒙内心的想法，他虽然跟杨灵萱年龄上有代差，却因为自己也多次被内地邀请过去工作的缘故，对杨灵萱的出道史十分清楚，自然而然将杨灵萱的过人表现归因到了春晚上面。 一想到天后宝座势必易主，桂冠为星天所得，张蒙唇边的笑意就更深了。 就在这时，他从现场的音响设备里，从杨灵萱的声音里，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还有我好尊敬的前辈张蒙老师、我的父母朋友、以及最可爱的你们！我要多谢好多人！是你们的欣赏和支持，陪伴我左右，走到今日，演唱会之后，我又要回去完成我的学业，在这段时间之内，我会很想念你们，我都希望，你们同我一样，可以记住这个夜晚，记住今晚的美好同快乐！” 要结束了！她做到了！张蒙轻轻吁了口气，目光闪亮的望住了台上那个迷人的女孩。 杨灵萱穿上了她今晚上最昂贵最华丽的那套衣裙，雪白如莲花珠光闪烁的帽子，满是碎钻装点的白色手套，还有层层叠叠铺开的轻纱裙裾，她此刻，是如此美丽，美绝人寰，无人能及！ 优美的前奏过去，杨灵萱举起话筒，用她那美妙的声音轻轻唱了出来：“徐徐回望，曾属于彼此的晚上，红红仍是你，赠我的心中艳阳，如流傻泪，祈望可体恤兼见谅，凌晨离别你，路也许孤单得漫长，一瞬间，太多东西要讲，可惜即将在各一方，只好深深把这刻，尽凝望……” 含着淡淡伤感的歌声在会场中飘扬，荧光棒挥舞的速度慢了下来，许多人意识到，这该是今晚演唱会的最后一支歌了，那种浓浓的不舍，契合着歌的意境，被杨灵萱那仿佛勾起人内心深处共鸣的歌声牵引着，越来越多的人，目中都有了泪意。 不舍！好不舍……泪眼中，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紧紧盯住了台上那雪白闪亮的身影，恨不能将这迷人的景象深深刻进心里，永不遗忘，演唱会要结束了，人快要走了，这叫人怎么接受，如何不难受！ 歌声太美却太短，当副歌进入反复，“……都比不起这宵美丽，亦绝不可使我更欣赏，啊啊，因你今晚共我唱……”的低吟渐渐减弱消失，当舞台上伴舞们仿佛代表所有在场的歌迷们一一亲吻杨灵萱的指尖，陆续离去，啜泣声越来越响亮，无数歌迷们纷纷站起，跟台上的杨灵萱互相挥手，面上，已是润湿一片。 歌声止，乐声歇，杨灵萱对着话筒，轻轻地说了最后一句话：“让我们来日，再见！” 大势去矣！阿明茫然的目光扫过早已泪崩的刘萌和小芳，以及身周低低啜泣着拼命挥手的人群，心脏处好像堵塞般难受，他悄然拭去眼角一滴湿润，匆匆起身离场，不敢再看下去，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闪出了一念：在为幼纤操心的同时，我可不可以，有自己喜欢的其他歌星呢？ 收到阿明电话的时候，黎幼纤已经在自己家里放轻松的准备休息了，她很不满：“你倒是认真的哦！说是去看看，结果看到散场，怎么？很好看么？” “今晚毕竟是她的首场个唱，星天的准备十分充足，她也很努力，效果……很不错！”阿明有点为难的说道：“没什么大的纰漏，但你不必有压力，后面还有十几场战斗呢！总有她犯错的时候。” “哼！指望人家犯错？”黎幼纤很怄很火的挂了电话，愁上眉头。 虽然阿明让她不必有压力，但她就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次日一早，整个媒体都喧闹了，许多娱乐新闻头版头条上都赫然登载了杨灵萱身穿白色华丽衣裙深情演唱的照片，各种角度，都美得叫人惊叹，各大金曲排行榜上，《千千阙歌》一骑绝尘，首次超越黎幼纤的《灰色》荣登周榜、月榜之首，且优势巨大，年榜前三皆岌岌可危，遭受到严重的冲击。 无线首先发出了一声令许多唱片公司恼火，令黎幼纤咬碎银牙的惊呼：“演唱会封后，天后易主成定局，未来小天后杨灵萱提早达成天后声望！”. 第二一〇章 巡回第二站 数天后，元旦来临，杨灵萱已经启行离港，红馆迎来了新的演唱会，这次的举办方，换成了富海，天后黎幼纤真情献唱。 不知是不是错觉，前排座位上的阿明总觉得今晚上的气氛差着点什么，明明也是满座的，偏偏就没有杨灵萱演唱会那种很热闹很喧哗的气氛，难道说，是因为杨灵萱的歌迷年龄层偏低，而黎幼纤的歌迷年纪偏大些，所以大家的情绪都很稳定，不易激动么？ 还有那中央的大舞台，富海就算没有像星天那样花费全身力气去布置，搞起来也是美轮美奂的，偏偏就是给人一种不够潮流和时尚的感觉，设备方面倒是不用比了，星天的技术是一枝独秀。 阿明茫然的摇了摇头，自己肯定是犯了先入为主的错误，杨灵萱那是跳舞很厉害的年轻女孩，朝气逢勃的，而黎幼纤从来都是凭唱功取胜，两者气质不同，会场气氛自然也就不同了。 演唱会正式开场，黎幼纤穿着好似波斯王后般的衣裳，坐在抬竿椅子里被抬上了舞台，一开场，就是挺提气的《烈焰红唇》，黎幼纤一脸冰冷，却又媚眼如丝，在伴舞的环绕中重新演绎着这首榜上有名的新歌，先声夺人的气势，很快让她获得了热烈的掌声。 台下的阿明却有点叹气，黎幼纤本来是不擅长舞蹈的，但现在，面临着杨灵萱的巨大威胁，她也不得不适应潮流，加大了自己的舞蹈动作幅度，为此，之前的两个月内，她更是针对舞蹈下了许多功夫。 “你是天后啊！有必要跟一个后起的新秀较劲么？”阿明心中吐槽，回头看了看四周歌迷们的反应，很显然，歌迷们对黎幼纤还是一如既往的喜爱，黎幼纤的舞蹈也让他们很惊喜。 其实只喜欢某歌星，因此而把其他歌星尽数摒弃在外的歌迷很少，大多数人都是杂食动物，能同时喜欢好几个，虽然看不清楚，认不来这么多人，但阿明知道，今晚坐在这儿的观众，当中必定有不少，也观看过杨灵萱的演唱会。 黎幼纤不喜欢杨灵萱，这并不妨碍她的部分歌迷去喜欢杨灵萱，同样的道理，喜欢杨灵萱的，也未必就不会喜欢黎幼纤，这才是常态，除非黎、杨之间发生了严重的冲突，或者双方的铁杆粉丝发生骂战，导致阵营的产生，才会影响到那些原本中立的歌迷，不自觉的跟着舆论走，产生偏向。 既然如此，黎幼纤做好自己就好，何必要去跟杨灵萱在舞蹈上争长短呢？ 阿明觉得自己看穿了什么，虽然杨灵萱也有了开巡回个唱的实力，但在港岛以外的地区，观众最熟悉的还是黎幼纤，杨灵萱的知名度还比不上黎幼纤，一个是有了群众基础的知名天后，一个是粉丝群尚未成型需要时间积累的新秀，这才是黎幼纤巡回个唱赖以成功的关键啊！ 黎幼纤的港岛个唱也结束了，她的表现很稳定，因为加强了舞蹈上的训练，使得她的演唱会比以往气氛更热烈，阿明心下很宽慰，黎幼纤也在进步，她有她的优势和特色，短时间内或许杨灵萱的表现更耀眼、更刺激，但年纪偏大的人，毕竟更喜欢黎幼纤这样成熟的女性。 阿明很快找来各公司新专辑的销售统计数据，黎幼纤的当周销量果然超过了杨灵萱，但遗憾的是，杨灵萱上周的演唱会真的很拉人气，数据非常高，结果总计下来，两人的专辑销量黎幼纤还输了她一线。 “没关系！咱们真正的战场在海外！”阿明安慰黎幼纤。 元月第一个周末，黎幼纤也开始收拾行囊准备离港，跟去了新加坡的杨灵萱不一样，她巡回个唱的路线是先北后南，第二站是韩国，时间正好跟在杨灵萱后面。 韩国，汉城江东区，（2005年之后方改名首尔）蚕室综合体育馆室内馆。这里经常举办明星演唱会，座位接近两万，比港岛红馆还要巨大，这里就是杨灵萱此行的目的地。 都说音乐无国界，事实上，即便杨灵萱是在港岛开的个唱，也有不少韩国的歌迷特地买了门票跑到港岛去观看，她的几张专辑也都在韩国大肆宣传销售过，并且反响很热烈，据说是民间希望她来韩国开个唱的呼声很高，否则的话，公司也不会舍得砸钱给她在韩国开个唱。 接近两万个座位，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以韩国人那种相当傲气排外的尿性，没有足够的粉丝、足够的底蕴，在这里开个唱，很容易弄出不满座、门票负收益这种打击歌手信心的事来。 所幸杨灵萱拥有一套成体系的、来自后世的舞蹈功力，再加上人又青春靓丽，深深折服了韩国歌迷，她的韩国个唱刚传出消息就引来了韩国歌迷的热捧狂潮，不到两周时间，一万多张门票全部售罄——这个奇怪的国度，排斥一个人会很彻底，热捧一个人会更彻底。 刚下飞机，杨灵萱就被韩国歌迷的热情给惊住，机场外面，聚集了许多打着各种横幅大字的少男少女，其中不乏已经二三十岁的年轻人。好死不死她学过点韩语，算是粗通，不用翻译就看懂了横幅上的字意，大多是在表示对她的欢迎和喜爱。 原来自己在韩国这么受欢迎？杨灵萱都有点疑惑，眼前的景象实在超出她预料太多了！ 来打前站的洛紫苏领着韩国这边接待方的人迎上来，护送杨灵萱上了车子开往酒店，杨灵萱这才松了口气，回想起原时空中国人各种拜倒在韩星脚下的新闻，心中隐约有了些许快意，如今亚洲乐坛，首先还是日本最厉害，其次便是港岛人，韩国还没起来嘛！都只有崇拜外来歌星的份。 “韩国金总统的二儿子和小儿子都非常喜欢你的歌舞，他们想要邀请你一起吃餐饭，你看怎么样？”洛紫苏趁着空隙私下询问杨灵萱意见。 杨灵萱不觉轻轻皱了皱眉头，做艺人也有不好的地方，就是各方各界跑来想请吃饭喝酒的特别多，理由都是喜欢她的歌舞，也不知有几个是真心喜欢，还是背后有其他目的。 好在有刘膺华的庇护，再加上她也不是那种完全靠当明星吃饭的普通艺人，不是真有份量的人物也请不动她，她不想去的时候还可以用繁忙作借口推辞，才保持了几分自由，反倒还因为她出了名的难请，弄得上流人士都以能请到她出来应酬为荣。 但这次是总统的儿子……杨灵萱都无奈，这里是别人的地盘了，对方这么给面子，叫她怎么拒绝？洛紫苏还怕她想不开，低声劝说：“只是吃顿饭而已，总统夫人也确定了会跟你见个面，他们都是真的喜欢你，对你的支持力度非常大，所以韩国的歌迷才会这般热情。” “好吧！”杨灵萱答应了，眼睛却微微眯了一下，既然你韩国从上到下都这么支持我，那咱不趁机弄点好处也说不过去了，韩国不是也很重视电子业的发展么？不如就让星天以商务交流为名，在这边收购两家电子类的公司做游戏，走你们的路，让你们无路可走去吧！ 本时空八十年代的韩国，电子业虽然兴起，游戏业却刚起步，很多中小游戏公司都是在给日本的任天游等大的游戏公司做外包，少量原创，销量都是平平，国内好卖，国外不买账，远未到二十世纪末九十年代中、二十一世纪初那种游戏业全面开花，繁荣昌盛的局面。 按照星天本来的发展计划，这两年也是要发展韩国市场的，但眼下要跟总统儿子吃饭，这么好的机会，杨灵萱可不愿放过，当然就得把计划给提前了，到时候敲定口头合作协议都是几句话的事。 杨灵萱的车队在韩国歌迷一路的拥簇中好不容易抵达下榻酒店，就听到外面欢呼雷动，各种喧哗尖叫，很让人无语，这些歌迷守候在这里，为的就是等着看杨灵萱下车走进酒店那短短的几秒钟身影。 赵洁莹好不兴奋：“萱姐儿，原来你在韩国也这么受欢迎，比在港岛更受欢迎呀！” 洛紫苏也有同感，微微一笑：“公司也有点意外，可能是总统一家的偏爱起了带头作用。” 杨灵萱却摇头神秘的笑了笑：“还不够！” 洛紫苏、赵洁莹相顾愕然，不知其意，哪里知道杨灵萱却是在拿韩国粉丝跟原时空中华夏大地那些狂热哈韩的华人粉丝相比较。 韩国首都的人口虽然也很多，终究跟国内大城市比不了，就眼前这点粉丝，以及粉丝们相对比较克制的表现，跟原时空中那些为韩星疯狂的国人粉丝比，真是有差距，杨灵萱就不服了，韩星能去国内搅起那么大的韩流，她如何不能先在韩国搅起更疯狂的华潮？ 于是杨灵萱下车，转身，遥遥对着被酒店保安死死拦在外头无法接近过来的韩国粉丝们露出了一个灿烂和煦的微笑，并且举起手来，俏皮的做了两个卖萌可爱的招呼动作，眼神里带出了一丝捉狭。. 第二一一章 韩语歌 这下不得了！歌迷们全激动了，竭嘶底里的扯着喉咙尖叫着，拼命扑了过来，冲得酒店保安组成的人墙差点倒下一片，被踩扁在脚下。 始作俑者杨灵萱笑了笑，招招手，施施然转身走进了酒店——你韩国的明星傲娇，对我国家的粉丝爱理不理漠不关心，我可比那好多了，至少没有装清高不跟你们打招呼呢！ 陪同一道的赵洁莹跟洛紫苏对望一眼，都冒出了异样的感觉，杨灵萱在国内、在港岛都不是这样的，怎么到了韩国就变得这么捉狭，调戏起粉丝来了呢？难道这是她心情亢奋的表现？ 赵洁莹听着外面的粉丝此起彼伏的喊叫声，好奇的问了随行翻译一句他们在喊什么。 翻译脸上透出几分讨好神色，很倾慕的望着杨灵萱背影答道：“大家都在喊：萱萱你太可爱了！你是最美的！我喜欢你！我们爱你……大概意思都是一样的。” “哦！”赵洁莹点点头，不再追问，哪里的粉丝都差不多，韩国人喊的没什么新意嘛！ 休息一下午，到了晚宴时间，杨灵萱跟着洛紫苏以及张蒙等准时赴约，在汉城酒店的宴会厅见到了总统夫人和她的两个儿子，出乎杨灵萱意料的是，韩国总统这两儿子年纪都不大，大的才十五岁，小的十二，原来是这点年纪的男孩，难怪会对杨灵萱这种特别能唱会跳的少女歌星格外痴迷。 好好的总统儿子却迷恋港岛歌星，杨灵萱原以为总统夫人会心有芥蒂，没想到，原来港片在韩国也很有市场，极受欢迎，她的两部片子《书剑恩仇录》和《绝代双骄》总统夫人都看过，对她饰演的香香公主和铁心兰两个角色赞不绝口，冲口就说出了一句话：“我只有两个儿子，却没有女儿，假如我能有一位像你这般美丽可爱的女儿就好了！” 始终装作不通韩语的杨灵萱第一时间就听懂了这话，脑海中顿然想起了原时空中一位大受韩国人欢迎的女歌星孙悦，这位女歌星也是得到韩国总统一家的喜爱，还认了总统做干爹，成为韩国的旅游形象大使，怎么这类似的事现在却发生在了自己身上？好错乱！ 听完翻译，那边张蒙、洛紫苏等人都愣了，赵洁莹也是目瞪口呆望住了杨灵萱，这是多好的机会啊！顺杆儿往上爬，妥妥的能认总统夫人做干娘啊！ 人人都禁不住把心给提了起来，但是下一秒，杨灵萱的应对却叫所有人眼镜都碎了一地：“您是韩国的第一夫人，若依照古礼，那所有的韩国姑娘都是您的女儿，怎么能说您没有女儿呢！”她笑眯眯的，竟装傻以恭维化解了总统夫人想收干女儿的念头。 这句话说出去，杨灵萱灵敏的耳朵里立即听到了好几声叹息，她知道这些人都在惋惜她错过了攀上国家第一人的机会，就算是她的老师王栗坪当面，恐怕也要怪她不懂事，因为这两年，中美关系大为改善，国家也在寻求跟韩国邦交正常化的机会，于公于私，她认韩国总统做干爹都有利无弊。 但杨灵萱并不想当本时空的孙悦，她的眼里并没有韩国，或许在原时空，韩国很厉害，韩国游戏、韩国电子产品、韩国车、韩国片、韩国明星大受国内追捧，但在本时空，她相信韩国不会再有这种大规模文化入侵的机会，现在是港片冲击韩国市场，以后会换成国内的文化制品冲击韩国。 由于存在沟通不直接的情况，总统夫人当成了杨灵萱没理解自己的意思，但说过的话，她是不会再重复一次的，于是她又提出了另一个“小小的请求”：希望杨灵萱可以在演唱会上加唱一首韩语歌。 此刻距离杨灵萱的演唱会开幕不过两天时间，总统夫人也知道，对于不懂韩语的歌星来说，这点时间连背诵韩语歌词都嫌不够，更不要说人家演唱会的表演曲目都是事先安排好了的，自己的要求，有打乱人家表演秩序的嫌疑，因而在提出请求之后，她又连忙激动的表示，自己实在是太喜欢杨灵萱的歌舞了，做梦都希望杨灵萱其实是韩国人，所以才会提出这样冒昧的要求。 杨灵萱心中呵呵，韩国人的确是很羡慕各种华夏文化啊，正因为大多数韩国人都恨不能那些都是自己的骄傲，才会争这争那的，搞的端午节都成了他们的文化遗产，类似还有更多，数不胜数。 两个男孩子碍于家教，不能在母亲跟客人谈话的时候随便插嘴，但听到母亲这个要求，他们望向杨灵萱的目光也跟着大亮，充满了渴求期盼。 张蒙、洛紫苏等几个陪客面面相觑，都替杨灵萱好生为难，已经拂了一次总统夫人的美意了，难道还要再拒绝一次？可要答应的话也为难，两天时间哪里够学会一支韩语歌啊？ 杨灵萱的反应再次让大家跌破眼镜，她满脸都是灿烂和煦的笑容，很干脆的就应了下来：“没问题啊！我也很乐意为韩国的歌迷们专门唱一首歌，回馈大家的热情。” 总统夫人大喜过望，连忙带着两个儿子致谢，表示杨灵萱无论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找他们帮忙解决，杨灵萱在韩国的首场演唱会他们一定会出席观看，还预祝杨灵萱演唱会大获成功。 宴会的气氛变得更加友好欢乐起来，杨灵萱趁隙替星天公司透露了一下预备加大投资，扩展韩国电子游戏市场的计划，总统夫人和她两个儿子都大感兴趣，两男孩不用说了，正是最喜欢玩电子游戏的年纪，都是星天游戏的粉丝，总统夫人则是看中了电子游戏软件开发这种不需占用太多土地，又有一定技术含量，能给他们的国民带来许多就业机会，正适合他们小国发展方向的行业。 双方几乎是一拍即合，很容易就达成了合作意向，总统夫人相当热切的表示了对星天公司对韩国加大投资额度的欢迎和期待，许诺到时候一定会给星天公司足够的支持和帮助。 宴会尽欢而散，回到下榻的酒店，洛紫苏赶忙联系演唱会的乐队总指挥、音乐总监等几位关键人物，和杨灵萱一起开了个团队小会，紧急讨论杨灵萱如何加唱韩语歌的问题。 演唱会的音乐总监黄章是顾永辉的副手，这次首先发言表示了不满：“萱萱是不是答应得太轻率了？这是要加唱韩语歌，不是加一首国语歌那么简单，韩语，两天时间你能学得下来么？” 张蒙相当支持杨灵萱，说道：“这不能怪萱萱，对方是总统夫人，提的要求再让人为难，也不是那么好拒绝的，与其推三阻四，不如爽快答应更落人好感，大不了找一首简单的、时下流行的韩国歌曲恶补两天，能唱出来就ok，韩语不准都不是问题，对方肯定会体谅的了！” 黄章看向乐队指挥向龙，向龙面上始终带着优雅的笑容，他只说了一句话：“你们都知道的，流行曲对于乐队来说难度都不是太高，就算是陌生的曲子，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排练便足以熟练掌握。” 杨灵萱突然问了一句：“伴舞的话，排练两天能不能上？” 众人一愣，黄章不禁皱起了眉头：“舞蹈动作不是太复杂的话，经验丰富的伴舞两天也能练得出来的，但你连歌都还没决定唱哪首就考虑伴舞？” “我已经有决定唱什么歌了！”杨灵萱笑意盈盈的道：“稍后我会把歌词写出来，曲谱方面，我一会就给顾老师打电话，今晚不睡觉都要把曲谱搞定，明天就可以排舞同埋乐队练习一齐进行，两天时间足够！”转头又对随行翻译道了一句：“歌词的韩语翻译，就要拜托张小姐帮忙了！” 见杨灵萱胸有成竹的样子，一行人皆愣，张蒙忍不住问：“难道萱萱已经选好了韩语歌曲？是不是大家都听过的，港岛有人翻唱过的韩语歌？还是……” “嗯，其实是我最近刚写的新歌。”杨灵萱简直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中文歌名叫作《独一无二》，韩语版的歌词会很不相同，这个要等张小姐帮忙翻译以后才能定名。” 众人傻傻的看着她，杨灵萱不理，只管在那里发表自己的意思：“韩国国情跟港岛不同，我的意见是去掉开场的《你是风儿我是沙》，出场方式和服装都做点改变，就用这首韩语歌来开场，这首歌节奏很强劲，用来开场最合适不过，跟下来再接《百分百恋爱》，这样，现场的气氛就会很燃。” 黄章狠狠甩掉脑子里冒出来的“妖孽”一词，回过神来重重的点了点头：“那就这样吧！说不如做，萱萱你马上把歌词写出来，让小张翻一遍，大家先一起参考参考，不能有不妥的词句。” 杨灵萱答应，找出纸笔，唰唰唰一挥而就，毫不困难就把原时空韩国明星李贞贤最出名的那首《哇》的汉意歌词写了出来，交给了张翻译去逐字逐句的翻译。肚子里头却在哈哈哈欢乐的大笑：你们很想要我唱韩语歌么？那我就把你们最爱的歌唱出来跳出来，让你们都疯狂去吧！ 第二一二章 独一无二 赵洁莹都佩服杨灵萱的韧性和体能，她就守着传真电话在那里跟顾永辉打长途，整整熬了五个小时，直到凌晨四点搞定了整首歌的编曲曲谱才心满意足打着哈欠去睡觉，才睡三个多小时，就又起来，拿着曲谱跑去找乐队和伴舞排练，看上去却丝毫没有疲态，简直就是奇迹！反观自己，陪到两点就顶不住睡着，起来两只熊猫眼……赵洁莹都想哭，这是老了的节奏？ 坐在场边第一排座位上，望着场地中央正在搭建各种设备的舞台，以及这座尚未完工显得粗糙简单的舞台上面，正准备在乐队演奏下彩排的杨灵萱和十几位伴舞，睡不够的赵洁莹精神萎靡。 跟港岛演唱会有少许区别，但大体上杨灵萱的出场方式仍然是从天而降，在此之前，是伴舞们弓着身子在舞台上用缓缓起伏的脊背来模拟海浪，这个动作不难，伴舞们记住自己的走位就成，不用多少分钟就已排练到位，然后客串编舞大师的杨灵萱继续教导他们接下去的舞蹈动作。 赵洁莹瞪大眼睛看到，杨灵萱走到领舞的位置，“唰”地一下打开了一把大扇子…… 扇子舞？不知怎的，赵洁莹就想起了自己在国内综艺节目上时常看到的扇子舞，要么扭得像扭秧歌般，要么柔和得动作舒缓舒缓的，咦？杨灵萱这是要闹哪样啊？ 但是下一秒，赵洁莹就连下巴都要掉了，杨灵萱先给伴舞们做示范舞了一段动作，这动作，完全就是劲舞节奏啊！那快速流畅的身子扭摆、左右横移变幻的舞步，都是跟《百分百恋爱》一个味道的套路，只不过多了把扇子，也让杨灵萱凭空多了几分神秘奇异的韵味。 扇子还可以这样舞？瞧着杨灵萱一忽儿用扇子遮面，一忽儿收扇，动感跟娇媚在节律中诡异契合，赵洁莹感到有点天旋地转，这些动作，完全颠覆了她对扇子舞印象，可也怪了，就是这般与众不同的扇子舞却对她产生了致命的吸引力，竟觉得，怎么看，也看不够！ 杨灵萱这个扇子舞却仅仅演示一遍，就扔了，她的目的只是让伴舞们对这支歌舞先有个直观的感受，伴舞们的动作跟她一样的只有几段，其他地方是有些不一样的，而且伴舞们也不会有扇子，于是跟着她就专心教导伴舞们练习起他们的舞步来。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杨灵萱嘴里喊着拍子，不用半天时间，就教会了伴舞们全部动作——他们都经过专业的训练，学这种东西格外容易上手，也许会不够熟练，却绝少会出错。 其实这支舞的舞步，跟原时空李贞贤的那几版绝不完全相同，杨灵萱根据自己的气质风格，做了相当的改编，一方面改的比较整齐些，原版比较繁复的地方还有跪拜之姿都去掉了，另一方面，她也不会像李贞贤那般妖娆，在小指头上弄个麦，而是更为接近蔡依林的舞蹈风格，少女的阳光朝气更多一些。 看看大家都差不多已经掌握整支舞的动作，接下来自然就要跟音乐结合起来了，杨灵萱跟乐队指挥向龙打了个招呼，很快，《独一无二》的旋律便传了过来。 《哇》的韩语歌词，杨灵萱也没有背熟，当下就先用《独一无二》的歌词来开唱，反正原时空里《独一无二》本就是翻唱《哇》的，除了歌词不同，其他都一样，连歌曲前奏那段属于李贞贤特有标识的旋律、以及歌曲间中和声的韩语rap也一模一样，用来彩排毫无问题。 “谁手中真有把握，时间紧迫那份爱水深火热，立刻要做出选择，空前绝后明知道就别错过……”舒缓如古曲的前奏过去，立刻就是劲爆快速的重鼓，又是巨大的反差，就如同扇子跟劲舞，却偏偏，被杨灵萱集于一身，产生了可怕的化学反应，震得周围的港韩两方工作人员目瞪口呆。 “要疯啊！萱姐儿这是要让全世界的人都为她疯啊！”赵洁莹喃喃低念，萎靡的精神早已被这首节奏强烈的歌拍得不翼而飞，只剩下满腔热血在燃，恨不能随歌舞动。 赵洁莹仿佛一语成籖，两天后，韩国上下掀起的热潮毫不打折的印证了她这句话。 韩国汉城，蚕室综合体育馆，全场爆满，两万个座位环绕舞台，往哪里看都是一片黑压压的人头，这要换个没有经验的新人来，只怕浑身都会瘫软。 “好多人！”赵洁莹喜滋滋的。 旁边张蒙笑了笑：“其实这也不完全是萱萱的功劳，主要还是他们的总统夫人携子出席，才引得他们的国民也跟着凑热闹，这些人里边，真正是冲着萱萱来的恐怕只有七成。” “呃……张老师！”赵洁莹被张蒙说得好不泄气。 张蒙却又跟着哈哈一笑：“但我能确定，今晚过后，这些看过萱萱表演的人，都会被萱萱征服的！” 因为承办方有韩国yt娱乐株式会社的关系，今晚这座舞台的格局又跟港岛演唱会有所不同，更宽阔、也更符合韩国人的审美意趣，连杨灵萱的出场方式也有了少许不同。 贵宾席上，总统夫人带着两个儿子果真莅临观看表演，趁着尚未开演，两个男孩就已经十分兴奋，在私下里讨论，杨灵萱答应他们会加演的韩语歌大概出现在什么时段。 开场非常安静，舞台上十几名伴舞穿着银色或淡金色的衣服，在隐隐的海浪声中虚拟着海面波光粼粼、风平浪静一片静谧的景象。 追光灯亮起刹那，宛如海上生明月，让人眼前一亮！如同港岛演唱会上出现过的那一幕，杨灵萱一身雪白自天而降，不过跟香公主的打扮有了不同，现在的她跟唱《百分百恋爱》时候的装束一样，雪白的公主帽加雪白缀亮片的贴身短裙，只不过外面多了件唐衣一样，宽袍大袖、裙长及地的白色披袍。 她的足尖堪堪落地，手中白底子上书“独一无二”四个书法大字的大折扇“唰”地一展遮面，那支充满了古典韵味的前奏曲当即响起，一切都如同预料中的那样，这精心设计、与众不同的出场方式果然赢来了“哇”声一片，整个馆场，就没有几个不被她惊艳到的歌迷。 总统的十二岁的小儿子激动得“哇哇”尖叫，连声嚷嚷：“白狐！白狐！传说中那只美丽的白狐！我看到她了！就是她！她就是那只白狐！白狐就是这个样子的没错！” “你真能胡思乱想！”做哥哥的百忙中回了弟弟一句，却同样满脸激动。 “可惜她没有做我们的干姐姐！”弟弟思维跳跃，又迸出一句。 他哥哥接得极快：“幸亏她没有成为我们的干姐姐！” “为什么？”弟弟奇了。 “哼哼！”哥哥不答，脸上露出一种“我跟你这小孩子有代沟”的神色。 也惊呆了几秒钟的总统夫人这时才回过神来，连忙制止两个儿子胡说八道，其实她这会制止已经迟了，两个孩子已经再次激动的尖叫起来，却是舞台上节奏已变，没什么先兆，重鼓点过后，接上的赫然是节奏快速而强烈的现代劲舞！而且，杨灵萱张口就是纯正的韩语！ “不敢相信这是事实，不想失去你，万一爱情从此结束我该怎么办？虽然心痛也要装作无所谓，因为离别比这更痛苦！还是离开了我，还是抛弃了我，无法抹掉积累的感情，都迟了！我已经是你的女人。” “oh oh oh oh，不要说我狠毒，oh oh oh oh，你要为爱负全部责任！” 难以言说这时候所有韩国人心里的感觉，本以为是来自港岛的外国歌星，自己只能听个音乐旋律，根本听不懂人家的汉语跟粤语，结果，却在陡然间听到了自己熟悉的语言，听懂了歌词，只有两个词能形容这种感觉，中箭，或者触电，这一刻，不知多少原本中立的歌迷，彻底迷上了那个舞台上的精灵。 “天哪！太好了！这样真是太好了！”总统夫人激动得差点语无伦次：“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萱萱是最棒的！听听，她的韩语，多纯正啊！这孩子，用心了！” 好歌好舞，总是显得特别短暂，杨灵萱穿着披袍跳一段，又掀去披袍跳完下一段，终于在几个快速连贯让人眼花缭乱的舞蹈动作中结束了这首歌的演唱。 全场欢声雷动，掌声像潮水一般绵绵不绝，歌迷们操着韩语各种尖叫，除了常见常用的“爱你”、“支持你”之外，更有人无所顾忌的喊出了“萱萱你是我们韩国的”这种话，杨灵萱听得清楚，扔了折扇，开始绕场走动，边走动边带笑挥手致意。 虽然不喜欢某些韩国人的思想观念，但眼前许多人都是自己的歌迷，杨灵萱不会随便说话，她只管用着粤语跟现场的观众来交流，管你听得懂听不懂呢！我不需要在意！ 几千年来，韩国一直就是****上国的附庸国，****上国何时在意过小国寡民？ 第二一三章 声动东亚 仿佛一夜之间，那个会跳舞的精灵就成了全国上下热议的话题，不管是报纸上总统夫人轻描淡写的两句赞许，还是电视中正在缠绵播放的港剧《绝代双骄》，亦或是多了许多出现在街头巷尾，聚集在一起劲歌热舞的小青年们，令韩国都城无数国民都忽然有种惊觉，怎么好像无论去哪儿都能看到和听到那个美丽女孩儿的身影和歌声了呢？ 某中产家庭后院，一个中年男子在大声怒吼：“臭小子！我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不是给你拿去买什么演唱会门票的！成日只晓得追星，你将来还能有什么出息！” “父亲，您也年轻过，别忘了您喝醉酒的时候，可念叨过不少遍，那位六十年代女星的名字！” “啥？你还敢回嘴！真是、真是找死！” 少年从屋中逃窜出来，邻家大叔看不过眼的拦住了他暴怒的父亲：“我说兄弟，算了！孩子正是青春叛逆的时期，喜欢某些明星，不足为奇，再长大些就好。” “不！这小子喜欢什么明星不好，偏偏喜欢个外国的歌星，我最气的还是这个！” “咳咳！总统夫人都喜欢，你就不要再怪孩子了！客观的看看，那女孩可真不错，连我都有点喜欢！” 黄昏，某著名晚报上市。 千家万户无数人读到报纸一则娱乐新闻：港岛偶像少女首尔个唱，爆踩踏事件，伤七人，幸无伤亡…… “疯了！这年头的孩子，什么德性，国内没人了么？” “是啊是啊！真是的！这完全是，崇洋媚外！” “唉！世风日下，奈何啊！” …… 确实是很令人扼腕叹息的社会现象，相对于冷静理智的绝大多数成年人们，韩国的青少年仿佛生活在另外的时空层面，他们兴奋、热切、幸福的完全沉浸在从港岛刮来的这股青春偶像风内。 他们热议，他们模仿，他们追逐，真的是一夕之间，就被那位港岛来的精灵迷的身心俱醉，种种失态、种种歌迷聚集一起发疯之类的事件，不停的见诸报端，引得媒体纷纷惊呼“不可思议”！ 而如果是华夏大陆的歌迷在这里，一定会对韩国街头各种现象勾起某种诡异的熟悉感，那满街充斥于耳的旋律、那些打扮大同小异的小姑娘们、还有随处可见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秀舞步的少男少女们……这跟当年春晚过后，那一对歌星柯立思和杨灵萱引发的现象级事件简直如出一辙啊喂！ 自然，也有非常多的人，尤其是四十岁以上思想保守的成年人，对这位红透了青少年天空的异国艺人没有丝毫的好感，恨透了孩子们的狂热追星劲头，不免带着忧国忧民的意识对杨灵萱各种口诛笔伐，可惜却收效甚微，完全阻挡不了年轻粉丝们对杨灵萱的欣赏热爱。 暗地里，不知多少反感追星现象的人，都在诅咒着杨灵萱，巴不得她出点错误，比如殴打记者、辱骂粉丝、轻慢韩国人之类的，到时大书特书，说不定就能让本国的青少年们头脑清醒过来，认清异国艺人的本质，从那种不正常的狂热中回到正途上来。 然而可惜的很！杨灵萱偏偏展现出来一副完美的艺人形象，把几乎所有的韩国艺人都给比了下去。 她不仅青春美貌，能歌善舞，为人也是十分谦逊有礼，对粉丝很耐烦也很亲切，听说有人受伤，二话不说亲自去了医院探望伤员，而遇到韩国本地的年长艺人，她更是时时刻刻执后辈礼，言谈举止教人挑不出一点错……总之，那么多不喜欢她异国人身份的喷子们，硬是对她哑口无言，集体失声，想黑她，都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只能暗恨：这么厉害的艺人，怎么她就偏不是咱们国家的人呢！ 就这么的，杨灵萱逗留韩国一周时间，短短七天，香风席卷韩国十数座大城，狂收粉丝近百万，占比韩国青少年人口超六成！到离境那天，机场送行的粉丝，塞满了整个机场大厅，声势竟数倍于七天前她初临韩国国土的那天！ 挟此气势，登上赴日客机的杨灵萱，人未到声先到，无需任何攻关打招呼，日本无数媒体娱乐版便自发发布了这么一条内容：港岛艺人杨灵萱离韩赴日！标题下面，自然是对杨灵萱作了一个小小的简介，称之为新生代的当红偶像艺人，歌舞双绝！ 日本的歌坛实力超越韩国，词曲创作名人的质量以及数量都非韩国可比，甚至要强压港岛一头，因而日本歌坛艺人骨子里向来都有种老子“亚洲第一”的优越感，不太看得起异国的艺人，封闭保守的文化环境也使得日本成为他国艺人最难攻克的堡垒。 不过日本人也容易崇拜强者，只要你真正折服了他们，那他们作为粉丝对偶像的那种热情，却也不会逊色于任何人，因而港台顶级的明星们，都会非常的重视日本市场，但凡举办海外巡演，日本都是绕不过去的一座重要战场。 杨灵萱对日本，完全没有其他新星会有的那种忐忑心情以及患得患失的压力，听说已经有不少想要拓展日本市场的歌手们遭到日本歌迷们的冷待，不得不弄虚作假，用一些诸如缩减席位容量、赠票、买托之类的手段来提高上座率，免的演唱会现场空座太多面子难看，她却不同！哪怕空座率很高，她也不会去弄虚作假，面子，她一个歌坛新星，还怕什么丢面子，她要的，是真实，是不含水分的粉丝概数。 除此之外，手握星光集团、星天公司两大金山的杨灵萱，也和一般的艺人有本质上的不同，她更纯粹，不功利，不需为饭碗发愁，令她更能专注于自身歌技、演技的打磨锤炼，不被外物左右。 而事实上，杨灵萱在日本的名声，要比她自己预计的响亮得多，不算去年以歌舞团成员代表国家过来参加汇演的那次，由专辑《你看你看月亮的脸》开始，到《百分百恋爱》、《千千阙歌》等，独属于她的那份青春靓丽、蓬勃朝气，就伴随着潇洒迷人的舞姿一起，为当世歌坛带来了一股强劲的青春偶像风潮，独特的风情，令世人耳目一新。 更不要说，《书剑恩仇录》一剧也被日本引进播出，香香公主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连新剧《绝代双骄》也被时下许多日本年轻人所熟知，这歌戏两条道路加起来，知道她并喜欢她的人真是不要太多！ 没到销售截止时间，好消息就已经传来，本周三场演唱会门票均已告罄，就连日本知名的一些综艺节目也给她发来了邀请，希望她能够在综艺节目上露个面，跟日本的粉丝互动互动。 …… “谢谢！谢谢你们！还有今晚的特邀嘉宾。过完今夜，我在日本的行程就结束了。我爱你们，我会想念你们，希望不久的将来我们又可以再度见面，一起唱歌、跳舞，感受你们的热情……谢谢！再见！” 舞台灯光随着杨灵萱的挥手话别渐次熄灭，而观众席上的灯光纷纷开启，巡回个唱日本站最后一场演出在日本青少年们恋恋不舍的目光中正式宣告结束。 近两个小时又唱又跳，回到后台休息室的杨灵萱也是支持不住，一下子歪倒在沙发里，缓了好一会，才接过助理赵洁莹递来的水，咕嘟嘟灌了半瓶子下肚。 “辛苦了！”赵洁莹感叹异常，任何成功都不是白来的，人只见明星舞台上风光无限，有几人能知道舞台下明星们挥洒汗水万般磨炼？ “这点辛苦不算什么！”杨灵萱笑了笑：“演唱会能够顺利的进行，直到结束也没有遇到什么大的波折，才是最值得我们开心的，嗯，今天太晚了，要不然真得好好庆祝一番呢！” “可真是啊！”赵洁莹大有同感，远的不去说了，就说最近的，杨灵萱之前在日本巡演的黎幼纤，就传出了疯狂粉丝作乱，狼抱加索吻的事情，当时弄得舞台搭建的临时台阶都坍塌了，险些伤着人，还有另外来自台岛的一个组合乐队，跟日本方面的幕后人员发生口角，差点打起来，凡此种种，莫不让人心情烦躁，演出效果受到影响不说，当地媒体若再歪曲报导一通，更是损伤人气，掉粉招黑。 没有对比就没有幸福悲苦之分，这番对比下来，赵洁莹顿然庆幸极了，望向杨灵萱的目光瞬间充满了崇拜：“我说萱姐儿，你肯定是天生幸运儿吧！随便买买彩票都能中大奖那种。” 噗！杨灵萱差点喷了，幸运？哪呀！明明都是缪儿的功劳了，有它随时监测着身周人群的一举一动，什么样的危险避不过？再加上它还可以分泌出类似于镇定剂的气体随时针对某些狂热过度的粉丝喷发，当然能够消弭粉丝冲突于无形啊！ 不过……当初濒死的她居然能够得到缪儿，说她是万中无一的幸运儿倒也是，嗯，没错！ 就在这时，休息室门上传来几下不轻不重的敲门声，赵洁莹惊讶的扭头望去：“这敲门的节奏！不是吧？黄总监亲自过来啊？洛紫苏呢？她哪去了？” 杨灵萱也微感意外，只是提高了声音答应：“请进！” 第二一四章 喜和累 来的果真是黄章，进门就是好一阵子畅笑，看上去快意非常，杨灵萱的经纪人洛紫苏就跟在他身后，另外还跟进了两个负责给杨灵萱搬运粉丝所赠礼物的小伙子，加上前面几次的鲜花跟礼盒，搬运下来，竟摆的桌子都放不下了，一部分不得不挪到地上，险些让人没个下脚的地方。 赵洁莹身为助理，这些花跟礼盒的处理都是她的工作，虽然这都是粉丝送给杨灵萱的，没她赵洁莹什么事，可也半点不妨碍她拆礼盒读卡片整理花束的兴致，匆匆跟黄章和洛紫苏打过招呼，就一头扎进了礼物堆，双目放光整理起来。 那边黄章已经跟杨灵萱聊上了，兴奋之下连连说了许多夸赞祝贺的话，简直笑不拢嘴。也难怪他如此高兴，星天公司初涉娱乐圈，刚刚跑马圈地，根基尚浅，正是需要做出成绩建立威望的时候，杨灵萱此番个唱巡演大获成功，无异一剂强心针，整个前途都感觉明朗了许多，叫他怎能不开心！本不需要巴巴过来给杨灵萱送关怀的，都忍不住跑了过来，就为了见一见这次巡演的功臣，亲口送上几句慰问跟祝贺。 得知这几场日本巡演的收益，杨灵萱也是惊讶得挑了挑眉头，当时日元票面值比国币票面值要高许多，门票单价动辄以千日元计，总价算下来居然轻松上亿，换算成国币，几场下来总收益竟然上了千万，高的超乎预料！真不愧是当下整个东亚最大的娱乐市场。 “我打听过了，黎幼纤那里，总收益不过八百多万，比你差了一筹！”黄章笑容满面：“且等着吧！港岛那边今年的年度总决赛结果很快就下来，凭你这张专辑拿下今年的歌坛后座只怕不在话下！” 杨灵萱淡笑摇头：“咱们终究是新兴的公司，我也不是港岛人，黎幼纤有本土优势，又有老牌的唱片公司力挺，封后没有多久，咱们就这么想要将她拉下后座，难！” 黄章瞪眼：“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老牌唱片公司怎么了，本土优势又如何，咱们公司新归新，论资本厚度完全不输任何老牌公司，别人不说，新加盟的张蒙张老师、顾永辉顾老师……”他连数了好几个人名：“……等等等等，哪个不是港岛曾经的顶尖行内大师，论人脉论名气，也不是吃素的！嗯，还有媒体方面，还有评审方面，咱也不差他们多少，使盘外招谁能怕谁！” “总而言之吧！”黄章最后一锤定音：“别把对手看的太高，你其实不比她们差什么，最终大家还是要看谁的歌更好更受欢迎，这一点的话，我可对你有百分之百的信心！” 杨灵萱摇摇头，想了想，轻轻“嗯”了一声，星天公司她是完全交给了刘膺华，黄章能说出这些话，再加上之前刘膺华也是邀了她特地过来撑场子，也许对于争夺歌坛各种奖项荣耀，他早就有了谱子，或许背后的争夺早就开始了也说不定，既然这样，她也无需操心，只管全力配合也就是了。 “章叔，公司的男歌手方面……”杨灵萱忍不住关心地问。歌坛向来阳盛阴衰，男歌手的地位总是力压众女星，哪怕她取得歌后的地位，价值也是抵不过一名歌坛天王的。 黄章神色既欣慰又遗憾：“公司这方面确是弱了些，好些个正当红的男歌星经过接触，都没有跳槽过来的想法，只能咱们自己培养，想出成绩，还有得等！好在之前跟无线合作玩了一出综艺选秀节目，倒是签下不少好苗子，尤其今晚作为嘉宾跟你一起出演的那个张或有，这段时间更是技艺大进，只等遇到一张好专辑，用心经营，明年定然能在歌坛争到一席之地。” “张或有。”杨灵萱点了点头，这个酷似前世歌神张学友的年轻人，她一直都对他寄予厚望，好几回出手指点提携了，所幸的是，这个张或有性格也跟张学友差不多，既勤奋又谦逊，丝毫不因为杨灵萱年纪比他小就耻于向她求教，反倒是学的十分认真刻苦，短短时间就追平了前世张学友复出第二张专辑的演唱水准，杨灵萱毫不怀疑，如今的他完全能够凭借一张好的专辑拿下明年年度的金碟大奖，一举封王。 除张或有外，陈晨也是杨灵萱看重的男歌手之一，他比张或有还要帅气，更有偶像气质，好好打磨，绝对完胜前世各种韩星偶像，就可惜陈晨相比张或有来说，努力程度要差一些，并且因为年纪更小些，脾气也有些傲，这就注定了他不可能赶在张或有之前获得星天公司的最大支持，只能是再多磨练两年。 至于其他男歌手，目前还看不出太大的潜力，都还在打磨培养之中，短时间内是不用妄想大红大紫了，哪怕杨灵萱搬了些前世韩国造星的培训经验出来培养他们，也不能那么快就见效。 顺便跟杨灵萱通知了第二天举办庆功宴的时间地点之后，黄章便在“早点休息”的嘱咐声中告辞离去，留下洛紫苏这个经纪人陪在杨灵萱身旁。 巡演以来，洛紫苏基本上就成了杨灵萱的专职经纪人，原本她手下还带着的另外几个艺人，都被她留在了港岛远程遥控安排各种事宜。她可不知道杨灵萱就是公司最大的幕后老板，对待杨灵萱就好像对待其他的当红艺人般，要求很严格，不许乱吃东西、不许到处乱跑、不许恋爱、严守作息时间、随时注意言谈举止个人形象等等，若非是刘膺华这个大老总给了杨灵萱工作上的选择自由，她能为了公司的利益，用各种通告把杨灵萱的日程排个满满当当，没有半点空闲。 杨灵萱敬佩她够专业够能力的同时，也是有点怕了她，尤其是在推掉一些明明收益颇大，唯独有些太累人又让她提不起兴趣的通告之后，面对洛紫苏那副恨铁不成钢、谴责她散漫懒惰般的神色表情，总好像有些愧对了她似的，十分心虚。 “明天还有什么工作？可先说好了啊！超过三小时的我不接，我得休息休息，太累了这次！”赶在黄章离去洛紫苏开口之前，杨灵萱就抢先给她提出了要求。 洛紫苏闻言，嘴角一抽，当即露出了“果真如此”的神色，撇撇嘴道：“行吧！立马就有三个通告我可以替你推了，还剩两个，一个是拍写真，还有一个是广告代言，都是三小时左右，你要选哪个？” 杨灵萱叹了口气，就知道会这样，工作狂人洛紫苏，怎么肯放她大假？ “写真吧！”杨灵萱很快做出了选择。当下的写真，可以并不暴露，以展现个性美为主调，摄影师找得好的话拍起来很快，比拍广告简单容易许多，她也很乐意趁着年轻多留下一些青春的纪念。 写真集属于明星周边产物，消费群体以粉丝为主，越是大红大紫粉丝众多的帅哥美女明星，这类周边卖得越好。港岛那边，演过黄蓉和演过小龙女的那两位女星，以及另外几位以高颜值闻名的明星都出过不只一本热销写真，杨灵萱有香香公主的经典形象打底，比颜值气质完全不输他们，单单这一块的收益也不算小，抓着了她的短期合约，洛紫苏不好好榨取她一下都对不起自己金牌经纪人的称号。 “这次负责给你拍写真的，可是日本最顶尖的摄影师木村吉昌，公司好不容易联系到的，你可要好好配合人家才行！拍完后天咱们就可以打道回府真正休息了。”洛紫苏总算露出了笑脸。 “哇哦！”一听很快就能回去，赵洁莹喜的嗷了一声。 杨灵萱竟有些羡慕自己的助理：“你就好了，我赶回去还得参加期考，完全高兴不起来啊！” “没什么好担心的！不过小小考试，我信你行的！”赵洁莹狠狠的点头，眼角眉梢尽是崇拜。 卸了妆出后门，还走在通道上，就碰到了这次被杨灵萱邀请过来当嘉宾的张或有、陈晨等几个公司正在力捧的新生代歌手，一见杨灵萱，几个人纷纷打招呼，亲近点的唤萱姐，尊敬点的唤老师。 杨灵萱摇头一笑，也是无奈，她明明年纪也不大，却因为出道早成名也早的缘故，不知不觉中竟然也是圈中数得着的大明星了，这些后进，哪怕比她年纪大的，也得对她冠以敬称，这就是资历。 “大家幸苦了！”杨灵萱依然保持着平易近人的态度，对于自己公司的艺人，她从不吝啬关怀爱护。 “不幸苦！”几个年轻人都是精力旺盛，脸上没多少疲色，倒是那一股亲身参与高规格的大型演唱会的兴奋劲依然未褪，围着了杨灵萱你一言我一语的连番道贺。张或有还给杨灵萱说了几个人已经商量好一起去吃宵夜的事，邀请杨灵萱同去。 “我就不去了！唱跳一晚上，正累着，你们自己去吧！回头找总监报销，算我请客！”杨灵萱的豪爽引得几个年轻人一阵欢呼，拥簇着送杨灵萱上车之后，才喜滋滋的结伴离去。 连续这么多天巡演，杨灵萱看着一天比一天累，赵洁莹心疼坏了，一回到酒店就施展独门按摩技巧给杨灵萱按摩胳膊腿和脑袋。 终于要回去了啊！杨灵萱内心都有些感慨，其实考试的事她从来没担心过，有缪儿在，有梦空间在，及格完全不是问题，考前再突击一下，优秀都有可能拿到。思忖间，思乡的情绪悄然蔓延，人在彻底的放松后，舒服的就这么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一五章 天后 “杨灵萱新专辑发威！” “专辑主打歌曲《千千阙歌》收听破千万，荣登港岛中文金曲榜榜首！” “新歌《独一无二》后来居上，本周末晋级新歌榜前三！” “新专辑质量上乘成必收藏金碟，小天后挟巡演余威强势归来！” “经典金曲横空出世，杨灵萱当之无愧成歌坛下一站天后！” ………… 随着专辑《千千阙歌》的大量发行，口碑扩散，以及巡演录像在电视台上的播出，各种宣传攻势开展，各大媒体第一时间发布了不少有关杨灵萱的最新消息，其中不乏娱乐头条，继《书剑恩仇录》香香公主经典角色塑造之后，杨灵萱再次成为了港岛娱乐圈炙手可热的宠儿，大小消息播报个不停。 各种乐评人都对她的专辑赞不绝口。 “几乎每首都是经典，《独一无二》风格独特，《千千阙歌》感人泪下，强烈推荐收藏！” “个人喜欢《心满意足》，难得的暖心之作，真的很棒！” “最爱《千千阙歌》，曲美词更美，粤语吐字清晰道地，质量极高！” …… 毕竟是杨灵萱花费了好一番心思挑选出来的，前时空都是大热的流行金曲，兼顾了不同的几种风格，歌唱技巧全面又新颖，没有一首不好听！无不叫人耳目一新！因而这张专辑轻松就征服了乐评人挑剔的耳朵，受到了乐评们一致的褒奖。 歌坛前辈歌神更是公开评价杨灵萱：“歌坛数十年来难得一见的音乐才女！” 连天王歌神都如此高度赞扬，更显专辑质量之佳！年终各大歌坛奖项尚在评审期内，结果未出，杨灵萱和她的这张专辑便成了夺冠的热门。 “新专辑销量恐怖，歌迷盛赞，杨灵萱即将成就新天后！” “港岛有史以来最为年轻的准天后！” 有些媒体甚至给了杨灵萱“准天后”的称号，相较于之前略带亲昵意味的称号“小天后”，这才是真正具有极大影响力和说服力的称号，含金量非“小天后”可比！ 天后，意味着巨高的专辑销量、各专业人士的公开认可，就好像武侠世界中荣登武林盟主位置般，从此地位尊崇，走哪儿都是会被尊为老师的存在，准天后，距离天后就只差一份奖杯的认证。 然而就在港岛娱乐圈热闹哄哄准备分享年终奖项大餐，娱记上蹿下跳忙着追踪报导各大明星的时候，杨灵萱却没有返回港岛接受圈中的热捧，而是转道大陆，飞回了正在就读的武江大学，参加期末考。 “她还读书呢？”黎幼纤刚回到家就听到了这条关于杨灵萱的消息，很是愣了一下，心中不舒服的同时也升起一种酸涩复杂的情绪。 时下的港岛娱乐圈，鱼龙混杂，绝大多数吃这碗饭的，学历都不高，包括她黎幼纤，就没上过大学，从入行起，她的全部精力就投入了歌坛，不知吃过多少苦头，流过多少汗水，才有了今天的成就，等事业走上轨道，每天更忙碌的简直恨不能一天掰作两天用，每每回到住处都累得沾枕即睡，她实在不明白，怎么还能有人做的到两头兼顾，一面出名捞钱，一面还能充电读书？ “说是读书，其实这段时间以来，她总计也没有几天是在内地渡过的，咱们这边工作节奏又紧密，她能抽出多少空余时间温书？等她考完爆出多门功课挂科的丑闻那就有好戏看了，哈哈哈！”经纪阿明大笑，很是发泄了一把最近日子以来黎幼纤从新闻热度到专辑销量新歌排名均被杨灵萱压制的郁闷憋屈。 听着电话里传出的笑声，黎幼纤却依旧高兴不起来，她从小就认定，努力、专注、恒心比天赋更重要，她专注于歌，浸润磨炼近十年，最终获得天后衔，孰料才三年不到，就冒出来一个杨灵萱，不光唱，还跳，不只混歌坛，还跨界混影视，业余还在念大学，却在短短时间内就大红大紫，眼下更直接威胁到了她的天后宝座，简直要颠覆她的三观……这世上，难道真的有天才？ “怎么不说话？”听不到黎幼纤出声，阿明收了笑声忙发问。 “你说我是不是也应该尝试一下去某些名导手下跑个龙套？”黎幼纤皱着眉头不确定的问。 “公司对你没有这方面的宣传计划啊！”阿明诧异了一下，连忙反对：“纤纤，我不建议你这么做，某些人通过参演影视剧来扩大知名度，都是有合理规划，并且角色形象气质符合其精气神，其本人也有相当演技才行的，你本身已是天后，形象气质深入人心，知名度你也不缺，而你又从未接受过演技方面的训练，实在不宜仓促走这条路径。” “也是……”黎幼纤轻轻叹了口气，因为杨灵萱的歌舞大受欢迎，她已经尝试过也给自己的演唱添加舞蹈元素了，结果却收效甚微，贸然再去模仿对方涉足影视圈，只怕也没什么作用。 阿明还是相当了解黎幼纤，便温言安慰：“其实你也不必太忧虑，很多流星都是辉煌一时，或许他们当红的时候真的是疯狂得不得了，倍受追捧，恨不得拿光所有的荣誉似的，可不用两三年，民众那新鲜感一过，立刻能把他们忘在脑后，只有真正有实力的人，才能大浪淘沙，声望绵长，这也是为什么圈中对比人气热度，更加重视资历的原因，而你就是真正有实力也有资历的其中一员，完全不需在意那些新人。” “可是今年的奖项……”黎幼纤话语中透着浓浓的不甘。 阿明朗笑了好几声：“啊！那个证明不了什么！谁都知道，星天刚刚涉足娱乐圈，看他们那野心勃勃的宣传架势，焉知他们今年主推的这张专辑是不是早已酝酿多时？咱们匆促间等于被打了个措手不及，这根本不是你的错！回头我跟公司商量商量，再加大资源倾斜力度，加大今年收歌买歌的力度，给出十二分力气再为你打造一张超高质量的金碟，还怕你明年夺不回来天后宝座？” “嗯！”黎幼纤终于被说得精神振作起来，天后的气度慢慢又回到身上，脸上也现出了笑意：“可说好了啊！这新专辑挑歌选歌绝不许再掺水了！我要首首精品、曲曲惊艳，达不到要求宁缺毋滥！” “放心好了我的天后！”阿明忙拍着胸脯大力保证，暗地也松了口气。 事情真有他们想的那么容易么？ 同一时间，武江大学，年前最后一场期末试正式结束。 随着考生陆续离场，一种放松狂欢的气氛开始四处蔓延，校园每个角落都有人开心或懊恼的在讨论考试问题以及回家的问题，宿舍楼几乎每个窗子都能看到有人在打包行李，预备走人。 杨灵萱难得轻松的独自走在通往校门的步道上，感受着校园清新的气息，偶尔被人拦住签名搭讪，跟《书》剧热播，香香公主大红大紫那阵相比，眼下这种被围观的程度简直不要太冷清，却也让人十分舒服，舒服的让她不禁想着，以后都不必成为热门新闻人物就好了！ 可惜热门不热门、上不上头条，也不是明星能说了算的，想上的时候未必能上，不想上也没谁有那本事压着所有的媒体都噤声闭嘴，除非彻底的离开这行，但凡是想要追求表演艺术并做出成绩的，都逃不过这种被媒体公众关注的幸福烦恼。 快出校门的时候，传达室旁边忽然有个颀长的身影穿过稀疏的人群，朝她迎了上来，杨灵萱一怔，睁大了眼睛，倒是惊讶出声：“陈凯？你怎么在这儿？” “只要有心，总赶得回来的。”陈凯微微一笑，风尘仆仆的样子，却又透出七分潇洒。 杨灵萱愣愣的被他接过行李箱去，只能乖乖的跟他身旁走着，好半会儿适应不了，一段时间不见，陈凯好像又成熟了不少，上回见面时透出来的些许失意如今全不见了，剩下来的，是种内敛的自信，举动间也好像多了几分看不见的气势，至此，校园时期他身上的所有青涩已全部消失不见。 “在想什么？是不是……我出现让你很意外？”陈凯回头笑问。 “我以为，你有那么重要的事要忙，这几天都不可能跑回来的。”杨灵萱返校考试之前有打听过陈凯的消息，电话打到陈家，接电话的是陈妈妈，对方告知她，陈凯这段时间都在上海，他的一个作品得了当年的柏林青年导演大奖，大约不能回来，没想到…… 杨灵萱当时也就随意一问，并没有想过要陈凯为了她做些什么，当前年代通讯技术还很落后，异地之间只有固定电话和信件可以往来，而演员导演之类的职业又常常不在一个地点久待，联系非常不便，她于是以为，两人之间或许会跟前世那些毕业即分手的大学生情侣一般，渐行渐远的。 陈凯停住脚步，转头凝望着她，忽然轻声说了一句：“我想见你，这比什么都重要！” 杨灵萱两耳一酥，心好像乱了一瞬，低下头去竟不知怎么回答，而陈凯又继续前行，视线也转了回去看向前路，这让她暗地松了口气。 “什么时候的机票？”陈凯又再若无其事的问。 “后天早上。”杨灵萱老实的回答。 陈凯唇角微微上扬了一个很好看的弧度：“那这两天交给我，我来安排一切，怎样？” 第二一六章 约歌 其实留在武江多那么一天多的时间，杨灵萱的目的，是想要去拜访恰好身在武江的恩师王栗坪，以及与恩师交往密切的另外三位音乐界和表演界前辈，但如今，陈凯横插一杠子，倒变成了两人相偕同行，好在陈凯也算其中一位前辈所熟悉和赏识的弟子，共同拜访这几位前辈也不算突兀，不怕媒体八卦什么。 八十年代娱乐圈就这么大，冒出头活跃着的八成都是院校生，师承往上，互相之间几乎都认识，不认识的也多少听说过，跟着陈凯，杨灵萱倒是又多认识了两位六七十年代的知名大导，说不准哪天两位大导拍什么大制作电影，就会邀请到她头上，大家有个合作的机会。 杨灵萱惊讶的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在她致力于港岛演艺事业发展的时候，大陆这边的陈凯也已经逐渐崭露头角，尤其是最新拿到的那个柏林电影展新人导演大奖，更让他收获了许多赞誉，两天拜访下来，没一个老前辈不知道他名字，更没一个老前辈不对他欣赏有加。 反倒是她名声见于域外，内地媒体对她的报导热度却不高，最新作品也还没有在这边广传开来，几位前辈除了恩师王栗坪训话提点几句之外，其余皆对她没有想象中那么熟知，口头赞许也只是泛泛。 咖啡屋中，陈凯望着若有所思搅着咖啡小郁闷的杨灵萱，轻笑不已：“怎么样？有没有想过还是回来内地发展算了？港岛虽然繁荣，毕竟还是不能跟咱们整个国家相比的，我敢断言，二十年**地影音娱乐的发展必定能赶超港岛，而将来有希望能与好莱坞抗衡的，仍然只会是整个内地娱乐圈。” “你说对了！”杨灵萱点头赞成：“未来是内地的，港岛眼下瞧着红火一片，但受限于人口地域，将来肯定要瓶，届时为求发展，他们只能选择跟内地合作，没有其他更好的出路。” “瓶？”陈凯一时听不懂杨灵萱嘴里冒出来的前世的流行语。 “瓶颈。”杨灵萱简单解释：“我之所以会选择去港岛，一来是受合作公司邀请，二来就是在为将来两地的合作打基础，你放心好了，我的根基在这边，早晚重心还是要移回来的。” 话题很快转到两地影音娱乐怎样合作上面，陈凯略略畅想了一些，终究比不得杨灵萱来自前世，所说的东西更有可行性、前瞻性，也更具体详细，倒是让陈凯感到收获无比丰盛。 “我们上影近期正好有意跟港岛那边人合资拍一部戏，正在洽谈当中，顺利的话年中就可以投拍。听了你这番构想，我看我真是很有必要在这部合资片中争取一席之地，好好地实地学习一下，他们那边的拍戏手段才是！”说到最后，陈凯露出了认真深思的神色。 杨灵萱有些担心：“你真要参与合拍？现今港岛那边可是相当歧视内地，跟他们合作怕是会很委屈！”她自己能在港岛混得很好，有很多方面的原因，其中最主要的原因，是获得了星天公司的力捧，又搭上了港岛无线的路子，精通英语粤语，歌舞新潮时尚，香香公主形象塑造经典等等。 这不代表别的内地艺人也可以吃得开，许多和她一样出走港岛发展的内地艺人仍旧寸步难行，比如另外一位以功夫出道在内地大红大紫的帅气男星，至今便仍在港岛挣扎在二线以下，总是受各种委屈。 陈凯摇头：“不会，主投资方还是我们上影，而对方主要是出人出力。” 杨灵萱就松了口气：“那还好！对方只是出人出力的话，麻烦不会那么大。” 她随即又问了问这部戏的题材以及导演阵容，陈凯说出来几个名字，杨灵萱却都没听说过，只知道是部现代剧，说的是南方内陆人逃港，又被遣返，不得不在珠三角挣扎求存，最后生意成功，爱情却惆怅收尾的故事，通过两岸生活水准的对比，沿海内陆生活水准的对比，折射国人向往渴求财富的心态。 前世的她也不是圈中人，很多发行过的影片都没看过没听说过，更别说还有更多拍摄完成却不予过审尘封雪藏的禁片，那陈凯参与进这部戏中是好或不好，她也就无从给出建议。 倒是上影开始向外寻求合作的举动，让她也是心有触动，或许她也可以把步子迈得更快一点，借助星光公司和星天公司皆由自己创立掌控之便，推动两地合作拍戏，加大加深两地娱乐圈的交流互动？ “对了。”陈凯又笑说道：“你有没有兴趣给我们写两首歌曲？我知道你有的是这方面的才能。” “这个……”杨灵萱愣了愣，微微的有些心虚，她有缪儿的帮助，在声乐技巧的学习训练上面已经完全结束，剩下主要是维持水准和积淀，目前还在深入学习当中的，主要是演技方面，偶尔涉猎舞蹈，音乐方面，别说学作曲了，连乐器也不比专业出来的音乐院校生熟悉，算的上什么“有这方面才能”？之所以出专辑的时候能够丢出来几首挂了自己的名字的经典作品，全都要拜前世另一个平行世界所赐。 陈凯却误会她的意思，反倒很理解的道：“不过我也就这么一说，你要实在没时间的话也不用勉强，作曲需要灵感，当作任务来做的话会累着你，我……会不忍。” 最后几个字陈凯放轻了语气，听的杨灵萱耳朵发痒，飞快瞥了他一眼，连忙说话转移气氛：“不，我答应你了，两首歌而已，对我来说并不会累着。” 陈凯笑容深了深，点头道：“有你支持，那我这次非要抢着个第一执行导演的位置了！只有拍出好剧来，才能令你的歌曲随着剧集的热播晓谕千家万户。” “那你先抢到再说。”杨灵萱笑答，脑海里却很自然就浮出了两首前世八十年代初很经典的两首电视剧插曲《我不想说》、《轻轻的告诉你》，那部曾经风靡两广，辐射全国的热播电视剧，虽然故事跟陈凯所说的新剧有很多不同，但主题却很相似，主角都是年轻的打工妹子，这两首歌却是刚好合适。 “信手拈来，不在话下！”陈凯满身自信，说是抢，实际上，这部剧的制片方早就找过他了，当时他人不在国内，因此没确切的答应下来，只要他松口，就是执行导演的不二人选。 两人接着这个话题聊开来，杨灵萱却是发现，原来这个世界不管电影还是电视剧，负责制作的主要都是各大影厂，投资方也都是他们，电视台只负责买进剧集的播映权，最多出资占股成为合作方，并没有自行招兵买马投拍电视剧的现象。因而影厂旗下的大小导演也都是荤腥不忌，既导电影，也导电视剧，没有那种大屏幕导演就高人一等，看不起小屏幕导演的心态。 相反的，由于喜欢论资排辈的传统，影厂当中活跃的年轻一辈导演因为往往捞不着主导大屏幕的资格，很是愿意去尝试拍电视剧，投资虽小些，却能够摆脱老前辈的影响，自己做主，各种新派的拍摄手法也能够随便的玩，很自由，很舒爽，万一所拍的电视剧火了，那就彻底出头了，往后再不会缺少跟老前辈看齐，独行执导一部大银幕电影的机会。 知道了这些，再看着如今意气风发的陈凯，杨灵萱都很是替他高兴，曾经是学校里的风头人物，出了校门却被现实当头一棒，失意过，落寞过，最终还是靠着自己的才华，硬是从国际上夺了个大奖回来，证实了自己的实力，前方一片坦途，还有什么比这更励志？ 陈凯有意无意的引导的话题，既展示自己的光芒，也不忘关怀杨灵萱的一切，曾经的她是那么成功，未出校门便获得乐界前辈的赏识，借着演唱《红楼梦》经典插曲的东风一飞冲天，更是出专辑、上春晚、开公司，甚至跑到港岛去，跨界发展，成为炙手可热的超级新星。 而那个时候的他算什么？单位名头说出去很大，实际上，他在影厂里根本排不上号，说是导演助理，实际上就是个打杂的，好容易靠家里的关系混上个副导，也是排在最末的那个，所有的理想，全部被迫埋在心底，到底要怎么才能实现当初许下的豪言壮语，几乎没有头绪。 那个时候的他，傲气尽失，明明是那么的喜欢她，曾经以她的男朋友自居，可真到了她面前，却只剩下配不上的自卑，别说告白了，他都快要自我放弃了，再不成功，他就只能瞧着她渐行渐远了。所幸，他奋力一搏，终究有了回报，看不见的天花板在消失，他，终于打开了通往成功的大门！ 再等等，再等等，等真的成功了，可以理直气壮的跟她并肩而立了，才可以正式的牵起她的手，向她宣告：我一直都是你的男朋友，我不离不弃，你别离开我！这一天，不会很遥远！ 第二一七章 返港 直到离开大陆前往港岛，杨灵萱也没有得到陈凯一句告白的话，这让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也有些迟疑起来，陈凯不像是想要跟她结束关系的样子，可也没明确的表示还要当她的男朋友，就这么若即若离的，说不上很亲密，可又充满暧昧，按前世的话说，就是友达以上恋人未满……难不成是这个年代这个世界的人都太内敛含蓄了，就喜欢讲求你知我知的默契，不喜欢直白的表达感情？ 杨灵萱不由摇头，这跟她前世所熟悉的那种喜欢就非要表达出来，不惜送花摆场面大胆表白痴缠追求的各种求爱方式真的相差太远了！否则一句“我讨厌你这样”，就可以表达出来许多东西。 反倒如今这样，却叫她说什么也不对，拒绝？人家都没明确表达那种意思，你怎么拒？多说一句都好像是自作多情似的，不拒？那便只能友好的维持着咯！ 其实真要想拒绝陈凯，也不是办不到，可杨灵萱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意，陈凯很优秀，否则她当初也不能欣然接受陈凯的接近，但要她真的去考虑是不是跟了这个人，她又感觉不乐意。 包括刘膺华，她也是一样的感觉，她挺乐意跟他相处，一起谈事，一起吃喝玩乐，听他吹牛显摆，但要问她是否接受刘膺华成为她的男朋友，她又不乐意了。 还有另一个，景融，因为一起拍戏，又受到他一些细微照顾，再加上这个男人也非常优秀，还长的特别帅气，她都心动了一下，可接下去，她又觉得两人距离有些大，很难真正并肩同行，刘膺华一阻碍，她就退缩了，好在大家都很忙，近段时间都没有见面的机会，否则见了都不知道怎么办。 罢、罢、罢！感情的事先不管，反正还年轻着，事业也繁忙，一切顺其自然，就这么着吧！ 轻轻叹了口气，却是惊动了身边的助理赵洁莹，这姑娘立马转过头来关切的问：“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累着了？你才刚刚考完试，又要赶回港岛参加颁奖仪式，唉！也是够折腾人的！” 杨灵萱淡淡一笑：“还好啦！我年轻，顶得住。”还年轻，且人健康精力旺盛，真好！ “不如来看书放松一下？”赵洁莹建议着，从随身包包里掏出一本封面是手绘长发美女的书来，献宝般递给了杨灵萱：“喏！这本书我刚看完，超好看的！” 杨灵萱前世病在床上什么也做不了的时候，看过的小说不知凡几，她还不挑食，什么书都能看，可是弄到后面依旧闹书荒，来到这个世界，一直忙碌，看书的机会少了好多，再加上许多书看起来都不如前世的精彩抓人，还有些根本就看过了的，比如査先生、熊先生的武侠系列等等，实在没兴趣重看一遍，因此听着赵洁莹兴奋的推荐，也没太在意，接过来随意的瞟了一眼，却是《一帘幽梦》。 哦！琼瑶系列啊！这本书，可是她前世喜爱的其中之一，还真是充满了怀念的作品！ 翻开封面，杨灵萱盯着扉页上的文字立时又是一怔，书名还是那书名，作者名却不同了！不是琼瑶，是另一位姓陈的，陈双吉，成书于七十年代末，出版日期却非常新，才一个多月前，这是由内地出版社推出的简体中文版，看了看内容，倒是没多大改变，主角依旧叫汪紫菱。 我有一帘幽梦，不知与谁能共……杨灵萱内心里油然响起了这本书改编电视剧的主题曲，真是经典！就不知道当前时空有没有另一个陈德容，能把汪紫菱给演活了。 赵洁莹瞧着杨灵萱只是略翻了翻就把书给递了回来，不由极力推荐：“干嘛不看啊？真的很好看的！作者虽然不是很出名，却也是热门的言情小说家之一，她写的书很多人都喜欢看的！” 杨灵萱随口道：“我知道，她的书有好几本都改编成热门电视剧了吧！” 赵洁莹一怔：“啊？没有吧？我怎么没听说她的书有改编过电视剧？我可是她的忠实书迷啊！” 嗯？杨灵萱愣住，恍然想起来了，刚刚穿到这时空的时候，她就曾经给同学唱过琼瑶剧里的歌，一首《橄榄树》，一首《在水一方》，可奇怪的是，同学明显没听过这两首歌，逼得她自认是首唱，这是为什么？当初以为这世界没琼瑶，可现在看来，另一位琼瑶是有的，只不过没了改编的影视剧，只有小说。 “你说你是作者的忠实书迷？”杨灵萱心中一动，连忙追问：“那你知不知道作者的现实情况？” 赵洁莹点头：“知道啊！她挺年轻的，大概才二十多岁吧，单身，未婚，湾岛人，喜欢养花，出道作品《庭院深深》……” 杨灵萱“啊”了一声：“不是《窗外》？” 赵洁莹诧异：“不是啊！” 又问了一通，杨灵萱才发现，两个世界终究是不同的，虽然重合的部分不少，依然有很多东西不重合，比如两个作者的年纪、际遇、身世，都有不同，这个时空的陈双吉身边也没有财力雄厚的平先生什么的，可以支持她把小说搬上屏幕，连亲密男友都没有，或者有，而公众不知。 发达了！发达了……杨灵萱暗暗念叨，当即恨不得就下了飞机，立马通知刘膺华，要他即刻联系这位女作家，把她小说的影视改编权统统拿下，前世的琼瑶阿姨八十年代初已经功成名就，背后有靠山，基本上自己的小说自己改编自己拍，现在却不一样，陈双吉只是个很年轻的小说家，还没有人留意到她的价值，想要去把她的小说搬上屏幕，这岂不是星天公司的机会？！ 原本比较轻松的旅途，忽然变得焦躁起来，赵洁莹莫名其妙的看着频繁看表的杨灵萱，胡乱宽慰：“别焦虑了！不就一年度音乐大奖么！该是你的，别人夺不走，大家都相信你行的！” 杨灵萱哭笑不得，相对于公司的发展前途来说，现在个人的荣誉反倒不是那么被她看重的了。 好在，飞机很快抵达港岛机场，再过十几分钟，应该就可以见到刘膺华了。 第二一八章 吃货再聚 星天娱乐大厦总部，此刻正繁忙。 自从在港岛站稳脚跟，星天的各方事业便在刘膺华带领一众手下人才的精心打理下蒸蒸日上，不知不觉间旗下也网罗了众多艺坛新秀，歌坛有最近呈问鼎歌王之姿的张或有以及封后呼声暴涨的杨灵萱作台柱，影视有最新加盟的湾岛视帝景融以及新捧上台的五虎小将、四小金花，电子游戏部更是一枝独秀。 在港民心中，星天的底蕴或许还不能跟拥有歌坛天皇天后的两大老牌唱片公司相提并论，跟港岛唯二的两大艺员集中地亚视、无线也不在一个层面上，但是星天却被看作是最有前途和未来的年轻集团，福利诱人，制度人性化，造星能力超群，资本也相当雄厚，圈中许多新人都把这里看作了最佳的去处。 正因为星天的年轻，除去那些个元老级的，公司草创时挖来的艺坛前辈之外，随处可见都是十五往上，三十不到的年轻人，三十往上五十以下的仅占公司三成，使得整个公司到处洋溢着活力的气息，走进星天，听到各处隐约传来的笑声议论声，仿佛人都要变得年轻几岁。 “……今天会议就到这里，关于本公司泛娱乐战略的各大项目，大家回去之后还要多多思考，请随后就本身负责的部分做好研究报告，三日内交到我这里来。那么现在，散会！”刘膺华看了看表，有些迫不及待的宣布了散会，起身离座，大步返回自己的总裁办公室，在他之后，与会众人也都三三两两散去。 “总裁，您的咖啡！”悦耳的女声传来，刘膺华一扭头，就看到秘书小蔡端着刚刚冲好的咖啡进来，充满崇敬意味的眼神柔柔亮亮的落在了他身上。 “放那就好！”刘膺华点头，这个女秘书非常关心自己，他是知道的，好在对方有分寸，从不制造暧昧，最多眼神里带出掩藏不住的爱慕，又有能力，用起顺手，他也就没过多在意。 小蔡退到门边，不忍的多望了刘膺华几眼，方才暗叹离去。总裁大人欣赏喜欢萱萱，这在公司核心圈内不算啥隐秘，可惜了这么优质的钻石男，对方却一心一意发展事业，多次拒绝总裁大人邀约，害得总裁大人每每孤单失落，她就不明白了，唱歌演戏有什么好，哪里比得上嫁入豪门做贵太太安享幸福？没看见公司里头那些大小美女，哪个不对总裁大人垂涎欲滴，恨不能投怀送抱？ 别人是什么想法，自不在刘膺华考虑之内，等小蔡离去屋里只剩他一个，他就再坐不住，绕着桌子踱起步来，目光时不时瞟向桌头立着的大哥大。今天可是萱萱抵港的日子，要不是如今的萱萱名声暴涨，机场那边可想而知聚满了自发跑去接机的粉丝以及众多媒体记者，不方便他露面，他早就亲自去了接机，哪里还用的着乖乖守在这里，被动的等着对方电话？ “铃——” 铃声一响，刘膺华赶忙拿起电话：“喂？”语气里带着欢快欣喜。 “我到了！”电话里如愿传来杨灵萱的声音，因为旅途的疲累，清甜里透出几分软糯，听得人的耳朵都要酥掉，刘膺华唇边的笑意变深变大，耳朵真的微微红了。 电话这端，杨灵萱瞥着车窗外滚动的人潮，一边含笑挥手致意，一边手握着大哥大，也不管刘膺华有没有什么要说的，只管自己一吐为快：“不拘哪里，赶紧订一桌海鲜大餐，我馋坏了我！飞机上就没啥可口的东西……唔，等会我还有重要的事跟你说，你有事也给我先推了，时间挤出来，陪我一餐！” “没问题！还是老地方吧！港湾海玫瑰，包间早就给你留好了，我这就先过去等你？”刘膺华爽朗的笑答，难得萱萱又动了馋虫，一动馋虫就喜欢找他请客，他可真是乐意之极。 “太好了！那等会见！”杨灵萱喜滋滋的说完就挂了电话。 “等会……见。”刘膺华都没来得及回话，但这不重要了，他迅速拉开办公桌旁的柜子，取出一套干净的新衣服换上，公事包一拎，拿起大哥大，就出了办公室。 “总裁？”外间小蔡从座位上站起，疑问出声。 “下班！”刘膺华干脆利落宣布，头也不回大步而去。 距离正午12点其实还有将近半小时的时间，这么早就收工跑餐厅吃午饭的人很少，因不是高峰期，街上也不拥挤，刘膺华很顺利就来到了港湾海玫瑰，这家餐厅毗邻维多利亚港，档次一流，虽不算顶尖，胜在海鲜料理手段别有一套，正对他的口味，偶尔发现，就成了此间常客，还得到了这家餐厅的尊享vip，有个私密的豪华包间，进出还可以走后门的私密通道，不虞被媒体追踪。 足足又等了四十分钟，包间的门一开，杨灵萱轻灵的身影闪了进来，一身学生妹的打扮，白衬衣，牛仔裤，马尾辫，遮阳帽，茶色眼镜，背后还背着一旅游包，不细看真看不出来她就是当下炙手可热的偶像新星杨灵萱，不说五官，就那皮肤的颜色都不一样，真不明白她是怎样化的妆，把露在外面的白皙皮肤全变成了晒足阳光的小麦色，跟本来面目相比，好似大变活人一般。 刘膺华挑了挑眉头：“就你一个？” 杨灵萱喘了口气，抛掉背包，疲累的把自己瘫进包裹软垫软皮的椅子里，才道：“没办法了，今天粉丝狗仔太多太疯狂，好不容易才瞅着个空在两条街外放我下来，小赵他们还不敢松懈，在替我跟追踪的人兜圈子呢！我一路小跑过来的，累惨！” “来，赶紧先喝点茶！”刘膺华早已替她准备好罗汉果茶，温度刚刚好。 杨灵萱也不挑剔，接过来就咕嘟嘟狂灌，刘膺华按铃招呼上菜，侍者一个接一个端菜进来，各种海鲜料理特有的香气立刻弥漫开来，杨灵萱竟忍不住小小的咽了下口水。 菜全上完，所有侍者离开，杨灵萱跟刘膺华很有默契的对视一眼：“开吃！” 两人欢乐的丢开所有总裁或明星的外在形象，又好似回到了最初平民相逢的日子般，毫无教养的连筷子也不用，一人捉着一只黄油蟹暴啃起来。 刘膺华就算再喜欢杨灵萱也好，吃这件事情上面却也不会让着她的，不够吃大可以再点再上，摆在眼前的食物却是非抢吃不可，不抢不好吃啊！比眼疾手快，比吃的速度，这本身也是一种乐趣。 桌上的食物在快速减少，盆里的各种空壳也在逐渐堆高，不过这一次点的海鲜料理是真的很多，杨灵萱感觉都饱了，桌上的各种食物还剩下三分之一有多。 “唉！”杨灵萱慢下速度，感慨的叹了口气，前段时间回内地，要读书要考试，为赶时间吃食堂吃泡面，后面虽然考完了，有陈凯请客，然而海鲜却是没机会吃的，陈凯也不是豪富可以带她去吃名贵的食物，她自己倒是吃得起，但跟着陈凯是必须不能露富的——总不能让陈凯感觉她奢豪惊人而伤了面子自尊？ 现在好了，在刘膺华面前，终于可以放纵起来，这一餐几万港元的消费对两人来说不过是相当于工薪阶层周末聚餐的付出而已。 “你最近吃的变少了，该不会是为了维持身材吧？”刘膺华也慢下来，略带责怪的瞥了杨灵萱一眼。 “谁说的。”杨灵萱否认，肚子里狠狠翻了个白眼，都是缪儿害的，当初为了摄取足够的能量，在刘膺华面前变得跟个饕餮一样，这形象真是坏了。 “之前在电话里，你说有重要的事要和我说？”刘膺华随意的问。 “对！”杨灵萱一拍手，兴奋起来：“我发现了一个非常非常厉害的女作家，她的作品特别适合改编影视剧，而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人意识到她的价值，我跟你说，你要赶紧派人跟她接洽才行，别的先不说，她最近刚刚发表的作品《一帘幽梦》，说什么你也得把它的影视改编权给抢过来！嗯！” 瞧着杨灵萱发亮的眼睛，听着她最后格外强调的那一声“嗯”，刘膺华有点懵：“哈？女作家？一什么？一……一脸什么？” “咳！不是一脸，是一帘！《一帘幽梦》，是小说的书名，那女作家姓，叫陈双吉。”杨灵萱连忙给他更正过来，说着站起身来，拿餐巾纸擦了擦手：“我先去洗个手，回来再跟你细说！” 刘膺华还在懵，杨灵萱已经飞快的离开了包间，他想了想，才丢开手里的贝壳，摸出大哥大，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喂？小蔡，有个女作家叫陈双吉的，最近出了本书《一帘幽梦》……什么？你看过？那正好，给你个任务，把她的相关资料收集一下，下午交给我，对！就这样。” 桌上的垃圾有点多，刘膺华打完电话，按铃招了侍者。 就在侍者开门进来的瞬间，外面的各种声音都传了进来，刘膺华本是毫不在意的，可突然就在这刹那间他竟听到了一阵稀里哗啦的喧哗响动，间中夹着一声惊呼，听来竟是杨灵萱的呼声！ 第二一九章 变故 刘、杨两人所在的豪华包间位置很深，想进洗手间得沿着走廊往外走五六米再拐个弯，才是众多高档包间集中的所在。 恰逢午餐时间，这边十分热闹，不时的有人进出包间，但杨灵萱是不甚在意的，一般来说这种地方少有媒体记者出没，其他的人，多半都有些身份地位和年纪，不太可能是她这种青春偶像的粉丝，即便遇到，也不太可能表现得过于热切失态，更何况她对自己的装扮也有信心，能认出她来的人绝对不多，因而她由始至终心态都很轻松，不疾不徐走过去，不疾不徐的拐弯，拐弯之前随意瞥了一眼走廊那端…… “砰！”的一声巨响，一间包间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砰然打开，一道人影紧跟着摔出来，重重的撞到了对面的墙壁上，发出了痛哼。 “景融？！”杨灵萱大惊，那个从包间里跌撞出来的，赫然便是景融！ “景融！怎么了？”杨灵萱慌忙冲了过去，一把扶住了被墙壁力道反弹弄得又差点摔倒的景融。 “萱……萱萱？”此刻的景融衣衫有些凌乱，面上潮红，吐气之间熏人欲醉，连眼神都直了，怔望着杨灵萱，一脸的不敢相信，眉宇间还残留着些许愤怒。 杨灵萱还没来得及再问什么，背后就传来一声呵斥：“哪里来的八婆，多管闲事，滚开啊！” 敞开的包间门内，不知何时出来三个彪悍青年，都是一水的光头，满脸横肉，臂有刺青，一边一个堵住走廊两头，剩下那个毫不客气的一把向杨灵萱脑后马尾抓来，看架势竟是想要捉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拖离景融身边。 “住手！”景融大喊一声，不知哪来的力量，陡然上前，将杨灵萱护在身后，却被那光头青年一把抓在了胸襟上，差点被拖得踉跄歪倒。 “不关她的事！你们别伤及无辜！”景融怒喝着，匆匆的回头示意杨灵萱：“你快走！” “不！”杨灵萱一口拒绝，紧跟就问：“他们是什么人？” 景融不答，只是催促更急：“别问了，你快走啊！走啊！” 这边动静略大，已经引起旁人注意，渐渐有人在不远处聚拢起来观看着，走廊那头脚步声匆匆传来，餐厅的保安也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先把他拖进来！”包间里适时传出一个不耐的声音，却是讲的国语。 “是！”光头汉子应着，本来就抓着了景融的胸襟，此时手里一紧，立时就要把拖回包间里去。 景融挣脱不得，连连怒喝：“放开我！” 杨灵萱大急，抓住了景融的衣服用力往回扯，想要帮他挣脱对方的钳制，一边扭头冲着走廊那边正在赶来的保安大喊：“保安！保安！” 然而几个保安却被另外两个光头堵拦在外，其中一人语气阴森森的：“青竹帮办事，外人还是不要插手的好！也别想着报警了……你！还有你！都别乱动！” 青竹……帮？杨灵萱刚刚心中一凛，就看见那几个保安竟踟蹰不前，犹犹豫豫的停在了原地。就这么一迟疑，景融已然抵抗不住，被那最为高大的光头拖进了包间，杨灵萱紧随在侧，也进了包间。 “砰”的一声，门在身后重新关上，景融也被放开，然而两个光头刺青汉子并排守在门边，短时间内景融杨灵萱两人却都是别想着出去了。 景融心中长叹，身子站得笔直，隐隐将杨灵萱护在了自己挺拔的身体后，一面整理自己的衣衫，一面深吸口气，望向了包间中安坐主位的那位中年瘦子：“许爷，我方才已领罚酒三杯，未打一丝折扣，至于……刚刚贸然离开，算是我景融年轻冲动，许爷有什么不满，只管冲着我来，我接着就是。旁边这位姑娘却是无辜，我不想牵连旁人，许爷您还是先放她走吧！” “呵呵！” 那位“许爷”皮动肉不动的笑了一下：“知道错了？想求原谅？行，再罚三杯，我便让这位小姑娘离开，至于你嘛！再给你五分钟的时间好好考虑，接，咱们就是好朋友，好聚好散，不接，嘿嘿嘿嘿……” 早有手下的人立刻腾出三只巨大的啤酒杯子，咕嘟嘟的往里倒白酒，其余几人皆是不怀好意似笑非笑的盯住了景融，好似要在他脸上看出花来，那邪恶的眼神，直看的人心里发毛。 接？接什么？接戏？ 联系景融的职业身份，杨灵萱瞬间听懂，顿然心头火起，猛地踏前一步，怒声道：“做梦！想逼人接戏，你也不看看景融现在是谁的人！我星天公司可没允许签约艺员私自接戏，任何人休想跨过我星天公司直接与艺员进行商业洽谈，我星天艺员亦有权拒绝一切非法邀请，今天的事到此为止，再敢破坏规矩，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她这突然跳出来噼里啪啦一顿斥，对面人人都给她弄的一愣，视线全都集中到了她身上，一个个的神情异样，尤其是那“许爷”，手指一抖，夹着的雪茄差点掉进杯子。 景融暗叫“不好”，连忙拉住杨灵萱手臂往身后扯：“萱……快别说了！” “我们走！”杨灵萱却是反过来拉住了景融转身就走，完全视把门的两个光头刺青男为无物。表面看着她这个举动极其鲁莽，实际上，她脑海中早已跟缪儿取得联系，随时可以把自己的身体操控权转交过去，分分钟变成搏击高手，别说两个并不算特别高大壮实的古惑仔，就算面对散打冠军也是不惧的。 然而就在她准备交出身体操控权的刹那，守门的两个刺青男不约而同手腕一翻，不知什么时候已然端枪在手，黑洞洞的枪口森森指住了杨灵萱景融两人。 这帮人赫然是有枪的！ 杨灵萱脚步一顿，心头一阵吃惊懊恼，从小生长于祖国内陆，她竟忘了，外面这些黑帮歹徒多半都是有枪的！缪儿就算能把她变成武林高手，难不成还能刀枪不入？ “有点麻烦，得等三分钟，我需要积蓄足够电能，才能瞬间放出麻翻他们。”脑海中适时传来缪儿的回应：“不行，还得先扫描一下，看看除了他俩，桌边这帮人里还有谁携带枪支。” 杨灵萱略略松了口气，有办法对付就好，否则刚刚那顿爆发就要闹出洋相来了，三分钟而已，拖延过去应该不难。心中想着，装出格外艰难愤怒的样子，缓缓的转回身去，瞪住了那位“许爷”。 啪啪啪！ 许爷鼓起掌来，叼着雪茄笑望杨灵萱，很是感慨的道：“哎呀呀真没想到！完全没认出来，原来是杨灵萱小姐当面，杨小姐的化妆术真是出神入化，令人惊叹！杨小姐的勇气更是叫人钦佩！今日许某这里能够汇齐港岛金童玉女，还真是因缘聚会，吉星高照啊——你们还不赶紧给两位小友让座？” 最后那句话音未落，就有两名猥琐中年男子哈哈笑着起身挪座，将许爷身边的位子腾了出来。 “杨小姐，适才多有得罪，一切都是误会！还请杨小姐上座，许某先自罚三杯以作赔罪？”许爷说着，眼神示意之下，立刻有另外两名杀马特外形的手下迅速离开原地，靠向大门。 得拖时间！杨灵萱脑中数着分钟，下巴一抬，冷然望向许爷：“你是什么人？” “哦哦！忘了自我介绍，敝人姓许，来自湾岛。”许爷恍然笑道：“许某不才，也算圈中之人，在湾岛开了几家电影公司，今日宴请景先生，不过是想着大家认识认识，往后有的是合作机会！倒是刚才许某的下属失礼，景先生又年轻气盛，这才起了误会，不过不打不相识，这又认识了杨小姐，这人生际遇啊！你们说巧是不巧？” 包间中人立时一片欢笑，一个个的陆续发声，热情邀请杨灵萱落座。 “原来是湾岛人！”难怪这些人一口流畅的国语，杨灵萱淡然道：“坐就不必了，我们之间不熟，许先生想要合作，也不应该直接找我们商谈，星天公司有的是业务经纪人。” 许爷微笑：“谁说的咱们不熟，这不就认识了嘛！再说了，景先生的舅舅和表弟许某可是熟的很，还有杨小姐，你有个伯父就在湾岛对不对？许某哪天登门拜访一下，不也就往来熟悉了嘛！” 杨灵萱脸色微变，伯父！她伯父是湾岛人，这件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可也不少，毕竟星天公司便是注册在她伯父的名下，只不过她伯父从不露面，外人根本难以查出她伯父的底细下落而已，可不巧的是，之前不久伯父又返回了湾岛，而对方竟然在这里提到了她伯父，这是什么意思？ “杨小姐，先请坐？”许爷嘴角还带着笑意，目中却有冷光闪烁，语气里渐渐带出了强硬。 场面僵了数秒，杨灵萱脑海中缪儿蓄能需要的时间还剩最后半分钟，念转之间，杨灵萱顿生擒贼先擒王的心思，感觉过去坐在许爷身边倒也不算坏事，小小屈辱弹指间便能找得回来。 “好！” 杨灵萱答应出声，景融大急，一把抓紧了她的胳膊：“别过去！” 话刚出口，背后“砰”的又是一声巨响，包间门霍然被人撞开，守门的两个刺青男竟被撞得踉跄几步，险些没摔倒在地，与此同时，却见四名黑衣大汉闪进包间，赫然各从怀中掏出枪支，抢在屋内持枪的几个刺青男反应之前，两把指住他们，两把直接指住了端坐主位的许爷。 第二二〇章 过江龙 这兔起鹘落的变故，快得让人无从反应，许爷面色铁青瞪住包间大门最后安步踱入的一高大青年，阴沉的咬牙道破了对方来历：“星天刘董，果然是你！” 进来的正是刘膺华，他听到外头喧哗和杨灵萱的呼声就第一时间冲了出去，刚好看到景融被几个古惑仔挟持着逮进包间，杨灵萱也半被裹挟的跟了进去，当时就急疯了，好在掌控星天这两年，各种事情遇到且处理过不少，逐渐养出应有的上位者思维及能力，没有鲁莽的直接出面，而是立即召集人手，调查情况布局应对，拖延了一些时间，有了一定把握才带人破门而入。 看到包间之中情势虽然紧张，景融和杨灵萱却都还完好无事，刘膺华暗地松了口气，转头望向上首的许爷哂然一笑：“久闻湾岛青竹许桀虎之名，却是一直无缘得见，难得今日许先生猛龙过江，倏尔现身此地，我这地头蛇哪能错过拜见机会啊！就是来的有些匆忙了，未曾准备好足够的厚礼……” 说着摆摆手，又有两名黑衣男子挟着一名衣装凌乱高层白领模样的中年男子进了包间，这中年男子看上去并没有什么伤势，却神色灰败，一见许爷便浑身颤抖起来，竟不知是激动还是恐惧。 “唐律师？！”许爷却是勃然变色，双手按桌，好险没一下子霍然站起。 刘膺华神色谦逊的点头致意，就好像上门拜访长者的一名晚辈般，礼节仪态无可挑剔：“偶然得知这位唐大律师周旋于青竹洪庆之间，多次买卖双方情报，做下不少有损许先生利益的事，又恰好他就在附近吃饭，便顺手捉来了，算作一点小小的见面礼，还请许先生勿要见笑。” “见面礼……呵！刘先生是什么意思？”许爷目光一闪，眯眼在那唐律师和刘膺华脸上各瞄了好一会，又瞥向持枪的那几名黑衣大汉，神色不虞。 “咳！别对长者无礼！”刘膺华笑笑，微一摆手，几名黑衣男立时枪口落下，不再指着对方要害。 许爷这方的人都暗地松了口气，法制时代，也敢亮出武器，可想而知对方是不怕会招来军警的，一定早都布置好了，而自己这些外来之人，骤然被本地势力怼上，大家撕破脸的话，首先吃亏的，必是己方。如今对方肯略微退让，那就是还有得谈。 “今日难得见面，我却是要与许先生好好交流交流的。”刘膺华说着上前两步，忽然手臂一伸揽住了杨灵萱的纤腰，在杨灵萱眼睛瞪大的刹那抢先低头轻轻在她的左颊上吻了一记，高声吩咐：“送萱萱回去！还有这个……景融，也送回去吧！” “是！”众黑衣人齐声应是，立刻有两人上前，分别拥在杨灵萱和景融身旁，做出了“请”的姿态。 杨灵萱认得分明，这些黑衣人都是星天保安部的人，为首那个，赫然就是被人背地里呼为双天龙的其中一个，维安部马经理。明明是公司保安，此刻居然摇身一变，变得好像黑帮人士般，一个个的手持枪械，那枪械还都是她没见过的，老实说，她都看懵了。 还有刘膺华，大庭广众竟公然吻她？这是在干什么？！ 好吧！其实她转念也就明白了，刘膺华应该是故意做给对方看的，用意不外是宣告自己被他“罩着”，任何人想打她的主意得先过他那一关……我去！咱明面上也算星天董事代表好吗？哪里需要你罩？就把她当作是和景融一样的星天台柱，老总发话，旗下艺员同样也会没事的好不？ 好你个刘膺华！杨灵萱搓了搓牙花子，瞪了他一眼，终究没有做啥异动，就在两个星天保安的护送下跟着景融先行离开了此地。 “萱萱，刘总他……”景融神色有些复杂，杨灵萱被公司的总裁喜欢看重，这在公司中简直就是公开的秘密，但是刚刚刘膺华亲吻她的那一幕，还是深深往他内心刺了一下，很痛。可如果没有刘膺华介入，他哪能像现在这般安然的很快出来？ “他不会有事的，你不用担心他。”杨灵萱以为景融在挂心刘膺华的处境，出言宽慰，瞧着景融衣衫不整的样子，不由分说就把他往原来跟刘膺华海吃海喝所在的包间带：“你先跟我来！” 旁边马经理迟疑：“呃……杨小姐，总裁的意思是，立刻送你们回去住的地方。” 杨灵萱斩钉截铁：“不用！我就在这里等着。”过去这么些时间，缪儿早都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放出生物强电麻翻七八个彪形大汉，万一刘膺华那边出点什么意外，她完全可以出手翻盘。 包间里的残羹剩菜都已经被人收拾干净，帐也已经结清，这却不妨碍杨灵萱再开包间，这里的尊享vip卡她手里也有同样的一张。 “来，先喝点解酒茶？”叫来茶点，杨灵萱赶紧给景融递过去，又让马经理去给景融弄身新的衬衫来，原本那一身已经又皱又有污渍，穿不出去了。 马经理虽然是刘膺华的人，只听刘膺华命令行事，可杨灵萱的身份他还是知道的，星天合作伙伴星光公司的董事，星天法人代表的侄女，刘膺华根本没有差遣支配她的立场，她想做什么，更完全轮不到他小小马经理来置喙，就算刘膺华本人来也不行，无奈之下只得顺从对方的意愿，乖乖让做什么就去做。 捧着解酒茶，透过氤氲的雾气望过去，杨灵萱精致的小脸上，关切神色令人心中暖意升腾，景融却暗地叹了口长气，只感到佳人距离自己是越来越远了，曾经有多心动，现在就有多黯然，好友劝他退让或等，其实也是想让时间来冲淡他的感情，可惜喜欢就是喜欢，深埋心底不流露，不难，忘却，不可能！ “湾岛的青竹帮怎么会直接找上你的？而你去见他们，不先给公司说声就算了，连保镖都不带，你就不怕会出点什么事？”杨灵萱略带责怪的对景融发出了疑问。 景融放低茶杯，苦笑：“我是被我表弟一个电话骗出来的……” 原来景融之前两年多都是在湾岛发展，在那边，有他舅舅一家亲人，不说互相照拂，也算常来常往，尤其是他表弟，因为都是年轻人，往来更是频繁。不过舅舅舅妈作为普通的生意人，表弟也读的是理工科大学，跟娱乐圈完全不沾边，圈中却是没几个人知道景融在湾岛还有这么一门亲戚。 景融舅妈却是个爱打牌的，时常出去和人打牌，还喜欢在牌桌上赌些小钱，因为数额不大，大家也就听之任之，随她高兴就好。可没想到，就在不久之前，他舅妈莫名其妙竟在牌桌上一口气输掉上百万，被人扣在了手里，不得不打电话跟家里求助，不还钱便不放人。 本来也没什么，这笔钱景融舅家筹借一下，即便有些伤筋动骨，也能硬凑出来还上，可那边忽然提出，只要景融能够答应签约给他们演一部戏，这些欠账便一笔勾销，非但如此，景融这里还能获得丰厚的报酬，并不会降低身价，甚至景融还可以使用化名，绕开星天公司的合约限制，不至于被公司追责。 景融素爱贪小便宜的舅妈立刻就动心了，自作主张答应下来，撺掇着景融表弟一起，以景融舅舅患病住院急需一大笔钱动手术为由，将景融电话约了出来，景融一时不查，以为舅舅真的来了港岛就医，跑到这边赴约，一头撞进了青竹帮许爷设下的鸿门宴。 发觉上当的景融三言两语弄清原委，顿时感到了不妙，很明显，这就是湾岛黑势力设下的连环局，舅妈那里是个开头，最终目的就是拍戏洗钱，顺便还要坑他一把，借他名气拍烂片***捞钱。景融怎么可能答应，故意装的无情无义，当场就表示不会去理睬舅舅一家死活，愿接罚三杯烈酒表达对青竹帮的歉意，今后大家桥归桥路归路……没想到，就在他好不容易逃出那包间之际，就被杨灵萱撞到，而青竹帮许爷也并不甘心轻易放他离去，以至弄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杨灵萱早就知道湾岛港岛地下势力猖獗，可没想到这些事也会发生在星天旗下艺人的身上，受害者还是景融这个星天刚刚签过来的新台柱，不由暗骂该死！可惜了比照原时空的历史，距离大陆收回港岛覆灭港岛地下势力还有十好几年的时间，湾岛那边更是鞭长莫及，眼下的星天想要庇护景融本人或许不难，但对于景融在湾岛的家人，还有她自己在湾岛的伯父，却是急切间根本找不到合适的办法去保护他们。 瞧着景融眉头深锁的模样，杨灵萱忍不住问：“你舅妈她还在对方手上？” 景融点头，轻轻叹了口气，他舅妈虽然平时爱赌点小财，总体来说对他还是不错的，这次明显她是掉进了湾岛黑势力设下的陷阱，后面虽然又联合表弟骗了他来，恐怕非圈中人的他们也意识不到对方所谓签约拍戏对他来说会是怎样的灭顶之灾，只以为最多让他拍了个烂片损毁一些名声而已。所谓不知者不罪，哪怕在青竹帮人面前表现的再怎么冷漠无情，实际上他还真是很担忧他舅妈的安危处境。 第二二一章 紧急公关 等了很久，直等到弯月东升，夜幕低垂，刘膺华才又忽然出现，揉着眉头踏入了包间。 杨灵萱立刻满眼疑问的向他望去，景融更是站起身来，关切的唤了一声：“总裁？” 刘膺华闻声瞥了景融一眼，唇角扯动淡然一笑：“嗯，具体的你也无需过问，反正没事了！对方已经下令让那边手下放了你舅妈，你出去可以试着打几个电话过去了解情况，不过我相信，他们不会出尔反尔再找你的麻烦，若是有什么不放心的，你现在也可以跟你舅家商量一下移居港岛的事了，他们不会阻你。” 景融深深吸了口气，认真瞧着刘膺华，点头感激的道：“刘总裁，谢谢您的帮助！” 刘膺华神情混不在意：“不需客气！你是我星天旗下重要艺员，保护你是公司应尽的义务，往后你继续为公司努力做事就好。” “是！我会的。”景融慨然应诺。 刘膺华挥挥手：“那帮人已经走了，你也回去吧！” “那我就告辞了！”景融同时朝杨灵萱点了点头，拎起自己的衣服外套，干脆利索的走出了包间。 杨灵萱动手给歪倒在沙发里的刘膺华倒了杯茶递过去，却没追问刘膺华是如何将这些麻烦事解决的，她的耐心一向很好，也舍得放权给自己信赖的人，对公司的运营只问结果不问过程，因此她不会主动去查问过程，如有必要，她相信刘膺华会自动向她递交报告。 刘膺华也曾经问过她为什么就那么放心当个甩手掌柜，就不怕被谁偷偷给卖了，杨灵萱只是推说用人不疑，并且公司建立起来的各种制度都十分完善，并不怕会有人欺上瞒下。 事实是，因为缪儿的存在，杨灵萱完全不用再担心识人不明用人不慎的问题，管理层有不对劲，任何蛛丝马迹也逃不过缪儿的监测，至于公司高层才能不足决策错误造成一定损失之类的，因为资本的雄厚，她也损失得起，故而不甚在意。 刘膺华微微沉吟，抬眼望向杨灵萱道：“我们在湾岛没有太深的根基，目前通过一些关系虽然可以避免某些地下势力的危害，毕竟还是隔了一层，为着你伯父的安危着想，我想你最好还是说动你在湾岛的伯父移民别处，不拘移民哪里，就是不要再留在湾岛。” “我也正在考虑这事。”杨灵萱轻轻叹息：“伯父年纪大了，总想落叶归根，可惜海峡相隔，大陆那边没有合适的政策可以接纳伯父这样的老人入籍定居，湾岛也不肯轻易放人……很麻烦！”实在不行，只能先让伯父移民港岛，就是太过曲折麻烦，并且港岛同样不太安宁，也不知道老人家愿不愿意折腾。 “要不要我加派那边的人手，保护你伯父的安全。”刘膺华望向杨灵萱，话听起来是问句，实际上不管杨灵萱如何回答，他都会这么去做。 杨灵萱点头同意：“我给伯父那边打个电话，让伯父他们配合你。” 自从杨家发迹，无需杨灵萱操心，杨父就已经给了自己哥哥一大笔钱专门雇佣保安管家以及保姆，现在的杨家伯父已经不是当初孑然一身的状态，只不过老人家清贫惯了，不喜欢前呼后拥的排场，因此雇佣的人手着实不多，现下星天跟青竹帮对上，加强安全防护份属必然。 事情到这，不管刘膺华还是杨灵萱都以为告一段落，很快就分头回家，一个着手去安排各种事项，一个返回公寓养精蓄锐准备参加过两天的音乐颁奖盛典。 然而…… 第二天的报纸娱乐版上，突然间出现了令人哗然的消息，最先抓住人们视线的，是一张照片，照片上，赫然是当前歌坛封后呼声最高的偶像派实力歌手杨灵萱，她的身子前倾，几乎整个人都伏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而另一个人也不是无名之辈，正是不久之前凭借花无缺一角风靡整个港岛的当红小生景融，看两人所处的背景环境，应是一家酒店。 新闻稿称：两人亲密现身餐厅，景融状似喝醉，而杨灵萱神色关切，贴身相扶，其后两人又一起返回该餐厅私密豪华包间，除保安外再无他人相随，疑似两人暗中交往，坐实星天金童玉女之名。 后世的人估计很难理解在当下这个年代，这么一张照片一则爆料能引发什么样的恶果，跟后世大陆宽容的娱乐圈环境不同，现今的粉丝们，基本不能接受自己的偶像有恋爱的对象，哪怕荧屏上金童玉女的称誉再笃，那也仅限于荧屏而已，他们喜欢看到影视剧里的角色成双成对，却不会喜欢现实生活中金童玉女也是一对，以至许多娱乐公司都要对自家的旗下艺人作出恋爱限制，甚至严禁合约期内的艺人恋爱。 星天虽然没有这方面的限制条款，却也无法不去承受粉丝不满躁动引出的各种事端，很快，星天公司总部就被涌动的人潮围了个严严实实，各种各样的条幅杂乱的举在周围人群之中，上面大书“求真相”、“还我清纯玉女”、“讨要说法”等等字样。 大楼顶层，刘膺华烦躁的用力将报纸甩回桌上：“说说，这是怎么回事？”港岛娱乐公司大抵都跟媒体有利益往来，星天自然也不例外，一些比较关键影响恶劣的负面消息，并不会被媒体不经考虑就刊发出来，然而这次却有媒体无视规矩乱来，由不得刘膺华不生气。 桌子对面立着一名身穿黑色保安制服的壮汉，保安部维密分部韩经理，刘膺华神色愠怒，他的表情也很不愉，恨恨的回道：“华少，我今早问过了，这家报纸有青竹帮股份，因而不打招呼就刊发了新闻稿，并且他们还有一句话转告华少，说这是许桀虎临行前赠给华少的一点回礼。” “许桀虎？回礼？”刘膺华没有感到太大的意外，咬牙切齿片刻，无奈的叹了口气。人家一大早已经回返湾岛，哪怕昨夜双方达成了一些利益交换，可对方非要现报昨日被自己持枪威胁的怨隙，也不算太过份，至少自己这边是没办法以此撕毁合作的，想要报复，也暂时没了机会。 既然这样，只有启动紧急公关一途，刘膺华召开会议，很快商定对策，一面对外宣布次日下午召开记者发布会，一面紧急立项筹拍新戏，就以景融和杨灵萱两人为主角，以便解释两人正在就新戏交流意见，攻破两人恋爱的谣言，一面还要分别调整相关人马的档期，协调出拍戏的空挡，一时星天上下都忙飞了。 幸运的是，杨灵萱音乐颁奖典礼之后就有空档，景融稍微麻烦点，拼一拼也能加快速度把之前正在拍的戏赶先拍完，其他的，从导演到下面的道具部门都能协调出来一批人马，凑一凑就成了一套班子。 唯独剧本方面，导演翻遍了最近公司收上来的剧本，都没找到满意又合适的，要么需要大量的前期准备工作，要么需要大量的配角龙套，要么需要武指和替身——这个暂时凑不出来，要么就不适合景融跟杨灵萱两人分别担任男女主。消息报到刘膺华案头，弄得刘膺华头大三尺。 就在这时，秘书小蔡进来，将一叠资料放在了刘膺华面前：“总裁，这是您昨天吩咐递交的，关于女作家陈双吉的资料。”由于昨日一日刘膺华都未返回公司，才会迟至今日早上递交上来。 “哦。”刘膺华现在哪有心思去看，随手接过放在了一旁。 小蔡稍一迟疑，忍不住道：“总裁，我觉得您应该仔细考虑一下签下这位女作家的作品改编权才好，她的几部作品都很受欢迎，如果能够改编成电视剧，那收视率一定不会太低，最重要的是，她几部作品都发生在现代都市，讲的是几个男女之间的恋爱故事，拍摄难度都不太大。” 刘膺华敷衍的嗯了两声，小蔡无奈的转身离去。 过得片刻，刘膺华却又想起杨灵萱对这个女作家的热切重视来，赶忙拿起电话给杨灵萱打了过去。 电话里，杨灵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仿佛刚刚报纸引发的事端根本和她没有一点关系似的，甚至她还睡了个好觉，刘膺华隔着电话都听得出来她的精神头十足。 略略把目前剧本方面遇到困境的情况一说，杨灵萱便轻松的笑了：“要前期准备工作少的，不需武指替身大量道具支持的，还要涉及的演剧人员少的，适合我跟景融主演的，这样的剧本眼前正好有一个啊！忘记昨天我跟你说过什么了？赶紧派人联系陈大作家吧！别的可以稍后再谈，第一时间先跟她买下《一帘幽梦》的影视改编权……嗯，就这个了，不惜一切代价拿下！” “好的，我明白了！”刘膺华放下电话，心情一时大好，很快召人将事情安排下去，顺便还叫小蔡送了本《一帘幽梦》过来，准备拜读一下，这本倍受杨灵萱喜爱的小说。 第二二二章 忙碌 星天金童玉女再度携手，合作新剧《一帘幽梦》的消息一经放出，暴躁的粉丝们立即偃旗息鼓，转而期待起来，媒体抓住这一波话题各种炒，倒是让这部剧未拍先红，连小说作者陈双吉受聘星天成为特约编剧的消息也被爆了出来，但关注者寥寥，无人知道，正因陈双吉的加盟，才有了后面星天影视剧火爆二十多年引领潮流的盛况。 依照前例，星天的戏也会邀请无线艺员加盟，当下正是星天无线两家合作的蜜月期，这部因匆匆上马而缺少足够艺员支持的戏于是幸运的邀到了无线的几个老戏骨出演配角，其中包括饰演汪父的罗坤，以及男二费云帆的饰演者——曾经在《书剑恩仇录》一剧里饰演过乾隆皇帝的郑秋，这倒是狠狠满足了一把《书》剧某些戏迷们想让乾隆与香香公主终成眷属的心愿。 杨灵萱饰演汪紫菱不用说了，景融饰演楚濂，汪绿萍一角则落在星天最近力捧的小花旦宁芷青身上，能够出演《绝代双骄》里的苏樱一角，宁芷青的颜值是相当高的，非止能够比肩杨灵萱，比起原时空里的萧蔷也毫不逊色，两人的差别在于萧蔷更妩媚，而宁芷青更显鬼马心机些，结合剧情来看，反而是宁芷青更为适合展现后期汪绿萍黑化之后种种神经质的表现。 不管怎么说，阵容公布出来，很是引起了一番热议，由于在此之前，作者陈双吉并没有其他作品被改编过影视，琼瑶剧也没有如原时空那般形成独有的气质，也就使得《一帘幽梦》一剧究竟会被拍成什么模样无人知道，各种猜测都有。 新剧开拍的前期筹备紧锣密鼓进行的同时，年度音乐大奖颁奖典礼也如期举行，照例现场直播，更少不了走红毯的环节。 杨灵萱作为夺取歌后头衔呼声最高的人选，红毯现身那一刻，闪光灯简直连成一片，耀得周围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睛，热情的粉丝们为着更接近她一些，差点酿成踩踏事故。 稍稍遗憾的是，作为男伴挽着杨灵萱走过红毯的，并不是金童景融，而是张或有，去年乐坛新人奖的获得者。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的张或有，这次也获得了歌王大奖的提名，不过依照传统，他拿下歌王荣誉的希望要小于其他两大唱片公司旗下的三个老歌王。 紧随其后的一对，却是刘膺华和梅妍，娱乐公司老总携自家公司旗下力捧的当红艺人之一出席这类盛会是种传统，刘膺华没有拒绝的理由，他当然想杨灵萱做他的女伴，可惜杨灵萱同时还具有星光公司老董的身份，她需要的不是另一个老总的陪衬，而是对新人的提携，因而选了张或有为伴。 所幸几个人的座位挨在一起，落座之后，刘膺华倒是如愿坐在了杨灵萱左首，两人外侧分别是梅妍和张或有，前面是无线高层的自留地，后面是其他公司的高层及其旗下艺人。 颁奖典礼很是顺利的进行着，都是传统的那一套，插科打诨的诙谐主持风格，以及各种获奖提名作品的精彩片段回放，节目表演的穿插，还有各种各样的获奖感言。 这次的音乐盛会星天收获不错，梅妍得了最佳新人奖，张或有虽与歌王荣誉擦肩而过，却拿到最佳专辑奖，杨灵萱的如愿封后则将盛会的气氛推至巅峰，令整个星天欢声雷动。 杨灵萱喜欢唱歌演戏，却并非只能赖此为生，身家其实早过百亿的她对荣誉也渐渐看淡，没有了紧张，全程下来气度无比从容，尽显歌后风范，倒是意外的赢得了不少中立派的欣赏和认可。 电视台特意给了去年刚刚封后的黎幼纤几个直播镜头，本想蝉联后座却失之交臂的黎幼纤终究比不上之前那些老牌歌后淡定善于掩饰，微笑里透出几分僵硬，更没人发现她的指甲早就深深掐进了掌心。 个人获取的奖杯可以带回家里自己收藏，也可以献给公司，星天本就属于杨灵萱，为着增添公司的底蕴以及凝聚力，杨灵萱自然是将奖杯贡献出来，摆进了公司大楼特设的荣誉厅。 典礼方过一日，便是《一帘幽梦》开机仪式，接下来依照港剧的拍摄传统，原本一周至少就要保持两三集的拍摄量，现在还要赶在年前完成全部拍摄工作，以便将本剧定为贺岁剧，那工作量更是巨大，一周得拍五六集，杨灵萱马不停蹄的拍戏，还要抽时间录主题曲插曲，这一回，任是身体有缪儿帮着调理，也有些调理不过来了，精神看着还好，人却瘦了一圈。 助理赵洁莹没有缪儿那样的作弊神器，更是累得够呛，患上支气管炎咳了几天都不见好转，幸得星天公司又派来两名小助理，方才勉强支应过来。听说无线的老牌男神郑秋年轻时候也曾经忙得每天的睡眠都不足四小时，那段时间累得整个人都脱形了，后期拍戏连番出错，事后更是大病一场，杨灵萱这里竟然还能保持住外观精神，看不出多少疲态，拍戏也一如既往的很少ng，，所有知道的人简直给跪。 “我有一帘幽梦，不知与谁能共……共此一帘幽梦。” 录完第五次，外面的音乐监制终于打手势告诉录音棚内的杨灵萱过，杨灵萱走出来，迎接她的是一片赞赏的掌声，不同的人不断的跟她说“很完美”、“太好听了”。 赵洁莹捧着白色的绒毛斗篷赶忙迎上来，将斗篷披在她身上，顺便递上热茶，杨灵萱对她笑了笑：“小赵我不是让你多休息，你的咳嗽都还没痊愈。” “咳！我没事！”赵洁莹忍住咳嗽的冲动，有些心疼怨怪的瞥了杨灵萱几眼。别人瞧着杨灵萱，只觉得她比以前略有些显瘦，精神还不错，只有她这个贴身助理才知道，杨灵萱其实也很累，她比以前更沉默，不拍戏不跟人应酬的时候，表情不再生动，说话的声音更低弱，稍有些空暇，合眼就能睡着。 杨灵萱看了看钟，动身往外走：“走吧！还有二十分钟，不堵车的话还能赶上下一场戏的拍摄。” 上了保姆车，杨灵萱又让同车的化妆师趁空给她补妆，笑道：“还好是拍的时装剧，若是拍的古装剧，光戴头套换衣服就得折腾两小时，还是时装剧轻省啊！” 正跟星天派给她的专属化妆师闲话，眼尾余光忽然看到一旁的赵洁莹满脸纠结，不由发问：“小赵有什么事吗？怎么那个表情？” 赵洁莹迟疑几秒，方才将保管在手包里的，杨灵萱的大哥大手机拿出来：“萱姐儿，刚刚你录歌的时候，谢副总打来电话，希望您有空给她回个电话，是关于互联网架设的事。” 谢副总就是谢小惠，随着星光公司做大，谢小惠也凭着她与日俱增的能力手腕，成功坐稳星光公司副总裁的位置，杨灵萱现在只管一些总的计划纲领，具体决策布局执行什么的，都已经交由谢小惠来做。杨灵萱有些疑惑，许多东西早在国内她就已经跟谢小惠商量过，谢小惠也因此拥有很大的决策权，以便不影响她在外面唱歌拍戏，此刻怎么会忽然有事情非得让她回电话？ “喂？小惠你找我是……”杨灵萱并不耽搁，补完妆立刻回电。 静静听完那头谢小惠的陈述，杨灵萱有点懵，事情并不复杂，就是星光公司涉足电脑生产的同时，也跟国家提出了架设互联网的合作，甚至为了实现这一计划，星光公司给了国家相当巨大的利益，其中就包括投资卫星的发射以及地面基站的建设。 本来进行得好好的，基站建设已完成大半，卫星也即将制造完工运送回国，国内的发射中心也顺利通过排期发射的计划，预计到年后开春，各项工作便可陆续到位，四月卫星一上天，互联网便可进入实测使用阶段，不日便可普及全国，可就在这节骨眼上，不知国家抽了什么风，忽然要求重新谈判，重新修订相关的合约，以先租借后偿还的模式，颇为强硬的想要将这个互联网原本属于星光公司掌控的那部分所有权全部收归国有，只给星光公司留下一半的经营权，还要另立国有公司参与这个互联网的经营维护。 谢小惠的意见是所有权可以给，经营权必须拿七成以上，投资方面星光不能太吃亏，国家必须拿出最好的偿还方案，可当下是什么年代，现在的国家外汇储备都不到十亿美元，其中两亿还是星光公司税收里提供的，哪有那个财力同意谢小惠的收购方案，于是两边僵住。 电话里头，谢小惠越说越气愤，直言国家此举无异于空手套白狼，没钱还想白拿星光的成果，杨灵萱叹了口气，如果是她原时空那个富裕的祖国，哪里会这么难看，星光公司现在也有过万的员工要养，上游下游还有大大小小的公司等喝汤，就这么贡献给国家，大家一年的辛苦和奖金都要落空。 从公司这边来说，谢小惠的坚持是对的，可从国家层面来看，互联网这种大杀器确实也不太适合由私企来掌控，可现在的现实却是，国家暂时还没有那个资本和能力甩开星光公司自个儿达成这个大事。 “让我先好好想想。”杨灵萱结束了通话，若有所思。 第二二三章 游戏风暴 杨灵萱其实并没有怎么深想，解决办法是有的，那边星光公司各种大投资，出比入多，正是资金紧张的时候，谢小惠当然不愿意国家在这个时候用微薄的补偿来套取星光的果实，但杨灵萱却是知道的，国家改革开放之后不出十年就能富裕起来，只要国家肯用十年后的对等收益来补偿，那星光公司就不会吃亏，至于在那之前，星光公司上下员工的利益，其实可以靠星天公司来补足。 和星光相反，最近的星天正好进入一个快速发展期，资金纷纷回笼，出少入多，到年关次世代游戏机正式推出，还会有一个资金回笼的峰潮，今后几年，满足星天公司本身各种员工福利奖金之余，补足星光公司那边完全不成问题，反正两者都属于她，手心换手背，没啥好纠结的。 这要是放在原来时空，星光公司直接跟星天公司合并也就是了，可惜现在港岛尚未回归，国内的投资环境也还不够健全，可惜…… 现在需要解决的，变成两个问题，一个是国家那边必须取得高层的同意，用十年后的对等收益来补偿星光这些投资，二个就是要建立合适的渠道，使得星天公司的收益可以反哺星光公司。 杨灵萱想了想，这件事却是需要跟刘膺华好好商量才行，很巧，这两个问题都绕不开他。 然而刘膺华却在日本，正在盯着手下人布置展位，东京游戏展两日后正式开幕，星天预备就选在这个时机一举推出自己的次世代游戏主机，掀动任天游游戏界的霸主地位，同时还要推出一系列全新的3d大作，依托于创纪元的新主机，当下仍毫无知觉的玩家们将迎来从平面转立体的视觉盛宴。 这件事也很重要，这是属于游戏界里程碑式的转折日，刘膺华必须全程掌控，他还需要在会展上公布许多重要的消息，不亲力亲为不行，要等到会展开幕三天后，他才能返回港岛。 巧的是，这一周杨灵萱也没空，《一》剧需要拍摄一些法国的街景，以及庄园外景，街景在故事的开始就要用到，庄园外景要到故事结尾才需要，时间跨度很大，但拍摄的时候不能按故事发生的先后顺序来，而是要根据实际情况决定先拍什么后拍什么，这些需要剧组出国的戏于是被调到了一起来拍摄。 原时空国内顶级艺人有不少移民欧洲国家，更有人买下欧洲的庄园别墅来旅居，但现下这个时空，能这么做的艺人还很少，做到的基本都是港岛或湾岛出身的那些曾经的影帝影后或者歌王歌后。 租借庄园、联系当地之类的事情，是星天通过无线拜托了这些前辈们帮的忙，剧组才能依约前来，不需要耽搁，很快就能投入拍摄，星天是新公司，跟那些老牌的娱乐公司相比较，差的就是这种底蕴。 聚餐的时候，无线艺人跟自家那些前辈很是亲热，星天的艺人只能带着客气和恭敬看着暗地羡慕，却不知道现在的杨灵萱真想要的话，她分分钟也能在英法等国买下几座庄园别墅。 可惜杨灵萱对移民或者移居国外毫无兴趣，她只是喜欢唱歌演戏，主要并不是依靠这些东西来赚钱，更没有做国际巨星的野心和愿望。 法国似乎处处都充斥着一种浪漫的气息，这里的香水、衣服、各种奢侈品都是引领全球时尚，杨灵萱哪怕对这些东西兴趣不大，也被两眼放光的助理赵洁莹拉着出去逛了一下午，财大气粗的买回来一大堆名牌货，酒店房间都快放不下，只能先邮回去。 “能移民这边，买一栋屋子来住就好了！”赵洁莹叹气，欧洲国家此刻的发达刺激着她。 杨灵萱却淡淡的笑了笑：“要不了十年，你会发现国内才是最安全最方便最发达的好去处。” 赵洁莹一脸的不信，杨灵萱却对自己的祖国有信心，原时空的祖国只用了三十年的时间就成功崛起，这个时空有她的星光公司和星天公司，手握电脑、互联网、通讯卫星这样的大杀器，又有缪儿这样的黑科技帮助，她感觉十年还说多了，指不定只要再有几年，祖国就能大变样。 赶戏是个辛苦活，所有人只有这么一下午的休整时间，次日一早开始就得连轴转，需要在国外拍的戏，没有一分钟多余的时间可以挥霍，并且这次拍完当晚就得返港，不会再有逛街的机会。这使得杨灵萱有小小遗憾，星天的游戏机将全球发售，如果她有机会在发售日去本地的电子产品柜台逛逛，她就能亲眼看看自家公司放出来的新型游戏机销售情况怎么样，有没有预期中那么火爆。 于是某处庄园，当杨灵萱正在一遍又一遍演戏的时候，她无法看到，仿佛一夜之间，法国商店专门的电子产品柜台外，挤满了排队的青少年，一台又一台黑色或白色酷炫外壳，带有某种科幻感的次世代游戏主机正经由柜台销售的手，不断的交到顾客们手里，每当有顾客要求试机，从电视屏上看到各种精美游戏画面的其他玩家们总是忍不住发出各式各样的惊叹和热议。 跟着游戏主机一起面世的，共有三十款不同类型的游戏，每台游戏主机赠送三款免费游戏，可由顾客任选，然而面对这三十款精美程度远超任天游同类游戏的新鲜大作，几乎所有的买家都患上了选择困难症，有钱任性的当场打包全买了，还不时有离去又返回的买家，带回足够的金钱扫购自己缺少的其他游戏。 在口碑尚未传开就能热卖游戏的机会，次世代游戏主机这辈子大概只有这么一次，因此星天公司销售部门异常重视，不单是日本游戏展刘膺华这个总裁亲自出马，欧美各地也尽可能的做足了前期广告，更是把各地的销售量往大了预测，并为此做了充足的准备，别说是巴黎东京这类的一线大城市，就连各地的二线城市也铺足了货，各大转运码头仓库更是满仓以待，务求供应无误。 正因为做足了前期准备工作，星天各地的经销商都纷纷表示货源充足，笑等玩家人手一台。 谁也没想到，全球加起来不到一亿的任天游游戏机销售量，到星天的次世代游戏机这里竟失去了参考作用，短短四天时间，各国的二线城市销售纷纷告罄，只一线城市还有少许存货，又两天过去，货源协调调拨之后，就连码头仓库里的存货也都全部清空，星天的次世代游戏机只用短短一周时间，就打破了任天游保持十年的累计销售记录，全球狂卖一亿两千万。 返港前夜杨灵萱接到刘膺华电话的时候，人都听傻了，在刘膺华嘴里，日本游戏展上的情况没有最火爆只有更火爆，那些前所未见的鲜活精彩游戏画面，开创新纪元的游戏类型和玩法，以及格外新鲜和刺激感官的游戏体验，令日本的玩家们激动得发疯，整个游戏展几乎成了星天一家的天下，不得不两次临时增加体验展位，依然是应付不过来，昔日游戏界王者任天游的展位却乏人问津，一再缩减。 几个月前面对星天邀请各种推拒的各大游戏内容商无不悔青了肠子，不少产商当场背叛撕毁之前跟任天游公司签订的霸王条约，高调宣布转投星天怀抱，重新与星天签订游戏开发协议，心甘情愿做了星天次世代游戏主机的内容提供商，而任天游虽当机立断紧急宣布开发同类型新主机，依然没能挽回局势。 这一周内游戏界风云变色，王座易主，果真成为了游戏界历史上里程碑式的事件，其影响范围之广之深远，随着时间发酵，只会成为玩家心目中更加经典深刻的记忆。 放下电话，杨灵萱很久才长长的吐了口气，次世代游戏机和相关游戏销售的火爆，她是有心理准备的，然而现实情况的那种超级火爆程度依然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 如今细细回想，之所以能够远超她原时空索尼ps一代机首次发售的盛况，其实也不算太过意外，毕竟在原时空当中，ps机是紧跟着世嘉土星机出来的，这些次世代主机面世的时候，因为跟任天堂机之间曾经有过2d半主机的过渡，对于什么是次世代游戏，玩家们都普遍有了基本的认识，不至于太受刺激。 另一个关键则是游戏支持，次世代新型游戏主机面世之初，能够跟着第一时间推出的对应游戏在数量上虽然跟星天这次的新款游戏差不多，质量上能够比肩的却不过寥寥几款，大多数还是移植的传统游戏，这就使得玩家们入手游戏主机的迫切感普遍受到了抑制——买来只有那么几款新游戏值得玩的话，当然还是再等等，等游戏出得多了再入手也不迟！ 偏偏这一时空由于杨灵萱的作弊，星天跳过2d半的不成功过渡，直接出手就是相对成熟的经典3d机，更是一口气同时推出了今后纷纷成为经典系列大作的三十款配套新游，反复玩都不腻味的经典大作，每款都能玩上一两个月，还不止是寥寥几款，再加上里程碑式的全新游戏体验，你让玩家如何不疯狂！全球狂卖才正常，不狂卖才反倒奇怪了啊！ 第二二四章 新言情剧 不知不觉由元月进入二月，港岛娱乐圈各种年度大奖典礼纷纷落下帷幕，春节即将到来，亚视贺岁剧陆续上映，无线这边也不甘其后，好几部贺岁剧都已经准备妥当排期待映，之前热播了四十几集的一部历史剧播放最后一集大结局之后，接棒上映的，正是无线与星天合拍的贺岁新剧《一帘幽梦》。 九点半，广告过后，许多人还没有从那历史剧的结局大讨论中回过神来，电视中已然传来新晋歌后杨灵萱那清甜软糯又不失空灵幽喃滋味的歌声：“我有一帘幽梦，不知与谁能共……” 这年头名声很火的歌星不少，可是来自大陆而能奇迹般登顶歌坛后座的，仅杨灵萱一人，论颜值，她不输历届港姐，论气质，她宛如活生生的香香公主，见之忘俗，论才艺，她能歌善舞，论背景，她身为星天董事代表兼台柱，巡演韩国的时候倍受总统夫人及公子喜爱，论人脉，欣赏她的前辈、受她提携的后辈、跟她合作过的圈中朋友无不对她的谦和机智印象深刻。 这么一个可人儿，若说还差点什么，估计就是在演技方面吧！她没混过港岛的电影界，只跨界到电视，虽然出演过经典的香香公主一角，其后亦成功塑造了铁心兰，但是看的出来，她的演技并没有获得突破，香香公主这个经典角色几乎成了她的第二身份，那部戏都过去两年了，依然有很多人见了她就唤公主，就好像小龙女、俏黄蓉那般，成了其饰演者的代称。 对于那两位饰演者来说，小龙女、俏黄蓉这样的代称固然代表了人们对于她们所创角色的肯定，却也在无形中限制了她们的戏路，其后她们无论再演什么，多数人总是忍不住要在她们的新角色身上去寻找小龙女或者俏黄蓉的影子，这使得她们想要突破，难度倍增。 杨灵萱遇到的，也正是这样的情况，哪怕她成功饰演了铁心兰这么个与香香公主完全不同的角色，《绝代双骄》下映后，火的却是小鱼儿、花无缺，铁心兰这角色则只是获得了赞誉好评，人们见了她依然只会唤她香香公主，基本没人唤她铁心兰。 间接带来的影响，就是她明显少了许多戏约，好在她事业上都是以唱歌为主，并没有想要摘取视后或者影后的桂冠，否则她的日子很可能并不好过——这或许就是经典角色诞生的代价？ 娱报上曾经讨论过，猜测过，说她出演现代时装类偶像剧，就是想要摆脱香香公主形象的影响，并且借助这次难得的担纲女主演的机会，在演技上获得突破，结论却十分不看好。 还有更夸张雷人的是，有那么一小撮香香公主一角的铁粉，拒绝再观看杨灵萱出演的其他角色。 好在杨灵萱的票房号召力还是非常强劲，她的绝大多数歌粉、颜粉、戏粉都不会放过她所演唱的每一首歌以及她所演的每一部戏，而这个群体相当庞大，几乎不用担心她参演剧集的收视率问题。 “收视率出来了！首集突破百分之三十二！”助理很开心的将刚刚收到的这个消息告诉了刘膺华。 “唔，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了。”刘膺华脸上带着笑，心中却悄然叹了口气，打发走助理，抬手将杯中红酒一口饮尽，便疲累地躺倒在酒店的豪华圆床上，遥望窗外明月，莫名感到了几分孤寂。 那个精灵般的女孩儿，总是不知疲倦的在追逐灿烂星光，眼里只看得到那些耀眼的东西，完全忽略了身边的其他，就算紧紧跟随在她身侧，她也抽不出空来回头多看一眼。 刘膺华细数自己能跟对方见面相处的日子，去年一整年下来，加起来竟然还不到二十天，包括今天，两人也是天南地北，一个在日本，一个估摸着刚从巴黎回到港岛。 虽然她的海报几乎随处都有，电视里也刚刚看了两集她主演的《一帘幽梦》，然而那里头的角色终究和她真人的性格有许多差异，看着剧里的人物就像看着另一个长相和她一模一样的陌生人，根本慰藉不了心中对她的思念，他想听的，是她果决又爽朗干脆的说话声，清脆好听的大笑声，而不是剧里那个汪紫菱吐着迟疑的台词，发出压抑痛苦的抽泣声。 时间已经很晚，接近子夜，刘膺华辗转着有些失眠，仅从《一》剧的开头两集以及首集的收视率上面，他就能够肯定，这次的杨灵萱又将取得耀眼的成绩，新鲜且抓人的剧情，众主演养眼的颜值以及紧跟时代潮流的时装展现，处处都在彰显该剧的亮点，杨灵萱能不能突破香香公主的形象再造经典不知道，《一》剧的大火却已然昭示。 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祝贺一下？刘膺华好几次摸向枕边的大哥大，又怕夜深打搅了对方的休息。纠结中电话突然响声大作，倒把他吓了一跳，拿起一看号码，立即喜上眉梢，连忙按下了接听键。 “膺华，你睡了么？”电话的那头，传来杨灵萱略带歉意的声音，听着竟十分软糯。 “没有，刚回到酒店。”刘膺华连忙回答，刚答完就懊恼自己的语气有些生硬，不够温和有趣，太过于公事公办，应该要使用更加亲密点的语气，及时表达关切才好。可惜他作为公司总裁，平时习惯了发号施令或者寒暄应酬，竟完全不懂得怎样撩动女孩子的心弦。 杨灵萱根本没在意对方语气后面的情绪流露，听到说还没睡，就很高兴，连忙搬出最近的一些公事跟对方做了个简短扼要的交流，顺便听听对方的建议。 虽然手下的谢小惠等几个公司执行总裁都蛮得力，但某些重大决策依然需要她这个公司大董来拍板，偏偏这类重大决策想要不出错，总需要紧扣国家当前政策，不能逆大势，也不能太超前，偏偏刘膺华这边最能给她提供一些非常敏感和前端的准确的内幕信息作参考，还能在人脉关系上面给她极大的帮助，自身能力也越来越强……杨灵萱感到，自己竟有些离不得刘膺华了。 关于进入新型手机通讯领域开拓市场方面遇到的阻碍和问题，谢小惠等人感受到的跟国企博弈的巨大压力和无奈，到了刘膺华这里，却并非完全的被动，他只思考片刻，就有了主意：“……那边有个国企老总是我堂叔，我稍后跟他联系一下，看在我爷爷和我伯父的面子上，合约上的分权分利至少应该能让你的星光公司那边高层满意，那你同意的话，就交给我好了？” “嗯！”杨灵萱一口答应，同时松了口气：“那就麻烦你了！喏，下次吃饭我请你。” 其实到了如今，单凭请客喝酒，已经不足以回报刘膺华给她的帮助，哪怕星天这边的股份前前后后总共给了刘膺华超过百分之三十，刘膺华却是完全不必替她名下别的公司服务，偏偏他还是出手帮了，并不索取任何回报。 “仅仅是请我吃饭？”刘膺华笑着调侃了一句。 “那你还想我怎么谢你？”杨灵萱有些苦恼道：“要么我把这些公司的股权低价卖你吧！你想要多少都可以，就算要买光我手里的全部都行！” 我想要你……刘膺华心中偷偷念了一句，随即便警告自己不能这般卑鄙无耻，做出骗财骗色的行径，再怎么喜欢对方也好，除非对方也同样喜欢自己，在此之前，绝不能给对方制造任何甜蜜陷阱…… “你是不是不知道你的公司发展有多好！”刘膺华收摄心神，语气略夸张的笑了起来：“哪怕你特意低价卖我，我也没那个财力收购更多股份啊！” 杨灵萱就叹了口气，也是，虽然刘膺华家境背景都挺厉害，但在八十年代的这个时期，论财力还是比不过风口上那些赚了大钱的商人们，这真是个悲哀的事实。不像后世，单单卖掉他们家的一小角后院，估摸着就能够吃掉她名下的半数股权了。 当然她也可以不要钱转赠给刘膺华部分股权，当前很多私企老板为了获取人脉也做过类似的事情，赠送给某些关系人部分股权，可惜刘膺华不愿意，谓之行为不当。 “那你一定要存下资本啊!我就等你有钱后出手购买股权了！”杨灵萱最终只能这般结束了对话。 入睡前，想到这些关于公司发展的事情，杨灵萱发现，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了，她毕竟不是什么商业天才，也没用心过去学习如何掌控和拓展公司事务，公司能够发展起来，黑科技是一个，得力的手下是一个，清楚知道未来发展的脉络又站在风口更是关键。 只是摊子铺大了，难免就要牵扯她更多的精力，而她最初的爱好仅仅是唱歌和演戏而已，之所以额外搞那么多事，不过是因为手里有繆儿，便忍不住想要推动一下国家的发展。 结果是挺不错！累却是真累！明明已经可以躺赢到死，偏偏停不下来，只能被动继续往前…… 杨灵萱真想对繆儿说一句：你已经是一个成熟的系统了，你要学会自己管理资金，管理公司，自己当老板了。 第二二五章 想回去了 随着时间流逝，《一帘幽梦》的收视率缓缓上升。似乎并不出奇的剧情，寻常的言情套路，却偏偏有股莫名的吸引力，夸张激烈的台词，强烈的情感冲突，却又实实在在沉浸认真的表演，给观者展示出来一种仿佛真实存在但又有些迥异于现实日常的世界。 你说不出他哪里不对，你觉得现实生活中没有谁会有那样强烈的感情流露，然而剧里发生的事情又分明在现实中随处可见，就像是看到有人将内心的激烈情绪统统给秀了出来，便出人意料的抓眼球。只有杨灵萱知道，这类剧的核心不过就是“恋爱脑”，一切围绕恋爱。 街头巷尾，到处充斥议论，报刊杂志，时不时冒出长篇剧评，一到准点，几乎家家户户都会传出电视机里杨灵萱那把清甜悠远的歌声：我有一帘幽梦，不知与谁能共…… 男帅女靓的《一》剧差点成为了现象级的偶像剧集，很多人，尤其是男人，对此剧很是不喜，然而更多的人，尤其的女人，从窈窕少女到八十老太，纷纷沦陷。 有一知名的剧评人，很大胆的断言，《一》剧开创了言情新流派。 于是原著兼编剧陈双吉女士也火了，收到了不少出版社的约稿函，这令她非常兴奋，清贫的生活很快会成为过去，她的未来钱途可期。 回内陆过年前几天，杨灵萱抽空跟她见了个面，主要讨论她下一部作品的题材和方向。陈双吉是真的灵感爆棚，一连提出好几条梗概，都是挺不错的好梗概，拓展开去，结合她独特的文风文笔，又是好几部优秀的言情剧。 杨灵萱可是看过不少琼瑶剧，她在陈双吉的这些故事梗概里，熟悉的看到了诸如梅花烙、水云间之类的故事影子，可惜时期尚早，陈双吉还没有构思出《还珠格格》那样的故事，《庭院深深》、《烟雨蒙蒙》也仅有模糊的想法，没有扩充成为《情深深雨濛濛》。 如果杨灵萱乐意，她大概能够提前催生出这个时空的，属于陈双吉的《还珠格格》和《情深深雨濛濛》，不过如今的陈双吉还很年轻，文风文笔都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不急。 当然陈双吉的潜力巨大，既然跟她有了良好的合作，星天并不会浪费掉近水楼台的机会，很快就跟她敲定了下一部作品的合作意向。 下一部作品，暂定了《梅花烙》。 陈双吉是典型的颜狗，见到美女就双眼放光那种，恨不得把对方占为己有，然后为之打造出一部部以之为中心的作品，而首次合作对象杨灵萱正是她心目中的no.1，自然，便希望杨灵萱继续出演《梅花烙》，杨灵萱却婉拒了，她并不打算把自己变成瑶女郎。 预期接下《梅花烙》的是星天旗下声誉日渐中天的小花旦宁芷青，也是出色的美貌，她的扮相古典味比杨灵萱更甚，才总算让陈双吉没有那么遗憾。 会面结束，瞧着宝藏女孩陈双吉离去的背影，杨灵萱踌躇满志，仿佛看到，未来三十年内，星天光靠着一部接一部的特色言情剧，就占据掉同类剧的大半天空，赚了个钵满盆盈。 赵洁莹不太能理解杨灵萱为何轻易放弃掉这个继续炒热自己的机会，按照娱乐圈鄙视链，电影咖鄙视电视咖，电视咖看不上歌坛众星，杨灵萱却偏偏要以唱歌为主业，拍电视为副业，电影不怎么拍。 其实原因很简单，在不需要为钱奔忙的条件下，自然是“有钱难买我喜欢”，有钱，任性咯！ 腊八前一天，杨灵萱由港岛转机日本，又从日本飞都城，成功赶在年前回到了国内。 照例是先去拜访关系好的前辈们，答谢他们的提携帮助，联络联络感情，一些上了年纪的前辈很好见，那些正当事业巅峰的前辈们就不那么容易找着人了，去了参加各地春晚献演不在家的都不少，直接要上央视春晚的也好几个，杨灵萱干脆去了彩排现场才见到人。 春晚的总导演认得杨灵萱，倒也早早邀请过她来参演，可惜杨灵萱那时正忙着赶拍戏，没档期，只能婉拒，其实就算有档期，杨灵萱也并不太想要再次参演。 主要是春晚节目的审核跟彩排要求越来越严苛了，往往几分钟的表演，台下要反复雕琢演练三四个月，再不复当初的轻松随意，有那个时间折腾，都够她在别的地方赚回来几百上千万的了。 自然春晚影响力巨大，是扩张名气的最佳途径，仍然深深着吸引圈内的人士，只不过这对她来说，既然曾经走过了这条路，那么再多走几次，意义也不大了。就连总导演那里也是你愿意来最好，不来也不强求的态度，并没有当作什么重要任务来要她担负，这处境要比某些小品演员来得宽松许多。 因为跟几位重要的前辈熟悉，杨灵萱免费跟着看了大半场今年春晚的彩排，很热闹，很喜庆，相声没能把久经前世沙场的她逗到捧腹大笑，小品也只是感觉不错，忽然间就发现，除了因为没看过而带来的些许新鲜感，似是而非，再见不到前世那些熟悉面孔的伤感，反倒令她怅然若失，沉进了忧郁。 “主人，你的情绪很不对，要注意呀！”繆儿在她的意识海中轻声提醒。 “我想家了，想我爸爸妈妈，想我原来的世界。”杨灵萱叹气，三年走来，早期固然被离奇的重生和穿越双重震撼充盈了整个生命，中期又携着得获金手指的亢奋朝着心中制定的目标拼命努力，始终都在忙碌，没有多余的空暇思考什么，甚至都不敢多想，但其实，那些东西她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要过年了，春运开启，春晚在即，恰是人们思乡心切，归心似箭的特殊时刻，那种情绪避无可避。 在这个世界，她有了新的父母，新的兄姐，他们待她自然是血浓于水的亲近，可她究竟有真正生她养她的父母，有她从小就生长期间，跟她生命千丝万缕的原生世界，这些，都比眼前相处并没有多久的亲人们深刻熟悉得多，怎么可能淡忘得掉，只会离得越久，思念越重，无法治愈的。 繆儿有些着急的在意识海里转圈圈，连出主意：“要么……要么你赶紧谈一场恋爱，尽早结婚吧！最好还能早些生几个宝宝，你在这个世界有了新家，就不会那么难受，总想起以前的世界了！” 嗯，以前有很多穿越小说，就是这样的，小说里的主人公，都是在成家立业有儿女之后，就跟新世界有了联系，生出归属感，从此归心了。 杨灵萱沉默片刻，轻轻说了一句：“我试过的。” 她真的试过的，她也曾经想要去“爱”上某个人，她被学长追求过，试着像恋人一样去跟对方相处过，她也因为入戏太深，对花无缺景融深深喜欢过，想把这份喜欢转变成爱恋，但都失败了。 别人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难以发展恋情，她自己却深有感觉，感觉这个世界仿佛有了意识，在无声无息的排斥隔阂她的存在，总是在她头脑微微发热快要为爱投入的时刻泼她一头冷水，让她冷却冷静，前世的她从未有过这般尬的恋爱状态，或者说，她根本就没有进入过状态。 由于思想的相通，繆儿很快就反应过来，然后，更焦急了，一个劲的念叨：“你不能这样，你得想办法适应，你得努力融入世界，否则……否则……” “否则怎么样？”杨灵萱随意的问。 繆儿不会撒谎，终究小声说出了答案：“你会得严重的抑郁症，会自我崩溃，会疯……会脑死的。”这样就没救了，哪怕身体能够继续活下去，也不过是植物人般的行尸走肉。 繆儿的话让杨灵萱想到了后世疑为穿越者的王莽，早期也是个令人惊艳的才俊，甚有声望，有活力，他一面想要加速世界的发展，一面还有心思设计后世流行的短裙让自己的妻子穿给他看，可他越到后期越不可理喻，他甚至杀光了自己的儿子，最终被陨石带走了性命。 “王莽是男的！”繆儿立刻就道：“你比他有优势，你如果孕育生命，那是能让你深切参与世界的体验，不会像王莽那样，儿子从别人的肚子里出来，他的感受极难真切。” “所以呢？”杨灵萱皱眉，她总觉得自己还年轻的很，从来没想过生孩子这种事。 “要么，你就别管爱不爱的了，找个合适的把婚结了，直接就生孩子？”繆儿连出主意：“比如刘膺华就不错，他跟你最熟悉了，并且他也没有女朋友。” 杨灵萱无语，这是饥渴得什么模样，拉郎配呢？ “胡说八道！”杨灵萱就骂了一句。 别说，被繆儿这般胡搅蛮缠一番，杨灵萱的心情倒是开始有了好转，想了想，自我调侃的笑道：“有个疑似穿越者给自己立了个碑，那碑文我以前总觉得理解不了，但是今天我忽然懂了，这种没有着落、没有归属感的悬空感，处处遭遇隔阂感的日子真的很致命，等我死的那天，我也想在我的墓碑上刻下那句话：扯淡！再不来了！” 第二二六章 偶遇和畅聊 遥远的前方，舞台上的春晚彩排还在继续，杨灵萱躲在台下的偏僻角落跟脑子里的缪儿有一句没一句的瞎扯淡，倒也纾解了些许被春晚节目氛围激起的思乡之情。 过去拥有的在时光中逐渐流逝，今世的成就以及征程仍将继续，她还年轻，终究年轻，哪怕隐隐约约感受到了世界意识的排挤，只要她还活着，那多活一天便赚一天，死亡来临之前，生命精彩不留遗憾就好！世人本就知生不知死，谁也不知道死亡和明天哪一个先来到，她也并未显得多么例外。 “小杨！杨灵萱？” 就在这时候，一声充满欣喜意外的招呼从身后传来 来人一身休闲西服，装扮干净里又透着几分洒脱，配上他那俊朗沉稳的面容，说不出的成熟优雅，气度斐然，正是刘膺华的哥哥，杨灵萱老家的一市之长，倒是没想到能在京城这边碰上。 席荣涛笑了：“我回来过年的，过完年也要调任京城，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要么跟着膺华那小子叫我一声哥也行。” 杨灵萱从善如流：“那我就叫你涛哥了！涛哥这是要高升了？恭喜恭喜啊！” 席荣涛摆手：“哪里哪里，我这回来也就升了小半级，在宣传口负责一个办公室而已，这还多亏了你和其他一些大企业家一起做出了经济上的大贡献，政府的工作成绩好看，才成就了我。” “噗嗤！”杨灵萱忍不住笑：“涛哥真不愧是政府的人呀！这一开口就是领导范儿。” 席荣涛微尬：“都习惯了，不行不行，我得找回我当初那个京城顽主的模样。” 杨灵萱眨眨眼睛，好奇的瞥了他一眼，倒是有点难以想象对方从政之前的形象，不过就这一次见面的感觉来说，席荣涛确实要比当书记那会各种场合下的形象少了许多严肃正经，多了不少轻松风趣。 或许这就是出身京城世家的底蕴吧？对他们来说，先任京城衙门的干事，再下到地方积攒政绩，接着又返回京城，便可步步高升，一切都是那样的顺利和自然，各种身份地位的转换毫无凝滞。 “涛哥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你是来视察工作的？”杨灵萱见对方独自一人，不免有些奇怪，为了保密，彩排现场可是基本封闭的，并不允许有闲杂人随便参观。 席荣涛失笑：“没有没有！虽然我即将调任宣传口，但要视察春晚彩排工作，我还没那么大的责任，我是跟着家中叔父来的，他才是来工作的，我就是顺带过来看一眼，就当提前了解一些情况。” 原来如此！杨灵萱想起来了，刘膺华曾经略微提到过，他家里的叔伯亲戚多在国家的宣传、外交等部门任职，算是京城一个不小的政治世家了。 席荣涛四周扫了一眼：“膺华没陪着你一起？” 杨灵萱摇头：“他还在忙公司的事情，我让他给自己早点放个年假，他却总拖着不肯放下手里的工作。” 席荣涛微微皱了皱眉头，轻轻叹气：“这小子……” 杨灵萱实在忍不了，小心的问了出来：“膺华他似乎在跟家里闹别扭，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他在别扭什么呀？为什么他总是很不愿意提家里人，更不想跟你有什么联系的那副样子？” 席荣涛哭笑不得：“其实……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秘密，都是这小子自己犯倔而已。” “我刚刚参加工作，家里就给我定了一门亲事，对方正好是膺华的学姐，比我小一些，只比他大一岁，然后膺华还在读书的时候，我们俩就在家人的安排下举办了订婚宴。” “没想到，膺华曾经暗恋对方，差点就付诸行动，我们订婚的消息刺激到他，他某天就跑到了对方面前一通胡言乱语，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没过几天，那姑娘就出车祸死了，据说对方死之前情绪挺不稳定的，不排除她是在精神恍惚的情况下开车，才导致了车祸发生。” “总之，对方死了，这门亲事也就作罢，原本打算联姻的两家反倒互生嫌隙，影响了我家不少人的仕途，大家都有些埋怨膺华，觉得他如果不去找对方说什么胡话，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那之后，我也没心思再找什么结婚对象，拒绝了不少亲事，大概是这样吧？膺华就总觉得是他害死了大嫂，害苦了家人，还害得我没了另一半……” 席荣涛说到这里，摇头不已：“联姻而已，我跟对方都还没来得及培养什么感情，连证都没领，我只是不想再将就，不想再用联姻这种由头，让某位姑娘不情不愿的嫁给我，所以我并不曾怪过膺华什么，可我无论怎么跟他解释，都没用！他就是认定了一切是他不对，是他对不起我，真是让人无奈！” “原来是这样啊！”杨灵萱恍然：“我还以为他特别怕你，原来他不是怕，他是心里有愧，所以特别不想面对你，面对家人，老想逃避。” 杨灵萱嘴里说着，悄悄瞥了席荣涛一眼，心中觉得，这件事情，也不见得就没给席荣涛留下什么阴霾，否则之前还愿意联姻的他，后面怎么就死都要单身不肯再联姻了？ 席荣涛还在苦笑，不过前一秒是苦笑弟弟的拧巴倔强，下一秒却是在苦笑自己，怎么这么轻易就把这件事情毫不避讳的给杨灵萱说出来了？虽然不是什么绝不能说的秘密吧！一般人也还是不大乐意说的，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谁乐意把自己家发生的故事当成八卦新闻告诉别人？ 但是面对着杨灵萱，被她那样小心翼翼的一问，不知怎么回事，他就忍不住说了，还说的那样自然，就好像对方是自己很熟悉很亲密的人一样，不想她什么都不了解，不想她误会什么。 心情正微妙，又听杨灵萱忽然笑道：“那照我看来，你们之间的问题其实不算大，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就是……假如你能够再找到一个想要和她结婚的姑娘，膺华他一定能早早松口气，不会再那么愧疚拧巴了。” 席荣涛怔了怔，想要结婚的姑娘？近来忙于工作，他可没时间再去想这种事，就算有时间，他也始终没有遇到动心的对象，要说喜欢的偶像，倒是有一个，就在眼前，他喜欢她的歌，更喜欢她演绎的香香公主，其中有一张单曲vcd，封面印着她香香公主扮相的剧照，美得不似凡人，常常令他长久凝视。 但他又很理智的知道，自己真正喜欢的，恐怕只是影视里存在的那位公主，演员本身的性情跟剧中人还是有很多差别的，并且杨灵萱跟刘膺华走得很近，他可不确定，会不会哪天，杨灵萱就成了他弟媳。 这么想着，席荣涛便笑笑道：“假如是膺华先找到他心爱的另一半，那效果应该也是一样的。” 听他意有所指，杨灵萱想起刘膺华那拧巴孩子对自己若即若离又各种维护关怀的样子，脸上倒是微微热了一瞬，但又有些难以想象自己会爱上他，两人之间似乎还是做好朋友更合适些。 “要是现在手边有个电话就好了！”杨灵萱感慨：“我真想立刻给他打个电话，替你催他回家！还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大问题，原来只是他拧巴而已，早知道我就试着说说他了。” 席荣涛心中一动，笑笑道：“你不是正在努力实现这个愿望吗？大哥大已经出现了，只是通话必须要离得讯号塔近些才行，将来的不远，移动电话肯定能在你的手里实现千里通话，还能附带许多有趣的功能，到时应该就不叫大哥大了，那就是个手机，智能手机。” 我知道啊！未来的这些印象，不就是我传给你的。杨灵萱真的是头回在这个时空中从别人口中听到手机这样熟悉的词汇，居然感到了一丝亲切。 “借你吉言！”杨灵萱趁机道：“那我们集团旗下正在研发的新型大哥大，就定名手机了！” “我很期待！”席荣涛作为星光集团总部所在地的一市长官，对集团旗下的一些产品相当了解，那真是很新很前沿的科技集团，从一开始的vcd，到后面的游戏机，芯片，微型计算机，互联网基站，再到开发中的手机，短短三年不到，就搞出了一堆之前从未有过的新鲜科技产物。 对比梦中体会到、见识到的那些，杨灵萱名下跟国家合资的这些个集团产品，简直就是横空出世的未来黑科技，硬生生把一个发展中国家的电子信息方向的科技水平短时间内拔高到了世界一流的水准。 梦中世界的母国这方面有多落后，现实世界中母国在这方向的发展就有多先进和颠覆，不说把那些发达国家远远甩脱吧，起码也是领先了别人一两代。 有的时候，他越去了解，也会越发想到，假设梦中经历的那个世界是真的，眼前现实则是时光倒流重来后的二刷世界，那其中唯一的变数，唯一的不同，恰恰就是这个星光集团的诞生，以及，集团背后，眼前这位集团的创始人、所有人——杨灵萱！这，真的只是他的臆想吗？ 第二二七章 真相？ “我曾经做了个很长的梦，长得仿佛就在梦中经历了半生……”席荣涛望着杨灵萱，用一种闲聊的轻松口吻说着，目光却暗中紧紧盯住了杨灵萱的眉眼，去捕捉她每一个瞬间闪过的表情。 简单叙述了一下梦中那些叫人印象深刻的大事小事，席荣涛既震动又不甚意外的发现，杨灵萱果然有些不对劲！她的表情仿佛随着他的叙述在变换着惊讶、感兴趣、不可置信等等合理的情绪，但实际上，他在她的眼眸深处，却感受到了一丝平静、一种理所当然。 这感觉是如此细微，得益于她的演技，若是稍有疏忽，就要被她蒙混过去。 “在这个梦中，咱们的祖国很厉害，崛起很迅速，一切的一切，都震惊了世人，然而现实更惊人！梦中咱们国家有的，现在很多都有，梦中咱们国家目前还没有的，现实竟然都出现了！” 席荣涛吸了口气，忽然屏息发问：“小杨，你告诉我，你不会是重生的吧！” 这一次，杨灵萱原本近乎完美的表情管理出现了片刻的空白。 【完了！】脑海中，传出了缪儿的一声惨嚎，意识传递间，杨灵萱明白了缪儿的焦虑所在：假如席荣涛就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那么天道意识肯定会在他身上投下比普通人更多的关注，一旦他对自己的来历产生了疑念，那几乎也就等于，天道同时意识到了她的存在！ 死神来了那样的电影故事是编造的，但世间确实也存在着许多不可解释的物事，比如更高科技发展的星球或说时空，批量造出了缪儿这样的智能手机，比如时空风暴以及平行时空的存在，造成了缪儿穿越时空又带着杨灵萱平行世界重生的事实…… 而仿佛玄幻般的天道之说，在缪儿这个智能的理解中，其实也是能够用科学来解释的，比如量子纠缠之后两个同质物质在不同时空中的运动，带动周围物质也产生了异动。然而就像被搅动的一盆水般，静置一段时间后，它总会慢慢停止动荡，回归成平静如初的一盆水，这种让所有外来力的作用消失的能力，放大在时空本身，也就成了古人眼中神秘莫测的天道意识。 因此，像历史那般，位面气运之子刘秀借一场天降陨石干掉了穿越者王莽这样的事，是真能发生的！世人喜欢把这种事，归结为历史的纠错，实际上，其原理跟被搅动的水面会重归平静差不多。 对此没有研究的，科研水准达不到的世界，无法洞悉和探测到这种作用的机制和来源，就会把这种他们无法理解的现象归于天道。 缪儿虽然来自科技极度发达的世界，但也只是民用智能而已，它知道有这个现象，不知道原理，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它如今能做的，只剩下了哀嚎和祈祷，席荣涛这个该死的，袭击得太突然了！它当初就不该帮助主人引领对方做那种类似魂穿的梦，就该严肃的提醒主人，绝不要去做这种事。 出身政治世家，又能顺利当上地方长官，继而还能迅速攒够政绩，回调京城，可见得席荣涛本人多聪明啊！哪怕她们已经很小心了，几乎是抹除掉了自身曾经出现过，并且制造过梦境的痕迹，依然给对方察觉到了那么多不对劲的地方，还一口就叫破了杨灵萱身上最大的秘密。 怎么办？ 杨灵萱有那么几秒钟都忘记了呼吸，表情呆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惊讶又失笑的反问：“涛哥怎么会忽然这么问我，重生？是死后复活的意思？你好厉害的脑洞！” 如果一盆被搅动得不停顺时针流动的水被人又逆时针方向搅动了两下，那这盆水就会更快的恢复平静，席荣涛这份疑念、这份关注，就是那只逆时针搅动顺时针水旋涡的手！ “脑洞？”席荣涛却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思想和行为会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又忍不住笑了一下：“你说了个我梦中二十年后才流行起来的网络词汇。” 这……这是越慌越出错吧！ 杨灵萱忽然感觉冤极了！若是对面换作刘膺华，或者其他随便什么人，谁能察觉她有什么不对？ 偏偏，就是眼前这个席荣涛，因自己的一念之差，给对方灌注了一梦几十年的经历，那可是关于后世方方面面的许多信息啊！比如重生这种概念，、手机、脑洞这类词汇，哪个不是后世才出现，而当前没人知道的东西？！要发现她跟梦境中未来二十年后才出现的那种年轻人几乎一个样，太容易了啊！ 缪儿急的在杨灵萱的意识空间中念念有词团团乱转。 而杨灵萱却还没有真切的感受到什么威胁，总觉得王莽死于天降陨石，自己又不会去打仗，跟气运之子为敌，又长居大都市，总不能有大陨石砸向都市？若是出车祸，或者得绝症之类的，其实大家遇到的几率是差不多的吧？因而她是真的还比较淡定，还有时间想着怎么把这事给蒙混过去。 “这么巧的吗？脑洞这个词我跟膺华聊天扯淡的时候也说过好几次，该不会是涛哥你无意间听过，之后才会做到梦里去的吧？”杨灵萱为自己的机智回答暗暗点了个赞。 死不承认啊！也对，任何人遇到重生这种事，都会当成自身的绝密，万万不敢显露半点端倪的吧？席荣涛内心表示理解，也就顺着杨灵萱的话语明里暗里的给了她宽慰：“是真巧！不过这世间许多事说不清楚，目前的科技也解释不了。” “前些时候南方边远的村子就出现过有几岁的孩童声称还记得前世父母，并且回去寻找这样的事，还有人竟然做了预知未来的梦，梦里的事情还成真了……” 席荣涛笑道：“那这样再出现什么重生的例子，也不是不可能的啊！你看我也做了那么离奇的预知梦，梦中还有个大国突然就解体了，就算现实里成真了，又怎样？不会有人深究的，因为，科学不信。” “我不会因为做过这种梦就需要担心会被研究，真有人重生了，我觉得，其实也一样不必担心。”席荣涛望着杨灵萱，深邃的目光总令人觉得他意有所指。 【他懂什么！】脑海中缪儿恼火：【这是要担心被解刨研究的事吗？这是要面临天道意志排斥啊！】 “不用担心被研究，因为科学不信？涛哥你的想法挺有趣的！”杨灵萱礼貌的陪着席荣涛笑了笑，略微透出一丝不感兴趣的样子，看了看表，转移话题并提出了告辞：“哎呀！不知不觉时间都这么晚了！我想我得先回去了，涛哥我们下回再见？” 席荣涛跟着起身：“正好我这边也没事，就送送你吧！” 杨灵萱的车子就停在央视新楼和旧楼之间的空地上，虽然现在她有了种恨不得赶紧逃离席荣涛身边的感觉，倒也没有拒绝席荣涛的好意，而是没有暴露丝毫破绽，自然的跟着对方一起向外走去。 走到在建新楼附近的车子旁边，两人停下脚步，互相道别。 就在这刹那间，缪儿突然发出一声惊叫，紧急接管杨灵萱身体，猛然做出了一个侧让躲避的动作，说时迟那时快，只听“嘭”的一声闷响，面前车子驾驶位的车门窗上，窗玻“咔咔”碎裂！ 这是！？ 杨灵萱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有人开枪搞刺杀，然而又不太像，想想也不可能！这里可是央视。 席荣涛目光微凝，眼尖的从一滩碎窗玻中捏起其中一小片，短短两秒就得出了结论：“是钉枪！” 杨灵萱顺着他的提示去看，才在这片碎窗玻的中心位置看到了一个极其规则的小圆孔，特别像子弹击穿而过的痕迹，但又比世间所有型号的子弹都要小很多。 钉枪属于装修常用到的工具之一，木工上用得最多，安装窗棂也能用到，也会用在稳固管道上面。席荣涛很快就锁定了肇事目标，吩咐杨灵萱先在车子后座呆着，自己主动去了寻找责任人。 杨灵萱疑惑：钉枪的射击力度，能杀死人吗？ 缪儿气急败坏：“你不能太高看你们人体的防御能力！一个不好，打一枚钉子进你头颅内，都能轻易要了你的小命！我是能根据周围风吹草动稍微提前一秒半秒的操纵你做出反应，躲避危险，但你别忘了，这样做也是要消耗能量的，并且消耗的能量比给你开启虚拟空间都要多几倍！” “一次两次的还好，休息一段时间总能慢慢恢复的，但现在，你被发现了！天道运行的力度只会越来越强！一旦这类意外事故逐渐增多，我能救你十次八次，还能有足够的能量救你百次千次吗？” 杨灵萱这才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别人遇到事故的概率都非常低，于是可以忽略不计，她以前因为有缪儿护体，更不怕这些意外事故，可如果这出事故的概率逐日上升，越来越频繁，直到缪儿耗光能量也救不过来，那她又能躲几日？ 第二二八章 离去（大结局） 在车中僵坐了片刻，一名工地的负责人跟着席荣涛过来，给杨灵萱一个劲的道歉，留电话号码，商讨赔款还让人把杨灵萱的车子开去修理，态度放得可说十分低了。 杨灵萱也没为难别人，总觉得这事其实不能全怪别人，若是天道假人手收她的命，那被借了力的普通人岂不是无辜还要为伤害她背负上本不该有的罪责。 席荣涛打算护送她返回暂居的酒店，但此刻杨灵萱心情低落，宁愿叫自己的助理租用酒店的车子来接自己，也不想再跟他待在一起，席荣涛无奈，只得陪她一直等到助理过来，才目送她上车离去。 虽然路上再没出事，让一直提心吊胆的杨灵萱稍稍松了口气，可一想到路上所见，大都市里处处都有在建的工程，仿佛整个国家都正处在基建的狂热之中，她就感到心中阵阵发紧。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助理还八卦了几句：“萱姐你看到最新的港娱新闻了吗？那边有个歌手开演唱会出事了，说是演出的时候舞台大灯掉下来，差点没砸伤人，真是好险！” …… 不是吧？那往后，连演唱会都不能开了？！ 回到酒店，杨灵萱脑子里都还在想着助理提到的那则八卦，若是开演唱会的歌手换成她杨灵萱，该不会就不是“差点”，而是“恰好”砸死她了吧？ 杨灵萱算着今年的日程，过完年就要发新专辑了，这个是公司早就在筹备的事情，那专辑发完，巡演怕是又要提上日程，这中间公司还签了陈双吉的新作，准备拍成电视剧，陈双吉一直属意她来主演，还有母校那边快到校庆时间，也提了让她回校参演节目的意向，还有综艺邀请……等等等等。 那么多的事情要做，频繁的出门行动，就算缪儿每次都能把她从各种意外危险中救回来，那她频频遇险又频频躲过，衰神附体、死里逃生，这么奇葩的新闻到时候可想而知要有多轰动。 想想那样的未来，杨灵萱都感到不寒而栗。 【好想回去！回我原来的世界！哪怕是面临病死的绝境，我也好想，再见我自己的爸爸妈妈最后一面。】 杨灵萱穿到这个陌生的时空毕竟还没有多久，再丰富再忙碌的生活，也抹杀不了她对于自身十几年成长的经历，她心目中的父母，并不是这个时空原身的父母，她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她思念的是她原本世界的闺蜜、同学，还有原世界她早已习惯的生活方式。 【对不起……】 感受到主人的抑郁，缪儿愧疚的道歉，主人在新时空的生活看似很成功，名声财富环绕，但它其实一直都能感觉到，主人的内心深处始终都没能认同自己是本时空的一员，只不过这些都被她用事业心，以及爱国心重重掩盖了而已，它早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平静接受脱离原生时空穿越异界这种事的。 喜欢穿越小说是一回事，喜欢想象自己也穿越是一回事，真现实中遇到了，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你不用道歉啊！】杨灵萱连忙在脑子里宽慰缪儿：【其实你救了我一命才是！原本时空中的我，应该那个时候就已经死掉了，因为有你，我才能来到这个时空，又多活了那么多日子，还好好的闯了一番事业，做成了许多从前的我从未有机会尝试的事，我已经大赚特赚了！】 【主人……】缪儿感动得稀里哗啦。 杨灵萱只是沉默，她感觉自己其实不惧死亡，相比于别人，她这一生已经足够精彩，每一天都等于是白赚来的，如果可以，她真想让缪儿在下一次危险来临的时候就别救她了，就此死掉也好，可是她又清晰的记得，缪儿早已跟她基因核绑定，她死了，恐怕缪儿也会跟着消失。 那出于生存本能，以及所谓的保护人类生命权第一宇宙法则，缪儿肯定也不能让她轻易死去，必会竭尽全力操控她的身体去躲避危险直到能量耗尽，唉！ 缪儿感受着杨灵萱的情绪，踟躇的提出了一个建议：【那要不……咱们博一次，随机穿梭？】 杨灵萱怔了怔：【随机穿梭是什么意思？】 缪儿便略做了解释：【随机穿梭是相对于同原穿梭来说的，我曾经跟主人你说过吧？因为您当初濒临死亡的缘故，为了保护你的生存，我便发动能量，在这个时空中定位到跟主人你同原并且死亡时间不超过三分钟的存在，这样才可以让主人你的灵魂穿越到新的身体里继续存活，这就是同原穿梭。】 【随机穿梭，便不需要寻找和定位完全同原的另一个死亡生命体了，只要是同原率能够达到百分三十以上的，主人你也可以灵魂穿越过去，替代彼生命体继续存活。】 杨灵萱怀疑：【代价是什么？会有什么不同的后果？】 【代价就是，主人你未必能够再找到和你原时空差不太多的时空了！并且，新获取的身体多半会保留原本的疾病、缺陷等等，运气不好的话，穿到同样患了绝症的新身体里，也就多活个几天而已，再想下一回穿梭，能量未必能在死前积蓄足够，那样就再没有第三次穿梭的机会了！】缪儿叹气。 只是这样？杨灵萱反倒看开了，再坏能坏得过返回原时空死掉的身体里回光返照一口气？或者继续留在这个时空，去承受肉眼可见的将来，各种事故灾祸连踵而至？ 【就这样办吧！需要准备什么吗？】 【需要巨量的能量供应。】 杨灵萱不由得皱了皱眉：【是什么样的巨量能量？我怎么给你供应？】 【还记得咱们集团购买的那枚卫星么？】缪儿提醒：【卫星应该已经运到发射中心，准备择期发射了，发射卫星所需要的燃料，假如都为我所用，那能量差不多就足够。】 杨灵萱当然记得，并且她跟缪儿早有计划，要赶在卫星发射上天之前，前去改造几个零件，好使得卫星携带的黑科技，能够让星光集团即将推出的新型手机提前具备一些未来才能普及的功能。 这枚卫星发射的时间，定在二月底，刚好就在杨灵萱新专辑推出之前，她还为此空出了大约一周的时间届时跟集团的首席科研负责人一起，接受发射中心的邀请，出席现场观礼。 听到缪儿要利用火箭发射的燃料，杨灵萱吓了一跳：【你要盗用火箭发射燃料的能量！那卫星发射岂不要当场失败？会不会出什么事故？】 【怎么会？不会的！】缪儿连忙宽慰：【我们去构建一个无线传输能量的通道，只要成功，发射点火瞬间燃料就会失去作用，那在别人看来最多就是点火没反应，发射火箭和卫星都不会有半点损失。到时候，我们顺利走了，你也就当场猝死了，后面如果他们还想继续发射卫星，那换过新燃料之后再发射便是。】 【嗯。】杨灵萱这才释然。 既然是这样，那就一切没问题了！只不过时间上就会变得比较紧，留给她处理本时空各种遗留问题的时间不多了，今年排定了的许多通告和日程，都只好在心中抱歉！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杨灵萱不动声色的将自己在这本时空的亲友们一一作好了安排，悄悄找来律师和公证立好了遗嘱，又仿佛拜年访友般，将提携过自己的师友们统统拜见一遍，权当告别，还顺着刘膺华的心意，跟他在京城好好畅玩了一圈。 期间，天道带来的意外事故果然逐渐增加了，从半个月一两次迅速增加到了最后的一周三四次，所幸缪儿的保护毕竟给力，终于支撑着她平安提前五天，抵达了卫星发射中心。 作为卫星的所有者，杨灵萱提出要近距离仔细看看卫星的时候，发射中心很容易就答应了，由人领着，星光集团几个高级科研负责人跟随着，一起去最后看一眼即将搭载到火箭上的卫星。 好在缪儿提前就做好了需要的零部件，东西精密又细小，只是趁着触摸卫星的短短片刻，零部件就已经悄然就位。因为发射火箭就在一旁塔基上的缘故，两人还能将隐形的无线能量传输器弹射过去，吸附在火箭底座的燃料装载部位外面。 整个的过程，哪怕有科研人员全程紧随，都全然无人察觉。 谁又会怀疑一个娇滴滴的大明星，能对这么庞大的卫星发射工程产生什么影响什么作用呢？ 这年头，卫星发射还是一件全民关注的大事，央视甚至派了工作组在全程拍摄和直播整个发射过程，连卫星的所有者星光集团都受到了现场采访。 终于，到了点火倒计时的关键时刻，所有人都屏息盯住了显示屏。 10……9……8…………3……2……1…… 屏幕上，火箭静静的屹立在宏伟的发射架上，纹丝不动，现场所有工作人员脸上的汗都下来了，总指挥极力压抑着声音里的那一丝颤抖，快速的连续发布了一连串的检查命令。 没有人发现，僻静角落的观礼席上，原本闲适靠坐着不动的杨灵萱，已经闭上了双目，唇边含着一丝笑意，就此没有了气息。 直到后来，发射燃料被更换，再次点火成功，所有人都在欢呼着火箭成功升空，而央视的镜头偶然扫过杨灵萱时，才发现，这位声名鹊起的年轻明星，创建星光集团，引领了一个时代新型信息科技发展的女董事，已悄然间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全文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