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罂粟》 【rn书评】毁灭之花___浅评小说<天堂的罂粟> 小说《天堂的罂粟》尚在连载中,无法预估整个事件的发展过程及众多人物的事件,相信作者有他的安排,现在就发表的章节,做些粗浅的评述,纯粹是一家之言,无足轻重。 天堂,是芸芸众生可望不可及的一个超然物外的理想境地,罂粟,有是人们深恶痛绝的毒品之源,用这样一个复合标题,无论是感官还是心理上,都给人极其强烈的冲击,会让人有先读为快的冲动,有及早揭开谜底的浓厚兴趣,小说的标题出奇而脱俗,能调动读者的注意力,好的题目,能起到非凡的作用。 众所周知,罂粟原产伊朗,小亚细亚和古印度,花鲜艳硕大,但要是沉醉于这样的花朵,走向毁灭,也只是早迟的事;可以入药,是很好的镇痛剂,同时,有是致幻剂,长时间的摄入,会令人上隐,人一旦上隐,就等于与罪恶沆瀣一气,会失去人的本性和良知,还从何而来的人格和尊严?其实,根源不在于罂粟本身,而在于那些思想,欲望里膨胀的贪婪。 小说把读者带到宁海这个经济大发展的南方小城,令形形色色的人物粉墨登场,商贾官民,不一而足,勾心斗角的商战,尔虞我诈的人性,暴露无遗,在金钱,权力,美色这个铁三角间,有多少贪婪的眼睛,闪着绿光! 小说里人物众多,事件纷杂,但有几个[颇为重要的人物,给人的印象较为深刻,譬如伊凡,陈浩然,赵红梅,程海良,宋三朝,程海兰等。程海良和赵红梅是一对夫妻,都是国家干部,一个是政府机构的主任,一个是法官,竟因为程的令人发指的肮脏和罪恶,最终导致赵的“跳楼自杀”;伊凡一开始充其量是个“打工妹”,一步一步往上爬,最终入了陈浩然的怀抱,摇身一变;身为总经理的陈,究竟有多少的真情回馈,读者可以在文字中拿捏的住,陈更象是把她做为交际花,充当游戏于他商海的一种工具,利用她的青春姿色,拉拢,诱惑或者腐蚀其合作伙伴,竞争对手;偏偏伊凡有时候又把持不住自己的情感,身陷其中不能自拔,反入了他人早已设好的圈套。 小说一直还在展开,故事还在继续,宗旨已凸现出来,那就是,要鞭挞人性里的贪婪,为官也好,为民也好,为商也罢,如果不知道自律,失去道德品质,有遏制不住的欲望(金钱,美女,地位,权力等),最终还是会走向自己为自己准备的索套!正如小说里的一句话:“人性的贪婪,就象开在天堂里的罂粟花,它香艳美丽得让人沉迷无法自拔,直至走向毁灭。”作者的感慨无疑也是读者的感叹!看得出来,作者有深厚的生活基础,驾驭文字的功力也不错,整部作品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虽然小说尚未终结,不足的地方,也很明显:一是语言欠精炼,拖沓的痕迹不少;二是事件的典型性把握的不完全到位;三是人物心态的整体走向少了些关联性,如果说在这几个方面能处理的更好一些,整部小说会更趋于成功。 (完) rn书评团特邀评论员:chengqingchang 序章 来自天堂的邮件 夕阳照射在碧波荡漾的海面上,由橙黄渐渐变得火红。一波一波涌动的海浪被涂上了一层血色。在面海的一处山坳里静卧着一大片风格迥异的欧式别墅建筑群,这就是宁海市刚刚建成不久的九龙山疗养院。疗养院依山傍海很是气派。 疗养院病房里大病初愈的新世纪集团董事长陈浩然在笔记本电脑上玩着电脑游戏,他身旁站着一位文静典雅气质高贵的女人。她就是人称‘心灵天使’的北京时代周刊记者、纪实文学作家琴心。陈浩然烦躁地关掉电脑游戏,他打开网页上网浏览起有关新闻来。 琴心灵机一动说 “陈董事长,我用你的电脑给我们编辑部发个电子邮件可以吗?” 陈浩然回过头来看着琴心说:“没问题,你用吧。” 琴心打开邮箱看到了伊凡发给陈浩然的电子邮件,她故作惊讶地说:“哎呀,陈董事长,这里有一封你已故妻子伊凡发给你的邮件。” 陈浩然惊骇地:“是吗?快拿来,我看!” 琴心又把笔记本电脑交给陈浩然,陈浩然急切地打开收件箱查看,里面果然有一封伊凡发来的邮件,时间是2006年10月3日10点45分。也就是伊凡自杀前一个小时写下的,陈浩然不由地脸色大变。 陈浩然赶忙打开邮件急切地看了起来—— 亲爱的浩然,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好吗?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这个资格这样称呼你,我之所以鼓足勇气要给你写这封信,是因为我想向你表白我最真实的内心世界以及我的悔恨,希望你能够原谅我! 这些天来我总是想起我们从相识到相知相爱的一幕幕,我知道你一开始并不爱我,你是出于一种责任才跟我结婚的,而我却是深深地爱着你,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我们之间才有了芥蒂。所以不论你后来怎样深深地爱上我,可是我就是无法全心全意地接纳你,后来我喜欢上程海良有其偶然也是一种必然,程海良这个人或许很坏,但他对自己喜欢的女人却是疼爱有加,他能让一个女人对他死心塌地。当初我将计就计接触程海良,只是想打进程海良他们内部,可是我千不该万不该迷失了自己!我跟程海良之间的爱并不是一个天大的错误就可以遮掩过去的,简直就是天大的罪孽!你知道吗?程海良竟然是我失散三十多年的亲哥哥!为此,我们已经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程海良因为他的淫乱而感染了艾滋病,我也因此而被传染了。我父亲知道我们的事情后气绝身亡……人性的贪婪,就象开在天堂里的罂粟花,它香艳美丽的让人沉迷无法自拔,直至最终走向毁灭! 陈浩然泪流满面,琴心带上门悄然地走出病房。 原谅我吧,我一千次一万次地请求你。还记得我曾经为你唱过无数次的那首《我只在乎你》吗?说实在话,我的生命确实因为遇见你而精彩,此前我只是一个落落寡合的丑小鸭。经历了如此的大起大落,我心中对你所有的怨恨和不满都已经不复存在了,相反感激和爱恋之情却在不断地膨胀和加深。如果下辈子我还能遇见你,我一定要成为一个完美的无法再完美的女人,好好的疼你爱你服侍你,但愿那时你身上还有今世的影子,让我用女人的一生回报我们两世的轮回。除了死我已经无法表达我的忏悔,希望你好好地把我们的女儿养大成人,祝你幸福一生……” 看完邮件陈浩然放声大哭:“伊凡啊伊凡,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泪水模糊了陈浩然的双眼,陈浩然不由地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中—— 第一章 欲望的魔方(上) 1 那是公元2000年11月份的一个夜晚,宁海市新世纪集团董事长陈浩然的老婆马春华精神分裂症突然复发。朦胧的月色中,几十号村民围在马春华父母家大门外议论纷纷。 一个老太太惋惜地说:“春华这孩子真没好命,嫁了个那么有钱的丈夫咋就偏偏摊上了这么个病?” 一个小青年说:“我看我大姑是没这福分,嫁了个有钱的丈夫尽管享受好了。整天胡思乱想瞎猜疑,能不得病吗?” 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气愤地:“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有了钱不知姓啥好了,什么坏事都干。” 这时,马春华弟弟马春良领着村医走了过来。马春良对围观的人们吼道:“有什么好看的?走开!走开!走开!” 围观的村民被马春良轰赶着走开,马春良和村医走进院子里。 屋子里精神病发作的马春华衣衫不整披头散发地在板柜上跳来跳去,她手里拿着把杀猪用的尖刀。马春华边跳着边唱:“……我是王母娘娘派下凡来的赤脚大仙,专管人间的不平事。陈浩然被小狐狸精迷上了,我要把小狐狸精杀了,我要为民除害……” 马父和几个亲友要上前抓马春华,马春华就用尖刀刺向亲友。她嘴里还念念有词:“我杀……我杀……杀杀杀……”亲友们眼看着跳来跳去的马春华手足无措。 此时此刻,一辆三菱越野车在路途险峻的崇山峻岭中疯狂地颠簸着行驶,弯道上向下行驶的越野车开着远光大灯丝毫都没有减速,越野车差点与一辆对面开过来的大货车撞到一起。越野车紧急向右打方向半拉车轱辘轧着悬崖边开了过去,大货车司机从车窗里抻出头来骂道:“你他妈的急着回家抢孝帽子去啊?” 越野车风驰电掣一般向山下开去。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马春林嗓音嘶哑地对开车的人嚷着:“姐夫,你能不能慢点?这么陡急的山路你居然开到一百二、三十迈,咱这不是找死吗?” 开车的陈浩然吼道:“闭上你的臭嘴!” 2 坐落在闹市中心的四星级新世纪大酒店挺拔巍峨,富丽堂皇。大酒店前的停车场上,密密匝匝地停满了车辆。停车场两侧的步行街上人流如织,熙来攘往,甚是热闹,显示着现代都市的繁华和夜生活的丰富。 新世纪建筑公司总经理陈大壮开着车来到大酒店门前停下,他从车里钻出来急匆匆地向酒店大堂里跑去。酒店值班经理迎上来急切地问:“陈总,联系上董事长没有?” 陈大壮摇摇头:“没有,手机一直没信号。林市长来了吗?” 酒店值班经理:“林市长没来,汪省长的大公子等急了在骂娘!” 陈大壮向电梯走去,酒店值班经理赶忙走过去按下电梯按钮。陈大壮急匆匆地走进电梯。 大酒店贵宾房里新世纪集团在宴请汪副省长的大公子,首位上坐着汪副省长的大公子汪国华,左侧陪同的有建委马主任、市长秘书贾春杰和建设局副局长兼招标办主任程海良。看过去程海良三十八、九岁的样子,个子不高却过早地发福横向发展,头部也过早地泄了顶。稀疏的几根头发遮盖着额头,远远看去就像一个笨拙的企鹅。右侧陪同的是集团总经理程海兰和副总宋三朝,董事长陈浩然没有到场。汪国华非常恼火地拍着桌子说:“他陈浩然以为他是谁呀?啊?如果不是他几次三番邀请我,我才不会来呢!今天我来宁海他倒不露面了,他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汪国华是来要饭的吗?” 程海兰赶忙解释:“汪总您千万不要生气,我们董事长真的有事来不了,他打电话来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招待好您。您就看在你们多年老同学的份上,别计较那么多,别生气了。我们陈董事长说了,他那边的事情处理好马上过来……” 马副主任不满意地说:“程总经理,你们董事长也太不把汪总放在眼里了,有什么事情比招待汪总更重要?不说汪总的令尊现在是省长,就是过去在咱宁海当市长时也没少关照过你们新世纪集团,就冲这些你们董事长也该来见上汪总一面吧。” 宋三朝看一眼程海兰说:“汪总、马主任,你们都误会我们董事长了。我们董事长今天之所以没能来是因为他爱人老毛病又犯了,没办法我们董事长只得送他爱人去医院……” 陈大壮敲门走进来对汪国华说:“汪大哥,宋总说的都是实话,真是我嫂子犯病了。汪大哥,我哥真不是有意要慢待你,你们哥俩都那么多年的老同学、好朋友了,他盼着您来宁海还等不及呢。” 汪国华半信半疑。这时手机响了起来,汪国华打开手机接听。电话里陈浩然焦急而歉意地说:“老同学,我是陈浩然啊,实在不好意思。我家里发生了点急事,要不你在宁海多待上一天半天的,我把事情处理完马上就回来。老同学你就多包涵点,怎么样?” 3 月黑风高,一个女孩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一个小卖部前。女孩对小卖部里看电视的老太太说:“阿姨,我打个电话。” 老太太把电话递出来:“打吧,一分钟五毛。”女孩急切地拨电话号码,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哪位?” 女孩焦急地说:“张丽姐吗?我是伊凡啊,我手机没电了,正放在家里充电呢,我在用公共电话给你打电话。对,当然有急事。我妈给我打来电话说我爸心脏病发作了,让我无论如何想办法借些钱,要不我爸就等死了!张丽姐,你能帮帮我吗?只要能借钱给我,救下我爸的命,你让我干什么都行。张丽姐,求你一定要帮帮我。” “你别急伊凡,让我想想办法。伊凡,咱们是最要好的姐妹,我一定尽力……” “张丽姐,你在宁海待的时间长,认识的人也多。张丽姐,求求你一定要帮帮我。张丽姐,我一定要救活我爸!……” “我跟朋友们多联系一下吧,我想他们会帮忙的。” “张丽姐,只要能借到钱救我爸的命,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你这话说到哪里去了?!” 伊凡哭腔地说:“张丽姐,只要能救活我爸的命,我真的干什么都行!” “那你就到我上班的碧海明珠休闲中心来找我吧。” 4 大酒店贵宾房里汪国华仍然在发着牢骚,程海良不断给打圆场。程海良端起酒杯说:“老汪你也别总是埋怨陈浩然了,陈浩然也真够不容易的,他老婆精神病一犯还真没人能管得了。你们既然是多年的老同学了,你就不要跟他计较那么多。来,我们喝一个!” 汪国华举杯跟程海良干掉杯子里的酒:“怎么那么凑巧,我来宁海有事找他,他老婆就犯精神病了?我看他陈浩然根本就是有意躲着我!” 程海兰说:“哪能啊?你和我们董事长是多年的老同学,你应该了解他。” 汪国华不满地看一眼程海兰说:“我当然了解,陈浩然这个人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既不是一个成功的商人,也不是一个纯粹的文人。他本意是想当一个作家,可是阴差阳错地成了一个商人。他已经是一个商人了,可是他却不认命,还在经商的同时搞什么创作,结果哪样也没搞好。要我说他就是迂腐,他不但迂腐,还满身文人的酸臭气!” 宋三朝调侃地说:“汪总批评的对,等陈浩然回来我们一定让他写个书面检查,让他深挖自己错误的思想根源,对照当前国际国内的大好形势,表明自己改正错误的决心,并拿出实际行动来……” 马副主任噗嗤一笑:“宋总可真逗,怎么文革时候的词儿都整出来了?” 一句话勾出了宋三朝的话题,他兴致勃勃地说:“文革那个时候我十六、七岁,我和我哥都是红卫兵。那时候在红卫兵当中流传着一首长诗,题目叫做《向第三次世界大战中的勇士致敬》。一听那词儿就让人热血沸腾,我背几句大伙听听。”宋三朝的普通话很标准,他底气十足地朗诵起来:“公园里一起‘打游击’,课堂里一起把书念。咸阳路上‘破四旧’,井冈山上大串联。在埋葬帝修反的前夕,向那世界进军之前!收音机旁,我们仔细倾听着,国防部宣战令一字一言……” 在宋三朝慷慨激昂地念出第一句后,汪总立刻想起了那个火红的年代。那个时候汪总十来岁,整天跟在红卫兵的哥哥姐姐屁股后头。这首长诗当时在红卫兵当中广泛流传,那是红卫兵们最喜欢的韵律,最亲切的词语,最年轻的壮丽梦想……汪总不由地心情激动起来,忘记了身在何处,忍不住攥起拳头和宋三朝一同齐声朗诵: ……在那令人难忘的夜晚,战斗的渴望,传遍每一根血管。 父辈的热情鼓舞,激动了我们的心弦,我们是军人的后代,要驰骋在战火硝烟。 在这消灭最后剥削制度的第三次世界大战,我们俩编在同一个班。 我们的友谊从那里开始,早已无法计算,只知道它比山高、比路远。 在战壕里,我们分吃一个面包,分舔一把盐。 低哼着同一支旋律,共盖着同一条军毯。 一字字,一行行,领袖的思想,伟大的真理,我们学习了一遍又一遍。 红旗下,怀着对党的忠诚,献身的热望。 我们紧握枪,高举拳,立下钢铁的誓言:我们愿献出自己的一切,为共产主义的实现。 在冲天的炮火中,我们肩并肩,突进敌人三百米防线, 冲锋枪向剥削者,倾吐无产阶级的复仇子弹。 你记得吗?我们曾饮马顿河水,跨进乌克兰的草原,翻过乌拉尔的高原,将克里姆林宫的红星再次点燃。 我们沿着公社的足迹,穿过巴黎的大街小巷,踏着《国际歌》的颤点,冲杀欧罗巴的每一个城镇,乡村,港湾。 我们曾利用过耶路撒冷的哭墙,把基督徒恶毒的子弹阻挡,将红旗插在苏伊士河畔…… 程海兰用胳膊肘一碰宋三朝小声说:“说啥呢你们?整得还挺带劲的,也不分个时候!” 汪总也觉得有些过头赶忙打住:“我那个时候也就十来岁,整天跟在红卫兵的哥哥姐姐屁股后头。一想起来那段火红的岁月就激动不已,今天晚上实在是太高兴了!” 宋三朝附和道:“是啊!那个年代虽然穷点儿乱点儿,但是那个时候人际关系单纯,大家穷都穷,谁也不比谁富裕到哪儿去。所以,现在很多人都特别怀念那个年代!” “感慨归感慨,历史的车轮毕竟是滚滚向前的,那个年代终究一去不复返了!我们还是要用发展的眼光看问题……”贾春杰接过话头说。 5 伊凡打车来到碧海明珠休闲洗浴中心大门口正害怕地东张西望,洗浴中心的领班张丽走了过来。张丽也就二十六、七岁,一看就是风尘女子。 张丽来到伊凡身后一拍她的肩头:“看什么看啊?” 伊凡浑身一哆嗦惊骇地回过头说:“我的妈呀!张丽姐,你吓死我了!” “走,我们到里边说。”张丽领着伊凡向洗浴中心里走去。 洗浴中心装修得非常高档豪华,伊凡看得眼花缭乱。 张丽边走边说:“我把你的情况跟我的一个好朋友,也是一个大老板说了,他很同情你的遭遇。他说了只要你今天晚上把他伺候高兴了,给你个一、两万块钱肯定没问题。我给你介绍的这个人在咱们宁海市可是有头有脸的。” 伊凡沉默着不说话,她跟着张丽走进一间包房。 张丽不高兴地说:“你要是实在不愿意就算了,没有人强迫你!” 伊凡咬着嘴唇小声说:“张丽姐,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害怕……” 张丽气哼哼地说:“你又不是处女,没有什么好怕的!” 这时一个穿着浴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他看见年轻貌美的伊凡不由地心花怒放。张丽对走进来的男人说:“金总,我妹妹可是第一次干这个,你一定要对她温柔点儿。” 金总笑着说:“一定,我一定对她非常非常的温柔。” 张丽带上房门走出去,金总走过去把房门锁上。然后金总就像饿狼一样朝伊凡扑了过来,伊凡害怕地躲闪着。金总一把将伊凡抱到怀里说:“小美人,不要怕,我会对你很温柔很温柔的。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了,我会给你很多很多钱,别说是五万,就是十万、二十万我都给!” 伊凡痛苦地闭上眼睛任凭金总亲吻,豆大的泪滴从她的脸上汹涌地流下。她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男人见伊凡不再反抗了,兴奋地一把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他边亲吻伊凡边去脱她的衣服,很快伊凡便被脱得一丝不挂。金总看着伊凡雪白光滑的肌肤不由地兽性大发,他急不可耐地就要进入……伊凡突然大声哭喊着:“不,我不干了!放开我,放开我!我不做了,我不……” 金总顿时恼羞成怒地吼道:“你不想干就不干啊?老子五万块钱都给了,你不想干也得干!”他说着就要霸王硬上弓。 伊凡使尽全身的力气把金总从身上掀翻了下来,然后利索地拿上衣服就要去开门。金总见伊凡要跑赶忙上前来要抱住她,伊凡胡乱踢打,只听金总一声惨叫摔倒在地。伊凡这才赶忙套上连衣裙拉开房门狼狈地逃跑了…… 大街上伊凡哭着打电话:“张丽姐,实在对不起!就是再苦再穷我也不去干那个……” 张丽破口大骂:“你她妈的当初干什么去了?人家花了五万块钱,你说不干就不干呀?你可把我害惨了,你知道不知道?!……” “张丽姐,实在对不起!你就跟你们老板说说,把钱退给人家,实在对不起!张丽姐,我真的不能做那种事儿……” “你说一万个对不起又有什么用?人家金总说了钱既然花出去了,他就不可能再把钱收回来,让你自己看着办!” 伊凡愤怒地大声吼道:“你跟那个金总说,让我办那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如果他想要我的命就随时来拿!” 第一章 欲望的魔方(下) 6 此时陈浩然岳母被气得躺在床上昏死过去,马春华叔伯嫂子和几个邻居大婶在手忙脚乱地掐马母的人中进行抢救。马春良带领村医走了进来。 马春良着急地喊着:“躲开,你们都躲开点,医生来了!” 村医来到床边对马母进行抢救,好长时间随着一阵呻吟声马母苏醒过来。 马母哭泣着说:“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呀?我那闺女咋就得了这样的病啊?老天爷呀……” “大娘,你这么哭天呛地哭也没用,我大姐这病还得慢慢地治,这日子也还得过”村医挂好吊瓶安慰地说:“大娘,听话,咱先治病要紧。” 外屋马春华的一个堂兄伸手去抢马春华手里的尖刀,一不小心被马春华刺伤了胳膊。堂兄“啊”地一声尖叫,马春华高兴地手舞足蹈。 马春华疯笑着说:“流血了,好,真好!流血了……” 马父手里拿着一根镐把从外面闯了进来大声骂道:“你个瘪犊子,把刀子扔了!不扔我今天就打死你,你到底扔不扔?” 马春华手里拿着尖刀胡乱比划着:“我是赤脚大仙下凡,我不怕你们这些妖魔鬼怪!我看你们谁敢来?来,你们来!……” 马父气得浑身发抖举起镐把就要打,旁边一个小伙子抱住马父说:“三叔,使不得,千万使不得!你要真是把我大姐给打死了,这是犯法的,你还得给她去偿命!……” 马父气得把镐把往地上一扔,抱着头蹲在地上。马春华却幸灾乐祸地在板柜上跳着说:“有能耐你们来呀?我是赤脚大仙,我不怕你们……” 一个老汉央求着马春华说:“我说春华大侄女,你听话,就不要再闹了,瞧把你爹你妈气得都成啥样子了?你就心疼心疼人吧,别再这样了……” 马春华却依然在板柜上跳着脚说:“我是赤脚大仙下凡,不把那个迷住陈浩然的狐狸精抓回天界誓不罢休,我饶不了他们……” 马父气得在地上团团转,他一眼看见小儿子马春良大吼道:“给你哥你姐夫他们打电话了没有?他们怎么还没回来?” 马春良怯生生地:“都打了好多遍了,可是他们现在不在服务区。我估计他们现在也该回来了……” 马父厉声地:“打,不停地给我打,直到打通电话为止!” 7 送别汪国华后,贾春杰和程海良边说话边向停车场走去。贾春杰看上去就是一个非常精明的人,他一双不大的眸子异常黑亮。程海良关切地对贾春杰说:“看着你今天晚上高兴的样子,我心里非常高兴。你是不是跟我表妹和好了?” 贾春杰一脸痛苦地摇头:“我们之间可能没希望了。” 程海良不相信地:“不可能吧,当初你们俩那么相爱,怎么说不好就不好了呢?你们可是亲戚朋友中间模范夫妻,谁离婚你们俩都不能离婚。小萍有啥不对的,你跟我说,别人的话她听不进去,我的话她还听得进去。” 贾春杰苦笑地说:“不怕你笑话,其实我真的很爱小萍。我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做错了,她总是嫌我这嫌我那,最近还跟我闹分居……” 程海良愤怒地:“这个小萍真是太过分了!……” 这时程海良的手机响了起来:“喂,哪位?” 电话里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大哥,我是卓嘉诚啊,你们结束了没有?陈浩然是不是答应了不参加投标?” 程海良偷看一眼身边的贾春杰说:“我现在有事儿,待会我们见面再说。”他挂断电话。 贾春杰识趣地对程海良说:“表哥,有事你先忙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我也没啥打紧事儿,就是几个老同学没事想聚聚,顺便说点事儿。哪能让你自己打车回家呢,还是我开车送你吧。” “咱们个俩谁跟谁,你走吧。出租车!”贾春杰说着拦住一辆出租车做进去。 宋三朝开着车在夜色中穿行,他侧过头看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沉默不语的程海兰。程海兰年过四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但由于总是颦蹙两道娥眉致使眉心刻下了一道尖刻的皱纹。前面有人横穿马路,宋三朝不由地吓了一跳,他赶忙打转方向绕过去。宋三朝长出了一口气:“我的妈呀,吓死我了!一不留神就差点送那个人去见马克思了!” 程海兰不满地看一眼宋三朝说:“开车就开车,别总是走神。” “不走神是瞎话,难道你就不担心董事长会得罪汪大公子?程总,市里领导和有关大企业老总听说汪大公子回来都想着法子献殷勤请客送礼,可是咱们董事长却避而不见。我听说汪大公子可是个有仇必报的人,保不齐这回咱们就得罪了这位汪公子!” “我也有些担心,可是董事长根本就没放在心上。董事长临走前我问他:‘汪国华专程来宁海见你,而你却躲着不见恐怕不太好。’你猜董事长是怎么说的?” 前面遇见红灯,宋三朝踩住刹车问:“董事长怎么说的?” “董事长说,在中国经商没有关系不成,但我们不是那些官僚的奴仆!我也不知道董事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程海兰好象想起什么来似的:“哎对了,我想起来了。董事长说他非常了解他那个老同学,他这回来宁海市肯定是闻着什么味了,没准就是冲着老君庙开发的项目来的。如果是冲着老君庙开发项目来的,董事长嘱咐我,汪公子怎么说我就怎么答应。看来汪公子果然是冲着老君庙项目来的……” “汪公子怎么说我们怎么答应,难道我们要放弃老君庙商业区开发项目不成?那可是个利润上亿的项目啊!” 后面响起刺耳的喇叭声,宋三朝赶紧松刹车加油向前行驶。 “董事长到底怎么想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我想他不会放弃老君庙商业区开发项目。” 8 众人好不容易七手八脚地把马春华按倒在床上,马春华手打脚踹地拼死挣扎。马春华的堂兄一个没留神便被她踹倒在地,众人一楞神差点又让马春华挣脱。 马父见实在没办法控制女儿就找来一根绳子:“把她给绑上!” 马春华挣扎着说:“马文你竟敢对赤脚大仙不敬,你会受到报应的!”她猛地挣脱出来一只手,挥动拳头打向马父:“我打死你,打死你!” 正在乱糟糟的时候马春良电话打通了:“姐夫,你的电话可真难打呀,家里都乱套了,你和我哥到底到哪里了?” “刚才在山里没信号,我和你哥已经到大门口了。” 马春良放下电话回头冲屋里喊:“爹,我哥和我姐夫回来了。” 马春华闻听陈浩然来了大喊:“救命啊,陈浩然快救我呀!陈浩然,救命啊……” 陈浩然和马春林走进屋里来。陈浩然今年三十五岁,是一个其貌不扬但很有派头的北方汉子,质朴憨厚中透着几分书卷气。三十五岁的陈浩然有着一个年产值几个亿的集团公司,新世纪伊始他给自己的集团公司更名为新世纪建设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他希望他的集团公司随着新世纪曙光的升起有一个辉煌的未来,就象他给自己的公司设计徽标时想的那样——一个人走在绿色的地平线上,头顶上星汉灿烂。屋里众人正七手八脚地帮助马父捆绑马春华,陈浩然走进来见状大声喊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赶紧松开!” 众人松开马春华,此时马春华双手已经被捆绑起来。马春华躺在床上挣扎着哭喊道:“浩然,他们欺负我,你一定要帮我出气……” 陈浩然解着捆绑马春华的绳子说:“你还闹不闹了?如果你再闹腾我就让他们一直绑着你,谁也不会管你!” 马春华泪流满面地哭着说:“浩然,我听话,我不闹了。浩然,回家,我要回家……” 陈浩然哄着马春华说:“你要是听话好好地吃药,我就带你回家,要不然我就把你扔在这不管。你回家后到底好好吃药不?” 被解开绳索的马春华扑到陈浩然怀里连连点头:“我听话,回家后我一定好好吃药!听话,我一定听话!” 陈浩然回头对马父说:“爸,你们把小华的东西收拾一下,我们这就回去。” 马父惊讶地:“离宁海好几百里地呢,这黑灯瞎火的你们还回去啊?” 马春华哭喊着:“回家,我要回家。我想我儿子了,我要回家……” 陈浩然坚定地:“爸,你就让人收拾东西吧,我们必须连夜赶回去!” 某咖啡厅里程海良在跟年逾半百的卓嘉诚喝着咖啡聊天。卓嘉诚穿着一身笔挺的名牌西装,那张圆脸上永远挂着笑意,总是给人以温和友善的印象。 “陈浩然连汪大公子的账都不买,也太不应该了吧?”卓嘉诚有些惊讶地问。 “常务市长袁涛的老婆和女儿的工作你们做的怎么样了?” 卓嘉诚兴奋地一拍桌子:“早拿下了!可是主管城建的林市长却是水泼不进、针扎不透,我就怕到时候林市长从中打横,毕竟县官不如现管……” “明天我再让汪公子给林市长打个招呼,他应该给汪大公子面子。” 9 出租屋里伊凡正蒙头大睡,门外传来砰砰的砸门声和一个女人破锣似的喊叫声:“开门呐,快开门!伊凡,别在屋里装死,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破旧的被子被猛地掀起,伊凡忽地坐起身来,半梦半醒地揉着睡眼说:“谁呀?大早晨起来就跑来敲门连个好觉都不让人家睡?” 出租屋外破锣似的女人喊道:“伊凡你在说梦话吧?都已经九点半了,我问你房租什么时候交,交不上房租天黑前你就给我走人。” 伊凡坐起身来回答:“张阿姨,你放心吧,我今天一定把房租交上。” 破锣似的女人说:“那好,天黑前我来收房租。” 随着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远去,伊凡无心再睡懒觉。她翻开床头的台历,只见台历上的日期是:2000 年 11 月 2 日。伊凡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像被蛇咬了一样跳下床:“哎哟,坏了!我怎么把今天新世纪集团公司面试的事给忘了呢?”说着她冲向卫生间。 时间不大伊凡收拾停当,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10 上班后程海良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地给汪国华打电话,他说卓嘉诚又找我了,咱们帮人帮到底。我们直接跟陈浩然说肯定是不行了,你最好直接给林市长打个电话,林市长毕竟是你父亲多年的老部下。听说陈浩然不买账,汪国华非常生气。汪国华答应亲自去找一趟林副市长。得到汪国华的答复程海良挂断电话,端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喝起茶来。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又急促地响了起来,程海良拿起电话:“哪位?我是程海良。” 电话里贾春杰话语慌乱地说:“表姐夫吗?我是小贾,你快到我们家来一趟吧,都快出人命了,你表妹孙玉萍又跟我闹开了……” 程海良无奈地说:“这个孙玉萍到底怎么回事儿?好好好,我这就去你们家一趟……”他挂断电话站起身向办公室外走去。 程海良开着车来到贾春杰家楼下把车停好,向楼里走去。程海良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接听:“对,我是程海良。什么?林市长到北京出差去了?那他在电话里怎么说的?他什么都没说就把电话挂了呀,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说什么抱歉,这可能就是应了那句话‘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吧。麻烦你了,欢迎你以后有时间来宁海玩!……” 说完他悻悻地关断电话向楼里走去。 此时贾春杰正在家里跟老婆吵架,他恨恨地看着孙玉萍问:“我到底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为什么你非要跟我闹着离婚?我明确地告诉你,为了孩子我不同意离婚!” “贾春杰你就不要拿孩子当借口了,我们之间早就没有了感情,你说我们在这样将就着在一起混日子有意思吗?这样你痛苦,我也不会幸福……” 这时门铃响了,贾春杰走过去开门。程海良走进客厅严厉地责问:“你们夫妻俩是不是烧包烧的,啊?放着好日子不过,闹什么离婚啊?”他看向孙玉萍问:“小萍,你给我老实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孙玉萍说:“啥怎么回事儿啊?就是我们俩性格不和过不到一块了,过不到一块就离呗!现在离婚也不是啥新鲜事儿!” 程海良有些不认识似地看着孙玉萍说:“两个人过得好好的,怎么能说离婚就离婚,你以为是小孩过家家呢?我看你们俩还是多考虑考虑……” 孙玉萍打断程海良的话:“表姐夫,你也就不用劝了,我们非离不可。” “离就离,谁要是不离就是那个!”贾春杰把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一顿:“没了胡屠夫,非要吃带毛猪我还?我就不信那个邪,谁怕谁呀?!” “你们也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这离婚哪能像超市里买东西啊?想买就买,不合适就退货?真是的!”程海良拿出一颗烟点上:“你们不为自己想,总得为孩子想想吧?说实话这离婚最不幸的就是孩子,你们不能光是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就不顾孩子吧?” 贾春杰不服不忿地:“谁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不顾孩子了?我压根就没打算离婚,都是你表妹整天和别的男人鬼混才非要离婚的!” 孙玉萍指着他鼻子嚷道:“贾春杰,你给我说清楚,你说的那个男人是谁?就你这种小心眼男人,我没办法跟你过!……” 贾春杰一拍桌子:“你少给我指手画脚的,谁小心眼了?你以为那个男人是谁我不知道啊?我只是不想说出来罢了!” 孙玉萍扯着嗓子吼道:“我们立马就写离婚协议书,看哪个龟儿子不签字?!” 贾春杰把桌子拍得山响:“写写写,立马就写!” “好啦,你们还有完没完?”程海良看了看孙玉萍,又看了看贾春杰:“胡闹什么胡闹?我看你们谁敢离婚?我今天来劝你们是受了双方老人的委托,老人们不同意你们离婚……” 程海良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程海良拿起手机看了看号码说:“你们俩再好好谈谈,我先出去接个电话。”说完转身向客厅阳台走去。 大海边非凡集团老总卓嘉诚边走边在打电话,他身后有两个保镖在跟随着。卓嘉诚恼火地说:“什么林市长出差了?人要是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我他妈的怎么那么倒霉呢。大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吧?” “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公平竞争呗。” “公平竞争我们绝对不是新世纪集团的对手,我们要放弃老君庙开发的项目不成?” “谁说要放弃了?该怎么做难道你卓嘉诚不知道吗?你是非凡集团的老总,还是我是非凡集团的老总?真是的!” “要不您再给陈浩然打个电话,让他放弃老君庙开发的项目投标成不成?” “卓嘉诚,你脑子缺根筋是不是?谁愿意把嘴里的肉吐出来呀?能不能把老君庙开发的项目拿下来,不是在于祈求别人放弃,而是在于自己的努力。言尽于此,你看着办吧。” “我知道了。”卓嘉诚不高兴地挂断电话。 跟在卓嘉诚身后满脸横肉的保镖问:“老板,大哥愿意给我们说话吗?” 卓嘉诚叹口气:“关键时候谁都指望不上,还得看我们自己的。” 另一个保镖问:“那我们怎么办?” 卓嘉诚眼里冒着凶光说:“无毒不丈夫,按照我们原定的计划执行。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把新世纪集团排挤出局,从而确保我们中标!”他想了想问满脸横肉的保镖:“阿泰,天气预报说哪天有大风雪?” 阿泰恭敬地:“两天后有一场大风雪。” “阿泰,你们一定要在大风雪之夜把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11 一群漂亮女孩叽叽喳喳地在新世纪集团会议室里领取表格填写表格,伊凡也夹杂在其中。马春林走进会议室来拍着手说:“大家先静一静,这次我们新世纪集团公司招聘售楼小姐名额有限,希望大家能够认真按照表格所列出来的内容进行填写。然后再由我们集团总经理程海兰女士进行面试,最终择优录取……” 一个女孩拉一下伊凡的衣角说:“听说那个程总可有气质啦,北方人,个子高高的。我们一个老乡就在他们集团办公室工作,她说程总对人可好了,能在程总手下工作就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 马春林大声说:“有没有已经填完表的,填完的把表格交到我这里。然后我喊到谁的名字,谁就到小会议室进行面试。” 女孩们纷纷把表格交到马春林手里,马春林把表格收好叫人到小会议室面试。 睡醒一觉的马春华穿着睡衣焦躁不安地在屋里踱着步,只见她披头散发神情呆滞。床头柜上放着还在冒热气的开水。保姆小凤走进来对马春华说:“阿姨,我陈叔叔临走嘱咐,让你无论如何把药吃了。阿姨,来药吃了。” 马春华回过头来大喊大叫:“你们总让我吃药啥意思啊?你是不是要把我害死好霸占我的家产啊?做梦去吧你们,没门!” 保姆小凤胆颤心惊地:“阿姨,没人想霸占你的家产,还是把药吃了吧。” 马春华指点着保姆小凤说:“没人想霸占我的家产?有,我看这个人就是你。你个小妖精,你再让我吃药我就掐死你。信不信,你再逼着我吃药我就掐死你?” 保姆小凤害怕地放下手中的药离去。 第二章 董事长家的疯婆娘(上) 1 陈浩然和马春林以及几个工程设计人员在办公室里认真地研讨老君庙项目开发方案,宋三朝站在窗前一言不发默默地望着窗外。 马春林兴奋地:“这个方案真是太绝了!凭我们的实力和这个完美的方案,如果我们新世纪集团不能够中标,简直就是没天理啦!” 宋三朝头也不回冷冷地说:“天理,什么是天理?中标不是看你有没有实力,也不是看你方案好不好……” 马春林有些不解地:“不看实力也不看方案,那看什么?” 宋三朝回过头来冷峻地看着马春林问:“你是真不懂还是装蒜?在中国要想办成一件事情,并不完全看你有没有经济实力,而是看你有没有超越经济实力之外的关系!关系,你懂吗?” 马春林说:“关系,我们也有啊!咱们董事长不但和实力主要领导关系不错,而且还和汪省长的大公子是铁哥们……” 宋三朝说:“董事长和汪省长的大公子是铁哥们,我看未必!”他转过头看着陈浩然问:“董事长,你真的和汪省长的大公子是铁哥们吗?” 陈浩然不满地看着宋三朝问:“我说老宋你什么意思?” 宋三朝说:“我说的话难道你不明白吗?我希望董事长能够放弃你那些所谓的商道,你的那些理论在中国实现不了,最起码五十年内都行不通。如果你一意孤行,老君庙那个我们已经到手的肥肉肯定会易主!……” 陈浩然打断宋三朝的话:“老宋你不要再说了!”他缓和了一下口气说:“我承认,创业初期我们做了一些不想做而又不能不作的事情,但是我们集团现在已经完成了资本积累,我们现在应该凭我们的实力,按照国际市场规则去运作去经营。”然后他对马春林及设计人员说:“我们只要把我们的方案做好了,到时候我么能不能中标都无怨无悔!” 宋三朝叹了口气:“书生之见!” 马春林看一下手表:“董事长,中午你还去陪规划院的马总他们吃饭不?” 陈浩然:“老宋,你去陪一下规划院的马总,中午我还有事儿。” 吃过午饭马春华心情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走动,保姆小凤非常害怕。 保姆小凤端着水拿着要跟在马春华身后惴惴不安地说道:“阿姨,你还是把药吃了吧。要不你再犯病了,我陈叔叔又要把你送到精神病医院去了……” 马春华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保姆小凤骂道:“放屁,你才犯病呢!要吃你把药吃了,你吃、你吃……”她说着上前就要管保姆小凤吃药。 保姆小凤躲闪着,一不小心撞到了沙发摔倒在地。马春华哈哈大笑着上前一把揪住小凤的脖领子就要灌药,小凤挣扎着不让马春华往嘴里灌,这时茶几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小凤赶忙接听电话。 小凤一听是陈浩然的声音马上就哇地大哭了起来:“陈叔叔救命啊,陈叔叔,我阿姨非要灌我吃药……” 电话里陈浩然大声说:“小凤你不要害怕,你把电话给你阿姨……” 小凤边挣扎着便把电话递给马春华:“阿姨,我陈叔叔让你接电话。” 马春华接过电话嘿嘿傻笑着问:“陈浩然你让我接电话干啥?” 电话里陈浩然异常严厉地说:“马春华你给我听着,如果你不听话好好吃药,我现在就回家把你送到精神病医院去,让大夫用电棍电你……” 马春华立即放开小凤害怕地说:“你千万不要把我送到精神病医院,我不去医院。我听话,我这就吃药,我不去医院……”她说着挂断电话对小凤说:“药,我要吃药……” 小凤拾起掉落在地上的药瓶数出几粒药,然后她又端起茶几上的保温杯一块递给马春华。马春华顺从地把药吃下去。 应酬完客人陈浩然从大酒店里走出来,他边走边给保姆小凤打电话询问着老婆得情况:“小凤吗?你阿姨把药吃了没有?吃了就好,她现在还闹不闹了?已经去睡觉了,好,应该没事儿了。”他说着挂断电话。 没等陈浩然把手机放进包里贾春杰的电话边打了进来,贾春杰在电话里阴阳怪气地问:“我说你小子在跟哪个小蜜说悄悄话呢,唠个没完没了?” 陈浩然苦笑地:“在跟小蜜说悄悄话呢我还,做梦都想!可是我陈浩然没那个女人缘,你小子是不是有小蜜了?老实交待!” 电话里贾春杰说:“我是想找小蜜,可是咱要包里没钱不行啊。哪像你陈大老板要包里鼓鼓的,现如今这女孩子可都是喜欢有钱的大老板!” “我说老同学,玩笑话咱们就不说了,你找我有事吗?” “陈浩然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还要问你上午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呢?” 陈浩然一拍脑门:“哎哟,你瞧我这脑子,都是让我老婆给闹的……” “听说嫂子又犯病了,我说你是咋搞的吗?我上午那会儿正开会没法给你回电话,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 “你下午有时间吗?我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老君庙开发的事情。” 2 酣睡中马春华梦见一个女人拿着刀追杀她,马春华拼命地狂奔哭着说:“你们不要杀我,要钱我给你们钱,我有的是钱!” 那女人说:“谁要你的臭钱,我就是要杀了你。不杀了你,我就不能跟陈浩然结婚。你知道吗?陈浩然爱我,他并不爱你!” 马春华大喊着说:“不,陈浩然是我的,谁也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女人追着马春华说:“陈浩然喜欢文学创作,我跟他有共同语言,我能够帮助他实现他的理想。你不但什么都帮不了他,而且还是他的累赘。你要是真爱他,你就放了他让他和我结婚。你们在一起永远幸福不了……” 马春华边跑边喊:“不,陈浩然是我的,谁也别想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女人追抓住马春华连捅了几刀,马春华惨叫一声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翻身坐起来的马春华大汗淋漓,她痛苦地撕扯着头发大喊:“陈浩然是我的,谁也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那女人的声音马春华耳边不断回响着:“陈浩然并不爱你,陈浩然爱我!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马春华从床上跳起来,她看见自己和陈浩然的结婚照挂在墙上便猛地扯下来摔到地上。马春华发狠地撕扯着踩着结婚照哭喊:“不活了,我就是踩死你也不会把你让给那个臭女人。陈浩然,你是我的,我爱你!” 把结婚照撕烂踩碎后马春华冲出卧室,她来到陈浩然的书房看见满柜子的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马春华拿起陈浩然书桌上用于锻炼的哑铃哐地砸向书柜,随着玻璃哗啦一声破碎,马春华一把拉开书柜的门把所有的书都推到屋地上。 马春华坐到满地的书上边撕边哭笑着说:“我让你写,我让你写……” 保姆小凤领着陈浩然的儿子陈少聪回到家里的时候看见家里的惨状不禁惊呆了,只见马春华披头散发地在屋里来回狂奔着。客厅茶几东倒西歪,地上到处是被撕烂的书和衣服,酒柜子也被打烂了酒气熏天。 小男孩子害怕地直往小凤怀里钻:“阿姨,怕,我怕……” 保姆小凤哄着孩子说:“聪聪别怕,你好好在客厅待着,阿姨去找你妈妈。”她说完向楼上走去。 保姆小凤慌忙跑进屋里逐个房间寻找马春华,最后保姆小凤冲到卫生间里只见洗衣机里塞着陈浩然所有的衣服,马春华正把几箱子打开的五粮液和茅台酒往洗衣机里倒。保姆小凤惊骇地大喊:“不要,阿姨,你这是干什么呀?” 马春华回头看到站在面前的小凤发疯地大喊:“臭女人,你好大的胆子啊,竟敢跑到我家里来勾引我男人,看我不打死你!”她说着扑上来撕打保姆小凤。 保姆小凤哭喊着:“阿姨,你好好看看,我是保姆小凤啊!” 马春华边打边喊叫着:“我才不管你是谁呢,反正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陈浩然是我的,谁也别想把他从我身边夺走!” 楼上的吵闹声惊动了小男孩聪聪,他快步跑上楼来正看见母亲在打保姆小凤。聪聪大声喊道:“妈你这是干啥?你别打我小凤阿姨!……” 马春华看见了儿子聪聪跑上来高兴地说:“儿子快过来让妈亲亲,快过来……” 聪聪看见马春华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的样子,他非常害怕地往后躲闪。马春华嘿嘿傻笑着说:“聪聪快过来,让妈看看……” 聪聪害怕地向楼下跑去…… 3 海边茶楼里陈浩然正跟贾春杰商量如何运作老君庙商业区开发的事情,陈浩然接到了小凤打来的电话。小凤在电话里哭着说马春华的精神病又犯了,陈浩然闻言脑袋嗡地就大了,他尽量镇定地说:“小凤,你尽可能地看好你阿姨,我这就回家。” 贾春杰看到陈浩然脸色不对连忙问:“到底怎么了?” 陈浩然回过头来说:“老同学,实在对不起,我们家那口子又犯病了。” “你也真够不省心的!”贾春杰一把把陈浩然推到门外:“你家里都火上房了,还不快走!” 陈浩然向外面走了几步回过头来说:“程海良跟市里几家大房地产开发商关系都不错,你能不能帮我约他一下,也许从他的嘴里能探听一下什么口风……” 贾春杰连推带搡地:“罗嗦不罗嗦,我给你约还不行吗?你快走吧!” 4 轮到伊凡面试的时候,程海兰抬起头地问:“你怎么没有毕业证和身份证?” “我的毕业证和身份证丢了。”伊凡胆怯地回答。 程海兰面无表情地问:“没有毕业证和身份证你来干什么?你走吧。” 伊凡顿时焦急而语无伦次地:“程总,你千万不能这样啊!我真的是中南大学企业管理专业毕业,你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你一没有身份证,二没有毕业证,我不能破例录用你。” 伊凡几乎要哭了:“程总,求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我是市政府贾秘书推荐来的。” 程海兰看一眼伊凡问:“贾秘书,哪个贾秘书?” “就是贾春杰贾秘书。” 程海兰生气地:“噢,就是那个贾大白话呀?!你不提他还好,你既然提他了,那我就明白地告诉你:我们公司绝对不会录用你,你走吧!” 伊凡顿时傻眼了,她哽咽着说:“程总,你千万高抬贵手,你就给我一份工作吧。程总,你就帮帮我吧,要不我今晚上就要露宿街头了。” 程海兰不由地一惊,她认真地打量起眼前的女孩,只见她娥眉淡妆、樱唇浅画。窈窕的身材衬上精心挑选的职业装,纯洁而不失高雅。尤其是两颗黑宝石一样镶嵌在瓜子脸上的大眼睛分外迷人,让程海兰不由地怦然心动。程海兰觉得眼前这个女孩非常面熟。这个女孩怎么这样面熟?难道我在哪里见到过? 良久程海兰盯着伊凡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宁海市人吗?” “我叫伊凡,临漳县人。” 程海兰一惊:“临漳?哪个临漳?” “就是咱们宁海市下属的省级贫困县临漳县啊,怎么程总对我们临漳熟悉吗?” “不,不熟悉。”程海兰收拾着桌子对伊凡说:“你先回去吧,如果你被录用了我们会通知你。”伊凡嘤咛一声哭出来:“程总,你千万高抬贵手,就给我一份工作吧。要不然今天晚上我就得露宿街头,程总,你就帮帮我吧。”程海兰看着哭出声来的伊凡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她站起身来倒一杯水递给伊凡说:“喝口水,有什么事坐下来慢慢说,不要哭。” 伊凡颤抖着从程海兰手里接过水杯坐到对面的沙发上,她哽咽着赘饮杯子里的水。伊凡见程海兰犹豫着不答应就扑通一声跪倒地上,大声哭着说:“大姐,你就行行好吧。只要你能给我一份工作,不论干什么都行,我一生都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 程海兰回过身来赶忙扶起伊凡说:“小妹妹,你千万不要这样!” 伊凡泪流满面地祈求说:“大姐,你就帮帮我吧。” 程海兰叹口气:“我尽力吧。” 伊凡重新坐回到沙发上,程海兰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号:“董事长吗?我是程海兰啊,有个事情跟你说一声……” 电话里陈浩然说:“今天就是有天大的事情都不要跟我说,一切等明天再说。你让马春林赶紧到我家里来一趟。” “董事长,是不是弟妹又犯病了?”陈浩然没再说什么就把电话挂了,程海兰朝伊凡一摊手:“刚才你也听到了,你的事情我无能为力。”她看着孤独无助的伊凡说:“如果你今天晚上实在没地方住,就到我家里来吧。” “谢谢程总,要不我还是先回我租的房子去住吧。我不能给你添麻烦……” 这时伊凡的手机响了起来,伊凡拿出手机接听:“喂,哪位?” 电话里张丽急促地说:“伊凡,我跟你说啊,你那个房东已经把你的东西全扔了出来。你现在在哪里呀?赶紧回来一趟!” 伊凡接完电话眼泪刷地就流了出来,她喃喃地说:“怎么能这样?他们怎么能这样?” 程海兰看着楚楚可怜的伊凡问:“怎么了伊凡?” “我们房东把我的东西全扔了出来。” “如果你实在没地方住,就先到我家去住吧。” “谢谢程总,我就不给你添麻烦了。”伊凡说着向外面走去。 “你等等……”程海兰从桌子上拿起一张名片递给伊凡说:“这是我的名片你拿着,如果有什么为难着窄的地方给我打电话。” “谢谢程总。” 5 陈浩然回到家里看到满地的狼藉,儿子陈少聪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客厅角落里哭泣。马春华正发疯地殴打保姆小凤,陈浩然站在被撕得散落一地书稿上对妻子大声吼道:“马春华,你给我放开小凤!你放开她!” 马春华还在撕打已经衣衫破烂脸上带血的保姆小凤,她嘴里还含混不清地骂着:“我就是要打死这个小贱货,我让她浪,我让她勾引男人……” 陈浩然上前拉马春华:“马春华,你给我住手!” 马春华躲闪着一把把保姆小凤推倒在地上,放荡地笑着说:“我打你的小情人,你心疼了不是?我今天就是打了,你能把我怎么样?有种你就来打我,你来打我呀!” 陈浩然攥紧拳头站在屋子中间狠狠地看着妻子,马春华哈哈大笑着说:“我就知道你是松包软蛋一个,你要是男人你就来打我,你来打我呀!哈哈哈,你来打我呀!……” 陈浩然气的脸色铁青:“马春华你不要逼我,看在你是个病人,我不跟你计较,你也不要太过分了!” 马春华得意地笑着:“我就是逼你怎么了?有种你来打我,你真不是个男人!……” 陈浩然实在忍无可忍,他嗷地一声冲上前去…… 马春华见陈浩然真的要动手打她,连忙招架着大喊:“不好了,陈浩然要杀人啦!” 保姆小凤冲过来抱住陈浩然的大腿哭喊:“陈叔叔,不要!陈叔叔,不要打我阿姨,都是我不好!陈叔叔,不要啊!我阿姨毕竟是病人……” 陈浩然一把推开保姆小凤大声说:“小凤你赶紧把孩子送回他奶奶家,这里你不要管!你赶紧把孩子带走!” 马春华跳着脚骂道:“你们这对奸夫淫妇别在那演戏了,我就是要杀了你个臭婊子!……”她说着又要上前打保姆小凤。 气愤已极的陈浩然一把将保姆小凤推到门外并把门锁上,马春华见丈夫又冲过来要打自己连忙抓起床上的被子蒙到身上。 保姆小凤拍打着门哭喊:“陈叔叔,不要打我阿姨!我阿姨有精神病啊……” 6 程海兰从新世纪集团办公大楼里走出来,她边走边在打电话:“马春林吗?我是程海兰啊,你姐可能是犯病了,董事长让你赶快去他家里一趟。” 电话里马春林说:“程总,我正和建委马主任他们说事儿呢,你看你是不是先过去一下……” “好吧,我先去一下,不过你可快点儿。”程海兰说完坐进车里开车离去。 马路上程海兰开着车左转弯一不小心与一辆直行的出租车刮在了一起,出租车司机骂骂咧咧地走下来质问程海兰会不会开车。 程海兰生气地说:“你会不会开车?我的车都已经转过来了你还超车,责任分明是你的,你还横啥横?” 出租车司机扯着嗓子喊道:“大姐你别蛮横不讲理,我是直行你左转,你刮了我的车你还有理了?” 程海兰强硬地:“我当然有理了,如果不是你右侧超车我也不会刮到你的车……” 这时马春林打电话进来:“海兰姐,你到我姐夫家了吗?” “我在建国路这儿出车祸了,你先过去吧?” “海兰姐,严重吗?要不要我过去?” “不严重,我让陈大壮过来帮助我处理车祸。” 第二章 董事长家的疯婆娘(下) 7 马春林来到陈浩然家看到满地的狼藉,听到房间里传来厮打声不由地大吃一惊。马春林问保姆小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保姆小凤哭着说:“阿姨又犯病了,陈叔叔被气急了……” 马春林连忙来到卧室门口拍打着屋门叫喊:“快开门啊!姐夫,快开门!……” 卧室里马春华听到弟弟的叫门声大声哭喊:“春林,快来救我!你姐夫要杀人啦!救命啊!……” 陈浩然趁机一把掀开被子打了马春华一记响亮的耳光…… 8 警车闪烁着,有交警在勘察车祸现场。陈大壮开车来到程海兰身边停下,他从车里走出来问怎么回事。程海兰说发生了点儿小车祸,出租车司机非要讹诈她。 陈大壮来到出租车司机面前没好气地问:“你就是出租车司机?还要讹人咋的?” 出租车司机看着高高大大的陈大壮有些胆怯地:“谁要讹人了?这不交警都来了嘛,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呗。” 陈大壮骂道:“你他妈个王八犊子,谁的责任?我看就是你的责任!” 程海兰看陈大壮要惹事赶忙拦挡着:“大壮,这里有交警处理,我们赶紧去你哥家。我猜测你嫂子又犯病了,我们赶紧走。” 陈大壮骂骂咧咧地:“在宁海市你小子敢找刺儿,小心老子灭了你!……” 其中认识陈大壮的一个交警走过来劝说道:“陈总,有事儿你先去忙。车祸的事儿我们一定秉公处理。” 程海兰连拉带扯地把陈大壮拉进车里。 陈浩然家里马春华双手抱头嚎叫着,马春林不顾一切地撞开卧室的门冲进去。厉声质问陈浩然:“陈浩然,你还是人吗你?我姐精神不正常,你也疯了?你凭什么打我姐姐?” 陈浩然愤怒地说:“你才疯了呢?今天我不打死她这个疯婆娘,我不姓陈!” 马春林大声骂道:“姓陈的,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再动我姐一下试试?看我不废了你!” “你要废了谁呀?姓马的,你竟敢对我哥哥撒野,你是不是有点活得不耐烦了?”陈大壮话到人到。 马春林看见走进来的陈大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蛮横地说道:“陈大壮,你不用仗着在宁海有几分势力就跟我耍横,我不吃你们这一套! ” “呦嗬,姓马的,你还挺横啊?”陈大壮没想到平时不言不语的马春林居然敢对他怒目相向,他顿时气冲斗牛口无遮拦地骂道:“今天不收拾你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他说完冲上去就要跟马春林动手。 走进屋来的程海兰厉声喝道:“行了,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俩还跟喝了鸡血似的掐巴!” 这时只听保姆小凤大喊一声:“不好了,我阿姨口吐白沫子昏死过去了!” 众人扭过头去看马春华,只见马春华口吐着白沫子人事不知。程海兰大喊道:“你们还愣着干啥?还不快点把春华送到医院去!” 陈浩然和陈大壮以及马春林一起七手八脚地把马春华往外面抬。陈浩然和陈大壮、马春林把马春华抬上子弹头车准备离去,程海兰也要和他们一起去医院。 陈浩然说:“海兰姐,你就不要去医院了。要不你回家吧,这么晚了快回家看看我姐夫。” 程海兰说:“你们走吧,我和保姆小凤一起把家里收拾一下。” “那就麻烦海兰姐了,我们走!”陈浩然在座位上坐好刚要关车门又探出头来说:“海兰姐,我已经给聪聪他爷爷打电话了,老人一会就过来接孩子。” 程海兰点头:“我知道了,你们就放心地快走吧。” 夜幕降临,街上的路灯亮了起来。公共汽车在站点停下,伊凡下车后精神沮丧地向一条胡同里走去。一个人在伊凡的后背上猛地拍了一下,伊凡吓了一跳回过头来一看是张丽。 伊凡嗔怪地骂道:“该死的张丽,你想吓死我呀?” 张丽笑着说:“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怎么你也知道害怕呀?” “这样黑灯瞎火的别说我们女孩子,就是男孩子被人在背后猛地拍上一掌,不吓死才怪呢?你今天怎么想起找我来了?” 张丽神秘地说:“今天那个男人到我家来找我了,他说要和我结婚。” “哪个男人到你家去找你了?” “还能有哪个男人?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 “你是说那个五十多岁都快当你爹的那个秃顶老男人?我的妈呀,你爱那个男人吗?” “象我们这种人还要什么爱情啊,能有吃有穿有房子住就行了。”张丽好像看破了红尘。 “张丽姐,你怎么这样自甘堕落呢?难道你就不怕上当受骗?” “他不敢骗我!如果他敢骗我,我就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伊凡看一眼脚下的箱包说:“张丽姐,今天晚上我无家可归了,你就收留我一个晚上吧。” “伊凡,不好意思,今天晚上他说要到我家里来,你看……” “既然这样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想办法吧。” 9 程海兰和保姆小凤正在陈浩然家里收拾房间,程海兰的手机响了起来。程海兰从口袋里拿出手机接听:“哪位?我是程海兰,噢,是伊凡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程总,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晚上我已经被房东撵了出来实在没地方去,你看我能不能暂且到你们家去一个晚上?就一个晚上!……” 程海兰不假思索地:“好吧,到我家去住没问题。可是我现在回不了家……” “回不了家没关系,你告诉我你们家地址,我可以到你们家那里去等。” “那样不太好吧,大冬天挺冷的。” “冷点没关系,总比没地方住好吧。你就告诉我你们家地址吧,我愿意等。” “那好吧,我们家住建国路育新花园小区六单元506室。” “谢谢程总。” 10 陈大壮开着子弹头车来到精神病医院大门口把车停下,马春华发现到了精神医院闹腾得更加厉害。马春华大声叫骂着:“陈浩然,你不是人!陈浩然,你们送我回家!我没病,你们放我回家!……” 陈浩然对陈大壮说:“大壮,快去找医生。” 陈大壮跑进急诊室对大夫说:“医生,我嫂子犯病了,你们看怎么办?” 男医生看一眼满头大汗的陈大壮问:“病人现在在哪里?” “就在门口的子弹头车里,他把我哥家里的东西全砸了,我们实在拿她没有办法。”陈大壮抹着脸上的汗水说。 男医生对身边的一个护士说:“你叫几个人来,我们一起把病人弄到病房来。”然后他对陈大壮说:“走,我们先过去看看。” 男医生和陈大壮来到车里的时候马春华依然在大声叫骂,男医生厉声喝道:“不要闹好不好?再闹我们就对你不客气了!” 马春华大喊:“魔鬼,你是魔鬼!我没病,你们放我回家!” 医生对来到车外的几个医生护士说:“把她给我架下来弄到病房去!” 医生护士和陈浩然、陈大壮、马春林把大哭大闹的马春华连拉带扯地送往病房。 一辆出租车来到育新花园小区里停下。坐在花坛台阶上的伊凡看见程海兰,她赶忙走上前打招呼:“程总,实在不好意思,打搅您了。” “不用客气,谁没有个为难着窄的时候?我们家条件可不太好,你可不要嫌弃哟。” “程总说哪里话呀?条件再不好也总比我露宿街头好吧?” 两个人说笑着向住宅楼里走去。 程海兰打开家门看到家里漆黑一片感觉事情不妙,她打开房间的灯喊道:“王姐,你在家吗?王姐,王姐……” 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人回答,程海兰转身往房间里走被一个东西差点绊倒。伊凡伸手拉住程海兰,她低头一看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蓬头垢面地爬在客厅的地上玩弄着手里的大便,他身上脸上和嘴角都沾有大便的污秽。伊凡恶心的直想吐。穿着非常整洁干净的程海兰不顾男人满身的脏污走过去搀扶他,那男人像个孩子似的好像没玩够挣扎着不起来,还把屎尿往程海兰身上抹。程海兰把那男人重新又放到地上,她到里屋换了一身脏衣服出来想要抱起那男人,可是那男人很笨重她根本就抱不动,她很想让伊凡帮把手,看了看男人满身的脏污摇了摇头。伊凡看明白了程海兰的用意,她想帮程海兰,可是看到那男人满身的脏污又实在不能忍受。正当伊凡犹豫的时候,费力地抱着男人往屋里走的程海兰突然脚底一滑摔倒在地,程海兰挣扎了半天也没能起来,那男人还趴在她身上嘿嘿直乐。伊凡再也看不下去了,她不顾那男人满身的脏污用尽吃奶的力气把他从程海兰的身上推下去,并伸手把程海兰拉起来。 那个男人躺在地上撒泼哭闹:“小妖精坏,我们家不喜欢她!你给我走,我们家不喜欢小妖精!”程海兰脸色苍白满是泪水,她哭泣着对伊凡说:“这个男人就是我那痴呆半瘫多年的丈夫,这回你该知道我不愿意让你来我家的原因了吧?”伊凡很是同情地说:“程总,想不到你竟有着这么不幸的家庭。程总,以后我就叫你大姐好吗?只要你同意,我愿意帮助你一起照顾姐夫。” 程海兰感激地说:“好妹妹,你以后就是我的亲妹妹。” 两个女人费了很大的劲才把挣扎哭闹的傻男人抬到了里屋床上,脱换身上的脏衣服时程海兰让伊凡回避一下,伊凡怕程海兰一个人管不了挣扎胡闹的丈夫便在一旁帮手。当伊凡帮程海兰给那傻男人换裤子时,傻男人竟伸手去摸伊凡的乳房,吓得伊凡啊地一声退出老远。 程海兰气得七窍生烟狠狠地打了傻男人一巴掌。 傻男人呜呜地大哭起来:“兰兰坏,兰兰坏……” 没办法程海兰又只好哄傻男人:“噢噢,别哭,兰兰最喜欢军军了。军军不哭,军军乖,兰兰给你拿糖吃……”她从口袋里拿出几块糖给了傻男人。 傻男人哽咽地吃着糖说:“饿,军军饿。饭,军军要吃饭饭。” 程海兰哄着傻男人说:“军军乖,兰兰这就做饭去。” 傻男人显得很乖地点点头。 程海兰到厨房去给傻男人做饭,伊凡则拿起撴布扫把里里外外地帮助程海兰收拾傻男人弄得满屋地的屎尿。伊凡边干活边偷窥着傻男人在床上吃糖,傻男人屎尿的骚臭味不断地冲击着她的嗅觉器官,她不禁对程海兰肃然起敬。 11 来到精神病医院马春华依然哭闹个不停,男医生大声地威胁道:“马春华你再胡闹我们就把你绑起来,你听话我们就不绑你!” 马春华大声哭骂着:“魔鬼,你们是魔鬼!你们放开我,我要回家!……” 男医生把陈浩然拉到一边说:“如果不尽快想办法让病人安稳下来,可能要有生命危险。你看怎么办吧?” 陈浩然心疼地看一眼妻子问:“怎么才能让她安稳下来?” “现在病人处在极度亢奋状态,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采用电击疗法。”医生生冷酷地说。 “采用电击疗法,病人是不是很痛苦?” “电击疗法实际上就是相当于用电棍击打病人,当然非常痛苦。但是即使痛苦也比让病人挣扎虚脱后死亡要好,到底怎么办你自己决定吧。想好了到值班室找我去签字。”医生说完就要离去。 “不用想了医生,就按你说的办吧。” 医生对护士说:“把病历给病人家属,让他签字。” 陈浩然从护士手里拿过病历签好字。 男医生对护士说:“你们先把病人架到治疗室去。” 呜呀喊叫的马春华被医生护士夹着走出病房去。 陈浩然恳求地看着男医生说:“医生,我请求去治疗室陪着我妻子好吗?” “不行,那样会影响我们治疗。另外,我请你们病人家属尽量远离治疗室,否则你们有可能受不了。” 陈大壮走过来说:“哥,我们听医生的话。走,咱们到外面吃点东西。” 陈浩然把手一摆说:“要吃你们去吃,我不饿。” 病房里马春华被医生、护士捆绑在了病床上,马春华的胳膊脚上也被安插好了电疗设备,她依然在徒劳地喊叫挣扎着。医生冷酷地说:“马春华,你冷静些。如果你再不冷静,我们可就要对你采取措施了。” 马春华奋力挣扎着声音嘶哑地喊叫着:“我没病,你们放我回家。陈浩然快救我呀,陈浩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男医生吩咐道:“给病人采取电击疗法!” 一个护士用手按动电源开关,马春华随着一声惨叫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 马春华大声地尖叫着:“救命啊,陈浩然救命啊!……” 随着电流的不断加大,马春华身体的颤抖也在不断地加大。马春华的喊叫声也一声高似一声,而且非常惨烈。听着妻子在治疗室里发出一声声惨叫,陈浩然心痛欲裂。 治疗室的门打开了,医生从治疗室走出来。 陈浩然马上走过去问:“医生,你们在对我妻子采取什么措施?为什么她那样痛苦?你们能不能采取措施让她痛苦减少些?” “作为病人家属,你们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我们没有别的办法。这种暂时的痛苦可以拯救病人的生命,请你不要干涉我们的治疗。” 治疗室里马春华的惨叫声逐渐微弱下来。 男医生问快步走过来的护士:“镇定药都拿来了没有?” “都取来了。” “病人现在已经稳定下了,马上给病人服药,然后送观察室观察。” 12 从疯人院出来陈浩然、马春林和陈大壮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子弹头车眼看着驶进了市里。陈大壮问:“我们去哪里?” 马春林看一眼沉默不语的陈浩然说:“姐夫,我们到海霸王去吃饭吧?” 陈大壮说:“我回家,你们去吃饭吧。” 马春林生气地说:“陈大壮,你还在生是不是?亏你还是个男子汉!” 陈大壮开着车头也不回地说:“我们哥们什么时候都是爷们,不像有的人站着撒尿竟干些娘们唧唧的事儿,良心都让狗吃了!” “我看良心也让狗吃了!”马春林没好气地回道:“你说我姐是不是病人,你哥还号称是个饱读诗书的人呢,竟然对一个病人大打出手!……” “你眼睛也不瞎,你看看那个家让你姐给败的!要不是让你姐给逼急了,我哥能动手吗?什么时候你看我哥骂过人,更不要说动手打人了!”陈大壮愤愤不平地说。 陈浩然没好气地打断陈大壮的话:“行了,都别吵了!你们俩怎么回事儿?一见面就吵!饭,你们去吃,我回家!” 此时陈大壮已经把车开到了海霸王食府门前停下,马春林看一眼陈大壮,两个人好不容易才把陈浩然连拉带扯地劝进饭店。陈浩然等人走进饭店的时候,刚好碰见程海良领着一个漂亮女孩从餐馆里出来。明亮的灯光下陈浩然不由地多瞟了一眼程海良身边的女孩,她长着一张惊艳绝伦的脸。那张脸不但粉白透红,而且泛着健康的亮泽。尤其是眉心中间的那个大大的美人痣,比任何人工的修饰都要引人注目。一头乌黑的秀发与白皙的脸庞形成鲜明的对比,陈浩然怀疑电视上每天晚上为某个珠宝做广告的美丽模特就在眼前。这个女人身材细高,但是长得非常匀称。罩在紧身裤里的两条健美的双腿,显得那么修长肉感。陈浩然看着眼前这个靓丽的女人不禁有些怦然心动,他不由地想入非非,如果去掉那层紧身裤……自负的陈浩然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程海良看见陈浩然兄弟三人走了进来就要躲着走,陈大壮故意迎上去打趣说:“哟,这不是我们亲爱的程大主任吗?今天又换了一个漂亮的小妹呀!” 程海良很尴尬地咧咧嘴:“你……瞧你说的……” 陈浩然看见漂亮女孩有些不高兴地看着程海良,赶忙走过去打圆场:“大壮,别竟瞎说!程主任哪是那种朝秦暮楚的人啊,再说程主任都已经离婚了,谈女朋友也是很正常的嘛。” 程海良满脸乐开花地说:“董事长就是董事长,你们瞧瞧这话说的多有水平。陈董事长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到招标办去找我,我一定尽力而为!”说完他领着漂亮女孩匆忙离去。 陈大壮看着程海良的背影问:“哎哥,那个姓程的真的离婚了吗?” “离什么婚?我那不是给他打圆场嘛!程大主任就是不离婚,也是夜夜做新郎啊!” 马春林和陈大壮跟着陈浩然向饭店包房走去。 13 从来不怎么喝酒的陈浩然今天竟然抢酒喝,马春林伸手去夺陈浩然手中的酒瓶子。 陈大壮阻止马春林说:“今儿谁也别拦着他,让他喝个够。只有这样他心里才会舒服点!” 半瓶子酒下肚陈浩然竟然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马春林连忙劝阻:“姐夫,你别这样好不好?姐夫,你别哭……” 陈大壮喝下一口闷酒,也眼泪汪汪地说:“我哥他心里苦啊,本来大学毕业分配到北京一家大报社去工作了,可是就因为八九年摊上了倒霉的学生运动把工作搞丢了不说,回家来娶了个媳妇竟又是精神病!如今孩子都十来岁了也没个人管,整天放到我父母家里闹得家不象个家……” 陈浩然擤着鼻涕:“我那儿子真是命苦啊,我实在对不起他!” 马春林猛地把一杯白酒灌下肚,然后把酒杯墩到桌子上掷地有声地说:“姐夫,你跟我姐离婚吧!”他的声音中带着凄婉的悲呛。 陈浩然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马春林说:“你怎么这么想呢?我虽然痛苦,但是我既然娶了你姐我就不能抛弃她,我对这个家对她都是有责任的。” 马春林看着陈浩然说:“我知道你是个负责任的好男人,可是责任并不等于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你还敢说爱我姐吗?别自欺欺人了!要说爱那也是过去的事情了,现在你爱的是事业。我知道你是个事业心极强的人,你或许不知道,你的责任心很可能会掉你的事业!刚才在医院里我冷静地分析过了,我姐现在非常不适合你……” 陈浩然沉默不语。 马春林继续说:“有位作家说过:无爱的婚姻是可悲的!姐夫,你们还是离婚吧。离婚,对你对我姐都是一种解脱,我希望你认真考虑我的建议。” 说完马春林站起身含着眼泪大步离去。 第三章 雪夜阴谋(上) 1 皓月当空,程海兰和伊凡走进小区附近的一家小餐馆随便点了两个菜,姐妹俩边吃饭边聊天。程海兰放下手中的酒杯看着伊凡娇好的脸庞问:“小凡,是什么原因让你孤身一个人来到这举目无亲的宁海市的呢?”伊凡春光明媚的脸上顿时布满了阴云,她幽幽地说:“为了爱情!我在老家本来有一个青梅竹马非常相爱的男朋友,可是他父母嫌弃我父母是农民没权没势,硬生生地把我们俩拆散了。就在我最痛苦的时候,我高中的一个同学打电话来说在广州好找工作还能挣大钱,于是我就瞒着父母辞掉学校的工作跑了出来。离开老家的时候我发誓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给我男友和他们家人看看,可是谁曾想到了广州我竟被我的同学给骗了,他所说的好工作就是搞传销。后来我好不容易离开了传销窝点,就在我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好心的贾春杰贾大哥,他答应帮助我在宁海市找工作,我就从朋友手里借了二百块钱来到了宁海市。” 程海兰同情地说:“小凡,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没什么怎么办的,走一步看一步吧。”伊凡看着程海兰问道:“海兰姐,刚才收拾房间的时候我看见好多你穿着军装的照片,可真漂亮啊!你年轻时候追求你的人肯定特多吧?” 提起年轻时候程海兰依然感到非常自豪:“那当然了,拿我战友后来的话说他们为了追求我连鞋都提不上,我当时那个傲劲就不用提了,连正眼看都不看他们那些男兵。”伊凡又问:“那姐夫是怎么把你追求到手的?”“这回你可说错了,不是你姐夫追求我而是我追求他。你姐夫当时是我们军区歌舞团的领队,追求他的姑娘成群结队。”伊凡佩服地:“哇塞,海兰姐你可真了不起!海兰姐,给我讲讲你和姐夫的故事好吗?”程海兰不好意思地:“讲什么呀?没啥好讲的。”伊凡恳求地:“海兰姐,你就讲讲吗?” 程海兰无限感伤地:“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在军区总医院当护士,你姐夫也就是武建军带领军区歌舞团的姑娘小伙子们来我们总医院慰问演出。我看到武建军的第一眼就被他的潇洒帅气给征服了,我觉得这才是我心目中的男人,不由得一阵脸红心跳。整个晚上到底演了什么节目我一点都没看进去,满眼满脑子都是武建军魁梧高大的身影。为了追求武建军,天不怕地不怕的我竟然到军区歌舞团去直接向武建军求爱,闹得他从此以后很长时间都不敢见我。在我强大的攻势下武建军最终缴械投降,提起当时的婚礼我到如今依然回味无穷——我清楚地记得我们的主婚人是军区政治部赵主任,那天军区政治部礼堂特例布置成了我们的新婚礼堂,军区话剧团歌舞团的姑娘小伙子们载歌载舞。结婚后我们夫妻俩非常恩爱,两年后有了可爱的小聪聪……” 吃完饭伊凡和程海兰来到护城河边依靠着栏杆而立,伊凡静静地倾听程海兰讲述她的过去。月亮从乌云里钻出来,大地上洒下一片皎洁的银光。 “……为了照顾丈夫生活我脱去了军装,那时我既要照顾行动不便的丈夫,还要抚养儿子,又要想办法挣钱谋生。十几年的时间里我先后当过大酒店的总经理,在电视台程包过栏目,辛辛苦苦积攒下了几十万的财富。三年前我安排孩子回老家读书的时候,痴呆的丈夫竟被传销的骗子骗走了全部家底,急怒之下我丈夫也彻底傻了。绝望的我跳河自杀的时候遇到了陈浩然,是他把我从护城河里救上来。他劝说我一个人想死并没有什么可怕,可怕的是如何活下去。因为活着你就有许多东西要面对,你就有很多困难要征服。而你一旦死了并不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影响,太阳照样会从东方的地平线上升起,第二天的报纸上顶多会多出一条某女跳河自杀的花边新闻。人不能让困难压倒,我们要挺起胸膛高高兴兴地活着……” 听着程海兰的诉说,伊凡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愧疚感。我实在不应该对这样一个善良的女人撒谎,可是为了生存我又不能不这样。伊凡啊伊凡,如果你有成功的一天,你一定要报答海兰姐的知遇之恩! 程海兰看一眼有些发愣的伊凡问:“小凡,你在想什么呢?” 伊凡回过神来:“噢,我在想命运对你实在太不公平了!” 程海兰凄苦地一笑:“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的,人只要认真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了。我相信好人总会有好报!夜已经很深了,我们回家吧。” 2 陈浩然的办公室宽敞明亮,强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斜射进来满屋子升辉。陈浩然正在电脑上查看股票走势,程海兰敲门走进来在陈浩然对面沙发上坐下:“董事长,找我有事儿?” 陈浩然抬起头说:“刚才我查看了一下我们集团的股票情况,情况非常不好,叫你过来商量一下对策。” 程海兰略加思索地说:“董事长说的情况我也注意到了,如果我们再不能采取有效措施,今年的这个年关我们可就不好过了。” 陈浩然脸色阴沉地:“你想到什么拯救我们集团的良方妙计了吗?” “董事长向来都是我们集团的灵魂,我有想法也谈不上妙计。充其量也就是抛砖引玉。” “你就不要在卖关子了,有什么想法就说说看。” “这个月底刚好是房地产年会在广州召开,我们正好借助这个东风大力宣传,从而把我们的房地产销售工作搞上去……” 陈浩然打断程海兰的话:“我们的房地产宣传企划方案做得怎么样了?另外那些招聘的售楼小姐是不是都到位了?” 程海兰:“今天下午鲲鹏广告公司就把企划方案送过来,就等着你拍板了。售楼小姐也都招聘了正在培训……你认识一个叫伊凡的女孩子吗?” 陈浩然摇摇头:“怎么了?我不认识。” “她说是你老同学贾春杰推荐来的。” “贾春杰倒是好像跟我说过。公司人事都由你管,你就给他随便安排一下吧。” 这天上午当伊凡到新世纪建筑公司报到的时候,陈大壮正和副经理张维山一起商量着如何用假账应付集团公司。张维山把一摞账本交割陈大壮:“陈总,这是我让公司财务作的两本帐,其中一本帐是给集团领导们看的,另一本帐是我们建筑公司支出的实际帐目。你看还妥当吧?” 陈大壮翻看着账本:“我们这样做不太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集团好多分公司都在这么做,也并不是我们一家在这样做。陈总,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像我们这样的分公司子公司根本就没有财务独立权,每年那么多的招待费、员工福利费,没钱怎么行啊?” 门外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张维山赶紧把账本收拾起来放到陈大壮的办公桌抽屉里,陈大壮把抽屉关上。 陈大壮朝门外喊道:“门没锁,进来吧。” 伊凡推门走进来看一眼坐在老板台上的陈大壮问:“请问哪位是陈大壮陈总经理?” 陈大壮打量着伊凡说:“我就是陈大壮,找我有啥事儿?” 伊凡毕恭毕敬地说:“我叫伊凡,集团程总让我来找您。” 陈大壮对张维山交待说:“咱们库房不是还缺一个保管呢吗?维山,你就安排伊凡到库房去当保管吧。” 张维山答应道:“行,没问题。”然后他转身对伊凡说:“走,我们到库房去。” 3 初冬的夜晚北风呼啸,天空中飘着鹅毛大雪。半截子工程和塔吊孤零零地站立在风雪中,工棚里晃动的荧光灯就像魔鬼的眼睛。民工们或躲在工棚里打牌聊天,或已经早早地入睡了。 两个身影鬼魅一般来到一个不显眼的塔吊下,其中一个人拿出一个小手电拧亮后用手扒开塔吊根基旁的积雪,另一个人拿出一把半自动电锯蹲在地上锯螺丝钉。四个固定塔吊的螺丝钉其中有两个被锯掉一半后,打手电的人关掉手电把乱草盖在了塔吊根基上。然后,两个人又鬼魅一般地离去。 天空中雪花越下越大,很快地上的脚印便被大雪覆盖得了无痕迹。 大酒店里陈浩然和贾春杰宴请程海良,推杯换盏间程海良放下酒杯说:“浩然老弟,你、我和春杰都是多年好朋友了,有什么话就直说。只要我能办到的,绝对在所不辞!” 贾春杰伸出大拇指:“大哥真够意思!” 陈浩然看一眼贾春杰,贾春杰示意他有话直说。陈浩然清了清嗓子说:“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还不就是老君庙项目开发招投标的事情?请大哥在关键时候给指点迷津。” 程海良一语双关地:“关照的话我不敢说,因为这种事儿太敏感,而且又涉及到方方面面。不过透漏些消息还是可以的。” “关照不关照无所谓,只要公平、公正,我就有信心!”陈浩然说。 贾春杰表情怪异地斜视陈浩然一眼,没吱声。 程海良脸色阴了一下,独自干杯。 一辆出租车在漫天的风雪中行驶着,出租车里坐着两个人。其中尖嘴猴腮的家伙在打电话:“老板,我是猴三啊。我跟马仔已经把事情办利落了,绝对干净。” 电话里卓嘉诚说:“干净就好!辛苦你们了,明天上班后找杨副总领赏去。” 猴三高兴地:“谢谢老板。” 吃完饭送走程海良,陈浩然看着贾春杰问:“你感觉程海良这个人怎么样?” “程海良这个人比较事故,很难掏心里话。再说这么大的项目凭他一个建设局副局长兼招标办主任,根本无法左右,至少需要市级领导点头。这样吧,我安排个时间,让你和林市长的爱人见个面,让她帮个忙。不过话说回来,你准备怎样回报人家,得有个心理准备。” 陈浩然显得很为难:“春杰,你应该知道,这种事我办不来……” 贾春杰冷冷地说:“你真让我为难。” 奔驰车开过来,贾春杰坐进车里快速消失在茫茫雪夜里。宋三朝大酒店里走出来刚好遇见陈浩然,他主动上前打招呼:“董事长,怎么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 “这不刚跟贾秘书谈完事儿嘛,你咋也这么晚还没有回去?” “北京来了几个朋友,刚安排他们住下。”宋三朝关切地问:“跟贾秘书谈得怎么样?外面冷,我们还是到酒店大堂里去谈吧。” 两个人向酒店大堂里走去。 酒店大堂经理见两位老总坐在大堂酒吧里谈事,亲自送过来两杯咖啡。 大堂经理放下咖啡:“董事长、宋总,你们慢用,有什么事尽管叫我。” “你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们会叫你。” 大堂经理识趣地离去。宋三朝默默地喝着咖啡,等待陈浩然开口。宋三朝四十五、六岁,梳着个大背头,人长得很酷很帅气。 陈浩然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老贾倒是帮我约了程海良。听老贾说程海良这个人城府很深,不过他也未置可否,老君庙商业区开发项目要想中标老贾让我们另想办法。” 宋三朝不禁有些着急:“他说怎么办了没有?” “他让我去找林市长爱人,我觉得不合适。老君庙开发项目我们又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我真不想丢掉,可是……” 宋三朝打断陈浩然的话:“董事长,你不是常说‘做事情要想成功就必须有过人之处,而这个过人之处就是:别人能够做到的我们必须做到,别人做不到的我们还必须做到!’。林市长的爱人是你们东北老乡,这层关系不是别人想攀就攀得到的,如果我们能够加以合理利用,老君庙项目就非我们新世纪集团莫属。”为了缓和气氛他开哦玩笑地试探地说:“要不这样吧,那些行贿送礼的事情还是我俯首甘为孺子牛吧。” 陈浩然噗嗤一笑:“你还挺会美化自己的,孺子牛有你那么一身肥肉吗?你充其量也就是一肥牛!”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要是这么糟改我的话,我可要对你横眉冷对千夫指了!” “我怎么糟改你了?你自己看看你的将军肚!” 4 这天夜里也不知道孙玉萍哪里来的邪火非要吵着跟贾春杰闹离婚,看来这一夜又无法安然入睡了!贾春杰非常后悔没有听从陈浩然的安排去洗桑拿。 孙玉萍坐在沙发里手上夹着一只烟吞云吐雾,她仿佛要把满肚子的怒火和牢骚都发泄在辛辣的烟雾中让它随风飘走。 贾春杰裹着被子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孙玉萍更是忍不住怒火升腾。 孙玉萍大吼:“我已经决定了!我们明天就离婚,你听到没有?!” 贾春杰躺在床上依然一动不动,孙玉萍掐灭烟蒂气势汹汹地走到床边。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孙玉萍欠着身子一把掀开被子,气急败坏地对着贾春杰的耳朵吼起来:“我要离婚,真的要离婚!你要还是男人就不要逃避现实,我们认真地谈谈行不行?” 贾春杰一下子翻身坐起来,他瞥一眼头发散乱气得咬牙切齿的孙玉萍,什么也不说一骨碌从孙玉萍身边翻身下床,趿拉上拖鞋飞快地走了出去。他来到浴室门口砰地一声推开浴室的门,随后用力重重地关上。贾春杰打开热水,让哗哗的水声把孙玉萍的唠叨堵在门外。 孙玉萍呆愣么几秒,转身追到浴室门外。孙玉萍用拳头砰砰砰地砸击门板:“贾春杰,你给我滚出来,你不要一遇到问题就躲,我们好聚好散!” 贾春杰把身体放进满池子的热水里,他试图用手指塞进耳朵里好好放松一下神经。可是孙玉萍的声音穿透了一起,牵扯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贾春杰叹口气闭上眼睛,打算清静地休息一下。门外孙玉萍“砰砰砰”、“咚咚咚”地狂砸着门板,浴室里面的贾春杰实在忍无可忍他拿起身边的洗发液瓶子用力掷向对面的玻璃镜子。玻璃镜子爆裂哗啦啦地纷纷碎落到地板上。空气一下子沉静了。 只几秒钟孙玉萍便颤颤抖抖并夹杂着惊慌问道:“贾春杰,你怎么了?你不要这样吓我好不好,我好怕!你开开门,你别做傻事好不好?你快把门打开呀!” 贾春杰一古脑把香皂、洗面奶瓶及洗发液瓶等统统向门砸去,又是一阵砰砰啪啪的声音。浴室门外孙玉萍几乎是哭喊着:“春杰,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快把门打开呀,有话咱们好好说!你快把门打开……” 贾春杰暴怒地吼道:“我求求你了孙玉萍,我求你闭上嘴,至少让我安静五分钟行不行?闭上你的嘴!” 四下里趋于安静,浴室内外不再有任何声响。浴室里贾春杰长长地舒口气,他很恼火却又无可奈何地看着天花板。贾春杰再次舒展身体,让暖暖的水浸泡着自己的身体。 孙玉萍离开浴室来到阳台上,她在一把小椅子上坐下忍不住哭泣起来。 贾春杰在浴室里躺了好久,外面仍然是一片死寂。贾春杰有些担心了,他赶紧起来擦干身子。看着满地亮晶晶的玻璃碎片,贾春杰感觉有点像他们千疮百孔的婚姻生活,他自嘲地一阵苦笑。穿好睡衣贾春杰来到客厅没有发现孙玉萍,他又走进卧室还是没有发现孙玉萍,他不由地一阵紧张。 来到阳台上,贾春杰看见孙玉萍坐在椅子上掩着面在低声抽泣。孙玉萍的肩膀一耸一耸,看样子很伤心。贾春杰找了一把椅子坐到孙玉萍跟前,然后点燃一只烟深深地吸一口。贾春杰柔声地说:“对不起玉萍,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是你知道我心里又有多难受吗?”他侧着身拍了拍孙玉萍的肩膀。 孙玉萍没有动。 “这是何苦呢?我们又不是生死冤家对头,当初我们是那样相爱,为什么现在非得死活离婚?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地在一起生活呢?”贾春杰痛苦地说。 “我好怕,这样的日子你要我怎么过下去?什么都是吵架,整天一见面就是吵吵吵,吵得人一点信心都没有,我都快崩溃了!”孙玉萍抽抽噎噎地说着,语气已经平静了许多:“总是这么吵下去,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贾春杰喷了口烟低着头表示理解地说:“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何况我也觉得与其大家都这样痛苦不如分手好些,但是你知道我作为一个政府公务员闹离婚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好事,这个脸我还丢不起呢!” 孙玉萍没有搭腔,她抬头看向远处。窗外的远处是一片安宁祥和的灯光,仿佛整个城市都已经进入了梦乡。 5 下了一夜的大雪把整个宁海市披上了洁白的素装,放眼望去只有远处的鸡冠山还裸露着一点点葱绿。可是南方的雪并不像北方的雪那样天寒地冻白茫茫一片,让人的心灵都跟着冻透了。天一放晴太阳就露出了笑脸,远处的山岭上和城市里积雪已经开始融化。乳白色的烟雾缭绕着蒸腾着汇集成云朵,那美丽的云朵就像被仙女牵着缓缓地向远处的蓝天碧海飘去。公园里心灵手巧的园艺工人堆起雪人,情侣们手挽着手来到积雪的湖边轻语呢喃,孩子们三三两两地在追逐着打雪仗笑声不断。一场突然降临的冬雪给宁海市平添了无限的欢笑。 建筑工地上一片繁忙。空中塔吊在往高楼上搬运砂石料、钢筋;地上工人们或是在推运水泥砂石料,或是在进行钢筋加工。运送土方的车辆一辆接一辆地开进来自动卸到工地上,离塔吊不远处有很多工人在往新开挖的槽基里回填土方。 突然有人大喊一声:“不好了,塔吊倒了!” 干活的工人们循声望去,只见吊装水泥的高大塔吊带着呼呼的风声倒向地上。塔吊下干活的工人们看到眼前发生的一切全都吓傻了,他们望着轰然倒下来的塔吊竟然没有反应。 从楼里走出来的陈大壮看到眼前的情景大声呼喊:“还不快跑,你们等死啊!快跑,赶紧快跑啊!……” 塔吊下的民工们这才醒过神来四散奔逃,塔吊已经轰然落地。有五个民工没来得及躲闪被塔吊砸在下面,顿时血光迸溅惨叫声四起。 奔跑过来的陈大壮立马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我的妈呀,这下可全完了。” 跑过来的项目经理搀扶起陈大壮问:“陈总,你没事吧?” 陈大壮面无血色地大喊:“别管我,快打电话叫救护车。” 此时程海良家客厅里程海良在和儿子程煜拾在掇外出的用具,妻子赵红梅正坐在梳妆台前化妆打扮。父子俩已收拾妥当。 程煜看一眼还在里屋描眉打扮的母亲不满地说:“我妈也真是的,都磨蹭了一个来小时了还没画完妆。爸,要不你等吧,我先出去了。” 程海良劝儿子说:“煜儿,不用着急,今天咱们有的是时间。”他看儿子程煜有些不高兴便说:“要不我去催催?”他说着向里屋走去。 赵红梅从镜子里看到丈夫出现在她身边兴致极高地问:“海良,我今天漂不漂亮?” 程海良搂着妻子说:“我老婆当然漂亮,就像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一样漂亮。” 程煜在外面喊道:“你们还有完没完了,要不我先走了。” 程海良赶紧应道:“儿子别着急,我们这就来。”他拥着赵红梅往外走。 6 陈浩然正在家里吃早餐,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急促地响了起来。他拿起手机看一眼来电号码按键接听:“大壮,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陈大壮带着哭腔地说:“哥,出大事了。” 陈浩然惊骇地问:“大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慢慢说。” “工地上塔吊折了,当场砸死三个人,另外两个人被砸成重伤已经送往医院。” 陈浩然顿时气冲斗牛大声喊道:“陈大壮啊陈大壮,我是怎么跟你交代的?告诉你千万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出事,你就是不当耳旁风。这回可好,你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给我惹了这么大的娄子。你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吗?” “哥,现在埋怨有什么用,我们还是尽早想办法吧。” 陈浩然想了想吩咐陈大壮说:“你赶紧派人到医院送去足够的钱,说什么也要把受伤的民工给我抢救过来。” “我知道,可是我们公司没那么多钱。” “没钱你也得把事情给我办好!”陈浩然厉声喝道。 与此同时程海兰正在家里伺候丈夫武建军吃早饭。一碗粥让武建军吃得顺着嘴巴直流,衣服上床上哪儿哪儿都是。程海兰边喂武建军喝粥边给他擦流下来的口水和粥米汤。卫生间里王姐在洗衣服,洗衣机发出嗡嗡的轰鸣声。 武建军看到碗里的粥没了口语不清地说:“要,我还要。” 程海兰边给武建军擦着流到脖子上的米汤边朝卫生间喊:“王姐,你看锅里的小米绿豆粥还有没有?有的话给冬冬他爸再盛一碗来。” 王姐放下手中搓洗的衣服答应道:“哎,我这就去。”她在围裙上擦着手站起身走出去。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程海兰拿起电话赶忙接听:“董事长,我是程海兰。”电话里陈浩然说:“海兰,建筑工地发生了严重伤亡事故,你赶紧通知集团财务部周经理让她马上准备十万现金,立即送到市中心医院。然后通知集团副总宋三朝、建筑公司经理陈大壮和房地产开发公司经理马春林,半个小时后到集团会议室开会。” 程海兰惊恐地说:“是,我立即去办。” 7 市中心医院妇产科候诊室门外的长椅上坐着腹部或大或小的孕妇。有的由丈夫陪着聊天,有的相互问着彼此几个月了。胡莉娜在靠窗口的位置上坐着,她独自闷坐了很长时间也不与任何人交谈,目光始终专注地看着手里的电话好像在焦急地等待着什么重要的电话。这时一阵骚乱声从远处的走廊里传来,紧接着是一阵杂沓的脚步声。时间不大一群医生护士和民工抬着五个血肉模糊的工人从楼道里跑进来,有两个民工在担架上痛苦地呻吟着。 顿时嘈杂的意愿一片寂静,很多人抻着脖子屏住呼吸张望。还有人相互打听:“怎么弄的,出什么事儿了?” 一个民工回答:“工地塔吊倒了,砸死三个人,重伤两个。” 护士从候诊室里探出头喊道:“胡莉娜,谁叫胡莉娜?该你了。” 坐在窗口位置上的胡莉娜应道:“哎,来了。”她抓紧手里的包起身向候诊室走去。 新世纪集团办公室里。陈浩然一改往日儒雅的风度,面沉似水,表情凝重。窗外美丽少见的雪景本该是他创作天赐的良机,多年养成的习惯他理应有佳作问世。然而此时他绝对没有这个雅兴,刚才几十分钟里发生的惨剧对他和他的新世纪集团意味着什么,他比谁都清楚。宋三朝、陈大壮、马春林和程海兰等所有开会的集团领导都已经陆续到齐,宋三朝和马春林看到陈浩然严肃的神情进门时没有像往常那样相互打个招呼,他们悄无声息地落座。陈大壮耷拉着脑袋闷不吭声。宋三朝和马春林不知集团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正揣摸着。面窗而立的陈浩然转过身走到座位前表情严肃地说:“今天不比以往,我向各位通报一下,就在半个小时前我们集团陈大壮的建筑工地发生了三死两伤的重大恶性事故。由于时间紧迫、事发突然,没有时间讨论,下面我宣布:建筑公司总经理陈大壮从即刻起放弃手中的一切事务,全力以赴抢救伤者,处理死亡民工善后事宜。由周副总暂时代理陈大壮建筑公司的总经理职务,至于陈大壮听后董事会处理。老宋负责事故调查及上报工作,程海兰、马春林负责后勤保障,特别是死亡民工家属接待工作一定要仔细。非常时期非常办理,可以临机决策,不必请示,各自 第三章 雪夜阴谋(下) 8 胡莉娜从医院里走出来脸上阳光灿烂,她从包里拿出手机快速地拨号,对方没有人接。 一股失望不由地浮现在胡莉娜的脸上,但是短暂的失望并没有影响到她幸福的心情。她高兴地喃喃自语:“真是太好了,我有自己的孩子了!” 路上行人都好奇地看着这个跑跑跳跳的女孩,她不好意思地一伸舌头。 伊凡彭春姐弟俩满头大汗地跑进医院里,彭春拉住医生问:“大夫,被塔吊砸伤的民工咋样了?” “正在急诊室里紧急抢救呢。”医生焦急地说。 伊凡、彭春姐弟来到急诊室外,陈浩然、陈大壮和项目经理等人也在焦急地等待。彭春来到陈大壮面前介绍到:“表姐,这位是新世纪集团董事长,这位是建筑公司陈总经理。” 伊凡冷冰冰地说:“董事长,我舅舅和我大表哥都在这次事故中被塔吊砸伤,恳请咱们公司能够负起责任来。” 陈浩然客气地说:“这位小姐,你放心吧。我们新世纪集团一定对这起事故负起责任来,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挽救民工的生命。”说完他转过身来对陈大壮说:“我先回集团,你在这给我盯着,在出什么乱子,咱们新帐老帐一块算!” 9 森林公园滑雪场是一个投巨资建设的大型人工滑雪场,宽阔的滑道,豪华的设施无不令人惊叹!滑雪场里云集了很多大款和公子哥,不时有人走过来和程海良打招呼。卓嘉诚在几个手下的簇拥下陪着一个秃头男人走进来,他四下一打量看见正在换鞋的程海良。 卓嘉诚对秃头男人说:“秃鹰,走,跟我去认识一下我在宁海市最好的大哥。” 秃鹰跟着卓嘉诚向程海良走过去。 程海良边换鞋边对妻子赵红梅说:“滑雪是一项很刺激的运动,你和煜儿第一次来玩最好先找一个老师学学。” 程煜非常自信地说:“爸,老师说我在体育项目上有着异常的天赋,很多项目我无师自通。你就瞧好吧!”说着他穿好冰鞋站起来向冰道滑去。 起初几步程煜有些踉跄还差点滑倒,吓得赵红梅大惊小叫。只一瞬间程煜就调整好了步伐,快速而平稳地向远处滑去。 程海良从滑雪场上收回目光赞赏地说:“咱们煜儿就是不一般,不但长得帅,而且还样样都出色!”他说着伸出手来拉妻子:“来,我教你!” 赵红梅胆颤心惊地站起来,刚动一动就踉跄着要滑倒。赵红梅连忙失声地惊叫着说:“还是算了吧,你去玩吧。” 程海良失望地说:“你呀真是有些落伍了,学啥都不行,以后我怎么带你出去呀?” 赵红梅刚要跟程海良发牢骚见卓嘉诚带着人来到了面前,她连忙强作欢颜地说:“哟,卓总也和朋友来滑雪呀。” 卓嘉诚哈哈一笑地说:“当然了,礼拜天闲着没事和朋友一起出来玩玩。”然后他走上前来跟程海良打招呼:“我还纳闷大哥礼拜六礼拜天为什么所有应酬都不参加呢?原来是陪老婆孩子啊!” 程海良看一眼妻子说:“应酬和工作是忙不完的,一个人不能为了工作而丢掉家庭。” 卓嘉诚夸赞地:“大哥不愧是文化人,一说话就让忍佩服。” 赵红梅听着程海良和卓嘉诚的谈话心里乐滋滋的,刚才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秃鹰静静地站在卓嘉诚身边听着他和程海良谈话。 程海良看一眼卓嘉诚身边的秃鹰问:“这位兄弟是谁呀?你怎么也不给我介绍一下?” “你看我竟顾着跟大哥说话了,我怎么忘了给你们介绍了呢?他是我在广州新结交的朋友……”卓嘉诚看一眼赵红梅说:“大哥,我们下场吧,我们边滑雪边给你介绍。” 程海良跟着卓嘉诚一步滑出好远,秃鹰也随后跟了上来。 卓嘉诚边滑雪边对程海良说:“他叫秃鹰,是道上的朋友,非常讲义气够哥们,将来我们用得着。” “你结交的都是一些什么人啊,从一个人交的朋友就能看出一个人的档次来。这话一点都不假,你要是总跟这种人交往,别怪我程海良不认识你。”程海良说着向远处滑去。 卓嘉诚看着滑向远处的程海良不由地发起呆来,秃鹰走过来拍一下卓嘉诚的肩头问:“卓总发什么呆呀?” 卓嘉诚回过神来:“噢,没有……没有……” 秃鹰看一眼在远处滑雪的程海良问:“卓总,那个程主任好像比你年纪小的多,为什么你要叫他大哥呀?” “我到宁海市来发展全靠了这个人,我叫他大哥就像你们道上弟兄们称老大为大哥一样,那是一个尊称。” 10 急诊室的门突然打开了,医生护士们推着两辆小车鱼贯地走了出来。 陈大壮拦住主治医生问:“大夫,怎么样?” 主治医生揭开口罩:“其中三个在送来之前就死了,这两个伤势也很重。” 伊凡和彭春分别看一眼车上两个伤者,没有他们要找的人。伊凡和彭春顿感事情不妙,两个人发疯地闯进急诊室。掀开盖在尸首上的白被单子,看见爸爸和哥哥已经死了。彭春不由地号啕大哭,伊凡也失声痛哭。这时,有五、六个医生和护士走进来,他们二话不说推起三具尸体就要走。彭春发疯地拦住,伊凡劝阻着彭春说:“表弟,我们不能这样,医院有规定。”然后她对医生说:“大夫,我们听您的。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医生回答道:“先把死者安顿好,然后向建筑单位索赔。” 伊凡点点头:“大夫,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11 新世纪集团小会议室里在召开紧急会议,空气异常紧张沉闷。陈浩然表情异常严肃地说:“大家把各自掌握的情况都说说。陈大壮,你先说。” 陈大壮一改往日的骄横有些口痴地说:“那……那三个在送往医院的路上就死了,这……这你是知道的。”他看一眼陈浩然。 “拣我不知道的说。”陈浩然看着陈大壮就来气。 陈大壮磕磕巴巴地继续说:“剩下那两个伤势很重,但……但医生说死不了了。死者和伤者家属我已经派人去接了,有两家的家属估计晚上能到,那三家可能得明天上午到。医院方面我已经交待好了,让他们对两个重伤民工全力抢救。跟患者家属谈判的人选我都选好了,标准也定了,我的情况就这些。” 陈浩然白了陈大壮一眼:“再出差错,我绝对饶恕不了你!如果你能将功补过还则罢了,否则你就是失街亭的马谡!”他说完看了一眼程海兰:“程总,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程海兰看了一眼马春林,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程海兰说:“董事长,我们这边的情况是这样的。医院的押金按照你的吩咐我早就送过去了,我们先给送去了三十万,如果不够我们让医院随时给我们打电话。家属们的住处和谈判地点我们都安排好了,绝对不会让家属们来集团闹事。”她说完看一眼身旁的马春林:“马总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马春林摇了摇头。 宋三朝放下茶杯说:“我们首先查看了塔吊基座,发现有人动过手脚。固定塔吊的螺丝钉被人锯坏两个,至于是什么人干的,目前还没有线索。这一情况我已经向市公安局报了案,市公安局也派人勘察了现场。是不是向市政府和安监局报告我拿不准,还没来得及办这件事情。我的情况就这些。” 听说塔吊是被人为破坏的,众人都为之一惊。特别是陈大壮耷拉着的脑袋立刻支棱了起来,他既兴奋又愤怒地骂道:“日他娘的,是谁敢跟老子过不去,我扒了他的皮!” 陈浩然厉声喝道:“行了!有人破坏的就没有你责任了?为什么操作前不检查?你一样罪责难逃!这段时间你不许再生是非,好好处理善后工作,上午会上对你的决定依然不变!”他说完看一眼大家,口气沉重地说道:“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这明摆着是冲着老君庙开发项目来的,对手明明要置我们于死地。真是一剑封喉啊!要不要上报,大家说说吧。” 陈大壮顿时来了精神:“这件事我看得往上报,这不是给我自己择毛。塔吊事故根本就不是我们不注意安全,而是有人故意搞破坏。公安局我再跑跑,万一破了案对我们竞争老君庙项目还会很有好处。” 听完这番话陈浩然有点暗自高兴,心想这个猛张飞话糙理不糙,有长进。陈浩然不动声色地把目光投向了圆滑事故的宋三朝,宋三朝也从陈浩然投过来的目光中看出了什么。宋三朝知道该自己发挥的时候到了,他清了清嗓子胸有成竹地说:“我认为不能上报,现在正值关键时刻。如果上报就是重大事故,不论什么原因,毕竟三死两伤!眼前出这么大事故,再去竞争老君庙项目,其结果可想而知。这是得瞒住!只要我们把死伤民工家属安抚好,完全可以把事故瞒下来。至于民工家属那边,我相信大壮会有办法的。只有拿下老君庙开发项目,我们集团才能够走出困境、起死回生!” 两种意见已经形成,陈浩然再看一眼其他人。众人都低着头不再言语。 陈浩然想了想说:“老宋的观点和分析固然有道理,但就目前的形势而言不是明智之举。既然对手这么狠辣,他们在做这件事情之前必然是经过周密策划和预谋的。不知道你们想过没有,如果我们不上报,对手在招投标会上给我们来个攻其不备,那个时候我们才是真的无力回天,必死无疑!他们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们不上报反而会欲盖弥彰!我们现在上报,说明情况,我们就争取了主动,从而还有可能是我们的对头阴谋破产!老宋,赶紧整理一下材料,在今天下班之前把材料呈送到市政府和安监局。” 半天没说话的马春林提醒道:“据我所知卓嘉诚早就盯上了老君庙项目,还扬言志在必得。卓嘉诚和程海良可是铁哥们。” “是啊,我知道。”陈浩然不由地流露出一悲观和茫然。 细心的程海兰看出了陈浩然的悲观情绪,她鼓励地说:“董事长,你以前不是常对我们说:‘要把事情的成败看得淡一些,从气势上绝对不能输给对手!’我相信我们新世纪集团绝对不会输给非凡集团,因为我们有好舵手。相比之下,非凡集团董事长卓嘉诚充其量也就是个酒囊饭袋。没有什么可怕的!” 陈浩然意味深长地说:“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们也不能小看了卓嘉诚。卓嘉诚的背后可是有着一座高不可测的靠山,否则我们也不会这样举步维艰。” “董事长,你可不可以在和市里领导谈这次事故的经过的同时,顺便谈一下老君庙项目开发的事儿?或许能得到有关领导的支持。”马春林说。 陈浩然说:“刘书记刚刚调到省里,新来的赵市长我们还没见过面呢。” 马春林有提示说:“市政府主管城建的林市长是老君庙开发的总指挥,林市长的秘书贾春杰又是你的老同学,而且林市长还是咱们东北老乡。我认为只要林市长点个头,支持咱们一下,肯定就没问题。” 陈浩然苦笑着摇了摇头:“林市长如果支持我们肯定好,但是他凭什么支持我们呢?再说也不是他一个人就能说了算的。” 陈大壮按耐不住地说:“林市长当时建委主任那会儿我们新世纪集团没少给市政府出力,你们俩关系有那么好。林市长不支持我们支持谁呀?” 程海兰反驳道:“此一时彼一时啊!董事长和林市长私人交情是不错,但是毕竟没有发展到那种过命之交。况且这是一种很可能给自己带来麻烦或者说是引火烧身的敏感问题,没有人回为别人披肝沥胆的。我太清楚那些所谓的政府官员了,他们比任何人都懂得明哲保身。我看要想让林市长支持我们,没有非常手段肯定不行。” 陈大壮期盼地看着程海兰:“海兰姐,那你说我们该用什么非常手段?” 程海兰摇摇头,她把目光看向凝眉思索的宋三朝。 宋三朝在新世纪集团历来以小诸葛著称,凭他多年的威信以及聪慧的头脑,宋三朝的建议很少不被陈浩然采纳。可是今天得出的结论却被陈浩然出口否定,宋三朝有些不理解。为了共同的利益一起共事多年,宋三朝和陈浩然彼此可谓相互了解很深,陈浩然的一反常态让他感到很没面子。所以宋三朝一直没发言。 陈大壮看向宋三朝大声说:“宋总,你说我们怎么样才能得到林市长的支持?” 宋三朝眼前一亮兴奋地说:“程总,你弟弟程海良不是咱们市建委副主任兼招标班主任吗?而且你弟弟的老泰山赵毅民赵市长原来可是林市长的顶头上司,只要你说通程海良帮助我们,那样一切就迎刃而解了。你何不……?” 不等宋三朝说完,程海兰就连忙摆手:“宋总,你快绕了我吧。就算我冻死饿死,说的在难听一点就算集团因此而垮掉,我也不会去求他!” 陈浩然接过话头说:“好了!大家的心情我理解,都是为集团的发展着想,但是有些观点和做法我不敢苟同。我陈浩然不敢说自己是个地道的正人君子,但也还算得上是个正直的商人,那些鸡鸣狗盗只是还是留给那些旁门左道之人去干吧。我搞竞争凭的是实力和本事,还是那句话,那些下三烂的事情我做不来。公平竞争,如果我们在老君庙项目上胜利了,说明我们具备了竞争实力,我们的努力也没有白费。如果我们失败了,说明我们既不如人。在这里我要强调的是,非常时期我们要同舟共济、共度难关。下面我就安排一下工作:一要妥善处理好这次事故的善后工作,不要再引发其它的不良影响;二是各位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尽快做好老君庙开发相的准备工作。我们要在心理上做好打硬仗的准备……” 这时,女秘书来到陈浩然耳边小声说:“董事长,建委监察处的高处长打电话找您。” 陈浩然一惊:“他说什么了吗?” 秘书摇摇头:“没有,他只是说让你接电话。” 陈浩然对开会的众人说:“大家稍微等会儿,我去接建委监察处高处长的电话。”他说完起身走出会议室。 与会的众人一边等陈浩然一边暗自揣测,尤其是宋三朝心里更是忐忑不安。 陈浩然快步走进办公室接电话:“高处长,您好!我是陈浩然……” 不等陈浩然把话说完,高处长就在电话里骂开了:“好个屁!我说陈浩然啊陈浩然,你们新世纪集团不给我找点麻烦是不是心里就不舒服?我告诉你陈浩然,这次塔吊事故动静很大,你们要是不处理好了,我就吊销你们的施工资质证书!”说完就啪地挂断了电话。 回到会议是大家都在瞪大眼睛看着陈浩然,静静地等待着陈浩然开口。陈浩然表情凝重地说:“果然不出所料!塔吊倒塌事故早就有人捅到建委去了,刚才高处长打来电话就为的这件事。我们已经别无选择!老宋,你快去准备吧。散会。” 12 滑雪滑累了的程海良来到场外休息,赵红梅拿起毛巾给程海良擦汗。 赵红梅边给程海良擦汗边说:“刚才你手机响个不停,看看都是谁的电话。” 程海良从妻子手里要过衣物取出手机查看。手机上有十来个未接电话还有两条短消息,其中有六个是胡莉娜打来的,程海良不由地皱起眉头。 程海良把手机放到口袋里对妻子说:“我去一下洗手间。” 赵红梅说:“刚才妈来电话说是中午让咱们到家里去吃饭,他老舅从美国回来都两三天了,咱们也应该过去看看。” 程海良边走边回过头来说:“好,咱们今天中午就到程煜姥姥家去吃饭。” 来到卫生间里程海良根本没有方便,他急急忙忙地打开手机查看短消息。 胡莉娜第一条短消息:你在忙什么呢?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第二条短消息 :为什么你老是不接我的电话?我恨你! 看完短消息程海良赶忙给胡莉娜回电话,可是没等程海良把电话打通胡莉娜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胡莉娜在电话里气势汹汹地质问:“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你是不是不想理我了?” 程海良捂着电话小声解释说:“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礼拜六礼拜天不要给我打电话,我要跟家人在一起。” “我有要紧事跟你谈!” 程海良压抑着声音说:“今天不行,孩子他老舅从美国回来了,我得过去陪客人!”他说着挂断电话。 时间不大胡莉娜的电话又打了进来,程海良没好气地质问道:“你还有完没完?你到底想怎么样?” 胡莉娜大声地说:“我不想怎么样,我只想问你——是你儿子他舅从美国回来重要,还是我们的孩子重要?” 程海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孩子?什么孩子?” 胡莉娜哭着说:“我怀孕了!” 程海良顿时全身打了一个寒颤,脑子里立刻就是一片空白。他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冰窟里,好半天他连思考的能力都消失了,他就定定地一动不动地伏着卫生间的墙壁站立不动。 这时程煜走进来看见父亲有些不对头,他在父亲肩头轻轻地拍一下:“爸,你怎么了?” 程海良一愣缓过神来:“啊?噢,没……没什么!” 程煜关心地:“爸,你脸色怎么那样难看?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程海良压下满心的惶恐与不安,勉强挤出一丝苦笑说:“我昨天晚上没睡好,可能刚才滑雪又有点累着了。”说完他向卫生间外面走去。 坐在长椅子上休息的卓嘉诚看见程海良收拾东西要走连忙站起身说:“大哥,怎么要走啊?” “我们局长找我有急事儿,今天中午我就不和你们哥几个一起吃饭了。” 程海良想了想他又交待说:“噢,对了。嘉诚,烦劳你派人把你嫂子和侄儿送到我老丈人家去。” 卓嘉诚哈哈一笑:“大哥,你这就见外了不是?咱们哥俩谁跟谁呀,还说那些个客套话。你放心吧,我保证安全送到。” 站在一边一直沉默不语的赵红梅生气地问:“怎么今天中午又不行了?” 程海良连忙赔笑地说:“不是我不想去,我是真的有事儿。” 卓嘉诚连忙打圆场说:“嫂子,你应该理解大哥,所谓官身不由己嘛。” 赵红梅瞪一眼程海良说:“谁知道他是公事还是私事呢?” 离开滑雪场后程海良立即给胡莉娜打电话,两个人约好有事见面谈。 13 程海良开车来到郊外一家不起眼的西餐厅门口停下,随着两声怦怦的关车声程海良和胡莉娜分别走下车来。路面由于积雪刚刚融化比较滑,胡莉娜一不小心差点摔倒。程海良见状赶忙过来搀扶,两个人手拉手地向餐厅里走去。 走进包房服务生送上两份西餐和饮料礼貌地离去,程海良起身把门关上。回到座位后程海良严肃地问:“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胡莉娜把化验单放到桌子上:“这是我今天到医院作的检查,都两个多月了。” 程海良看一眼化验单冷冷地说:“把孩子做掉!” 胡莉娜眼圈红着说:“你怎么能那么狠心,这可是我们的孩子啊?!你就让我生下他吧!” 程海良斩钉截铁地说:“不行,绝对不行!” 胡莉娜拉住程海良的手哀求地说:“求你了,海良,这也是一条小生命啊。我们做父母的哪能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啊,我真的好想为你生一个孩子!” 程海良甩掉莉娜的手说:“我说不行就不行!” 胡莉娜见软的不行口气突然强硬起来:“你不同意我把孩子生下来也可以,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程海良恨恨地看着胡莉娜说:“我就知道你们女人都贪得无厌,什么你不在乎我是谁的丈夫,只要我爱你!说的多好听,纯粹都是一些骗人的鬼话!你说吧,你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是要房子还是要钱?” 胡莉娜失望地摇着头说:“海良,想不到你竟然把我想象成那样一个女人。其实我想跟你要的很简单……” 这时程海良的手机响了起来,程海良示意胡莉娜不要说话。电话是赵红梅打来的,电话接通后程海良故作镇静地问:“红梅呀,有什么事儿吗?” 电话里赵红梅说:“海良,我妈的心脏病犯了,这几天我可能回不了家。” 程海良焦急地问:“严重吗?要不我马上过去看看?” 电话里赵红梅说:“不是很严重,已经稳定了,你就忙你的事儿吧。” 程海良挂断电话看着眼泪汪汪的胡莉娜说:“你继续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胡莉抹着眼泪说:“其实我要的很简单,我就是想做你的女人,没有名份都成。你答应我好不好?” 程海良不解地:“这我就奇了怪了,你不是一直都在做我的女人吗?” 胡莉娜娇嗔地:“这不算,我想要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和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 程海良坚决地:“不行,要孩子绝对不行。” 四目相对,一时沉默。 良久胡莉娜缓了口气让步道:“既然这样,我就想要一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家,总可以了吧?” 程海良还是有些不理解地问:“家?你还要什么家?我不是已经给你买房子了吗?” 胡莉娜摇着头说:“那不算,我要到你和那个女人住的家里去当一回你真正的女人。我要看看那个女人住的家是什么样,我也要你给我一个那样的家。” 程海良无可奈何地说:“好好好,我看你这个女人真是疯了!” 14 黑夜降临了,建筑工地工棚里两盏二十五瓦的电灯泡就像魔鬼的眼睛在晃动着,十几个民工聚集在四处漏风的工棚里,气氛沉闷。民工们或站或坐在木板搭成的床铺上,工棚中间红彤彤地烧着煤炉子。工具和材料堆了一地,显得非常混乱。彭春红肿着眼睛对坐到火炉旁的伊凡说:“人死了都一天了,公司也没给我们个答复。姐,大家伙一致推举你代表死伤民工去跟新世纪建筑公司谈什么来着?噢,叫谈判!” 伊凡闻听当即回绝道:“不行不行,我哪能代表死亡民工去跟新世纪建筑公司谈判啊?我好不容易才到新世纪建筑公司上班,你们这不是害我吗?” 一个壮实的年轻民工忽地从床上坐起来:“我当时就说了吧,别看伊凡是我二大爷的亲外甥女,可是到了关键时候也只会为自己想。这就是所谓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们还不信,看看看看,怎么样?” 一个正在烤火的老汉回头瞪一眼年轻的民工:“二头,你就别在那里说风凉话了,我就不信伊凡能看着她二舅白白地被砸死而不管!” 彭春哭泣着哀求道:“姐,我爸和我哥死得好惨啊!姐你千万别不管我们啊,你要是不管,你要是不管我们就连说理的地方都找不到……” 二头:“我就不信没有说理的地方!听说这件事情市里头都知道了,市里有关部门还要调查。如果新世纪建筑公司不把这件事情解决好,我们就到市里头去闹。我看他陈大壮怎么收场?” 老汉厉声地对二头吼道:“闹什么闹?我们撇家舍业地出来是为了挣钱来了,还是为了出来闹事?现如今出了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谁也不愿意,我们就得商量出个解决的办法。老年古语讲:民不与官斗,穷不跟富斗。就咱们这些土豹子跟那些大老板能斗吗?把人家逼急了,到时候我 第四章 捉奸在床(上) 1 吃完晚饭程海良和胡莉娜手拉着手从饭店出来。程海良边走边提着牙问:“小娜,咱们今天玩也玩了,晚饭也吃了,接下来你是不是该回家了?” 胡莉娜撒娇地:“不,我要你跟我一块回家。” 程海良哄着胡莉娜说:“好好好,我和你一块回家。” 胡莉娜搂着程海良的脖子:“这可是你说的,不过我说的那个回家并不是回我住的地方,而是回你家。” 程海良生气地呵斥道:“小娜,你别胡闹了好不好?” “谁胡闹了?你下午还答应我好好的,半天都不到你就说话不算了呀?” “不是我说话不算数,我是怕被她撞见。” 胡莉娜目光火辣辣地看着程海良说:“你不是说她回娘家了吗?我就是想到你们家去看看,实在不行我们呆一会儿就走。” “真拿你没办法,仅此一次。” 胡莉娜在程海良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亲爱的,你真好!” 走进程海良的家里,胡莉娜看着程海良家仿欧式豪华装修非常羡慕。胡莉娜娇嗔地对程海良说:“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可是你竟那么偏心。第一夫人就是比我这个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小老婆待遇高,我看你们男人也就会在床上哄女人高兴……” 程海良瞪一眼胡莉娜:“说不带你回家来你偏要来,来了你就满嘴喷醋。你到底想怎么着吧?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不可能给你一个圆满的家庭,你要是觉得跟我在一起委屈你了,那我们从今天起就一拍两散!” “海良哥,我没有要跟你分开的意思嘛。人家不就是看着心里不舒服随便说两句,还至于让你这样生气呀?”胡莉娜说着把鞋甩掉往床上一躺满脸娇媚地说:“今天晚上我要真正地做一回程海良先生的夫人,这种感觉真好啊!海良,你过来吻我!” 程海良把外衣脱掉压到胡莉娜身上说:“小狐狸精,你给我听着:咱们现在这样是玩火,仅此一次,不要再提这种额外要求。否则我对你绝对不客气!” 胡莉娜噘着小嘴撒娇道:“好了,对人家这么凶干吗?我听话不就行了嘛!海良,你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地伺候我,我今天晚上是你真正的妻子!” 程海良亲吻着胡莉娜说:“好,我今天晚上就让你要活不成要死不能!” “能死在你的怀里,我做鬼都愿意。”! "那我今天晚上就让你做一回鬼!” 程海良说完发疯般地亲吻她,她把舌头伸给他吸允。 吻着、吻着,程海良开始行动了。他的手很快脱光了她的衣服,他看到了胡莉娜美丽的通体;一双欺雪赛霜、羊脂白玉般的娇嫩大乳,突凸圆润的白白亮亮的大屁股,茂密丰厚的草场……这娇嫩的身体是程海良百看不厌的。程海良一把抓住女人两个大大的山峰不停地嬉戏揉捏,经过程海良的一番动作后女人完全酥软了。程海良低下头猛烈地亲吻女人的乳头,女人顿觉全身一阵电流迅速通过,他一阵阵地颤抖。程海良的性经验非常丰富,他注视着女人朵朵红晕的粉脸,立即把另一只手沿着腹部直落,撩开了那片茂密的草场,把手指慢慢地伸进温热的泉眼里来回搅动。女人感到一股特殊的快感瞬间传到心坎里,令她欲火焚烧纯情荡漾。女人嘴里不断发出娇嗔的呻吟声:“要……我要……”与此同时她的两条玉腿乱伸乱蹬,她伸出一只手搂进他的腰,另一只手伸进他的裤子…… 老市长赵毅民家里赵红梅母亲满脸病容地靠在床上,赵红梅在服侍母亲吃药。赵红梅看着母亲心疼地说:“妈,你都吃了那么多的药了,咋就不管事儿呢?” “人老了就象机器老了一样,这全身零件啊不是这里坏了就是那里闹毛病,不中用了!” “妈你说的什么话呀,我妈永远都年轻。” “我们家小梅就是会说话,可是人的寿命啊不是谁能说了算的。阎王爷让你三更死,你就不会等到五更天。人不能和命争!” “妈,我才不愿意听你说这些丧气话呢。妈,海良给你从国外淘腾来了最好的药,今天从家里出来的时候我还想着给你拿过来呢,可是临出门我却给忘了。这样吧,明天一早我就回家给你取去。” “说实在的海良这个人真的不错,你可不要总是再听那些捕风捉影的谣言,这样会伤害到你们夫妻感情。” 2 贾春杰百无聊赖地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孙玉萍打开门走进来。贾春杰啪地把电视关掉虎着脸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深更半夜的你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又跟情夫幽会去了?” 孙玉萍打着酒嗝说:“我就是跟情人幽会去了怎么样?有本事你也跟情人幽会去呀?没人拦着你!” 贾春杰暴跳如雷地吼道:“孙玉萍,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告诉你,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那你就咬吧,谁不让你咬了?”孙玉萍换好拖鞋向卧室里走去。 贾春杰拦住孙玉萍:“告诉我,白天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 孙玉萍毫不顾忌地:“你不都知道了吗?他就是我的情人啊!” 贾春杰气得脸色铁青:“你……你……” “你什么你?撒开我!”她挣脱开贾春杰攥着的手。 “这日子真他妈的没法过了!” “没法过咱们就离,这样凑合着对谁都没有好处。”她说完向卧室里走去。 贾春杰咆哮着:“离就离,谁不离谁他妈的不是人!” 卧室里传出一声砰地关门声,贾春杰上前推门怎么也推不开。 贾春杰在门外大喊着:“孙玉萍,你为什么这样对我?我到底什么地方对不起你?” 卧室里孙玉萍脱掉衣服钻进被窝说:“你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我们离婚吧。”说完竟独自大笑起来。 “你想离婚就离婚?没门!”门外贾春杰恶狠狠地说。 3 这天早晨赵红梅回家拿东西,赵红梅打开门走进家里看见有一双女人的鞋子放在门口不由地大吃一惊,她蹑手蹑脚地推开卧室的门看见程海良和一个女人赤身裸体地躺在他们的床上。赵红梅发疯一般地冲进卧室吼叫道:“程海良,你不是人!程海良,我跟你拼了!……” 熟睡的程海良和胡莉娜被赵红梅的吵骂声惊醒,胡莉娜吓得花容失色赶紧往程海良怀里钻。赵红梅冲过来边叫骂着边要厮打胡莉娜,程海良护着胡莉娜不让赵红梅殴打。赵红梅情急之下挠了程海良一把,程海良抡起巴掌在妻子的脸上狠狠地抽了一下,顿时留下了鲜红的五道手指印。 赵红梅捂着脸发呆地望着丈夫,半天才吐出几个字:“……你……你敢打我?!” 程海良活动了一下手指头恶狠狠地说:“有什么不敢的,我不是已经打了吗?我还告诉你,以后我的事你少管,你要是再多管闲事小心我废了你!” 赵红梅哭喊着说:“好,算你狠,我回家告诉我老爸去!” 程海良一声冷哼:“去吧,你去告吧,我怕他个鸟!” 赵红梅狼嚎一般哭着跑出家门。 已经穿上了衣服的胡莉娜心惊胆颤地看着程海良说:“海良哥,实在对不起,我又给你惹祸了。” 程海良凶巴巴地:“跟你说不让你来你偏来,这下可好了,捅了马蜂窝了是吧?我看你是不把我害死你不甘心!” 胡莉娜哭着说:“海良哥,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太爱你了!你说怎么办吧,我一切都听你的!” 程海良眼露凶光地:“把孩子给我做掉,老老实实地给我呆在家里!” 胡莉娜抱着程海良哭道:“海良哥,什么我都可以听你的,但是请你允许我把孩子生下来。海良哥,我求求你了!……” 程海良推开胡莉娜:“没有任何条件可讲,把孩子做掉!” 胡莉娜抹掉眼泪倔强地:“不,孩子是我的亲骨肉,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 程海良咬牙切齿地:“你如果非要把孩子生下来,我们从此一刀两断!” 胡莉娜生气地:“一刀两断就一刀两断,反正无论如何我都要把孩子生下来!”她说完拿起包向外面跑去。 程海良愤怒地一拳捣在门框上,眼里闪烁着可怕的凶光。程海良心里想:这个臭女人要干什么?我绝对不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更不能让她用孩子来要挟我,我必须想办法让她学会听话! 赵毅民夫妇俩正在家里吃早饭,赵红梅哭喊着跑了进来。赵红梅连饭也不吃就一头扎进屋子里,赵母追到屋里问女儿:“小梅,告诉妈发生什么事儿了?” 赵红梅痛哭流涕地说:“妈,程海良他不是人,我不活了……” 赵母安慰着女儿说:“小梅你别总是哭啊,有什么事儿慢慢跟妈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妈都给你做主!” 赵红梅大声哭喊着说:“妈,程海良他不是人,他竟敢趁着我不在家把别的女人带到家里去。妈,我不活了……” 赵母听了女儿的哭诉顿时气冲斗牛冲着外屋大喊:“老头子,你给我进来,他程海良真是翻了天了。老头子,你可要给我们闺女作主啊!” 赵毅民走进屋里来埋怨着女儿说:“我当初就跟你说程海良这个人品性不好,可你死活非要嫁给他。我看你这是自作自受!” 赵红梅翻身坐起来说:“对,是我自作自受,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赵母指点着丈夫:“有你这样的父亲吗?啊?女儿受了欺负你不但不给她出气,你反而横加指责?我告诉你赵毅民,你要是不把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给我收拾了,从今往后我就不给你洗衣服做饭,我说到做到!” 赵毅民摇头叹息:“都说男人有钱就变坏,真是一点都不假。你们别闹了,这件事情我来处理。” 4 陈大壮带着保镖兼司机黑子和几名保安走进工棚的时候,发现伊凡正在跟民工们说着什么,便不由地气不打一处来。陈大壮厉声地问:“伊凡,你不在仓库上班跑到工地来干什么?无故旷工,小心我开除你!” 伊凡极为冷静地:“陈总,我二舅彭满囤和我表弟彭军因为塔吊倒塌事件而双双死亡,你说我作为亲属是不是该来?” 陈大壮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好好好,你该来。那就说一下你们的条件吧!” 伊凡心平气和地说:“人的生命是最宝贵的,我们不会拿自己亲人的生命来谈什么条件。我们只希望公司能够严格按照有关规定给死亡民工支付抚恤金,为受伤的民工支付医疗费和误工费。” 陈大壮有些惊讶地:“哟嗬,还挺懂的吗?那你说我们应该给死亡的民工支付多少抚恤金,又该给受伤的民工支付多少医疗费和误工费?” 伊凡说:“按照有关规定每个死亡民工应支付抚恤金五万元,人身保险三万元,合计八万元。受伤民工的医疗费实报实销,误工费包括受伤住院及疗养期间的工资、营养费、家属陪床费等也都有明确规定……” 陈大壮打断伊凡的话:“哎哎哎,你这是做白日梦吧?还八万,你去打听打听建筑工地死一个人都给多少钱?我跟你实说了吧,死一个人最多给三万,至于受伤民工给报个住院费就不错了,念阿弥陀佛吧你们!” 伊凡据理力争:“陈总,人都已经死了,咱们新世纪建筑公司不论从哪方面来讲给那点钱都说不过去。有关部门明确规定,人员伤亡要支付给抚恤金加人身保险共计八万元每个人,你们只给了三万,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陈大壮啪地一拍桌子:“什么规定不规定的?在新世纪建筑公司我就是法我就是规定,你是哪根葱啊,居然敢到我新世纪建筑公司来捣乱?把她给我轰出去!” 过来几个保安上前要往外拉伊凡,伊凡站起身声色俱厉地说:“住手!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一大群民工都虎视眈眈地看着,几个保安胆怯地站在原地没敢动。 伊凡看着陈大壮说:“陈总,你不要来浑的,来浑的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我告诉你,我不是你所说的‘哪根葱’,我是死亡民工彭满囤和彭军的亲属,我是代表死亡民工家属来跟你谈判来的。” 陈大壮看见几个保安站着没动不由地火冒三丈:“你们都聋了,没听见我说话吗?你们今天不把这个女人给我赶出去,立马滚蛋!” 几个保安看见陈大壮真的生气了硬着头皮上来拉扯伊凡,门口站着的民工二头和彭春等十几个民工见保安要往外撵伊凡立马就火了。民工们吵嚷着跟保安动起手来,老栓叔见事情不妙连忙跑出去。老栓叔跑到大门外的小卖部,他气喘吁吁地对小卖部的老板娘说:“电……电话,我要打电话……” 小卖部老板娘把电话从窗口递出来,老栓叔拿起电话拨号。 电话接通后老栓叔大喘着气说:“集团办公室吗?大事不好了,我们建筑公司的民工和陈总的人打起来了……” 工棚里陈大壮大声吼道:“你们想造反啊?都给我回工地干活去,要不这个月我扣你们的工资。回工地干活去!” 彭春乍着胆子说:“我爹和我哥不能这样白死了,陈总你不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说法,我们是不会回工地干活的。” 陈大壮指着彭春骂道:“你不干活就给我滚蛋,想干活的人有的是。你立马就给我滚!” 围上来的民工见陈大壮蛮不讲理,顿时群情激奋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就要上前动手。陈大壮根本不吃那一套,他回头大喝一声:“给我打,往死里打!” 眼看着一场流血事件就要发生,伊凡一步蹿到人群当中厉声喝道:“大家都别冲动,我是谈判代表!听我的,大家谁都不准动手!”然后她转身一步步逼近陈大壮说:“陈大壮、陈总经理,你也不想想三死两伤已经是极为严重的安全事故了。如果再闹出人命来,别说是你陈大壮,就是新世纪集团也担待不起!不信你就先把我打死,我要是眨一下眼睛就不是爹生娘养的!来,你们打吧!” 陈大壮被伊凡的气势给镇住了:“你……你不要逼我……” “不是我逼你,是你不让我们活。农民工来城里打工容易吗?风里雨里、苦活累活,哪一样不是农民工干的?一年到头你们老板吃香的喝辣的,农民工那点辛苦钱你们都不舍得给,如今出了人命你们还往死里抠那点卖命前,你们还有一点良心吗?关于工伤事故国家有明确的规定,你们少给一分钱都不行!” 陈大壮倒吸一口冷气:“呦嗬,你还挺厉害呀!我不给,你能把我怎么样?” 伊凡怒目圆睁:“你如果敢不给,我们就把死人抬到市政府大院去!” 陈大壮也被逼红了眼:“你还真是反了天了!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还真不知道马王爷长三只眼!你们几个给我上!” 这时程海兰人未到话先到了:“陈大壮,你要干什么?” 陈大壮站起身对分开人群走进来的程海兰说:“程总,正好你来了。他们这些民工也太不像话了,还要把死人抬到市政府大院去。我看他们谁敢?如果他们敢来邪的,我就让他们一个个有来无回。我陈大壮说到做到!” 程海兰瞪一眼陈大壮说:“陈大壮,你胡说什么?你忘了董事长是怎么跟你说的?” 伊凡看到程海兰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她一下子扑到程海兰怀里:“海兰姐——” 程海兰指着陈大壮申斥道:“陈大壮,你这是处理事情吗?我看你这是给你哥捅娄子!” 此时的陈大壮早已威风扫地,他用哀求的目光看着程海兰说:“程总,你看咋办吧?” “咋办?我们还有选择吗?昨天会上董事长不都交待了吗,你怎么还把问题扩大化?这里的事情你不要管了,你赶紧回集团一趟,董事长找你有事儿。” “那就麻烦程总了,我先走了。”陈大壮说着走出工棚。 5 卓嘉诚来招标办找程海良办事,看见程海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关心地问怎么了。程海良把根胡莉娜在一起被老婆撞见的一幕告诉给卓嘉诚,并询问解决的办法。 “大哥,这个女人你是准备把胡莉娜继续留在身边呢,还是……?” 程海良稍一思索:“说实话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她,她不但人长得漂亮风骚,还特会体贴人。可就是来了脾气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卓嘉诚弹着烟灰说:“你不是常说女人就是男人身上的衣服吗?扔掉一件再换一件,那是再正常不过了。” 程海良痛下决心:“也罢,无毒不丈夫。” 桌子上的电话不停地响着,程海良就是不接。卓嘉诚劝说道:“大哥,要是嫂子的电话你该接就接。” 程海良焖着脸说:“哪里是什么你嫂子的电话呀?又是那个贾春杰,他肯定是让我帮着陈浩然运作老君庙开发项目。” “陈浩然可是咱们的冤家对头,你可千万不能胳膊肘子往外拐啊!” “这一点我还不知道啊,否则我会跟你说吗?有关方面运作得怎么样了?” “筹建指挥部那些人和市里有关领导该运作的我们都运作完了,就等着招标了。再说新世纪建筑公司塔吊倒塌事件也够陈浩然喝一壶的。” 程海良叮嘱道:“大意不得,陈浩然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这时老市长赵毅民又打来电话问:“你的会议到底开完了没有?不要跟我说你还没开完会,我已经给你们招标办王主任打过电话了……” 程海良脸色铁青地:“已经开完会了,我马上就到家里去。” 从市招标办大楼里出来后卓嘉诚就立刻给阿泰打电话:“阿泰吗?我是卓嘉诚,你派两个人找到胡莉娜,无论如何把她肚子里的孩子给我拿掉。另外,教会她如何听话。” “老板,这都好办。可是这分寸我们该如何把握?” “我看得出来老大对这个女人还挺看重的,孩子一定要拿掉,但不要把她伤得太重了。” “知道了,老板。” 第四章 捉奸在床(下) 6 会议室里陈浩然正在听取工地塔吊倒塌事故的处理情况汇报,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陈浩然拿起电话接听:“哪位?我是陈浩然。”电话里贾春杰愤怒地说:“陈浩然,你们新世纪集团是正规的民营企业,还是黑社会集团啊?”陈浩然有些不解地问:“老同学,你这句话从何而来呀?” “你们新世纪集团建筑工地塔吊倒塌砸死人命,这就已经是严重事故了。市委市政府有关领导都在高度关注,并责成有关部门介入调查。在这个时候你们不妥善解决反而还想打人,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陈浩然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解释:“老同学,我们正在紧急磋商如何妥善处理死亡民工的事情,打人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贾春杰不客气地说:“陈浩然,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问问你弟弟陈大壮吧,市政府有关领导都知道了!” 不等陈浩然说什么贾春杰啪地挂了电话,放下电话陈浩然脸色铁青地看着陈大壮问:“陈大壮、陈总经理,打人事件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大壮支吾地:“这个……这个……” 陈浩然来到陈大壮跟前怒不可歇地抡起右手就打了他一个耳光:“什么这个那个的?从现在起我即刻免去你的总经理职务,程总你通知周副总暂时代理建筑公司总经理。”然后用手一指陈大壮:“滚!你给我滚!” 程海兰赶忙上前解围:“大壮的本意是好的,他也不想把事情弄成这样。董事长,你先消消气。那么大火气干啥?大壮,你哥正在气头上,你也别跟他计较。集团现在困难重重,咱们俩又把事情给办砸了,搁谁都有气。你先到别的办公室去待会儿,等会儿你哥气消了,我再叫你。”说着把陈大壮推出办公室。 陈大壮走出董事长办公室大骂着:“伊凡,你这个臭婊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程海兰把门关上转过身说:“董事长,公司现在正是用人之际,你把大壮给免了也不是个时候啊。周副总根本就不太懂建筑这一套……” 陈浩然打断程海兰的话:“什么都别说了!你看他还能干个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反复叮嘱他别在捅娄子,结果怎么样?都闹到市里去了!我们集团不用别人搞什么阴谋,就他一个陈大壮就能把集团搞垮!再说了,他连续捅了这么这么多娄子,不严肃处理以后我还怎么管这么大的一个集团?我又何以服众?那个不争气的东西咱们就不再说了,还是说说工地闹事和死亡民工赔偿的事情吧。” “好,大壮的事情咱们先不说。今天的事情之所以没有闹大,还真多亏了伊凡。外表上看好像是伊凡在闹事,其实她是在压事。关键时刻要不是伊凡站出来,今天的乱子还不知道要闹到多大呢?” “伊凡?哪个伊凡?她是干什么的?” “伊凡就是建筑公司的仓库保管员,说不定一会儿你就能见到她。” 随后程海兰把工地发生的事情都一五一十地告诉给陈浩然。 接待室里。一个死亡民工的妻子怯怯地看着伊凡问:“大妹子,那个程总和陈大壮咋去了那么长时间也不回来呀?他们会不会丢下我们的事情不管啊?” 伊凡安慰着说:“大嫂你就放心好了,他们不会丢下我们不管。” 这时会客室的门打开了。陈浩然和程海兰走了进来,陈浩然来到伤亡民工亲属面前虔诚地一鞠躬:“实在对不起,由于我们工作没做好给各位带来了莫大的伤害,在此我深表歉意。” 民工二头不管不顾地说:“说好听的没用,要是你们还给每个人三万,说破大天我们都不会同意。”他说完眼睛望着天。 “经集团董事会研究决定,伤亡民工抚恤金不但按照有关规定执行,而且在此基础上集团还额外支付丧葬费伍千元。对受伤民工不但全额报销医疗费用,另外养伤期间的工钱照发不误。”陈浩然说。 一个民工家属不敢相信地问:“真的吗?你说话算数?” 程海兰接过话头:“当然算数。你知道他是谁吗?他就是我们集团的董事长,整个集团他是最大的官儿。” 陈浩然用征求的目光看着大家问:“你们看这样可以吗?” 伊凡不卑不亢地说:“没有什么可以不可以的,按国家规定就应该这样。” 陈浩然见伊凡谈吐不凡便说:“你就是伊凡小姐吧?来,我们认识一下。”说完他伸出手与伊凡握手。 伊凡有些受宠若惊。 7 程海良走进岳父家里的时候,赵红梅正在给母亲捶背。赵毅民正在看报纸。 不等程海良坐稳岳母就厉声质问道:“程海良,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把女人带到家里来,你的眼里还有没有你的妻子和你们那个家?当初要不是你死乞白赖地跟我好话说尽,我能答应把闺女嫁给你吗?” “妈,咱不跟他说那些没用的,我要和他离婚!”赵红梅说。 赵毅民吼道:“你们母女俩都别说了,先到屋里去,我跟海良谈谈。” 赵红梅扶着母亲向屋里走去。赵毅民示意程海良坐下:“海良,你是我一手培养起来的,起初有人说你在外面乱搞女人,我还不相信。这次你倒好,竟然把女人带回家里了,还让你老婆抓奸在床,你可真让我想象不到啊!像你这样一个年轻有为的干部,竟然腐化堕落到了这种程度。再不悬崖勒马,早晚要出事的,年轻人要讲政治!” 程海良望着屋里生气地说:“我到了这一步,还不是你闺女逼的?” 赵毅民瞪大眼睛看着程海良问:“你说话要讲良心,我闺女怎么逼你了?” “你闺女怎么逼我了,你应该去问她。” 赵毅民敲着桌子说:“我就是要听你说,我闺女怎么逼你了,你说吧!” “她还不是仗着自己是干部子女作威作福?我娶回家的是老婆,不是地主婆,我也不是任人欺凌的丫鬟。” 赵红梅从屋里冲出来骂道:“程海良,你满口喷粪,谁是地主婆?哪个把你当丫鬟了?” 程海良看着岳父说:“爸,你都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好闺女,好歹我也是一个副处级干部,可是她不论是当着家里人还是外人从来不给我留脸面。” 赵红梅提高嗓音说:“像你这种人还知道要脸啊?你的脸早就让狗吃了!” 赵毅民对女儿吼道:“你给我滚屋里呆着去,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赵红梅嘟囔着向屋里走去。 “她就是千错万错,你也不能搞资产阶级腐化堕落那一套,年轻人要讲政治!”赵毅民拍着报纸说:“最近中央一直在搞反腐倡廉,你看看你看看,有多少领导干部都因为腐化堕落而栽了跟头……” “老爷子,都什么年代了,你老还念那本老掉牙的木鱼经?趁身体好,没事儿你老还是练练太极拳去吧!” 一句话把赵毅民气得直瞪眼,他大声吼叫着说:“翅膀硬了不是?当初要是没有我赵毅民,哪里会有你的今天?你不要觉得你是建设局副局长了,我就拿你没办法。我告诉你,我赵毅民虽然不在位置上了,但是我的一句话照样能把你的副局长给撤了。不信你就试试!” 程海良知道老头子不是在吹大话,他眼珠子一转马上把话放软说:“老爷子,你别生气,你的话我哪能不信呢?” 赵毅民指点着程海良问:“你既然还相信我的话,那你还在外面胡搞不?” “老爷子,你放心,从今往后我绝对不胡搞了,我一定全心全意对你闺女好。” 赵毅民严肃地拍拍程海良的肩膀:“我相信你是第一次,但只能是最后一次!” 老不死的东西,你等着瞧吧,我会让你闺女好看!程海良在心里恨恨地骂道。8 大街上胡莉娜正郁郁寡欢地溜达着散步,突然一辆小轿车在她身边停下。车门打开,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探出头来问:“你是胡莉娜小姐吗?” 胡莉娜看一眼车里的男人说:“我不认识你们。” 文质彬彬的男人走下车来:“胡小姐认不认识我们并不重要,程海良让我们接你去海鲜大酒楼吃饭。” 胡莉娜生气地说:“你告诉程海良,就说我胡莉娜从今往后再也没有他这个朋友。” 文质彬彬的男人:“胡小姐,千万不要生气,你要是这样就让我们这些兄弟就难办了。有什么事情你最好当面去跟程海良讲,别让兄弟们为难。” 胡莉娜想了想:“好吧,我跟你们走。”她说着坐进车里。 坐进小轿车里胡莉娜突然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只见后排座椅里还坐着两个戴黑色墨镜的男人。胡莉娜想抽身下车,其中一个男人伸手把她拦住。 胡莉娜惊骇地问:“你们是什么人?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得听我们的。”那男人对司机说:“开车!” 小轿车箭一般地向前面急驶而去。轿车里胡莉娜顿时花容失色:“停车!停车!我要下车!……”坐在胡莉娜另一侧男人突然掏出匕首恶狠狠地说:“喊什么喊?再喊我就一刀捅了你!”胡莉娜顿时被吓得不敢出声。 非凡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猴三在向卓嘉诚汇报:“前天新世纪建筑公司民工就和陈大壮的人打了起来,可是今天不知道为啥那些民工又都去上班了……” 卓嘉诚狠狠地掐灭烟头:“看来这个陈浩然还真不简单,我就不相信市政府有关部门会对新世纪建筑公司塔吊倒塌事件充耳不闻!”卓嘉诚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打开手机接听:“是大哥呀,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电话里程海良气鼓鼓地说:“赵红梅这个臭女人仗着自己老爸曾经当过市长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你想办法帮我出出气。” “大哥,你到底让我帮助你出什么气?” “你想办法让赵红梅也闹出点事儿来,只要让我抓住她的把柄,看我怎么收拾她!” 9 上课铃响后同学们安静地坐在教室里,教室的门推开后班主任周老师领进来一个女孩。女孩清秀靓丽非常可爱,男同学们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看向可爱的女孩。班主任周老师把女孩领到讲台上:“同学们,这是我们新来的同学,希望同学们以后能够帮助关怀新来的同学。下面就请这位新来的同学进行自我介绍!”新来的女孩微笑着精心自我介绍:“我叫林晶晶,亮晶晶的晶……” 后排一个男生就尖声尖气地叫起来:“是小妖精的精吧?” 全班的同学都哄地大笑起来。 男生同桌的程煜拉了拉他的衣服说:“卓晓亮,你就调皮捣蛋吧,一会儿班主任周老师非批评你不可。” 程煜的话音未落班主任周老师便来到卓晓亮面前厉声道:“卓晓亮,你给我站起来,向林晶晶同学道歉!” 卓晓亮磨蹭了半天才站起来歪着身子斜着眼睛说:“对不起,我叫卓晓亮,亮晶晶的亮……” 同学们又哄地大笑起来。卓晓亮却摇头晃脑地显得很得意。 小轿车颠簸着来到郊外一个偏僻的院子里停下,车门打开胡莉娜被两个男人架了下来。胡莉娜惊骇地问:“不是说程海良请我到海鲜大酒楼吃饭吗?你们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 架着胡莉娜的两个人连推带搡地骂道:“你他妈的想得倒美,还到海鲜大酒楼吃饭去?你他妈的不听话,我看你吃屎去吧。” 胡莉娜失声地大喊:“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绑架我?放开我,你们放开我!……” 其中那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抬起拳头照着胡莉娜的脑袋猛地砸了一下,胡莉娜顿时便昏了过去。另外两个男人把胡莉娜抬到屋里去。 胡莉娜苏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肮脏的床上,双手双脚已经被人捆绑了起来,嘴上还被粘上了胶带。胡莉娜挣扎着坐起来,尽量让自己发出声音。 文质彬彬的男人走进来拍了拍胡莉娜漂亮的脸蛋说:“胡小姐,你要是听话何必要吃这份苦头呢?” 胡莉娜用鼻子哼哼着尽量发出声音。 文质彬彬的男人问:“怎么胡小姐要张嘴说话?” 胡莉娜边哼哼着边点头。 文质彬彬的男人:“胡小姐要张嘴说话好说,可是你不要胡说八道,那样我可就要生气了。我要是生气了,胡小姐可就要比现在还难受。” 胡莉娜尽量让自己发出声音并不住地点头。 文质彬彬的男人撕掉封在胡莉娜嘴上的胶带,胡莉娜大喘一口气。 片刻之后胡莉娜害怕地问文质彬彬的男人:“大哥,我跟你们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为什么这样对待我?” 文质彬彬的男人:“你跟我们是无冤无仇,可是你得罪了我们老板。” 胡莉娜努力思考着,可是她根本想不起来自己得罪了什么人。 文质彬彬的男人:“胡小姐,你也不用费尽脑筋漫无边际地想了。我跟你说只要你同意把肚子里的孩子做掉,你就立即获得自由了。” 胡莉娜终于明白了一切,她咬牙切齿地问:“这一切都是程海良让你们做的是吗?告诉我是不是!” 文质彬彬的男人:“我无可奉告,但是我要告诉你孩子必须做掉。” 胡莉娜哭着大喊:“孩子是我的,你们不能这样,我求求你们了!……” 文质彬彬的男人冲着外面大喊道:“马崽、猴三,你们进来!让胡小姐把打胎药给我喝下去!” 刚才架着胡莉娜的两个男人走进来,其中一个男人手里端着一碗药。 胡莉娜挣扎着哭闹:“不,你们不能这样,我求求你们了……” 其中一个男人走过来捏住胡莉娜的嘴,胡莉娜紧咬着牙关不张嘴。 猴三说:“阿泰,这个女人不张嘴怎么办?” 阿泰生气地骂道:“猴三你他妈也真够笨的,连个女人的嘴都撬不开,你还能干点啥?”他把一根擀面杖交给猴三说:“拿着,看我的。” 说完阿泰上前捏住胡莉娜的鼻子,胡莉娜由于不能呼吸立即把嘴张开了。 阿泰对猴三说:“你看她嘴张开了没有?马崽,把药给我灌下去!” 马崽端起药碗把碗里的药水灌进胡莉娜的嘴里,胡莉娜摇晃着脑袋被呛得直咳嗽。泪水无助地滑下胡莉娜秀美的脸庞。 10 陈大壮在办公室里正跟项目经理说事儿,门外传来敲门声,陈大壮喊道:“进来!” 张维山走进来询问地看一眼项目经理:“陈总,你们在说事儿呢吧?” 陈大壮看着张维山问:“怎么有事儿?” 张维山欲言又止,项目经理识趣地对陈大壮说:“陈总,没事儿我先走了。” 陈大壮说:“你走吧,我们刚才说的话你千万不要乱说。” 项目经理走出去,张维山赶忙过去关上门。 陈大壮看一眼张维山问:“有什么事儿?干吗那么神秘兮兮的?” “陈总,我们必须马上把那个伊凡从仓库撵走,要不将来她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陈大壮想了想说:“你说得不无道理,从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来看那个小女人还真是个厉害角色!可是你知道程海兰为什么要把她放到我们建筑公司来,而她来我们建筑公司又是不是我哥的意思呢?在没有搞清这些状况之前我们绝对不能轻举妄动,否则,就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们建筑公司有问题。” “那我们该怎么办?” 陈大壮摸着下巴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11 午后的阳光暖暖地照射进小屋里,可是胡莉娜却感到锥心刺骨般的寒冷。被灌下了打胎药的胡莉娜感觉到下腹部一阵紧似一阵地疼痛,她痛苦地在床上翻滚着。胡莉娜声音微弱地喊着:“程海良,你不是人,我做鬼都不会饶恕你!程海良,你不是人!……” 门外马崽顺着门缝往里看着同情地说:“这么好的女人咋就遭这份洋罪呢?也真是的!” 猴三揶揄地说:“哎哟哟,你马崽还怜香惜玉了?给人家提鞋你都不配!” “对,我是不配给人家提鞋,你猴三配给人家提鞋还不行吗?” 这时,只听见胡莉娜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喊叫:“啊,疼啊,疼死我了!” 马崽连忙打开门走进去一看,只见胡莉娜裙子下面流出了一大片鲜红的血液。马崽连忙对猴三说:“你快去跟头说,这个女人下面流出了不少血,不会有生命危险吧?快去!” 猴三急急忙忙地向外面跑去。 胡莉娜哀求地跟马崽说:“这位大哥求求你把我手脚放开吧,我都已经这样了,我跟你保证我绝对不会跑。再说我现在就是想跑也跑不了啊!” 马崽走过来帮着把捆绑胡莉娜手脚的绳索解开。 时间不大阿泰带着一个护士走进来,他对马崽和猴三说:“你们到外面看着去,这里就交给小刘护士了。” 马崽和猴三向外面走去,阿泰对小刘护士交代道:“小刘护士,你一定要把她照顾好了,可千万不能让她死掉!” 小刘护士点头:“你们就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她的。” 第五章 密谋绑架(上) 1 胡莉娜像个死人一样躺在床上,床头柜上放着剩饭剩菜和水。 护士小刘在劝说胡莉娜:“我说莉娜姐你就吃点东西吧,在不吃你会熬不下去的。身体要紧,再说你是无论如何也犟不过他们这些人的。” 此时胡莉娜紧咬着牙关浑身又筛糠一样颤抖起来,实在忍不住了胡莉娜就用头撞墙。胡莉娜边撞墙边喊:“我受不了了,实在受不了了!小刘护士,求求你,让他们给我点白粉好不好?小刘护士,我求求你了!……” “莉娜姐,你就不要强撑着了。阿泰说了,只要你听话乖乖地吃饭,他们就给你白粉。” “不,我就是不吃饭。我要是死了,他们也好过不了!” 阿泰推门走进来皮笑肉不笑地说:“哟,你个臭婊子还挺能撑的吗?”他蹲到胡莉娜面前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小袋毒品在胡莉娜眼前晃着:“不过,我倒要看看是你的意志坚强,还是我的毒品厉害?” 胡莉娜伸手去抢毒品,阿泰一把揪住胡莉娜的头发恶狠狠地说:“臭婊子,你到底吃饭不吃饭?” 胡莉娜哭喊着:“把毒品给我,我受不了了!我实在受不了了……” 阿泰摇晃着胡莉娜的脑袋说:“你到底吃饭不吃饭?” 胡莉娜狼嚎一般哭叫道:“我听话,我吃饭……我听话……” 阿泰对小刘护士说:“把饭给她,让她吃饭!” 胡莉娜抢过剩饭剩菜,不管干不干净就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吃完饭胡莉娜把手伸向阿泰:“白粉,给我白粉!” 阿泰把白粉丢给胡莉娜:“以后你不听话就没有白粉吸,这种难受的滋味你是知道的。” 胡莉娜抓起地上的小袋毒品哆嗦着用锡纸卷起来,然后点燃尽情地享受起来。 阿泰哈哈大笑着走出去。 2 马春林从市建委办公楼出来就给陈浩然报喜:“董事长吗?我是春林啊,我刚从建委马主任办公室出来。马主任说咱们集团把伤亡民工善后事宜处理得很好,市政府同意咱们集团参加老君庙商业区项目的招投标……” 电话里陈浩然高兴地说:“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3 由于老婆闹离婚贾春杰无心工作,一个人心情烦闷地在大街上溜跶。贾春杰看见马路对面孙玉萍和一个男人手拉手地向一个饭店走去。 贾春杰发疯一般地横穿马路,过往车辆紧急刹车躲闪着按喇叭,还有司机伸出头来骂娘。很快贾春杰便冲到了孙玉萍和那个男人面前,贾春杰破口大骂:“孙玉萍,你个不要脸的女人竟敢背着我在外面勾引野男人,还有什么话说你?” 孙玉萍和那个男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会让贾春杰给碰上,两个人愣在那里不知道说什么好。贾春杰不依不饶地:“孙玉萍,你他妈的怎么哑巴了?你给我说话呀!”孙玉萍看一眼围观的人群铁青着脸说:“看什么看,没看过两口子打架?都给我走开,都走开!” 围观的人们边走开边议论着。其中一个女人说:“看着这个女人长的人模狗样的,想不到竟在外面养汉?”一个男人撇着嘴说:“俗话说红颜祸水,一点都不差。漂亮女人没一个好东西,男人要是娶漂亮女人做老婆,可真是自己找罪受!” 趁着贾春杰和孙玉萍吵架的空闲,和孙玉萍相好的男人赶紧溜走了。贾春杰赌气地对说风凉话的男人大声吼道:“你胡说什么?老子愿意找罪受,碍你什么事儿啊?走开,走开!”他一把拉住要走的孙玉萍:“你今天不把事情给我当面说清楚,我跟你没完!” 孙玉萍眼泪汪汪地大声说:“贾春杰你要干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你不嫌丢人啊,有什么事儿咱们找地方去说。” “这回你嫌丢人了?背着自己丈夫在外面找野男人你怎么没嫌丢人啊?我就是要让大家给评评理!” “贾春杰你不是人,你撒开我!”她使劲挣脱开贾春杰拉着他的手跑去。 贾春杰在后面紧追不放:“孙玉萍,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今天你跑到哪里我就追到哪里,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孙玉萍捂着脸哭着横穿马路,没看见一辆小轿车迎面快速开了过来,开车的司机悠闲地吹着口哨似乎也没看见孙玉萍。 眼看着快要撞到孙玉萍了,在后面追赶的贾春杰大声呼喊:“车!孙玉萍,快躲开!你不要命了,快躲开!” 孙玉萍听到了贾春杰的喊声,猛然抬头看见一辆小轿车正快速地向自己开来。在这一瞬,开车的司机也看到了孙玉萍,他连忙踩刹车,慌乱之际司机竟然踩到了油门上,小轿车发疯一般向孙玉萍撞去。只听嘭地一声孙玉萍被撞得飞了起来又重重地摔到了地上,孙玉萍顿时倒在了血泊中。司机躲闪着才没有从孙玉萍身上轧过去,他浑身虚脱一般把车在路边停下。 贾春杰跑过来抱起孙玉萍大喊:“孙玉萍,你醒醒啊?你醒醒啊,孙玉萍!……” 此时孙玉萍口鼻冒着鲜血人事不知。 肇事司机来到贾春杰面前胆怯地问:“这位大哥,人怎么样了?” 贾春杰放下昏死过去的孙玉萍拽着肇事司机的脖领子大喊大叫:“你是怎么开车的?啊?我老婆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旁边一个中年汉子说:“救命要紧,你们还不赶紧把人送往医院,再晚了可就没命了!”他对看热闹的人们说:“大家帮个忙把人抬上车送到医院去,快点!” 肇事司机赶忙跑过去打开车门,看热闹的众人七手八脚地帮忙把昏死过去的孙玉萍往车里抬。贾春杰在车里坐好,抱着孙玉萍,肇事司机快速地开车离去。 车里孙玉萍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贾春杰说:“春杰,我对……对不起你……” 贾春杰哭着:“不要这么说,都是我不好。玉萍,你千万不要离开我!……” 孙玉萍嘴里又呕出一口血,贾春杰连忙用衣服袖子给孙玉萍擦血。 贾春杰焦急地哭着说:“玉萍,你要挺住啊!玉萍,你千万不能死啊!玉萍,咱们的女儿娇娇不能没有妈妈。玉萍,你千万要挺住啊!” 孙玉萍艰难地说:“春杰,非常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春杰,我走后你一定要找一个好女人跟你一起生活。我唯一想托付给你的就是我们的女儿,她才刚刚六岁,还很小。我希望你答应我,不论你什么时候再婚,你一定要找一个能和你一起好好抚养我们女儿的好女人。你一定要答应我。” 贾春杰哽咽地哭着说:“行,我答应……” 不等贾春杰说完孙玉萍便带着歉疚与满意的微笑闭上了眼睛,贾春杰感到情况不对,连忙摇晃着孙玉萍说:“玉萍,你醒醒你醒醒啊!……” 4 中午回到家里宋三朝未婚同居的女朋友孙艳泓不但没做饭,反而张口就跟他要钱要给她妈买高档按摩椅。宋三朝当时就气不打一处来,他生气地吼道:“这日子没法过了!一天到晚就知道钱钱钱,就你这样的,老子有钱也不给你!” “钱,你不给我给谁呀?你是不是嫌我岁数大了,还在外面养小姘啊?你想得美,就是不过了你也要给我青春损失费!” 手机放在外屋桌子上呜呜直震动,吵架的宋三朝没听不见。 宋三朝愤怒地骂道:“青春损失费?你他妈的还有脸没脸?我们俩在一块搭帮过日子是你情我愿,我给你个鸟!”他一回头看见外屋桌子上闪动的手机连忙走过去接听:“喂,马总啊,有什么事儿吗?” 电话里马春林说:“干吗呢?打了老半天电话也没人接?” “还能干吗?在家跟你嫂子吵架呢!” “宋大哥,你也真是的,嫂子多好的一个人啊。没事儿你们整天吵什么吵啊?” “我们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有什么事儿你就直说吧。” “这样吧,我们到郊外大海边上说个事儿,老地方,不见不散。” 一望无垠的大海此时波澜不惊,无数的海鸥在碧海蓝天之间飞翔。两辆高级轿车停靠在岸边,马春林和宋三朝分别走下车来。 马春林边走边说:“宋大哥,我说嫂子挺好的,你们怎么老是吵架啊?” “唉,我这也是自作自受。原来我们家老大,也就是我的第一个媳妇对我真的没的说,可是我不知道珍惜,自己瞎做跟人家闹离婚,结果找了这么个歌厅小姐搭帮过日子。他们那帮小姐就知道钱,没一个好东西。” “宋大哥我劝你一句,你都放下四十奔五十的人了。我觉得你如果觉得嫂子这个人好,你就赶紧和人家正儿八经地结婚过日子,要不你们就赶紧散伙。像你们这样夫妻不是夫妻情人不是情人的瞎混,绝对不是个事儿。”马春林说。 “我也想结婚,可是她说离婚证找不到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啥意思。”宋三朝一摆手说:“我们的那点烂事儿就不说了,你找我到底有啥事儿?” 马春林捡起一个石头扔到大海里,激起一朵小小的浪花。马春林拍拍手上的沙土说:“还能有啥事儿?经过这些天的努力,塔吊倒塌事件已经圆满处理完了,市里有关部门同意我们参加老君庙商业区项目的投标。” “那你到底有什么想法?” “要想参加老君庙商业区开发项目投标,程海良这一关我们必须得过。程海良这一关不过,我们新世纪集团就不会有好日子过。按说我们做了这么多年的建筑工程以及后来搞房地产开发,董事长和程海良的关系也还是不错的,可是……”马春林摇了摇头:“你还记得五年前温州商业城的项目吧?” “当然记得。当时卓嘉诚刚来宁海发展还没有什么关系,卓嘉诚通过省建设厅一个老乡的引荐找到了程海良,让他在温州商业城的项目上给予关照。据说当时程海良收了卓嘉诚二十万元的厚礼,再加上省建设厅朋友的面子,程海良才大包大揽地找到董事长,让他把温州商业城的项目让给卓嘉诚,当时董事长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招标前董事长还特意把负责项目的陈大壮找来,告诉他温州商业城的项目我们只是陪标。那个陈大壮表面上答应了,可是在投标的时候他没听招呼一举中标。这让程海良非常恼火,后来不管董事长怎么找程海良解释,程海良都不冷不热地拒绝了。从此程海良每次见了董事长都不冷不热地点头打个招呼,再也没有以前那样见了面称兄道弟的亲热劲。他程海良也就是个小人。” “话不能这样说,如果我在程海良那个位置上也会这么做。是咱们自己把事情办砸了,怎么能怪人家呢?我在想,程海良和卓嘉诚的关系到底铁到了什么程度?如果他们只是一般程度上的利益关系,还没有形成一个利益共同体,那我们就应该还有机会。他程海良如果要钱,我们也可以最大程度地满足他,怕就怕我们有钱都送不出去!” 宋三朝一拍脑门高兴地说:“我倒是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我认为可以找一个跟程海良关系好的人去向他探个底。” “这一点我们俩倒是想到一块去了,可是让谁去合适呢?” “市建委马主任跟程海良关系很铁,马主任原来是我父亲的老部下,我跟马主任是父一辈子一辈的关系。我觉得让马主任去找程海良应该没问题。” “这种事情让建委的人去找程海良还不如不找,原因是他想开口提点条件都没办法提,这年头谁白给你帮忙啊?” “你说得很对,这年头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们要找也只能找跟程海良说得上话的至近朋友,可是这个人还得跟我们关系非常好。你觉得林市长的秘书贾春杰怎么样?” “贾春杰倒是八面玲珑,跟上上下下的关系都很妥贴,尤其是程海良在晋升副局长时,还是他通过林市长爱人给递了个话。程海良别人谁的帐都不买,也会买贾春杰的账,我怎么没想到他呢?”宋三朝兴奋地一拍大腿:“别人谁都不用找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他说着又要了摇头:“贾春杰是董事长的老同学,我们直接找他合不合适?” 马春林不以为然地说:“我是房地产公司老总,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再说我们又不是背着董事长耍什么阴谋,这种事情如果让董事长知道了,他能同意我们去做吗?我们只有先斩后奏,把事情办成了再说。” “你说得对,我们先把事情做成了再说。如果董事长知道了要责怪,你就把责任往我身上推。” 马春林反复打了好长时间电话也没人接听,他挂断电话说:“这个贾春杰今天怎么回事儿,打了半天电话也没人接。真是邪门了!” “说不定贾秘书现在正开会呢,不方便接电话。” “大中午的开什么会?”马春林低头看一手腕子上的表:“哎哟,都已经快三点了。走,我们吃饭去。” 宋三朝和马春林向停靠在岸边的轿车走去。 第五章 密谋绑架(下) 5 阳春三月南国已经是百花争艳,可是贾春杰的心情却像在冰窖里冷冻着一般。为了劝慰贾春杰,伊凡把贾春杰约出来喝茶。伊凡往贾春杰的咖啡杯里加了一勺糖说:“大哥,我嫂子都已经去世三、四个多月了,你不要总是愁眉苦脸的。人死不能复生,可是活着的人还要继续过日子。你一个人不开心会闹得你身边的很多人都跟着不高兴,高兴过一天,不高兴也是过一天。不开心可是容易让人变老的,我可不愿意我大哥未老先衰!” 贾春杰被伊凡逗的噗嗤一笑:“你这个小凡啊,天生就是一个惹人喜欢的小天使。谁要是娶了你呀,真是他前生修来的福!” “大哥可千万不要这么夸我,我并没有你说得那么好。” 贾春杰喝口咖啡问道:“你在新世纪集团干得好吗?” “挺好的,多谢大哥在我叔叔和堂哥那件事上帮了大忙,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 “既然你叫我大哥,兄妹之间还说什么谢不谢的?再说你嫂子去世后这些天,你也给了我很多帮助,要说感谢的应该是我。”贾春杰说着脸色又阴沉了起来。 伊凡嗔怪地:“大哥,你怎么说着说着又不高兴了?我可不愿意看到大哥每天这样愁眉苦脸的样子!” “我也想每天高高兴兴地生活,可是每当我提起她,看到家里所有她用过的东西,我的心情就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我真不明白,我们当初那么相亲相爱,她为什么要背叛我?如果我对他们听之任之,也许她就不会死了,都是我不好。我为什么要对她横加干涉呢?” “大哥,你也真是的,一点男人的骨气都没有。是那个女人背叛了你,这样的女人不值得你珍惜,天底下好女人有的是!” “不论她千错万错,她毕竟曾经是我的爱人,更何况她是我女儿的母亲。”贾春杰声音有些哽咽:“我的女儿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亲生母亲了……” “书上说要想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就是多参加社会活动结交新的朋友。你一定要想得开,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6 这天上午贾春杰正在办公室里写材料,王局长推门走了进来。聊了几句闲篇后贾春杰看着支支吾吾的王局长好奇地问:“怎么,王局长,你有事儿?” 王局长放下茶杯索性直说:“咱们市里一个老领导的女儿已经离婚一年多了,我觉得你们俩挺合适的,你看你们俩是不是见个面?” 贾春杰思忖了一下:“王局长,谢谢你的好意,我现在不考虑这件事情。” “小贾,你别一口就拒绝了,我已经满口答应人家了。你要是这样一口给回绝了,我也不好跟他父母说。再说了这个女同志挺好的,你也认识,就是咱们市话剧团的陶玲玲。你们真的很合适,你要是这样一口拒绝了,说不定就错过了一段好姻缘。” 贾春杰不由地心中一动:“好吧,你定好地方,我一定按时赴约。” 7 傍晚陈浩然给贾春杰打电话约他一起吃饭并商量老君庙开发的事情,贾春杰说有安排了。陈浩然问,什么事情居然比老君庙开发的事情还重要?贾春杰说有人给她介绍对象。 下班后陶玲玲回到家里精心打扮了一番,她翻箱子捣柜找到那身自己非常喜欢的粉紫色的绣花旗袍,然后对着镜子把长长的秀发重新梳了一下,绾了一个精致低垂的发髻,围上纯白色的丝绒披肩。一切打扮停当之后陶玲玲开上自己的小跑车向潮汕海鲜大酒楼而去。 堵车、严重的堵车!等陶玲玲急匆匆地赶到酒店已经整整迟到了半个小时。 陶玲玲在包房门口整装稍息,想着要在一个陌生重要的场合中途亮相心里就开始紧张。她咬了咬嘴唇,硬着头皮进屋。果然陶玲玲进屋后满屋子的人都停住了谈笑,看着她。陶玲玲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她朝中人愕然一笑,然后就等王局长来安排自己。 王局长朝她招手说:“玲玲,来,坐到你张姐身边。” 酒席宴还没有开始,陶玲玲顺从地坐到一个中年妇女身边。她打量着酒席桌上的人,陈浩然、王局长和张姐她是认识的,而和陈浩然坐在一起的那个穿着白色衬衣、戴眼镜、高鼻梁、小眼睛、眉毛飞扬的男人看着有些眼熟,他一定就是贾春杰。陶玲玲看贾春杰的同时,两个人的目光接触了,于是陶玲玲害羞礼貌地一笑。王局长欠了一下身指着贾春杰说:“玲玲,我给你介绍——这位就是我给你说过的贾春杰、贾秘书。” 陶玲玲微微欠身说:“你好——” 贾春杰也微笑着起身回礼说:“你好!” 陶玲玲微笑着再次打量了贾春杰一眼,然后自然地用纤纤细手收拢了一下头发,理了理旗袍款款坐下。王局长憨态可掬地说:“既然主宾已经到了,那我们开始!” 众人纷纷举杯,陶玲玲端了一杯饮料。 酒席宴上贾春杰不时地用眼角余光打量陶玲玲,他看见陶玲玲纤细的手指白皙而修长,丹凤眼里透出一种冷艳和天然的孤傲,整个人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时空从深深的庭院中走来。陶玲玲有着古典精致的五官,玲珑妙曼的三围,高贵冷傲的气质。他在心里很快给素面朝天的陶玲玲打了最高分。偶尔两个人的视线碰到了一起,又赶忙把视线移开装作无所事事地看向别处。陈浩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他用脚在桌子底下碰了碰王局长。王局长会意地放下酒杯咳嗽了一下说:“玲玲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跟他们家是父一辈子一辈的关系,玲玲这个人挺好的;小贾呢,我们在一个单位共事也有三、四年了,这个同志的人品和能力在我们市政府大院是人人皆知的。你们先认识认识交个朋友……” 坐在陶玲玲身边的张姐开口道:“玲玲是我多年的好姐妹,我特别希望他能够幸福。”她看一眼贾春杰继续说:“我老公就在你们市委工作,对于贾秘书的人品我也了解了八九不离十,所以玲玲跟我一说,我就特别赞同……” 王局长看着中年妇女问:“您贵姓?你丈夫是……?” 中年妇女说:“我免贵姓张,就叫我张姐好了,在我们话剧团大家都这么叫我。我们家那口子就是那个肖爱民……” “原来你是肖秘书长的爱人啊,老肖我们俩的关系可好了。”王局长喝口酒感慨地:“看来这宁海市真是不大,绕来绕去不是亲戚就是朋友。” 张姐再次看一眼贾春杰说:“贾秘书,如果你能娶我们玲玲当老婆,那可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我们玲玲长得漂亮不说,而且她还特别贤惠温柔……” 陶玲玲红着脸打断张姐的话:“张姐,你快别那么说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贾春杰看着陶玲玲,他心里暗暗想到:这个女人倒是很不错,可是她能够善待我的女儿吗?如果她不能善待我的女儿,就是再好我也不能娶她为妻…… 王局长高兴地冲着贾春杰问道:“哎小贾你什么意见,你倒是说句话呀。你今天晚上是怎么了,怎么好像是徐庶进了曹营一句话不说呀?” 贾春杰如梦方醒地支吾道:“噢……我……” 陈浩然赶紧给贾春杰打圆场:“哎我说王局长,这介绍对象又不是上菜市场买菜,哪能见个面就说行还是不行呢?我看这样吧,还是让他们俩先处处。” 王局长哈哈一笑:“对对对,让他们先处处。” 吃过饭陈浩然和贾春杰一起送别王局长、陶玲玲和张姐。陈浩然边走边问王局长:“王局长,饭吃完了,你是不是有什么安排?要不我们去唱个歌?” 不等王局长开口陶玲玲马上说:“不用了,时候不早了,我们都早点儿回家休息吧。” 陈浩然看一下夜光表:“刚九点,我们去ktv唱一个小时的歌,再回家也不晚。”他看着王局长问:“王局长,你说呢?”王局长说:“我倒是没啥说的,主要是看玲玲和张姐。” 张姐见贾春杰也不说话有些生气地:“我看就算了,我和玲玲都要回去准备明天团里演出的事情。” 陈浩然说:“既然这样,那我就让司机送你们一下吧。” 陶玲玲摆摆手说:“不用了,我自己开着车来的,你们还是把我王叔送回家吧。”她拉上张姐快步向红色跑车走去。 王局长望着陶玲玲离去的背影问:“哎小贾,你对人家陶玲玲到底印象怎么样啊?” 贾春杰不咸不淡地:“印象嘛……挺好的呀……” 王局长不高兴地耷拉着脸:“挺好的,你怎么对人家不冷不热的呀?我跟你说象人家陶玲玲这样的条件,你打着灯笼都难找,虽说离过婚可一没孩子,二没负担,人又长得漂亮……” “哦,王局长,你先等等,我去趟卫生间。”贾春杰说着转身就走。 王局长生气地对陈浩然说:“他贾春杰什么意思吗?难道我给他介绍对象错了吗?小贾平时看着挺好的呀,怎么会是这样一种人?” 陈浩然陪着笑脸道:“王局长,您别生气,你肯定误解小贾了。刚开始我看着小贾对陶玲玲挺满意的呀,他突然间变卦肯定是有原因的。要不这样吧,等会我跟小贾好好谈谈。” “你先让司机送我回家吧,他们的事情我还真不想管了。” 陈浩然跟在王局长身后说:“你千万别介呀,王局长!这小贾的美满姻缘还得靠你呢,你可千万不能不管啊。” 王局长坐进车里后司机探出头来问:“董事长,您怎么走?” “你把王局长送回家后也回去休息吧,我再叫辆车来接我。” 汽车在明亮的市区中行驶,路灯的光影投射到陈浩然的脸上。陈浩然碰一下闭着眼睛的贾春杰问:“老贾,你对那个陶玲玲到底印象怎么样?” 贾春杰睁开眼睛:“挺好的。” 陈浩然有些不相信地:“你跟我说实话,真的挺好的吗?” “真的挺好的,我干吗要撒谎?” “真的挺好的,你干吗对人家不冷不热的?” “孙玉萍的背叛和死亡对我打击太大了,我既怕自己新娶了老婆对我的女儿不好,又怕自己内心的苦结不能真正地打开,从而对不起人家……” “你总是这样可不行,时间长了肯定要把自己给毁了。”陈浩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看陶玲玲条件还真不错,你不妨跟她先处处,如果真能行你们就结婚,不行就做个朋友嘛。” “可是我还是有些怕……” 陈浩然武断地说:“一个大男人就得拿得起来放得下,没有什么好怕的!” “怕只怕我就是想跟陶玲玲谈恋爱也不可能了!” “为什么?” “我今天晚上不只是惹陶玲玲不高兴了,而且还把王局长给得罪了。” 陈浩然突然醒悟地哈哈大笑:“原来你是担心这个呀?我告诉你,王局长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他要是听说你打算跟陶玲玲好好处对象高兴还来不及呢。这个事儿你就不要操心了,包在我身上。” 8 这天上午程海良在办公室里翻看文件,卓嘉诚推开门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卓嘉诚来到程海良跟前擦着额头的汗问:“大哥,你这么着急嘛慌地叫我来有什么事儿吗?” 程海良把手里的文件递给卓嘉诚说:“这是市里刚批复回来的老君庙开发招标文件,老君庙开发项目很快就要招标了。你们非凡集团准备得怎么样了?”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事儿呢,听说陈浩然为了争夺老君庙开发项目已经找过林市长了,而且林市长好像已经给了他什么承诺。大哥,如果林市长要是插手老君庙商业区项目,我们可就不好办了。” “哼,别说他陈浩然找了林副市长,就是找了市长、市委书记也未必就能够中标!难道他一个市里领导还能够直接拍板把这么大的一个项目给了陈浩然不成?除非他林市长当官当腻歪了!标底关键是标底,谁的标底最接近就谁中标。这是一个铁的规律!” “有大哥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即使是这样我们也不能说就高枕无忧了,为了把握起见我们还得想办法把陈浩然的新世纪集团排挤出局。只有取消了新世纪集团的投标资格,你卓嘉诚才能稳操胜券。” “大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程海良不高兴地:“我真不知道你们非凡集团是怎么做大的,怎么每到关键时候就没了主意呢?我又不是你们非凡集团的董事长,你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来问我?” 卓嘉诚嘿嘿地傻笑道:“你虽然不是我们非凡集团名义上的董事长,但大哥你可是我们非凡集团最大的股东啊?”他说着把一份文件递给程海良:“这不,我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把我们公司最大的股东改成了你指定的那个人?大哥,你才是我们非凡集团真正的董事长。” “你卓嘉诚这个人啊,最大的优点有三条:嘴甜会说话,这是其一;其二,为人仗义不吝啬钱财;其三,够哥们义气,能够为朋友两肋插刀。可你这个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商人精明的头脑。”“那是那是,这么多年如果没有大哥我卓嘉诚绝对狗屁不是。不过大哥你放心,只要是你吩咐的事情,我绝对能带领兄弟们把事情办好,不管是白道黑道。” 程海良思忖地:“为了确保我们非凡集团能够拿下老君庙商业区开发项目,我想你们最好还能制造出点什么花边新闻来,让新世纪集团公司人心浮动股票动荡,这样一来,我们就能让市里那些想给陈浩然说话的领导也无话可说。” “你就放心吧,应该没问题。” 程海良恶狠狠地说:“不,不是应该没问题,而是要绝对没问题。”他突然看着桌嘉诚问道:“那个胡莉娜让你们给调教得怎么样了?” “经过这十来天的调教她已经很听话了。” 程海良很感兴趣地:“你们是怎么调教的?” 卓嘉诚支吾着:“大……大哥,怎么调教你就不用操心了吧?” 程海良看着卓嘉诚闪烁不定的眼神当时就急了,他一把拽住卓嘉诚的衣服领子:“难道你们糟蹋了她?” “哪能呢?就是给我们一万个胆子,我们也不敢糟蹋大哥的女人啊!” 程海良瞪着卓嘉诚问:“那你为什么说话吞吞吐吐的?”他松开卓嘉诚的衣服领子。 卓嘉诚哭丧着脸:“大哥,说了你别生气……” 程海良猛地一拍桌子:“说,你们到底把莉娜怎么样了?” 卓嘉诚胆颤心惊地:“为了让她听话,兄弟们给她用了白粉。” 程海良闻听顿时气得五脏六腑都炸了,他咆哮着:“混蛋,谁让你们给她用白粉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滚,你给我滚!” 卓嘉诚拿起包灰溜溜地快步向门外走去。 没等卓嘉诚走到门口,程海良又大喊一声:“你先给我回来!” 卓嘉诚转过身来站住问:“大……大哥,你还……还有事儿?” “赵红梅那个臭女人的事儿,你们给我办得怎么样了?” “我正在细心地筹划着呢。” “用心给我办好,否则,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9 民工们在往车上装水泥,伊凡和老保管高阿姨在清点数量。伊凡觉得数量不对就问老保管:“高阿姨,我怎么觉得水泥的数量不对啊?昨天明明进库了七吨水泥,怎么才一夜的功夫就剩了不到六吨?难道昨天夜里工地来拉水泥了?” “交班的时候我没听值夜班的保安说呀,鬼才知道怎么剩了六吨?” 伊凡不解地问:“高阿姨,库里的水泥丢了你怎么好像一点都不关心啊?难道库里的水泥丢了就不用我们负责任?” “没有家贼引不来外鬼,再说这库里的东西也都烂在了锅里,根本就没便宜着外人。” 伊凡听了老保管高阿姨的话不禁有些后怕。 第六章 三陪女绑架董事长(上) 1 马春华正在吃晚饭,陈浩然和马春林来医院看望她。马春华看见走进来的陈浩然顿时发疯般地狂躁不安起来,她猛地把饭盆向陈浩然甩过去。 马春林生气地对姐姐吼道:“姐,你这是干什么?” 马春华疯疯颠颠地大骂:“陈浩然,你不是人,你为什么在外面胡搞女人?难道我马春华不够漂亮吗?陈浩然,你看我多漂亮啊!陈浩然,外面的女人到底哪里好啊?是她们的床上功夫好啊,还是她们会发骚啊?!……” 陈浩然生气地大喊:“够了!马春华,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 马春华哈哈大笑地:“我胡说八道?我胡说八道了吗?我根本就没有胡说八道,你看看你一个大董事长,在外面乱搞女人还不算,回到家里连一个小保姆都不放过。陈浩然,你根本不是人!……” 陪同的周院长说:“陈董事长,我们还是走吧。病人现在正是病情非常不稳定的时期,你在这里对病人治疗没有好处。” 陈浩然看着被带进病房的马春华心里很不是滋味,马春华叫骂的声音依然在走廊里回荡。马春林对陈浩然说:“姐夫,我们还是走吧。” 陈浩然恋恋不舍地向医院病房外面走去。两个人边走边谈。马春林说姐夫你实在太难了,你还是跟我姐离婚吧,你应该有一个幸福的家,至少应该是个没有拖累的家。 陈浩然停住脚步看着马春林说:“我也希望有一个幸福的家庭,但是我不想丢下你姐不管,我的儿子不能没有母亲。” “姐夫,你的想法很高尚,但是我姐并不能给你一个这样的家。以我姐目前的情况看,以后即使病情好转也不会是一个正常的人,她也不可能承担起一个妻子和母亲的责任更不要说在事业上给你什么帮助。”马春林说。 “春林,你不要说了,你的好心我理解,但是我绝对不能抛弃你姐。她毕竟是我的结发妻子,而且她还是在我人生最困难的时候嫁给我的,作为一个人不能没有良心。” “姐夫,只能说你是一个好人,但不现实。” 落日的黄昏中伊凡从库房出来就给贾春杰打电话请他一起吃饭,贾春杰却推托说省里来了一个老同学没有时间。伊凡心直口快地说:“哥你撒谎,老同学来了就那么重要吗?既然你们是老同学,我也去见见。” 电话里贾春杰说:“小妹,你就不要闹了好不好?就算我求你了。” “光嘴上求不行,你得实话实说。快告诉我是不是跟女朋友约会?” “就算是吧,刚认识没两天,应该说是女性朋友。” “哥,她人长得漂亮吗?”伊凡兴趣十足地问。 “还可以。” “有机会你一定要把她介绍给我,我可不希望你再次上当受骗。我希望我哥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贾春杰感动地:“谢谢妹妹!” 这是一家装修得既简单又大方的西餐厅,餐厅里人不是很多。贾春杰和陶玲玲在一个角落里共进烛光晚餐,看得出来两个人的关系既亲密又有些生分。 贾春杰切一块牛排放到陶玲玲的盘子里。 陶玲玲用餐巾纸擦了擦嘴说:“谢谢,我不用了。” 贾春杰看着陶玲玲问:“是不是在减肥呀?对了,你们演员是应该注意形体美。不像我们这些凡夫俗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陶玲玲脸色微红地:“我可不是故意在减肥,那是人体保健需要。营养保健专家说了:‘早要吃饱,午要吃好,晚要吃少!’千万不能暴饮暴食,这样对身体一点好处都没有。” “我这个人可不管那么多,想吃就吃,尤其是见了好吃的非吃撑着不可!我早晨可以不吃,晚上这顿饭非吃饱不行,要不我连觉都睡不好。”贾春杰说。 “你这是典型的中国人的饮食方式,这样对身体有百害而无一利。其实现在生活好了,人们都想长命百岁,我们每一个人都应该有一点保健意识。”陶玲玲说着看一眼贾春杰:“你今天晚上约我来不光是为吃饭而吃饭吧?” 贾春杰擦一下嘴:“当然不是。” “那是为什么?” “不知王局长跟你说了没有?其实自从那天我们在新世纪大酒店第一次见面,我对你印象就非常好,尤其是王局长把这层关系点透后我更是高兴的一个晚上都没睡好觉……” 陶玲玲故意装作不相信地:“真的吗?我怎么感觉你好像不喜欢我呢?” “我真的非常喜欢你,可是由于我前妻的死对我伤害太大了,我怕伤害到你……”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刚离婚那会儿我也很痛苦,可是痛苦归痛苦,日子毕竟还得过。一次离婚让我这个曾经柔弱的小女人变得坚强起来,让我知道人不能生活在过去的阴影里,人必须向前看!” 2 这天上午贾春杰正在办公室里翻阅文件,有人敲门他头也不抬地说:“请进!” 马春林手拿公文包推门走了进来。 贾春杰有些意外地看着马春林说:“马总,哪阵香风把您给吹来了?” “贾大哥,你别总是马总马总地叫我,干吗显得这样生分,你这不是折我的寿吗?”贾春杰起身给马春林倒茶让座:“找我有什么事儿,说吧!” “爽快,我就喜欢贾哥这种性格。好吧,那我就开门见山了。” 贾春杰端起茶杯喝口茶,等待着马春林开口。 “你知道我们董事长的为人,在有些事情上他宁折不弯。可是现在这个社会,你要想办成事情总是中规中矩哪成啊?老君庙商业区开发项目我们已经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如果就这样丢掉了未免太可惜,所以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不惜任何代价拿下这个项目。” 贾春杰若有所思地问:“你们想拿下这个项目,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这个项目能否中标关键在市招标办程海良主任,我们想让你帮助疏通一下这层关系。” “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上。”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在我前妻车祸这件事情上他们所有亲戚都非常怨恨我,尤其是那个程海良现在连我的电话都不接。” “难道我们老君庙商业区开发项目就这样放弃不成?” “这倒未必……”没等贾春杰继续往下说,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贾春杰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他拿起电话接听:“喂,哪位?哎呀,是陶小姐啊,好好,中午我们不见不散。” 马春林关切地看着贾春杰问:“贾大哥,你说这倒未必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让我直接帮忙我可能帮不上,但是我可以给你们出出主意,说不定你们就能把这个项目做成了。” “贾大哥你快说,是什么好主意?” 贾春杰看一下腕子上的手表:“都十一点四十五了,我还有事儿。你看这样吧,咱们下午再约时间怎么样?” “好的,咱们一言为定。” 3 旋转餐厅里,贾春杰与陶玲玲相对而坐,看得出来两个人的感情已经亲近了许多。 贾春杰把一个拨开的大闸蟹夹到陶玲玲的盘子里问:“难道王局长真的没有把我跟我前妻的事情告诉你?” “王局长只是跟我说你前妻因为车祸死了,并没有多说其他的。” “我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跟你说,该怎么跟你说?” “不论我们将来是恋人还是朋友,我都希望你能够非常坦诚地把你该说的话都说出来。” 贾春杰静静地看着陶玲玲不说话,他心里暗想:我到底该不该对她实话实说呢?我真的好喜欢她,我不能对她实话实说。否则恐怕就会把她吓跑了! 陶玲玲用指头敲了敲桌子:“哎我说,你发什么愣啊?” 贾春杰不好意思地说:“你长得那么美,我看得都发呆了!” 陶玲玲高兴地扑哧一笑:“别净耍贫嘴!你不是要跟我说你前妻的事情嘛,怎么不说了?快说呀,人家等着听呢。” “好好好,我说。我原本有一个很美丽的妻子,如果不是那场可恶的车祸,我们应该是非常幸福的一对夫妻。我清楚地记得我妻子临死前拉着我的手说:‘亲爱的,我非常对不起你,不能陪你走完整个的人生是我最大的遗憾。’听着妻子说这些我非常难过,我一直握着妻子的手不住地流泪。她拉着我的手说:‘我要求你好好地活着,你一定要把我们的女儿养大成人。春杰,你是一个非常出色的优秀男人,我相信我走后会有一个好女人愿意跟你一起生活的。我唯一想托付给你的就是我们的女儿,她才刚刚六岁,还很小。我希望你答应我,不论你什么时候再婚,你一定要找一个能和你一起好好抚养我们女儿的好女人。你一定要答应我。’我哽咽地哭着说:‘不能遇到一个像亲生母亲一样疼爱孩子的女人,我宁可一辈子不再娶老婆。’我的前妻就这样拉着我的手微笑着离去了……” 4 吃过午饭陈浩然正在和父亲一起在看电视,母亲从厨房走出来。母亲在陈浩然对面的沙发上坐下来看着他问:“你昨天去看聪聪他妈了?聪聪他妈的病好些了没有?” 陈浩然淡漠地:“一时半会好不了。” 父亲重重地放下手中茶杯:“一想到你们俩口子的事情我就闹心,当初都怨我和你妈非让你娶那个马春华……” 母亲不高兴地看一眼老伴:“净说那些没用的话干啥?咱当时又不知道马春华有这种病,好像我们诚心把儿子往火坑里推似的。” 父亲心疼地看着儿子说:“你成天守着这样一个疯女人也不是个事儿啊?” 陈浩然忧心忡忡地:“不是个事儿又能咋样?马春林倒是劝我跟他姐姐离婚,可是不到万不得已咱我不能干那种伤天害理的事情,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嘛!” 母亲叹口气:“我那苦命的儿啊,你咋就这么不省心啊!” 5 从饭店出来贾春杰和陶玲玲依然没有分手的意思,两个人边走边谈。贾春杰有些伤感地说:“当那天王局长把你介绍给我时,看到漂亮美丽的你我根本没敢抱什么希望。”他拉起陶玲玲的手深情地说:“玲玲,我一直深爱着我死去的妻子,而且我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你能够接受这一切吗?” 陶玲玲颇有感慨地说:“记得一个作家说过:‘爱一个人就要爱他的一切,包括他所有的优点和缺点。’说实话我是很喜欢孩子的,喜欢孩子是女人的天性。”她挽住贾春杰的胳膊:“你和你妻子的故事让我非常感动,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你这样对爱情忠贞不移的男人。你知道我是为什么离婚的吗?” “王局长没说,我对你的过去不感兴趣。”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我还是要告诉你:我的前夫是个公子哥,人长得很帅气又有钱,所以他这个人太花心了。我忍受不了他的花心,所以离婚了,就这么简单。我真该感谢上天让我遇到了你这样一个对爱情忠贞的男人,今天听说了你的故事我很感动,我认为你就是我一直在等待的那个人。只要你同意,我们明天就可以去办理结婚登记。” 贾春杰感动地把陶玲玲抱在怀里:“玲玲,你真好,但是我可能一时半会还接受不了你。如果你真的爱我,那就给我们时间,让我们慢慢地接受对方好吗?” 陶玲玲哽咽着说:“好,我会一直等着你。” 6 马春林看了一下办公室墙上的落地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下午两点半。马春林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号,电话里传来嘟嘟无人接听的声音。 好不容易接通了电话,马春林有些埋怨地:“贾大哥,你怎么回事啊?老是不接电话?” 电话里贾春杰问:“马总啊,有什么事儿吗?” “哎哟我的贾大哥,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咱们不是约好了下午见面谈事儿的吗?” “噢,我想起来了。要不这样吧,你定地方我去就是了。” “庆和春茶楼,咱们不见不散。要不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吧。” 大街上陶玲玲看着贾春杰满目含情地问:“怎么有事儿?” “新世纪房地产公司的马总约我谈点事,我再总是推脱就不象话了。你看我们是不是……?”贾春杰恋恋不舍地说。 “我开车去送你吧。” “那多不好意思,要不我打车去吧?” 陶玲玲挽起贾春杰的胳膊:“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庆和春茶楼离我们话剧团不远,我正好顺路捎你一段。” 两个人手挽着手向停在不远处的红色跑车走去。 7 庆和春茶楼里马春林在打电话:“我跟你说啊宋大哥,贾秘书还真挺够意思,上午我们就谈得很投机。刚才他经答应和我在茶楼见面谈,你放心吧,我会处理好这件事情。”门外传来敲门声马春林说:“咱们不说了,贾秘书已经来了。” 服务员推开门把贾春杰领进屋里来:“先生,你看是不是这位?” 贾春杰说:“没错,你去吧。” “先生,有什么需要,你们按铃叫我。”服务员带上门离去。 马春林赶忙离去亲自给贾春杰倒茶:“贾大哥,我要了你最喜欢喝的武夷山大红袍,你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贾春杰在椅子上坐下:“不就是喝口茶嘛,干吗那么浪费?来一杯普通绿茶就行了,显着你大老板有钱啊?” “哎贾大哥,都已经点了,你就将就着喝吧。” 贾春杰嗅了嗅闻香杯:“嗯,好茶。”他抿了一口茶,把茶杯放到茶几上:“你跟我说的那件事啊,我还真替你们考虑了好半天。要想办成这件事情,还真离不开程海良这个人,毕竟县官不如现管!如果他要找茬说你们这不行那不行,到时候连谁都说不上话去!” “可不是嘛,要不怎么能麻烦你呢?” 贾春杰沉吟地:“要想打通程海良的关系并不那么容易,他这个人脾气挺古怪——你给他送钱吧,他现在不缺钱而且绝对不会收;你用关系压他吧,他还有一股子抗上的臭毛病。”他突然灵光一现地拍着脑门子说:“任何人都有弱点,他也不例外。你也知道他这个人特别花心、特别喜欢漂亮女人,据说跟过他的女人不下一个加强连了抖。” “既然程海良那么花心,当初赵市长的女儿赵红梅怎么就喜欢上他了呢?”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贾大哥,你就别卖关子了。” “想当年程海良只是建委一个其貌不扬的普通科员,可是他不知用了什么手腕竟让局长赵毅民的千斤赵红梅对他爱的死去活来。为此赵毅民多次找女儿谈话问她究竟看上了程海良哪一点?赵红梅说:‘我就看上了他做事八面玲珑,还会哄我高兴!’赵毅民说:‘他还八面玲珑呢?按他们高科长的话说就会溜须拍马屁,狗屁本事没有。我最看不上这种人,我不会同意他做我的女婿。’赵红梅拿起水果刀说:‘我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你不同意,我就死给你看。’从卫生间出来的老伴看见女儿拿刀要自杀赶忙上前去夺刀,并对丈夫大吼:‘你个死老头子,我可就这么一个闺女,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面对老伴和女儿的高压攻势,赵毅民只得缴械投降。’在赵红梅的一再坚持下,程海良还就真的和赵红梅走进了结婚的礼堂。后来随着赵毅民从局长到副市长、市长的一步步高升,程海良也揪着龙尾巴扶摇直上。程海良当上市招标办主任主管建筑工程招标后,仗着岳父是市长以及自己手中的权力明里暗里向建筑施工单位索要贿赂。建筑公司和招标办不少人对他这种做法有意见,但碍于市长赵毅民的面子谁也不敢直接说出来,只是在背地里瞎嘀咕。有岳父泰山在台上当市长,程海良根本不把别人的议论和不满当回事儿,我行我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我也感觉程海良有点狗仗人势!” 贾春杰唾沫星子横飞地侃侃而谈:“市长赵毅民退居二线的时候,程海良不仅捞得腰包里胀鼓鼓的,还上蹿下跳当上了建设局副局长兼招标办主任。说句不该说的话,我前妻那位大表哥官根本就不是什么好鸟,他官运财运亨通后就对结婚十几年的发妻有些看不上眼了,他不但经常出入歌舞厅等一些娱乐场所去泡小姐,还偷偷地背着妻子包起了‘二奶’。赵红梅对程海良的种种行径早有耳闻,她和丈夫推心置腹地谈过也闹过,可是结果却并不理想——程海良当面答应得好好的,背过身去马上又同那些女人勾搭在一起……” “不是吧,贾大哥?我怎么听说程海良既不收建筑单位礼金,也从来不出现在歌舞娱乐场所,而且年年还是建设口的先进人物。” “这或许就是程海良为人的高明之处吧?!” 马春林早就心领神会,附和道:“程海良和女人的那些烂事现在这个年代已经见怪不怪了,很多有权优势的人不都包二奶吗?” “常言说打蛇要打七寸,程海良的‘七寸’就在女人身上。程海良一直喜欢一个叫胡莉娜的东北女人,程海良对这个东北女人言听计从。” 马春林若有所悟:“哦,原来如此。” 8 夜幕降临,满城的灯火在不薄也不浓的雾气中如鬼火般地闪动着。陈浩然驾车驶上宽阔冷寂的滨海大道,陡地加快车速,疾驰如飞。工地出事、业务不顺,老婆又犯病。这些天以来陈浩然实在是痛苦难挨。车到翠湖别墅区,缓缓地驶进陈浩然豪华的别墅院门。 陈浩然连车都没有停进车库便下车快步向豪宅里走去。 客厅里灯火辉煌,保姆小凤正在看电视剧。小凤看到陈浩然走进来连忙关掉电视问:“陈叔叔,吃饭了吗?” 陈浩然换完鞋往卧室里走:“看你的电视吧,不用管我。” “陈叔叔,不吃饭哪能行啊?俗话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我这就去给你端饭菜去。” “我跟你说了,不用管我!” 小凤看着陈浩然狂怒的样子不由地愣在那里。 陈浩然看都没看保姆小凤便向楼上走去。 第六章 三陪女绑架董事长(下) 9 非凡大酒店贵宾房里程海良在卓嘉诚等朋友的陪同下喝酒,此时程海良已经喝得头晕脑胀了。他左拥右抱着两个妖艳的女孩。 阿泰放下酒杯问程海良:“大哥,我只是听说你跟陈浩然有过结,可是不知这过结有多深。只要你发话,我就让人把他剁了!” 程海良在一个女人脸上亲一口:“我也恨不得把陈浩然给剁了,但是那样太便宜陈浩然了,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卓嘉诚放下酒杯看着程海良问:“大哥,你跟陈浩然到底有啥深仇大恨啊?我咋从来没听你说过?” 程海良猛地灌一口酒:“我们局长李志刚曾经是我的情敌,这是一个不公开的秘密。当年李志刚在感情方面败给我后便一直对我耿耿于怀,也许就像人们常说的那样情场得意赌场就会失意,我在仕途上一直没有李志刚春风得意。更可气的是就在我和李志刚竞争局长的关键时候,如果不是陈浩然帮李志刚去省里活动,我根本就不会在副局长这个位子上被压制了这么多年,要不我早就是一把了。都是陈浩然坏了我的大事,你们说我能不恨他吗?我嚼了他的心都有!” “大哥,难道陈浩然不知道你恨他?”卓嘉诚问。 程海良放下酒杯:“他当然知道我恨他。” “他既然知道你恨他,那为什么在老君庙开发的项目上他还让贾春杰来找你?为什么不去找李局长?” “这你就不懂了。一来李志刚由于身体原因在省里住院不能亲自主持日常工作,二来陈浩然也想借此机会拉近我们之间的关系。” “看来这个陈浩然还挺狡猾的。” “这回你知道陈浩然的厉害了吧?不过,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过猎人的手掌心!” “不过大哥,我还是有点担心,李局长现在虽然不直接主持建设局日常工作,但我觉得他在一定程度上还是有可能左右老君庙开发项目。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你这个人咋就不开窍?要不我为啥让你做好准备,把新世纪集团排挤出局呢?” 卓嘉诚搔着头皮嘿嘿地笑道:“大哥就是大哥,兄弟佩服!” 10 陈浩然躺在床上看书也看不下去,他便索性下床来到书房打开电脑。陈浩然点击视频文件夹观看录像,画面上出现的是陈浩然和马春华结婚时的场景。婚礼上陈浩然和马春华都笑得十分幸福开心。关掉录像陈浩然痛苦地喃喃自语:“为什么会这样?原本一个好端端的家为什搞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陈浩然站起身来在房间里焦躁不安地踱起步来,他看着面目全非的家不由地眼眶有些潮湿,那过去的一幕幕顿时象放电影一样出现在他的眼前——陈浩然当年以全省文科第二的优异成绩考取了中国人民大学。本科四年毕业后被分配到了北京某部属国家级大报从事记者工作,由于他理论水平较高言词尖锐犀利被抽调到某政论片的创作组,那一年他年仅二十四岁。该片播出后在社会上引起了强烈的反响,由于该片强烈的资产阶级自由化倾向,并对当时的学潮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暴乱被平定后,陈浩然也因此而被开除公职回到了农村老家。 也就在这时陈浩然经人介绍跟马春华结了婚,可是谁曾向马春华婚后不久便精神病发作了。原来马春华在跟陈浩然认识结婚前曾经有过心上人,由于男方家里贫穷,马春华父母嫌贫爱富死活不同意,两个相爱的人被棒打鸳鸯。后来陈浩然背井离乡到南方打工,他先后干过搬运工、饭店勤杂工和建筑工地小工。在那段打工的日子里陈浩然经常吃不饱睡不好,有时候还不得不露宿街头。一个偶然的机会陈浩然得知他所在的建筑工地要往外分包一项工程,于是陈浩然便找来陈大壮和同来的几个老乡商量并凑足了两千块钱送给了当时的工段长,就这样陈浩然承揽到了改变他命运的的第一个建筑工程。在陈浩然的精心组织和运筹下不但顺利完成了建筑工程赚了钱,他自己也由一个建筑工人变成了包工头。又过了两三年陈浩然便自己拉起了队伍当上了个体老板,有了钱之后陈浩然便把留在老家的老婆马春华接到了宁海市。精神病患者最主要的特征就是心胸狭隘、多疑,随着陈浩然工程业务的不断发展,马春华经常对陈浩然疑神疑鬼。只要陈浩然跟女人接触,马春华就怀疑他和别的女人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为此她经常到陈浩然的公司里去闹,搞得陈浩然焦头烂额…… 想到这里陈浩然关掉电脑,他拿起电话给宋三朝拨打电话:“喂,老宋吗?你在干什么?噢,你父亲过生日啊?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我这就让人过去一下给老爷子祝贺一下。啊,我就不过去了。我还有点别的事儿,你就替我敬老爷子喝杯酒吧。真的没什么事儿。” 挂断电话陈浩然回到卧室拿起床上的包和车钥匙向外面走去。 11 吃完饭程海良在夜巴黎夜总会看了一会儿人妖表演感觉没什么意思站起身往外走,卓嘉诚等人连忙在后面紧跟着。卓嘉诚问:“大哥,怎么不高兴啊?” 程海良:“闹哄哄的,一点儿意思都没有。” 卓嘉诚:“要不咱们到楼上开个包房唱会儿歌,把酒气也挥发挥发。”程海良点头:“好吧,我们到楼上唱歌。”他说完走出表演大厅。 上楼的时候卓嘉诚看见陈浩然独自一个人在酒吧里喝酒,他扫了一眼陈浩然后对程海良说:“大哥,巧得很,陈浩然一个人在喝酒。” “机会来了,你可要把事情办好。”程海良别有用心地说道。 “大哥,你带着人先上楼,我去安排一下。” 程海良叫住转身要走的卓嘉诚说:“等等,你不是说莉娜已经很听话了吗?我看今天晚上你就好好利用一下她,看她到底听不听话。” 卓嘉诚毕恭毕敬地回答:“是,大哥。” 12 宾馆客房里阿泰正搂着一个小姐亲热,他的手机响了。阿泰拿起手机要接电话,小姐娇喘着说:“泰哥,不接电话,要……我要……” 阿泰推开小姐:“你他妈的混蛋,耽误了我的正事儿,小心我宰了你!” 小姐委屈地哭泣起来。 阿泰眼睛一瞪说:“你他妈的给我闭嘴!” 小姐捂着嘴哽咽着不敢哭出声来。 阿泰打开手机接电话:“卓老板啊,有什么事情吗?” 电话里卓嘉诚说:“今天我大哥想检验一下你们这些天的成果,你们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卓老板你就放心吧,你说让我把人送到哪里去?” “把人给我送到夜巴黎酒吧包房来。” 13 卓嘉诚独自一个人在包房里唱歌,胡莉娜在猴三和马崽的看护下走了进来。胡莉娜看到卓嘉诚就像见到了亲人一般哭泣起来:“卓总,你可要帮帮我呀。卓总……卓总……” 卓嘉诚故作生气地问:“你们这些天都怎么为难胡小姐了?你们给我老实说!” 猴三和马崽异口同声地:“卓总,胡小姐这些天在我们那里可是吃香的喝辣的,一点罪都没受着。” 猴三转过身瞪着胡莉娜问:“胡小姐,你说是不是啊?” 胡莉娜看着猴三阴毒的眼神感到非常害怕,赶紧点头说:“是,我这些天过得非常好,多谢卓总关心。” 卓嘉诚:“我就说嘛,他们绝对不敢为难我们胡小姐。既然这些天胡小姐过得非常好,胡小姐帮助我办一件事情好不好啊?” 胡莉娜不知道卓嘉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犹豫着说:“有什么事儿,卓总你说吧。” “看来胡小姐不太情愿啊?” “不,卓总,我愿意。” “那好,胡小姐今天晚上就替我去陪一陪新世纪集团的陈董事长,让他无论如何把酒给我喝好。具体怎么做,马崽和猴三会告诉你。” 说完卓嘉诚大步向外面走去。 陈浩然面前的桌子上已经堆了很多酒瓶子,此时陈浩然已经喝得醉眼迷离。打扮得非常妖艳的胡莉娜来到陈浩然面前坐下说:“这位大哥,一个人喝酒多郁闷啊。要不要小妹陪你喝酒啊?” 陈浩然舌头发直地说:“……你……走,我不……我不……不需要……” 胡莉娜不管陈浩然怎样摆手往外推挡她,还是生硬地做到了陈浩然的腿上:“哥哥,你可真好!你嘴上虽然那么说,其实我知道你需要我。来,咱们一起喝酒。”说着她给自己满上一杯酒并与陈浩然碰杯:“来,为了我们的友谊干杯!” 陈浩然口齿不清地说:“什么友谊不友谊,我不……不认识你……你走开……” 不远处的角落里卓嘉诚对猴三交待说:“把他们俩亲热的照片给我拍下来,越多越好!” 猴三举起远红外高级相机啪啪地拍照,陈浩然浑然不知。就这样一个更大更毒辣的阴谋在相机的啪啪声中孕育诞生了。 宋三朝和亲戚朋友分手后不断地给陈浩然打电话,可是陈浩然的手机已经关机。于是,宋三朝又往陈浩然家里打电话。 保姆小凤迷迷糊糊地问:“谁呀?” “小凤啊,我是你宋叔,陈总回家了吗?” “我也不知道,好像还没有。” “你到他房间看看回来了没有?” “行,我这就去。”小凤放下电话来到陈浩然的卧室外敲着门喊道:“陈叔叔,你在家吗?陈叔叔,陈叔叔……” 房间里寂静无声,保姆小凤稍微一用力门就开了。小凤打开房间里的灯,房间里空无一人根本没有陈浩然。小凤快步回到房间拿起电话:“宋叔叔,我陈叔叔到现在还没有回家。如果你有什么事儿需要我转告的话,尽管说。” “没事儿。小凤啊,把门关好睡觉吧。” 14 喝醉酒的陈浩然被胡莉娜、猴三和马崽连拉带抱地弄到停在酒吧外的小轿车里,马崽开着车在夜色里急驶而去。 15 早晨一觉醒来的陈浩然口渴难当大喊:“小凤,水……我要喝水……” 时间不大穿着睡衣的胡莉娜端着水走进来,陈浩然看着她惊讶地问:“你……你是谁?” 胡莉娜把水杯递给陈浩然撒娇地说:“大哥,你可真是无情无义啊,昨天晚上搂着我还一口一个亲爱的叫着,这还没起床呢就不认识我是谁了?你可真没良心,你们男人咋都这样啊?你个没心肝的!” 陈浩然气愤地瞪大眼睛问:“你到底是谁?你想怎么样?” 这时,马崽和猴三走了进来。 猴三不屑一顾地看着陈浩然说:“莉娜小姐不想把你怎么样,是我们老板把你请到这里来做几天客。” 陈浩然穿好衣服下床说:“你们老板是谁?把他叫来!” 猴三冷笑着说:“你以为这里是你的办公室啊,想叫谁就叫谁?!你给我老老实实地呆着吧!” 16 清晨的大街上薄雾缭绕,早市上卖衣服的、卖菜的、卖早点的小商小贩们嘈嘈咂咂地叫卖着。不时传来市民们跟小商小贩们讨还家还价的声音。 一个报童走过来大声地高叫着:“卖报!卖报!新世纪集团董事长在酒吧泡小姐被曝光,大家快来看啊!……” 早晨上班的路人禁不住卖报贩子的吆喝,纷纷驻足掏钱买报纸,散发着油墨芳香的报纸头版显著位置上刊登着一行醒目的标题:某集团董事长歌舞厅泡小姐,导致婚姻危机!除此之外,一幅配有陈浩然和胡莉娜亲吻拥抱的照片也出现在同一版面显著位置上。看报的路人议论纷纷—— “真是世风不古啊,现在这些大老板没一个好东西。” “这报纸都是咋回事儿啊?咋竟登一些乱七八糟的呀!” 宋三朝路过报摊看到报纸上陈浩然的照片不禁大吃一惊,他抓了一张仔细地看起来。 一个小青年:“还是当大老板好啊,既能风风光光地出人头地,又能怀抱美人。真让人羡慕!” 那小青年身边的女孩不高兴地瞪他一眼说:“你羡慕也是白羡慕,我看你这辈子是当不上大老板了。德行!”她说着转身就走。 小青年赶紧去追:“丽丽,不要生气,我也就是嘴上说说嘛。” 看完报纸宋三朝边走边打电话:“程总吗?你看到街头的小报了吗?董事长来公司上班了没有?” 电话里程海兰问:“我看到了,也不知道董事长是咋搞的,不但上了报纸,而且到现在也不见个人影。公司里现在都乱了套了……” “程总,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阴谋。我马上就回集团,有什么事情咱们见面再说。” 第七章 风雨飘摇(上) 1 早晨一上班林副市长看完报纸生气地把报纸往桌子上一甩,他拿起电话拨号:“公安局郑局长吗?今天的报纸你看了吗?” 电话里公安局郑局长说:“我看了!林市长,您有什么指示?” 林副市长脸色铁青地:“那个陈浩然也太不像话了,你们公安局介入调查一下,有了结果给我回个话。” 新世纪集团总经理办公室里程海兰一遍又一遍地打陈浩然的手机就是打不通,她无奈地摇着头。马春林急得直搓手:“电话为什么就是打不通呢?董事长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陈大壮突然失声地说:“我哥不会是被什么人绑架了吧?”程海兰惊骇地大声说:“不要瞎说,董事长又没和什么人有深仇大恨,为什么要被绑架?”陈大壮:“我哥如果不是被绑架,为什么哪都找不到,还把手机关了?他明明知道今天上午要召开集团高管会议!”马春林也赞同地:“大壮说得有道理,我也觉得董事长是出事儿了。”程海兰不由地慌了:“董事长要是真的被绑架了,我们可怎么办?”陈大壮说:“我们马上报警。”宋三朝走进来:“我们绝对不能报警!” 马春林看着宋三朝问:“为什么不能报警?”宋三朝说:“如果董事长真的被人绑架了,我们一报警董事长可能就有生命危险。这是其一;其二,我们报警不仅会影响到我们集团参加老君庙开发项目的竞标,而且还会影响到我们集团的股票。如果集团股票出现剧烈振荡,我们可能就要面临灭顶之灾。” 程海兰焦急地:“那我们该怎么办?” “当务之急就是要先稳定人心,然后再想方设法寻找董事长。”宋三朝看一眼程海兰问:“董事们是不是已经都在会议室等着了?” 程海兰点头:“董事们正等在会议室里,要我们给他们一个合理的交待。” 宋三朝说:“那我们去会议室吧。” 程海兰不解地问:“我们就这样去会议室?你让我如何向董事们交待?” 宋三朝说:“没什么不好交待的?就实言相告,有人要置我们新世纪集团于死地,号召大家同舟共济共渡难关!” 会议室门口人影晃动,脚步杂乱,手机铃声此起彼伏,一片混乱景象。前来开会的公司董事们纷纷议论着: “施工事故刚刚摆平,董事长又出现了这种桃色新闻。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董事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怎么能干出这种有害于公司利益的事情来呢?闹不好这回我们集团可要完蛋了!” “不要说这种丧气话,我们应该相信董事长的人品。我觉得肯定是有人栽脏陷害,董事长绝对不是那种人!” 程海兰、宋三朝、马春林和陈大壮走进来,会议室里顿时鸦雀无声。程海兰在中间的位子上坐下来脸色严肃地说:“小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董事长下落不明,现在是我们集团最困难的时期,希望我们大家能够精诚团结。现在我以集团总经理的身份宣布几条纪律:一、董事长失踪的事情我们不许胡乱议论;二、集团各项工作照常进行;三、我们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想尽一切办法找到董事长。大家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分头行动吧。” 董事们纷纷站起身向外走,表情阴郁。程海兰、马春林、宋三朝和陈大壮依然没有走。 马春林百思不得其解地自言自语:“是谁跟咱们董事长有这么深的仇恨呢?这分明是要把咱们新世纪集团搞垮!” 宋三朝说:“昨天晚上董事长给我打了个电话,当时我正在酒店给我父亲过生日,我问董事长有什么事儿,他没说……”他突然紧张地:“董事长昨天晚上是不是被人绑架了?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不是说话不方便在给我暗示?” 马春林气愤地说:“八成是被绑架了。宋三朝啊宋三朝,亏得你还号称小诸葛呢?我看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当时咋就没听出来呢?” 宋三朝恨铁不成钢地一拍大腿:“嘿,我当时怎么就没多想呢?”他望着程海兰说:“可我就不明白了,到底是谁这么恨我们董事长,恨我们新世纪集团?他们为什么要进行绑架?” 程海兰对陈大壮说:“你不是黑道上有朋友吗?能不能打探一下消息,到底是什么人绑架了董事长?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陈大壮:“我这就找人去办。” 秘书敲门走进来说:“程总,公安局治安科的高大队长来我们集团了解情况,您看……?” 众人不由地大吃一惊,宋三朝看一眼程海兰说:“高大队长,是我的铁哥们,你们不用管了!”他站起身向会议室外走去。 2 遛鸟回来陈玉坤发现人们在对着一张报纸议论纷纷地说着什么,陈玉坤好奇地凑过去人们却目光异样地看他。 陈玉坤拉住一个老邻居问:“老刘大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那些平时不错的老邻居们都躲着我?” 邻居老刘把陈玉坤拉到一边问:“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快回家看今天的报纸吧,你儿子陈浩然可是现大眼了。” 陈玉坤拎上鸟笼子快步向家里走去。 陈玉坤走进家门大声地对正在打扫房间的保姆小凤喊道:“小凤,报纸,今天的晨报来了没有?” 保姆小凤从房间里走出来:“来了,在您房间里呢。” 陈玉坤快步冲进房间里,他拿起放在写字台上的报纸打开一看不由地大吃一惊。他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陈母进卧室来取东西发现老伴瘫坐在地上不由失声地喊:“老头子,你这是咋了?孩子他爸,你哪不舒服?小凤快来!” 陈玉坤拍打着手里拿着报纸:“做孽呀,我们怎么生出来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儿子来?我们老陈家八辈祖宗的脸都让他给丢尽了!” 小凤跑进来帮助陈母往起来搀扶陈玉坤:“爷爷,刚才你还好好的,怎么现在气成这样了?是谁惹你生气了?” 陈玉坤也不搭理小凤自顾自地说:“真是作孽呀,我们怎么生了那样一个没有廉耻的败家子!我们老陈家的脸都让他丢尽了!……” 陈母和小凤好不容易把陈玉坤安顿到沙发上坐下,陈母捶着腰说:“唉哟,我的腰啊!老头子,你就别唠叨了,是不是大壮又惹祸了?” “如果是大壮就好了,浩然都上报纸了!”陈玉坤把报纸丢给陈母。 陈母拿起报纸一看眼泪唰地流了下来:“浩然他怎么能办这种混账事啊?这以后还怎么让我们出去见人啊!……” 旁边的小凤看到了报纸上陈浩然和胡莉娜亲吻的照片说:“爷爷奶奶,我觉得这事不对。” 陈玉坤看着小凤问:“哪不对?” 小凤指点着报纸上的照片说:“你们想啊,如果我陈叔叔在外面找女人肯定是秘密地进行,哪里还会登报纸啊?再说了我陈叔叔也不是那样的人,我陈叔叔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二老比我还不清楚?肯定是有人栽脏陷害!” 夫妇俩异口同声地:“小凤说得有道理!” 陈玉坤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不行,我得给大壮打个电话……” 陈大壮正开着车,放在汽车手扣里的电话响了起来。陈大壮拿起手机打开接听,电话里陈玉坤问今天早报上登的照片是怎么回事? “爸,你就别瞎操那份心了,我哥他不是那样的人!” “你哥他人在哪里?为什么电话老是打不通?” “我也不知道我哥在哪里,我们也正找他呢。不过爸你放心好了,我哥他出不了什么事。行,一有消息我就让他给你回电话。” 3 康复了很多的马春华到护办室来拿药,几个护士没有看到马春华在大声议论着。 “你们说那个陈浩然看着也不是那种人,他怎么会办出那种事来呢?”“越是看着冠冕堂皇的人,越能办出那种事情来,我们普通百姓想干也干不了。” “陈浩然作为一个大男人到娱乐场所去找个小姐也纯属正常,那个马春华能满足陈浩然的正常夫妻生活吗?不能,所以陈浩然到夫妻之外去寻找性生活也没什么不正常……” 马春华听到这里再也经受不了刺激,她啪地一下把手中提着的暖瓶摔了个粉碎大骂起来:“陈浩然,混蛋,你不是人……” 中年护士一抬头看见马春华大喊:“坏了,这回我们可闯大祸了!” 护士们赶忙跑过来安抚马春华。 4 这是个位于小巷深处的饭店,五六十平米的面积摆着十来张不大不小的餐台。小饭店干净整洁,而且新疆风味烤肉绝对地道。还没到饭口时间小饭店里就快爆满了。贾春杰和陶玲玲正在用餐,伊凡和几个同事走进来。 伊凡对几个同事说:“你们先去找地方,我过去跟我哥打个招呼。”她说着向贾春杰走过去:“哥你也到这种地方来吃饭啊?” “我怎么就不能到这种地方来吃饭?这家餐馆的新疆风味烤肉可地道了,没事的时候我就过来解解馋。”贾春杰看向伊凡同来的几个人:“那几位是……?” “几个同事。”伊凡用眼角余光瞥向陶玲玲问:“哥,这位是……?” 贾春杰脸红地说:“陶玲玲,市歌舞团的,我朋友……” 伊凡把手伸向陶玲玲说:“我叫伊凡,在宁海市春杰大哥是我最好的大哥,就向我亲哥哥一样。玲玲姐,你长的可真漂亮。既然你是我哥哥的朋友,那以后我们就是好姐妹了。姐姐,你可不能嫌弃我哟!” 陶玲玲甜甜地一笑:“哪能啊?有你这样一个漂亮妹妹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伊凡说:“我就不打搅了,祝你们度过一个温馨甜蜜的晚上!” 陶玲玲高兴地:“谢谢!” “谢什么谢呀?以后跟我就不用客气。”伊凡说完向邻座的几个同事走去。 宋三朝和一个身穿便装的中年男子坐在国际饭店的咖啡厅里聊天。两个人的表情看上去很严肃。这位中年男子就是宁海市公安局治安大队的高队长。 高大队长说:“老宋,你们陈董事长的事情可真不好说呀。今天早晨一上班我们局头就把我叫去了,下死命令一定要把事情调查清楚不可,看来上头是有人盯着这件事情了。今天我把你叫来,就是跟你把话挑明了。我可没拿你当外人!” “我知道,你们当警察的不容易。”宋三朝看着高大队长点点头:“我并没有不让你们查,但是怎么查,查到什么程度,我想老弟应该比我清楚!”他说着从随身带的包里掏出一个好好的纸包推到高大队长面前:“这是哥哥我的一点心意,就算我请弟兄们喝酒了。” “这怎么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谁让我们是好哥们呢。好兄弟就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宋三朝抬起手腕看看表表:“时候不早了,今天我请客。想吃点什么?咱们哥俩好好喝几杯。” 5 陈浩然独自一个人斜靠在床上望着窗外的星空发呆,酒气熏天的阿泰推开门闯了进来。阿泰看一眼被铐着手脚的陈浩然说:“陈董事长,委屈你了!” 陈浩然不卑不亢地:“我受这点委屈倒算不了什么,只是你的后台老板却是在玩火自焚,我希望你们不要成为他的殉葬品。” “你什么意思?”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吧?我们新世纪集团在宁海市也是举足轻重,你想新世纪集团董事长被绑架的事情一旦传出去回是什么后果?这绝对不亚于一场山崩地裂的海啸!我相信市委市政府绝对不会坐视不管,市公安局更不会按兵不动,用不了多久省公安厅的刑侦专家就回驾临宁海,到那个时候你们这帮人和你们的后台老板就会成为瓮中之鳖!所以我奉劝你们赶紧把我放了,否则等待你们的只有死路一条!……” “你不要再说了!”阿泰气急败坏,心里怦怦地直打鼓。 “你们做都做了,还怕我说吗?” “陈董事长,这事可不是我们干的。我们完全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既然你们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那么我们何不做笔交易?只要你们把我放了,我会加倍给你们钱。多少,你开个价?” “陈董事长给我们只得是一条明路,可是为时太晚了!” 陈浩然见此计不成又心生一计,他对阿泰说:“既然你不按暗地里把我放了,那你就告诉你的后台老板——我陈浩然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他们的阴谋不会得逞的!” “什么准备?”阿太吃惊地问。 “无可奉告!”陈浩然说完哈哈大笑。 离开关押陈浩然的屋子,阿泰就打电话把和陈浩然谈话的全部内容告诉给了卓嘉诚。卓嘉诚闻听非常震惊,他在安抚了阿泰几句后叮嘱千万要把陈浩然看管好了,一定不要让陈浩然跑了。还说只要他的大事办成了,一定重重赏赐阿泰等人。阿泰也知道卓嘉诚心狠手辣,只得唯唯诺诺地答应。阿泰的一个电话搅得卓嘉诚睡意全无,他来到书房里左思右想也没有想出一个万全之策。于是卓嘉诚打电话给程海良问计,程海良告诉他开弓没有回头箭! 杨柳岸边晓风残月,公园长椅上陶玲玲把头靠在贾春杰宽厚的肩膀上。不时地有一对对恋人在他们面前走过。陶玲玲抬起头看着贾春杰问:“今天的报纸你看了没有?陈浩然作为大集团的老总处事怎么那样不检点,在外面找女人还上了小报。” “凭我对陈浩然的了解,陈浩然绝对不是那样不检点的人。我觉得这背后可能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黑幕!”贾春杰若有所思地说。 陶玲玲惊讶地看着贾春杰问:“什么叫不可告人的黑幕?” “我觉得陈浩然可能被绑架了!” 陶玲玲惊骇地张大嘴巴:“绑架?谁那么大胆子敢绑架一个大集团的老总?” “如果陈浩然没被绑架,为什么他连手机都不开?听说新世纪集团找遍了所有他能去的地方,可就是找不到人。” “光天化日的竟敢绑架人,还有没有天理了?我怕,咱们换个话题好不好?” “那我们说些什么呢?” 陶玲玲诡秘地一笑:“你是怎么认识那个伊凡的?她可真漂亮可爱呀!” 贾春杰感觉陶玲玲话中有话赶忙解释:“我跟伊凡认识说来也巧,她刚来宁海市那会儿有一次跟她一个姐妹到歌厅去唱歌,她那个姐妹是个坐台小姐。我跟一群哥们去歌厅唱歌,其中一个哥们喝多了酒,误把伊凡当作了坐台小姐,非要让伊凡陪他唱歌喝酒,情急之下伊凡打了那个哥们一个嘴巴。这下她可惹了马蜂窝,那哥们不但砸了歌厅,还要向她索赔,歌厅老板怎么说情都不行。我连拉带扯地把那个哥们弄走了,从那以后我们就认识了。” “想不到你还有过这么一段英雄救美的历史,那以后你们就没在继续发展?” 贾春杰立马阴沉着脸说:“陶玲玲,你什么意思?你可以到市政府大院去问问,我贾春杰是那种沾花惹草的人吗?” “哟,给你个棒槌你就当针(真)啊?人家这不是跟你开玩笑呢吗?” “以后少开这样的玩笑!” 睡梦中陈母“啊”地一声惊叫醒过来,陈玉坤也被老伴的惊叫声吓醒了。陈玉坤拉开台灯关心地问:“怎么了?瞧瞧你出的这一身虚汗。” 陈母害怕地直往老伴怀里钻:“我刚才做了个恶梦,看见咱们家浩然被人捆绑了手脚,还被打得浑身是伤……” 陈玉坤安慰地:“不管他,这个混帐东西,死了才好!” 6 这天上午三个男人从一个娱乐城出来,其中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边走边打电话:“陈总,我是黑子。我和弟兄们刚从天上人间娱乐城出来,我跟你说,我们已经把咱们宁海市大大小小娱乐场所全找遍了,可就是没有找到你哥陈浩然的踪影,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黑道上的哥们都问了?也没有我哥的消息?” “我都问过了,所有黑道上的朋友都说没看到过你哥。” “车站、码头、机场,你查过了没有?有没有我哥离开的消息?” “都查过了,没有。” “这就怪了,难道我哥会从人间蒸发了?黑子,你给我查一查广州的黑道人物是不是插手咱们宁海的事情了?” “陈总你提醒的对,我想也可能是外地的黑道插手这件事情了。好好,我一定让弟兄们全力以赴地去查。不过这费用……” “你们不惜一切代价去办吧,道上的规矩我懂!” 市政府会议室里林副市长在主持召开老君庙开发项目招投标预备会,与会者表情都十分严肃。会议室里烟雾缭绕。 建委孙主任拍着小报说:“我先不说小报的来路,大家看看这张照片总归是真的吧?一个堂堂的新世纪集团董事长竟然到歌舞厅等娱乐场所去泡小姐,更可气的是他们新世纪建筑公司出了那么大的工伤事故,建设厅已经在全省范围内对我市的建筑安全问题进行了通报批评,对我市的形象已经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我建议取消新世纪集团参与老君庙开发建设项目的投标资格。我们不能把我市的一个投资数亿的项目交给这样一个劣迹斑斑的公司来做,请有关领导和同志们对我提出的建议认真考虑。” 林副市长放下手中的水杯问:“谁还有不同意见?” 程海良咳嗽了一下说:“刚才我们建委孙主任说得很对,但是我认为新世集团虽然出现了一些问题,然而这么多年来新世纪集团毕竟为我市的发展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我建议最好给他们一次机会……” 林副市长打断程海良的发言:“今天的会议我们就先开到这里,关于投标资格的审定你们招标办尽快拿出一个名单和方案来,我们争取在这周内定下来。”他看一眼程海良:“程副主任,你们刘主任不在家你就多操点心。” 程海良:“林市长,你就放心吧。我一定尽快把名单和方案交给您。” 林副市长收拾了一下桌子上的文件:“散会!” 新世纪集团办公室里陈大壮在向程海兰汇报情况,主管证券的宋三朝急匆匆地走进来。宋三朝脸色阴沉地说:“程总,大事不好了。” 程海兰吃惊地问:“宋副总,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宋三朝说:“今天上午股票一开盘我们集团的股票就一路狂跌,现在已经被迫停盘了。”程海兰站起身在办公室里焦躁不安地踱着步:“这可怎么办?要是董事长在就好了……”宋三朝望着陈大壮问:“都三天了,怎么还没有董事长的消息?”陈大壮:“所有能找的地方我都派人找了,可就是找不到我哥的踪影。”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程海兰拿起电话接听:“我是程海兰,你是哪位?” 电话里贾春杰说:“程总经理,陈浩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几天了连手机也不开。市里都闹得沸沸扬扬了,他到现在这个时候都还不露个面……” “贾秘书,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吧,我们现在也找不到我们董事长,都急得不行了。” 电话里贾春杰吃惊地问:“怎么你们到现在也找不到他?难道他真的从人间蒸发了不成?他失踪几天了?” “已经三天了。”程海兰声音有些哽咽。 “你们报警了没有?” “我们哪敢报警啊?我们不报警集团的股票都还跌停盘了呢,如果一报警我们参与老君庙开发投标的事情肯定要泡汤。” “市政府刚开完会,估计你们新世纪集团参加老君庙开发投标的事情没戏了。我看你们还是赶紧报警吧,别出人命。” 宋三朝等程海兰放下电话关切地问:“贾秘书在电话里怎么说?” 程海兰脸色阴郁地:“贾秘书说市政府刚开完会,估计我们参加老君庙开发投标的事情恐怕没戏了。” 陈大壮啪地一拍大腿狂喊:“报复,这他妈的纯粹是报复!” 程海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陈大壮问:“大壮,你在说什么呀?” “我哥哥失踪的事情肯定跟卓嘉诚那个老小子有关,他这是在对我们进行报复!我绝对饶不了他,狗日的,我这就去找他算账!”陈大壮站起身就往外走。 宋三朝大喊一声:“陈大壮,你不要那么冲动好不好?你说董事长失踪跟卓嘉诚有关,即便如此你有证据吗?别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 陈大壮又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难道我们就这样坐着看我哥等死不成吗?” 宋三朝说:“我们当然不能坐视不管,我现在就去公安局督促他们加紧秘密调查。” 第七章 风雨飘摇(下) 7 市政府大院里建委孙主任急匆匆地走着,程海良在后面紧紧跟随。程海良边走边气喘着说:“孙主任,你听我解释,我不是不听招呼成心跟你过不去,我是考虑新世纪集团这些年确实是为我市的经济发展做出了很大贡献……”孙主任停住脚步回过身盯着程海良怒气冲冲地说:“就你程海良有大局观念对吧?他们新世纪集团就是有再大的贡献,也无法掩盖他们这次所犯的错误。我还告诉你建委现在我是一把手,我绝对不会同意新世纪集团参与这次老君庙开发项目的招投标。你看着办吧。” 说完孙主任扭头迈步坐进开过来的车里,小轿车疾驶而去。程海良望着孙主任乘车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猴三和马崽在陈浩然的房间外面守着,胡莉娜上楼来给陈浩然送饭。马崽打开房间把胡莉娜让进房间去,随后马崽又把房间的门锁上。胡莉娜把饭菜端到陈浩然面前说:“大哥,你还是吃点饭吧,你这样不吃不喝也不是个事儿。” 陈浩然睁开眼睛大骂:“臭婊子,你给我滚得远远的,要不是你我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滚,你给我滚!” 房间外猴三对马崽说:“走,我们也去吃饭。” 听到离去的脚步声胡莉娜哭着说:“大哥,都是我对不起你,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你知道我在他们手里遭了多少罪吗?你想都想不到。大哥,你一定要多吃点东西,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放走!” “你说的都是真的?” 胡莉娜擦着眼泪:“我知道大哥是个好人,我就是死也要把你放走!” “胡小姐,我陈浩然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只要能逃离虎口,我一定会报答你!” 8 程海兰从打开的门缝里望着对面陈浩然的办公室,办公室里空无一人。办公桌上的电话了起来,程海兰拿起电话接听。电话里传来程海良的声音:“喂,是姐吗?我是海良啊!” 程海兰神情恍惚地:“噢,是海良啊,有什么事儿吗?” “姐,你们新世纪集团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前几天你们建筑公司出了那么重大安全事故就已经影响极坏了,现在陈浩然又泡小姐搞得满城风雨,闹得我想帮你们都帮不了。” “你什么时候发善心想帮助我们了?我还真没看出来啊!” “姐你不要总是对我有成见好不好?我以前是对陈浩然有意见,但我也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我早就不把以前的事情放在心上了。陈浩然不但是我的老同学,姐姐你又是他的总经理,我不帮你们帮谁?就拿这次老君庙开发招投标筹备会来说,我是为你们集团说尽了好话,可是你们集团出了这种事情让我非常尴尬。闹得我们孙主任都对我非常有意见,不信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这么说是我冤枉程大主任了?” “姐,你不要一口一个程大主任的好不好?我可是你的亲兄弟啊,你这样说可就是把我当外人了。” “你还知道你是我的兄弟啊!那好,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我希望你能跟我说实话。” “姐,有什么话你就尽管问吧。” “陈浩然失踪到底跟你有没有关系?” “什么?陈浩然失踪了?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你真的不知道?你就跟我装吧!” 浪涛拍岸,水花四溅。程海良望着远处海面说:“你把你弟弟我当成什么人了?姐,你也太不像话了!” 走在程海良身边的卓嘉诚佩服地向他伸出大拇哥。 程海兰半信半疑地:“既然跟你无关,那我也就放心了,你能不能帮助我们找一找陈浩然的下落?” “姐,你就放心吧,我朋友多,路子也宽,我一定全力帮你们寻找陈浩然。”随后他想了想又问:“姐,陈浩然失踪了,你们集团还不得乱了套啊?” “谁说不是啊?陈浩然一失踪我们就像丢了主心骨,不但公司股票一落千丈,而且就连老君庙开发投标的事情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也是啊,可真够难为你的了。哎姐,我姐夫最近身体咋样了?” “唉,还能咋样?还是那个不死不活的样子呗!” “我说姐你干脆和那个活死人离婚算了,你还打算让他拖累到什么时候啊?” “海良,你别张口闭口把离婚放在嘴上好不好?你以为离婚是家常便饭啊?所有人都这样不负责任地胡来,那这个世界还不乱套了?人毕竟是高级动物,我们不能把自己等同于行尸走兽。顺便叮嘱你一句,不要总是跟红梅闹离婚。” “姐,你总是护着她,你也该替我想想吧。就她那臭脾气谁能忍受得了呀?” “这么多年都忍受了,难道现在就不能忍受不了?我看不是忍受得了忍受不了的问题,而是你觉得自己地位变了,看不起人家了!再说了你也不就是个建设局副局长兼招标办主任吗?人家红梅还是法院的经济庭庭长呢……” 程海良打断姐姐的话:“好好好,姐你就别罗嗦了,我一切听你的。”他说着挂断电话。 卓嘉诚走到程海良跟前问:“新世纪集团的情况到底怎么样?” “跟我料想的差不多,估计他们会自动放弃老君庙开发的投标。” 9 同学们正在上自习课,教室里没有老师,同学们或在学习或在交头接耳地说话。此时高晶晶正在看韩国小说《蓝色生死恋》。 坐在后排的卓晓亮公开地说:“我就是特别喜欢高晶晶,如果能让我亲她一下,我就是被火车撞死都值得。” 其中一个男同学取笑说:“想不到我们卓班长还是一个情种,可就是不知道人家林委员愿不愿意?别到头来只是个单相思!”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卓晓亮看向低头看书的程煜问:“你说是不是,程煜?” 程煜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说:“那是,那是。” 10 几片雪白的云絮在澄明的高空游走,将夏末秋初的天擦拭的瓦蓝瓦蓝。午后的阳光在略略转凉的秋风的裹狭下,灿灿地发出耀眼的温柔,使人心旷神怡。 胡莉娜来到公园里一个偏僻的角落找到一个戴墨镜的男人,她向那男人一伸手问:“秦大哥,我要的东西带来了吗?” 戴墨镜的男人把一小包东西交给胡莉娜问:“小妹,你要这种迷药干什么?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秦大哥,谢谢你对我的关心。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 “小妹,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有什么为难着窄的事情尽管跟大哥说,就是再难我也会帮助你。” “这我相信,可是这件事情任何人都帮不了我。” 11 吃完晚饭卓嘉诚要陪市建委马副主任去俱乐部潇洒一番,手下人打来电话告诉他赵红梅在酒吧里喝闷酒。卓嘉诚偷眼看一下坐在旁边的马副主任,只见他闭目养神。卓嘉诚压低声音说:“今天大哥还问我那件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你们等我电话……” 马副主任睁开眼睛问:“卓老弟,怎么有你事?你如果有事就送我回家。” 卓嘉诚说:“送你回家哪行啊?我先让阿泰陪你去玩,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过去。” 此时赵红梅独自一个人在酒吧靠窗的位置喝酒解闷,角落里有两只眼睛在暗中窥视着她。赵红梅已有了七、八成酒意。不远处几个男女小青年在喝酒聊天,暗中窥视赵红梅的男人注意地倾听着小青年们的谈话。 其中一个长得十分帅气的小伙子酒气冲天地夸海口说:“我是一个与时尚为伍的人,在爱情上也不例外。我有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友,她也很爱我,可以坦率地说拥有爱情的同时我也渴望艳遇。”时尚的女孩嘲笑地说:“魏仲明,你就吹吧!看我不把你今天说的话都告诉你女朋友雅丽,到时候看雅丽怎么收拾你。”魏仲明自我解嘲地:“还能怎么收拾?大不了一拍两散,没什么了不起。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天底下两条腿的女人有的是,只要是我魏仲明看上了的女人,就没有搞不定的。”男青年瞟一眼正在喝闷酒的赵红梅对魏仲明说:“要是能把那个喝酒的漂亮女人搞定,我就服你。”魏仲明信心十足地:“嗛,那有什么难办到的?你就瞧好吧!”他说着站起身向赵红梅走过去。 魏仲明刚走过去没两步,便被一个彪形大汉拦住去路。大汉对魏仲明说:“我们老板请你过去喝两杯,交个朋友。”魏仲明跟随大汉而去。 来到豪华包房魏仲明看见一个大老板模样的人背着手站在窗前,他手里夹着一支正在燃烧的超长雪茄。魏仲明不由地感到胆怯。 卓嘉诚背对着魏仲明说:“你小子胃口可真不小啊,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魏仲明摇摇头:“不知道。” 卓嘉诚猛地回过身来狠巴巴地看着魏仲明说:“那个女人就是市建委副主任程海良的老婆,你竟敢打他老婆的主意,是不是不想活了?” 魏仲明害怕地:“大哥,我也就是随便瞎说,根本没那个意思。” 卓嘉诚把手搭到魏仲明肩上:“怎么?害怕了?” 魏仲明连连点头:“大哥,我真的没那个意思。” 卓嘉诚:“那如果我让你有那个意思呢,你到底干不干?” 魏仲明惊骇地睁大眼睛:“大哥你就饶了我吧,打死我都不敢!” 卓嘉诚嘿嘿一笑:“兄弟不要害怕,不就是玩个女人嘛,如果你按照我交代的把那个女人搞定,你还可以得到二十万的酬金。” 魏仲明知道事情不妙就连忙摇头地打起退堂鼓:“我只想玩一玩喝多了的女人,不想干别的。蹲局子的事情可不是好玩的!” 卓嘉诚眼露凶光地:“给你钱挣,你都不挣,你是不是活腻歪了?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要想不干,没那么便宜!”说完他摔给魏仲明一万订金。 魏仲明回到几个朋友的桌前坐下,刚才那个女孩问:“魏仲明,干吗去了?” “我去了趟卫生间。”魏仲明回答。 女孩:“魏仲明,你不是吓出尿了吧?你还敢不敢吃那位大姐的豆腐?” 几个小青年一阵哈哈大笑。 魏仲明梗着脖子说:“那有什么不敢?我魏仲明今天就是要让你们知道我是不是在吹牛!”他说完站起身雄赳赳气昂昂地向对面的赵红梅走去。 赵红梅醉醺醺地对着酒瓶子喃喃地自语:“我怕谁,都四十多岁了还能活几天?天堂多美,活在人间真难。” 魏仲明端着酒杯来到赵红梅面前说:“这位大姐,你错了。天堂虽美,可是去不得。人间虽累,可是有了情爱,累也潇洒。” “在我的字典里没有爱情两个字。”赵红梅醉眼朦胧地打量了一眼面前的不速之客:“你是谁?” “我是给你改写字典的人。”魏仲明故玩儒雅地说:“虽然你的字典里没有爱情这两个字,但是你有水晶鞋,只要你穿上爱情的水晶鞋,生活就是浪漫的华尔兹。” 赵红梅看着眼前帅气的小伙子心中暗想:“如果能找这样一个帅气的大男孩做情人,感觉肯定不错!你程海良不是对不起我吗?那我也跟你玩个婚外恋,到时候看咱们谁受不了。”表面上她却横眉冷目地说:“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只想和你一醉方休!” “你胆量不小啊?!” “那有什么?我只想陪姐姐喝杯酒,解解闷。” 赵红梅醉意朦胧的眼神里翻起秋波:“来,我们干杯!” 于是两个人举起酒杯开怀畅饮。 12 郊外别墅里胡莉娜做了一桌子丰盛的饭菜,她频频地劝猴三和马崽喝酒吃菜。很快猴三和马崽趴在酒桌上呼呼大睡起来。胡莉娜使劲地摇晃着猴三和马崽,两个人睡得跟死猪似的任凭怎么叫也叫不醒。胡莉娜知道是迷药起了作用,她迅速从猴三身上取下钥匙,飞快地向关押陈浩然的房间跑过去。胡莉娜打开关押陈浩然的房间摸索着走进去,陈浩然感觉到有人走进房间来,他警觉地拿起身边的脸盆准备自卫。胡莉娜压低声音喊:“陈大哥,你在吗?陈大哥,我是胡莉娜,你在吗?” 陈浩然听出是胡莉娜回答道:“胡小姐,你深更半夜的跑过来干什么?” 胡莉娜摸索到陈浩然身边:“陈大哥,我是来救你的。” “外边不是有人在看守着吗?你怎么可能来救我?” 胡莉娜打开陈浩然的手铐脚镣:“我把那两个看守用药酒灌醉了。陈大哥,你快走吧。” 陈浩然快步向外面走去,临走到门口他又停住脚步,回过身来说:“胡小姐,请你告诉我到底是谁绑架了我,好吗?” “我不能告诉你,那样我会死无葬身之地!你快走吧!” “既然这样危险,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请你相信,我是能够保护你的。” 胡莉娜摇着头说:“陈大哥,你走吧。在我的计划没有实现之前,我是不会离开他们的。” “你还是跟我一起走吧,要让他们知道是你放走了我,他们绝对饶不了你。”陈浩然一把将胡莉娜搂到怀里说:“我说过我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跟我一起走吧,我一定会像照顾亲妹妹一样让你过上幸福生活。” 胡莉娜哭着说:“陈大哥,你还是忘掉我这样一个坏女孩吧。” 这时院子里传来汽车的刹车声,紧接着有人说着话走下车来。 胡莉娜赶紧推开陈浩然说:“陈大哥,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陈浩然扭头向外面走去,胡莉娜突然喊:“陈大哥,请等一等。” 陈浩然惊骇地回过头来问:“怎么你后悔了?” 胡莉娜把一根木棍交给陈浩然说:“你用力把我打昏!” 陈浩然迟疑着不能下手。 胡莉娜焦急地低喊:“快点,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陈浩然立刻明白了胡莉娜的用意举起木混用力向她头上打去,胡莉娜一声没吭昏倒在地。陈浩然从窗帘缝隙看到有四、五个人走进别墅,他连忙打开窗子扒着别墅的护栏逃走。 阿泰带着两个弟兄走进来看见猴三和马崽倒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他惊骇地大喊一声:“不好,青皮上楼去看看。其他人跟我走!” 陈浩然跳到地上便向大门跑去,刚好与从车上下来的司机碰了个照面,一下把司机撞倒在地,然后她不顾一切地撒腿跑去。 司机大声喊道:“老大,快来呀,有人跑了!” 阿泰带着人从别墅里追出来。阿泰上前揪住司机的脖领骂道:“混蛋,你既然看到他了,怎么还让他跑了?”司机哭丧着脸说:“那小子趁我没注意,一下把我倒在地,等我站起来的时候他早就跑远了。”阿泰大骂道:“废物!”然后一挥手喝道:“给我追!” 阿泰等人快步向别墅外面追去。 13 夜已经很深了,魏仲明的几个朋友不怀好意地笑着跟他告别,魏仲明也想站起身离去,却被赵红梅拉住。暗中卓嘉诚看到赵红梅的醉态不由地暗自得意。 赵红梅喷着酒气说:“我……我们一起走……” 魏仲明搀扶着喝醉了酒的赵红梅走出酒吧要掏钱打车,赵红梅酒气熏天地阻挡着说:“不用你给我打车,我有的是钱。” 魏仲明显得很尴尬。 赵红梅解释道:“小魏,你别……别介意,我……不是那个意思……”她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魏仲明赶忙上前把赵红梅搀扶住:“大姐,你就别说了,你喝多了……”赵红梅嘴硬地:“没……我没多……”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交给魏仲明说:“小魏,这是我的名片,有事尽管找我。”她说完坐进出租车里。 出租车快速驶去。卓嘉诚来到魏仲明的身后拍着他的肩头说:“小兄弟,你干得很好,我没看错你!” 魏仲明惊骇地回过头恳求着说:“老板,你就放过我吧……” 卓嘉诚恶狠狠地说:“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第八章 婚变(上) 1 马春林躺在床上无论如何也睡不着觉,他披着衣服来到客厅里抽烟。烟灰缸里尽是多半截的烟头,马春林愁眉不展地想着什么。 突然响起了急促的门铃声,马春林站起身来到门前往外望着问道:“谁呀?” 门外传来陈浩然的声音:“我,陈浩然。” 马春林打开门惊喜地说:“姐夫,真的是你……” 陈浩然走进屋来并嘘声道:“小声点,别让外人知道我在你家。” 马春林看着陈浩然的狼狈样问道:“你这些天都到哪里去了?集团内外传得可邪乎了,你到底去哪里了?怎么搞得这么狼狈?”然后他冲着屋里喊:“老婆,姐夫回来了,你赶紧起床给姐夫弄点吃的。” “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你先给我倒杯水喝,然后再给我弄点吃的。不,这件事你还是让你媳妇去办,你立刻去办两件事:一是立即通知集团所有高管到大会议室连夜开会,让他们稍等片刻,我随后就到;二是你亲自到市电视台找李台长,让他们立刻在《午夜聚焦》栏目发布消息,告知世人所谓新世纪集团董事长失踪纯属一场虚惊。电视台不论提出什么条件我都全部答应……” 马妻已经起床,她接好一杯水走过来递给陈浩然。然后马妻走进厨房去给陈浩然弄吃的。 陈浩然咕嘟咕嘟把凉白开喝下肚去:“另外,你通知老宋……”他抹一把嘴角流下来的水:“算了,我还是亲自给老宋打个电话吧。” 马春林转身往外就走,临出门他又折了回来:“姐夫,这两天整个宁海都炸了锅,市委市政府主要领导一天几个电话询问你回来了没有,市公安局还成立了专案组……” 陈浩然打断马春林的话:“你说的这些我都清楚,我给老宋打电话就是要让他立即通知公安局我安然无恙地回来了。明天我还要亲自向市委市政府有关领导当面致谢呢。行了,你赶紧按我交代得去办吧。” 喝完酒唱完歌,程海良和卓嘉诚每人带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到宾馆开房。卓嘉诚躺在床上正舒服地享受着小姐按摩,他突然接到了阿泰打来的电话,得知陈浩然跑了他顿时吓得魂飞天外。卓嘉诚立即拨通了程海良房间的电话告知陈浩然跑了,程海良让卓嘉诚立即赶到他房间里来商量对策。当卓嘉诚来到程海良房间时程海良正狂躁不安的踱着步,年轻漂亮的女孩在看电视。程海良对走进来的卓嘉诚说:“给莎莎结账,让他立即走人!” 卓嘉诚掏出几张大团结扔给叫莎莎的女孩:“走,赶紧走!” 莎莎小姐赶紧拎起床上的女包向客房外走去。 “到底怎么回事儿?”程海良看着锁好门走过来的卓嘉诚问。 “我当时一听陈浩然跑了就吓傻了,还没来得及详细问。” “瞧你那点出息,一个陈浩然就把你吓成那个熊样了?”他把手伸向卓嘉诚:“把电话给我,我要亲自跟阿泰通话。” 卓嘉诚把电话拨通后递给程海良,然后垂首肃立在一旁。 程海良肃地问:“阿泰吗?我是程海良,那个陈浩然到底是怎么跑的?什么?是胡莉娜放走的?”一听胡莉娜放走了陈浩然,他顿时气得火冒三丈:“他妈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胡莉娜不是喜欢男人吗?阿泰!我告诉你,你们哥几个先把她给轮奸了,然后再把她送到非凡大酒店桑拿中心去,让她每天侍候男人,我要让她生不如死!记住,千万不要把她弄死。另外,你们要记住两点:一是不要让陈浩然找到她;再就是不能让她落到警察手里……” 程海良的话还没有讲完,卓嘉诚就像被蝎子蜇了似的喊了起来:“大哥快看,陈浩然居然上电视了!……” 程海良挂断手机扭头看向电视,只见电视屏幕里女播音员正在播报新闻:“……前一段时间我是最大的民营房地产开发公司新世纪集团董事长陈浩然突然失踪,一度在社会上引起极大的负面影响,现在已经水落石出。所谓的丑闻纯属别有用心的人栽赃陷害,有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而失踪事件也纯属偶然,据本人介绍本月二十三日陈浩然独自一人去海边游泳不慎落水失踪,后背以当地一渔民救起背回家中调养。现在陈浩然已经回到本市,此时陈浩然正在新世纪集团主持高管会议。我们栏目组已经派出记者前往采访……” “真是天助我也!”程海良高兴地一屁股坐在床上。 卓嘉诚不解地问:“大哥,陈浩然跑了你怎么还高兴?” “我当然高兴,我凭什么不高兴?你知道吗?陈浩然这样做的结果不但救了他自己,更主要的是也就了我们。由于我们考虑不周,一时冲动绑架了陈浩然,这几天我们不是一直为如何放了他而为难吗?这下好了,我们不必再为这件事发愁了。” “陈浩然这么一跑出来会不会跟我们抢老君庙项目?” “自从陈浩然的丑闻一出来,新世纪集团就与老君庙项目无缘了。” 卓嘉诚忽然想起了什么:“哎大哥,胡莉娜不会跟陈浩然说什么吧?” “不会!”程海良断然地一挥手:“在我们的严密监视下胡莉娜绝对不敢说出真相。再说,你想这件事从始至终都是胡莉娜所为,我们不过是在背后操作,她敢把自己说出去吗?如果她说出去了,我们一推六二五,她根本就没有证据。倒霉的只能是她!我分析胡莉娜放走陈浩然只不过是一是良心发现,以后我们见了陈浩然根本不必惊慌,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你记住,我们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是是是,大哥分析得很对。”卓嘉诚若有所思地说:“不过我总觉得留着胡莉娜早晚是个祸害,不如彻底解决一了百了!” “糊涂!我们赚的是钱,能不杀人就不杀人!你以为杀人是好玩的呀?一旦出了人命警察就会闻风而动,弄不好就会把我们牵连出来,其结果我们不是坐牢就是掉脑袋。难道你活够了?真是!干什么事情以后多动动脑子!” “是,大哥批评的是!” 2 魏仲明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茶几上的固定电话响了。魏仲明赶紧接电话:“我是魏仲明,你是哪位?”电话里一个男人瓮声瓮气地说:“魏经理你好健忘啊,你昨天晚上已经收了我们的钱,别忘了为我们办事。”稍顿又说:“另外,我要警告你不要总是把手机关机,那样我会不高兴的。”说完便挂了电话。 魏仲明点上一只烟猛抽了两口,他边吐着烟圈边认真地思考起来。都说吹牛不上税,这回我可是给自己惹麻烦了。不干是不可能了,可是干又该怎么干呢?那个赵红梅也不是好惹的,人家可是前任市长的千金,又是一个堂堂的法庭庭长,她会看得上我吗?魏仲明眼前不由地浮现出昨天晚上和赵红梅一起喝酒的情形,从赵红梅迷离的眼神里他似乎悟到了什么。他又猛吸一口烟,然后悠闲地吐着烟圈。魏仲明得意地想:别看她赵红梅是一个法庭庭长,但她毕竟是一个女人,再坚强的女人也怕男人一张巧嘴。何况我魏仲明又长得这样年轻帅气,没有哪个女人能在我强有力的进攻下不缴械投降的?报纸杂志上不常登一些富婆官太太养情人的趣闻轶事吗?我魏仲明肯定能无往而不胜! 魏仲明苦思冥想决定给赵红梅打个电话试探一下,在电话里他说自己被公司领导开除了,希望赵红梅能帮助他找个工作。赵红梅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3 新世纪集团办公室里陈浩然在听取集团高管人员汇报情况,他一直阴沉着脸。 程海兰:“董事长的花边新闻和失踪事件给我们集团造成了极坏的影响,虽然股票跌势已停,但是这些天我们的损失已经超过五亿元。而且市政府已经正式通知,取消我们参加老君庙开发项目的投标。”她看一眼宋三朝:“关于股票情况,就由主管的宋副总汇报吧。” 宋三朝清了清嗓子:“截止到今天上午公司最后的三个亿储备金已经用去了两个多亿,可是股票依然在狂跌,那些债主们天天堵在我的办公室恨不能把我给吃了!我们必须采取办法,否则证券委就要停盘,我们的股票……” 陈浩然看一眼屋里的众人:“各位懂事,关于小报和我失踪的这两件事以后我会主动跟大家说清楚的。我先面要说的是既然市政府不同意我们参加老君庙开发项目的招投标了,我们也就不必强求。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必须想尽一切办法稳定集团的股票,我们做一下分工:老宋,你要和证券委及省投资公司搞好关系,有必要的话我亲自去省投资公司融资;程总配合建筑公司全力收缴工程拖欠款……”他看向马春林意味深长地说:“你们房地产开发公司更是要不惜一切余力地把售房款收上来……有一点请大家放心,我们股票的跌势明天就会有所改变……只要我们能够众志成城,我相信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4 一辆红色跑车行驶在不太宽敞的胡同里,为了躲避行人陶玲玲不断地按喇叭转方向盘手忙脚乱。坐在副驾驶座上贾春杰看着陶玲玲说:“玲玲,你刚才可是吓了我一跳,我要是被你给吓死了,做鬼我都饶不了你。” 陶玲玲咯咯一笑:“贾春杰,你还是个大男人呢,就那么胆小啊!” “大男人怎么了?我实在不敢相信,我们才刚相识半月你就跑到我们家来,还大胆地吻我。真是吓死我了,这好像不太适合我们这种再婚的男女,速度未免太快了吧?” “贾春杰,你给我搞清楚,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我陶玲玲太轻浮了吗?” 贾春杰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连忙解释说:“别误会,你千万别误会,我这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嘛。说实在的,我是不敢相信你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会喜欢上我,真不知道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反正我就觉得你是我等待了多年的那个人。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我当然喜欢。” “你喜欢我什么?” “我喜欢你的清纯喜欢你的美丽,我还喜欢你的一颦一笑,总之你的一切我都喜欢。到现在我还觉得这一切像在做梦,比蝴蝶梦还要浪漫。” 红色跑车来到了陶然亭公园, 陶玲玲停好车,两个人手拉着手向公园里走去。公园里马戏团在表演上刀山下火海的节目,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观众看到演员赤脚从刀刃上走过不由地报以热烈的掌声。贾春杰和陶玲玲走上前去看热闹,刚好与看节目的父母亲和女儿相遇。 “爸妈,你们也在看节目啊?”贾春杰把陶玲玲领到父母面前介绍说:“这是我的女朋友——陶玲玲。” 陶玲玲热情地跟贾春杰父母打招呼:“伯父、伯母,你们好!” 贾春杰父母眉开眼笑地说:“好好,有空到家去玩啊。” 女儿有些害羞地躲在奶奶的身后,贾春杰把女儿抱到陶玲玲面前直截了当地说:“这是我女儿贝贝,贝贝问阿姨好。” 贝贝乖巧地向陶玲玲问好:“阿姨好!” 陶玲玲从贾春杰怀里抱过贝贝亲吻着说:“贝贝真乖,贝贝真是一个懂事的好孩子。”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漂亮的手绢交给贝贝问:“贝贝,漂亮吗?” 贝贝咯咯笑着说:“漂亮!可是阿姨更漂亮,就像电视里的大明星一样。” 女儿的笑声感染了贾春杰,他没想到陶玲玲那么容易就喜欢上了自己的女儿,而女儿也喜欢陶玲玲。贾春杰感动地望着他们两个人。 5 赵红梅在开着车,手机突然响了。赵红梅把车停靠到路边接电话:“海兰姐,开完会了吗?好长时间没聚了,中午我请你吃饭。” “吃饭就不用了,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 赵红梅思索着:“我有个朋友在原单位干着不舒心想调换一下工作,不知你们单位是不是用人?” “你那个朋友是学什么的,什么学历?是男的还是女的?” “是个男的,金融专业研究生,干个会计什么的绝对没问题。” “我们集团公司正好缺个会计,这样吧,你让他明天上午到公司里来找我。” 赵红梅高兴地:“海兰姐,真是太好了,我替我那个朋友谢谢你。” “咱姐俩谁跟谁呀,咋学得那么客气了?” 赵红梅支吾着不知说什么好:“噢……我……” 程海兰感觉有些不对头连忙问:“小梅你怎么了?” “姐,没什么。我刚才遇见个熟人,打了个招呼。”赵红梅说着连忙挂断电话,她想了想又给魏仲明打了个电话:“仲明吗?你说的那个事情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了,明天你就可以到新世纪集团去找我姐程海兰,她是总经理。” “我明天就能到新世纪集团去上班?真是太好了!” “对,我已经帮你联系好了,别忘了明天一上班就去找我姐程海兰。千万不要忘了!” “谢谢赵姐,真是太谢谢了!” 放下电话魏仲明既激动又不安,他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地思考起对策来。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如此,我也就只能辞职去新世纪集团上班了…… 6 吃过晚饭贾春杰和陶玲玲一起看情意绵绵的韩国电视剧《生死恋》。看到电视剧里男女主人公生死缠绵的苦恋,陶玲玲哭得眼圈都红肿了。 贾春杰掏出手绢边给陶玲玲擦眼泪边安慰:“电视剧都是假的,你没必要为电视剧里人物的悲欢离合而伤心落泪。” 陶玲玲扑到贾春杰怀里哭着说:“春杰,我爱你,我希望你永远都不离开我。” 贾春杰抚摸着陶玲玲披肩的秀发动情地说:“傻丫头,我会用我的全部身心去全心全意地爱你,来世今生我们永远不分离!” 恰到好处的情话就像催情的春药一样瞬间点燃了陶玲玲内心深处埋藏了多年的激情,陶玲玲急不可耐地亲吻起贾春杰来,贾春杰也动情地回应陶玲玲。疯狂的亲吻中陶玲玲发出幸福的呻吟声,这无疑对贾春杰造成了强烈的刺激。 于是贾春杰抱起陶玲玲向卧室里走去,他把陶玲玲扔到床上急不可耐地撕扯她的衣服。陶玲玲闭上眼睛任凭贾春杰在她身上翻云覆雨…… 7 新世纪集团办公大楼巨人般的矗立在初升的阳光之中。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穿梭不停。奔驰车在新世纪集团办公大楼前停下,陈浩然走下来向办公楼里走去。 早晨来上班的公司员工们看见陈浩然无不显露出惊喜的神色,人们纷纷跟陈浩然致意问候。陈浩然神清目朗频频点头致意。 陈浩然刚走进办公室手机就响了,他赶紧接听:“王侦探,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电话里王侦探说:“陈董事长,为了工作顺利方便起见,有些细节我想跟你具体谈谈。你看你今天什么时候有空儿?” “待会儿我要开个会。这样吧,开完会我给你打电话。” 电话里王侦探说:“好的,陈董事长,我等你电话。” 路过的陈大壮看见董事长办公室的门开着便敲门走进来,陈大壮看见陈浩然端坐在办公桌前不由地大吃一惊:“哥,你怎么也不休息一下就来上班了?” “有什么好休息的?”陈浩然看着弟弟说:“大壮,你坐下,我跟你说几句话。你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你知道我为什么免去你的总经理职务吗?” “哥,你所作的一切我都理解,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也恨我自己一时冲动板不住自己的臭脾气,我跟咱们集团和你添了那么多麻烦……” “你能想到这些就好,这说明你又成熟了很多。另外我跟你说,最近你千万别给我出去惹事儿,你要积极配合周副总工作。” “这我知道,我也绝对能够做好。可是哥我心里堵得慌啊!” 陈浩然惊异地问:“怎么了?” “今天上午市老君庙开发投标,本来我们公司是很有可能中标的,可如今我们连投标的资格都没有。我这心里实在不好受啊!” “别想不开,现在对于我们来说避一避锋芒也许是好事。走,我们去开会。” 第八章 婚变(下) 8 贾春杰坐在办公室电脑前写材料,可是他无论如何也写不下去,他总是回想着昨天晚上和陶玲玲的对话。 “看看看,好端端地说这个干吗?我以前是跟他好过,但那都已经成为历史了。我不是那种朝秦暮楚、水性杨花的女人,我既然爱你喜欢你,我就不会对别的男人动心!” “有那么多人给你介绍过男朋友,你都没有接受,为什么你偏偏喜欢我?” “因为你风趣幽默有才华,你是我喜欢的那种男人。” “你能绝对保证不跟你的前夫有任何来往吗?” “我们都相处同居这么久了,难道我们对彼此的品行还没有把握吗?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在一起,干吗还要谈论婚姻?” “玲玲,我是那么在乎你,我绝对不能容忍我们的生活中出现背叛!” 想到这里贾春杰心烦气躁地关掉电脑,点起一支烟抽了起来。贾春杰也想不清楚他这些天到底是怎么了?陶玲玲是那样一个温柔善良美丽的女人,可是他竟无端地胡乱怀疑猜忌!也许正因为她太美丽太漂亮,才让人放心不下。美丽漂亮的女人没有几个是好东西! 这时贾春杰的手机收到了一条短信,他打开手机短信一看不禁非常高兴。贾春杰立即按动手机键盘把短信转发给陶玲玲:刚才收到大学同学发来的一条短信,我认为很能代表我的心境,现转发给你,希望它能够化解我这些天来带给你的所有不快。 话剧团排练大厅里陶玲玲正躲在角落里背台词,她手机的短信铃声响了起来。陶玲玲打开短信察看:木头笑着对火说:‘抱我。’于是木头幸福地消失了,火哭了,火也熄灭了。人们常问天堂在哪里?其实只要心爱的人陪在你身边,你就拥有了天堂!陶玲玲高兴地给贾春杰回复道:你要是能够真的明白这些就好,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我们要把有限的精力用到有意义的事情上去! 新世纪集团总经理办公室里秘书小刘在电脑前打印文件,魏仲明敲门走了进来。魏仲明来到刘秘书面前问:“小姐,程海兰程总经理在吗?” 刘秘书抬起头看一眼魏仲明漫不经心地说:“程总在开会呢,你坐下等会儿吧。”她站起身要给魏仲明倒茶。 魏仲明坐到沙发上谦虚地说:“你忙你的吧,不用管我。” “你是程总的客人,我怎么能慢待呢。”她把茶端到魏仲明面前:“请用茶。” 开完会陈浩然从会议室走出来,马春林追上陈浩然说:“董事长,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陈浩然头也不回地:“有什么事儿会上不好说,非要会下说?” “不是公事,是私事。” 陈浩然停下脚步看着马春林问:“还是关于我和你姐离婚的事儿?” “对,我认为我姐不应该成为你和集团的累赘,那样我们全家都会不安的。希望你能够认真考虑我的建议。” “说实在的,我很感谢你能够这样理解我、支持我,谢谢!” 程海兰边打电话边走进办公室:“……古总啊,我们刚开完会,一会儿我和宋总就过去。好,咱们见面再详谈。”她挂断电话问刘秘书:“我让你准备的材料都准备好了吗?” 刘秘书把一个文件夹交给程海兰:“都准备好了。程宗,这位先生找您……” 程海兰看一眼在沙发旁站着的魏仲明问:“你找谁?” 魏仲明一听是程总立即站起身来说:“你就是程总吧?赵红梅赵法官让我您……” “你叫魏仲明吧?我知道了。”程海兰对刘秘书交代道:“你带这位魏先生到财务部去找钱经理,让钱经理给他安排一下工作。”说完拿起文件夹向办公室外走去。 9 专家评委们在紧锣密鼓地对前来投标的五家建筑单位进行评审打分,最后专家评委们陆续把自己的评分结果交到程海良手里。 程海良看也不看就把装有评审结论的信封交到林副市长手里说:“下面请老君庙旧城改造总指挥林市长宣布投标结果,大家欢迎!”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参加投标的建筑公司领导们表情各异,卓嘉诚一脸喜气洋洋的样子。 林副市长打开信封大声说:“现在我宣布,老君庙开发项目的中标单位是:非凡建工集团!” 卓嘉诚和前来参加投标的经理、总工们无不欢呼雀跃…… 回到招标办卓嘉诚把一支烟递给程海良并点上说:“今天真是太高兴了!大哥,我们一定要好好地庆祝庆祝!” 程海良抽口烟沉稳地说:“我们还是不要太张扬的好,现在有好多双眼睛都在盯着我们。要庆祝我们也要小范围地秘密进行。” 卓嘉诚点头哈腰地:“明白,兄弟明白。”他看一眼程海良关切地说:“大哥,你脸色怎么这样不好?是不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 程海良生气地:“休息个屁!昨天晚上我又和那个臭婆娘吵了一架,真气死我了!”他盯着程海良问:“我让你办的那件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已经办好了,如果大哥想抓个现行绝对没问题。” 程海良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恶狠狠地辗碎:“你安排一下,我一定要让她威风扫地!臭婆娘,你等着瞧吧!” 10 这天上午得知主管政法和城建的林副市长要召见,陈浩然当即放下手头的一切事务赶往市政府。当陈浩然赶到的时候,林副市长正在签阅有关文件。 贾春杰给陈浩然倒上一杯茶水离去,陈浩然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 签阅完文件林副市长抬起头来对陈浩然说:“你们新世纪集团报来的文件资料我看了,我认为想法很好。如果你们真的能够和九龙山医院合作建成一座国内一流的精神病康复医院,这不仅是造福我市人民的一件大好事,更是造福子孙万代的大好事。这件事情我绝对支持,我相信市政府办公会也一定能够通过。回去后你们一定要把方案作的详细一点,争取一次性通过。” 陈浩然兴奋地:“太好了,市长。我们一定会把方案做得尽量详实稳妥,绝对不会辜负市长的期望。” “这就好。” 林副市长站起身来到陈浩然身边坐下,语重心长地说:“你知道我今天叫你来是为什么吗?” 陈浩然摇摇头。 “你这个小陈啊就是这一点不好,有时候城府太深。你真的不知道我叫你来的意图?如果要是想告诉你这点事儿,我让秘书给你打个电话就办了,或者我根本就不用告诉你。” “林市长,是不是为了老君庙旧城改造投标的事儿?” “希望你不要因为取消你们公司参加投标资格而心存怨恨,要怨就怨你们自己太不争气,你太让我失望了!” “林市长,都是我们不争气。但是我要跟您申明的是,我陈浩然绝对没有干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情,是有人陷害我。” “这还用你告诉我吗?你说有人陷害你,关键是证据,你有吗?” “没有。” “没有就不要瞎说,这种话以后提都不要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陈浩然茫然地摇摇头又点头:“我……明白……” “你陈浩然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还不清楚吗?明白就好。你出去吧,我还有事儿。” 陈浩然站起身离去。 回来的路上陈浩然一直在琢磨着林副市长找他谈话的意图,林市长今天的谈话到底在暗示什么?他肯定对我没有恶意,难道他知道是谁在陷害我?不可能,林市长怎么可能知道是谁在陷害我呢?那么到底是谁在陷害我呢? 这时卓嘉诚的电话打了进来,陈浩然从包里拿出电话。陈浩然看一眼电话号码先是一惊,继而笑着说:“哎哟,是卓总啊。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陈老弟呀你被人绑架的事情我听说了,真他妈的不是东西!要是让我查出来是谁干的,我非砸烂他龟儿子的脑袋不可!这么着吧,明天中午赏老兄个脸,我要在鸿宾大酒楼给老弟压压惊,你千万不要说没时间!怎么明天中午你确实没时间?那咱们明天晚上怎么样?明天晚上也没时间?那咱们就后天中午,就后天中午,咱们一言为定。” “既然卓总言之凿凿、情之切切,看来我是非去不可了。” 11 得知妻子病重的消息陈浩然和马春林急急赶往医院,周院长边走边向陈浩然介绍马春华的病情。马春林在后面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周院长:“陈董事长,你妻子马春华的病我们真的是感到无能为力,你最好还是联系到广州大医院去治疗,我们真怕耽误了治疗……” 距离马春华的病房还很远,就听见马春华凶悍的吵骂声,陈浩然的脸阴云密布。 马春林边走边问:“我姐前一段时间不是治疗的很有成效吗?怎么突然又病情加重了呢?” 周院长:“本来前一段时间治疗的很有成效,可是自从患者得知陈董事长的新闻后,病情就突然加重了。这种精神病患者最不能经受强烈刺激,一旦经受强烈刺激,病情就会比原来要强烈的很多。” 病房里马春华奋力挣扎着,两个护士死死地按住马春华的双手和双脚,有一个护士在用绷带捆绑马春华的手脚。 马春华狂野地大骂着:“魔鬼,你们都是魔鬼!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是玉皇大帝派到凡间来的使臣,你们不能这样对待我,你们会遭报应的……” 陈浩然走进来大声喊道:“马春华,你给我老实点儿,你一定要积极接受治疗。否则,我们谁都不会管你!” 马春华一听到陈浩然的声音立即破口大骂:“陈浩然你不是人,为什么你要在外面胡搞女人?难道我马春华不够漂亮吗?陈浩然,你看我多漂亮啊!陈浩然,外面的女人到底哪里好啊?是他们的床上功夫好,还是他们会发骚……” “够了!马春华,你不要再胡说八道好不好?” 马春华哈哈大笑:“我胡说八道?我胡说八道了吗?我根本就没有胡说八道,你在外面乱搞女人的事情都上了报纸了,整个宁海市没有人不知道,那多光彩呀!哈哈哈……” 周院长苦笑着说:“陈董事长,这你都看见了。我们用尽了所有办法,可就是无法让患者安稳不下来……” 陈浩然无奈地:“实在不行,也只能是转院了。不过周院长我和广州医院方面不是很熟,能不能麻烦你,给联系一个好一点的医院?” 周院长说:“这没问题,陈董事长,你就放心吧。” 临别陈浩然告知林副市长非常支持合作开发九龙山康复中心的事情,周院长闻听非常高兴。陈浩然和马春林从医院里走出来,周院长一直把他们送到大门口。周院长挽留说:“陈董事长、马总,我们一起简单吃顿饭吧。一来感谢陈董事长对我们精神病康复事业的支持;二来表示我们的歉意。尊夫人在我们医院治疗这么长时间也没什么起色,我感到十分惭愧。” “周院长说这话就见外了,合作开发九龙山康复中心是双赢的事情,谈不上什么感谢。至于我夫人的病,你们也已经尽力了。我晚上还有是,吃饭就免了。周院长清回吧。” 望着周院长离去的背影马春林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陈浩然:“人怎么会得这样的病呢?人一旦得了这样的病就彻底完了,真是人生无常啊,我姐原来是多么善良多么好的一个人啊。真是太不公平了!” 陈浩然走过来拍着马春林的肩膀说:“放心吧,兄弟,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跟你姐离婚的。” 马春林摇摇头说:“不,姐夫,你应该和我姐离婚。我知道我姐得这个病跟你没关系,是我姐拖累了你……” 陈浩然不无感慨地:“夫妻一场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虽说你姐的病不是因我而起,但我也有责任治好她的病。” 马春林突然激动地喊道:“责任,你就知道责任!既然你那么有责任感,你为什么还要惹出那么大的事情来呀?你知道你的莽撞惹出了多大的祸吗?我们集团都因此要面临倒闭了,我姐不需要你负责任!” 陈浩然生气地:“马春林,想不到你竟然也这么看我。好好好,我现在什么都不想解释,我只想跟你说我陈浩然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 说完陈浩然撇下马春林向自己的车走去。 12 某贸易公司总经理办公室里谢了顶的总经理看完魏仲明的辞职报告,非常惊讶地说:“小魏呀,你在咱们公司干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啊?难道是嫌我给你开的工资低?如果是工资的问题我们好商量,你开个价。” 魏仲明:“总经理,不是工资的问题。说实在的,我也很想在公司继续干下去,可是我有难言的苦衷,请总经理原谅。这两年多来,我感谢总经理对我的栽培和关怀,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用得着我的话,请总经理尽管提出来,只要我能办得到一定会帮忙……” “小魏啊,你非辞职不可吗?” 魏仲明点点头。 13程海良和卓嘉诚躺在软床上做足疗,程海良看一眼卓嘉诚:“听说陈浩然正与九龙山精神病医院洽谈在开发新区合作建设现代化的疗养院,在九龙山医院原址建设粤北地区最大的建材家具城,你对此有什么想法?” 卓嘉诚搔了搔头皮说:“我已经把人力物力都投到了老君庙旧城改造项目上了,就是有想法也是无能为力。” “你这个人是不是缺心眼儿,眼瞅着地上有大把大把的钱都不知道捡?” “大哥,我这个人心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点?” “听说陈浩然要建设的九龙山康复疗养院将是东南亚最大的,他要建设那么大的康复医院,势必要把开发新区近二十万平方米的土地使用权拿下来。我们只要在土地使用权上做点文章就能大赚一笔!” “听说开发区都已经跟新世纪集团签订合同了,我们还怎么打土地使用权的主意啊?” “说你是猪脑子就是猪脑子!开发区批复的也就是那么十多万平米的土地,紧靠着开发区批复的土地旁边不是还有一个食品加工厂吗?” 卓嘉诚高兴地一拍手:“我咋就没想起来呢?我大表哥就是食品加工厂的厂长,半年前还找我说让我收购他们那个快倒闭的破厂子!经大哥这么一说,我明白了,今晚上我就去找我大表哥谈这个事……” 14 落日的余晖照进陈浩然的办公室里,把陈浩然阴沉的脸映衬得更加悲壮。连日来建筑工地三死两伤的惨状,小报上不堪入目的巨幅照片,绑架案实力度日如年的阴影,老君庙投标的失利,妻子病情的严重恶化……所有的一切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座大山对陈浩然形成泰山压顶之势,他茫然地望着窗外不禁热泪横流。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情处。透过这些事情表面陈浩然仿佛看到一张弥天大网正向他撒来,死死地罩住了他,让他茫然让他窒息。此时他就像一头暴怒的雄狮想释放所有的力量,向黑暗发起最猛烈的攻击,可是他又感到无从下手。他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颗威力无比的原子弹炸烂那张黑暗的大网,让世界乾坤朗朗。可是他又找不到发射的目标。悲愤交加之际,陈浩然倒背着双手面对着窗外双拳攥得咯吱咯吱直响,不由地脱口而出:“虎落平川。天道逆行,鬼魅丛生。世事难料。笑声起处,暗涌血雨腥风。挥泪扬眉,剑出鞘,还我日月清平!” “可惜你既不是虎,也不是剑,你是陈浩然。”马春林不知什么时候悄悄地站到了陈浩然身后:“你是商场是极不现实的一个儒商,更准确地说你是一个遍体鳞伤又不甘沉沦的受害者。可贵的是,你比你的对手厚道而且勇敢。” 陈浩然擦掉脸上的泪水转过身来:“春林,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刚来。” “有事儿吗?” “嗯。” “什么事儿?你说吧。” “你先看看这个。”马春林把手里的信封交给陈浩然。 陈浩然掏出一看是《离婚协议书》和一封马春华写给马春林的亲笔信,离婚协议书上马春华德洙红手印特别显眼。陈浩然吃惊地问:“这是什么意思?马春林,你掏什么鬼?” “你坐下来认真看看不就明白了?”马春林边说边拉陈浩然在沙发上坐下。 陈浩然展开离婚协议书认真地看了起来—— 离婚诉状 上诉人:马春华 诉讼请求:与陈浩然解除夫妻关系 马春华自愿与陈浩然解除夫妻关系,其理由是:我是一个农村妇女,本身没有什么文化,更没见识,陈浩然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我们根本就不是一路人,没有办法生活到一起。我要的是平静的生活,而他有对事业和理想的追求,长时间以来我们两个人的差距越来越远。因此我们只能离婚。请法官相信,离婚的请求完全是在我精神正常没有任何外力影响做出的决定。这一点有我2001年5月8日写给我弟弟马春林的亲笔信作证。这份离婚协议也是我于写信的当日,在我头脑完全清楚的情况下委托律师写好的。请人民法院支持我的离婚请求。 此致 敬礼! 具状人:马春华 2000年5月8日 看完离婚诉状,陈浩然啪地一拍桌子:“马春林,你搞什么鬼?” “不是我搞鬼,这都是我姐的真实心愿。姐夫,不信你看完这封信就明白了。” “信是你姐写给你的,我看什么看?” “我劝你还是认真看一看吧,看完你就什么都清楚了。” 陈浩然只得打开信继续看下去—— 春林,你知道我对父母没什么感情,在咱们家里只有我们俩姐弟情深。姐姐这一辈子没求过你办任何事情,这次就算姐姐求你了,你无论如何都得棒姐姐办。不然,我就是死了都闭不上眼睛。这次姐姐病愈出院后想了好多,我知道我跟你姐夫不是一路人,我不能再耽误他了。所以我就委托天安律师事务所的姜律师写好了离婚协议书,今天你看到的是复印件,原件在姜律师手里,委托书一应俱全。就等你看到这封信后与姜律师一块去办理。我要跟你交待的是,不管陈浩然是不是同意,你都要帮着我把这件事办了。如果陈浩然不同意,你就和姜律师一块到法院去上诉。 姐姐苦啊!姐姐这一生只爱过两个男人,第一个是我的同学,我们从小一块长大,念中学是我们就已经感情很深,一天不见就非常想念。我们曾经对天发誓:他非我不娶,我非他不嫁。可是我们活生生地被爸妈给拆散了,如今他仍然独身漂泊。两年前我接到他的来信,他在信中说“今生不与君团圆,奈何桥上等千年”。看着他的来信我痛不欲生,当时我真想以死来报答。可是我舍不得孩子,舍不得浩然,所以知我苟活于世。每当想起这些我就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我怕……如果我不说出来,你们大家谁都不会知道,这才是我犯病的主要原因啊!这种痛苦你们谁都不会想象得到,它就像一把刀子插在我心口…… 我爱的第二个男人,就是你姐夫陈浩然。说实话答应嫁给他的时候我并不爱他,那时我的想法就是想尽快找个男人把自己嫁掉,省得每天看父母的脸色,再就是也让那个爱我的男人死心。说心里话开始我并没有幻想陈浩然能对我好,因为我知道陈浩然十一个才华横溢的人,如果不是命运的多舛他怎么可能娶我呢?他心中肯定也有自己的白雪公主!让我没想到的是陈浩然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好人,自从我们结婚后他就像甘霖一样滋润着我死去的心田,后来我也就慢慢地爱上了他。记得有位作家说爱情是自私的,就是因为这种自私我见不得他身边有别的女人。可是干事情有怎么能不与别的女人接触呢?一见他接触别的女人和女人说话我就忍无可忍,万箭穿心……为此我的病也就越来越重。我也试图说服和陈浩然离婚,可是他就是死活不肯,他还发誓说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治好我的病。他越是这样,我越是于心不忍。于是我就在大庭广众之下骂他侮辱他,我发现就是这样也是白费心机。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我知道现在商战中尔虞我诈、陷阱重重,可是我不但不能帮助他还总是给他添麻烦。长此下去用不着别人陷害,我一个精神病患者就能把他拖垮。我已经对不起一个男人了,如果我在害了陈浩然,那样我将成为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弟弟,我们是亲骨肉,姐姐求你一定要帮我把离婚这件事办好…… 陈浩然的泪水早已打湿了信纸,他拍打着茶几大喊:“马春华,你糊涂啊!你糊涂!……” “董事长,信你也看过了,你还是做出决定吧。” “马春林,你混蛋!你是天字第一号大浑蛋!……” “我也是别无选择!董事长,你还是好好想象吧。如果你实在不同意,那么我只能和姜律师一起到法院去上诉。我想你也绝对不希望见到那样的结果,你还是好好想象吧。”说完马春林站起身含泪离去。 陈浩然抱住头痛苦地无声哭泣。 第九章 女法官的婚外情(上) 1 食品加工厂家属院是一排老旧的平房,在迷蒙的月色下黑乎乎一片。道路更是坑洼不平,一辆小轿车颠簸着来到食品加工厂家属院外停下,司机下车打开车门,卓嘉诚舔着肥硕的肚子走了出来。卓嘉诚在司机兼保镖阿泰的陪同下向食品加工厂院子里走去。 赵厂长和家人正在吃晚饭,门外传来卓嘉诚的大嗓门:“大表哥在家吗?”话音刚落卓嘉诚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赵厂长非常意外地站起来:“哎哟表弟,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你看我们这个破家坐也没个坐的地方……”他看一眼愣在那里的老婆:“还愣在那里干啥?赶紧给表弟倒杯水来。”赵厂长老婆答应一声走了出去。 赵厂长的女儿也识趣地:“表叔,你们说事儿,我去同学家玩了。” “我二侄女都这么大了,也快考大学了吧?”卓嘉诚问。 “明年六月份就高考,我还正为让不让她考大学发愁呢?” “那发愁个啥?孩子上大学的钱我包了。”卓嘉诚看一眼满墙的奖状感慨地说:“大表哥,瞧瞧你这满屋子的奖状,它说明什么?说明了你过去的辉煌,可是你为共产党奋斗了一辈子,到现在还住在这样一间十多平米的破房子里,我真为你打抱不平啊!” 赵厂长尴尬地一笑:“表弟你这么晚来,不会是为了讽刺挖苦我吧?” “大表哥是共产党的忠诚干部,我那里敢讽刺挖苦你呀?我卓嘉诚能有今天还得感谢共产党的政策好不是?你们厂想搬迁盖家属楼没钱,我这是给你们雪中送炭来了!” 赵厂长一愣:“送炭?送什么炭?” 赵厂长老婆送茶进来,放下茶水后走了。赵厂长从柜子里翻出一块新被单子铺到坡沙发上让卓嘉诚坐下,他在卓嘉诚身边坐下:“表弟刚才的话我没听明白。” “表哥今年有五十三了吧?” “虚五十五,属大龙的。已经老了,我正打算给局里打报告提前退休呢。” “表哥,你可千万不能退休!如果你一退休,你可就成了食品厂的千古罪人了!” “罪人?我怎么就成了食品厂的千古罪人?” “表哥你想啊,食品厂的一百多号老少爷们就指望着你带领他们改变命运呢?可是你突然撂挑子不干了,他们还不得骂你一辈子啊?” 赵厂长苦着脸说:“我已经老了,不可能再领着食品厂的老少爷们创造什么辉煌了。我老了,真的不可能了!” 卓嘉诚摆着手说:“五十五怎么能说老呢?《三国演义》里的黄忠,还有春秋战国时期的廉颇都六十了还吃二斤牛肉、拉二百弹弓,照样骑马上阵杀敌!” “那都是英雄豪杰,我怎么可能跟他们比呢?” “表哥就是现实社会中的英雄豪杰!你想不想让你的工人住进漂亮的房子,买进先进的食品加工设备,把你的食品厂搞大,变成有限公司……?” “表弟你说的这一切我做梦都想,可是想有啥用?没有钱一切都是空话!” 卓嘉诚收起笑容:“表哥,你应该知道我有多忙!我可不是呆着没事跑你这里扯咸淡来了,只要你愿意,这一切都能够实现。” 赵厂长不敢相信地看着卓嘉诚说:“我这个人愚钝,还请表弟赐教!” “我要买你的食品加工厂。”卓嘉诚说。 赵厂长一愣:“买我的食品加工厂?” “准确地说,是买你食品加工厂这块地。” 赵厂长似乎有些明白了,他暗自在心里盘算起小九九。 卓嘉诚喝口茶问:“是不是已经有人先我一步要买表兄食品厂这块地呀?” “新世纪集团的马总是来找我了,可是我没有答应。卖了食品加工厂,我的一百多号工人谁管?退休工人怎么办?我不能让我的工人没饭吃,否则,一百多号工人会把我吃掉!”赵厂长说。 “谁让你卖食品加工厂了?你可以把食品加工厂迁到郊区去,建设新厂房买进先进的机器设备,还可以给职工买养老保险、买房子;职工上班远了,你可以买通勤车,这些事情都做了,你的职工会吃你吗?他们肯定会天天说你的好,打吊板把你供起来。” “表弟你想得可真周到啊。可是新世纪集团给的那点钱也就够建厂房和购买机器设备的费用,你总不能让我去抢银行来办你说的那些事情吧?” “你食品厂这十二亩地,新世纪集团充其量也就给你一千五百万。如果要想办成我说的这些事情是不够,怎么着也得三千万吧。” “就是啊!光有了机器设备和厂房,没有米下锅也不成啊?” “如果有人让你既有厂房设备,又有米下锅你干不干?” “如果有那样的好事我当然干,可是谁会那么傻出双倍的钱来买我的破食品厂?除非他脑子有病!” “我愿意出三千万买你食品加工厂这块地,你愿不愿意卖?” 赵厂长惊讶地看着卓嘉诚说:“这是真的吗?你不是在拿我开玩笑吧?”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我卓嘉诚从来都是说话算数,吐口唾沫都是钉!”卓嘉诚走到站厂长身边,拍了拍赵厂长的肩头:“如果你同意把食品厂这块地卖给我,我还会给你一个意外的惊喜。” 赵厂长再次惊讶地问:“什么?” “我还可以给你个人现金二百万,外加一处四室两卫的大房子。” 赵厂长一下子傻眼了,他呆呆地坐到了沙发上。 “怎么样表哥,这生意值得一做吧?” 赵厂长犹豫了一下:“二百万现金我看就免了,房子的事情我看可以考虑。不过表弟你可千万不要把我给卖了……” “我把表哥卖了,对我有什么好处?如果我把表哥卖了我的全盘计划也就完蛋了,我卓嘉诚可不是一个办事没有头脑的蠢蛋!”卓嘉诚来到赵厂长身边坐下,再次拍了拍赵厂长的肩头:“三千万我们明码标价写到合同里,另外我准备八十万现金签合同前直接交给你。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赵厂长终于点了点头。 2 吃完晚饭陶玲玲拿出剧本刚要背台词,贾春杰端着一杯水走进书房。贾春杰亲吻着陶玲玲白皙的脖子说:“亲爱的,今天晚上就不要加班了。下班的时候我路过音像店租了一盘理查。基尔主演的电影《不忠》,听说很好看的,你陪我一起看看好吗?” 陶玲玲伸个懒腰说:“好啊,正好我也想放松一下。” 说完陶玲玲放下手中的剧本和贾春杰一起来到客厅。贾春杰打开电视把盘放到dvd机里播放,然后两个人坐到沙发一起看电影。 看完电影,贾春杰和陶玲玲不由地感慨万千。 “丈夫为什么要把妻子的外遇情人给杀了呢?如果丈夫不把妻子的外遇情人给杀了,一个好端端的家庭也不会在妻子受不了良心的折磨回心转意的时候,伴随着丈夫要去自首而土崩瓦解。真是太可惜了!”陶玲玲惋惜地说。 “这叫一失足成千古恨,自作自受!” 贾春杰突然翻过身俯看着陶玲玲问道:“你有过这样的经历吗?” “好好的,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我当然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呢?你的婚姻不是早就不好了吗?你前夫早就不跟你在一起了,难道你不寂寞吗?” “我的婚姻的确很早就完蛋了,但是我一直没有动过跟别的男人怎么样的念头。原因是一个人在被欺骗在被欺负的痛苦中,不可能动这种心思。而且我知道一夜情搞不好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更重要的是我那时候还是一个有婚姻的人。不管那个男人怎么对待我,我都不想让婚外情这种事情成为他离开我的理由。” 贾春杰无言以对。 陶玲玲推开贾春杰问:“难道你希望和你一起生活的女人是那样的人吗?” 贾春杰用力抱紧陶玲玲并在她耳边小声说:“不许你这样做,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样子,但是你跟了我就只能属于我一个人。你必须答应我。” 陶玲玲既感动又痛苦。 “亲爱的,你一定要答应我。”贾春杰亲吻着陶玲玲说。 “亲爱的,我都已经三十四岁了,我不可能用我的后半生开玩笑。” 贾春杰动情地亲吻起陶玲玲来。 3 办公桌上放着跟九龙山精神病医院的合作开发合同以及市规划局的规划红线图,此时陈浩然正兴致勃勃地在打电话:“刘董事长啊,我们的红线规划图和跟九龙山精神病医院的合作手续都已经办完了。你看我们是不是可以约个时间谈一下融资的事情……?” 电话里刘董事长说:“好啊,我现在正好在广州办点事。如果陈董事长有时间的话,可以来广州面谈。” “请问刘董事长我什么时间去广州好呢?” “有些事情我今天安排一下,陈董事长就明天来吧。我恭候着陈董事长大驾光临!” “好的,我们明天广州见。” 没等陈浩然放下电话,马春林就惊慌失措地推门闯了进来。 马春林气喘吁吁地:“董事长,大事不好了!” 陈浩然极度镇定地看着马春林问:“出什么事儿了?有话慢慢说!” “有一家在香港注册的华泰置业投资公司出资三千万买下了食品加工厂那块地,食品加工厂的赵厂长连合同都给我看了。” 陈浩然惊骇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马春林焦急地说:“这分明是冲着我们来的,如果食品加工厂那块地不能拿过来,我们跟九龙山精神病医院合作开发的事情可就泡汤了。这样一来我们前期花费的两千多万不但要血本无归,而且还要赔偿九龙山精神病医院三千万的违约金。这件事情可咋办好啊?” “你找香港那家华泰置业公司谈了吗?他们怎么说?” “我已经找过华泰置业公司负责人了,那位负责人说他们不打算与人合作,也不打算卖地。他们打算开发建造一处五星级的宾馆……” 陈浩然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我早就跟你说了,要想方设法把食品加工厂那块地拿下来,不要怕花钱。可你就是不听!” “食品厂那块地最多也就值一千五百万,可赵厂长狮子大开口要三千万,我没答应还不是想为公司省钱吗?省下来的一千五百万那可是纯利润啊……” “省钱省钱,你就知道省钱,省下来那么点钱又能管什么用?加拿大的刘董事长都已经到广州了,约我明天去谈融资的事情,连地都没买下来你让我怎么去谈?耽误我的大事了,你知不知道?” 马春林低下头不再说话。 建筑公司主管材料的副经理张维山正在值班室里喝茶抽烟,伊凡和老保管从外面走进来。伊凡来到脸盆架前投一把毛巾擦着脸,张维山看着伊凡问:“怎么?货都清点完了吗?” “清点完了。”伊凡说。 张维山掐灭烟站起来:“既然清点完了,那就给我开入库单吧。” 伊凡冷冷地说:“清点完是清点完了,但入库单我不能开。” 张维山生气地问:“既然清点完了,为什么不开入库单?” 伊凡毫不客气地:“入库的钢材实际数量与入库单严重不符,我不能办理入库手续。” 张维山一拍桌子蛮横地说:“你个黄毛丫头还了不起了你?今儿我告诉你这是陈大壮陈总的意思,你同意入库也得入库,不同意入库也得入库。” 老保管把伊凡拽到一边说:“胳膊拧不过大腿,你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 伊凡惊骇地:“我们这样同意入库,将来出了问题怎么办?” 老保管劝说道:“天塌下来有个高的顶着呢,再说了天也塌不下来。你就听我的吧,给张经理办入库手续,要不你就得卷铺盖走人。” 伊凡不情愿地来到办公桌前给张维山开入库手续,张维山趾高气扬地背着双手在值班室里踱步。时间不大伊凡把开好了的入库手续交给张维山,张维山把入库手续塞到口袋里向仓库值班室外走去。临出门张维山骂骂咧咧地说:“不要仗着你是集团程总派来的人就自以为了不起,要知道新世纪集团姓陈不姓程!别给你根棒棰就当针了,你他妈的还嫩点儿!” 伊凡气得脸色铁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马春林脸色非常难堪地从集团办公大楼里走出来,陈大壮小跑着从后面追上来。陈大壮边跑边喊:“春林、春林,你等等。” 马春林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问:“大壮,你叫我有什么事儿吗?” “我刚才听见你跟我哥说九龙山食品加工厂的事儿,怎么食品加工厂被什么香港华泰集团收买了?” “真他妈邪了,我们新世集团干点什么事都有人出来捣乱!” 陈大壮若有所思地:“是他,肯定是他!” “什么是他不是他的?大壮,你在说什么呀?” 陈大壮连忙掩饰道:“噢,没什么、没什么。” “大壮,没什么事儿我先走了。” 陈大壮点头:“你走吧。” 马春林坐进轿车里离去。陈大壮望着马春林离去的背影拿出手机:“黑子吗?我是陈大壮,从今天开始密切注意卓嘉诚那个老小子的一举一动,有情况随时向我汇报。” 4 下班回家的路上伊凡郁郁寡欢地走着,突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拦住了伊凡的去路。伊凡先是一愣,继而理都不理那个男人继续朝前走。 那个男人追上伊凡一把拽住她神情激动地说:“伊凡,你不要这样绝情绝义地离我而去好不好?我爱你,我是真心爱你的呀!” 伊凡奋力甩开那个男人的手:“刘洪涛,你少在我面前提什么爱与不爱的,你不配!如果你真爱我,明天你就跟你老婆离婚,你敢吗?” 刘洪涛呆立着无语,伊凡狠狠地瞪一眼刘洪涛大步离去。 红楼海鲜饭馆里魏仲明在翻看着菜谱,他神情有些紧张地不时看向放在桌子上的手机。这时手机响了起来,魏仲明赶忙拿起手机接听:“喂,你好。赵法官,你下班了吗?你刚下班啊,我已经在红楼海鲜饭店等你一个多小时了,你可快点啊!” 赵红梅从法院办公大楼里走出来,她边走边在接着电话:“你先点菜吧,我有十多分钟就到。”她脸上洋溢着一种少有的甜蜜。 挂断电话赵红梅边走边哼唱着流行歌曲,这时刚好程海良打来电话。赵红梅打开手机接听:“我的程大主任,这个时候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电话里程海良不高兴地说:“赵红梅,你不要总是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好不好?我们毕竟还是夫妻……” “你还知道我们是夫妻啊?可是作为丈夫你尽过丈夫的责任吗?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在外面拈花惹草……” “好了好了,我不想和你吵……” “谁愿意跟你吵啊?我给你打电话了吗?” 程海良强压着怒火:“今天晚上,我们老同学聚会都带家属,希望你也来参加。” “我今天晚上有个应酬,没时间!”她挂断电话向警车走去。 5 伊凡回到家里的时候胖保姆王姐已经回家了,程海兰正在给傻丈夫翻身擦澡。弄得程海兰满身满脸都是水。 伊凡赶忙过来搭把手:“姐,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王姐给我打电话说你姐夫今天情绪不好,又吵又闹的。所以,今天我推掉了所有的应酬就早早地回家了……”程海兰说。 话还没说完武建军一脚把脸盆里的水弄翻了,洒了程海兰和伊凡一身。程海兰生气地打了武建军一巴掌,他呜呜地哭闹起来。 程海兰大声吼道:“哭什么哭?再哭我可要丢下你不管了!” 伊凡心里不好受地劝慰程海兰说:“姐,你就不要总是责备我姐夫了。我想我姐夫之所以这段时间以来脾气暴躁,肯定他心里也特不好受。” “我知道他是有苦说不出来,他比我更难受……唉,不说了。伊凡,你快去换衣服,然后去吃饭……” 伊凡端着脸盆去换水:“姐,还是我来帮你吧。” 程海兰夺下脸盆:“不用了,你换完衣服去吃饭吧。饭给你在锅里热着呢。” 伊凡看着程海兰走向厨房的背影特感动,她感觉程海兰就是她的亲姐姐。 第九章 女法官的婚外情(下) 6 赵红梅和魏仲明推杯换盏,两个人沉浸在一种甜蜜的氛围中。魏仲明放下酒杯夹一箸子菜给赵红梅,然后笑眯眯地看着她吃。 赵红梅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放下筷子看着魏仲明问:“你干吗这样看着我啊?闹得人家怪不好意思的,你也吃。” 魏仲明微笑着:“看着你吃菜的样子我觉得很幸福,我不吃都饱了。” 赵红梅轻抿一小口杯中的红酒,微笑地看着魏仲明不说话。赵红梅想这种幸福的感觉真是太久远了,我不是在做梦吧?眼前这个帅气的大男孩对我会是真情实意吗?想到这里她突然浑身一激灵,暗自说道:“赵红梅啊赵红梅,你不要白日做梦了。这个大男孩比你儿子大不了几岁,他怎么可能喜欢你这样一个半老的徐娘呢?闹不好还有可能是陷阱,你千万要提高警惕……” 魏仲明替赵红梅添酒:“姐,想什么呢?” 赵红梅听到魏仲明突然改口叫她姐不禁有些慌了神:“噢,我……我什么都没想,真的……” “姐,你可真逗,连撒谎都不会,瞧你脸红的。”少顿魏仲明半开玩笑地说:“让我来猜猜你在想什么呢?你肯定在想面前的这个大男孩对我的感情是不是真的呢,我都快做他的母亲了。你是不是这样想的?” 赵红梅惊讶地说:“小魏你可真厉害,你怎么知道我是这样想的?” “眼睛是人心灵的窗口,你的眼睛告诉了我你在想什么。” 赵红梅审慎地问:“既然你都知道了我的想法,那你是怎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 “首先感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了我,大恩不言谢。但是我要说只要姐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我肯定在所不辞。至于我们之间,我不想用关系这个词来定论我们之间的感情……”魏仲明字斟句酌地说:“如果用关系来定论肯定就有功利目的,而感情是不需要任何目的的,爱情更是没有理由的。我不知道你是不是理解我所说的话……” 赵红梅就像是被灌了蜜糖心里甜滋滋的,她不住赞佩地点头。 “人活着是不能没有感情的,而爱情是人所有感情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人之所以活得多姿多彩,就是因为人心中有着刻骨铭心的爱情。还记得我跟你说过‘只要你穿上爱情的水晶鞋,生活就是浪漫的华尔兹。’那句话吧?我觉得你生活得太沉重,因为你的生活中早就已经没有了爱情。长此以往你的心会死掉的,你这样活着比死掉还难受!” 赵红梅冲口而出:“你说得太对了,我现在活得真的非常难过。可是我又该怎么办呢?” “你要砸烂你心中的枷锁,大胆地去追求属于你自己的爱情。” “我自己的爱情?我哪里还有爱情啊!” 魏仲明一把抓住赵红梅的手:“有,你有属于你的爱情!真正的爱情是没有年龄和地域的区分的,只要两个人相爱任何樊篱都阻挡不了!” “可是我的爱情到底在哪里啊?”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也许你不会相信,自从我第一次看到你就喜欢上了你!姐,我真的喜欢你!” 赵红梅惊骇地从魏仲明手里抽回自己的手:“不,我们是不可能的!” 魏仲明生气地大声吼道:“为什么不可能呢?我知道你在怀疑我对你的真诚,如果死可以证明我真心爱你,那么我立马就从五楼跳下去!”他说着站起身一把推开窗户就要往下跳。 赵红梅赶忙上前一把拉住他哽咽着说:“亲爱的,我相信你是真心爱我!” 魏仲明回转身一把抱住赵红梅疯狂地亲吻起来。 恋歌房里。吃完饭程海良陪同聚会的同学们一起来到恋歌房唱歌,同学们都成双成对唯独程海良形只影单。一个女同学说:“海良,你们家那位法官大人早就应该应酬完了吧?怎么到现在还不来呀,不会是看不起我们这些老同学吧?” 程海良尴尬地:“哪能呢?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说完程海良就给赵红梅打电话,可是赵红梅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女同学嘲讽地说:“还说不是呢,你老婆赵红梅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老同学。我说程海良以后啊你也就别组织什么同学聚会了,省得你老婆不高兴,我们看着也填堵!” 一个男同学看着程海良脸色不好看赶紧过来解围:“小宋,人家海良好心好意请咱们同学聚会,你就别那么多事好不好?来,咱们唱歌……” 叫小宋的女同学生气地吼道:“唱什么唱?要唱你们自己唱,姑奶奶没心思陪你们唱!”说着她站起身离去。 7 魏仲明搀扶着赵红梅从饭店里出来,赵红梅明显有些喝多了脚步踉跄。赵红梅来到车前还要开车,被魏仲明阻止。魏仲明说:“姐,你要去哪里?我打车送你。” 赵红梅头重脚轻地:“我不想回家,随便去哪里都行。” “要不先到我家里去休息一下,酒醒后我再送你回家。” “好吧,我听你的。” 魏仲明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车,他扶着赵红梅坐进车里。出租车加速离去。车里赵红梅幸福地靠在魏仲明的肩头,魏仲明紧紧地握着赵红梅发烫的手。回到家里魏仲明打开房间的灯把赵红梅放到床上休息,赵红梅竟一把抱住魏仲明狂吻起来,魏仲明也被撩拨得欲火难耐。魏仲明边吻边脱起赵红梅的衣服来……窗外夜空中一轮明月害羞地躲进翻滚的云层,厚重的乌云开始在天空中堆积。眼看着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 激情燃烧过后魏仲明疲倦地躺在床上,赵红梅却兴犹未尽地亲吻着魏仲明年轻帅气的脸庞。赵红梅边吻魏仲明边喃喃地自语:“亲爱的,你真好。此生能拥有你就是死我都知足了,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 “一定,我给你放洗澡水,你去洗洗。我也累了,咱们早点休息。” 赵红梅爱恋地坐起身:“你躺着好好休息会儿,我去给你放洗澡水。”她穿上拖鞋向卫生间里走去。 时间不大卫生间里发出放水的哗哗声,赵红梅从卫生间里探出头来说:“明明,洗澡水放好了,你起来洗澡吧。”魏仲明躺在床上懒洋洋地说:“亲爱的,你先洗吧,我再休息会儿。” 赵红梅把头缩回卫生间里洗澡。过了一会儿卫生间里发出赵红梅洗澡的声音,魏仲明穿好睡衣下床拿上手机走到阳台去打电话。他告诉卓嘉诚已经按照计划把赵红梅搞到手了,稳下一步该怎么办? 电话里卓嘉诚说:“你做得很好,明天我就会派人把十万现金给你送去。” “谢谢卓老板,有什么事儿你尽管吩咐。” “接下来你要想方设法打进新世纪集团,而且要争取当上集团财务部主管。” “不瞒卓老板我明天就到新世纪集团去上班了,至于财务主管我肯定会积极争取的。” “好,很好……” 这时,卧室里传来赵红梅的喊声:“明明,亲爱的,你干嘛呢?” 魏仲明赶紧关掉手机回答道:“你稍等会儿,我到阳台来取一件内裤。” 说完魏仲明从晾衣架上取下一件内裤向卧室里走去。 8 屋外电闪雷鸣。这让失眠的伊凡更是痛苦难耐,她一遍一遍地默默数数可就是睡不着觉。她又起床倒水吃下几片安眠药,仍然睡不着。 伊凡从床头柜里拿出一包烟,点上一支烦躁不安地抽起来,刚抽几口便被呛的咳嗽起来。为了麻痹自己伊凡依然一口接一口地吸着烟,弥漫的烟雾中她仿佛回到了半年前回到了家,眼前总是浮现出初恋男友那痛苦无奈的脸…… 浮现出老同学赵刚及同伙阴森可怕的脸…… 浮现出刘洪涛微笑的脸、可恨的脸…… 9 赵红梅坐起身来穿衣服惊醒了睡得迷迷糊糊的魏仲明。 魏仲明抱住赵红梅说:“黑灯瞎火的起来干什么?天亮还早着呢。” 赵红梅拍了拍魏仲明的手亲昵地说:“宝贝儿,我不能在你这里过夜,我得回家。” 魏仲明更紧地搂住赵红梅:“不嘛,我不让你走。” 赵红梅亲吻一下魏仲明的额头:“宝贝儿,听话。如果今天夜里不回去我感觉特别不踏实,我怕出事儿,我们那口子可不是好惹的。” “既然你那么怕他,那么以后我们就不要来往了。” “不是我怕他,我是觉得我们没必要惹麻烦。以后我们的好日子还长着呢,难道你希望我们之间的这段感情很快就结束吗?” 魏仲明坐起来狂吻着赵红梅呢喃地说:“我爱你,我当然希望我们能够天长地久。我真的好希望永远和你在一起!” 赵红梅娇喘嘘嘘地呻吟:“我也是,我爱你……” 于是,两个人又疯狂地搂抱在了一起…… 装饰豪华的客厅里,程海良一个人形只影单、狂躁不安地来回走动着。他一屁股坐到茶几上喃喃自语地说:“程海良啊程海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你是天底下头号大浑蛋!你怎么能用那种愚蠢办法陷害自己的老婆……?”他猛地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天空中突然想起一个炸雷,顿时吓得程海良真魂走了七分。良久程海良才恢复知觉,他目光呆滞地看了一下手腕上的金表,已是凌晨一点半。赵红梅还没有回来,远处的雷声和窗外噼噼啪啪的雨声更让程海良感到心焦和恐惧。程海良感到一种没有过的撕心裂肺般的痛苦感和羞辱感把他给淹没了,他挥着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10 刘董事长看完九龙山康复疗养中心的方案,他非常满意地说:“嗯,这个方案很好。建设这种慈善性质的医疗机构非常符合我们集团的意愿,我回去后马上向董事局汇报,相信会通得过的。” 陈浩然高兴地举起酒杯:“来,我们喝一杯,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刘董事长刚要举杯,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刘董事长礼貌地对陈浩然说:“对不起,我去接一个电话。”他向卧室里走去。 小树林里卓嘉诚靠在熄火的高级轿车前打电话:“是刘董事长吗?我是香港华泰集团的葛云飞啊……” 刘董事长有些惊讶地说:“什么香港华泰集团啊?我根本不认识你!” 不远处大树后,带着墨镜的黑子在密切地注视着卓嘉诚。 卓嘉诚微笑着:“刘董事长,你认不认识我没关系,但是我要跟你说开发新区附近的食品加工厂被我们华泰集团收购,我们准备在那里建设一座五星级的大饭店……” 刘董事长不客气地打断卓嘉诚的话:“葛云飞,你们建不建五星级大饭店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难道陈浩然在方案里没有说明,要建设九龙山疗养康复中心就必须把包括食品加工厂在内的三十公顷土地全部买断吗?” “你是不是说如果不能够把包括食品加工厂在内的三十公顷土地全部买下来,九龙山疗养康复中心就没办法建成?” 卓嘉诚哈哈一笑:“跟聪明人办事就是爽快,一点就透!” 第十章 市长秘书的特殊恋情(上) 1 晚上放学后高晶晶和一个女同学往学校外面走,卓晓亮推着自行车追上来。卓晓亮来到高晶晶面前说:“高晶晶同学,我有话跟你说。” 那个女同学识趣地对高晶晶说:“晶晶,有事你们说,我先走了。” “好的,你先走吧。”高晶晶说。 那个女同学一个人向学校外面走去。 高晶晶望着卓晓亮说:“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 卓晓亮吭哧半天:“我……我知道你……你喜欢程煜同学……” 高晶晶羞红着脸:“我喜不喜欢程煜跟你有什么关系啊?多管闲事儿!”她说着就要离去。 卓晓亮一把拉住高晶晶说:“不是我多管闲事儿,我是怕你受到伤害!” “瞎掰,我喜欢程煜怎么会受到伤害?你别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不是我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而是程煜有女朋友。真的,就是那个高一、三班的马莉。” “胡说,程煜怎么会有女朋友?我不相信!” 卓晓亮拍着胸脯说:“晶晶,我真的没有骗你。如果我骗你,我不得好死!” “卓晓亮,你死不死跟我没关系。可是我告诉你卓晓亮,即使程煜有女朋友,我也不会喜欢你!” 说完高晶晶哭着跑开去。 2 得知卓嘉诚在九龙山疗养院项目上搞鬼后,陈大壮决定收拾卓嘉诚并给他一个警告。这天晚上喝得醉醺醺的陈大壮从饭店里出来,刚好碰见卓嘉诚带着几个人从车里出来向饭店里走,陈大壮故意找茬拦挡着卓嘉诚等人不让过。 卓嘉诚的司机兼保镖阿泰厉声地:“滚开,你他妈的找死啊?!” 陈大壮舌头发硬地:“谁……谁找死……?我看你……你才找死呢!……” 阿泰撸胳膊挽袖子说:“哟嗬,你小子胆子不小啊,还敢骂人?不知死活的东西,看老子不收拾你!” 陈大壮:“你跟谁老子老子的呢?你是吃屎长大的呀,你爹你妈没告诉你怎么说中国话?我看你真是一个有爹生没娘养的东西!” 阿泰凶巴巴地:“好小子,你竟敢骂我?!” 说完阿泰抬手就是一个勾拳向陈大壮的面门打来,陈大壮也不含糊侧身左手顺势抓住他打过来的拳头往怀里一带,右手一个直拳猛地砸在了阿泰的后背上。阿泰“哎哟”一声甩出去老远。阿泰的几个兄弟看见大哥吃亏了蜂拥着围上来,陈大壮眼见着要吃亏他不顾一切地冲上去猛揍了一顿卓嘉诚,最后陈大壮终因酒醉且寡不敌众被阿泰及其兄弟打倒在地。阿泰的两个手下把陈大壮押到卓嘉诚面前,卓嘉诚吐着嘴里的血腥子恨恨地看着陈大壮问:“陈大壮,你是不是疯了?我卓嘉诚和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干吗找茬打我?你哥陈浩然就是这样教导你们这些公司经理的吗?” 陈大壮:“打架的事情跟我哥没关系,我就是看着你小子不顺眼,我就打你了怎么着吧?” “我叫你他妈的还嘴硬?!”阿泰上前打了陈大壮一个嘴巴,然后看着卓嘉诚问:“老板,这小子我们怎么办?” 猴三说:“我们把他送到局子里去。” 卓嘉诚恨恨地:“送到局子里去,那是便宜了他,把他带走。” 说完卓嘉诚走向自己的大奔,阿泰和几个兄弟押着陈大壮坐进旅行车里。奔驰车和旅行车快速驶进夜色里。 3 明亮的灯光下陈浩然坐在电脑前快速地敲打着电脑键盘,他正在创作长篇小说《血色魔琴》。写字台上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陈浩然拿起电话接听:“哪位?” 电话里宋三朝焦急地说:“浩然,大事不好了!” “老宋,你有话慢慢说。什么事儿?” “是这么回事儿,我刚刚接到黑子打来的电话,说大壮跟卓嘉诚的人打架,大壮被卓嘉诚的人给带走了……” “这个大壮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哎老宋,你知道卓嘉诚把大壮带到哪里去了吗?” “黑子也不知道。浩然,你最好给卓嘉诚打个电话,他应该会给你个面子……” “好吧,我给卓嘉诚打个电话。”陈浩然想了想又说:“一会儿你等我电话,有什么事情咱们见面再商量。” 非凡大酒店仓库里陈大壮被捆绑了手脚由两个人押着跪在卓嘉诚面前,卓嘉诚坐在椅子上满面怒容地拷问陈大壮。卓嘉诚生气地问道:“陈大壮,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出手打我?”陈大壮“呸”地吐了卓嘉诚一口:“姓卓的,你少在那里给我猪鼻子插葱装象!你做下的那点缺德事儿,你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啊?有本事就真刀真枪地跟我们较量,别在背后玩阴的,那是下三烂干的!……” 卓嘉诚气势汹汹地上前一脚把陈大壮踹倒在地,并在陈大壮身上踏上一脚说:“我他妈的就是下三烂怎么了?不要以为你们新世纪集团有什么了不起,我早晚要把陈浩然也踩在脚底下!” “做梦去吧你!谁要敢欺负我大哥,我让他不得好死!” 阿泰拿着手机走过来说:“老板,你的电话。” 卓嘉诚接过电话:“喂,哪位?是陈董事长啊,对,你弟弟是在我这里。不过他无缘无故把我打伤,我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那你想怎么样?” “不向怎么样,你要想让我放过你弟弟没问题,我们得见面谈谈。” 陈大壮嘶喊着:“哥,你不要来,卓嘉诚不是个好东西!” “你弟弟可是喊着不让你来呢,到底来不来你自己看着办吧。你如果今天晚上不过来,我明天一早就把人送到局子里去。” “你告诉我地方,我马上就到。” “就在我们非凡大酒店,我等着你!”卓嘉诚断电话。 陈大壮瞪着眼睛看着卓嘉诚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过一会你就知道了。” 奔驰车快速地行驶在灯火辉煌的大街上,明灭的灯光照射着陈浩然阴沉恐怖的脸。宋三朝看一眼开车的陈浩然问:“卓嘉诚叫你过去什么意思?卓嘉诚可不是什么好鸟!” “他卓嘉诚爱什么意思就什么意思吧。” 宋三朝埋怨道:“这个大壮也真是的,我看这回咱们的面子可要丢大了!” 4 陈浩然的在非凡大酒店外停下,阿泰等人上前给陈浩然打开车门。阿泰笑眯眯地看着陈浩然说:“陈董事长,我们迎候你多时了!” 陈浩然走下车冷冷地问:“不敢当,带我去见你们老板!” 阿泰冲陈浩然和宋三朝一挥手:“请!” 走进客房陈浩然发现陈大壮被捆绑了手脚打得鼻青脸肿趴在地下,卓嘉诚端着茶杯喝着水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几个壮汉威猛地站在卓嘉诚身后。陈浩然很生气:“卓董事长,你这是干什么?有事儿说事儿,你为什么把人打成这样?这是犯法,你知道不知道?” 卓嘉诚傲慢地笑道:“犯法?要是犯法也是你弟弟陈大壮在先,他能够无缘无故地打我,难道我就不能够打他吗?他打我可是有好多人作证,我打他有谁作证啊?”他环视一眼陈浩然和宋三朝继续说:“就你们想作证,公安局都不会相信。可是如果我要说陈大壮打我,公安局百分之百相信。不信我天一亮就可以把陈大壮送到公安局去,到时候你们可又出彩了!” 宋三朝陪着笑脸说:“卓总,你大人有大量先把人放了,咱们有话好说!” 陈浩然鄙夷地:“既然我兄弟打伤了你和你的人,请卓总开个价吧。” 卓嘉诚不高兴地站起身:“陈浩然,你也太小瞧我了吧,难道我是那种贪图蝇头小利的人吗?” “那你想怎么样?” “刚才陈大壮骂我是下三烂,而且我也说了早晚要把你陈浩然踩在脚底下,我不能说了不算。只要你能跪在我面前赔礼道歉,这件事情咱们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他逼视着陈浩然问道:“你看怎么样?” 陈大壮口齿不清地喊道:“哥,你千万不要给卓嘉诚下跪!哥,不要啊!……” 陈浩然怒视着陈大壮吼道:“闭上你的臭嘴!” 宋三朝急赤白脸地对卓嘉诚说:“卓总咱们可都在宁海市混,低头不见抬头见,你可不能把事情做得太绝了!” “我卓嘉诚说话办事从来都是说到办到,从来不考虑什么后果。你们愿意按照我说的办,现在你们就可以把陈大壮带走,否则天一亮我就把人送到公安局去!” 陈浩然不冷不热地说:“卓董事长,你看着办吧。老宋,我们走!” 5 第二天早上程海良刚上班卓嘉诚就跑来汇报战果,想不到却被程海良臭骂了一通。程海良非常震怒地一拍桌子:“胡闹!你卓嘉诚都土埋半截子的人了,怎么还玩这种小孩子把戏?” “当时我也是让陈大壮给气懵了,咱长这么大除了我爹妈谁打过我呀?”卓嘉诚说着轻轻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这件事情我做的是欠考虑!” 程海良思索片刻冷静地说:“我当初让你参与食品厂的事情主要是想我们一块狠狠地赚上一把,可是这样一来你很可能就把事情给办砸了。”他把手中的半截香烟猛地吸了一口,在烟灰缸里掐灭:“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卓嘉诚摇着头说:“不知道,请大哥明示。” “如果食品厂那块地真的砸在你手里,你们非凡集团不但要真金白银地拿出三千万付给食品厂,而且还要斥巨资按照规划要求建设五星级大酒店。据我所知你们为了开发老君庙旧城改造项目已经把所有家底都压上了,现在就是让你砸碎骨头熬成油也拿不出钱来!这样一来你卓嘉诚就必须得承担法律责任,其后果必然是倾家荡产!” 卓嘉诚不由地被吓出一身冷汗:“大哥救我,大哥你可千万要救我!” “救你就等于救我自己,我当然不会袖手旁观。” 卓嘉诚恳切地看着程海良问:“大哥,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当然要把食品厂那块地高价卖给陈浩然,看来这件事情我不但要亲自出马了,而且你还得配合我演一出好戏。” 新世纪集团会议室里陈浩然和几位董事在坐,程海兰和宋三朝也在。陈浩然抬起腕子看表,脸色非常难看。会议室里静静的,气氛有些紧张。 马春林急匆匆地走进来笑道:“对不起,有事耽搁了。” 陈浩然脸色一沉。 程海兰赶紧打圆场:“马总,是不是准备资料耽误了?” 马春林笑了笑:“是啊,为了准备资料我们几个人差不多熬了一个通宵。” 陈浩然调整了一下情绪:“现在开会。目前我们集团工作的重中之重就是筹措资金,想办法把收购土地的钱交到国土局。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顺利启动九龙山康复疗养中心项目,我知道这件事情难度很大,就是难度再大,我们也必须下决心把这件事情办成。否则,我们就有可能因此而一败涂地。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我知道这些日子大家都在为筹措资金而多方努力,调动方方面面的关系四处奔走,对此,我代表集团全体员工表示感谢。”说罢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现在大家把情况交流一下,程海兰总经理,还是你先说吧,你跟香港古总他们谈得怎么样了?” 程海兰犹豫了一下:“古总听说食品厂那块土地让香港华泰集团买走了,开始犹豫不决。他让我告诉你,如果我们能把食品厂的土地重新买回来,他们集团可以考虑投入两个亿。” 陈浩然点点头:“很好,我们一定想办法把食品厂那块土地重新买回来!”他扭过头去看着马春林问:“香港华泰集团的情况搞清楚了没有?” 马春林打开笔记本:“香港华泰集团是由旅居瑞士的华人李国民先生与表哥卓林先生共同出资五千万美金于1996年创办的,其主要业务……” 陈浩然打断马春林的话:“我现在不是让你详细汇报香港华泰集团的有关情况,而是让你说说跟香港华泰集团关于食品厂那块土地的谈判结果。” 马春林神色黯淡地:“香港华泰集团宁海分公司的负责人说,他们已经向总部汇报了,如果我们非要买那块地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价格必须让他们满意。” 宋三朝关切地问:“华泰集团要价多少?” 马春林:“一个亿。” 一个董事愤怒地说:“这华泰集团也太不是东西了吧?才不到两千万的土地居然要价一个亿,简直就是强盗!” 这时陈浩然口袋里的手机发出了震动,陈浩然掏出手机不禁有些惊讶:“今天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怎么会主动给我打电话?”他掀开翻盖接听:“程主任,你好。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我说陈老弟呀,你是不是在为两件事情犯愁啊?其一就是大壮的事儿,今天早晨我听朋友说了以后,我就打电话把卓嘉诚说了一通,喝酒喝多了哪能那么办啊?卓嘉诚答应立即放人;其二就是食品加工厂的事儿,如果需要的话,大哥我可以跟华泰集团老总说个话……” “是吗?如果程主任能够帮忙的话,那我可真是感激不尽!” “你们新世纪集团干的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程海良举双手赞同。我的一个香港朋友跟华泰集团老总有亲戚关系能够说得上话,需要的话我想让他给你们从中撮合撮合。” “真是太好了,我们什么时间能先见个面谈谈?” “老弟是个大忙人,时间地点你来定。” “那就中午吧,在我们集团大酒店怎么样?” “大家见面主要是为了谈事情,在你们大酒店恐怕不好,还是换个地方吧。” “那我们就定在潮汕海鲜大酒楼,那里的饭菜比较清淡可口。” 第十章 市长秘书的特殊恋情(下) 6 新世纪建筑公司仓库里伊凡边吃盒饭边翻看账本,她胆颤心惊地问:“高阿姨,张经理他们怎么老是这样少进多入的呀?你看这样行吗?” “不行又能咋样?反正公司都是他们姓陈的一家的,好处也没便宜了别人。再说,那个张经理咱们也得罪不起。” “张经理咱们是得罪不起,可是咱们总不能就这样听之任之吧?不行,有时间我得把这个事情向集团程总反映一下。” 老保管着急地:“我说小姑奶奶你就别捅那个马蜂窝了,他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这种事情不是你我能管得了的。闹不好,你得吃不了兜着走。” 7 回到市里的时候,贾春杰和林市长在车上谈论着什么。突然贾春杰看见陶玲玲和一个男人肩并肩走进一家饭店。贾春杰心里立即打翻了醋坛子,回到办公室他立即给陶玲玲打电话。可是陶玲玲就是不接,当贾春杰找到那家饭店时看见陶玲玲在和一个男人一起吃饭,他不由地怒火中烧。贾春杰来到陶玲玲跟前脸色非常难看地说:“玲玲,你出来一下。” 陶玲玲跟对面的男人说:“翟导,你等我一下。”说完跟着贾春杰向外面走去。 来到走廊里贾春杰厉声地问:“陶玲玲,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难道你跟野男人在一起不方便吗?” 陶玲玲非常愤怒:“贾春杰,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谁跟野男人在一起了?” “那个男人不是野男人是什么?你跟他在一起居然连我的电话都不接,这说明什么?你别当我是傻子!” “贾春杰,你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难道女人就不能跟男人在一起谈点事情吗?我跟你说,你打电话我没听见,总可以了吧?” 贾春杰指点着陶玲玲说:“借口,你这纯粹是借口!” “你说是借口就是借口,我跟男人在一起又怎么了?再说你也没权利管我,你是我什么人啊?你没权利管我!”她说完快步向里面走去。 贾春杰追上去拉住陶玲玲说:“好好,我没权力管你!但是我告诉你,如果你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咱们的关系就到此结束!” 陶玲玲极其愤怒地说:“结束就结束!你放开我,你拉着我干什么?” “我不放,你得把事情给我说清楚!” “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你放开我!” 翟导从里面走出来找陶玲玲,他看见贾春杰正跟陶玲玲相互拉扯。翟导走过去制止:“你谁呀?放开她!” “我是谁?你管得照吗?我还想问你是谁呢?”贾春杰说着一拳打了过去。 翟导猝不及防眼镜被打掉在地上,他满地找眼镜。 陶玲玲气愤地骂道:“贾春杰,你混蛋!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 行驶的小轿车里马春林看一眼喝多了酒的陈浩然说:“董事长,我怎么觉得今天的气氛有些不对呀?” 陈浩然睁开眼睛问:“有什么不对?” “平时程海良对你带搭不理的,今天怎么突然热情起来了?而且卓嘉诚还话里有话地请求你原谅,这里边会不会有什么阴谋?”马春林说。 “情况是有些不对头,我一时还想不出来那里不对。但是我可以预料只要我们同意,华泰集团肯定会把那块地卖给我们。只要他们能够把那块地卖给我们,我们就胜券在握了。” “董事长,你能不能把话说清楚点。” “我的话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只要能拿到土地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去筹措资金,而且我们还可以去说服省卫生厅把戒毒所合并到我们九龙山康复中心来。我们把前期有关手续办齐了,有关政策和资金就应该不成问题。” 马春林不敢相信地看着陈浩然问:“食品厂那块地华泰集团要价可是六千万啊,他们真是太黑了!我们集团目前拿不出来那么多现钱去买地啊?” “这你就不要管了,那块地我们无论如何都要买到手!”陈浩然沉吟了一下说:“你马上打电话通知程总,让所有在家的所有董事和集团副总到一号会议室开紧急会议。” 马春林没有再说什么,他从包里拿出手机开始拨号。 8 刚开完会的人们陆续向外走着,陈浩然对走到会议室门口的马春林喊道:“春林,你等一下。我有事儿跟你说。” 马春林转身回来并把门关上问道:“董事长,有什么事儿?” “关于与九龙山精神病医院合作开发的文件都准备齐了吗?” “都准备齐了……” “准备齐了就好。你带上资料叫上司机,我们马上去一趟深圳。” 马春林惊讶地:“去深圳?我们去深圳干什么?” “不要问了,到了之后你就会明白的。” 这时陈浩然的手机响了,陈浩然迟疑着想了一下打开手机接听:“喂,你好。” 电话里传出陶玲玲的声音:“陈总,你好,我是陶玲玲。我有件事情想麻烦你,不知你有没有时间?” 陈浩然犹豫地:“嗯……时间吗……?” 电话里陶玲玲哽咽地说:“陈总没有时间就算了,我就不打搅你了。” 陈浩然感觉到陶玲玲情绪有些不对连忙说:“陶小姐不要这么说,我跟春杰即是大学同学,又是好朋友,没什么打搅不打搅的。有什么事儿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帮忙的绝对没问题。” “我很爱贾春杰,贾春杰也很爱我。可是我们之间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总觉得不对劲,我想找你聊聊。” 陈浩然看一眼站在门口的马春林说:“我现在确实有事儿,你看明天找个时间行不行?” “你有事儿就算了,谢谢。” 陈浩然马上改口:“好好好,我们就今天,你定地方。” 马春林警觉地问:“董事长,我们不是要去深圳吗?你看……” “贾春杰跟女朋友闹别扭了,陶玲玲哭得很伤心,我不去不行!你等我电话。” “你去哪里?我开车送你吧。” “送我去比奇西餐厅。” 当陈浩然走比奇西餐厅的时候,陶玲玲点了两份饮料。陈浩然在陶玲玲对面坐下:“有什么话陶小姐尽管说吧,我洗耳恭听。” “我和贾春杰非常相爱,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总是怀疑我对他的感情。我想请你告诉我为什么,这样也便于我能够正确处理跟他之间的感情。我希望你能够帮助我。” 陈浩然点点头:“看到有个人这样真心实意地喜爱老贾,我真的替他高兴。实话跟你说老贾这个人确实很优秀,不但有才干,人也很风趣幽默,又非常讲义气。可是不知为什么这样出色的男人却得不到女人的真爱?老贾曾经受到过感情伤害,老贾发现他前妻孙玉萍有一个过从甚密的情人。那天老贾逼问孙玉萍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两个人发生了强烈的争吵。孙玉萍横穿马路时,一辆汽车冲过来把她撞倒在地。送到医院后孙玉萍抢救无效死亡……” 听着陈浩然的讲述,陶玲玲感觉自己心里特别不舒服。 陈浩然苦口婆心地:“老贾是一个很要面子的人。孙玉萍这样做,无疑给他的自尊心打击很大。男人是很难接受自己妻子有婚外情,我希望你能理解他……” 9 跟陈浩然分手后陶玲玲就一直给贾春杰打手机,可是无论如何都没人接电话,她非常着急。出租车里伊凡把手机递给贾春杰说:“哥,是我玲玲姐打来的电话,你赶紧接电话。” 贾春杰酒气熏天地:“不接……我就不接她的电话……”他话没说完就大喊着:“停车,吐……我要吐……” 司机把车在路边停下,伊凡扶贾春杰下车在路边吐酒。伊凡回车里取纸巾听见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打开手机接听:“玲玲姐,我哥他喝多了,现在还在马路边上吐呢。我也不清楚这是什么地方,我们一会儿就回家。行,你到家里去等我们吧。” 她挂断电话拿上纸巾和矿泉水向路走去。 陶玲玲坐在红色跑车里焦急地在贾春杰家楼下等待着,出租车一溜烟地开到楼前停下。车门打开后伊凡和出租车司机费劲地往下弄不省人事的贾春杰,陶玲玲赶忙跑过来帮忙。 “中午他跟谁喝的酒?”陶玲玲问。 “没有谁,就他一个人。” 陶玲玲、伊凡和司机好不容易把贾春杰弄到床上安顿好。司机走后两个人来到客厅。 “你先坐着,我去给你泡杯茶喝。”陶玲玲说。 伊凡摆摆手:“算了,你也挺累的,我们就坐着说会儿话吧。” “连一口水都不喝哪行?你坐着,我去泡茶。”陶玲玲站起身去泡茶。 这是伊凡第一次到贾春杰家里来,她仔细地看着贾春杰家里风格独特的家居布置,眼睛里满是羡慕的光辉。陶玲玲端着茶具走出来,她耐心地给伊凡泡起功夫茶来。 “玲玲姐,你和我哥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什么他要把自己灌成那个样子?” 陶玲玲把一杯泡好的功夫茶递给伊凡说:“来,喝口茶。” “玲玲姐,你知道吗?我在宁海市没有一个亲人,春杰大哥就象我亲哥哥一样,我不希望他受到任何伤害。玲玲姐,请你告诉我,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哥为什么那么伤心?” 陶玲玲喝口茶后有些委屈伤心地说:“要说伤心委屈的人应该是我,可是他却象是受了天大委屈似的。伊凡,你给评评理到底是谁的不对?” 伊凡端起茶杯喝口茶:“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我一定不偏不倚。” 陶玲玲擦一下眼角的泪花:“今天中午我和我们单位的翟导一起在海鲜田螺馆吃饭,没想到你哥却把我拉出来质问那个野男人是谁,不论我怎么解释他都一口咬定翟导是野男人。我们两个人说茬了,他还把出来劝架的翟导打了。情急之下我跟他提出分手。事情经过就是这样的 ,你给评评理到底谁不对?” “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看这感情问题,就更难分清谁对谁错了。我哥他不听你解释,按说就是他的错。可是如果我哥对你跟任何男人在一起,他都表现得无所谓,这说明他根本不爱你。我哥对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非常吃醋,这说明他非常地爱你。我哥是受过这方面伤害的,希望你能够理解他。” “你们都说让我理解他,可是谁理解我呀?我实在受不了他,总是怀疑这个怀疑那个的,我是个演员不可能不跟男人接触!” “玲玲姐的苦衷我知道,我会劝说我哥的。” 10 为了解决资金程海兰多次与前来考察的香港鸿发集团会谈,会议室里程海兰对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说:“古总,你们鸿发投资可是香港有名的大公司,古总的眼光就是高瞻远瞩啊。我希望我们今天关于融资的谈判你能够再好好地考虑考虑,我们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让步。古总,既然是合作就应该是双赢的,我希望古总也能够考虑一下我们的利益。” 古总爽朗地一笑:“程总经理,你就放心吧。你们的意见我们会认真考虑,不过贵集团的陈董事长前段时间可是传得沸沸扬扬……” 宋三朝连忙接过话题:“古总,前一段时间外界关于我们陈董事长的一些传闻纯粹是谣言。如果不信你可以和我们董事长接触交往一下,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人,我相信古总会做出正确的判断。” 古总一语双关地:“那我就期待着与贵集团董事长的会面,再见!” 古总等一行人起身会议室外走去,程海兰、宋三朝分别与他们握手告别。程海兰的手机响了起来,程海兰打开手机接听:“海兰吗?我是你王姐啊,赶紧回家来吧,大事不好了!……” 程海兰的心腾地就提到了嗓子眼:“王姐你慢慢说,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三朝关切地注视着程海兰。 电话里王姐说:“我刚才出去买菜回来发现冬冬他爸倒在床底下,不知什么原因现在已经人事不知,你快回来啊……” “王姐你先别着急,听我说,你赶快打电话叫救护车,我马上赶回家去!王姐,快点打电话叫救护车。快点!……”她挂断电话急匆匆地向停车场走去。 宋三朝紧随其后关切地问:“海兰,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程海兰哽咽着说:“不知为什么我那个傻丈夫突然昏死过去了。” “海兰,不要害怕,你丈夫不会有事的。”宋三朝对把车开过来的司机说:“快点,我们去程总家。” 来到程海兰家楼下的时候,医护人员抬着昏迷不醒的武建军从楼里急匆匆地走出来。程海兰没等车停稳便急急忙忙地打开车门走出来,她跑到救护车前失声地问:“医生,我丈夫她怎么样了?” 医生看着程海兰冷冰冰地说:“你丈夫身体各器官已经严重衰竭,必须立即送医院治疗。” “医生,我丈夫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不立即住院治疗就会有生命危险,你快点去准备钱吧。” 程海兰内心不由地一沉问:“住院治疗得需要多少钱,医生?” “保守点说也得二十万,你快去准备钱吧。”医生上车关好车门对司机说:“快,赶紧送医院抢救。” 救护车鸣叫着风驰电掣地而去。程海兰愣怔地站在原地发呆。 宋三朝走过来对程海兰说:“救护车已经开走了,你还站着发愣干什么?我们赶紧去医院啊!” 程海兰回过神来沮丧地说:“我也知道去医院,可是没钱你让我怎么去医院?” “建军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住院治疗得花多少钱?” 程海兰眼含热泪说:“医生说不立即住院治疗就会有生命危险,可是我上哪里去找那么多钱啊。二十万啊……” 宋三朝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存折递给程海兰:“我这里有十五万,是准备给我儿子买房子的,你拿去先用。” 程海兰推托着不要:“那怎么行?我知道你这十五万是准备给儿子买房子结婚用的,我不能用你的钱!” “房子我可以暂时不买,但是治病要紧!咱们都在一起共事这么多年了,你就不用跟我客套了。你要是再这样,分明就是看不起我!”宋三朝把存折硬塞到程海兰手里:“快点去医院,不够的部分我们再想办法。” 11 程煜和高晶晶手拉着手沿着学校后面的铁路一直往前走,他们谁都没有说话。高晶晶从口袋里拿出话梅分给程煜吃。 高晶晶突然停下脚步眼睛火辣辣地看着程煜问:“你喜欢我吗?” 程煜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他愣愣地看着高晶晶。高晶晶根本没有想到程煜会拒绝,她气愤至极地跑开去。 远处有火车隆隆地开过来,高晶晶却不管不顾地朝着火车跑。程煜顾不得多想飞快地向高晶晶跑过去,在火车到来之前他跑上去抱住高晶晶逃离铁轨,火车隆隆地开远了。程煜就那样紧紧地抱着高晶晶,高晶晶在他怀里大哭着。 程煜大声地斥责说:“你怎么就那样傻呢?即使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应该就这样寻死觅活。你的生命不仅仅属于你自己,你知道吗?” 高晶晶哭泣着说:“从小到大,我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过,你的拒绝让我感到生不如死。” 程煜反驳道:“谁说我拒绝你了?只是你突然间问我喜不喜欢你,让我感到太突然以至于我无法回答而已。可是你竟然……” 高晶晶破涕为笑地:“这么说你是喜欢我了?” 程煜点点头:“我当然喜欢你了。你知道吗?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你老去那个漫画书店我也就去那个漫画书店,你爱看的那些漫画也是我喜欢的,比如《圣传》、《蜡笔小新》、《圣斗士星矢》……” 高晶晶感到自己无比幸福,她突然猛地亲了一下程煜的嘴唇。 第十一章 状告总经理(上) 1 饭店里贾春杰在请伊凡吃饭。贾春杰看着伊凡问:“鬼丫头,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再不说我可不让你吃东西了。”他说着去抢伊凡手里的餐具。 伊凡故作生气地:“哥你也真是的,连顿饭都让人家吃不踏实。” “快说,有什么重要事情?” 伊凡擦着嘴问贾春杰:“哥你是不是非常喜爱我玲玲姐?” “那当然,她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女人。” 伊凡噘着嘴说:“哥你可真不会说话,当着一个女人的面说另一个女人好那可是大忌。哥我好嫉妒啊!” “你这死丫头明知道我不会说话,还故意找茬气我,看我不打你。”他用筷子敲打伊凡。 伊凡躲闪着:“哥你要是敢打我,那件重要事情我可就不说了。” 贾春杰把筷子放到桌子上:“好,我不打你,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哥我问你,对你来说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 “对我来说,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如何稳妥地当上财政局副局长,这样也就不负了我这么多年的艰辛努力。” 伊凡托着下巴看着贾春杰问:“除此以外呢?” “除此以外嘛……?” “哥你可真笨!难道你的人生就只有升官发财吗?你当前最重要的事情应该是如何获得我玲玲姐的欢心,并最终走进结婚的礼堂。” “我也是这么想,可我就是想不明白该如何赢得她的芳心。” 伊凡叹口气:“哥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我玲玲姐早就已经深深地爱上你了,可是你却不懂得珍惜,还每天总是对她怀疑这怀疑那。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你这样做只能让她的心离你越来越远,最终使她离你而去!” “你说得一点都不错,我也知道不应该怀疑她,可我就是不能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一看见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的心就痛,我不能控制我自己,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觉得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也许医生……” “你是说我有病?真是的,你才有病呢。”贾春杰说着站起身:“你自己慢慢吃吧,我下午还有个会。”他拿起包向外面走去。 伊凡拿起桌子下面的衣服袋子喊:“哥,我给玲玲姐买了一件衣服,就当作你给她买的送给她。特别好看,她看了一定非常高兴。” 贾春杰头也不回地说:“你自己留着穿吧。” 望着贾春杰离去的背影,伊凡感到一片茫然。 2 宁海市最具实力的几家施工单位无不对新世纪家具城和九龙山疗养院项目虎视眈眈,他们脱尽各种关系纷纷找到程海兰、宋三朝、马春林和陈大壮。为此宁海建工集团的老总杜志国找到陈大壮,许诺只要能跟新世纪建筑公司合作建设其中任何一个项目分毫利润不赚都行。陈大壮被杜建国说的热血沸腾跃跃欲试。陈浩然对项目的招标却采取了以逸待劳的策略,并专门召集程海兰、宋三朝、马春林和陈大壮开了个专题会议。会上陈浩然严肃地提出新世纪集团虽然准备了近捌个亿的资金,但是由于这两个项目投资巨大初步估算没有二十五个亿的资金根本不可能完成。基于集团公司现状要想顺利完成这两个项目,必然需要施工单位垫付资金,他要求与会的有关人员对外一定严格保守秘密,等待有实力的施工单位中标。 开完会陈浩然便赶往广州商量九龙山疗养院的工程设计去了。临走前陈浩然把陈大壮叫来叮嘱说,宁海只有杜建国具有垫付巨额资金的实力,让他在宁海建工集团老总杜建国面前把戏演足。陈大壮担心地问不会坑害人家吧。陈浩然不高兴地说,我是那样的人吗?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说完陈浩然钻进车里走了。 这天上午陈浩然正在设计人员商讨九龙山疗养院的环境规划问题,陈浩然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一眼来电显示,是陈大壮打来的。他走到窗前接电话:“大壮,什么事?” “大哥,我跟宁海建工集团的老总杜建国在世外桃源呢,你过来见见他吧。” “他同意百分之百垫资吗?” “基本同意了,他很想见见你,看来志在必得。” “好吧,我这就回去。”陈浩然打完电话对高院长说:“高院长,就按我们商量的设计,我有事儿回宁海一趟。” “你就放心吧,我们绝对让您满意!” 世外桃源在宁海仙女山风景区内,是一家由十几座别墅群组成的宾馆饭庄。远远望去别墅掩映在青山绿水当中,竹林环抱、曲径通幽,走进酒店就如同来到了美丽的江南水乡。 快中午的时候,陈浩然和宋三朝优哉游哉地走进了八号包房。杜建国一见陈浩然走了进来赶忙起身相迎:“哎呦浩然,见你一面可真难啊!” “谁说不是啊?我老婆生病住院不说,又有两个大项目动工在即,我都忙得头晕脑胀的。尤其是建设资金吃紧,我都急得吃不好睡不好。”陈浩然见面就哭穷。 宾主落座后,杜建国点了一桌子丰盛的酒菜。喝酒之前杜建国开门见山地说:“浩然、老宋、大壮,既然找到你们不容易,那我也就不兜圈子了。我找你们就是为了新世纪家具城和九龙山疗养院投标的事。” “杜总胃口不小啊!难道你想一口全部吃下不成?” “我哪有那么大的胃口啊?只要能中标一个,我就心满意足了。” “老杜,我们新世纪集团同时启动新世纪家具城和九龙山疗养院项目投资二十几个亿,资金压力很大,施工单位不垫资肯定不行。这两个项目任何一个都得垫资十几个亿。” “浩然,十几个亿全部由施工单位垫资,恐怕整个宁还没有哪家施工单位承受得了。你看可不可以垫一部分,垫资比例我们可以谈。” “杜总,我倒是有个主意,不知你是否能够接受?”宋三朝接过话茬说。 “什么办法?”杜建国迫不及待地问。 “你们先承包前期工程,这样垫资压力并不大。如果前期工程做得好,我们在谈后续工程。”宋三朝微笑着说。 杜建国想了想一拍大腿:“这个办法好,前期工程包括挖土方、护坡打桩、防水等工程,怎么也得一个亿能拿下来。” “用不了一个亿,五千万足使满用。”陈浩然摆了摆手说。 “浩然,五千万下不来,六千万是底线,我们的工程技术人员专门做过预算。”杜建国力争道。 陈浩然给宋三朝使了个眼色,宋三朝心领神会地说:“老杜,五千万是拿下后续工程的前提条件。看在你们和大壮的新世纪建筑公司合作的分上,我给你透个底——临来世外桃源的路上,汪副省长的大公子给我们董事长打电话,他极力想我们推荐中建六局。汪大公子说了只要能把项目给他们,垫多少资金都行。迫于方方面面的关系,我们董事长已经把先期动工的新世纪家具城答应了汪大公子。” 杜建国犹豫不决。 “老杜,看在咱们多年合作的分上,我才让老宋给你透这个底。俗话说机不可失,时不再来呀!老杜,你再好好想一想吧。”陈浩然适时地加一把火说。 杜建国板着脸半开玩笑地说:“浩然、老宋、大壮,我豁出去了。但是我把丑话说在头里,我可不希望我们把前期工程做完了,你们再把我扫地出门 。那样可就太不仗义了!” “得道后期工程的前提条件是前期工程的质量,还是那句老话,质量重于泰山!只要你们前期工程质量没问题,一切都好说!”宋三朝狡猾地眨了眨眼睛地说。 “杜总,我们新世纪集团诚信为本,一言九鼎。在过去的合作当中已经得到过验证,要不你找到我说要跟我合作,我也不会答应你。其实我跟我哥很看好你们宁海建工,更看你杜总的为人!再说了我们还搅在一个锅里吃饭呢,我哥坑谁也不会坑我吧?你就放心吧!”陈大壮诚恳地说。 杜建国脸上勉强挤出笑容:“浩然、老宋,前期工程完工时,我希望五千万工程款立即到帐。你们看怎么样?” “老杜,关于打款的事我就替我们董事长做主了。还是老规矩,前期工程完工后先打三千万,后期工程进场一个月后在打两千万工程款。”宋三朝不容置疑地说。 杜建国不得不佩服宋三朝的阴鸷过人,他摇了摇头。 “老杜,你的眼光要放宽些放远些,你的目标是整个九龙山疗养院,而不是去取得五千万前期工程。”陈浩然吊着杜建国的胃口说。 “好吧,什么时候签订合同?”杜建国无奈地问。 “合同要点谈好了,随时可以找老宋签合同。”陈浩然泰然地说。 “好!”杜建国把身子一挺举起酒杯说:“来,为我们的合作干杯!” 3 傍晚伊凡下班回家碰见胖保姆王姐提着个饭盒往外走,差点把王姐撞倒在地。胖保姆王姐生气地:“没长眼睛啊,打翻了饭盒里的东西谁负责呀?” 伊凡连忙道歉:“实在对不起,王姐,你这样急急忙忙地干什么去呀?” 王姐没好气地:“还能干什么去呀?那个病秧子今天病的更加大发了,差点没死掉,我刚做好了鸡汤要给送到医院去。这保姆的活是不能再干了,我明天就辞工。” 伊凡追上王姐说:“王姐,时候不早了,你回家吧。我替你去医院送鸡汤。” 王姐停住脚步把饭盒递给伊凡说:“那好吧。你到医院见到程海兰就跟她说,明天把账给我结一下,我不打算干了。” 伊凡看着王姐气愤地一句话说不出来。这个胖女人怎么这样没良心,她这不是趁火打劫吗?我看她是欠揍!她摇了摇头又暗想:海兰姐已经够麻烦的了,我就不要再给她添乱了!想到这里伊凡对王姐说:“王姐,海兰姐也够不容易的。我们作为女人能不能多帮助她一点,如果你要是嫌钱少,我可以从工资里拿出一些来补贴你。” 王姐不满地看一眼伊凡说:“我知道你们俩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可是你们再给我多少钱我都不干了,我担不起这个责任。”她说完向楼下走去。 伊凡气得直跺脚。 4 医院里微弱的灯光下武建军鼻孔里插着呼吸机在沉睡,伊凡和程海兰在陪床。 “姐,王姐说让你明天给她算帐,她要辞工。这可怎么办啊?”伊凡说。 “辞就辞呗,大不了我再多掏点钱请个护工。还是那句话车到山前必有路!” 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伊凡站起身去开门,程海良走了进来。 程海良看到清纯脱俗的伊凡不由地眼睛都看直了。 程海兰看到程海良眼神有些不对便喊道:“海良,谢谢你今天给我送来十万块钱。” 程海良回过神来:“姐,你说的是哪里话?一家人怎么说两家话!”他看向伊凡问:“姐,这位是……?” 程海兰仔细地打量一眼程海良和伊凡,不由地大吃一惊。程海兰心想:这两个人怎么长得这样相像呢?他们不会是兄妹吧?想到这里她不由地又暗自苦笑:程海兰啊程海兰,你胡思乱想什么呀? 程海良大声地说:“姐,我在问你话呢。” 程海兰回过神来说:“噢,你问我什么?” “我在问你这位小姐贵姓?” 伊凡微笑着自我介绍道:“我叫伊凡,在新世纪建筑公司上班。” 程海良向伊凡伸出手:“我叫程海良,是程海兰的弟弟。” 伊凡与程海良握手:“我早就听海兰姐提起过你,今天能与海良大哥见面真是太好了。” 程海兰看着程海良问:“你不是有事跟我谈吗?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 程海良看一眼伊凡犹豫地说:“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吧。” “那好,我们就出去找个地方说。”程海兰转过头对伊凡说:“小妹,就麻烦你照顾一下你姐夫,我们出去一下。” 伊凡笑着说:“姐你就放心地去吧,我肯定会把姐夫照顾好的。” 姐弟俩走进医院对面的一家酒楼里,程海良点了几个菜。酒菜上来后,姐弟俩边吃饭喝酒边聊天。程海良喝干杯中的酒对程海兰说:“姐,我希望咱们姐弟俩今天能够开诚布公地说说心里话。”他把酒杯放到桌子上又倒满酒,并给程海兰也满上:“姐,不知道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你能不能跟我说句掏心窝子话?” “你得罪我了吗?没有啊。” 程海良又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干:“姐,都到现在了你还不跟我说实话,看来你是真没把我当成兄弟。”他眼里含着泪花:“姐,我们姐弟俩虽然不是亲生的,但是我忘不了养父养母对我的养育之恩。我记得困难时期爸妈紧衣缩食把节省下来的粮食给我们吃,那时候爸妈总是把好吃的留给我,把好衣服给我穿,为此你还跟爸妈闹气。你问爸妈到底谁才是他们亲生的?因此爸爸还打了你!爸妈对我的养育之恩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可是姐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这样嫉恨我?” “海良,你怎么竟屈人心说话呢?我什么时候嫉恨你了?我们虽然不是一奶同胞,但我们依然是从小长到大的姐弟。我为什么要嫉恨你?我有什么理由要嫉恨你?” “姐既然你说不嫉恨我,可是有件事情我要问你,为什么我姐夫病危这么大的事情你不告诉我,反而告诉赵红梅一个外人?” 程海兰双目圆睁:“赵红梅是你的妻子,她怎么会是外人呢?” “姐,你咋就不明白呢?现在爸妈都不在了,咱们老程家就咱们两个亲人,有什么事情咱们姐弟俩应该商量着办?” “你还知道你姓程啊?这么多年来你什么时间把我这个姐姐当回事儿了?哪件事情你跟我商量着办了?别的不说,就说你跟红梅闹离婚的事情,我劝你多少回了,可你就是不听,你还能让我说你什么?” “姐你咋就不明白呢?这是两回事儿,我跟赵红梅感情不和,闹离婚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件事跟我姐夫病危不能相提并论!” “什么感情不和?我看你纯粹是品德败坏,长此以往是要影响你到你的政治前途的。” “没什么可怕的,市里那些头头脑脑谁没有拿过我的好处?他们没有人敢动我!” “既然你这样固执己见,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5 魏仲明要和女朋友亲热,却被女朋友哭骂着拒绝:“那个老女人都快做你妈了,你居然还有兴趣跟她上床,真是恬不知耻,不要来碰我!” 魏仲明赌咒发誓地:“我根本不爱那个老女人,之所以要和那个女人上床,是因为有人给我五十万!一旦那五十万到手我就和你远走高飞,在这个世界上我只爱你一个女人。” 魏仲明女朋友破涕为笑地说:“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第十一章 状告总经理(下) 6 办完离婚手续陈浩然和马春林从婚姻登记处走出来,两个人沉默不语。临上车的时候陈浩然把马春林叫住:“春林,你等等再走,我有话要跟你说。” 马春林推开车门走下来,陈浩然也下车走过去。两个人缓步向天桥走过去。 陈浩然边走边说:“春林,你们这样做是陷我于不义啊!你们姐弟俩的好意我没齿难忘,可是这样一来我就更对不起你姐了。” “董事长,不是我们姐弟俩成心要陷你于不义,这也是没有办凡的办法。你把你在集团持有的20%的股份都已经给了我姐,这已经说明了一切。” 陈浩然无话可说,他站在天桥上看着大街上的行人车辆以及远方的碧海蓝天,但是忧郁的心情依然无法排解。 仓库值班室里静悄悄的,伊凡独自一个人翻看着帐目不由地触目惊心。伊凡害怕地想,这么多的假账一旦要让集团公司知道,我该怎么办?到时候陈总和张经理绝对不会为我承担责任,他们还会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到那时我会死无葬身之地,我到底该怎么办? 伊凡焦躁不安地在值班室里踱起步来。我不能一个人为他们背黑锅,要不我去集团找海兰姐把这个事情跟她说说,让她替我想个办法。对,就这么办。 想到这里伊凡回到办公桌旁把账本装到包里大步向外面走去。 陈大壮从集团办公楼里出来刚好碰见伊凡,他主动跟伊凡打招呼:“伊凡,你到集团干吗来了?” 伊凡不由地吓得脸色大变:“噢……,程……程总有事找我……” 陈大壮并没有看出伊凡神色不对,关切地说:“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到公司去找我。” “谢谢陈总,以后少麻烦不了你。”伊凡忐忑不安地说。 陈大壮已经走出去好远了,伊凡的心还咚咚地狂跳个不停。 7 伊凡走进总经理办公室没有见到人,她轻轻地敲着门问:“有人吗?程总在吗?” 一个文静的女孩拿着文件走进来:“你找谁?” “我是程总的妹妹,我找程总有事儿。” “我是程总的秘书小刘,有什么事情可以跟我说吗?” “我找程总有点私事儿……” “噢,那你就在办公室等会儿程总吧,她去市里办事儿了。”刘秘书说着给伊凡倒了杯茶水放到茶几上:“您请喝水。” 伊凡在沙发上坐下喝水。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程海兰仍然没有回来,伊凡不由地有些坐不住了。伊凡焦急地想海兰姐怎么还不回来呀?这要是让张经理知道我擅自离开工作岗位怎么了得?要不我先回去?想到这里伊凡站起身对刘秘书说:“刘秘书,要不我先回去了。以后我有时间再来。” 刘秘书停止打印文件:“你慢走。” 从总经理办公室出来后伊凡看见董事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伊凡看着门牌上“董事长”三个大字不由地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既然海兰姐不在,我为什么不把有关情况向董事长反映一下?新世纪集团既然是股份制,董事长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损人利己的行为存在。如果董事长不闻不问,大不了我卷铺盖走人。 想到这里伊凡壮着胆子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走进去,只见落地窗前站着一个威猛高大的男人背影。伊凡敲敲门问:“您好,请问董事长在吗?” 陈浩然回过头来:“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我找董事长有重要情况汇报。” 陈浩然看着伊凡问:“啊,伊凡小姐,我们见过的。有事吗?” “我这件事情特别重要,只能向总经理或您汇报。” 陈浩然审视地看着伊凡说:“坐,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跟我说吧。” 伊凡有些胆怯地坐下:“我举报新世纪建筑公司主管材料的张经理弄虚作假谋取私利,请董事长给我做主。” 陈浩然先是一惊,继而冷静地说:“你掌握什么证据吗?有什么事情坐下来慢慢说,我一定给你做主。”他来到饮水机前倒一杯水递给伊凡:“来,喝杯水。” “这段时间以来张经理总是用少购进多记账的方式让我办理入库手续,我不按照张经理的要求去做,他就用陈总的身份地位来压我,还说这是陈总的意思,我入库也得入不入库也得入,否则就让我卷铺盖走人……” 陈浩然气得脸色铁青:“真是岂有此理?我们新世纪集团绝对不是哪个人的小金库,绝对不是!陈大壮啊陈大壮,你也太不争气了!……” 伊凡惊骇地看着陈浩然说:“董事长,我可一句假话都没说。”她说着把包里的账本拿出来放到办公桌上:“我知道建筑公司陈经理是你亲弟弟……” “是呀。”陈浩然翻看着账本说:“账本你先放在这里,我一定会为你保密。” 伊凡有些失望地:“想不到像新世纪集团这样的民营股份制公司也逃脱不了官官相护这样的怪圈,也难怪中国的很多民营企业中途夭折。唉,真是太让人失望了!”她说完站起身就往外走。 陈浩然感觉到了伊凡话中有话连忙说:“伊小姐 ,请等一等。” “董事长,还有什么事儿吗?”“听伊小姐的口气是不是要辞职啊?” 伊凡凄惨地一笑:“我之所以想方设法到新世纪集团来工作,是因为我听说新世纪集团管理一流,想不到竟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在这样的集团工作岂不是浪费了我多年的所学?我当然要辞职。” “伊小姐是学什么的?” “鄙人不才是中南大学mba研究生毕业。” “想不到我们竟是校友,我现在正读中南大学mba研究生。请你多多指教。” 正在这时卓嘉诚的电话打了进来,陈浩然打开手机:“喂,卓总啊?我是陈浩然,好好好,我中午一定赴宴。”他挂断电话看着伊凡问:“伊小姐,请问你从本公司辞职后准备到什么地方高就啊?” 伊凡含着眼泪说:“其实我辞职后还一时没什么地方好去,但是我绝对不可能再留在新世纪集团公司工作了。” “伊小姐 何必要把话说得那么绝呢?其实我也早已对建筑公司的事情有所察觉,之所以迟迟没有动手,是因为我也有苦衷。”陈浩然站起身来:“走,我们换个地方谈话。” 伊凡跟着陈浩然向办公室外走去。 阳光明媚,波涛潋滟的大海边。陈浩然和伊凡在散步交谈。 陈浩然边散步边对伊凡说:“人都是自私的,而中国人的这种自私反应在企业经营中更是淋漓尽致,让人触目惊心。” “看来陈董事长早就对中国民营家族企业存在的顽症了如指掌,那么董事长为什么还允许这种顽症长期存在下去呢?新世纪集团可是早就已经度过了早期准备阶段,现在正是招兵买马扩充实力阶段。”伊凡说。 “不错,伊小姐目光很独到。正是因为现在是招兵买马扩充实力的阶段,所以我才不好大大刀阔斧地进行内部整顿。你要知道家族企业内部的关系盘根错节,稍一不慎就会让你如坐针毡。何况前一段时间我们集团刚刚遭人暗算,差一点就折戟沉沙。” “董事长说得太邪乎了吧?我看你分明是在为自己开脱,难道这就是你的苦衷吗?胆小不得将军做,董事长总是前怕狼后怕虎,我看新世纪集团是没有大希望了。” 陈浩然气愤地看着伊凡说:“你说话怎么那样刻薄呢?不是我前怕狼后怕虎,如果条件一旦成熟,我绝对敢下茬子、大刀阔斧地整顿!不管是谁,只要他威胁到集团经营的大局,我就让他辞职走人。不管是谁!” 伊凡故意地激怒陈浩然说:“连你亲弟弟陈大壮也不例外?” “绝不例外!” 8 卓嘉诚从包房里走出来打电话:“陈董事长吗?我是卓嘉诚啊,客人可是都来了,就等你呢。你现在到哪里了?你可快点啊!” 电话里陈浩然问:“都有谁呀?如果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我可不去。” “你就放心吧,能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啊?都是咱们建筑口的一些老熟人,那些给你添堵的人我能请吗?都谁你就别问了,肯定都是你愿意见到的人。你就快点吧!” “我马上就到。”大海边陈浩然挂断电话对伊凡说:“今天中午我就不能陪伊小姐一起吃饭了你去哪里我送你。” “反正我也不打算在新世纪集团干了,就不用麻烦陈董事长送我了。” “伊小姐,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我苦口婆心地说了这么半天,难道你还想辞职吗?” “不辞职干什么?难道准备东窗事发后让陈大壮收拾我呀?” “请伊小姐放心,我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而且绝对不会连累到你。” “既然董事长这么抬举我,如果我在坚持辞职那就是我不识抬举了。好,我答应你不辞职。”她微微地一笑说:“不过,希望董事长能给我一个发挥才能的用武之地。” 陈浩然哈哈地一笑:“这肯定没问题。” 两个人有说有笑地坐进高级轿车里,陈浩然发动车快速离去。 9 十个人的餐桌已经围了八个人,主座上卓嘉诚和陈浩然的位子还空着。程海良看一眼坐在边上的贾春杰说:“大家闲着也是闲着,我们请贾秘书给我们讲一个笑话怎么样?”有人附和地:“都说贾秘书是我们建筑口的笑星,那我们就一饱耳福了。”贾春杰哈哈一笑:“多亏大家抬举,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给大家献丑讲一个蚂蚁和大象的故事——这天蚂蚁和蜜蜂在原始森林里谈恋爱,突然间蜜蜂听到大象地动山摇地跑过来的脚步声,蜜蜂对蚂蚁说:‘亲爱的,大象来了,我们快躲起来。’结果蜜蜂躲到了小树上,蚂蚁藏到了草丛后。蜜蜂居高临下看到蚂蚁的一条腿露在了外头,就悄声告诉蚂蚁:‘亲爱的,你一条腿还露在外头。’蚂蚁则不以为然地说:‘没关系,亲爱的,看我不拌死他!’” 故事讲完了贾春杰一脸严肃,在座的所有人则笑得前仰后合。 陈浩然走进来说:“我人没到就听见你贾大白话在胡说八道,待会看到底谁趴下,天桥的把式光说不练可不行。” “谁光说不练了?要说喝酒我可能谁都怕,但就不怕你陈浩然,不信咱们就试试。” 卓嘉诚在凳子上坐下:“今天来的可都是咱们宁海市建筑口最好的朋友,一来好长时间没在一起聚了,二来前一段时间陈浩然陈总出了点烦心事儿咱们给他压压惊,所以咱们今天不醉不归……” 建委马副主任首先反对:“卓总啊,你这不是拿我这个老朽开玩笑吧?你要是非让我喝酒最后还不得把我抬出去啊,到时候你阿姨非找你算帐不可。” 程海良也说:“卓总你就别非赶着鸭子上架了,要我说谁能喝多少喝多少,不一定酒喝多了就好。” “那怎么行啊?吗主任少喝点还有情可原,别人就绝对不能少喝了。那样就太不给我和陈董事长面子了,不给我面子倒没什么,可是我们不能不给陈总面子吧?所以我说今天谁也不要说自己不能喝酒,咱们今天就是死命令: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卓嘉诚朝服务员一挥手:“服务员,上酒上菜!” 10 傍晚快下班的时候陈浩然坐在老板桌前眼神空洞地看着脚下喧哗热闹的城市,他眼前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胡莉娜妩媚可爱的脸庞。陈浩然喃喃地自语:“小妹,你现在在哪里啊?你现在过得好吗?你把我放走后,他们是不是为难你了?小妹,我一定要找到你!”从贴身口袋里拿出一张胡莉娜的照片,然后他开始拨打电话。电话接通后陈浩然说:“是王侦探吗?我是陈浩然啊,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有重要事情找你。” “好的,我二十分钟后就到。” 11 武建军已经康复了很多,此时伊凡正在喂医院病房里武建军喝鸡汤。一阵咳嗽鸡汤从武建军的嘴角流了下来,伊凡赶忙找餐巾纸给他擦拭流出来的鸡汤。 程海良推门走了进来,他连忙上前帮忙:“来,我帮你扶着。” 伊凡推托地说:“谢谢程大哥,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伊凡小妹,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武建军是我姐夫,我替我姐姐照顾他是我分内的事情。”程海良说着去夺伊凡手里的餐巾纸。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不客气了,程大哥你帮我扶好姐夫就行了。” 程海良听话地扶住武建军,伊凡耐心地用餐巾纸擦拭武建军嘴角和身上的鸡汤。这时,程海兰推门走了进来。 程海兰诧异地看着程海良问:“哟嗬,你怎么有时间来了?” “我来看看我姐夫。” “还是我来吧,别弄脏了你的衣服。”程海兰走过去伸手去扶武建军。 “姐,你不要总是把我当外人好不好?再怎么说我也是你弟弟,姐夫有病我到医院来照顾他也是应该的。”程海良有些不高兴地说。 “那哪成啊?我们一个小老百姓哪里敢劳驾你程主任照顾啊?我们还不得损寿啊!” “姐姐既然这样说,我有事儿先走了。”他说着把武建军平躺着放到床上,然后转身向病房外走去。 程海兰对伊凡说:“你照看一下你姐夫,我去送送你程大哥。” 说完程海兰跟随程海良向病房外走去。 医院走廊里程海良气冲冲地走着,他回过头来看着程海兰问:“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还想问你是什么意思呢?” “我能有什么意思?不就是到医院来看看我姐夫吗?” “我看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姐你不要总是把我想得那么坏好不好?我根本没有你想的那个意思。” “没有最好,否则我不会认你这个弟弟。” 程海良气愤地一跺脚向医院外面走去。 第十二章 贼喊捉贼(上) 1 茶楼里陈浩然把一张照片交给王侦探说:“你无论如何想办法帮我找到这个人,有什么困难吗?”王侦探打量着照片上的胡莉娜说:“我尽量吧。” “最近事情有进展吗?” “多少有了一点蛛丝马迹。”王侦探吐出一口烟圈后悠然地说:“通过调查我们发现,卓嘉诚的手下最近和一个叫阿泰的人总有联系。据说阿泰是香港黑社会秃鹰的手下,你被绑架跟这个叫阿泰的人有没有关系还说不准。” “卓嘉诚和阿泰,难道卓嘉诚真的跟黑社会有瓜葛?”陈浩然一拍桌子对王侦探说:“你一定要给我盯住这个阿泰,搞清楚他和卓嘉诚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知道了,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我跟你说,刚才我给你的那张照片很重要,你如果能找到照片上的那个女人就有可能找到绑架我的幕后主使人。” “陈董事长为什么这样说?” “因为起初就是这个女人引诱我上当,后来也是这个女人把我救了出来……” 2 总经理办公室里宋三朝在向程海兰汇报工作:“咱们董事长别看年轻,可他就是了不起。经他那么一运作,咱们的股票还真的起死回生了。现在咱们新世纪集团的股票正一天天地开始回升,我这心里负担也减轻了不少……” “是啊,不光你心里负担减轻了,我晚上睡觉也踏实了。” “海兰,最近你丈夫的身体状况咋样了?” 程海兰长叹一口气:“那还能咋样?还是那个不死不活的老样子呗。”她摆摆手说:“不去说他了,我倒是很担心董事长。董事长现在已经离婚了,她总是这样一个人也不是个事儿,我们是不是考虑给董事长物色一个合适的对象?” 宋三朝点点头:“是应该。可是这方面我不行,你认识的人多,还是你来吧。” 程海兰来了兴趣:“也不知道董事长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如果想找当兵的,我还真认识不少,军医、护士都行。警察也行,年轻的大学生我也认识好几个……” “你就别在这儿瞎猜了,最好亲自去问问他。” 3 下课铃声响了,同学们都在收拾书包准备放学。有的同学已经背着书包开始离开教室,程煜背上书包往外走路过高晶晶身边的时候把一个纸条交给她。 高晶晶打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放学后我们在学校后面的铁路上见,我有重要事情跟你说。”她看完纸条后高晶晶把纸条撕掉,背起书包高兴地往教室外面走去。 来到铁路边高晶晶踩着右边的铁轨往前走,程煜踩着左边的铁轨往前走,两个人不说话走出去好远好远。高晶晶终于忍不住地问:“你不是有重要事情跟我说吗?” 程煜突然回过头来看着高晶晶问:“你是不是在跟卓晓亮谈恋爱?” 高晶晶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火车隆隆地开了过来,高晶晶和程煜都慌忙地跳下铁轨,无数节车厢就那样无情地隔在他们中间。火车开过去之后,程煜不见了,高晶晶一个人留着眼泪走回去。夕阳下两条长长的铁轨就像两条平行线无限地延伸向远方…… 伊凡下班后从仓库走出来看见一辆高级轿车停在仓库大门口外,她也没有在意自顾着低头往前走。随着一声汽车喇叭响,陈浩然从车窗里探出头来说:“伊凡,请上车。” 伊凡看到了车里的陈浩然,不敢相信地指着自己说:“董事长,你是再跟我说话吗?” 陈浩然微微颔首说:“我当然是跟你说话,快点上车。” 伊凡受宠若惊地坐进车里,陈浩然开着车快速离去。 伊凡不无兴奋地问陈浩然:“董事长,你这是要拉着我去哪里呀?” 陈浩然扭头看向伊凡说:“我要带你去一个非常惬意雅致的地方吃饭聊天,你看行吗?” 伊凡高兴地:“我倒是没什么,只是不要耽误了董事长的大事就好。” 陈浩然眼睛看着前方说:“跟员工探讨企业发展的大计,就是我今天晚上最重要的大事,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重要。” 伊凡扑嗤地一笑:“董事长可真会夸奖人。” 下班回到家里的时候,宋三朝看见未婚同居的女朋友孙艳泓正在翻箱子倒柜地找东西。翻出来的旧衣服堆了一床,地上摆放着行李箱和鞋盒子。 宋三朝见缝插针地走进来问低头找东西的孙艳泓:“你瞧瞧,好端端的一个家让你给翻得乱七八糟,又在翻啥呢你?” “你以为我愿意呀?今天你儿子打电话来问给他买房子的钱准备得怎么样了,他说明天最迟后天就得交房子的首付款。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我就自己在家里找存折呗。”孙艳泓直起腰来痛苦地哎哟着:“我的腰哎,老宋,给我捶捶腰。真是累死我了!” 宋三朝给坐到床上的孙艳泓推拿后背。 孙艳泓问:“老宋,咱们家的存折我明明记得放在密码箱里了,怎么就找不到了呢?你看见没有?” 宋三朝坦诚地说:“存折让我拿走了。” 孙艳泓回过头来看着宋三朝问:“存折让你拿走了,你儿子怎么还打电话来要钱?难道钱你没给他?” “我拿了存折本来是要给儿子交房款的,可是前几天程海兰丈夫病危缺钱,我就先给他交住院费了。” 孙艳泓一听就火了:“你居然拿着给儿子买房子的钱去给程海兰丈夫交了住院费,你和程海兰到底是啥关系?” 宋三朝一听就火了:“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我跟程海兰就是同事关系!” 孙艳泓双目圆睁:“同事关系,鬼才相信呢?我告诉你宋三朝,把十五万块钱给我拿回来还则罢了,否则咱们没完。” “不用跟我吹胡子瞪眼睛的。我也实话告诉你,钱我暂时肯定拿不回来,你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吧。” 孙艳泓闻听哇地一声坐到地上大哭起来:“这日子没法过了,宋三朝你不是人。宋三朝有种你现在就去找那个程海兰,我不跟你过了……” “不要胡闹了好不好?你给我起来!”宋三朝伸手去拉孙艳泓。 孙艳泓却撒泼地坐在地上不起来,无奈宋三朝只得使劲地往起来拉她。气急败坏的孙艳泓伸手就在宋三朝的手上挠了一把,宋三朝急了抬脚就踹孙艳泓。 于是,两个人动手打了起来。 4 陈浩然把车开到市区外一个相对偏僻而又热闹的大酒楼前停下,在射灯强光的照耀下“乡村怀旧大酒楼”几个大字分外醒目。服务生走上前来打开车门,陈浩然和伊凡走下车来。 酒楼共有上下三层,一楼大厅里有二、三十张桌子,椅子和花篮都是藤编制品,墙上挂着名人字画和现代抽象艺术。尤其引人注目的是桌子上摆放的不是鲜花而是小型根雕艺术品,灯光比较柔弱,像极了乡村的夜晚。 陈浩然伊凡说:“你看房顶上的小射灯像不像乡村夜空中的点点繁星?” 伊凡赞同地点点头:“像,真像。” 服务员带领陈浩然和伊凡走进一个小雅间。伊凡在椅子上落座后情不自禁地打量起房间内的布置来,只见墙是用竹篾和乱石装饰的,四周墙上除了挂着的两个葫芦外什么也没有,屋顶是绿色的,偶尔画出几片叶子如同置身于瓜棚下。陈浩然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装,在这种环境里显得非常得体洒脱。点完菜后服务员拿着菜单走出去。 陈浩然看着伊凡问:“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有一种回到家里的亲切感。”伊凡喝口茶看着陈浩然问:“你为什么要选择到这样的环境吃饭?” “我老家是东北农村的,每次到这里吃饭都有一种回家的感觉。不知你是否喜欢这里?” 伊凡深有同感地说:“我老家也是农村的,我们临漳老家也有这样的葫芦,也有这样的河卵石。回家的感觉真好,家是一个安全的地方,它能让你忘记所有的痛苦与烦恼。”她眼里含着晶莹剔透的泪花。 服务员陆续端上酒菜,陈浩然分别给伊凡和自己满上酒。陈浩然放下酒壶:“都怪我不会说话,我一句话竟让你伤心落泪了,我自罚一杯!。”他举起酒杯就要干。 伊凡连忙阻止:“董事长,我并不是伤心落泪,而是董事长的盛情让我想起了家乡。我应该感谢董事长才对。来,我们一起干一杯!” 陈浩然和伊凡共同捧杯一饮而尽,放下酒杯陈浩然给伊凡和自己满上。 “来,伊凡,吃菜。”他自己也夹一箸子菜放到面前的吃碟里:“伊凡,我今天晚上请你吃饭是想向你讨教一些企业管理上的事情。请不吝赐教。” 伊凡把夹到嘴边的菜又放回碟里:“董事长说话太客气了,按说我怎么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呢?既然董事长抬举我,有什么问题我们就一起探讨,可千万不要说赐教不赐教的话。” 5 一辆警车在阳明湖小区楼下停着,赵红梅坐在车里跟着音响哼唱流行歌曲。斜对面不远处停着一辆红色桑塔纳,戴墨镜的司机不时地往警车张望着。 魏仲明飞快地从楼道里跑出来,打开车门坐进去。 赵红梅发动车向小区外驶去,红色桑塔纳紧紧地在后面尾随着。 行驶的警车里魏仲明拿起赵红梅搭在挡位上的手亲吻着说:“亲爱的,这几天你去哪里了?可想死我了。” “宝贝儿,我去外地办案了。这几天我也真的好想你!” 赵红梅脸红气喘地说:“亲爱的,先不要着急,待会儿我们到地方后再好好地……” 魏仲明放开她的手问:“我们去哪儿?” 赵红梅从汽车手抠里拿出一把钥匙:“我大学的一个同学出国去加拿大了,他让我给照看房子。从今以后那里就是我们的安乐窝了。” 魏仲明高兴地又亲一口赵红梅:“亲爱的,真是太好了。” 6 某洗浴中心贵宾厅里两个女服务员在给程海良和卓嘉诚做按摩。卓嘉诚的手机响了,他接通电话:“猴三啊,有什么事儿吗?什么?那个魏仲明晚上又去幽会了?我知道了,你等我电话。记住了,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程海良等卓嘉诚挂断电话后问:“你管得倒是挺宽啊,连人家幽会都管?” “大哥交待的事儿,不管是大事儿还是小事儿,对我来说都是天大的事儿。” “别人幽会还跟我有关咋的?”“大哥不是想抓嫂子的证据吗?今天晚上就有一个绝好的机会,大哥你看……?” 程海良脸腾地红了:“姓赵的,别怪我对不起了!”他猛地坐起身:“我们走!” 在猴三的指引下程海良和卓嘉诚等人便开车来到了赵红梅朋友家的楼下,车门打开卓嘉诚和程海良从车里走出来。猴三指着楼上亮灯的房间说:“两个人上去老半天了,估计这会儿正亲热呢。” 卓嘉诚看一眼脸沉似水的程海良问:“大哥,是你一个人上去,还是我们一起……?” 程海良答非所问地:“带相机没有?” “有,数码高清的。” 程海良恶狠狠地骂道:“赵红梅你个臭婊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老子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他对卓嘉诚说:“记住,给我多拍点照片。” 说完程海良大步向楼里走去,卓嘉诚和猴三等人在后面紧紧跟随。 程海良一句话不说地在前面走着,卓嘉诚等人尽量把脚步放轻在后面紧紧跟随。来到五楼501房门前,卓嘉诚手一挥示意猴三过来开门。 卧室里赵红梅和魏仲明两个人正在激情缠绵,魏仲明在赵红梅的身上猛烈地抽送着那硬邦邦的东西,赵红梅抚摸着魏仲明年轻健美的身体,她感觉身体里热火在猛烈地燃烧,欲使冰山融化,连日来的愁云都一扫而光。魏仲明在她身上一阵轻柔紧接着又一阵急如狂风暴雨,抽动、顶撞、翻滚……那东西时而像雷动他心里春潮的鼓槌,时而像轻柔的羽毛,不停在她身体里来回扫着,美妙的,痒痒的,她感觉自己整个都要融化了,那洁白的雪水慢慢地涌出来,把身体下的床单都弄湿了。身体里的快感一浪强过一浪,赵红梅不自觉地发出狂野的的吼叫声:“哎哟,我的天!宝贝,我要,用力……对……再用力……要……我要……” 突然房间的门打开,程海良带着卓嘉诚等人闯进来。就在赵红梅和魏仲明惊觉之际,房间里的灯陡然间全部打开。紧跟着就是一阵闪光灯的咔咔拍照声…… 赵红梅看见脸沉似水的程海良陡然明白了一切,她母狼一般吼叫着从床上跳下来。程海良指着赵红梅骂道:“赵红梅啊赵红梅,你平日里整天说老子在外面胡搞女人,你他有证据吗?你在外面养小白脸,今天让老子抓了个正着,你还有什么话说?我们明天就离婚!离婚,老子要跟你离婚!……” 赵红梅狂怒地吼叫着:“程海良你不是人,老娘今天跟你拼了!程海良,我跟你拼了!……”她蹿过来要抓挠程海良。 程海良朝蹿过来的赵红梅脸上恶狠狠地擅了一巴掌,赵红梅摔倒在床上。魏仲明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吓得六神无主,他全身哆嗦着缩在床上不敢动。 赵红梅野狼一般哭叫着,程海良摔门而去。 第十二章 贼喊捉贼(下) 7 陶玲玲和贾春杰坐在家里边看电视边聊天,电视里播放着电视剧《神雕侠侣》。贾春杰边看电视剧边说:“人家金庸不愧是号称中国武侠小说第一人,你看人家那故事编得就是引人入胜。我特爱看《神雕侠侣》,你看人家杨过和小龙女的爱情,真是美轮美奂……” 陶玲玲说:“那毕竟是小说和电视剧,现实生活中不会有那么美好的爱情。” 贾春杰看一眼陶玲玲问:“你们话剧团的郭导是不是离婚了?” 陶玲玲不假思索地:“是啊,没遇到个好女人,老婆跟一有钱的大款跑了。” 贾春杰死死地盯着陶玲玲问:“你会不会也那样做?” 一瞬间陶玲玲感到特别愤怒,她冲着贾春杰大声吼道:“你凭什么就觉得我也要那样做?我要是不背叛你,不做那种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就难受是不是?” 贾春杰先是大吃一惊,继而也大声喊道:“你身边有那么多优秀的男人,你为什么选择我?是不是因为你觉得我好对付?我更容易相信你们的鬼话,是不是?说,是不是啊?” 陶玲玲立刻从床上跳下来,边换衣服边对贾春杰说:“我必须要离开你,因为你不正常。你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你侮辱了我的感情!”她说完转身就走。 在门边上贾春杰紧紧地抱住陶玲玲,贾春杰就那样紧紧地抱着她一句话也不说。陶玲玲感到非常绝望。 陶玲玲伤心地想如果再这样生活下去的话,我们谁都别指望幸福了。可这所有的错误究竟是谁造成的呢?是他吗?是我吗? 贾春杰躺在床上紧紧地抱着陶玲玲不住地说:“不要让我丢脸,答应我,平静地跟我过完后半生。答应我,平静地跟我过完后半生……” 陶玲玲眼泪止不住地流淌。 8 翌日程海兰想向陈浩然汇报完工作,关心地说:“董事长,你已经离婚了,今后打算怎么办?”陈浩然答非所问地说:“现在集团基本渡过了难关,我打算着手整顿集团内部管理。”他把手中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下决心地说:“我要拿大壮开刀!” 程海兰惊骇地问:“大壮怎么了?你为什么要拿他开刀?” 陈浩然气愤地:“怎么了?他陈大壮不要以为是我的亲弟弟就可以胡作非为,你看看吧!”他说着把伊凡交给他的帐本拿给程海兰看。 程海兰翻看着帐本,脸上显出惊讶的神色。 “这仅仅是两个多月出入库账目,可就是这两个多月他陈大壮竟然贪污了不下二十万。二十万呐,他陈大壮这么干分明没把我当成亲哥哥!我绝对不会手软!” 程海兰也看得胆颤心惊:“这个大壮也真是太过分了。”她看着陈浩然说:“董事长,大壮毕竟是你亲兄弟,你看是不是可以从轻处理?” 陈浩然坚决地:“不,这次我绝对不会手软!” 9 课间操的时候高晶晶告诉卓晓亮到学校后面的铁路边,要跟他说个事儿。高晶晶到达铁路边的时候,卓晓亮已经坐在铁路上等她了。卓晓亮看见高晶晶走过来,站起来也不说话。卓晓亮睁大两只眼睛看着高晶晶,高晶晶也看着他。这个时候程煜走了过来,高晶晶跑过去对着卓晓亮的嘴就亲了下去。亲过之后卓晓亮摸着嘴唇愣在那里,高晶晶冷冷地说:“你不是说只要我能亲你一下,你为我去撞火车都值吗?你去撞啊!” 卓晓亮歪着身子斜着眼睛看着高晶晶,程煜也惊骇地看着高晶晶。那一刻空气似乎凝固了。火车隆隆地开过来,卓晓亮猛地朝火车跑过去,程煜愣了一下快速地冲过去抱住他。卓晓亮挣扎着大吼:“放开我,你放开我!” 程煜死死地把卓晓亮摁在地上,火车隆隆地开过去后程煜松开手,卓晓亮依然趴在地上,他满脸泪水。 这一切刚好被一个路过的同学看在了眼里,他惊讶地没说出话来。 10 陈大壮正在歪歪斜斜地批阅文件,程海兰带领财务部的魏仲明等人走了进来。陈大壮感觉情况不对打着哈哈说:“哟,程总到我这里来视察也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的呀?”程海兰严肃地:“陈总经理,我今天来是代表集团公司对你们建筑公司例行年度财务检查,请你配合一下。”然后她对魏仲明等人交待说:“小魏,请你们立即封存建筑公司包括财务和仓库在内的所有帐目。” 陈大壮惊慌起来:“程总,不对吧?每年例行财务检查可从没有封存过帐目啊,你们这是……?”程海兰审视地看着陈大壮问:“陈总经理,难道你们建筑公司财务有问题不成?”陈大壮支支吾吾地:“我……我们建筑公司财务能有什么问题?查账就查帐吗?为什么要封存所有帐目?我不同意你们这么做!”程海兰:“这可不是你同意不同意的问题,这是集团的决定。”她对魏仲明再次重申:“小魏,立即封存建筑公司包括财务和仓库在内的所有帐目。” 魏仲明应道:“是,程总。”他对同来的几个财务人员说:“走,跟我一起到财务科和仓库去封账。”陈大壮当时就急了:“都给我站住,我看你们谁敢?” 魏仲明等人眼巴巴地看着程海兰。 程海兰拍着桌子厉声地对陈大壮说:“陈大壮,难道你要抗拒执行集团的命令吗?今天这个帐你让封存也得封存,不让封存也得封存!” 陈大壮也红了眼睛不管不顾地:“程海兰,你不用在这里跟我耀武扬威的,新世纪集团公司姓陈,不是你程海兰的。没有我的话,我看你们谁敢封我的帐,不信你们就试试。我看你们谁有这个胆子?!” 程海兰气得浑身颤抖:“好啊,陈大壮,你今天终于暴露出来了!我告诉你陈大壮,新世纪集团公司不是我的也不是你陈大壮的,你不用在我面前以皇叔身份自居,我不吃你那一套。我今天还就是要封存你建筑公司所有的帐目!”她对魏仲明说:“小魏,你带人去封存库房帐目,我亲自封存财务帐目!” 说完程海兰带着人就要往外走。 陈大壮啪地一声把喝水杯子摔到地上:“我看你们谁敢?你们要是敢封我建筑公司的帐目,我就让你们一个也离不开这里!” 这时办公室外传来陈浩然咆哮的声音:“陈大壮,你要干什么?封存建筑公司所有帐目是我陈浩然下的命令,有本事你就冲我来!” 话音刚落陈浩然和保镖兼司机阿强走了进来。 陈浩然看着陈大壮说:“例行查帐是集团的惯例,你陈大壮心里没有鬼有什么好怕的?如果建筑公司没有问题集团会重奖,一旦有问题绝对严惩不贷!” 陈大壮看着走进来的陈浩然脸色气得发青:“我说呢,原来是你再给他们撑腰,你真是我的亲哥哥!查吧查吧,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这个总经理我不干了!”他说完大步离开办公室。 11 随着上课铃声响起,卓晓亮、程煜和高晶晶跟同学们一起走进来。 时间不大教英语的吴老师走进来,班长大喊一声:“起立!” 同学们刷地一声站立起来高喊:“老师好!” 吴老师用英语说:“good student,sit down please!” 同学们坐下后,吴老师说:“卓晓亮、程煜和高晶晶同学,请你们到年级组办公室去一下。你们班主任杨老找你们有事儿。” 卓晓亮、程煜和高晶晶站起身向教室外走去。操场上高晶晶边走边忐忑不安地问:“不会是杨老师知道晓亮爬铁道的事儿了吧?” “不应该吧,杨老师怎么会这么快就知道?”程煜扭头看向走在身后的卓晓亮问:“卓晓亮,不会是你到杨老师那里告状去了吧?” 卓晓亮拍着胸脯说:“我卓晓亮才不会做那种小人呢。” 年级组办公室里杨老师正在跟高晶晶的母亲介绍情况:“刚才有个同学跑来告诉我,说是你们家高晶晶和卓晓亮、程煜谈恋爱居然去爬铁轨了,还说卓晓亮差点被火车轧死。我觉得事情非常严重,万一学生出了事儿我们学校负不起责任,所以把你们学生家长叫来商量一下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 办公室外传来卓晓亮、程煜和高晶晶三个人的报告声,杨老师对着门外大声喊道:“进来!” 卓晓亮、程煜和高晶晶走进来,高晶晶看见妈妈在场不由地慌了神。 杨老师严肃地看着他们三个人说:“立正站好!你们三个人知道我找你们干什么吗?你们谁先说?” 卓晓亮嬉皮笑脸地:“杨老师,我们也没犯错误啊,你让我们说什么呀?” 杨老师:“卓晓亮,你给我严肃点儿。你们真没犯错误吗?你卓晓亮都爬铁道了,还差点闹出人命。这难道还不算犯错误吗?”她看向高晶晶说:“晶晶,你是一个诚实的好孩子,还是你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卓嘉诚推门走了进来冲着儿子大声吼道:“臭小子,你又在学校给我惹祸了不是?看我怎么收拾你?!”他伸手就要打卓晓亮。 卓晓亮躲闪着说:“爸,你怎么能动不动就打人呢?学校是个讲理的地方,你不能随便打人。爸,你知道吗?打人是侵犯人权的!” 卓嘉诚:“我没听说过老子打儿子还侵犯人权,今天我就打你了,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吧?”他追着要打卓晓亮。 卓晓亮躲到杨老师身后,杨老师拦住卓嘉诚说:“卓总,我们做家长的也不能动不动就打孩子。这样吧,我们还是先把情况弄清楚再说。”她看着高晶晶威严地说:“高晶晶,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高晶晶看一眼母亲胆颤心惊地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卓晓亮同学喜欢我,而我喜欢的却是程煜同学。程煜听说卓晓亮喜欢我后就不理我,为了证明我只喜欢程煜,我就分别把晓亮和程煜约到了学校后面的铁道边。卓晓亮曾经说过只要能亲我一下,他去撞火车都值。把晓亮和程煜约到铁道边后,我就当着程煜的面亲了晓亮一下,并说:‘你不是说只要能亲我一下,你去撞火车都值吗?你去撞啊!’谁曾想晓亮他真的去撞了!……” 听完女儿的讲述高晶晶母亲气得浑身颤抖:“你……你怎么能这样?啊?这不是胡来吗?”她说着就猛地打了高晶晶一个响亮的耳光。 高晶晶捂着红肿的脸一动不动,高晶晶母亲却呜呜地哭泣起来。 杨老师安慰着高晶晶母亲说:“这位大姐,你们做家长的光打孩子也不是个事儿,你们必须配合学校做好学生的工作,让他们懂得早恋的害处,让他们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到学习上……” 12 开完庭赵红梅刚走进办公室打开手机,程海良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电话里程海良口气生硬地说:“赵红梅,我想好了,我们离婚吧。” “海良,我希望你不要那么绝情,毕竟我们是十几年的夫妻。有些事情我们最好是能坐下来谈谈,离婚并不是最好的解决问题的方法……” “没有什么好谈的,我的态度已经明确告诉你了,离婚是我们目前唯一的选择。” “程海良,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同意离婚,绝不!” “你不同意离婚是吧?那就不要怪我不仁不义,我绝对不允许我的老婆给我戴绿帽子。” 赵红梅脸色铁青地:“程海良,你也太不讲理了吧?难道只许你州官放火,就不许我们老百姓点灯?真是岂有此理!” “你还真说对了,只许我们男人放火不许你们女人点灯,这是中国千百年来的规矩。你要想红杏出墙,那我们就只有离婚。” 赵红梅哀求地:“海良,你就给我个面子好不好?我父母都是那种老传统,如果他们知道我们离婚了肯定受不了。就算我求你行不行?” “为了你们赵家的面子我可以同意不离婚,但是我在外面和任何女人来往都不许你管。否则,我就把你和男人鬼混的照片交给你们家老爷子,后果怎么样你比我清楚。” 赵红梅握着电话不说话,她气得浑身发抖。 “你到底听清楚了没有?我等着你的回答。” 赵红梅咬牙切齿地:“好,我——答——应——你。” 13 陈大壮和张维山在饭馆里吃午饭,陈大壮阴沉着个脸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张维山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陈大壮听:“集团公司这么多年可从来没查过咱们的帐啊,今年怎么突然查起咱们的帐来了?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真他妈的邪门了!” 陈大壮也不理会张维山只顾自己喝酒。 张维山一拍脑门:“我想起来了,准是那个臭婊子告了我们的状!” 陈大壮放下酒杯警觉地问:“谁?是谁告了我们的状?” “陈总,你还记得伊凡那个臭婊子吧?” “难道那个告状的人就是她?” “对,我敢说就是这个女人。” 陈大壮若有所思地:“你怎么就这样肯定?” “原因有二,其一:这个女人跟程海兰关系不一般,否则程海兰不会亲自跟你打电话让你给安排工作;其二,也是最重要的一条,那天我去仓库办理入库手续,也就是这个伊凡发现出入库帐目不对说什么也不给我办理入库手续,后来是我强逼着她才给办的。所以我敢肯定告状的人绝对是她,而且她很可能就是程海兰派来的。” 陈大壮咬牙切齿地:“真是气死我了!” 第十三章 罂粟之歌(上) 1 这天下午陶玲玲身体不舒服没去上班,她躺在床上睡不着觉便起来上网。在网上浏览的时候,她发现一个叫琴心的人在跟很多网友探讨婚姻的问题。陶玲玲心想琴心写过很多关于女性情感问题的纪实文章,想不到竟然会在网上碰到她。听说她帮助过很多有感情危机的男女解除了危机,我倒要看看她会在网上说些什么。想到这里陶玲玲打开网页认真地看了起来。 琴心在网页里写道:“……在这个寂静的时刻,在你逐渐向我走来的时刻,我在苦心孤诣地思考着。人和人之间是需要理解的。有了理解,才会有爱情、平等和尊重。你和你的爱人、你和爱你的人,是否有这种了解和理解,又是怎样的一种了解和理解呢?当一个人深爱另一个人,或被另一个人深爱,陷在爱河之中,人——一个有性灵、有感情、有理智的人,能够懂得爱是什么,爱的价值有多重吗?当浓浓的爱意如温风扑面而来的时候,确实让人感到温馨、甜美、幸福,但是我们要清醒地看到爱的含金量到底有多少?我们都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我们应该让彼此看到对方的心,而且是毫不遮掩的。可是这‘心’是需要时间、风雨、利益磨合的呀!” 看到这里陶玲玲不由地热泪盈眶,她任凭眼泪流出来。 琴心继续写道:“一见钟情说的是情,日久见人心说的是心,情与心需要的是完美的统一。爱在没有经历日久之前,我们能够做的只是尽可能地把心灵没有距离地掏给所爱的人。让所爱的人一点一滴地去感受,于爱心而言我们是无愧的。但是我们不能否认,爱也是很复杂的。有时我们真诚地倾心付出了,而等待的不是马上汇报,或许永久都没有回报。我们的人生之爱会感到失望,脆弱的感情世界还许会陷入极度的绝望之中。焦躁不安的你在寂寞无聊的夜晚会感到心灰意冷,感情受到摧残折磨而愁肠百转,蚱蜢舟载不动,一江春水向东流……” 看着琴心在网页上留下的感人肺腑的句句心音,陶玲玲非常感动。陶玲玲一边擦着脸上滚烫的泪水,一边快速地给琴心在qq里留言—— 琴心,你好!看到你的网上留言,我思潮翻滚,百感交集。我是个离过婚的女人,其中的不幸不堪回首。对于我的遭遇,有人曾经建议我把那段经历讲述给你,一方面求得自我开解安慰,另一方面也警示别人吸取教训。可是我想了想,没有那样做。有人说幸福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幸。离婚本身是痛苦的,回忆离婚更是苦不堪言,把痛苦转给别人或许就是一种伤害。为此我把这不幸深深地埋藏在自己的记忆中。对于我这样一个奉献出爱情并遭受到打击的人,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以后,还会不会有新的生活?现在当我再次激起感情波澜的时候,这个问题越来越成为我内心沉重的负担。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你是否能回答我心中的疑惑?…… 2 饭店包房里陈大壮在打电话:“黑子吗?我是陈大壮,有个小娘们你帮我修理一下。” “大哥,帮你修理个人没问题,可是我也不认识啊。再说你准备让我怎么修理她?” “待会儿我让我们公司的那个张经理把照片给你送过去,至于怎么修理……?”他搔着头皮思考后说:“我看这样吧,也别把事情搞大了,揍她一顿让她长个记性就行。” “没问题,你就放心吧。” 陈大壮满意地挂断电话,嘴里还高兴地哼起小曲。 王侦探洗完澡来到洗浴中心休闲大厅,服务生走上前来倒水。 服务生边倒水边问:“先生,是做足疗还是做按摩?” 王侦探试探性地问道:“莉娜小姐在吗?我想让她给我做按摩。” 服务生回答道:“在,我这就去给你叫。” 时间不大一个做按摩的小姐走了过来,王侦探发现这个叫莉娜的小姐并不是照片上的人。王侦探不禁有些失望。 莉娜小姐来到王侦探跟前娇滴滴地说:“先生,你要做按摩吗?” 王侦探有心不做,可是又被莉娜小姐娇滴滴地声音和可人的容貌所吸引只得微微地点头。莉娜小姐彬彬有礼地:“那我们就到按摩房里去吧?” 王侦探说:“行,我们到按摩房去。” 说完王侦探站起身跟随莉娜小姐像按摩房走去。 王侦探刚走胡莉娜便陪着一个先生从按摩房走出来,那位先生边走边对胡莉娜说:“小芳小姐你可真棒,下回来我一定找你。” 胡莉娜笑着说:“张哥说话可要算数,不要一离开就把小妹给忘了。” “我张某人绝对有情有义,下回来一定找你。谁不找你,谁是小狗。” 按摩房里王侦探边享受着按摩边跟小姐聊天:“莉娜小姐,你们都有什么服务啊?” “只要先生需要,我们这里什么服务都有。” 王侦探试探着问:“那你们这里有特殊服务吗?” “当然有了,如果先生需要,待会儿做完按摩我可以帮着你叫一个。我们这里的小姐个个都长得漂亮,而且功夫还好。” “那你做吗?如果你做我就需要。” “我是做正规按摩的,如果你想做特殊按摩我可以帮着你去叫小芳,她可是我们洗浴中心最漂亮的小姐,而且床上功夫还好。” 王侦探故意装作失望地:“我就喜欢莉娜小姐,既然莉娜小姐不做就算了。” 3 黄昏的时候集团查账的人才离开新世纪建筑公司,陈浩然和程海兰坐在奔驰车后座上。程海兰心有余悸地说:“想不到一个建筑公司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私设小金库截留几百万的钱款,真是太触目惊心了!” 陈浩然脸色非常难看地望着车窗外。 程海兰继续说:“这个陈大壮胆子也太大了,董事长,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还能怎么处理?这次我是坚决要撤掉他,然后我们再在整个集团内部掀起一股整顿风暴。海兰姐这次你不会再为大壮求情了吧?” 程海兰没有说话。 陈浩然收回视线先是一声长叹,继而有感而发地说:“还是伊凡说得对,民营企业中最难处理的就是剪不断理还乱的家族关系。 你认识伊凡吗?” 程海兰点点头:“我认识,她当初还是你老同学贾春杰介绍来的呢。董事长,你今天怎么突然提起伊凡?” “建筑公司的盖子就是伊凡揭开的,如果不是她我们损失就大了。”陈浩然看着程海兰问:“她还是中南大学mba研究生毕业呢,你知道吗?” 程海兰再次点头:“我知道,她刚来咱们集团应聘的时候我在她的简历里看到了。当时集团没有位置,我就让她到建筑公司去上班了。” 陈浩然感兴趣地问:“你觉得她这个人怎么样?” “人长得美丽漂亮又年轻,说话办事干净利落,工作能力如何我还不是很清楚。” 程海兰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看着陈浩然问:“你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吧?” “海兰姐,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之所以问她人品如何,是因为我想重用她。我深切地认识到企业用人是非常重要的,一个人不管他多有能力,可是人品不好就是一匹害群之马。” “毛主席他老人家早就说过,一个人品质不好,越有能力就越反动。”程海兰用手拢了一下被风吹乱了的头发:“她当初报到时没地方住,就一直住在我家。从平常观察来看,这个女孩总体还不错。” 小轿车经过市中心医院,程海兰对司机说:“阿强,靠边停一下。我下车。” 陈浩然关心地问:“海兰姐,姐夫的病怎么样了?” 程海兰打开车门下车:“好是好多了,可是呆傻偏瘫的毛病恐怕是好不了了。” “海兰姐,要不这样吧,明天我安排一下给姐夫找一个好一点的疗养院。” “公司现在已经够为难的了,哪有那么多闲钱往他身上花啊!” “再难也不缺那么点钱,只有把我姐夫的病治好了你才不会有后顾之忧。说自私点,我这也是为公司考虑。” “董事长,真的不用,那样纯粹是浪费钱。” “海兰姐,你就别罗嗦了,你就听我的吧。” 程海兰感激地:“好好,董事长,那就谢谢了。”她说着向医院大门口走去。 高级小轿车再次驶进快车道。 陈浩然拨打伊凡的电话,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没有人接电话。陈浩然皱着眉头再次拨打建筑公司仓库的值班电话,手机里传出一个瓮声瓮气地老年男人的声音:“喂,你找哪位?” 陈浩然犹豫着问:“是孙师傅吧?我是陈浩然,伊凡下班了吗?走了是吧?行行,好的,我知道了。”他悻悻地挂断电话。 这时贾春杰的电话打了进来:“陈浩然,你小子忙什么呢?破电话总是打不进去,比市长还忙啊?” “我哪里有你贾秘书长忙啊,你贾大秘书长多忙啊?好好好,我们不打哈哈,你说什么事儿吧?老同学来了当然得热闹热闹了,贾秘书请客我哪能不去呢。你就说地方吧,花都就花都,我七点保证到。” 司机阿强回过头来问:“董事长,我们去哪儿?” “花都大酒楼。” 车来人往的洪流中伊凡遛遛跶跶地下班回家,拐进胡同里的时候喧闹声明显地小了很多。这时,伊凡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伊凡拿出手机接听:“喂,哪位?” 电话里张丽不高兴地说:“小凡你干嘛呢?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张丽姐,实在抱歉,不是我不接你的电话,而是大街上太吵我没有听到。你这么兴师问罪地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晚上我男朋友请客吃饭唱歌一条龙,你有时间吗?” 伊凡一蹦老高:“哇塞,张丽姐你太伟大了!你男朋友请客别说有时间,就是没时间挤时间也要去。我不给你捧场谁给你捧场啊?” “我就知道你够意思。六点半花都酒家玫瑰厅,不见不散!” “行,一言为定。”伊凡朝开过来的出租车招手喊道:“出租车,出租车!” 4 花都酒楼里伊凡从卫生间出来刚好遇见陈浩然和阿强从楼下走来,陈浩然感到非常意外。伊凡主动跟陈浩然打招呼:“董事长,你也来这里吃饭啊?” “对,北京来了几个来了老同学。你和朋友一起来吃饭啊?” 伊凡微笑着说:“我的一个姐妹男朋友来了,非要拉上我们几个好姐妹一起聚聚,我当然就不能幸免于难了。” 陈浩然也努力让脸上露出笑容:“朋友请你吃饭,怎么说得跟上刑场似的?” “人家恋人之间幽会非要拉上我们陪绑,你说这种滋味可不就是跟上刑场差不多呗。我最讨厌了,可是不来又不合适。” “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说话可真有意思……” “董事长,你以为自己很老吗?”伊凡说着转身向包房走去。 “不是很老,但毕竟差十多岁。按流行说法两岁一个代沟,我们之间已经差好几代了。” 伊凡停住脚步回过头来很严肃地:“是吗?这么看来董事长是一个老头子了。”说完她又忍不住地扑嗤一笑:“董事长,你笑的样子可真可爱!” 陈浩然看着伊凡消失在包房里的背影感到一股无名的兴奋。 5 广州越秀大酒店大堂里戴着近视眼镜非常文静典雅的女记者琴心在跟几个朋友告别,朋友们都已经陆续离去。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拉着琴心说个没完。 男人非常激动:“琴心记者,多亏你亲临广州采访,才化解了我们夫妻之间多年的恩怨,是你让我们这个濒临破裂的家又有了欢笑……” 琴心笑吟吟地聆听着一言不发。 男人身边的女人发话了:“老赵,你就别唠叨个没完了,人家琴心记者也累了一天了,你就让人家休息休息。我们赶紧走吧,啊?” 男人回过头对妻子说:“我这就走。”他仍然紧紧地握着琴心的手说:“琴心记者,别的话我也不说了,千言万语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谢谢’!” 琴心笑吟吟地:“不用谢,都是我应该的。要说谢,我应该感谢你们这些广大读者对我工作的支持,没有你们,就不会有我的那些情感纪实作品!” 老赵夫妻俩牵着手离去,琴心眼里充盈着感动。琴心目送老赵夫妻俩的背影消失在暮色中,她才转身向大酒店里走去。 琴心回到房间里迫不及待地打开笔记本电脑地浏览起来,观看着陶玲玲的留言,琴心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哀。关上电脑琴心按照陶玲玲留下的电话号码给她拨号,时间不大电话里传来陶玲玲悦耳的声音:“喂,哪位?” “请问你是陶玲玲吗?我是琴心,你今天在我的qq里给我留言了对吧?” “你是琴心吗?你真的是琴心吗?太好了,谢谢你给我打电话,不知你能否帮助我?” “我现在在广州,你有时间的话我们明天可以见个面好好谈谈,但愿我能够给予你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太好了,我明天就到广州去见你。” 6 高晶晶坐在写字台前明亮的灯光下无论如何也看不下去书,她眼前总是晃动着程煜的影子。她耳畔总是回响着程煜那磁性动听的声音: “她不喜欢吃话梅,其实我也并不喜欢她……” “我当然喜欢你了。你知道吗?自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你老去那个漫画书店,我也就去那个漫画书店,你爱看的那些漫画也是我喜欢的,比如《圣传》、《蜡笔小新》、《圣斗士星矢》……” “晶晶,对不起,我爱你!” 想到这里高晶晶情不自禁地给程煜打电话,听到程煜的声音后高晶晶不由地声音哽咽:“程煜吗?我是晶晶,程煜,我想你。” 电话里程煜说:“晶晶,不要哭,我也想你。” 高晶晶哭着说:“他们大人为什么要阻止我们相爱呢?我感觉没有你,我真的就活不了了,这可怎么办呀?” 电话里程煜说:“晶晶,大人这么做一定有他们的道理。现在对我们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学习,争取考上重点大学,我们现在必须把这种爱深深地埋藏在心里。听我的,脱衣服上床好好睡一觉,明天早晨醒来,你的心情就会好起来的。” 高晶晶擦着眼泪点头说:“好,我听你的。”她挂断电话上床脱衣服睡觉。 第十三章 罂粟之歌(下) 7 唱完歌伊凡一个人大车回家,程海兰家住的小区附近由于道路挖沟出租车没法通过,伊凡只得在胡同口下车。胡同里光线昏暗,伊凡忐忑不安地走着。 迎面走来两个男青年拦住伊凡的去路,其中一个光头用手电照着伊凡的脸问:“你就是伊凡吧?长得不错嘛!” 伊凡先是一惊,继而想到了什么。伊凡心想:他们怎么知道我叫伊凡?难道他们是陈大壮派来的不成?好你个陈大壮竟敢来黑的,我今天就唱出苦肉计,看到时候咱们谁吃不了兜着走! 伊凡装作害怕地躲闪着问:“你……你们要干什么?” 光头嬉皮笑脸地说:“不想干什么,就是想跟你玩玩。” 伊凡躲闪着:“你们可千万不要胡来啊,你们要是敢胡来我就喊人了……”她说着抬腿就跑。 另一个男青年上去把腿一伸,伊凡被绊倒在地,伊凡大喊:“救命啊,快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光头走上前恶狠狠地踹着伊凡说:“你他妈的再敢喊,老子今天就花了你的脸!”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 伊凡不敢再喊了,两个男青年把伊凡猛踢猛踹了一顿。临走光头警告说:“你他妈的给我记住,以后少管闲事儿。你要是再多管闲事儿,小心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 两个男人走出很远了,伊凡从地上爬起来踉跄地向程海兰家里走去。 程海兰正在家里看电视,满身脏污的伊凡一瘸一拐地走进来。程海兰看见伊凡的样子大吃一惊,她扶着伊凡坐到沙发上问道:“小凡,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伊凡呻吟着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今天晚上我和几个朋友一起吃完饭唱完歌回来的时候,正赶上咱们小区前面修路,我就让出租车从后面的胡同绕过来,可是想不到后面也修路没办法我只得提前下车。当我走进胡同不远有两个男人拦住我的去路,他们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我……” 程海兰从茶几下面的盘子里找出碘酒,她边给伊凡擦拭伤口边问:“难道你在宁海市得罪了什么人?要不他们咋平白无故地打你?” “我来宁海市时间也不长,能得罪什么人啊?要说得罪人也就得罪了建筑公司陈总和张经理,他们肯定怀疑到是我向集团告发了他们。除此以外我根本没得罪过什么人。” “这个陈大壮也太过分了,我明天一定把这件事情向董事长汇报!” 吃过饭后陈浩然和贾春杰陪北京来的老同学们到茶楼里插科打诨地聊天,说起孙玉萍惨死的经过贾春杰泪光闪闪,几个老同学心情也都非常沉重。 眼镜女同学极为同情地:“大学时代,你和孙玉萍是多么让人羡慕的一对金童玉女啊?想不到这才十年不到竟然物是人非了,真是造化弄人!” 大胡子不以为然地:“眼镜,你不要在那里悲天悯人了!要我说见异思迁是你们女人的天性,要不古人咋总结出‘水性杨花’这个词呢?”他看一眼贾春杰说:“没有必要为失去一个女人而伤心,那句话是咋说的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大活人有的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陈浩然指着大胡子说:“看出来了吧?真人不露相,露相不真人。原来真正的情圣在这呢。老胡,赶紧给我们这些不懂女人的傻老爷们上一课。” 大胡子谦让地:“我那里是什么情圣啊,也就是多少懂得一点女人。上课谈不上,也就是共同交流交流。”他看着贾春杰说:“光说一些大道理没用,我看还是请老贾说说他和现在的女朋友吧,咱们再对症下药。” 贾春杰摆着手说:“你们也不能总是拿我一个人开涮吧,陈浩然也刚离了婚,咱们也让他讲讲。” “我那点烂事儿没什么好讲的,大家都知道,还是你讲吧。你是离婚死老婆都摊上了,而且现在又有情人,也给咱们这些光棍汉积累点经验。”陈浩然说。 大胡子附和地:“对,老贾讲。” 贾春杰颇为感慨地:“我和陶玲玲非常相爱,可以说我们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总是对她有一种不信任感,因为她也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我总怕她在跟别的男人跑了。为此我们之间已经闹得很不愉快,我真怕失去她,我太爱她了!……” 说完贾春杰痛苦地捂住脸不再说什么,房间里的气氛不由地有些沉闷。 大胡子打着哈哈说:“老贾,你也不要太过于往心里去了,男女之间感情的问题啊你要想得开。是你的呢想跑也跑不了,不是你的呢想留也留不住。” 眼镜:“老胡,你就别在那里说风凉话了。我非常理解老贾现在的这种心情,作为老同学,我要劝你的是不要总是疑神疑鬼。否则,两个人感情再好也会出现危机,直至分手。” 贾春杰痛苦地说:“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我自己。” 8 程海良醉醺醺地回到家里已经是深夜了,赵红梅睡得正香。程海良脱完衣服钻进被窝里要跟赵红梅亲热,惊醒过来的赵红梅闻到程海良满嘴的酒气,紧曳着被子不搭理他。程海良使劲地撕扯着被子大骂道:“你个臭婊子,跟别的男人去养汉,你连老子都不搭理了是吧?今天老子就是想要你,看你能怎么样?你是我老婆,伺候我天经地义!” 赵红梅紧紧地拽着被子:“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婆呀?我既然是你老婆,你为什么还要把别的女人带回家来?” “别再说那些没意思的话,你一天没跟我离婚,你一天就是我的老婆。是我的老婆,你就有义务和我干那事儿。”他说着手上加紧使劲撕扯被子。 “程海良,我今天晚上没心情,你别自讨没趣。你更不要欺人太甚!” “我就是欺人太甚了,你能把我怎么办吧?” “程海良,你不是人,老娘跟你拼了!”她说着脚上一用力把程海良一脚踹到了床下。 这下程海良可火了,程海良扑上来恶狼一般对蒙在被子里的赵红梅拳打脚踢。赵红梅也掀开被子,站起来跟程海良对打起来。 熟睡中的程煜被父母的吵架声惊醒,他先是用被子捂住耳朵,可是吵架声越来越大。没办法程煜用脚使劲踹墙:“你们还有完没完,大半夜的吵什么架?还让人睡觉不睡觉了?” 父母房间里的吵架大骂声依然没有停止,程煜穿上睡衣下床。 程煜走进厨房拿起菜刀气势汹汹地走向父母的卧室。海良夫妻俩打得正不可开交,程煜走进来先是打开房间的大灯,然后把手中的菜刀横向自己的脖子。程煜厉声喝道:“你们住不住手?你们再不住手,我就死给你们看!” 程海良夫妻俩回过头来,看见儿子程煜把菜刀横在自己脖子上都吓得脸色大变,他们立马住手。赵红梅斯嘶哑着嗓子说:“儿子都是妈不好,你快把菜刀放下!” 程海良威严地:“小煜,你赶紧把菜刀放下,有话好好说!” 程煜哭喊着:“这个世界上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吗?整天就知道吵骂打架,我活在这样的家里还不如死了好!” 程海良愧疚地对儿子说:“煜儿,都是爸爸妈妈不好,听话快回去睡觉。爸爸跟你保证以后再也不吵了,快回去睡觉。” 程煜看着父亲问:“爸爸,你真的能保证以后不再和妈妈吵架了吗?” “爸爸保证。” 程煜又看着妈妈问:“妈妈,你能保证不和爸爸吵架吗?” “妈妈保证。”她拉着儿子向房间里走去。 9 一辆红色跑车在越秀大酒店停车场停下,身穿着白色裙装的陶玲玲走下车来。灿烂的阳光下陶玲玲显得非常妩媚动人。 陶玲玲款步向大酒店里走去,吸引了很多男人的眼球。 宾馆客房里电脑前琴心正在浏览网页,传来了叮咚的门铃声。琴心站起身去开门,她望着门外漂亮的女人高兴地问:“请问你找谁?” 陶玲玲看着眼前文质彬彬的女孩问道:“你就是琴心吧?想不到你竟然这么年轻。” 琴心有些不敢认地问:“请问你是……?” “我就是陶玲玲,咱们昨天晚上通过电话的。”陶玲玲说。 “在我的想象中你就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想不到你比我想象的还要漂亮。广州到宁海市怎么也有一百多公里吧,你怎么来的这么早啊?快屋里请!” 陶玲玲边往屋里走边说:“接到你的电话我激动得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天一亮我就急急忙忙来了。” “那么早你男朋友就放心让你出来?坐坐坐。”琴心把陶玲玲让到沙发上坐下,给她倒水问:“吃早饭了吗?” 陶玲玲接过琴心递过来的茶水:“我早晨一般不吃早饭。” 琴心打量一眼陶玲玲美丽的身段:“是为了健美保持身材吧?” 陶玲玲喝口茶:“有这方面的原因,但不全是。”她拢了拢额前的刘海说:“我和我男朋友现在同居,从认识到现在我们已经快一年了。虽然我们一直在讨论结婚,但是真的要去登记谁都心里不踏实。不知道你是不是理解?” 琴心端着茶杯来到陶玲玲身边坐下问:“为什么?既然两个人已经这样过着家庭生活,年纪也都不小了,为什么不给对方一个名分?” 陶玲玲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这正是我想跟你谈的原因。我觉得你接触过各种形态的家庭,也许你能给我们一些建议。” 琴心诚恳地说:“谢谢你对我的相信,我会尽可能地帮助你。那你就说说你那段不幸的感情经历吧。” 陶玲玲端起水杯再次喝口茶尽量使自己心情平静地说:“我和我前夫都是歌舞团的演员,我们是1998年离的婚……” 10 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马春林正在车看年度财务报表,办公桌上的红色电话响了。马春林拿起电话接听:“喂,哪位?” 电话里马春林妻子嘲讽地:“哟,今天怎么这么客气呀?是不是在等情人的电话呀?” “瞎说八道啥?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找个情人你就不舒服啊?要不我明天就给你找一个,我马春林也并不是那种没人要的老男人。” “借你两胆子,我看你敢找个试试?” “好了,不开玩笑了,有事儿说事儿吧。” “快过春节了,咱们总不能让姐在疯人院过年吧?” “咳,我也正琢磨这事儿呢。姐的病咋样了?” “我已经跟精神病医院打过电话了,他们说姐的病已经基本控制住了。所以我才想着把姐接回家来过年。” “想法是好的,可是他们离婚的事情,我们怎么跟姐说呀?”他想了想说:“要不你先去医院跟姐透个气,看她反应怎么样?” “要去一起去,我才不一个人挨骂去呢。” 程海兰家里伊凡正躺在沙发上看书,门铃声响了起来。伊凡趿拉着拖鞋去开门,陈浩然手捧着一个硕大的花篮出现在她面前。伊凡高兴地大叫:“哇塞,董事长,你怎么知道我喜欢百合花呀?你可真了不起,你太伟大了!” 陈浩然也很高兴地:“喜欢就好,我还怕你不喜欢呢。” 伊凡接过花篮:“董事长,快屋里坐。” 越秀大酒店客房里陶玲玲非常痛苦地讲述着她和贾春杰的恋情:“……那天夜里我男朋友就那样一直紧紧地抱着我,我一句话都没有说任凭眼泪滚滚地流淌。他从始至终只说了一句话:‘不要让我丢脸,我们平静地过完后半生。’当时我想了好多好多,我想到了我们的从前想到了我们的今后,可是我们这样的两个人还会有美好的以后吗?” 琴心一次又一次地被陶玲玲那种力图掩饰却又怎么都掩饰不住的痛苦所感染。琴心无力而苍白地安慰道:“会的,你们一定会有美好未来的。” 陶玲玲苦笑地说:“很多离婚的人在作出离婚决定的时候可能都没有想过,离婚是容易的,可是医治离婚造成的伤害需要多少年?需要多少努力?我们的日子还在继续着,我想那是因为我们相爱。但是我明白,我们彼此都因为深爱对方而痛苦,原因是在这份爱之外还有一种特别的恨——我们恨那些改变了我们的过往,恨那些让我们对未来充满了忧患的从前。人生若只如初见,恨不相逢未嫁时。我们因为相爱而不得不体验仇恨,我们仇恨命运没有让我们在还是最单纯的孩提时代彼此相遇……” 琴心完全被陶玲玲的痛苦所震惊,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她。 11 马春林开着车来到小区自家楼下停好车,马春林妻子和马春华拉开车门走出来。马春林妻子和马春林一块帮着马春华往外拿东西。 马春华看着弟弟问:“哎,你们往外拿我的东西干啥呀?这里不是我的家,你们赶紧给我送回家去呀。” 马春林拿着东西往楼里走:“姐,咱们拿上东西先上楼,有话屋里说。” “不,你们不说清楚我就不上楼。”马春华撒蛮地说。 马春林生气地嚷道:“姐,你听话好不好?有话咱们回家说。” 马春华嘟噜着脸不高兴地拿着东西跟随马春林夫妇向楼里走去。 回到家里马春林妻子把一杯水递给马春华说:“姐,前两天妈来电话说爸爸身体不好希望你回家去看看,顺便就在老家过春节了。” 马春华摇着头说:“不,过春节我哪里也不去。我有我自己的家,过春节凭什么到别人家去过呀?那样不吉利!” 马春林看蒙骗不了姐姐只得实话实说:“姐,我实话告诉你吧?你已经和陈浩然离婚了,你不可能再回到原来的那个家里了。” 马春华非常吃惊地:“离婚?你说陈浩然他跟我离婚了?” 马春林点点头:“对,你们已经离婚了。” 马春华立马就哭出声来:“陈浩然这个混蛋,他凭什么不要我呀?我不活了,我这就死给他看!”她站起身就往外走。 马春林拦住马春华问:“姐,你干什么去?” 马春华哭着说:“那个家是我的,他陈浩然凭什么说不要我就不要我?他既然不想好好过日子,那我就把他们家砸个稀巴烂,大家谁都别想好!……” 马春林生气地对姐姐大声吼道:“姐,你就不要胡闹了好不好?” 马春华伤心地哭泣着说:“看着你姐姐被人家这样欺负,你不但不为我出气还嚷我,你还是不是我的亲弟弟呀?他陈浩然也太昧良心了!” 马春林劝解地说:“姐,人家陈浩然怎么就昧良心了?你说这么多年你生病他少给你花钱了吗?有多少个春节爸妈都不愿管你,都是人家陈浩然陪你在疯人院度过的。不说别的,就说这次离婚吧。人家陈浩然竟然把他持有股份的60%给了你,你知道吗?每年的分红就够你过一辈子的了。再说那离婚不是你求我帮你办的吗?你怎么又反悔了呢?” “我是不想坑他,可是我是爱他的呀!”马春华不再破口大骂而是呜呜地哭泣。 马春林:“姐,离婚的手续我都已经帮着你办好了,你就别在反悔了。现在对你来说养好身体比什么都重要!” 马春林妻子也劝说着:“姐,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就是闹也没用了。再说他陈浩然对你也不薄,咱做人总得将心比心不是?我和你兄弟也不会害你,你就听我们的话好不好?聪聪他爸已经在老家给你买好了楼房,我说姐你就听话先回老家去过个年……” 马春华点头哽咽着说:“好,我听你们的。” 12 行驶的轿车中陈浩然边开车边看一眼身旁的伊凡问:“中午想吃点儿什么?”“总让董事长破费怎么好意思?吃饭就免了。” “向你讨教企业管理大计,连顿饭都不管,岂不显得我太小气了。再怎么说我也是一个集团的董事长,一顿饭我还管得起。” “董事长老是曲解人家的意思,再总是这样我都不敢跟你说话了。” 伊凡腼腆地一笑。 “吃饭是次要的,我真的想跟你探讨有关企业资本运营的问题。” 伊凡妩媚地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陈浩然开车来到独一处火锅城前把车停下,两个人从车里走出来。门童引导着陈浩然和伊凡向火锅城里走去。来到包房门口陈浩然对迎宾小姐说:“你先带这位小姐到包房里喝茶,我去一下洗手间。” 伊凡在迎宾小姐的带领下走进包房。 陈浩然来到一个偏僻处打电话:“喂,是老王吗?你刚才打电话来,有什么事儿你说吧。” “陈董事长啊我今天看见胡莉娜了,对,就是今天上午。你问我在什么地方啊,就在南国商城,可惜她没跟我见面就急匆匆地跑了……” “我告诉你啊老王,你一定要想方设法把她给我找到,只要找到了她,那个幕后指使者我们就不怕找不到……”他挂断电话向包房里走去。 回到包房陈浩然很熟练地点了几道菜,时间不大服务员就把火锅、羊肉和青菜都端了上来。陈浩然边往火锅里放羊肉边说:“在我们东北老家呀,冬天吃涮羊肉绝对是一种非常美好的享受。尤其是窗外飘着大雪,围坐在火锅旁吃着热乎乎的涮羊肉,那才叫美呢。”他把韭花、香菜、辣椒油和酱豆腐在小碗里调好递给伊凡说:“在我们老家吃涮羊肉小料特别讲究,韭花、香菜、辣椒油和酱豆腐必须得有,缺一样都不是那个味儿。咱们宁海市只有独一处才能吃到这么正宗的涮羊肉,所以一到冬天我每个月都要到他们这里来吃一顿涮羊肉。” 火锅里涮羊肉已经好了,陈浩然夹一筷子羊肉放到伊凡的吃碟里。 伊凡不好意思地:“董事长,你吃,我自己来。” 陈浩然看着伊凡说:“你尝尝好不好吃?” 伊凡夹起羊肉蘸了点小料放到嘴里边嚼边点头:“嗯,好吃好吃。” 陈浩然也吃了几口涮羊肉,然后他把筷子放到吃碟上倒上两小杯白酒说:“这是我从我们东北老家带回来的烧酒,吃着涮羊肉在喝上两杯烧酒那才够味儿。”他把酒杯端给伊凡说:“来,我们喝一杯。” 伊凡推拒着说:“董事长,我不会喝酒,再说我真的从来没喝过白酒。要喝你自己喝吧。” “吃涮羊肉,不喝白酒哪行啊?喝一杯没事儿的。” 伊凡见推托不过只得端起酒杯跟陈浩然碰杯,陈浩然碰杯后一饮而尽。伊凡也学着陈浩然的样子一饮而尽,结果被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陈浩然哈哈大笑:“不会喝,你就慢点喝嘛,谁让你一口给干了呢?你可真实在,象我们东北人!” 伊凡擦着眼泪说:“董事长,你不是有事情要问我吗?有啥话你就问吧。” “象我们这种民营上市公司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如何进行资本运作,我想问的是民营企业要成功地进行资本运作,并提高资本运营的质量,作为企业决策者应该重点着眼于哪几方面的深刻认识?” “董事长是在考我吗?” 陈浩然点点头:“就算是吧。” “民营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后,资本经营就成为其必经之路。我认为,首先要高度重视资本运营在企业发展中的作用;其次,要认识到资本运营应该为企业整体战略服务;第三,要强调企业文化在企业重组整合中的作用;第四,要不断发现培养专业人才……” 陈浩然默默地喝酒点头。 吃完饭陈浩然和伊凡从火锅城里走出来,陈浩然看了一下手表。 伊凡敏感地问:“怎么董事长有事啊?” “下午三点半要开会,现在时间还早,我们一起走走吧。”陈浩然说。 伊凡点头:“反正我也不用去上班,走走就走走。”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向不远处的护城河走去。 陈浩然和伊凡沉默地往前走着,一个报童走过来大声喊着:“看报看报,公安部首次在国内举行大型禁毒展,七十株罂粟首次运抵国内参展……” 伊凡好奇地买了一份报纸,只见头版显要位置赫然印着:70株罪恶之花首次亮相国内,公安武警戒备森严。伊凡看完报纸标题瞥一眼陈浩然说:“董事长,我有一个问题想不明白。” “有什么问题你只管说,只要我知道,本人一定知无不言。” 伊凡指了指报纸上的大字标题:“不就是几十株花嘛,公安武警干嘛那么兴师动众?” 陈浩然略加思索后说:“你听说过沈阳把‘九·一八’列为国耻日这一说吧?罂粟是罪恶之花,公安武警之所以兴师动众,我想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警醒人们要远离毒品、珍爱生命。”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其实毒品的罪恶并不在于罂粟,而在于极度贪婪的人。你知道吗?关于罂粟还有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呢!” 伊凡感兴趣地说:“是吗?你给我讲讲,好吗?”陈浩然在护城河边停住望着远处的宽阔水面说:“罂粟原产地为伊朗、小亚细亚和古印度,是罂粟科的草本生二年植物。花大型而艳丽,有红、紫和白色。传说在古印度一个财主的儿子看上了一个漂亮的女孩,而女孩早就有了心上人。富家公子为霸占女孩就串联官府把女孩的男朋友以莫须有的罪名抓到很远的地方服苦役,并最终把他迫害致死。女孩闻讯痛不欲生,就在富家公子强抢女孩成婚的当天跳河自杀。女孩自杀后不久,那条河两岸便长出了茂盛的罂粟,而且花型艳丽非常好看。巫师告诉人们,这些花是跳河女孩变成的,她要替自己和男朋友报仇,并警告人们不要靠近。富家公子根本不信这一套,一天中午他趁着没人的时候来到河边尽情地欣赏美丽的罂粟花,他越看罂粟花越觉得像自己心仪的女孩。于是富家公子便尽情地采摘大朵大朵美丽的罂粟花,并尽情地吸允罂粟甜美的汁液,渐渐地渐渐地富家公子在罂粟花浓烈的香气中睡去,再也没有醒过来。” 听陈浩然讲完故事,伊凡沉默地望着远方不语。 第十四章 追查幕后元凶(上) 1 会议室里所有董事会成员正襟危坐。陈浩然环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说:“刚才集团程总和房地产公司马总共同汇报了与九龙山精神病医院合作开发康复疗养中心项目的进展情况,我的意见是春节一过该项目就立即破土动工。下面我们要讨论的是新世纪建筑公司总经理人选任免的问题……”他有意停顿了一下,并把目光转向靠近门口坐着的陈大壮。 此时陈大壮坐不住了,旁边坐着的宋三朝用脚碰了碰陈大壮。陈浩然说:“新世纪建筑公司屡屡出事,最近又查出瞒报贪污挪用公款已经是个不争的事实,而且数额巨大,加之总经理陈大壮对举报嫌疑人进行打击报复,情节极为恶劣。前一段时间我则灵塔停职反省,不料他不但没有悔过自新,反而在错误的路上越做越远。为此我以董事长的身份特向董事会提议,免去陈大壮新世纪建筑公司总经理职务。大家举手表决!” 陈大壮不由地急了:“贪污挪用公款我承认,但是说我打击举报嫌疑人你们有证据吗?在集团里贪污挪用公款并不是我们建筑公司一家,我希望董事会能够公平地处理这件事情。” 陈浩然盯着陈大壮愤怒地说:“陈大壮,你要我一一列举你的错误事实吗?建筑工地三死两伤你要承担多大的责任?打击报复举报人是什么性质?贪污挪用巨额公款十多大罪名?你不想让公安局、检察院介入吧?” 陈大壮站起来激动地:“好好好,董事长,既然你把话说到这么绝情绝义的份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不就是撤我陈大壮的职吗?那你就撤好了!……” 一个年老的董事说:“大壮,你给我坐下!”陈大壮愤愤然地坐下,年老的董事看着陈浩然说:“董事长,虽说这次大壮犯下了严重的错误,但是看在他曾经为我们集团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份上。我请求董事会先不要撤他的职,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陈浩然把茶杯往桌子上一顿:“您的心意我懂,不就因为陈大壮是我弟弟吗?没什么好商量的!如果不撤陈大壮的职,我们新世纪集团的企业管理就将永远无法正常进行。常言道正人先正己,我不能看在陈大壮是我亲弟弟的关系上就放任不管。如此下去我就根本无法去管理其他违法乱纪的人和事,长此下去我们新世纪集团一定会垮台!……” 陈大壮再次站起来激动地说:“好了,陈浩然,你就不用在这里慷慨激昂了!不就是要撤我的职嘛,我陈大壮认了!”说着他推开椅子愤然地离去。 程海兰冲着陈大壮离去的背影大声喊道:“大壮、大壮,你不要那么冲动好不好?大壮,你等一等!” 陈大壮头也不回地向会议室外走去。 陈浩然敲敲桌子说:“让他走吧,我们接着开会。下面请大家举手表决免去陈大壮新世纪建筑公司总经理职务的提议,同意的请举手。”他率先举起右手。 董事会结束后其他人都已散去,陈浩然和程海兰还留在会议室里说事。程海兰心有余悸地说:“董事长,你就这样把大壮撤了是不是有些不妥啊?” “没有什么不妥的,只要他能认真改正错误,还是可以对他重新任命的。他到底是个真男人还是个懦夫,那就要看他自己的表现了。”陈浩然看着程海兰说:“通过这几天的接触考察我觉得伊凡还真有点真才实学,我打算把她调到企业发展规划部去,你觉得怎么样?” “伊凡毕竟是学企业管理的研究生嘛,我也觉得她应该能够胜任企业规划及战略研究工作。不知董事长还有什么其它考虑?” 陈浩然若有所思地:“其它考虑暂时没有。不过企业规划发展部是我们集团的一个关键部门,我看你还是让她写一份关于我们集团发展构想方面的东西,我们要认真考察一下看她是不是具备这方面的能力。” 程海兰点头答应:“好的,这件事情我来安排。” 2 行驶的小轿车里宋三朝边开车边打电话:“陈大壮,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跟你小子说,你可给我千万稳住了,你要是敢胡来我饶不了你!” 电话里陈大壮舌头发硬地:“你饶不了我能怎么样?我谁都不怕,你老宋算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管我?!” “陈大壮,你混蛋!我宋三朝当然不算什么东西,但是我是你哥。你承不承认我是你哥?你既然承认我是你哥,没人管你我就得管你。你告诉我,你现在在什么地方?” “……我……我在夜来香酒吧……喝……喝酒呢……” “你就做吧你?我跟你说,你在那儿等着我,我马上就到!” 寒冷刺骨的北风中,王侦探和同伴老冯走在洒满落叶的林荫路上。两个人边走边商量事情。王侦探说:“老冯,你说那个胡莉娜会躲在什么地方呢?” 老冯若有所思地:“老王,你不是说今天上午见到她了吗?你跟我详细说一下她的穿着打扮。” “我今天上午看见她的时候还专门注意了她的穿着打扮,她穿了一件嫩绿色低领薄纱的上衣和一件超短裙。那上衣领子低得都快装不下颤悠悠的乳房了,裙子短得都快看见内裤了。从穿着打扮上看她肯定是歌舞厅或者桑拿洗浴的三陪小姐,可是她究竟会躲在哪儿呢?” 老冯突然站住看着王侦探说:“你不是说在咱们宁海市只有卓嘉诚跟陈浩然有着直接的利益冲突吗?” “这跟胡莉娜躲在哪里有什么关系呀?你这不是胡扯吗?哪跟哪都不靠边。” “咋不靠边啊?从陈浩然提供的情况来看,胡莉娜是被陈浩然的反对势力所控制着的一个三陪女,而卓嘉诚又是陈浩然在宁海市唯一的竞争对手。所以我认为操纵着胡莉娜的人极有可能就是卓嘉诚,而绑架陈浩然的幕后主使者也极有可能就是卓嘉诚。” “你的推理倒是不错,可是我们得先找到胡莉娜呀。找不到胡莉娜,我们的一切推理再好也是白搭!” “老王我看你平时挺聪明的,怎么这回就糊涂了呢?胡莉娜的藏身之处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胡涂?” 王侦探突然高兴地一拍脑门:“你是说……?哎呀,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老冯,你真了不起!” 3 陈浩然靠在老板椅上手里拿着胡莉娜的照片在仔细地端详着,响起了敲门声。陈浩然赶紧把照片放到抽屉里喊道:“进来!” 门开处马春林在欧阳飞虹的带领下走进办公室来。欧阳飞虹给马春林倒完茶带上门走出去,马春林坐在沙发上拘谨地搓着手不知说什么好。 陈浩然看着马春林问:“有事儿吗?” 马春林下了很大决心地说:“董事长,我不能接受你让我担任新世纪建筑公司总经理的任命,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陈浩然气愤地质问道:“关键时候你马春林要拿我一把是不是?” “董事长,我不是要拿你一把,而是我顶替大壮当建筑公司总经理不合适。我跟大壮是多年的好哥们,我哪能在这种时候顶替他的位置啊?” “你马春林还是一个很讲义气的人嘛,但是我告诉你,你的义气用错了地方!如果你真讲义气,你就应该把你的义气用到集团发展的大局上去,你对他陈大壮讲义气了,可是你对我对集团几千名员工讲义气了吗?我还告诉你,如果我们集团的所有员工都像你一样不讲原则地乱讲义气,那么我们集团迟早都会垮掉!在你眼里我也许是一个非常不讲义气的人,竟然把一个同甘共苦多年的亲兄弟撤职罢免。可是我要问你马春林,我要姑息象陈大壮这样一个不顾集团纪律、无法无天的人,那么我们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新世纪集团的明天会怎样?马春林,你回答我!你回答我!” 马春林听着陈浩然一番言语情知自己的想法不对,连忙认错:“董事长,我错了。请董事长放心,我一定把新世纪建筑公司的工作干好。还有事儿吗,董事长?” 陈浩然摆摆手:“没事儿了,你走吧。” 马春林站起身刚走到门口又被陈浩然叫住:“你等等。” 马春林回过身来问:“怎么还有事儿?” 陈浩然关切地说:“快过年了,你准备把你姐怎么安排呀?” “这就不用董事长操心了,我已经把我姐送回老家过年去了。” 陈浩然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这张卡里有两万块钱,你把卡给你姐和爸妈寄回去,就算我的一点心意。” 马春林推脱着:“家里过年不缺钱,不用了。” “我知道家里过年不缺钱,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你无论如何不能拒绝。” 马春林只得接过银行卡离去。 夜来香酒吧大门口宋三朝坐在车里焦急地等待着,程海兰开着车风驰电掣地赶了过来。宋三朝连忙从车里下来迎上去。 程海兰锁好车边往酒吧里走边问:“陈大壮还在吗?” “在在在,我没看见他出来。”宋三朝急切地说。 两个人快步走进夜来香酒吧。 酒吧包房门口围了很多服务生,人们都惊恐地议论着。 一个女服务员:“听说这个人还是一个老总呢,咋喝多了就这样啊?” 一个男服务生:“现在这些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我最看不起这种人!” 一个女服务员半开玩笑地:“哟,小张你还看不起有钱人啊?那平时你咋那样羡慕人家开奔驰坐宝马的有钱人啊。” 服务生小张:“房车美女佳肴,凡是好东西我都羡慕。这是人之常情,总有一天我也会有的。” 这时,宋三朝和程海兰走进来。宋三朝对围观的服务员嚷道:“闪开闪开闪开,喝醉酒你们没看过?” 围观的服务员们让开道,宋三朝和程海兰走进包房里。陈大壮已经喝得烂醉,地上一片狼藉。陈大壮趴在酒桌上口齿不清地嘟囔着:“酒……倒酒……我没……没醉……”程海兰走过去一把夺下陈大壮倒得哩哩啦啦的酒瓶子厉声地:“陈大壮,你不要再喝了!” 陈大壮努力睁开朦胧的醉眼:“你是我爹是我妈呀,凭什么不让我喝酒?我就是要喝,天王老子都管不了我!喝……喝酒……”他端起酒杯就往嘴里倒。 程海兰一把夺过酒杯把酒泼到地上:“我让你喝!” 陈大壮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你……你谁呀?你凭什么把我的酒给泼了?你给我满上,要……要不咱没完……” 程海兰大声说:“陈大壮,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你姐程海兰。我就是把你的酒给泼了,我看你能把我咋的吧?” 陈大壮哗地把桌子上的酒杯和酒瓶子全推到地上大吼着:“我陈大壮没有姐也没有哥哥,从此我陈大壮跟你们新世纪集团一刀两断、恩断情绝!” 说完陈大壮推开宋三朝和程海兰摇摇晃晃地向包房外走去。 程海兰和宋三朝追出来的时候,陈大壮已经打车走了。程海兰和宋三朝相对看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分别开车离去。 4 第二天陈大壮醒过酒来的时候都快上午十一点了,老婆嘟嘟囔囔地埋怨了他一通。陈大壮没好气地把老婆臭骂了一通,然后问有没有人给他打电话。陈大壮老婆告诉他张维山昨天晚上有急事打电话找他,陈大壮洗漱完毕给张维山回电话问他有什么事情。电话里张维山高兴地:“是这样啊陈总,天大的好事!” 陈大壮冷冷地:“什么天大的好事不天大的好事?我陈大壮现在是倒霉到家了,有好事也不会砸到我的头上,有屁就放!” “真的是好事儿,陈总!你一定要相信我!” “有屁就放,你还罗嗦个什么?” “我们家有个远房表叔准备在咱们宁海市投资一千多万美金做房地产生意,他让我给介绍一个懂行的人做总经理,我就想到了你……” 陈大壮不相信地:“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你怎么不自己干?你想到我干什么?” “这次陈总被集团撤职都是因为我做事不机密,都是我害了陈总。我觉得我特对不起你,我想补偿你。所以我准备向我表叔推荐你做总经理,我还给你做副手……” “你不用说了!我被撤职都是我自作自受,跟你没有关系,你也不用自责。另外,我告诉你,我还没有打算离开新世纪集团的意思,谢谢你的好意。” “陈总,你千万不要一口拒绝,我希望你认真地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至于报酬我表叔说了年薪一百万人民币外加股份分红,如果你还不满意,我表叔说你们可以面谈……” 陈大壮生气地说:“你不要说了,我不会考虑你的建议。” “陈总,我知道你这个人仗义够哥们。可是陈总你也想想,你仗义你够哥们了,可是他陈浩然够哥们义气了吗?他陈浩然仗义了吗?这些年你为新世纪集团立下了多少汗马功劳咱不说,就说你们是亲兄弟,他至于为了区区一两百万而把你免职吗?再怎么说他还是你亲哥吧,他居然还想把你往公安局、检察院送!人家都已经不打算用你了,你还赖在新世纪团不走,我想想都替你不值!……” 陈大壮生气地对着电话大骂道:“张维山,你他妈的混蛋,你再给我胡说八道,我陈大壮从今以后没你这个朋友!”他说着挂断电话。 挂断电话后陈大壮内心里波涛汹涌实在无法平静,他焦虑不安地在房间里踱着步。陈浩然免去他的总经理职务,显然已经让他无法再在新世纪集团立足。可是如果答应了台湾老板,是不是有点忘恩负义?他觉得还是张维山说的对,既然陈浩然不讲义气,我又何必在新世纪集团一棵树上吊死呢?人挪活树挪死,我陈大壮离开新世纪集团照样能活出个人样来!照样能干出一番事业来! 想到这里陈大壮喃喃地自言自语:“陈浩然,你不是想把我送到公安局、检察院吗?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人挪活树挪死,我陈大壮不一定非吊死在你新世纪集团这一棵树上!”他从口袋里掏出电话拨号:“张维山吗?我是陈大壮,跟你表叔联系一下,我同意和他面谈。” “好啊好啊,我这就联系。” 5 这是一座建在郊外海边的一个环境优美的别墅群落,碧海蓝天及其雅致的庭院让流连其中的宾客无不心旷神怡。当张维山带着陈大壮走进他表叔所住的别墅院子的时候,张维山台湾来的表叔正在面对着大海练剑。张维山要过去跟表叔打招呼,陈大壮摇手示意他不要打搅老人的兴致。老人练完剑后,陈大壮和张维山向老人走过去。 张维山向老人介绍道:“表叔,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那个陈大壮陈总。”然后他又向陈大壮介绍道:“陈总,这就是我跟你说的我表叔,台湾鸿达国际集团董事局主席张明翰。” 陈大壮恭敬地上前与张明翰握手:“张主席好!” “总听维山跟我说起你,今天一见果然是一表人材。走,我们屋里请。”张明翰说完向别墅里走去。 陈大壮边走边说:“想不到张主席还精通看面相啊?” “精通谈不上,倒是略懂一二。经营一个企业不会看人用人怎么行啊?我见到你的第一面,我就觉得我们之间有缘份,肯定能够合作。” “是吗?那有时间,我可得好好让张主席给我看看相。” 张明翰捋着白胡子哈哈一笑:“没问题,没问题。” 张明翰和陈大壮、张维山走进别墅的时候,从里面出来一个漂亮文静的女孩。那女孩接过张明翰手中的剑,并把一块温热的毛巾递给张明翰擦汗。 张明翰对女孩说:“小玉,给客人泡杯武夷山贡茶。”他对陈大壮和张维山说:“坐坐坐,你们坐。这是我孙女小玉,她非要跟着到大陆来玩。” 小玉动作娴熟地泡着功夫茶。时间不大小玉把泡好的功夫茶分别端给爷爷、陈大壮和张维山,然后转身向楼上走去。 张明翰看着小玉离去的背影说:“我这个孙女啊什么都好,就是见了生人不愿意说话。”他转过头来看着陈大壮说:“陈总,来喝茶。” 陈大壮打开闻香杯盖闻了闻说:“嗯,真是好茶!” 张明翰放下手中的茶杯盖:“听维山说陈总从事房产建筑行业已经有十几年了,想不到陈总这么年轻,真是后生可畏啊!” 陈大壮恭敬地:“老人家你这话说的让我实在不敢当,我确实是在建筑房地产行业干了十几年,但也没干出啥出息。” 张明翰摆摆手:“陈总就不要太谦虚了,关于陈总的业绩维山都已经跟我说了。”他喝口茶看着陈大壮问:“老朽要请教陈总的是,你对宁海市未来十年的房地产发展情况怎么看?” 陈大壮放下手中的茶杯侃侃而谈。 6 下课铃声响了,同学们都争先恐后地跑出教室去玩。唯独高晶晶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程煜收拾完作业本看见高晶晶趴在桌子上便走过去。程煜来到高晶晶身边亲切地问:“晶晶,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出去玩?” 高晶晶抬起头眼含着泪水说:“程煜,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对吧?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对吧?” “对,我当然喜欢你!” “既然如此,我有句话想问问你,希望你能说实话。” “有什么话你就尽管问吧,我一定实话实说。” “卓晓亮说你爸爸是个十恶不赦的花蝴蝶,整天在外面乱搞女人,是不是真的?” 父母的吵架声轰然回响在程煜的耳边—— “你就知道整天在外面喝酒泡小姐,你到底对这个家庭还有没有一点责任?” “我的事情你一个臭婆娘管不着,我怎么不负责任了?都什么年代了?玩个女人泡个小姐又算得了什么?嗛,真他妈的封建!你要是觉得不公平,你也可以在外面找情人!” 面对高晶晶的质问程煜无言以对:“……” 高晶晶哭喊着摇晃着程煜问:“你说呀,你说呀,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程煜摆脱开高晶晶的手向教室外面走去。 高晶晶在程煜背后大声说:“卓晓亮还说有其父必有其子,程煜你说,你是不是那样的人啊?程煜,你回答我!……” 第十四章 追查幕后元凶(下) 7 某歌舞厅里王侦探拿出胡莉娜的照片给陪他唱歌的小姐看:“小芳,你认识照片上的这个女人吗?” 小芳噘着嘴说:“好啊你,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只喜欢你,以后我只要来你们歌舞厅肯定只找你不找别人。”王侦探把小芳搂到怀里亲昵地说:“我要找的这个女人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他们家捎信来说她父亲病重让她回去一下。他们家里只跟我说她在咱们宁海市打工,我是打听了很多人才知道她好像是在歌舞厅上班。求你帮我好好看看,你到底认识不认识这个人?” 小芳站起身把房间里的大灯打开,拿起照片仔细地端详起来。 王侦探从后面搂着小芳小姐亲热地问:“到底认不认识?” 小芳发现新大陆似的拍着手说:“是她,肯定是她!” 王侦探高兴地问:“你认识她?” “当然认识,她就是我们歌厅的香香小姐。以前她在歌厅的时候我们姐俩关系可好了,跟你说吧就是那种不分你我的铁哥们。” 王侦探惊喜地亲吻着小芳问:“那你知道她现在在哪里吗?” 小芳摇着头说:“不知道,她已经有两年多没有来上班了。” 王侦探非常失望。王侦探的行为早已引起了歌厅值班经理的主意,王侦探走后他赶紧给卓嘉诚打电话:“卓总,我是大酒店歌厅的小董啊。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向你汇报。” “小董啊,有啥事儿你就直截了当地说。我没心情听你罗嗦。” “今天下午也就是刚才有人到咱们歌厅来打听胡莉娜,我觉得情况不对就打电话给你。” 卓嘉诚大吃一惊:“什么?有人来打听胡莉娜?你们是怎么跟他说的?这个来打听胡莉娜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见到胡莉娜了没有?” “来人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他声称是胡莉娜的老乡,说胡莉娜的父亲病重特地来找他。董事长曾经吩咐过,阻止任何知道胡莉娜真实身份的人跟她见面。所以我们当时就把胡莉娜打发回家休息了,我还是觉得不妥,就特地打电话向您汇报。董事长,您看我们该怎么办?” 卓嘉诚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长出了一口气:“你们做得很好!我看这样吧,你们让胡莉娜先在家休息。至于以后怎么办,你就听我电话吧。” “好,董事长。我一切按照您吩咐的去办。” 高速公路上程海良吹着口哨得意地开着车,副驾驶座上坐着一个美丽漂亮的女孩。程海良瞟一眼漂亮女孩问:“小玲,这次到深圳去玩感觉怎么样啊?” 小玲一脸幸福地笑着说:“跟程大哥在一起幸福死了。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住过那么高级的大酒店,吃过那么多好吃的饭菜,穿过那么多好看的衣服……” 程海良用右手摸了一下小玲白皙光滑的脸蛋说:“只要你能死心塌地地跟着我,从今往后你永远都会过着这样幸福美好的日子。” 小玲幸福地闭上眼睛说:“程哥,只要你不嫌弃我,永远我都会跟你在一起。” 程海良拿起小玲纤纤玉手放到嘴上吻了一下:“你真是我的好小玲,我会对你好的。” 这时,放在车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程海良拿起手机接听:“是嘉诚啊,有什么事儿吗?” “大哥,今天有人到歌舞厅去找胡莉娜,你看该怎么办?” 程海良不假思索地:“这还有什么怎么办不怎么办的?多给她点钱让她躲到东北老家去,最好永远都不要在宁海市再见到她!” 小玲害怕地听着程海良讲话,她把头转向窗外。窗外美丽的风景嗖嗖地向后飞逝而去,小玲美好的心情也随之烟消云散。 8 陈浩然看完伊凡写的文章感到非常满意,他站起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他喝着水坐到办公桌前又翻开稿子看了一眼。他用手指头敲打着桌子说:“‘资本风光好,运营妙趣生’!真是一篇好文章啊!”说着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分机拨号:“程总吗?我是陈浩然啊,伊凡的那篇文章我看了,写得非常好。我看这样吧,你明天就通知伊凡到集团规划部上班,暂时任命她为规划部副经理。” “董事长,伊凡刚来上班,我们就让她当规划部副经理,你看这合适吗?” “我们不拘一格使用人才,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9 傍晚程海兰和儿子冬冬、伊凡三个人在客厅吃饭,冬冬扒拉完饭碗里的最后一口饭菜站起身离去。程海兰放下饭碗看着伊凡问:“你的伤怎么样了?” “本来也没什么大伤,经过这十来天的调养早就好了。海兰姐,我还想跟你说我明天就出去找工作呢。” “怎么你还真想离开我们集团啊?” “不是我想不想的问题,关键是这件事情发生后我已经没办法在新世纪集团工作了。” “你怎么就不能在新世纪集团工作了?你到底在怕什么?难道你怕陈大壮再次对你打击报复?” “我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你说的也许对吧。” 程海兰收拾着碗筷说:“这你就不用怕了。董事长今天下午给我打电话,说你写的文章非常好,决定任命你为集团规划部副经理。有董事长给你撑腰你就什么都不用怕,你就放心大胆地干吧。” 伊凡惊喜地看着程海兰问:“真的吗?董事长真的让我当规划部副经理?” “当然是真的,我明天上班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送你到规划部去上班。这是董事长亲自交代的。” 伊凡高兴地又蹦又跳:“海兰姐,真是太好了!” 某饭馆里,赵红梅和魏仲明在幽会。魏仲明边吃饭边忧心忡忡地看着赵红梅问:“赵姐,我们总是这样偷偷摸摸地幽会让你丈夫知道了能行吗?” 赵红梅斩钉截铁地说:“亲爱的,你就放心好了。我和我丈夫已经开诚布公地谈好了,他在外面找女人我不管,我在外面找情人他也不干涉。” 魏仲明不敢相信地睁大眼睛说:“不可能吧,你丈夫怎么会那么大度?这里边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赵红梅胸无城府地坦然一笑:“你不要把人都想得那么坏,哪来的那么多阴谋?”她说着用餐刀割下一块牛肉送到魏仲明嘴边:“来,亲爱的,把这块肉吃下去。你不用太担心了,一切有我呢。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魏仲明凄然地一笑把到嘴的牛肉吃下去。 10 吃过晚饭陶玲玲打开电脑在网上浏览,突然看见琴心发表在网站上关于他们的故事,以及很多网友的言论。陶玲玲高兴地站起身向客厅里走去。 客厅里贾春杰正在看电视新闻,陶玲玲走过来拉起他就走。贾春杰不高兴地说:“玲玲你干嘛呀,人家正在看新闻呢。”陶玲玲兴致极高地说:“新闻你每天都可以看,网上有一篇非常好的文章,我们一块看看。” 贾春杰被陶玲玲拉进书房坐到电脑旁,看完网上发表的文章贾春杰不禁大吃一惊。他不满地看着陶玲玲问:“文章里写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你?陶玲玲,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没什么意思,因为我爱你,可我又痛苦不能自拔,所以我就想求助于更多的人帮助我医治心病。” 贾春杰瞪一眼站在身边的陶玲玲说:“我看你真是有病,在自己家里丢人现眼还嫌不够,居然跑到网上去丢人现眼。”他看一眼网友的言论愤怒地说:“这些人真是吃饱了撑的,看我怎么炮轰他们!” 想不到自己的一番好心换来的竟然是贾春杰的冷嘲热讽,陶玲玲眼里噙满痛苦的泪水。 贾春杰在网上注册了一个网名,并用激烈的言辞轰击网友们的言论。 11 家家户户挂上了大红灯笼,整个宁海市笼罩上了一片浓浓的节日气氛。大街上置办年货的人们大包小裹地忙忙碌碌,无不喜气盈盈。 规划部办公室里员工们正在上班,程海兰带领伊凡走进来。规划部经理于海涛站起身来跟程海兰打招呼:“程总怎么亲自到我们规划部视察来了?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程海兰装作不高兴地:“于海涛你就耍贫嘴吧,三天之内不把集团第二个五年规划拿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她把伊凡推到前面说:“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咱们规划部新来的副经理。” 伊凡朝大家一鞠躬:“我叫伊凡,以后请大家多关照。” 角落里有两个员工交头接耳地说:“她就是伊凡啊?听说建筑公司经理陈大壮就是因为被她告发而被撤职的,看来这个女人还真是一个厉害角色。” 另一个员工不屑一顾地:“有什么了不起,还不就是凭着自己脸蛋漂亮呗。这回咱们规划部可热闹了!” 出租房里胡莉娜正在卫生间里洗衣服,突然响起一阵门铃声。胡莉娜边擦着手边往外跑着喊:“来啦来啦来啦……” 门开处阿泰站在门外,胡莉娜不由地大吃一惊。 阿泰走进门来把门碰上说:“胡莉娜,赶紧把东西收拾收拾,你今天立刻离开宁海市。” 胡莉娜莫名其妙地问:“你们这是为什么呀?” 阿泰蛮横地:“没有那么多为什么,让你走你就走!”他走上前捏住胡莉娜的下巴说:“你要是不听话,小心我让你生不如死!” 胡莉娜浑身颤抖地:“听话……我听话!” 12 董事长办公室里马春林正在向陈浩然汇报工作,陈大壮连门都不敲便推门走了进来。陈浩然不高兴地说:“陈大壮,你以为这是你们家啊?进来怎么也不知道敲一下门?” “陈董事长,实在对不起。不过这可能是最后一次了,有什么不对的还请多担待。” 陈浩然感觉不对,盯着陈大壮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春林感觉情况不对,识趣地说:“董事长、大壮,你们有事先谈,我回公司一下。”说着他站起身向办公室外走去。 陈大壮对马春林说:“春林哥,有什么事情以后咱们电话多联系。” 马春林回应道:“有事多联系。” 陈浩然放下架子问道:“大壮,你到底什么意思?” 陈大壮傲慢地坐到沙发上说:“没什么意思,我今天来是向你辞行的。” 陈浩然非常惊讶:“你要走?” “不错,我已经下定决心离开新世纪集团。” “大壮,你不要意气用事好不好?新世纪集团是咱们弟兄辛辛苦苦创立起来的,难道你就舍得这样一走了之?你不要意气用事,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嘛。” “哥,还是让我叫你一声哥吧。哥你还记得新世纪集团是我们兄弟一起创立起来的就好,但是我要告诉你,辞职并不是我义气用事,而是我慎重考虑的结果。你知道我的个性,一旦决定了谁都不可能改变。” 陈浩然感伤地:“想不到我们兄弟之间会这样。你辞职也好,不过大壮请你记住:我永远都是你哥,以后有什么困难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陈大壮眼里含着泪花:“那就多谢我的好哥哥了!” 说完陈大壮站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去。 第十五章 爱情链接(上) 1 办公室里琴心打开网页看见陶玲玲的回帖,她高兴地认真阅读起来—— 琴心,你好!感谢你这么快就让我的‘故事’与网友见面了。看到很多网友的言论我很感慨,也觉得非常受益。我想告诉你我的男朋友也看到了这篇文章,他问我文章里的这个女人是不是你陶玲玲,我承认了。我说我没有别的其它意思,因为我爱你可我又痛苦的不能自拔,所以我就想求助于更多的人帮助我医治心病。他非常愤慨,并注册了一个‘独行客’的网名,还发表了一些非常激烈的言论。如果你看到他的言辞有让你不高兴的地方,在这里我先给你道歉了。我希望你能给他回帖,让她了解我找你的初衷…… 读完陶玲玲的邮件,琴心立即到网上去寻找那个“独行客”。可是独行客并不在网上,邮件里独行客把同一句话用不同字体反复写了很多遍:“那纯粹是一个女人的一面之词!” 琴心看着这句话仿佛看见了一个男人可恶的面孔,她感到很失望。 2 在火车行驶的空旷声中,胡莉娜心绪异常烦躁不安。胡莉娜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程海良、卓嘉诚以及阿泰等人魔鬼般变幻的脸孔…… 胡莉娜躺在软卧车厢里非常愤恨地想:我不能就这样离开宁海市!我要让他们血债血还,我要报仇!我要报仇!我要报仇!!可是胡莉娜又反过来一想:程海良和卓嘉诚狼狈为奸,他们有着强大的社会势力,根本不是我一个弱女子所能对付的。可是我实在心有不甘啊,程海良,我做鬼都不会饶恕你!我决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我一定要报仇!仇恨的火焰让胡莉娜几近五内俱焚,胡莉娜坐起身来下地穿上鞋,她在软卧包厢里焦躁不安地踱着步。 胡莉娜坐回到卧铺上冥思苦想,她心里明白阿泰他们之所以撵她离开宁海市,肯定是有什么地方妨碍到了卓嘉诚和程海良等人的共同利益。看来那天找她的人肯定不是卓嘉诚的人,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呢?她脑子里灵光一现,难道说是陈浩然在找她?陈浩然说过会保护她的,对,肯定是陈浩然!我绝对不能就这样离开宁海市,我一定要报仇!我要报仇!! 想到这里胡莉娜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坚定,显然她已经下定了决心。 3 在张维山的陪同下陈大壮走进装修一新的总经理办公室,看着豪华气派的总经理办公室陈大壮非常满意。张维山边走边介绍说:“陈总,我表叔已经整个买下了环宇写字楼。这座金碧辉煌的大楼就是我们远大置业投资有限公司的办公楼,您还满意吧?” 陈大壮高兴地点着头:“满意倒是满意,只是怕咱们将来做不出成绩,有愧于张老的一片深情厚谊。” 张维山信心十足地:“凭借我表叔的强大实力,以及陈总你在房地产建筑行业的雄心和才识,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干出一番辉煌的事业来!” 这时,陈大壮的手机响了起来。陈大壮打开手机接听:“喂,哪位?” 电话里卓嘉诚说:“老弟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连我声音都听不出来了吗?你好好想一想。” 陈大壮看一眼张维山说:“你是卓……卓总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听说老弟从新世纪集团辞职了,有些事情我想跟你好好聊聊。不知你是否赏光?” “见面就没必要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就电话里说好了。” “有些事情电话里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我希望能和老弟见面谈。” “好吧,你等我电话。”陈大壮说着挂断电话。 张维山望着陈大壮问:“卓嘉诚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他说有些事情要跟我好好聊聊,谁知道这只老狐狸又在耍什么花招?” 张维山有些不放心:“陈总,我表叔可把摊子都给我们铺好了,你可千万不要让卓嘉诚的花言巧语给蒙蔽了。” 陈大壮胸有成竹地:“你放心好了,他卓嘉诚就是给我一座金山我都不会干的。何况我跟他有着深仇大恨?” 张维山不解地:“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答应和他见面呢?” “我们跟卓嘉诚既然都在宁海从事房地产建筑行业,以后免不了有什么磕磕绊绊的,在我们远大置业没有正式开办之前摸摸他的底牌也好。我们心里好有个数。” 张维山佩服地:“高,陈总实在是高!” 陈大壮从办公楼里走出来:“卓总吗?我是陈大壮啊,你说我们在什么地方见面吧?那好,我们就在红樱桃咖啡屋,不见不散!” 火车软卧包厢里广播喇叭列车员在报站:“旅客朋友们,列车前方到站郴州车站。列车进站停靠两分钟,请旅客们尽快上下车,以免耽误您的行程……” 胡莉娜收拾好自己的行李包裹跟随着下车的旅客向火车外面走去。 火车站售票大厅里胡莉娜随着排队买票的人们来到售票窗口,售票员看一眼胡莉娜问:“你去哪里?” 胡莉娜怯怯地回答:“到宁海市多少钱?给我买一张今天下午的火车票。” 售票员:“特快五十。” 时间不大,售票员把火车票从窗口递出来。胡莉娜拿好火车票向售票大厅外走去。4 卓嘉诚正悠闲地坐在咖啡厅里喝着咖啡,陈大壮在服务员的带领下走了进来。服务员客气地问陈大壮:“先生,您看您要找的是这位先生吗?” 陈大壮点点头说:“是,没错。” 卓嘉诚放下手中的杯子问陈大壮:“老弟,你喝点儿什么?” “那些洋玩意咱喝不惯,还是给我来一杯铁观音吧。” 服务员带上门走出去。 陈大壮看着卓嘉诚说:“卓总找我来不单纯是为喝茶吧,有什么话你就尽管直说。” 卓嘉诚哈哈一笑:“我就喜欢跟老弟这种直率人办事,痛快!” 服务员端着茶壶走进来泡茶。 卓嘉诚对泡好了茶的服务员说:“你出去吧,有事情我们会叫你。” 服务员给陈大壮泡好茶离去,陈大壮打开茶杯盖闻着茶香。 卓嘉诚看着陈大壮问:“听说老弟已经从新世纪集团辞职了,老弟今后有什么打算啊?” 陈大壮放下茶杯盖:“卓总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嘛,这今天刚发生的事情你怎么就知道了?难道卓总在新世纪集团有内线?” “怎么知道的老弟就不用管了,我倒是很关心老弟今后有啥打算?” “我跟卓总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你何必关心我今后的打算呢?我真是搞不明白了!” 卓嘉诚用手一拍大腿:“没有什么明白不明白的,我们就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我希望老弟从新世纪集团辞职后能够到我们非凡集团来,至于条件由老弟随便开。只要你能够到我们非凡集团来,我就豁出去了!” “想不到我陈大壮还是个香饽饽了?”陈大壮仰靠到沙发上看着卓嘉诚冷冷地说:“卓总倒是很看得起我,不过你认为我会到你们非凡集团去吗?” 卓嘉诚信心十足地:“我们非凡集团可以为老弟提供施展身手的舞台,并给老弟年薪一百万外加年终分红怎么样?条件够丰厚了吧?” 陈大壮嘿嘿地一阵冷笑:“想不到我陈大壮在你卓总的眼里价码还不低吗?不过我告诉你,别说是一百万年薪,就是把非凡集团全部送给我,我陈大壮也不会跟你卓嘉诚合作。” 卓嘉诚惊讶地瞪大两只眼睛看着陈大壮问:“为什么?” “道不同不相与谋,此是其一;其二,我陈大壮再不济也不会帮着外人来对付自己的亲哥哥!我还告诉你卓总,不要以为自己做事人不知鬼不觉,你们做的那些滥事我心里一清二楚。最后我还告诉你,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好人会有好报,恶人最后也会受到惩罚!”说完陈大壮站起身离去,气得卓嘉诚坐在那里呼哧呼哧地大喘气。 卓嘉诚冲着陈大壮离去的背影骂道:“既然你陈大壮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卓嘉诚手黑,我一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5 晚上琴心打开电脑在网站上浏览发现“独行客”也在,她不由地有些气愤和激动。于是她产生了独行客交流的愿望,快速地在电脑上劈劈啪啪地打起字来。 琴心在网页上说:独行客,你或许不知道我是谁,但是我要告诉你,我就是那个写你妻子故事的北京记者琴心。也许你说得对,这个故事就是一个女人的一面之词,而且我相信她可能‘美化’了她自己…… 此时贾春杰也正坐在电脑前,他突然发现一个自称“琴心”的北京记者给他发来了邮件,他认真地观看起来—— 你能理解我为什么接受了那个女人的‘美化’吗?也许是因为我太理解生活在男人世界中的女人们的滋味了。你想象得出一个女人面对自己爱人的误解而有口难辨的尴尬吗?你能想象生活在男人的脸色里的女人的惴惴不安吗?你能体味到一个对婚姻完全失去信心的女人重树一份婚姻信念的艰难吗?你能体会出多年前就可望钟爱而未得到钟爱,最终获得自己认可的爱情而又惧怕失去这份感情的自卑心理吗?你能感受一个女人一边在表达自己的真实爱意,一边做着有实无名的妻子,一边被质疑以便在期待着能有平静快乐生活的愁苦和煎熬吗?如果你能,你就站在女人的一边,替她想一想…… 贾春杰看着来自一个陌生人为自己爱人的辩解,内心深处不由地受到强烈的震撼,但是他显然并没有被琴心所折服。他静静地看着琴心的留言,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 琴心继续写道:当她无法说服自己所爱的人时,当她一出口就是错就是文过饰非时,当她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爱人看却无论如何做不到时,琴心就用这些文字作了她的代言人…… 就在琴心成篇大论地跟独行客侃侃而谈的时候,独行客却一言都不发。这让琴心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她感到非常难受。 琴心异常冲动地在电脑前敲击着键盘:为了爱,为了那份永恒的爱,男人女人走到一起。冷的时候,要彼此相互温暖;遇风雨的时候,彼此相互遮挡;受到伤害时,两个人相互抚慰;花好月圆之时,两个人相敬如宾;风大浪急之时,两个人同舟共济。两个相爱的男女不但相爱以情,而且相爱以命,什么都可以理解,什么灾难都可以过去,没有必要让诸多的不如意折磨彼此。你的爱人是爱你的,难道你不清楚吗?知道了这些,我就写了这个故事,我的这些观点并不想强加于,但我希望你能从中有所警醒,祝愿你们幸福! 写完最后一行字琴心忍不住从电脑前站起身,她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踱着步。琴心烦躁不安地想:这个男人为什么一言不发?他到底在想什么?他为什么就不能理解陶玲玲和我的一片苦心呢?我到底怎样才能让陶玲玲从一片苦海中解脱出来呢?我一定要帮帮陶玲玲这个苦命的女人! 想到这里琴心给远在上海的姐姐琴音打了个电话:“姐,我是小娟。实在不好意思,深更半夜的还打搅你。” “是不是遇到什么为难着窄的事情了?有什么事跟姐姐说。” “我最近又采访了一个关于离婚女人的故事并发表在了网站上,不知姐姐看到了没有。这个可怜的女人为了自己所爱的人恨不能把心都掏出来,可就是得不到所爱的人的回应,反而受到无端的猜疑和质询。我非常想帮助她,可是我自己却感到无所适从。这让我非常苦恼。” “我一直盘桓在你发表这篇文章的论坛里,并给你和陶玲玲写了一个故事,希望你们能够去看看。当然,要是那个男人能够看到就更好了。” 挂断姐姐的电话琴心重又坐回到电脑前,琴心很快找到了姐姐写的那个故事——《善良人手中的美玉》。琴心认真地阅读起来。 6 私家侦探所里冯侦探若有所思地说:“你说我们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为什么非凡大酒店的人好像对我们有了警觉?这其中肯定有问题。” 王侦探夸张地一拍大腿:“问题的关键就在这里!非凡集团的人既然有所警觉了,就说明我们找准了要害。闹不好那个胡莉娜一准让他们给藏起来了……” 冯侦探不解地稳:“他们能把一个大活人藏到什么地方去呢?” “他们肯定是把人给藏起来了,我们就是要把人给找出来。”王侦探站起身来踱着步分析说:“当然了,卓嘉诚手下的这帮人也不是吃素的,他们肯定不会轻易地就让我们把人给找出来。他们会把人藏到哪里去了呢?” “你不是说那个小芳小姐跟胡莉娜是好朋友吗?我觉得你盯住那个小芳小姐肯定没错,胡莉娜肯定会去找那个小芳小姐。” 王侦探赞同地:“你这个守株待兔的想法不错,咱们就这么办。” 7 伊凡正在办公室里起草新世纪集团第二个五年规划,陈浩然推门走了进来。 陈浩然来到伊凡身边问:“你们办公室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 伊凡站起身回答:“他们都去准备春节联欢节目去了。” 陈浩然在伊凡身边坐下:“坐,你也坐。”他看一眼打开着的电脑问:“你在写什么呢?” 伊凡拉过来一把椅子在陈浩然对面坐下:“我们于经理让我写集团第二个五年规划呢,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写好。” 陈浩然有些不高兴地:“这个于海涛……真是的!” 伊凡赶忙解释说:“董事长,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把集团第二个五年规划写好,绝对不辜负我们于经理和您的期望!” “有这个信心就好,你忙吧。”陈浩然站起身要离去,突然他看见了伊凡办公桌上电脑打印出来的“西部雪灾,天赐良机!”几个大字。陈浩然惊讶地看着伊凡问:“你也注意到我国西部雪灾了?对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伊凡非常平静地说:“抢抓机遇,打造集团新的战略制高点。” 陈浩然感兴趣地:“打造新的战略制高点?你快说说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举办一次赈灾义演,把全部收入所得捐给灾区人民,为慈善事业作一次贡献。这样既扬了董事长的名,同时又给新世纪集团作了一次很好的广告宣传。如此我敢预测我们新世纪集团的股票肯定大幅飙升,这叫低投入高产出,双赢战略。如此也就打造了我们新世纪集团的战略制高点。” 陈浩然不动声色地听着。 “咱们再拿出几万元救助贫困大学生,然后召开新闻发布会,让报纸和电视台进行宣传报道。其功效如何,我想不用我说董事长也应该清楚。” 陈浩然觉得眼前这个女孩语出惊人,心里暗说后生可畏啊!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兴奋,随口说道:“既然这样,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办理。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特别助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随时来找我。” 这时,陈浩然的手机响了起来。陈浩然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接听:“喂,老贾,我是陈浩然。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电话里贾春杰说:“老同学,不知道你看没看昨天晚上的新闻?看了?看了就好!西部雪灾你老兄有什么举动没有啊?好啊,你小子对我还保密。快说,到底你小子又在玩什么鬼花活?行行行,不说就算了。” “你就放心吧,我陈浩然绝对不会给老同学丢脸!” “这次震灾从全国到地方都很重视,我希望你老兄能够抓住这次机遇为自己也为企业扬名立腕。另外,我跟你透露点消息,这次林市长对你们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老同学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辜负林市长的期望!我也给你透露点我们集团的高度机密,我们这次为灾区募捐款项不会低于七位数。这个数字肯定会让你跌破眼镜吧?” “我的乖乖,你不是在跟我胡说八道吧?” “绝无戏言,我陈浩然说话算话!”陈浩然挂断电话对伊凡说:“立即起草一个赈灾义演方案交给我,必须要快!” 说完陈浩然大步向规划部办公室外走去。 第十五章 爱情链接(下) 8 最后几个来领通知的人拿着赈灾的通知走出市政府办公室,贾春杰把剩下的几份赈灾的通知放到档案柜里长出了一口气。贾春杰坐到电脑前用手敲击着办公桌:“终于忙完了,这回我该干点什么呢?”他想了想打开电脑上网浏览。 在网站论坛里贾春杰发现了琴因写下的那篇《满身伤痕的美玉》,贾春杰认真地阅读起来——从前有一个淳朴厚道的年轻人,过着虽不富裕但也平静的生活。他有自己的梦想,也很勤奋。上帝看在眼里,感于他的善良和勤奋,让他在田地里耕作的时候拾到了一块未曾雕琢的美玉。他如获至宝非常喜欢,总是忍不住要摸一摸看一看。年轻人知道有了这块美玉加上自己的勤奋,日子就会一天天红火起来。可是日子过了不久,年轻人有些莫名其妙无端地怀疑起来。我有何德何能,偏偏让我拣到这块美玉?这块美玉是真的吗?该不是个骗局和圈套吧?他开始不安起来,总觉得这块美玉里藏着什么机关。最后他去请教村里一个游手好闲的人,那个游手好闲的人看到年青人捡到了这块美玉心生嫉妒与不平。于是游手好闲的人告诉他,你看她土里土气,一点都不美,据说美玉不敲打不成器。从此这位年青人每天都忍不住拿出这块玉来敲敲打打,美玉身上留下了许许多多的伤痕…… 贾春杰看着文章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继续看琴心的文章:这样敲打了很长时间美玉被敲打掉了一个角,但是并没有改变她的天然质朴。年青人决定带着这块玉到镇上的珠宝店去加工。由于当天没有加工完成,珠宝店的工匠让他第二天来取,第二天工匠们打磨好了这块美玉漂亮极了,只是角上有轻微的瑕疵。回家的路上年青人起了疑心:美玉确实漂亮极了,可是为什么有瑕疵?不会是被人掉了包吧?不会是被人搀了杂质了吧?这还是那块美玉吗?他不高兴地把美玉带回家丢到了一边。第二天这个年青人看着美玉身上的瑕疵,忍不住又敲打起来。从此以后年青人常常向美玉发泄怨气,美玉受尽了折磨。有一天上帝看见美玉问,你在年青人家里好吗?美玉伤心地哭泣说:别提了,他虽说是个老实人,可是他不相信自己,更不相信我,不给我好脸色看,还是经常折磨糟践我。我一忍再忍,实在忍不下去了,我的心都快碎了。快让我离开他吧!上帝叹口气:好吧,既然如此,那就还让他过原来的日子吧。上帝收回了美玉。年青人发现美玉没了,开始有点失落感。没过多少日子,年青人想:那块美玉原本就不属于我,要不好好的怎么会有瑕疵?我带着她只能给我丢脸!于是年轻人变得很平静,继续辛勤地劳作,盼望着奇迹发生能让他过上好日子。上帝暗中慨叹:可怜的人啊,拥有了不知道珍惜,怀疑一切否认一切,你怎么还会有好运气呢? 看完琴心的文章,贾春杰心中不由地产生了一种要为自己辩解的冲动。于是,他坐在电脑前噼里啪啦地打起字来——琴心,你好!我想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看到你写给我和我女朋友的文章,我觉得你是针对我有感而发的。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还是想把憋在心里的话说给你,有不周到之处希望你不要介意。我想我还不是你故事中的那个年青人,我是非常喜爱我的女朋友的,她来到我身边让我的生活出现了转机,有了活力,充满朝气。她温柔贤淑、漂亮可爱,我爱她胜过我以往遇到的任何一个女人。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我又不无忧虑。她是那样的美丽而充满活力,她能抵挡住来自前后左右的诱惑吗?如果她一旦弃我而去,我再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打击了。我们都知道男女二人构筑的婚姻围城,是不允许外人冲进来的。一旦有人冲进来,婚姻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男女双方都希望自己是打开对方爱情和婚姻第一页的人。这是婚姻道德伦理的美好境界,是和睦幸福家庭的重要条件和标志。我一直在追求这样的爱情和婚姻。但是生活却跟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一想到她曾经和另一个男人一起生活过,一想到她在我之前有过哪怕一小段恋爱,这都让我心里非常难受,甚至是忌恨。但生活竟以一种让我始料不及的现实出现在我面前,时时伤害着我的感情世界…… 新世纪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陈浩然绘声绘色地向程海兰讲述着他的想法:“……运作得当整个赈灾义演收入应该不低于一百八十万,剩余的我们集团再添加二十万,总共两百万全部都捐献给西部灾区。” “董事长的想法很好,绝对是个壮举!” “我可不敢贪天之功,这个想法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那会是谁的?” “伊凡,就是你的那个好姐妹伊凡。我打算任命她为我的特别助理,和你一起共同筹备赈灾义演的事情。现在距春节还有不到二十天的时间了,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这个伊凡看来很有能力,但是这么急于提升她当董事长助理,我认为欠妥当。还是请董事长三思。” 这时,伊凡送赈灾义演方案走进来识趣地说:“董事长,程总说得对,您还是另请高明吧。赈灾义演方案我已经写好了,请董事长过目。” “你怎么一点礼貌都没有?为什么进董事长办公室也不敲门?”程海兰不高兴地说。 “我进来的时候敲门了,你们没有听见。”伊凡不卑不亢地说。 “伊凡,我告诉你,以后不经允许绝对不可以私自进领导办公室,知道不知道?” “是,总经理。” 陈浩然接过方案说:“你先出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会找你。”伊凡出去后,他看着程海兰问:“海兰姐,你今天怎么突然对伊凡发那么大的火?” “我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发火,但是我觉得任命伊凡为特别助理肯定不妥。” 陈浩然不高兴地:“理由,我问你理由。” 程海兰无言以对:“……” “既然你没有正当的反对理由,那么我只能任命她为我的特别助理。另外,立即给她安排一套单元住房。” 9 琴心回到家里把大衣挂好,然后来到写字台前打开电脑。她打开杯子边喝水边上网浏览,突然她发现在独行客在网上给她发帖子。琴心非常高兴也非常新奇地阅读起来…… 贾春杰在网页上写道:看了你的文章,我看到了你为我打开了我女朋友的内心世界,我理解了她的苦衷,知道她也深深地爱着我,而且不会离我而去。这让我心里感到非常慰籍,我很感谢你。婚姻的挫折教训让我明白了许多。我想从现在开始我们在一起还要走很长的一段路,也让我明白了该怎么走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不再让婚姻的悲剧重演。我同意你借助我们的故事来探讨一下再婚男女要遇到的诸多障碍,来自男女双方的,来自社会的,为不幸中的人们开辟出一条铺满绿茵的幸福通道。顺便再说一遍,我不是《善良人手中的那块美玉》中的那个年青人,拥有的我会珍惜。谢谢! 看完贾春杰网上的帖子,琴心内心里很为陶玲玲感到高兴,她的脸上却布满了淡淡的忧伤。琴心给贾春杰回帖:看到你的来信,我的第一个感觉是:你是一个诚实的人,也不乏勇敢。至少你能够面对自己内心深处一些不太美好的东西,我非常为陶玲玲感到高兴。你能够自省,就说明你们的关系还有希望。我给你讲一个真实的故事,希望这个故事能够给予你一些有益的启迪…… 写到这里琴心眼里噙满泪水,她不得不停止打字拿起湿巾擦眼泪。琴心啊琴心,你为很多感情遭受挫折的夫妇医治了他们心灵上的病痛,可是你却为什么就不能医治你自己内心深处的病痛呢?琴心啊琴心,你什么时候才能拥有属于你自己的真正爱情和婚姻呢? 看着琴心在帖子上的留言,贾春杰很感动。可是良久不见琴心下文,贾春杰不知道琴心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便催促道:“你还在吗?为什么不见你的下文?我期待着你的故事。” 于是屏幕上又出现了以行文字:对不起,我刚才突然有点事情。那是一个真实的故事:有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在大学时代很多人追求她。她喜欢一个男孩子,但是那个男孩子不知道。她不敢说,一直默默地等待,一等就是很多年。大学毕业后男孩子出国去留学了,女孩子当了一名杂志社记者。她觉得自己没有可能跟那个男孩子有今后了,就跟一个大学老师结婚了。结婚两年那个男人抛弃了她,又过了两年当年那个男孩子回来了。她仍然喜欢他,仍然不敢说,而且是更不敢说。这样过了很久,男孩子主动向她表达爱情,这是她期望的,也是她最害怕的。她最终拒绝了他,理由只有一个:面对自己真正爱的那个人,她觉得自己的过去是耻辱和不洁。无论那初恋的男人如何告诉她那不是她的错,错误在于命运的捉弄,而他只要她的现在和今后,可是最终无论如何都没能说服她。于是那男人再次背井离乡出国,女人独身至今…… 写到这里琴心不由地痛哭出声,屏幕上再一次空白…… 10 天空中阴云密布,往昔碧波荡漾的大海波涛汹涌。贾春杰一个人在大海边漫步,他内心深处就犹如那波涛汹涌的大海一般起伏跌宕。 琴心的文章和两个故事犹如雷鸣一般在贾春杰的耳畔轰响:“……这是一段不能随着岁月消逝记忆的故事,是一个追悔莫及而又如针戳心肺的故事。一个人不能生活在过去的悲哀阴影中,必须正视过去,转变观念,解放自己。否则就不会有明天,就不会有未来的美好。我们应该以清醒的头脑面对将要来临的生活——一个人,一个将要和你共度一生的人,不管过去如何,或是美好的初衷,或是不幸的结束,都不需要再去没完没了地纠缠。既然我们现在走到了一起,开始了生命的重新组合,我们就应该感情理智地去选择创造我们的人生道路与生活方式,我们要在内心里树立牢不可破的信念,保持内心的平静不受外界的干扰和诱惑,直到生命的尽头。我想你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的……” 海水已经慢慢地溢到贾春杰漫步的地方,贾春杰浑然不知地在海水中走着。天空中飘起迷蒙的细雨。 琴心的话依然在贾春杰耳边轰响:“……我是理解你的。爱一个人爱到极致,恨不能霸占他的一生、他的全部。但是理智告诉我们,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虽说爱情容不得玷污,那是性爱!除此之外,人必须有属于自己的自由,男女双方都要有做人做事的自由。双方超过爱情的限制,就不可避免地会产生矛盾、对立,激化了就会走向破裂。失去了人的尊严,失去了人格独立,没有平等,婚姻是维持不了的。单靠物质利益来构建维持的婚姻会‘腐败’的,是没有生命力的婚姻。所以说,人应该向前看,不要纠缠过去,也不要责怪对方,更不要太自私;只要让心征服对方,拴住对方,装着对方。那么你所爱的人就不会离开你,她就会心里永远有你,你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不是这样吗?” 贾春杰几近疯狂地大喊:“陶玲玲,我爱你!” 11 咖啡厅里卓嘉诚喝着咖啡跟程海良汇报着:“那个陈大壮也太不识抬举了,他居然拒绝我们的邀请给一个台湾的什么公司去打工了。” 程海良使劲地攥着拳头恨恨地说:“他陈大壮给台湾老板打工去也好,但是我们不能让他成为我们新的对手,我们必须想办法把陈大壮逼到与我们合作的道路上来。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确保下一步在世纪华亭房地产开发项目上跟新世纪集团一拼高下!” “听说陈大壮的远大置业投资有限公司正在投资运作碧海云天项目,其投资规模非常庞大。”卓嘉诚说。 程海良关注地问:“投资规模到底有多大?” “据说该项目总共分为三期,光第一期投资就得两个多亿,预计总投资得八、九个亿。” “其资金到位情况怎么样?” “台湾老板只给了陈大壮一个亿的启动资金,其他资金得他自己解决。” 程海良把手中的咖啡杯往桌子上啪地一顿:“事情的关键就在这里,我们必须想办法击败他,逼迫陈大壮与我们合作!” 12 坐在桑塔纳轿车里负责盯梢的冯侦探看见胡莉娜从胡同口走进来,他拿出照片仔细地跟走过来胡莉娜进行比认。冯侦探确认走过来的这个女人肯定就是胡莉娜,他连忙推开车门走下来。 冯侦探拦住胡莉娜问:“小姐,请问你是不是叫胡莉娜?” 胡莉娜先是一惊,然后冷静地说:“先生,你认错人了。” 冯侦探看一眼手里的照片再看一眼胡莉娜:“认错人了?不会,我没有认错人。你跟着照片上的人长得一模一样,你就叫胡莉娜。” 胡莉娜瞪着冯侦探吼道:“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儿?我跟你说,我不叫胡莉娜,我根本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 这时一辆出租车开过来,胡莉娜招手叫出租车:“出租车、出租车……” 出租车靠边停下,胡莉娜走过去要坐进出租车。 冯侦探拉着胡莉娜说:“小姐小姐,你别走啊,我有话要跟你说。” 胡莉娜甩开冯侦探的手:“放开,我不认识你!”她说着坐进出租车。 冯侦探见情况不对赶紧跑回去开车。 出租车司机扭头问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胡莉娜:“小姐,去哪里?” “哪里都行,赶紧开车。” 胡莉娜说。 出租车司机赶忙松手刹踩油门,出租车飞快地离去。 回到车里冯侦探连忙发动车加油门追踪出租车,前面的出租车在胡同里三拐两拐没了踪影。气得冯侦探把汽车喇叭拍得山响。 出租车来到白龙潭小区大门口停下,胡莉娜给完车费从出租车里走下来。胡莉娜下车后左顾右看见没有人跟踪,这才放心大胆地向二号楼一单元走去。 胡莉娜边走边想:刚才那个跟踪我的人到底是谁?那个人怎么会有我的照片?他找我到底想干什么?难道卓嘉诚知道我没离开宁海市?如果那样可就糟了!我到底该怎么办? 来到楼道里胡莉娜突然感到自己浑身不适大汗淋漓,她快步向三楼跑去。胡莉娜来到301室门口她双手颤抖着拿出钥匙打开房门,然后迫不及待地冲进屋里。胡莉娜冲进屋里把门带上从包里掏出一个很小的锡纸包,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并把锡纸卷成一个小纸筒叼在嘴上,然后她取出打火机点燃。 随着一股青烟冒起,胡莉娜非常惬意地把青烟吸了进去。胡莉娜顿时感到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无限舒服,她慵懒地躺卧到沙发上。 毒瘾过后胡莉娜站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下大半杯,然后开始认真地思考起自己的处境及对策。看来我已经被人注意了,从种种迹象上看那个跟踪我的人不应该是卓嘉诚的人,如果是卓嘉诚的人他们肯定立马将我抓走。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她拍着自己的额头冥思苦想,突然她眼前不由地浮现出陈浩然的身影,她喃喃地自语:“新世纪集团的董事长陈浩然说过要照顾我,会不会是陈浩然在派人四处找我?”胡莉娜摇着头苦笑:“怎么可能?陈浩然恨我还来不及呢,他怎么可能找我?这个世界上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说过的话,胡莉娜你别傻了!你被男人害得还不够惨吗?”她开始在房间里踱步。 莉娜非常痛苦地想:我不甘心,我要报仇!…… 13 临漳县乡下伊凡老家。晚上伊凡父母围坐在炭火盆前吃饭,小方桌上有两盘炒菜和一个酒精锅炖鸡。伊父边喝酒边吃菜,伊母却阴沉着脸不吃不喝。 伊父把一个鸡大腿夹到老伴碗里:“小凡既然来信说不回家过年了,咱们老两口就提前过年。来,吃个鸡大腿。” 伊母扒拉两口碗里的饭,把筷子放到桌子上抹眼泪。 伊父看着老伴吃惊地问:“老婆子,你这是咋了?大过年的你哭个啥?咱闺女有了好工作,不用我们操心,我们老两口应该高兴才对呀。” “我们是应该高兴,可是我越高兴就越觉得对不起咱那丢了的儿子狗剩。每逢过年过节我这心里头总不是个滋味。” “都四十多年了,咱那儿子狗剩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咱们瞎操那个心也没用。还是不要去想他了吧?” 伊母哭出声来:“你个死老头子,反正儿子不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能说不想就不想,可是我这当妈的心里无论如何都放不下。我那苦命的儿啊……” “好好好,你想你想!可是我们光瞎想有啥用啊?” 伊母擦着眼泪看着丈夫说:“哎,我说老头子啊,咱闺女小凡来信说她在哪里工作?你还记得满春说她在哪里工作吗?” “好像是宁海……对,宁海市。” “老头子啊,你还记得不……?四十多年前正是三年困难时期,你带着我去市里看病,那天你带着儿子狗剩出去给生病的我买饭吃,一不小心把儿子给弄丢了……老头子,你还记得咱儿子丢的地方吗?” “老婆子,你发啥癔症啊?都跟你说多少回了,这宁海市变化那么大,早就找不到原来的地方了。再说这么多年了,咱们又不是没找,光路费都花了三、四千了,可到现在也没个音信。老婆子,你就别总想着那个儿子了,咱就当没生过他。再说咱们当父母的也对得起他了……” 伊母哭喊着骂道:“你个死老头子,你咋就那么心狠呢?还得说儿子是我们亲生的,如果是抱养的,你还不得给卖了呀?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我活着一天就要想办法把儿子找到,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要不我死了都闭不上眼睛,我那苦命的儿啊……” “好好好,一切都听你的。可是我们上哪里去找啊?” “让满春给咱闺女小凡写个信,让她在宁海市先找着。等有机会了咱两口子一块去市里找,我就不信找不到,只要他还活着我们就一定能够找得到。”伊母拍着胸口兴奋地说:“老头子,母子连心啊,我知道我那儿子肯定还活着。老头子,咱们说啥也得找到咱儿子,你说对不?” “行,一切听你的。” 14 朦胧的灯光下,贾春杰和陶玲玲坐在餐厅里对饮,此时两个人是酒不醉人人自醉。两个人眼里充满着幸福的光辉。 贾春杰喝一口红酒:“我们真得好好感谢北京的那位琴心记者,如果不是她,我还真不知道你对我爱得是那样深,以前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请你原谅我……” 陶玲玲握住贾春杰的手说:“还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只要你能明白我的这份心就足够了,我真的好爱你!” 贾春杰亲吻着陶玲玲的手说:“我也爱你,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胡乱猜疑你!” 陶玲玲感动得热泪盈眶:“春杰,你真好!” 第十六章 灵魂的交响(上) 1 卓嘉诚大步流星地向自己的办公室走着,一个肥胖的中年男人在他身后跟着。肥胖男人气喘地问:“董事长,你看募捐的事儿咱们集团到底该捐多少?” “给个十万、八万的,走个过场就行了。”卓嘉诚说。 “是不是少了点?” “少什么少?我说于胖子,不给你开工资行不行?咱们集团越大用钱的地方越多,我们非凡集团又不是慈善机构,能给个十万、八万就已经够意思了。谁白给过我一分钱啊?”他不高兴地看一眼于胖子说:“于胖子,你这个行政部经理是不是不想当了?”他打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 于胖子脸上开始冒汗:“董……董事长……你说怎么办,我……我就怎么办!……一分钱都不给也没问题……” 卓嘉诚拿起杯子要喝水,于胖子连忙拿起杯子来到饮水机前给卓嘉诚接水。卓嘉诚接过于胖子递给他的水喝一口:“这就对了!于经理,你去财务部领一张十万元的支票给市民政局送去。” 于胖子点头哈腰地:“董事长,你放心,我这就去办。” 说完于胖子向办公室外走去。 新世纪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陈浩然拿起电话拨号:“伊凡吧?我是陈浩然,省电视台的刘副台长和咱们市里主管宣传的丁书记要听取有关赈灾义演的情况汇报。你准备一下,今天中午我们在大酒店贵宾厅一起向领导汇报。” 电话里伊凡有些胆怯地:“董事长,我去合适吗?” 陈浩然郑重地说:“方案是你写的,整个筹备工作是你一手抓的,你去当然合适了。不要再推辞了,就这样吧。” 行驶的奔驰车中,阿强在开车。伊凡从车窗外收回视线问:“董事长,您上网吗?” “不是很多,有时候上网也就是了查一些资料,或者是跟爱好文学的朋友探讨一些文学话题。”陈浩然说。 伊凡感兴趣地问:“你的网名叫什么?” “天马行空!” “为什么叫这样一个奇怪的名字?” “奇怪吗?其实我这个人特别崇尚古代大侠那种天马行空独来独往替天行道的风范,我认为我生错了年代,我特别希望自己生活在那种金戈铁马浴血沙场的冷兵器时代。我一直以为我如果生活在那样的一个时代,我肯定是一个驰骋疆场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那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听着陈浩然的诉说,伊凡不由地肃然起敬。 2 程海良和卓嘉诚在大酒店里宴请规划局王局长,程海良给卓嘉诚使了一个眼色。程海良站起身:“嘉诚啊,你先陪着王局长喝酒,我去一趟卫生间。”他看一眼王局长说:“老同学,你可别总是耍滑呀,一会儿我回来接着跟你喝。” 卓嘉诚趁着程海良不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银行卡交给王局长说:“王局长,听说你儿子在国外上学经济上比较紧张,这是我给你儿子在国外上学准备的一点学费。一点小意思,请您千万笑纳。” “卓总,你这是干啥?你要是这样可就不好了。” “王局长,程主任是你的老同学,我绝对没有害你的意思。再说这卡里钱也不多,也就五万美金。这点钱对你对我来说算得了什么?” “你送给我这笔钱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不想让你干什么,就是想和你交个朋友。” 王局长把银行卡拍到桌子上,站起身就要走。 卓嘉诚赶忙拉住:“王局长,你这是干什么呀?咱们有话慢慢说,慢慢说。” “不告诉我你的动机和目的,这酒我绝对不喝了。” 卓嘉诚猛地灌下一杯酒:“那好,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送给你王局长这五万美金我确实另有所图,我们非凡集团想竞标碧海云天那块地,王局长能否告知那块地的容积率你们是如何规划的?” 王局长如释重负地一笑:“就这么点小事儿啊,那好办,我回去后向规划科过问一下就告诉你。”他把卓嘉诚递给他的银行卡装进口袋里:“来,我们喝酒。” 卓嘉诚举杯与王局长相碰:“为我们今后能成为好朋友干杯!” 这时程海良推门走进来,他边擦着手边说:“等等,你们等等,我们一起干!” 三个人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3 单身公寓里欧阳飞虹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家过年,伊凡坐在沙发上边吃瓜子边看电视节目。欧阳飞虹收拾完东西看一眼伊凡问:“伊凡姐,你怎么不收拾东西呀?” 伊凡头也不回地反问:“我收拾东西干嘛?” “公司都已经放假了,你不打算回家过年?” “回家过年太累,又是坐火车又得倒汽车的,还连个座位都没有。等到家不折腾个半死也差不多,可是待不了几天又得往回折腾。还不如趁着放假清静,一个人待在宿舍里看点书学点东西。” 欧阳飞虹钦佩地:“伊凡姐就是伊凡姐,想法处处跟别人不一样。伊凡姐,你一个人看书吧,我去街上买点当地特产。”她说完一遛风地走了。 宿舍里顿时清静了下来。电视里也没什么好节目,伊凡换了好几个台最后干脆关掉不看了。她拿起沙发上的一本书翻了几页也觉得没意思,然后来到电脑前打开电脑在网页上浏览。突然发现邮箱里有新邮件,伊凡赶忙打开浏览。邮件是陈浩然发来的,他在邮件里写道:伊凡,你或许已经知道我最大的理想就是想当一个作家,然而事与愿违阴差阳错地搞起了企业。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我已经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是我热爱文学创作的心永远都不会死!对于这一点很少有人理解,今天我之所以把我心中的秘密告诉你,是因为通过几个月时间的接触我觉得你不但文学素养很高,而且还很理解我。我坚信你不但会成为我事业上的助手,更会成为我文学理想之路上的知音知己。我忙里偷闲写了一篇小说《血色魔琴》,希望你有时间给看一看,并提出宝贵意见…… 伊凡激动地在邮箱里留言:谢谢董事长的信任,宝贵意见我或许提不出来,但是我相信我一定会成为你文学之路上的知音知己,并竭尽全力帮助你实现理想。祝你早日成功! 然后伊凡迫不及待地打开邮箱观看陈浩然写的长篇小说《血色魔琴》—— 密集的热带丛林里有大批军警警惕地潜伏着。子弹一般的雨点透过树叶劈头盖脸地砸向潜伏着的军警们身上。风越刮越大,雨越下越猛,冰凉的雨水浇在军警们的身上寒气逼人。一个武警军官匍匐着来到南疆市缉毒大队长杨震南身边,杨震南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前方。杨震南四十多岁,他瘦削精干,眼神刚毅。武警军官低声问杨震南:“杨队长,这么恶劣的天气他们还会来吗?” 杨震南头也不回地:“恶劣的天气正是境外贩毒分子们天然的保护屏障,刚刚接到检查站报告正有大批拉生牛皮的车辆夹杂着少量毒品通过,看来线人的情报错不了……” 山谷丛林里拉着大量毒品的马队正快速地通过,突然一个贩毒分子一不小心摔倒在地枪走了火。山谷里的贩毒分子们以为遇上了缉毒警察顿时胡乱开枪,山坡上潜伏的军警们以为被贩毒分子发现了也立即向山下开火。 山谷里顿时枪声大作。缉毒队长杨震南马上组织埋伏的军警们向山下包抄企图逃跑的贩毒分子,贩毒分子们则护着毒品边逃命边还击…… 4 除夕之夜的宁海市被一片火树银花照耀着,整个城市沉浸在无限的幸福与喜悦当中。陈浩然坐在电脑前写那部没有完成的长篇小说《血色魔琴》,此时他正写到女主人公被国外贩毒分子绑架遭受非人折磨的场面—— 境外贩毒集团头目陈星灿吃过午饭回房间去休息,听到不远处的牢房里传来一个女人凄惨的呼救声。陈星灿停住脚步问站岗的哨兵:“这是怎么回事?” 站岗的哨兵:“查德旺先生让人绑架来了一个中国姑娘,听说还是南疆市缉毒大队长的女儿,长得真是美若天仙。” 看着哨兵垂涎欲滴的样子,陈星灿不由地心中一动向牢房走去。 牢房里杨曼翎被捆绑着双手倒在地上,一个彪形大汉正用皮鞭子抽打她。杨曼翎大声地叫骂:“放开我,魔鬼!你们为什么绑架我,你们不得好死……” 不远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坐在椅子上,笑吟吟地看着。 陈星灿走到门口刚好看见杨曼翎那张扭曲而美丽的脸,他心里不由地一惊。这个人怎么那样象伊莲,是伊莲吗?他摇了摇头心里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是伊莲,她都已经死十多年了。” 陈星灿努力地睁大眼睛,他发现眼前的这个姑娘分明就是十五年前自己的那个恋人伊莲。陈星灿沉闷地一声低吼:“给我住手!” 彪形大汉迟疑地停住手中的鞭子,查德旺回过头来:“老二,你难道对这个女人感兴趣?” 陈星灿来到杨曼翎面前给她松开绑绳:“三叔,你难道看不出她很像你的女儿伊莲吗?” 查德旺仔细地看了看杨曼翎说:“她是很像伊莲,但是伊莲早就在十年前就死了。这个女人根本就不是伊莲,她是中国南疆市缉毒大队长杨振华的女儿。” “我不管,我要把她带走。”陈星灿说着拉起杨曼翎向屋外走去。 写字台上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陈浩然拿起电话:“喂,爸爸。有事儿吗?” 陈浩然父母家里。陈母端着一锅盖饺子从屋里走出来对打电话的老伴说:“饺子都包好了,晚会一结束咱们就下锅,让浩然过来一块吃饺子。”她说完走进厨房。 “听着没有?你妈让你过来吃饺子呢。”陈玉坤说。 “爸,你跟我妈说一声我就不过去吃饺子了。” 陈玉坤对厨房里喊道:“老伴,你儿子说不过来吃饺子了。” 陈母从厨房里走出来说:“这孩子大年夜不过来吃个团圆饭,一个人闷在家里干啥呀?”她来到老伴身边伸手夺过电话:“把电话给我,我跟他说。” 陈玉坤对着电话说:“浩然,你等等,你妈要跟你说话。” 陈母拿过电话生气地:“浩然,你这孩子咋就这么不懂事儿呢,大年夜你都不过来一块吃个团圆饺子,你是诚心让我伤心咋的?” “妈,我们中午不是刚吃过团圆饭吗?我一个人想在家里写点东西,再说我也不饿。” 看电视的聪聪回过头来说:“爸爸,你就过来吃饺子吧,奶奶包的饺子可好吃了。” “听见没有?你儿子聪聪也让你过来吃饺子呢。要是往年你和老婆孩子一块在家过年,我这当妈的也不用操那个心,可是啊今年你刚离了婚自己一个人在家闷着个啥?大过年的写啥写呀?你都写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你写出个啥名堂来。不是我当妈的抱怨你,你要不是这么老写那些破东西,也许你老婆还不至于现在这个样子。我说儿啊你就听吗一句话,大过年的你就别让妈难过了好不好?”她说着眼泪流了出来。 “把电话给我!”陈玉坤伸手要过电话:“浩然啊,大午间黑夜的就别让你妈生气了好不好?听话,过来一起吃个团圆饺子!” 电话里陈浩然只得答应:“好好好,我这就过去。” 窗外火树银花鞭炮齐鸣,单身宿舍里伊凡站在窗前显得有些身只影单。 一股酸楚不由地涌上心头,伊凡眼前不由地浮现出往年全家人在一起过年团聚的情景——父女俩在院子里堆雪人放鞭炮,欢声笑语充满了整个农家小院。 可是现在所有的欢乐都是属于别人的,伊凡叹了口气坐到窗前的写字台前打开电脑认真地看起陈浩然写的长篇小说来—— 杨震南站到床上摘下妻子的遗像抱到怀里,他仿佛又抱着着妻子那温柔可人的娇躯,不禁眼眶湿润。忽然他觉得胸前慢慢在变冷,随即那个撕心裂肺的一幕又回到了眼前…… 不见天日的原始大森林里,枪战的硝烟未尽。缉毒警察们边开枪边追击仓皇逃窜的贩毒分子,年轻的杨震南突然发现了倒在血泊中的妻子。杨震南快步跑过去抱起妻子,只见妻子前胸中弹,鲜血汩汩地流淌。 杨震南大惊失色地呼喊着妻子的名字:“丹阳、丹阳,你醒醒啊!……” 丹阳艰难地睁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震南,我……我好冷……你抱紧我…… 杨震南紧紧地抱住妻子,他感觉到妻子在浑身发抖。泪水无声地从杨振华粗旷的脸上滑下,滴落在丹阳苍白而美丽的脸上。丹阳努力地让自己笑出来:“震南,我走后你不要悲伤……唯一遗憾的是,我不能再陪你了……”一口鲜血从她的嘴里涌出来。 杨震南哭着为妻子擦拭嘴角的鲜血:“丹阳,你不会死的。你不能死啊,我们的孩子还都很小,他们不能没有母亲……” 丹阳凄苦地一笑:“我也舍不得你和孩子们,可是咱们干缉毒警察的不能选择自己的生与死,我们的生命是注定属于国家和头顶那神圣的警徽。但是我死后你无论如何要答应我把曼翎和浩天抚养成人……”杨震南不住地含着眼泪点头:“好,我答应你。你也要答应我,千万不要离开我……” 还没等杨震南把话说完,柳丹阳便死在了他的怀里…… 杨震南擦干眼泪把妻子的遗像挂回原处,他急匆匆地向屋外走去。 5 初五这天吃过早饭程海兰正在厨房里收拾碗筷,儿子冬冬走进来默默地拿起墩布帮助母亲擦拭地面。程海兰赶忙拦挡着儿子说:“冬冬,快把墩布放下,不用你来擦地。快到屋里去照看你爸爸去吧。” “我爸已经睡着了。”冬冬擦着地说:“妈,冬冬长大了,冬冬要学着承担起这个家庭里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来。妈,你真的是太不容易了,都是我和我爸拖累了你!……” 程海兰感动地抱住儿子哭着说:“傻孩子,说什么连累不连累的话?我们是一家人,不论到什么时候我和你爸还有你都会永远不分开……” 背后传来武建军含混不清的声音:“兰……兰兰……是军军……对不起……” 程海兰和冬冬回头一看,武建军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了厨房门口。程海兰心痛地俯下身抱住丈夫哭着说:“傻军军,都是我不好,都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冬冬和程海兰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武建军抬进卧室。冬冬泡好一杯茶递给母亲:“妈妈,请喝茶。” 程海兰眼含热泪看着儿子说:“我们冬冬真是长大了。” “妈,今年我不准备去上学了。”冬冬下定决心地说。 “你说什么?你说你不准备去上大学了?为什么?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我爸病的这么严重,我不想让你一个人承担起家庭的全部责任,我要出去打工,挣钱给我爸爸治病!”冬冬说。 “胡闹,你这简直就是胡闹!你一个没毕业的孩子能够挣什么钱?别说你妈还能养家糊口,就是外出讨饭妈妈也不能耽误你的学业……” 冬冬哭着跪到母亲面前:“妈,我看着你这样日夜操劳真是心疼啊!妈,我真恨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快点长大,为什么就不能出去挣钱给爸爸治病!妈,我真的好想替你承担起这一切……” 程海兰扶起儿子说:“冬冬,妈的好儿子,有你这句话妈就知足了。” 茶几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程海兰伸手去拿电话。 电话里传出宋三朝的声音:“海兰啊,我是宋三朝,刚才董事长来电话说让我帮着你一起把冬冬他爸送到疗养院去。” “宋总啊,就不麻烦你了,我们自己能够照顾冬冬他爸。替我谢谢董事长。”“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董事长说无论如何也要把冬冬他爸送到疗养院去,还说这是工作需要。你就等着吧,我马上就到你们家楼下了。” 第十六章 灵魂的交响(下) 6 陈浩然坐在电脑前飞快地敲动着键盘,只见一行行整齐的方块字跃然纸上。我们也仿佛置身于硝烟弥漫的南疆缉毒战场上—— 雷立峰腾空一脚把陈星灿踹倒在地,他自己也失去重心摔倒在地上。陈星灿倒地的瞬间一骨碌身捡起雷立峰掉在地上的手枪,对准雷立峰。雷立峰惊骇地瞪大眼睛。 陈星灿站起身逼近雷立峰恶狠狠地说:“孟龙,这十年来亏我这么信任你,万万想不到你竟是趴在我身边的一条毒蛇……” 雷立峰不无愧疚地说:“作为朋友我是对不起你,但是作为警察我却不能放过你,这是我的职责!” 陈星灿大吼:“背叛我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你去死吧!”他说着举起枪。 雷立峰把眼睛一闭:“作为朋友我对不起你,你开枪吧!” 杨曼翎哭喊着跑过来:“不要,你不能杀他!……” 杨震南也带着人跑过来:“陈星灿,放下武器!” 众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都举起手中的枪,杨曼翎趁陈星灿一愣神的机会夺下他手中的枪。还没等众人反应过神来,杨曼翎已经用枪顶住了雷立峰的后背。 杨曼翎对陈星灿大吼:“少聪,快到我身后来。” 陈星灿瞬间明白了杨曼翎的意图,并一大步跨到她的身边。杨曼翎一手抓着雷立峰的衣领,一只手用枪顶住雷立峰的头。杨曼翎大喊着:“你们谁都不要过来……” 杨震南对身边的所有武警和公安干警说:“大家千万不要冲动!” 杨曼翎眼里含着泪花对杨振华说:“爸爸,请原谅女儿的不孝。我清楚地知道他是一个十恶不赦的贩毒分子,若是我还有一点良知的话,我就应该亲手杀了他。但是我没有那么伟大,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他爱我,甚至为了保护我而不断承受死亡的威胁,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还有哪个男人肯为我如此?所以,我请求爸爸能放我们一条生路。” 杨震南思索地:“好吧,我答应你的要求。不过,你千万不要伤害雷警官!”他转身对身边的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说:“让开一条路,放他们走。” 众公安干警和武警战士主动让开一条路,就在杨曼翎押着雷立峰转身离去之际,杨振华突然举枪照着杨曼翎的后背扣动扳机。随着一声清脆的枪响,鲜血绽放在杨曼翎雪白的连衣裙上,就像一朵美丽的太阳花。 雷立峰趁杨曼翎和陈星灿慌乱之际迅速倒地滚了出去,陈星灿夺过杨曼翎手中的枪就朝雷立峰射击。与此同时,陈星灿身后响起了一阵剧烈的枪声。暴风骤雨般的枪弹把陈星灿打得千疮百孔…… 查德旺、黑鹰及其手下惊骇地闭上眼睛…… 杨曼翎手里拿着血魔琴艰难地爬到陈星灿身边,抚着血肉模糊的爱人说 :“亲爱的,这样很好,你不用再作恶了,我……陪……陪着你一起下……下地狱!……黄泉路……路上你不会孤……孤单……”便趴在他身上断了气。 杨震南悲呛地来到女儿身边,他蹲下身抱起女儿迎着黄昏灿烂的夕阳向森林外走去…… 打完最后一行文字陈浩然不由地松一口气,然后他把写完的最后一部分小说通过网络传给伊凡。伊凡看完陈浩然从网络里传给她的最后一行文字非常激动,她想了想双手飞快地敲动键盘给陈浩然发了一封电子邮件:恭喜你完成了一篇让人喝彩叫绝的文学作品,我相信你这篇《血色魔琴》一定会在文坛引起强烈反响。我想与你见面跟你谈谈我的观后感,并分享你成功的喜悦!很快伊凡便接到了陈浩然的邮件:“我也很想聆听你对我这篇小说的看法,我们庆和春茶楼不见不散!” 伊凡高兴地关掉电脑站起身向宿舍外走去。 7 伊凡来到庆和春茶楼的时候陈浩然早已等在等她,陈浩然为伊凡要了一杯咖啡。服务生离去后伊凡眉飞色舞地谈起小说《血色魔琴》的观后感:“董事长,你这篇小说立意非常新颖独特,它写出了一个美丽漂亮的女孩被贩毒分子绑架、逼迫、爱上大毒枭,最后直至心甘情愿为大毒枭而死。这篇小说敢于直面人性深处最直接的情感——在这个世界上不论是好人还是坏人,都有爱与被爱的权利。而女主人公杨蔓翎能抛弃世俗观念大胆地爱一个十恶不赦的大毒枭,抛开对错就其精神而言是难能可贵的。当我读到杨蔓翎为爱而艰难选择的时候,我感动的都哭了……”她拿起打印的文稿念了起来:“……杨曼翎正百无聊赖地看电视,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杨曼翎走过去开门,男朋友高怀德醉醺醺地推门走了进来。杨曼翎坐回到沙发上,竟然无视于他的存在。高怀德坐到她对面的沙发上愤怒地说:‘你就那么讨厌我?是不是你已经喜欢上了那个强暴了你的贩毒分子?!’杨曼翎霎时间身子僵硬,震惊地看着高怀德。高怀德痛苦地说:‘你知道吗?这半年来我花费了多少代价,就是为了找到你。可是天晓得回到南疆的你竟是一双破鞋!’他表情厌恶地大吼:‘你陪着那个恐怖分子到底睡了多少次?十次?一百次?还是一千次?你很聪明,所以你大概在被绑架后见到了世界上最有权有势的男人,就迫不及待地爬上他的床吧?’杨曼翎痛苦地摇着头:‘不,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高怀德反问:‘我说错了吗?你还要补充哪些细节?不过请你千万不要说得太详细,那样会污染我的耳朵。’他双手抱在胸前,恨不能冲上前去扼死这个水性扬花的女人……” 让陈浩然想不到的是伊凡对作品理解得那么深透,听着伊凡如醉如痴地读着自己的作品陈浩然非常感动。伊凡眼里含着泪花在读小说文稿:“……高怀德愤怒地大声说:‘今天下午我专门去找了巧云,在我的逼问下她把一切都告诉了我。你是不是打算告诉我那一切都是她在说谎,你并没有跟别的男人上床?你能够全盘否认吗?’杨曼翎紧闭双眼,胸口像是被刺了一刀,心中疼痛得几乎要昏厥。良久,她睁开眼睛坚决地说:‘不,我不能!’高怀德脸色苍白地耸耸肩:‘我想也是。’他眼睛里有着惊人的怒火,扬起手奋力地打了杨曼翎一个大嘴巴并骂道:‘你下贱、无耻!’杨曼翎被打得眼前一片昏暗,耳朵里嗡嗡作响。她软弱地跌倒在地,嘴角流着鲜血。高怀德仍然在愤怒地叫骂着:‘你认为我可能娶一个跟恐怖分子上过床的女人吗?我原先喜欢你,是看上的你美丽、活泼和清纯。可如今你已经是一块染了污点的白绸布,再好我也不可能付钱买回家……’这时,林淑芬搀扶着杨震南打开房门走了进来。林淑芬匆忙地走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杨曼翎,并替她擦拭嘴角的血迹。杨振华瞪视着高怀德问:‘你为什么打她?’高怀德看着杨震南愤怒地说:‘你说为什么?她无耻下贱,随便跟男人上床!’说完他拍拍身上的灰尘,不屑一顾地转身离去。杨振华气愤地瞪着女儿大喊大叫:‘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说的都是真的吗?说,你给我说啊!……’杨曼翎含着泪说:‘爸爸,对不起……’杨震南气得浑身发抖,他冲过来就要打杨曼翎。林淑芬边拦挡着杨振华边对杨曼翎说:‘闺女快走!’杨曼翎赶紧往外面跑去……” 放下手中的文稿,伊凡擦着眼泪说:“董事长,我并不是奉承你,读着你的这篇小说真的让我好感动。小说结尾写杨蔓翎为自己所爱的人去死虽然显得有些老套,但是却写出了爱情的千古绝唱。其震撼力犹如好听的音乐,余音绕梁……” “真的吗?我的小说真有你说得那么好?你不是在奉承我吧?” “绝对是真的!这绝对是我看完小说的真实感受,我可以对天发誓一点都没有夸张的意思。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再让别人看,我相信好东西就是好东西!你又何必不相信自己呢?” 8 过完春节上班后,陈浩然拿着刊登新世纪集团赈灾义演成功的报纸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对程海兰说:“我们这次演出非常成功,不但收到了良好的经济效益,更重要的是收到了良好的社会效益。”他拍打着报纸喃喃地说:“不错、不错,这个伊凡还真是个人才!” “赈灾义演取得圆满成功,不能归功于某一个人,这与集团全体员工的共同努力是分不开的,关键是董事长领导有方。” “当然与全体员工的共同努力是分不开的,但是如果没有伊凡的点子和方案,没有伊凡得体的运筹,肯定就没有赈灾义演圆满成功。” “董事长张口闭口都是伊凡,是不是董事长喜欢上她了?” 陈浩然不由地大吃一惊,继而冷静地说:“这都哪跟哪啊?我们这是在谈伊凡的工作能力,跟我喜不喜欢她有什么关系呀?” “真没关系?现在公司上上下下都在传董事长喜欢上了伊凡,难道董事长就从来没有喜欢过她吗?” “伊凡倒是挺聪明可爱的,人也长得漂亮,我是挺喜欢她的。我喜欢她雷厉风行的工作作风,还喜欢她天真纯朴的笑容,但是这种喜欢跟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喜欢是不一样的,纯粹是一种欣赏意义上的喜欢。”他脸上布满幸福微笑。 “还说不是男人喜欢女人的那种喜欢,我看董事长是心口不一吧?你那满脸甜蜜的微笑都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对伊凡真的没有什么其他想法,请海兰姐千万不要误会。” “是吗?”程海兰微笑着看了一眼陈浩然。 9 陈大壮和张经理喜笑颜开地从规划局大楼里走出来,陈大壮哈哈大笑着跟过往的熟人打招呼。来规划局办事的贾春杰看见笑逐颜开地陈大壮问:“陈大壮,你这是天上掉金元宝了,还是你又娶新媳妇了?瞧把你乐的!” 陈大壮笑得更加开心:“比天上掉金元宝、娶新媳妇都高兴,我们远大置业投资公司运作开发的碧海云天项目规划批下来了。” “真是件大喜事儿,别忘了请我喝酒啊。” “只要我们碧海云天的项目开发成功了,我天天都请贾秘书喝酒,到时候你可千万不能推托。” “陈总经理请客我一定到场,咱们就这样说定了。” 建设局办公室里程海良在接电话:“还是老同学够意思,碧海云天项目批复给陈大壮的事情我一定转告卓董事长,咱们让他请客。” 电话里规划局王局长不安地问:“老同学,你那个卓董事长非要知道碧海云天规划的容积率到底是为了啥?你能不能告诉我个实底儿?” 程海良看一眼站在身边的卓嘉诚说:“其实他也没啥别的意思,还不就是想在碧海云天开发的项目上跟陈大壮争一争呗。唯利是图是商人的本性嘛!好,就这样,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多多沟通。”他说着挂断电话。 卓嘉诚急不可耐地问:“这个陈大壮还真有两下子,这么快就把碧海云天的开发项目批复拿到手了?” 程海良喝口茶后说:“批复是拿到手了,可是最后能不能干成还两说着呢。” “大哥的意思是……?” “规划局王局长告诉了我们碧海云天的土地规划容积率,剩下的事情就是要你卓嘉诚去办了。”他看一眼卓嘉诚问:“你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办吧?” “知道,我知道该怎么办。” 高二·一班的同学们和班主任杨老师在送别高晶晶和她母亲,高晶晶哭得跟个泪人一般。杨老师安慰道:“晶晶不要哭,出国去上学是件好事。以后放暑假、寒假的时候有机会回学校来玩,高二·一班永远欢迎你!” 高晶晶哽咽着:“谢谢杨老师,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回学校来看你和同学们。”她目光透过老师和同学们寻找着程煜的身影。 此时程煜正远远地躲在一棵大树后向高晶晶张望着,他脸色非常痛苦难看。 10 酒吧幽暗的灯光下程海兰和赵红梅在喝酒聊天,气氛显得很压抑。赵红梅呷一口酒看着眼神痴呆的程海兰问:“姐,你到底有啥伤心事儿?为什么一个晚上都闷闷不乐的?” 程海兰凄苦地一笑:“别说我了,你和海良的关系怎么样了?” 赵红梅神色暗淡地:“还能怎么样?老样子呗,我看我们的婚姻也快到头了。” “想当初你们是多么相亲相爱的一对啊,我不明白你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难道就非离婚不可吗?” “没有什么明白不明白的,说到底都是人的贪欲在作怪。” 这时赵红梅的手机响了,赵红梅看了一下电话号码说:“姐你等我一下,有个官司上的事儿,我出去接个电话。” “你去吧。” 赵红梅站起身向包房外走去。赵红梅边走边在压低声音:“喂,仲明吗?打电话找我有什么事儿吗?我也想你,可是到我家里来绝对不行。要不这样,咱们还是到老地方去吧。行了行了,听话,宝贝。别闹了好不好,你要是再不听话我可不理你了。” “我听话,可是你一定要跟程总说说抓紧时间把我财务部经理的事儿给办了,再不抓紧等没了位置黄花菜都凉了!” “行,你的事情就是头等大事。我现在正跟你们程总喝酒呢,我这就跟她说行不行?” 电话里魏仲明打了个飞吻:“宝贝你真好,我爱死你了!” 半岛咖啡屋里陈浩然眼神痴呆地看着眼前美丽漂亮的伊凡,伊凡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伊凡低下头问:“董事长,干嘛老是这样盯着人家看?” 陈浩然赶忙移开视线不好意思地说:“噢,不好意思,我刚才考虑问题走神了。对不起!”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董事长,你的那部小说已经寄出去一个来月了吧,有消息了吗?” “我今天晚上约你就是要跟你说这件事情,你看我这记性。是这样,我今天下午接到《今古传奇故事》编辑部电话,他们认为我那篇小说写得非常好,马上就要编辑出版了,而且还是个连载。” “你看怎么样?我说得不错吧,董事长天生就是一个大作家!” “我没你说得那么好。我知道我自己没什么天赋,任何一点成绩的取得都要比别人付出更多的努力,属于那种慢鸟先飞型的笨人。” “董事长说得倒也是,一个名人不是说过吗?成功等于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加上百分之一的天赋。” “你真是一个善解人意的女孩,我真的很庆幸能够有你这样一个助理。来,我们以茶代酒喝一杯。” “谢谢董事长夸奖!” 一个女孩进来给陈浩然和伊凡添茶水,那个女孩瞥一眼陈浩然赶紧低下头。那女孩分明就是胡莉娜,陈浩然目光看向胡莉娜时她已经转头端着茶盘走了出去。陈浩然觉得送茶的女孩身影很面熟,站起身说:“对不起,我出去一下。” 望着陈浩然离去的背影伊凡敏感地意识到什么,她的心情顿时变得很糟。 刚才这个女孩肯定跟董事长有着密切的关系,难道她是董事长的女朋友?不对呀,董事长的女朋友不应该在这样的地方上班。可是这个女人跟董事长到底是什么关系呢?董事长绝对是一个天底下难找的好男人,我一定不能错过机会。可是我该怎么办呢?伊凡攥紧拳头在内心深处坚定地说,陈浩然就是我寻找了多年的白马王子,我绝对不能放过机会,我要大胆地去爱他!我爱陈浩然,不管前面阻力有多大,我都要大胆地去爱他! 想到这里伊凡激动地端起茶杯把多半杯茶水一口气灌下去,然后她站起身在包房里不安地踱起步来。 收款台陈浩然在向收款员打听着刚才的那个女孩:“小姐,刚才到乌龙房间倒茶的那个女孩很象我老家的一个亲戚,你能帮我叫她一下吗?” 收款员对走过来的一个女服务员说:“小丽,刚才在乌龙房间服务的是谁?” 小丽回答:“新来的,听说好象叫海英。” 收款员说:“你把那个叫海英的女孩叫过来一下,这位先生找她有事儿。” 小丽说:“刚才海英说她身体不舒服,已经跟老板请假提前回家了。” 收款员歉意地说:“先生,实在对不起。” “没什么,谢谢。”陈浩然失望地向包房里走去。 第十七章 横生枝节(上) 1 回到包房里陈浩然心神不定地想着自己的心事,他对面前春情澎湃的伊凡视而不见。 伊凡喊了好几声:“董事长,董事长……” 陈浩然这才从沉思中醒过神来,他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 伊凡给陈浩然的茶杯里续上水:“董事长刚才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噢,没什么。”陈浩然怅然若失地说。 伊凡努力让自己笑得妩媚一些:“真的没什么吗?不会吧,我怎么觉得董事长跟刚才那个女孩好像很熟啊?” 陈浩然赶忙掩饰地说:“哪个女孩?我这里没有熟人啊。” 伊凡释然地一笑:“瞧把你紧张的。” 陈浩然用手指点着伊凡说:“你们女人啊天生就是敏感动物!” “董事长说得不错,女人尤其对自己钟爱的男人更是格外敏感。” 陈浩然从伊凡火辣辣的目光里看出了什么,他赶忙低下头喝茶。 伊凡也从陈浩然的眼神里读出了什么,她大胆地问:“董事长,你都已经离婚好个月了,有没有中意的人?” “现在集团里繁杂事务很多,我还没有顾得上考虑这个问题。” 伊凡内心里一阵窃喜,十分关心地说:“既然工作忙,董事长就更应该早一点找个爱人来打理照顾你的日常生活。” “既然是爱人哪能说找就能找得到呢?找爱人结婚又不是到菜市场买菜,一抓一大把。爱情这种东西得两个人都有感觉。” “董事长说得不错,那么董事长的爱情观是什么?” “我哪里有什么爱情观啊?要说也只能说对爱情婚姻的看法,说出来你可千万别笑话。” “对于爱情和婚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就像这壶中的茶,有人喜欢浓重的,有人喜欢清淡的。那有什么好笑话的?” “别看外面传扬我这个家那个家的,其实我并不是人们想象的现代派。在爱情婚姻家庭方面我的思想很旧很传统的,我特别喜欢那种男耕女织式的古典婚姻家庭,我觉得只有那样的家庭才稳固。在我看来男人要想建功立业就必须有一个稳固的家庭,只有这样男人才能无所顾忌地冲锋陷阵,向着自己既定的目标不断地努力!” “董事长的想法代表了成功男士的一种独特的婚姻家庭观和价值取向。一个男人如果没有一个稳定的家庭,谈事业那恐怕就是天方夜谭了;而象那种整天沉迷于花前月下的男人坦是也无异于痴人说梦!” “想不到你这样一个新时代女性,竟然有这样的婚姻家庭观,真是难能可贵!” “既然董事长这样说,我也就放肆此一回!” “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当然可以。” “你们女孩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女人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不是一概而论的,而是根据自己的社会地位、价值观念、生活态度、经济条件、形体相貌、性格特点、审美情趣、情感状态、瞬间的心境等诸多因素来审视男人,并决定喜欢与否的。比如弄诗作画的林妹妹断然不会喜欢做粗活的下人焦大,而只喜欢她的宝哥哥;同样,年轻貌美的潘金莲也肯定不会喜欢卖烧饼的武大郎,而只喜欢善于风花雪月的、风流倜傥的西门庆。但是不论从哪个角度审视男人,不论最终喜欢或不喜欢什么样的男人,从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的诗经时代,到美女爱英雄的佳人才子再到多元多变多方向选择的如今,聪明的女人都很注重男人最基本的也是最核心、最灵魂、最为人性的东西,即善良宽容,有爱心有良知、有正义感、尊严感、责任感,否则你喜欢的男人也许只是一个陷阱——英俊帅气可能只是躯壳,浪漫多情可能是滥情,阳刚威猛可能是粗暴,冷峻坚定可能是冷血;花钱不吝可能是败家子,温文尔雅可能是虚伪,而足够多的钞票可能带来的是灾难。比如爱娃之与希特勒,克蕾芒丝之与莫泊桑,某红歌星之与某大款……” 陈浩然赞许地点头:“话说得有些偏激,但理还是这个理。” “说到女人喜欢的男人,顺便也说说女人不喜欢的男人。”伊凡喝口茶放下茶杯说:“女人不喜欢把钱牢牢地拴在肋骨条上、该买的单不买该花的钱不花、花别人的钱痛快大方花自己的钱如剜心割肉的男人;什么牛也敢吹、什么场合也吹牛、吹得自己手眼通天比齐天大圣还能的男人;酒喝得东倒西歪四爪朝天、借酒劲耍酒疯打酒仗、最后找不到家的男人;自作聪明、自以为是、不守信用、说谎话比说真话还顺当的男人;见到漂亮女人就献媚、有如见了美女就没命的八戒先生一样的男人;在外面低眉顺眼点头哈腰甚至逆来顺受,回家后却象位爷,威风凛凛吆五喝六甚至拿老婆孩子撒气的男人;澡不洗牙不刷、头不洗衣不换、灰头土脸、散发着臭味的男人;在女人面前搓身上的泥挖鼻孔、抓耳挠腮、满嘴粗话糙话的男人;使小性儿、爱翻脸、娘娘腔、婆婆嘴、心胸狭窄、鸡毛蒜皮什么都计较的男人;对人苛刻、只爱自己不爱别人、缺少责任心和同情心的男人;胆小怯懦、没有正义感、尊严感,象水豆腐一样没有血性的缺钙男人……” “你是不是进入了完美世界?你所列的单子,不要说在我们还比较传统的中国,就是整个世界也恐怕找不到这样一个男人。” “董事长,我并不这么认为!婚姻把男人和女人是一条绳上,因此而风雨同舟,是你属于我我属于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你就是我我就是你的关系,当然女人做好了男人也就好做了。只有男人成为真正的男人,女人成为真正的女人,这个世界才会无限精彩!” 2 早晨的阳光暖暖地照着,伊凡依然在香甜地熟睡。梦境中伊凡梦见自己穿着结婚礼服和陈浩然手挽手走在铺满鲜花的红地毯上,喧天的鼓乐声中亲朋好友都在热情地向他们祝贺。欧阳飞虹走进来看见伊凡满脸的笑意,她情不自禁地来到伊凡床前喊道:“伊凡姐,做什么美梦呢?快点起床吧,上班时间到了。” 伊凡被惊醒,她不高兴地骂道:“欧阳你真讨厌,谁让你喊我的?” 欧阳飞虹甜甜地笑着:“伊凡姐,你是不是梦见自己和白马王子走在结婚的大红地毯上了?瞧把你高兴的嘴都合不上了。” 伊凡猛地坐起来羞红着脸说:“说什么呢?看我不打你!”她穿好睡衣下床追打欧阳。 欧阳飞虹躲闪着,宿舍里传出银铃般的笑闹声。 3 办公室里陈浩然正在查看电脑上的股票行情,女秘书欧阳飞虹领着王侦探走了进来。欧阳飞虹给王侦探倒好茶走了出去。 王侦探在沙发上坐下:“陈董事长,你这么急急忙忙地把我叫来到底有什么事情?” “昨天晚上我看见胡莉娜了,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希望你们能够带她来见我!” “你看见胡莉娜了?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什么绝对不可能?我昨天晚上在半岛咖啡屋看到的那个女孩肯定是胡莉娜,绝对错不了!你就说三天之内能不能带她来见我吧?” “只要她胡莉娜现在还在宁海市,我就保准带她来见你。” “那咱们就一言为定!” 王侦探站起身离去。陈浩然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伊凡吗?我是陈浩然啊,你准备一下跟我到市建委开个会。” 一辆高级小轿车在非凡集团办公楼前停下,车门打开后卓嘉诚从车里走下来。 卓嘉诚边走边在打电话:“什么?大哥要带队到上海去开房地产会议?好啊,我们非凡集团一定组团前往。” 电话里程海良说:“建委马上要开会布置这件事,你一定要把面子给我做足做好。” “大哥放心好了,我们非凡集团的展位一定是最大最好的,我绝对不会给你丢人。”王侦探拿着胡莉娜的照片向昨天晚上值班的女收银员打听着什么,女收银员接过照片仔细辨认后说:“照片上的女孩倒是挺像我们新来的服务员王海英,她不叫什么胡莉娜。”她把照片递给旁边的一个女服务员:“小玲,你看照片上的女孩像不像王海英?” “嗯,是挺像王海英的。” 王侦探大喜若狂地问:“你们能不能带我见见那个王海英?” “实在对不起,王海英昨天晚上就已经辞工不干了。” “那你们知道她在什么地方住吗?” “我们这里的服务员大都是小时工,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我们根本不做登记。” 4 行驶的汽车里陈浩然半躺在汽车后面的坐椅上闭目养神,副驾驶位置上的伊凡回过头来看一眼陈浩然问:“董事长,您睡着了吗?” “没有,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我听着呢。” “那个卓嘉诚怎么那样啊?” 司机感兴趣地问:“非凡集团的卓总咋样了?” “没看他开会时的那副狂劲,偌大个宁海市好像都搁不下他了,整个就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陈浩然睁开眼睛打断伊凡的话:“闲谈莫论人非!” “董事长,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很怕卓嘉诚似的。” “你说说,我怕他什么了?诸葛亮在《出师表》里说‘近贤臣,远小人’,而象我们这些本分的商人就得远小人近君子,不存在怕不怕的问题。” “董事长说得对,卓嘉诚就是一个小人,而且是一个得势的卑鄙小人。”伊凡突然想起了什么,莞尔一笑说:“董事长,你不是说闲谈不论人非吗?怎么你也犯忌了呀?” 陈浩然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个伊凡啊,天生一副伶牙俐齿,哪个男人要是娶了你肯定没好日子过。” “董事长就是这样看我的?” “我这也就是随口一说,口误口误。其实你是一个非常聪明伶俐漂亮可爱的女孩,就是得理不饶人,不过哪个男人要是娶了你肯定幸福得不得了。” 伊凡心里甜甜的,笑着问:“董事长,你中午有安排吗?” “怎么伊助理中午要请客?” “只要董事长肯赏光,我中午就请客。” “我肯不肯赏光,关键是看伊助理要请我去哪里吃什么?”。 “清风轩酒楼新来了一个大厨,听说他最拿手的一道菜就是龙凤鸭肝,我们不妨到那里去尝尝鲜。” “地方倒是好地方,菜品也绝对一流,只是太奢侈了。一顿饭下来怎么也得两三千,那岂不是要花去你大半个月的工资?你该不是逼我加薪吧?” “看你都想到哪里去了?只要你肯赏光,别说是花掉我大半个月的工资,就是花掉我半年的工资我也愿意。” “你的心意我领了。常言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我请吧。” 5 清风轩酒楼。陈浩然夹起一块鸭肝放到嘴里咀嚼起来,伊凡却目不转睛地看着陈浩然。陈浩然夹起一块鸭肝放到伊凡的吃碟里:“很好吃,你也尝尝。” “你吃东西的样子真好看,如果能让我这样永远看着好了。” 陈浩然装聋作哑地说:“吃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伊凡,这次上海房地产会议对于我们集团来说举足轻重,我们一定要精心筹划重点推出九龙山康复疗养中心项目。” 伊凡答非所问:“董事长,我今天想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可不可以?” “可以,想问什么你尽管问。” “董事长,你每天工作那么忙,回到家里没个人照顾怎么行?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要再找个爱人成家吗?”伊凡关心地问。 “伊凡,你的心意我不是不懂,但是我要告诉你,我不是你心目中想象的那种好男人。首先,我这个人不懂感情,不知道怎么去爱一个人;再者我身上有着中国传统男人的那种强烈的大男子主义,为了事业为了个人理想我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我根本就不适宜成家……” “董事长,不,我可以叫你浩然吗?”她走过来抱住陈浩然哭着说:“浩然,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在我看来男人就应该像你说得那样为了事业为了理想撇家舍业,奔赴大义。正应了那句话:只有儿女情长,才会英雄气短。我不希望我喜欢的男人每天只待在安乐窝里,在事业上毫无建树!作为男人有些大男子主义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有这样才显示出了一个男人的阳刚之美!至于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 陈浩然轻轻地推开伊凡:“你不要说了,伊凡,总之我们不合适。” 伊凡紧紧地拉住陈浩然:“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是真心爱你的呀!” 陈浩然用力推开伊凡拿起桌子上的包向外面走去。 伊凡趴到桌子上撒泼地哭喊道:“陈浩然,你混蛋!陈浩然,你会后悔的!” 经过两个多月的明察暗访王侦探终于找到了胡莉娜,在王震坦的逼迫利诱下胡莉娜跟随走进了一家酒楼。胡莉娜看着眼前的饭菜一点食欲都没有,她脸上冒着虚汗,身体微微有些发抖。王侦探感觉到胡莉娜有些异样便关心地问:“怎么身体不舒服?” 胡莉娜克制着说:“废话少说,赶快说陈浩然为什么要找我。” “陈董事长希望你能够说出绑架他的幕后主使者,从而查清是谁在背后跟新世纪集团作对。”王侦探说。 “你告诉陈浩然不要枉费心机了,他不是他们的对手!”胡莉娜身体颤抖得更加厉害,她拿起桌子上的包就要往外走。 王侦探拦住胡莉娜的去路:“你要干什么去?” 胡莉娜失声地喊道:“你让开,我要去趟卫生间!”她说着匆忙向外面跑去。 胡莉娜急急忙忙地冲进卫生间,她前后左右看看没人,急三火四地从包里拿出一个锡纸包,然后卷成纸筒用打火机点燃。随着一缕青烟生气,胡莉娜贪婪地把升起的青烟全部吸进嘴里。她靠在墙上尽情地享受着吸毒后带来的快感。 王侦探左等右等也不见胡莉娜回来,他突然意识到不妙马上站起身快步向女卫生间冲去。有一个中年妇女从卫生间里出来,王侦探赶忙走上前问道:“这位大妹子,你有没有看到里面一个二十多岁漂亮的女孩?” “没有,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王侦探垂头丧气地一跺脚:“嘿,我真笨啊!又让人给跑了!” 第十七章 横生枝节(下) 6 回到办公室伊凡还在为刚才吃饭的事情生陈浩然的气,这时响起了敲门声,伊凡不由地吓了一跳。伊凡赶忙坐到电脑前稳定了一下情绪说:“门没锁,请进!” 陈浩然推门走了进来,伊凡看见陈浩然走进来的一霎那内心不由地狂跳不已。伊凡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情绪说:“董事长,找我有事儿?” “噢,也没什么事。刚才吃饭的时候……实在对不起……” “董事长,都是我不好,你根本不必道歉。再说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女人,只要董事长不放在心上就好了。” “你不生我的气就好,我希望你尽快把这次上海房展方案拿出来。这次上海房展我门集团一定要出奇制胜,我们绝对不能输给非凡集团!我一定要让卓嘉诚知道,在宁海市房地产界我陈浩然绝对是不可战胜的!” 伊凡深深地被陈浩然所感染,她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只有这样豪气冲天的男人,才是我心目中的白马王子!” 陈浩然回过头来看着伊凡问:“你说什么?” 伊凡低下头:“没什么,我是说董事长一定能够成功!” 7 吃完晚饭回到家里父母还在看电视,陈浩然换完鞋就往自己的房间里走。陈母把陈浩然叫住:“浩然,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陈浩然来到客厅坐下:“妈,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你王阿姨又给你介绍了个对象,女方是个没结过婚的大学生。有时间你们见个面怎么样?”陈母关心地说。 “妈你就别瞎操心了好不好?我现在不想考虑这件事情。” 陈玉坤关掉电视不高兴地说:“什么叫瞎操心?我们做父母的不操心行吗?你都丢下三十奔四十的人了,不成个家哪行啊?” “要成家我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凑合,这回我必须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爸妈,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你们放心,我一定抓紧时间给你们找个儿子媳妇。”陈浩然站起身来:“爸妈,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得出差,就不陪你们说话了。”他说着向楼上卧室走去。 单身宿舍里伊凡穿着睡衣靠在床上看书,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起来。伊凡打开手机接听:“玲玲姐啊,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陶玲玲说:“今天晚上我碰见程海兰了,你正跟陈浩然谈恋爱是吗?” “玲玲姐,别听海兰姐瞎说,根本没有的事情。” “到现在了还瞒着我呀。我跟你说既然你不跟我说实话,那有件事情我就不告诉你了。” 伊凡着急地:“什么事情?是关于我跟陈浩然的吗?” “不打自招了吧?还说没有的事儿,看把你急的。我跟你哥觉得你跟陈浩然挺般配的,只要你们是真心相爱就大胆地去爱,年龄不应该成为问题。” 伊凡高兴地:“谢谢姐,你跟我哥能这么想,我真的很高兴。我倒是挺喜欢陈浩然的,可是我觉得他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原来是这样啊。哎伊凡,你看需不需要我跟你哥帮着做做陈浩然的工作?你知道你哥和陈浩然的关系就跟一个人似的,你哥的话他肯定听。你说呢?” “两个人感情的事不是做工作就能行的,关键还是看缘分。” 8 规划部办公室里周经理拿着一份文稿走进来交给一个女职员说:“这是集团本次上海房展的方案,程总让我们规划部研究一下。” 那个女职员看一眼文稿后嘲笑地:“哟,周经理这不是我们集团第一才女伊凡的杰作吗?我说周经理你看着伊凡跟随董事长前往上海参加房展会议有何感想啊?周经理当初可是追求过伊凡呀!” 周经理反唇相讥:“既然高小姐羡慕伊凡的所作所为,你也可以傍个大老板啊?那样我们漂亮的高大小姐就不用每天这样辛苦地上班了。” 姓高的女职员急扯白脸地:“周经理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又不是伊凡,那种不要脸的事情我可做不来!” 一个男职员附和地:“高姐当然比不上伊凡了,论长相没有人家漂亮,论年龄也过岗了不是?”他看一眼脸沉似水的周经理说:“咱周经理要长相有长相要才学有才学,象伊凡那种不要脸的女人根本配不上咱们周经理!” 周经理顺坡下驴:“都给我干活!伊凡又不是我什么人,你们以后少在我面前提她!”他说完转身向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9 上海房展宴会大厅程海良在卓嘉诚等人的簇拥下走进来,刚好碰见走进来的陈浩然和伊凡。程海良不怀好意地说:“陈董事长行啊,刚离婚就找了个这么漂亮的情人!” 说这话时程海良狼一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伊凡情纯秀丽的脸庞,陈浩然和伊凡都感觉到了程海良的险恶用心。伊凡不卑不亢地说:“程主任,你说这话恐怕欠妥吧?什么我们董事长刚离婚就找了个漂亮的情人啊?这里我需要更正一下,既然我们董事长已经离婚了,她要找也应该是找个爱人,这是其一;其二,我是我们董事长的助理,我根本不是他的什么情人!这一点程主任以后一定要搞清楚了,否则,我们都会很尴尬的!” 程海良根本没想到伊凡会跟他说这番话,他脸色非常难堪地干嘎巴嘴没词。伊凡与陈浩然对视一眼,然后她拉上陈浩然款笑盈盈地离去。良久程海良才回过神来生气地骂道:“这个小娘们还真厉害,老子一定想办法征服她!” 10 傍晚下班后程海兰、宋三朝和马春林生生被陈大壮给掬到一个了办公室里,陈大壮怒火填膺地指责他们没安好心。还说你们知道伊凡是个什么东西吗? “大壮,谁没安好心了?就算伊凡跟你哥去上海又怎么了?你无缘无故的发什么邪火?我就不明白了还!”宋三朝不高兴地说。 “她跟我哥走得那么近,你们怎么谁都不放个屁呀?你们知道吗?伊凡是东南理工大学研究生毕业,也就是我哥现在正读的什么mba的那所学校。别看她长的人模狗样的,你们知道她过去是干嘛的吗?” “我们又不是公安局,关心她那些干嘛?”马春林不以为然地说。 “马总你这话说得也太轻巧了吧?据我所知伊凡这个骚货不简单,她很可能就是什么人派到新世纪集团来的卧底……” 程海兰打断陈大壮的话:“大壮,这种无凭无据的话少说!” “海兰姐,你还要什么证据?我黑道上的一个哥们已经查得一清二楚,在来我们集团之前他不但在广州做过传销,而且还在歌舞厅当过小姐,她还曾经跟一个个体老板叫什么刘洪涛得不清不楚。更可怕的是那个姓刘的个体老板可是卓嘉诚的把兄弟……” 宋三朝急切地问:“大壮,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你还知道些什么?” “大家都叫你小诸葛,我看狗屁!”陈大壮没好气地骂道:“集团里冷不丁进来这么个小狐狸精,你就不兴问问是何方妖孽、来集团干什么?你是不是也眼馋了,也想沾点腥味什么的?还是沆痞一气另有图谋?” 宋三朝被陈大壮骂得满脸通红说不出话来。 “大壮,怎么能这样说老宋呢?严重了啊!”程海兰赶忙劝阻陈大壮:“原来我们以为董事长孤身一人,也没个人照应,伊凡有那么聪明能干还稳当,我们也就没多想,更没往坏处想。谁知道伊凡竟然是这种来头,这事态可就严重了。我们得赶紧想办法,别让董事长作出什么事来?那样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刚才大壮的话让我很伤心,不过年在多年兄弟的情分上,我不计较。”宋三朝显得极其宽容地一摆手:“我一直以为董事长和伊凡交往纯属于男女感情,不足为怪。现在看来就不那么简单了,她要真是什么人派来的,那我们集团可就危险了。前一阵子我们已经折腾得够呛了,如果再让伊凡这个狐狸精钻进后宫,那董事长可就会比纣王还惨!为今之际我们只有劝阻董事长赶紧离开伊凡,不要因为一个女人失了江山!” “我看你们还是省省吧,天塌不下来!”马春林语出惊人。 宋三朝、程海兰和陈大壮都惊讶地看向马春林。 “你什么意思,马总?”陈大壮问。 “事情根本就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自从伊凡进入集团,我虽然没跟她有过多少正面接触,但听其言观其行,我判断她的本质是好的,不向有什么企图。从大壮调查的情况看,伊凡的背景是有些复杂,但就整个社会大潮流而言现在的女孩子有几个象七八十年代那样单纯?董事长与伊凡接触我看就顺其自然,我们不能横加干涉指责,更不能以集团利益这顶大帽子来压他们。我们谁不知道董事长机智过人,好坏他还分不清楚吗?即使伊凡真是别人派来的卧底,我想董事长也能从容应对。再者说董事长跟伊凡谈恋爱纯属个人私事,我们谁都无权干涉。我们要做的无非是适当适度地提个醒,把我们所了解的情况婉转及时地告知董事长,最终如何抉择还在董事长。你们说呢?” “我也知道我哥的驴脾气,八匹马都拉不回来!可是不管怎么成?闹不好新世纪集团和我们老陈家都得栽在那个骚货手里!我不敢闹,我们家老爷子敢。我这就回家告诉我们老爷子去,非把他们整黄了不可!”说完陈大壮转身离去。 望着陈大壮里去的背影宋三朝计上心来,他对程海兰说:“程总,我觉得你还是先给董事长透个气,要不他们生米煮成熟饭可就晚了。” 程海兰会意地点头:“行,我这就打电话。” 接到程海兰电话的时候,陈浩然和伊凡刚刚回到宾馆客房。程海兰问完展览会的情况,顺便问了一句伊凡状态怎么样,她身体还吃得消吧? “怎么程总还关心起伊……?”陈浩然凡字还没有出口,立刻感觉到了什么赶忙捂着电话走进里间套房。 伊凡看到陈浩然异常的举动不由地有些紧张,她蹑手蹑脚地来到们便偷听。 走廊里陈浩然问:“海兰姐,你是不是要跟我说什么?” “伊凡在不在你身边?” “没有,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你对伊凡的过去了解过吗?” “我干吗要了解他的过去?我只要她的现在和将来!” “那你就不怕他的过去有什么不光彩的历史?” “海兰姐,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时,回来取材料的陈大壮一把夺过程海兰手中的电话:“哥,那个伊凡不是什么好尿!他不但搞过传销,还当过小姐!……” “胡说!你怎么不说她贩毒她杀人,说她贩运军火?!”陈浩然被激怒了,他像一头愤怒的雄狮:“到现在你都不知道检讨自己的过错,还在把屎盆子往别人身上扣,你到底要干什么?我告诉你,我的事情不用你们管!你也告诉所有的人,不用再煞费苦心地琢磨了,我就是爱伊凡,不管她以前做过什么我都能接受!” 听到陈浩然这些情绪激昂的话,伊凡非常感动。套房理响起陈浩然向门口走来的脚步声,伊凡赶忙坐回到沙发上。陈浩然来到伊凡身边说:“走,我们到东方明珠电视塔吃饭去。” 新世纪集团会议室里,众人沉默不语。 程海兰一声轻叹打破沉寂:“我敢肯定,我们好心办了坏事儿。” 马春林茫然若失地说:“是啊!我感觉董事长原来肯定没打算这样,经我们一激反而弄假成真了。我们跟随董事长这么多年应该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他非常自信固执,最不喜欢别人指手画脚,说三道四。可是我们都干了什么?” “唉,我们这个董事长啊!”宋三朝显然有些后悔:“春林说的对,我们董事长不但自信固执,他还有着文人的多愁善感和神经质。董事长这么快就……不!我敢说他们现在还没到那一步,可不过也就是眼前的事了……” 陈大壮没好气地:“你都说些什么呀?乱七八糟的!” “我是说他们还没到要结婚的那一步,如果我们想做什么还来得及。” “一切听天由命吧,我们还是别在添乱了。”程海兰绝望地说。 11 行驶的轿车里魏仲明侧过头问赵红梅:“亲爱的,我们晚饭吃什么?” 赵红梅说:“红山街新开了一家胖头鱼馆,味道挺好的,我们一起去尝尝鲜。” 魏仲明拿起赵红梅放在档位上的手亲了一下:“亲爱的,你真好,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赵红梅瞥一眼魏仲明说:“甭拿好话哄人,你跟那个女孩到底分手了没有?” 魏仲明赌咒发誓地:“分了,绝对分了,如果我撒谎出门就让汽车撞死!” “不许你胡说八道。” 12 东方明珠电视塔西餐厅里,陈浩然满脸郁闷的神色吃什么都不香。伊凡轻嘬一口杯子里的饮料,然后放下吸管关切地问:“董事长,怎么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陈浩然掩饰地说:“噢,没有。” 伊凡半开玩笑地:“既然没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那董事长就是在想心上人了。要不董事长怎么老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我魂不守舍了吗?你看我们公司今天取得了这么好的业绩,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哪里魂不守舍了我?” “董事长,你就不要装了,你的心事都写在了脸上。董事长,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你说出来,也让我为你分担一些。”伊凡说。 陈浩然摇摇头:“有些事情是不能说出来的,更不是别人能够分担的。” “看来董事长是没有把我当作朋友。” “要仅仅是朋友那么简单就好了,有些事情事不能说的,一旦说出来我们就……”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 “你也来逼我,你们都逼我是吗?”他猛地把杯子里的多半杯红酒一仰脖子干了下去。 伊凡也猛地把多半杯红酒干了下去,然后她拿起面前的酒瓶子分别给陈浩然和自己的杯子里再倒上酒。伊凡端起酒杯跟陈浩然碰杯:“我们今天晚上就是喝酒,不去想那些不痛快的事情。” “对,今天晚上我们就喝酒。” 13 小酒馆里魏仲明和赵红梅在喝酒聊天,整个晚上魏仲明沉默寡言一脸的郁闷。赵红梅看着郁郁寡欢的魏仲明关切地问:“宝贝儿,到底怎么了?一个晚上连句话都没有?” 魏仲明转动着酒杯:“没有啊,我挺高兴的。” “你就别骗我了,有啥为难的事情快说出来,看我能不能帮忙?”赵红梅关心地说。 魏仲明摇摇头:“算了,还是不说的好。” “你要急死我呀?有啥事快说出来!”赵红梅着急地说。 魏仲明一声长叹:“我爸得了肝癌,家里打电话来说要二十万块钱,你说我哪里有那么多钱啊?从小我爸最疼我了,可是现在他得了重病我却无能为力,我真废物!只要能治好我爸的病让我干什么都行,我真恨不能去卖人体器官!为了弄到钱,我都想去抢银行……” 赵红梅拍了拍魏仲明的肩头:“你的孝心真让我感动,二十万块钱没有什么难的。”她打开坤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交到魏仲明手里:“这张卡里有十五万,你先拿着,其余的我们再想办法。” 魏仲明连忙推脱:“红梅姐,你已经给了我很多帮助了,我哪里能还要你的钱?千万使不得,我不能要你的钱。” “我们俩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呀,先拿着。”赵红梅说着把银行卡塞到魏仲明的口袋里。 魏仲明感动地跪到地上:“红梅姐,你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只要你句话我魏仲明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红梅拉起魏仲明笑着说:“你呀真是个大孩子,动不动就赌咒发誓的。谁也不会让你去赴汤蹈火,只要你真心爱我就行了。” “姐,我发誓:我魏仲明这辈子就爱你一个人,永不变心!” 赵红梅用手指戳了一下魏仲明的额头嗔怪地:“又来了不是?” 魏仲明动情地:“姐,你对我这么好,有件事情我不能不告诉你。否则,我永远都会感到良心不安。” 赵红梅看着魏仲明问:“什么事情?” “姐,我跟你说了,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另外你一定要给我保守秘密。否则我就要死无葬身之地!” “怎么那么婆婆妈妈的?你就说吧,我一定会为你保守秘密。你就说吧,天塌下来我都不会生气。” 魏仲明胆怯地摇着头:“我还是别说了,说了对我们俩都不好。” 赵红梅生气地一拍桌子:“你到底说不说?不说我可要生气了!” 魏仲明支支吾吾地:“当初我跟你在一起并不是真心爱你,我也是被一个姓卓的老板逼迫着才这么干的。后来我才知道姓卓的逼着我追你,是为你丈夫在外面找女人找借口。那个姓卓的跟你丈夫狼狈为奸,他们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红梅一把揪住魏仲明的衣服领子瞪着眼睛问:“你说什么?难道这么长时间以来你跟我说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都是在骗我?” 魏仲明害怕地:“姐,说好的不生气,你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赵红梅眼睛里冒着火花:“这么长时间你一直在骗我是不是?说,你给我实话实说,要不我饶不了你!” “姐,我当初确实是在骗你,可是后来我看着你对我那么好,我就一点点地喜欢上了你,爱上了你。” “你真的喜欢我吗?你会不会跟我结婚?” 魏仲明信誓旦旦地:“我发誓:只要姐肯离婚,我就会跟你结婚!我今天晚上说的话,如果有半句谎言,就让我不得好死!” 第十八章 上床不是因为爱(上) 1 上海东方明珠电视塔西餐厅里陈浩然喝得醉眼迷离,伊凡也有了几分醉意。陈浩然举起酒杯还要喝酒,伊凡夺过酒杯劝阻道:“董事长,您已经喝多了,别再喝酒了。” 陈浩然直愣着眼睛看着伊凡问:“我喝多了吗?我没喝多,把酒杯给我!” 伊凡说:“董事长,你真的喝多了,就别在喝了。” 陈浩然舌头发硬地:“你……你叫我什么?董……董事长,别人叫我董事长,你怎么也叫我董事长?还……还说我们是朋友呢?是朋友有这么叫的吗?我……我们不是朋友,你……你走……” 伊凡赶忙哄劝道:“好好好,我不叫你董事长,那我叫你什么?” 陈浩然用手比划着:“叫……叫我陈浩然,要……要不叫我陈大哥……” 伊凡看着陈浩然说:“那样不合适吧?公开场合我怎么可以直呼你的姓名,或者叫你陈大哥呢?这绝对不可以!” 陈浩然想了想:“你说的对。要不这样吧,公开场合你还叫我董事长,没人的时候你就叫我陈大哥。” 伊凡甜甜地叫了一声:“陈大哥!” 陈浩然高兴地一笑:“好,这样叫才舒服!” 警车上喝多了酒的魏仲明歪在副驾驶座上打瞌睡。赵红梅泪流满面地开着车,她眼前不断地浮现出程海良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庞。赵红梅暗暗地骂道:程海良,你这个混蛋!既然你不仁,那就不要怪我不义!你不是设计着让我跟这个男人在一起吗?那我就真心实意地跟他在一起,看到时候谁受不了?你不是喜欢把女人带回家去吗?我也要把男人带回家去,我就是要给你戴绿帽子! 赵红梅把车开到自家楼下停住熄火,魏仲明还在打瞌睡。赵红梅轻轻地拍了拍魏仲明的脸说:“醒了醒了,到家了。” 魏仲明睁开惺忪的醉眼:“到家了?这是哪啊?” “我的家啊!” 魏仲明一机灵酒醒了大半,他害怕地摇头道:“你怎么把我带回你们家来了?这要是再让他发现了那还了得?不行,不行,不行!” “你不是早就想到我们家来吗?怎么害怕了?当初你接受任务的时候怎么不怕?今天这个门你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 “姐,这可是玩火呀。你丈夫的利害我算是领教了,我还没活够呢,还不想这么年纪轻轻地就去死!” “他敢?谁要是敢欺负你,我就跟他拼命!”然后赵红梅又甜甜地一笑:“你就放心吧,他在上海开会呢,今天晚上这个家就是我们俩的乐园!” 2回到锦江大饭店,在服务生的帮助下好不容易才把喝醉了酒的陈浩然弄到了床上。伊凡安顿好陈浩然刚要转身离去,陈浩然突然从背后一把将她抱住。 陈浩然喘着粗气呢喃地说:“伊凡,你喜欢我吗?” 伊凡惊恐慌乱地点着头:“喜欢,我真的好喜欢你!” 陈浩然狂吻着伊凡激动地说:“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陈浩然的人了,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他说着就粗暴地动手去脱伊凡的衣服。 “你等一下,去看看房门锁上没有?”伊凡娇喘着说。 陈浩然按耐住心中激荡的欲火下床去把门锁好,然后他回来把伊凡抱上床三下五除二脱掉她的连衣裙,伊凡美丽的身体便暴露在了他的眼前。白皙光洁的肌肤,深而圆的肚脐,平坦的小腹,修长匀称的小腿,还有迷人而又丰满的三角洲。看着女人迷人的身体,陈浩然的呼吸渐渐地开始急促,伊凡的脸慢慢地红了起来。 “浩然,我爱你……”伊凡闭着眼睛呢喃地说。 陈浩然立即兴致勃发,他扑到伊凡身上兴奋地亲吻她那樱桃小口。一阵狂吻舌头交战,玉液生津,陈浩然的衣服在伊凡的帮助下也完全脱去。陈浩然抱住她的玉体双唇如烈火般地吻遍她的全身,此时的伊凡早已经娇喘不休。 陈浩然脱去她最后一件三角裤,然后迫不及待地进入了女人的身体…… 这一夜两个人都极度疯狂,伊凡因为终于找到了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而兴奋不已,陈浩然似乎是为了发泄,不是因为爱! 3 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陈浩然看见伊凡赤身裸体地躺在自己身边不由地大吃一惊,他猛地坐起身回想着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陈浩然知道自己酒后无德办下了错事后悔不迭:“我真是个彻头彻脑的混蛋,我怎么能……我真是个混蛋!” 伊凡被陈浩然的痛悔自责声惊醒,她坐起身劝慰陈浩然说:“你不要为你的行为难过,是我自愿的,我不需要你负任何责任!” 陈浩然把伊凡楼在怀里坚定地说:“不,既我陈浩然绝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 伊凡亲吻着陈浩然说:“浩然,你真棒,我就喜欢你这种敢做敢当勇于负责的男人!浩然,我真的好爱好爱你!能够得到你的爱,让我去死我都愿意!浩然,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浩然,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陈浩然拥吻着伊凡说:“傻丫头,我也爱你!” 这时房间里的电话响了起来,陈浩然拿起电话接听:“喂,你好!”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陈总吗?孙主任让我问你房展结束后有什么安排?” “暂时还没什么安排,这样吧,吃过早饭我们商量后再跟孙主任汇报。”陈浩然说着挂断电话看一眼身边的伊凡说:“赶紧起床吧,宝贝儿!” 伊凡边穿着睡衣边问:“浩然,房展会今天就结束了,我们是就这样回去,还是另有安排?” “你说呢?”陈浩然柔情地问。 伊凡钻到陈浩然怀里:“浩然,就这样回去,我真的好怕。” 陈浩然抚摸着伊凡的头发说:“不用怕,一切都有我呢。” 伊凡眼里满是恐惧地:“可是我还是怕,我不知道回去后该怎么面对所有的人,我真的没有思想准备。” “一个新加坡的客商邀请我去考察,要不这样吧,房展会一结束我们就一起到新加坡去,权当我们的蜜月旅行。” 4 上海虹桥机场候机大厅里陈浩然在为孙主任等一行人,卓嘉诚和程海良也刚好赶到机场。卓嘉诚不阴不阳地上前打招呼:“陈董事长,恭喜你在此次房展会上取得了优良的战绩!” 陈浩然谦恭地跟卓嘉诚握手:“同喜同喜!” 程海良没看到伊凡心里醋意顿起:“陈董事长,你怎么一个人来机场啊?你身边那个漂亮的女秘书呢?不会是把她金屋藏娇了吧?” 陈浩然脸一红:“我还要去东南亚考察,就不陪同各位一起回去了。” 卓嘉诚打趣地问道:“陈董事长,我们什么时间喝你的喜酒啊?” 陈浩然说:“我连个结婚的对象还都没有呢,还喝什么喜酒啊?钱钟书老先生不是说了吗?没进过围城的人想走进去,走进围城的人想走出来。我既然从围城走出来了其中甘苦已然领教过了,还是暂时别再走进去的好。” 程海良搭话道:“还是有文化的人,说话办事就是跟别人不一样,陈董事长不会是想包二奶吧?这可是眼下最时髦的!” 孙主任对众人招手说:“时间不早了,你们就别逗嘴了,我们该进候机大厅了。” 陈浩然向孙主任等一行人招手:“各位慢走,祝大家一路顺风!” 5 一辆高级轿车来到新加坡某大酒店门前停下,门童上前把车门打开。夕阳中陈浩然和伊凡在一个大老板模样的中年男人的陪同下走出车来。 中年男人谦恭地:“陈董事长、伊小姐,你们先上去休息一下,一个小时之后我过来接你们出去吃饭。” 陈浩然看一眼伊凡,伊凡一副很累的样子。 陈浩然委婉地说:“马主席,我们今天都很累了,晚饭我们就随便吃一口。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怎么样?” 中年男人:“我本来是要给陈董事长和伊小姐接风洗尘的,既然陈董事长和伊小姐都累了,那我就不打扰了。明天见!” 陈浩然伸手跟中年男人握别:“明天见!” 第十八章 上床不是因为爱(下) 6 吃过晚饭卓嘉诚等一行人陪同喝多了酒的程海良从饭店里走出来,卓嘉诚亲手给程海良打开车门并把他让进车里。行驶的轿车中卓嘉诚看一眼坐在身边的程海良问:“大哥,兰天水世界来了几个俄罗斯妞,我们是不是过去找几个洋妞开开荤?” “哪天吧,今儿我累了没兴趣,只想回家好好睡上一大觉。开车把我送回家。” 卓嘉诚对司机说:“猴子,把程主任送回家。” 轿车来到程海良家楼下停住,车门打开后程海良在卓嘉诚和司机的搀扶下走下车来。卓嘉诚关心地问:“大哥你行吗?要不要我跟猴子一块把你送上去?” “没问题,这点酒对我来说根本不是个事儿。时候不早了,你也回吧。”他摇摇晃晃地向楼里走去。 “大哥,你今天晚上喝的有点多了,还是我送你吧。” 程海良回过身来有些不耐烦地:“谁说我喝多了?婆婆妈妈的,麻烦不麻烦你?回吧回吧,赶紧回!” 程海良跌跌撞撞地向楼里走去。程海良打开房门走进家里一片漆黑,他摸索了好半天才找到客厅里的开关。客厅里顿时一片明亮,程海良扶着墙发现家里多了一双男人的皮鞋,他顿时酒醒了大半光着脚冲向卧室。推开卧室的门,程海良看见妻子赵红梅和魏仲明赤身裸体地搂在一起睡得正香,他不由地气冲斗牛。程海良狂吼着扑上去:“你个龟儿子竟敢到我家里来搞我老婆,看我不打死你?我打死你……” 惊醒过来的魏仲明害怕地直往赵红梅身后躲,赵红梅象母老虎一般地护着魏仲明。赵红梅一把推开程海良吼道:“凶什么凶?你和卓嘉诚设计陷害我,不就是为你在外面乱搞女人找借口吗?如今我让你如愿以偿了,你反倒不舒服了是不是?如果你受不了,我们离婚!” 程海良浑身哆嗦着恨恨地骂道:“姓赵的你够狠,但是我告诉你,你要是敢跟我离婚,我就先灭了这个龟儿子,然后在灭你全家!” “你灭个试试看,我就不信这个邪?有种你今天先把我给灭了!” 程海良大叫着上前来殴打赵红梅,赵红梅边招架着边示意魏仲明赶紧离开。魏仲明赶忙拿上自己的衣服向卧室外跑去。程海良发现魏仲明跑了,连忙撒开赵红梅要追赶他,可是赵红梅死死地揪住他不放。程海良气喘吁吁地大骂:“姓魏的你个龟儿子,我饶不了你,我明天就找人把你给灭了!” 一辆出租车在程海良家楼下停住,程煜从出租车里走出来并跟车里的两个同学告别。一个男同学打开车窗探出头问:“程煜,你回来多呆几天不?” 程煜关着车门子说:“我回来拿几件换洗的衣服,明天一早就走!” 一个女同学惋惜地:“明天就走啊?同学们都挺想你的,想跟你好好聚聚。” 程煜说:“下个礼拜大学生运动会在我们学校开,到时候放假回来咱们有的是时间聚。” 女同学高兴地拍手说:“真的呀,太棒了!” 程煜向车里的同学们挥手告别:“再见!” 急匆匆从楼里跑出来的魏仲明刚好与程煜打了个照面,程煜注意地看了一眼神情慌乱的魏仲明。魏仲明一低头跑过去。 程煜有些心神不安地向楼里快步走去。刚打开家门听见父母的房间里传出来殴打吵骂声,程煜冲进房间看见父母亲撕打在一处。母亲睡衣被撕得衣不遮体,父亲也衣衫不整。程煜厉声喝道:“都给我住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程海良和赵红梅夫妻俩被儿子一声怒吼震住,赵红梅哭喊着:“儿子,你爸爸竟欺负我。快给妈妈做主啊!……” 程海良打断赵红梅的话吼道:“赵红梅,你把野男人带到家里来,居然还舔个驴脸恶人先告状!你把你们老赵家八辈祖宗的脸都丢尽了!” 赵红梅怒吼道:“程海良,你才是舔着个驴脸呢,谁恶人先告状了?你要是不先把狐狸精带回家里来,我能把男人带回家里来吗?再说了,也是你同意我们谁也不管谁的……” 程煜哭着大声喊道:“你们都不要说了,想不到我竟然有你们这样不知廉耻的父母?我都为你们感到耻辱,我怎么会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呢?”他甩门而去。 赵红梅象一头母狼一样冲着程海良大吼大叫:“程海良,你个龟儿子、王八蛋!你竟敢当着儿子的面说我把野男人带回家里来?你真孙子!” 程海良也愤怒地吼道:“你个臭婊子还在这里吼什么吼?还不快去看看儿子!” 赵红梅顾不上整理衣服快步向卧室外跑去。 程煜趴在床上嚎啕痛哭,任凭母亲在外面使劲拍打房门。赵红梅哭着向里面央求:“煜儿,千错万错都是爸爸妈妈的错!是爸爸妈妈没有给你做出好的榜样,是爸爸妈妈伤了你的心!”泪水纷纷披落,她已经是泣下如雨:“好儿子,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不论爸爸妈妈千错万错,爸爸妈妈永远都是爱你的!孩子!开开门,好吗?妈妈求你了!你不开门,妈妈都不会安心,你不是最爱妈妈吗?好儿子,你就可怜可怜妈妈吧!” 卧室内的哭泣声不知何时停止了,只有赵红梅的哭泣声在这个曾经温馨的家庭里飘荡。程海良来到门前使劲敲门:“煜儿,快开门!再不开门,我可要砸了!……” 赵红梅哭着骂程海良:“程海良,你混蛋!程海良,你给我滚一边去!” 随着门锁轻轻一声响,程煜无声地站在了父母面前。泪痕犹在,那张苍白的脸却换上了冷静而坚定的表情:“爸妈,我想问问你们,当初你们为什么要结婚,结了婚之后为什么要生我?我希望你们能够认真回答!” 夫妇俩相互看一眼不知说什么好。 程煜生气地大声吼道:“你们倒是说话呀?!” 赵红梅赶紧用胳膊肘子一碰程海良:“说,你说!” 程海良慌乱地回答:“当初我跟你妈是因为相互喜爱而结婚,你当然是我们的爱情结晶!” 程煜凄惨地一笑:“你们当初相爱吗?还说什么我是你们爱情的结晶,我怎么就一点也看不出来你们相爱的影子呢?两个相爱的人会是你们现在这种样子吗?我真为我是你们的儿子而感到耻辱,如果有来生我宁愿当牛做马也不做你们的儿子!你们不配为人父母,你们不配!” 他说完跑回卧室砰地一声甩上门。 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猝不及防的一幕。 窗外一轮明月照在程煜的床上,程煜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程煜打开房间里的灯坐起身来披上衣服下床,他来到写字台前打开抽屉拿出一个相簿翻阅起来。相簿上都是他和父母在一起的甜美回忆,可如今那甜美已经烟消云散。 程煜翻着翻着就翻到了一张高晶晶送给他的生活照,照片上高晶晶正甜美地向他笑着。泪水瞬间涌上了程煜的眼眶,他眼前不断地浮现出自己和高晶晶在一起的美好画面,突然高晶晶那张可爱的脸庞变得十分冷漠。 高晶晶厉声地质问程煜道:“你爸爸是个十恶不赦的采花大盗,你母亲也是个受千人唾骂的荡妇!你的父母这样淫荡,你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程煜,我没有你这样的朋友!程煜,象你这样的人就不该有女朋友!……” 高晶晶的脸变换成很多同学、朋友们的脸,人们都在愤怒地指责辱骂程煜。 程煜生气地把照片撕碎,任凭屈辱的泪水在脸上放纵奔流…… 程煜反复诘问自己为什么会生长在这样的一个家庭?如果人生能够选择或者重新开始的话,他就是做牛做马也不做他们的儿子。可是人生是不能选择或者重新来过的,与其这样屈辱地活着不如死了好!想到这里他从抽屉里拿出一把水果刀,对着镜子喃喃地自语:“程煜啊程煜,你与其这样屈辱地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他拿起水果刀就要抹向自己的脖子。 镜子中突然出现高晶晶美丽的幻影,高晶晶愤怒地责骂道:“程煜,你真不是个男人,是男人就要勇于担当,死是最无能的表现!” 程煜哭着对镜子中的高晶晶说:“晶晶,我父母让我无地自容,我实在没有颜面去见老师和同学们。晶晶,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不是跟我说过你特羡慕少林寺的僧人吗?你如果觉得实在无法面对父母、老师和同学们,我觉得你可以到福建南少林去出家做个僧人。这样你就能忘却很多伤心往事,过着木魚晚钟无忧无虑的日子……” “我知道怎么做了。晶晶,你在国外生活的好吗?晶晶,做为同学、朋友,我祝你永远幸福!”他拿出纸笔坐到写字台前写起字来:爸爸、妈妈,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们…… 7 半夜赵红梅起身去卫生间,路过程煜房间的时候发现门开着里面亮着灯。赵红梅推门走进去没有看见程煜,她不禁慌张起来。赵红梅连忙快步向卫生间走去。 赵红梅来到卫生间打开灯一看里面根本没有人,她不由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起来:“程煜他爸,大事不好了!你快来呀,程煜不见了!程煜他爸,你快来呀!……” 睡在书房里的程海良听到惊叫声穿着睡衣跑出来问:“咋啦?儿子咋啦?” 赵红梅哭着说:“儿子不见了!房间里卫生间里都没有,儿子不见了!咱们儿子不见了,儿子不见了!” “这深更半夜的他能去哪里?房间、卫生间、厨房,楼上楼下你都认真找过了?” “所有地方我都找过了,就是没有儿子的影子。” 程海良转身走进程煜的房间,只见程煜的被子好好地叠着根本没有动过。地上有撕碎的照片,写字台上放着打开的相簿及一张写有字迹的纸。程海良快步来到写字台前拿起纸看了起来——爸爸妈妈,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们,感谢你们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在这个家庭里我曾经感受过父母的恩爱,然而现在这一切都已经不复存在了。做为你们的儿子,我为自己有这样的父母而感到耻辱!爸爸妈妈,我走了,你们就当没有生过我这个儿子…… 赵红梅来到程海良身边问:“儿子都写了些什么?” “还能写什么?他为有我们这样的父母而感到耻辱,他离家出走了!”程海良生气地把纸递给赵红梅骂道:“这个鳖犊子,居然还我们?走就走,死了才好呢!” 赵红梅匆匆地把纸上的文字看了一遍哭腔地说:“程煜他爸,儿子离家出走了,我们可怎么办呀?”“这回你着急了,当初你把野男人领回家里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后果呀?如果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个臭娘们!” “凶什么凶?要不是你先把骚狐狸精带回家里来,我会把男人带回家里来吗?儿子就是我的命,如果儿子出了事我还跟你没完呢!” 程海良厉声地喝道:“你就不要再嚼舌头了,我们还不赶紧想办法找儿子?赶紧给程煜老师、同学打电话,问问他们知不知道程煜会去哪里?” “深更半夜的怎么好意思打搅人家?要不,我们出去找找?” “对,我们赶紧出去找找。” 火车站候车大厅里等车的旅客不是很多,程煜坐在候车室里的椅子上打着盹。这时候车室里的广播喇叭响了起来:“旅客朋友们,开往深圳的1218次列车就要进站了,请旅客们作好准备检票上车。” 程煜揉着眼睛站起身跟着其他等车的旅客向检票口走去。 行驶的轿车里赵红梅在打电话:“凌洁,你好。我是你赵阿姨,我们家程煜不见了,你是他最好的同学和朋友,你知道他会去哪里吗?” “程煜跟我说过,他特羡慕武侠小说中的少林寺僧人,如果可能他打算到福建南少林出家。当时我们几个同学都以为他是在开玩笑。赵阿姨,程煜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啊?” 赵红梅应付地回答:“没什么,以后再跟你说。”她挂断电话对开车的程海良说:“掉头,去火车站!” 程海良边开车掉头边问:“刚才那个叫凌洁的女孩怎么说?” “她说咱们家煜儿特羡慕武侠小说中的少林僧人,很有可能去福建南少林出家。” “那我们去火车站干什么?” “这深更半夜的应该没有别的车可以去福建,煜儿只能乘火车到广州或深圳倒车去福建。说不定我们能够在火车站找到煜儿。” 程海良不再说话,脚踩油门加速向火车站开去。 凌晨的时候程海良和赵红梅夫妇俩急急忙忙地闯进候车室,他们焦急地向从车站里走出来的工作人员询问着什么。赵红梅比画着向一个车站女工作人员询问道:“这位大姐,刚才剪票的时候你看没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个子挺高的。” 车站女工作人员:“是看见一个,浓眉大眼的长得挺帅。我还特别注意了他,问他怎么一个人出门?他说父母都出差了,他一个人到爷爷奶奶家去。” 程海良问:“那他是坐什么车走的?” 车站女工作人员:“1218次,去深圳的火车。” 赵红梅问:“到深圳去中间还有没有停靠站?” 女工作人员:“没有,一站就到深圳了。” 程海良:“到深圳得多长时间?我们开车能不能追上?” 女工作人员不屑地:“嘁,你以为你是飞毛腿导弹啊?这怎么可能。” 赵红梅焦急地:“这可怎么办啊?” 程海良想了想:“我的一个同学在深圳市公安局工作,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无论如何想办法拦住煜儿。” 8 新加坡圣淘沙岛鱼尾狮公园里,陈浩然、伊凡和游人一起在旅游参观,很多游人在鱼尾狮像前合影留念。导游员在给游人讲解:“……鱼尾狮像是新加坡人心中幸运的象征,跟鱼尾狮像合影会给每一个人带来幸运!” 伊凡含情脉脉地说:“我们也在鱼尾狮像前留个影吧,希望她能带给我们好运!” 9 深圳火车站派出所里程煜脸红脖子粗地说:“你们谁都不用劝我了,我是不会跟他们回去的。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我就是想到少林寺去出家。”赵红梅哭着说:“煜儿,都是爸爸妈妈的错,我们改还不行吗?煜儿,你就跟爸爸妈妈回家吧。煜儿,妈妈求你了,你就跟爸爸妈妈回家吧。煜儿,妈妈不能没有你啊。煜儿,煜儿……”程海良生气地拉住妻子说:“我们不用求他,他爱死就死爱活就活,不愿意跟我们回家就拉倒,我们不用求他。大不了我们就当没生过他这个儿子……” “你们谁都别拦着我,我这就去少林寺出家!”程煜恼怒地站起身就往外走。 程海良同学吼道:“程海良,你这是干什么?”他拦在程煜面前说:“煜儿,听叔叔话,你千万不要跟你爸爸这个鸟人一般见识,自打我认识他就不会说一句人话。” 程煜使劲推桑着程海良同学说:“叔叔,你不用管我,我真的不想回那个家了。在那个家里一点温馨的气氛都没有,他们整天就知道打骂吵架……我为他们感到耻辱!” 程海良破口大骂:“程煜,你混蛋,看我不揍你!”他上前要打程煜。 程煜大声嚷着:“你打死我好了,反正我不想活了。你打死我、你打死我……” 派出所民警大声喊道:“行啦、行啦,你们就不要再闹了好不好?这也太不像话了!”他苦口婆心地劝说程煜:“你爸你妈也都表态了,他们今后绝对不会再吵架打骂,更不会做出什么破坏家庭的事情,你就跟他们回去吧。” 程煜站在窗前眼神空洞地望着外面一声不吭。 程海良强压着怒气说:“你这孩子,你倒是说句话呀?”程煜回过头逼视着程海良问道:“你们真能够说话算话?要不就是死我也不会回去!” 程海良和赵红梅异口同声地:“能,我们能。” “你们要记住你们今天说过的话,否则你们会后悔的!”程煜头向门外走去:“我跟你们回家!” 10 马春华到新世纪集团来办事,熟悉她的员工都热情地打招呼。一个男职员走过来对马春华说:“嫂子,您来啦?嫂子,看你这精神面貌挺好的呀,你可是比以前年轻多了。” 马春华高兴地:“是吗小高?有时间到家里去玩啊,嫂子给你做好吃的。” 有两个女职员与马春华擦身而过,其中一个女职员问:“这个女人是谁呀?看高主任亲热得简直比见了他妈都亲!” 另一个女职员说:“老土了不是?连她你都不认识啊?她就是董事长的第一夫人!” 女职员不屑地:“她就是咱们董事长的第一夫人啊?要不董事长怎么会离婚呢,就第一夫人这个样子换我也不会要。你在瞧瞧伊凡,要模样有模样要能力有能力,而且还年轻……” 马春华似乎感觉到了两个女人在说自己,她连忙追过去问:“你们在背后唧唧喳喳地说我什么呢?” 两个女职员吓得花容失色赶忙说:“没有,我们什么都没说。” 说完两个女职员快步跑开去。 马春华看着两个离去女职员的背影喃喃地自语:“她们肯定是在说我什么坏话,不行,我得去问问程海兰。”她说着大步向程海兰的办公室走去。 第十九章 星空下的誓言(上) 1 办公室里程海兰正在签阅有关文件,马春华怒气冲冲地推门走了进来。程海兰一抬头看见马春华赶忙离座热情地问道:“唉哟弟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打个电话?我前两天还跟春林打听过你呢。病好得怎么样了?快坐,快坐。” 马春华也不坐满脸怒气地问道:“程海兰,我问你陈浩然到底干什么去了?” 程海兰看得出马春华一定听到了什么,她略一思索便镇定地回答:“董事长到上海去参加房展会去了呀,有什么不妥吗?” 马春华有些不相信:“他真的去参加房展会去了吗?” 程海兰:“当然是真的,全公司里的人都知道。” 马春华啪地一拍桌子:“程海兰你她奶奶的真不是个东西,我就知道从你嘴里问不出句真话来!你就为陈浩然打马虎眼吧,我饶不了你!” 程海兰耐着性子:“我说弟妹你冷静点好不好?董事长真的是去上海参加房展会了,不信你可以去问问马春林……” 马春华撒泼地:“我才不去问马春林呢。你,还有马春林都跟陈浩然穿一条裤子,我问也问不出一句真话来!” 女秘书小韩在焦急地打电话:“马总你快过来吧,你姐姐马春华现在正在程总的办公室闹呢。” 电话里马春林说:“我马上就到。” 马春华指着程海兰的鼻子说:“程海兰,你给我说实话陈浩然是不是带着哪个骚狐狸精去的上海?你告诉我那个狐狸精到底是谁,看我不把她撕烂了!” 程海兰脸色铁青地看着马春春说:“你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好不好?董事长真的是去上海开会了,绝对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 马春华生气地猛拍桌子:“程海兰,我看你不老实,你是不是也跟陈浩然有一腿?要不你为什么总是袒护他?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也跟陈浩然有一腿?说,你给我说!” 程海兰忍无可忍地吼道:“马春华,你少在这里给我胡说八道,你给我滚出去!” 马春华狂笑着:“程海兰你胆子可不小啊?你居然敢说让我滚,我看你滚还差不多!……” 马春林推门走了进来怒喝着对马春华吼道:“姐你这是在干啥?走,跟我回家!”他说着上前来拉马春华。 马春华挣扎着:“不,我不回家……” 马春林虎着脸道:“你不回家是不是?你不回家我马上就给九龙山医院打电话,我这就让医生过来把你接走。你听不听话?” 马春华马上乖乖地点头说:“听话,我听话。你千万不要让医生来接我,我听话,我这就跟你回家。” 走出办公大楼马春林对马春华说:“陈浩然早就已经和你离婚了,你要正视这个现实,陈浩然带不带别的女人去上海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就不要瞎操心了。再说了陈浩然现在是一个孤身男人,他和别的女人谈恋爱是非常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论是谁都干涉不了,包括他的父母在内。” 马春华生气地大喊大叫:“陈浩然绝对不可以有别的女人,他永远是我的!” 马春林回过头来瞪着马春华说:“我怎么就跟你说不明白呢?陈浩然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已经不再是你的丈夫,你就不要再管他了好不好?” “陈浩然是我的,他永远都是我孩子的爸爸。陈浩然是我的,他不能丢下我不管……” 2 疗养院里程海兰在一口一口地喂着武建军吃饭,武建军由于半身瘫痪吃得稀粥顺着嘴角直流。程海兰边喂丈夫吃饭边给他擦流下来的污渍。 “你丈夫可真是找了个好媳妇,要不是你天天这么伺候着,他早就不成个人样了。”旁边病床上的老太太羡慕地说。 程海兰回头冲老太太一笑:“不伺候哪行啊?谁让我们是夫妻呢!” “还是有老伴好啊,我们家老头子活着的时候,我有个头疼脑热的他也是精心地伺候我。可如今啊老头子走了就剩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没个人管,人啊到老了的时候啊靠谁都不行,还是得有个知冷知热的老伴才行!” “你的儿女们不是对你也挺好的吗?他们不但让你住进这么好的疗养院,而且还隔三差五地过来看你。” “要说我的那些儿女们对我也不错,可再怎么好也不如有个老伴知道心疼人。” 程海兰眼里含着泪花说:“武建军,你一定要给我好起来!不论你将来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一直照顾你!” 3 吃完午饭从父母家走出来程海良和赵红梅一直沉默不语,程海良来到车边停下来看着赵红梅。赵红梅看都不看程海良径直坐进车里。 程海良打开车门坐进去赌气地问:“你什么意思?”他随手把车门关上。 赵红梅反问:“我能有什么意思?我还想问你什么意思呢?” 程海良发动车:“我们总是这样还有意思吗?” 赵红梅瞪眼看着程海良:“那你想怎么办?” “我们不要总是这样好不好?有时间我们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 “有什么话我们现在就谈好了,还非要找时间干吗?” “我下午有个招标会,要谈我们就晚上谈好了。” 4 迷人的夜色中,陈浩然和伊凡跟着如织的游人散着步来到新加坡圣淘沙岛音乐喷泉广场。此时的广场前灯火明亮,游人三三两两地散步聊天 。 伊凡和陈浩然在座位上坐下,伊凡侧头问陈浩然:“演出什么时候开始?” 陈浩然看了看表低声说:“现在已经八点半了,马上就要开始了。” 不等陈浩然的话音落下广场上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黑暗中响起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英文):“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圣淘沙音乐喷泉将用水的语言,向你们讲述一个开心而又神奇的故事。祝愿美丽的圣淘沙能带给你们一个愉快的夜晚!” 一个小丑出现了,他像一个音乐指挥手舞足蹈。随着音乐声响起,一条三十米高的水柱冲天而起,在激光的照射下成排的水柱呈直线上下飞舞,似一群矫健的男子汉在跳着劲舞;音乐忽然变得悠扬婉转,水柱也随之变得柔情万种左右摇摆,仿佛一群白衣少女在浣纱。欢快的音乐由远而近,喷池两边的激光灯幕中喷泉随着节拍时舒时急,摇曳挥洒。在音乐结束的高昂旋律中,水柱也拔地而起呈天女散化状…… 看着眼前壮丽美好的画面,伊凡不由地有些感慨:“真美呀!” 陈浩然也有同感地:“真的很美!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就让人把圣淘沙的音乐喷泉搬到宁海市去!” 伊凡惊讶地看着陈浩然说:“这怎么可能?” “那有什么不可能?我让设计师按照圣淘沙岛的音乐喷泉方案设计不就行了吗?然后我们在投资建设!” “你真的这么想吗?我太感动了!” “我不但这么想,而且还要把这件事情办成。” 宁海某西餐厅里程海良和赵红梅相对而坐。赵红梅搅动着杯子里的红酒问:“你不是有话要说吗?说吧,我洗耳恭听。” 程海良凄苦地一笑:“想不到我们之间已经变得这么冷漠了,看来我们之间的缘分真的已经尽了。” 赵红梅淡淡地:“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吗?” “既然这样,我们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那我们就离婚吧。” 赵红梅面无表情地:“行,我同意。什么时间去办手续?” “你定时间,家里的财产和存款我分文不要。还有什么条件你尽管提,我一切照办。” 赵红梅讥讽地:“我所能提的条件你都照办吗?” “只要合情合理我一切照办。” 赵红梅淡淡地一笑:“看来你是早就作好准备了,我也没什么条件好提的。为了孩子我们即使离了婚也不能告诉他,而且我希望只要孩子回家你必须回来,我们要在孩子面前扮作恩爱夫妻。这一点你能做到吗?” 程海良面露难色地:“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嘛!” “如果你认为是强人所难,那我就不同意离婚。我不能让儿子知道我们离婚了,那样他会受不了的。” “我们现在这种状况孩子看了会更难受。” “所以我们要在孩子面前扮作恩爱夫妻,无论如何不能让孩子知道他的父母已经离婚。” 程海良无奈地点头:“好好好,我尽量按照你的要求去办。再谈也没什么意思了,今天就谈到这里吧。要办手续,你打电话通知我。”他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5 新加坡大酒店里温馨的灯光中,陈浩然和伊凡两个人柔情缱倦情语缠绵地躺在床上,伊凡枕着陈浩然的手臂双目微阖。 陈浩然轻声低唤:“伊凡!” 伊凡闭着眼睛:“嗯?” “睡着了吗?” “刚睡着。” “睡着了还说话?”陈浩然翻起身用手肘支着下巴,俯视着她说:“这些天来你带给了我从没有过的激情和冲动,你让我重新活了一遍。” 伊凡睁开眼睛问:“真的?” 陈浩然点点头:“结婚十年我和她从来没有过正常的夫妻感情,更不要说是恋情了。由于她受过感情伤害而得了精神分裂症,所以对我总是疑神疑鬼,闹得我跟别的女人说句话都不行。为此我封死了感情的闸门,我以为我一辈子也就只能这样了。” “那你又怎么离婚了呢?” “说起这件事情我就感到很痛苦,其实马春华是很爱我的,她怕连累我早就把离婚的事情安排好了。马春华再次犯病后,马春林在他姐姐的授意下坚决逼迫我离婚。没办法我只得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听完陈浩然的离婚经过,伊凡大为感动:“马大姐真是一个好人啊,她才达到了爱的最高境界。马总更是一个贤臣义士,我真为你拥有么总这样的属下而高兴!” 陈浩然伸手托起她的脸:“有了你们这些左膀右臂的支持和帮助,回去后我非常有信心大干一场!” 伊凡不语,好一会儿她幽幽地叹口气。 陈浩然看着她问:“为什么叹气?” 伊凡翻转身子用手臂缠绕着他说:“我好怕。” 陈浩然问:“怕什么?” “怕你的前妻,怕你的家庭,更怕你离开我。” “我怎么会离开你呢?我会想办法说服所有的人同意我们结婚的,我永远都会合你在一起,除非你不要我。”陈浩然亲吻着她的额头。 伊凡呢喃着:“不会的,我永远都跟你在一起。浩然,我爱你!我爱你!!” 第十九章 星空下的誓言(下) 6 程海兰和司机阿强在宁海机场候机大厅外等候着,伊凡和陈浩然兴致很高地从候机大厅走出来。伊凡看见程海兰那张阳光灿烂的脸立刻变得晴转多云。 程海兰迎上前跟陈浩然打招呼:“董事长、伊凡,一路辛苦了!” 陈浩然笑着回答:“我没什么好辛苦的,还是你们在家里辛苦。” 然后各自坐进车里向新世纪集团驶去。 7 伊凡刚回到宿舍洗漱完毕要休息,张丽便敲门走了进来。伊凡拿出从新加坡带回来的礼物给了张丽一份,张丽欣喜地夸赞了一番。然后两个人坐到床上嗑着零食聊天。 “小凡,你是不是有男人了?”张丽突然问。 伊凡装疯卖傻地:“男人?什么男人?” “就是有了自己喜欢的男人。” “没有。” “你就不要再骗我了,心里有了自己喜欢的男人跟没有就是不一样。你脸上的神情把什么都告诉了我。” “张丽姐你就不要取笑我了,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没有你脸红什么?你跟陈浩然又是上海又是新加坡的,孤男寡女在一起没发生什么故事那才怪了呢?” “我跟他该发生的都发生了,可是所有的人都反对我们。” “那陈浩然什么意思?难道他把你玩弄了就想丢在一边不管了不成?如果他真是那样的男人,我就找人到你们集团去闹!” 伊凡着急地直摆手:“张丽姐你误会了,浩然说他想尽一切办法都要和我在一起。可是我怕给他添麻烦,实在不行我就主动提出离开他!” “我说你傻呀?现在天底下象陈浩然这种好男人简直就跟古董差不多了,你可千万不能放弃!如果你要是放弃了,将来肯定得把肠子悔青了。”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没有什么不知道怎么办的,我送你一句话——死缠烂打,咬定青山不放松!只要你能够做到这一点,没有哪个男人你征服不了的!” “张丽姐,你脸皮可真够厚的!” 8 集团几个领导本来中午要给陈浩然接风洗尘,母亲却打来电话让他回家吃饭。陈浩然回答到家里的时候,保姆已经做好了饭菜。陈浩然刚要做到餐桌前吃饭,父亲陈玉坤却严肃地说:“浩然你过来一下,我们有事情跟你说。” 陈浩然装作很疲倦地:“爸,有什么事情吃晚饭再说,下午我还得开会呢。” “你少拿开会的事遮掩,就是天塌下来我都不管!” 陈浩然陪着笑脸来到父母跟前坐下:“有什么事儿您就说吧。” “你不用嬉皮笑脸的。上海的房展结束后,你跟那个伊凡到底干什么去了?” “受新加坡张氏集团总裁邀请去考察了,有什么不妥吗?” 陈玉坤穷追不舍:“去新加坡考察为什么非要带着那个伊凡?” “伊凡到底怎么了?你到底要问些什么?” “我要问什么你不清楚吗?我希望你今天给我实话实说,你是不是喜欢伊凡?” 陈浩然坦然地:“爸爸,实话跟你说吧——我真的挺喜欢伊凡,她不但有才华,而且还漂亮,更善解人意。我们之间该发生的都发生了,请你们不要对我们的事情横加干涉。” 陈玉坤生气地一拍桌子:“你个兔崽子,你可真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呀你!我今天明白无误地告诉你,我们老陈家不承认伊凡这个儿子媳妇。你要是执意和她结婚,我们从今天开始就断绝父子关系!” “爸你怎么能这样蛮横不讲理呢?难道我的婚姻我就不能自己作主一次吗?爸你也该反省一下我的第一次婚姻就是你做的主,结果怎么样?爸你也知道你儿子不是那种喜新厌旧、忘恩负义的人,可是聪聪他妈有精神病,是你们一次次逼着我跟她离婚。爸妈,我也是个大人了,你们就不要总是对我的事情横加干涉……” 陈玉坤浑身颤抖地:“你……你……” “浩然你就不能少说点?”陈母摩挲着老伴的胸口哭腔地说:“他爸你可千万不要生气,孩子们的事情咱能管就管,不能管咱们就不管,反正好歹是他们自己戴着。” 陈玉坤挣扎着:“不……我管……我管定了……”他说着一口气没上来就晕了过去。 陈母哭着喊道:“他爸你这是咋了?他爸你可千万别吓我,他爸!……” 陈浩然对手忙脚乱的母亲说:“妈你别乱动,来,听我的,赶紧把我爸平躺着放好。”他和母亲一起把陈玉坤平躺着放到沙发上。然后他腾出手来掐陈玉坤的人中,并用另一只手摩挲着陈玉坤的前胸,同时他回头对母亲说:“妈,赶紧打电话叫120救护车。” 9 傍晚快下班的时候赵红梅打电话告诉程海良,儿子晚上回家来,希望他晚上回家来跟儿子一块吃顿饭,而且晚上一起住。 电话里程海良说:“回去吃顿饭还可以,再回去住还有意思吗?” “你以为我离不开你呀?我要找男人有的是,可是为了儿子我们都必须忍着。”赵红梅理了理被风吹乱了的头发继续说:“不要忘了,我们还没办离婚手续呢。不论是丈夫还是父亲,你今天晚上都有义务回来。” 程海良既不情愿地:“那好吧。” 厨房里赵红梅正在炒菜,程煜推门走进来。程煜高兴地:“妈你炒的菜可真香啊,我好长时间没有吃过你做的饭菜了。我都饿了,我爸怎么还不回来呀?” 这时,门外响起了门铃声。 赵红梅装作高兴地回过头来:“你爸回来了,快去开门。” 程煜兴高采烈地跑出去开门。门打开后程海良一脸不高兴地走进来,程煜发现父亲情绪不对便关心地问:“爸,你身体哪儿不舒服?” 程海良摇着头:“没有啊,我挺好的。” 程煜细心地看着父亲:“那我怎么感觉你一脸的不高兴啊?” 程海良强装出笑脸:“我不高兴了吗?我儿子回来了,你妈又难得做了这么一大桌子好吃的,今晚我是太高兴了!”他换完鞋走到餐桌边坐下:“儿子,去把我的人头马拿来,今天晚上我要好好地喝一杯。” 程煜感觉父亲情绪反常站着没动。 赵红梅端着一盘子菜从厨房走出来:“我们一家三口好长时间没在一起吃顿饭了,今天晚上我也喝一杯。”她把菜放到餐桌上对程煜说:“去拿酒啊,儿子!” 程煜答应着去拿酒。 10 欧阳秘书打电话告诉伊凡陈浩然的父母不同意他们谈恋爱,为此陈浩然还和父母闹翻了,陈浩然的父亲气得背过气去住进了医院。整个下午伊凡都忐忑不安,她想给陈浩然打电话问问情况,可是她又怕陈浩然心情不好埋怨她。实在忍不住临下班的时候伊凡给陈浩然打了个电话,两个人约好晚上一起吃饭。整个晚上陈浩然都很少说话只顾着喝酒,伊凡看着陈浩然痛苦的样子心理非常难受。桌子上和地下放了一大溜空啤酒瓶子,陈浩然拿起一瓶酒又往杯子里倒结果没倒满,他拿起酒瓶子晃了晃没酒了,随后他又拿起几个酒瓶晃了晃都没酒。 陈浩然醉醺醺地大声喊道:“酒,服务员,拿酒来!” 伊凡极力拦阻道:“你不要再喝酒了,你喝得太多了。我求你不要再喝了好不好?” “谁呀你是?你有什么资格管我?酒真是好东西,我就是要喝酒!” 伊凡一把夺过陈浩然面前的酒杯:“你要喝酒是不是?好,我陪你喝!”她说着一口把多半杯子啤酒给灌了下去。由于喝得太急,伊凡被呛得鼻涕眼泪都流了出来。 陈浩然伸出大拇指夸赞地:“行,好样的!” 伊凡被气得差点哭出来,她转过头去对外面喊道:“服务员,拿酒来!” 时间不大服务员用托盘端进来四五瓶啤酒,服务员把酒瓶子全部打开。伊凡拿起酒瓶子把杯子满上酒:“来,浩然,我今天晚上就陪你喝个一醉方休!” 陈浩然被吓傻了,他从来没有看见过伊凡如此喝过酒。陈浩然赶忙拦挡着说:“小凡,都是我不好,酒咱们就不要喝了。” “为什么不喝酒?你不是说酒是好东西吗?今天晚上我们不醉不归,来,我们喝酒!” 晚上睡觉的时候程海良从衣柜里拿出睡衣就要往外走,被走进来的赵红梅拦住:“你要干什么?你唯恐儿子不知道我们俩的事情啊?” 程海良强忍着压低声音:“你要我怎么样?我们都到离婚的地步了,难道你还让我跟你同床共枕吗?” “想得美!我赵红梅再犯贱也不至于想男人想到你说的那一步,如果我要是想男人上赶着的有的是,而且还绝对都是年轻英俊的帅哥!” 程海良恼羞成怒地:“那你要我怎么样?” “你要是想睡觉就先在卧室里睡,我急着赶一份法律文书估计得加班到后半夜,即使儿子看见了也不会说什么。后半夜实在不行我就进来搭个地铺,总之我们要让儿子知道我们依然是一对恩爱夫妻!你睡吧!”她说完带上门离去。 程海良把睡衣往床上一扔恨恨地骂道:“他妈的,这叫什么事儿啊?!” 12 一辆奔驰车来到陈浩然的别墅前停下,车门打开后陈浩然搀扶着伊凡走出来。在夜风的吹拂下伊凡的酒已经醒了,她睁开眼睛打量着眼前豪华的别墅心里又以很特别的感觉。 陈浩然淡淡地说:“这房子漂亮吗?再漂亮的房子没有一个适合于它的女主人,也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死东西!房子如此,可是人呢?每个人都想有一个温馨的家,可是又有多少家庭是温馨的呢?每扇窗子的里面都隐藏着这样那样的幸与不幸,幸运也好,不幸也罢,又有多少是能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呢?” 伊凡看了陈浩然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今天晚上夜色这么好,我们在院子里多呆会儿怎么样?”陈浩然看着伊凡问。 伊凡抬头看一眼夜空中圆圆的月亮:“好啊!难得你有这么好的心情!” 陈浩然牵着伊凡的手坐到院子里的一把竹椅上,两个人肩靠肩地仰望着夜空中那轮皎洁的明月。良久陈浩然转过头去看着伊凡问:“小凡,你在想什么呢?” 伊凡与其凝重地说:“我在想我们相识相爱的一幕幕,我真的好感谢上苍让我认识了你爱上了你。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在万千众生里寻你千百度,生生世世都做你的妻子!不过,今生也许只有这最后的一个夜晚了……” 陈浩然感觉到了不对惊异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伊凡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我们俩从相遇、相知到相爱,尽管如南柯一梦,但是那份美好的感情我将永远铭记在心。我们还是分手吧,如果有来世我将把一个纯洁、善良、美丽的伊凡交给你,到那时我们才会拥有真正的天长地久!”说完她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陈浩然的酒劲一下子被伊凡的几句话吓得全都变成了冷汗,他傻呆呆地看着浑身发抖的伊凡。良久陈浩然一把将伊凡搂到怀里瞪大眼睛问:“伊凡,你这是怎么了?是酒喝多了,还是病了?干吗说这些没头没脑的话?” 伊凡慢慢地抬起头,泪眼茫然地望着星光灿烂的夜空。许久伊凡用力推开陈浩然的双手,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浩然,你知道你在我心中的分量吗?我不敢说你是当年火烧赤壁的周公瑾,但是在我心中你至少也是一个才貌双全、文武兼备的男子汉。我认为你的妻子怎么也应该是一个的才具备、温柔贤惠的女人,而我不是!你知道我的过去吗?” “别说了,伊凡!”陈浩然有些动怒:“我不管你过去是干什么的,那些跟我陈浩然没有任何关系。我在意的是你的现在和将来,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不,我一定要说!这些话我现在不说,恐怕将来就没机会说了!” 陈浩然回到藤椅上坐下。 “这些话在我跟你探讨什么是爱的时候,我就想跟你说,可是我怕你从此会鄙视我,所以我没敢说。在上海房展会你醉酒拥我入怀的那个夜晚,我惊喜得几乎疯狂了。可是短暂的惊喜过后我陷入了极度要命的可怕漩涡里,我既怕不能真正得到你,可是得到了你我又怕你的亲人朋友不能接受我。同时我更怕如何面对你,如何面对我的过去!那一夜我同宵都没有合眼,我整整哭了一夜。天亮的时候我决定等你一觉醒来吧什么都告诉你,然后我们一拍两散。可是你醒过来后我又什么主意都没有了,害怕失去你的念头又紧紧地占据了我的脑海。吃早饭的时候你问我嘴唇是怎么破的,我撒谎说是上火起的泡。你知道吗?其实那是我自己咬的。临离开新加坡的那个夜晚,你告诉了我你和春华大姐的离婚经过,相比之下我自惭形秽,觉得自己特别贪婪和渺小。马大姐一个山里没有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都知道为了爱而甘于牺牲自己,我非常敬重她!那天晚上我几次相对你说明一切,可是我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从新加坡回来后我知道你为了我们承担着很大的压力,所以我考虑再三觉得自己不能不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你!……” “好了,不要再说了!我不止一次地对你说,我不在乎你的过去,我只在乎你的现在和将来!只要我们相爱,管他什么地裂与山崩!” “你让我把话说完,否则我怕你将来会后悔!”伊凡盯视着陈浩然:“我可以毫不隐瞒地告诉你——我痛彻肺腑刻骨铭心地爱你,但是我对你的爱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爱,那是一种本能的私欲膨胀和残忍的占有,是贪欲对爱情的绑架!我知道我是一个不断追求完美的女孩,但绝不是人们所说的水性杨花。我真的好怕我性格的不确定性将来会伤害到你。在新加坡的日日夜夜里,我无数次地想在你对我最美好的感情里死去,让生命静止,让真爱永恒!……” 陈浩然从藤椅上站起来握住伊凡的手说:“你怎么那样傻?你知道吗?如果你离我而去了,我的心会滴血,你不可以那样残忍!也许你怀疑我对你感情的真诚,可是你要我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是真心的爱你?难道你还要让我拿着广播喇叭占到集团办公大楼顶上高喊‘我爱你’吗?我们都已经是成年人了,我们就不要玩那种小孩子的游戏了!” 伊凡凄苦地一笑:“你知道我的过去吗?就是我闭口不谈也会有人津津乐道,恐怕你的四周早就已经阴风四起了。与其让别人添油加醋地胡说八道,还不如我自己如实讲出来。” “这个问题你就不要再说了!即便真如传闻所说,你真地做过小姐,我也不在乎。因为我相信你绝对不是一个人格败坏的女人!” “浩然,你真是一个好的不能再好的大好人!”伊凡哽咽着说 :“我在老家处过对象还做过人流,到广州后被骗搞过传销……” “够了!”陈浩然显然已经很不耐烦:“如果这些就是你跟我提出分手的理由,我是万万不能同意的!我只能理解为这是你的无私和真诚,如果你还坚持,那么我只能用绑架的方式来对待你了!走,我们进屋!”他说着抱起伊凡就往屋里走去。 伊凡还在陈浩然怀里挣扎着:“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我希望你能够认真地了解我的过去,审慎地对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怎么做才叫审慎地对待我们的感情?” “我已经把我的过去都写到了日记里,我希望你有时间能够认真地看一看。” “好的,有时间我一定看。不过现在不是看日记的时候……”陈浩然说着把伊凡扔到床上并亲吻起来。伊凡推拒着说:“稍等一下,我去洗个澡。” “好的,我们一起洗个鸳鸯浴。” 两个人说完下床去浴室里洗澡。浴室里瀑布般飘逸的莲蓬下伊凡美丽的身体光洁透明,陈浩然按耐不住内心的冲动,他上前一把抱住伊凡情不自禁地亲吻起来。当陈浩然亲吻抚摸伊凡的时候,伊凡也情不自禁地呼吸急促起来。他的手慢慢地下滑着,搓揉着两个又白又大的乳房,还用食指和拇指挤涅她尖尖的乳头,这一下把她舒坦得浑身直哆嗦。伊凡知道她和陈浩然之间冰释前嫌、雨过天晴了,她知道象陈浩然这种霸气十足的男人只要下定决心就不可能更改。于是她也不再矜持,索性动情地大声呻吟起来。陈浩然也激动不已猛地抱紧她从背后进攻,女人顿时感到身体内一阵胀痒,同时也有一种特别畅快的感觉。伊凡尽情地享受着自己深爱着的男人的进攻,她已经变成一团烈火,这样美美的感觉实在令人销魂! 一阵温柔缠绵过后,陈浩然虽然感到有些累,但是他丝毫都没有睡意。陈浩然看一眼小鸟依人般躺在自己身边的伊凡说:“小凡,你睡了吗?” 伊凡睁开眼睛:“没有。怎么你……” “你想到哪里去了,真没出息!” “讨厌!”伊凡秀红着脸:“那你想干嘛?” “把你的日记拿来给我看看。” “真讨厌!不把话说明了,害人家瞎想,还羞辱人家!”伊凡埋怨着下床从梳妆台抽屉里取出日记交给陈浩然:“人家水平有限,你可别笑话!” “夫人的大作,我欣赏还来不及呢。哪敢笑话呀我!” 陈浩然说着翻开伊凡的日记看了起来—— 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初恋男友马力伟泪流满面地紧紧地抱着我无声地哭泣。窗外闪电不时地闪亮照射出伊凡惨白的脸,我也泪流满面。 随着一声叹息,我哽咽着说:“事情既然到了这一步,我不怨你,我同意和你分手。可是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马力伟哭泣着:“怎么办,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反正我父母不同意咱们结婚,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伊凡,你一定要理解我,我是真心爱你的……” 我痛苦地摇着头:“爱我又能怎么样?你能违背你父母的意愿坚决地娶我吗?你能抛弃你现在所有的一切和我远走高飞吗?” “不,我父母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不能让他们痛苦一生……” 我失望地大喊:“马力伟,你是个懦夫!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那你到底让我和孩子怎么办?难道你让我一个未婚的大姑娘独自一个人把孩子生下来吗?” 马力伟把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不知道……不知道……我不知道……” 我彻底绝望了,她站起身拿起床上的包就要往外走。 马力伟一把拉住我哭着说:“伊凡,你不要走好不好?我是真心爱你的,我不能没有你……” 我使劲甩着马力伟的手:“放手,马力伟你放开!” 马力伟死死地攥着我的手说:“不,我不放开,我不让你走……” 我蹲下身子吻着马力伟的额头:“亲爱的伟,我知道你爱我,可是我们这样注定是不会有结果的。既然你不愿意让你的父母痛苦一生,那么你还是让我走吧。如果我不离开漳河,我们俩永远都会痛苦……” 马力伟点点头:“那你准备去哪里?” “我让我们的一个亲戚在广州给我找了一份工作,我准备去广州。” “我们的孩子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不会让他出生的!”我推开马力伟向屋外跑去。 我在大雨中狂奔,马力伟在后边紧紧地追赶。一辆出租车开过来,我拉开车门坐进去。出租车司机回过头来问:“小姐,去哪里?” 我擦着脸上的雨水说:“火车站。” 马力伟追上来的时候出租车已经箭一样地射了出去,他绝望地跪倒地上大声哭喊:“伊凡,我是爱你的,你不能这样太绝情……” 天空中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第二十章 往事不堪回首(上) 1 第二天中午我便来到了广州。我随着人流走出火车站便被如火的骄阳照射得睁不开眼睛,刚走出不远就已经大汗淋漓。没有看到前来接站的老同学赵刚,我不禁惊慌失措起来。 我来到电话亭前给家里打电话,一听到母亲的声音我就哭了:“妈,我是伊凡……” 听到我的哭声母亲担心地问:“伊凡,你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快告诉妈。” “妈,没有谁欺负我。我打电话只是想告诉你我现在已经在广州火车站了,我现在挺好的,不用为我担心。” “伊凡,大老远地你跑到广州去干啥?听妈的话赶紧回来,快点回来……” “我已经辞去了幼儿园老师的工作,不可能再回去了。”伊凡哭着说。 “啊,你已经辞去了老师的工作?你个死丫头真是气死我了!” “妈,你就放心吧,我一定要混出个样子来。否则,我就不回去见你和父亲。”我说着挂断电话。 这时,一赵刚满头大汗地跑过来。我远远地打招呼:“赵刚,你跑哪里去了?我还以为你不来接我了呢,如果你真的不来接我,老同学聚会的时候看我不骂你个狗血喷头!” 赵刚擦着头上的汗水:“老同学到广州扑奔我来了,我哪能不来接站呢?我刚才在站里找了你半天,想不到你竟出来了。” “老同学,够意思。”我看向赵刚问:“老同学,你在广州给我找了啥工作?” 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赵刚提起伊凡的包裹说:“外边天气死热的,我们到车里说。” 我跟随着赵刚坐进出租车,出租车向火车站外缓缓地开去。出租车里我问赵刚:“老同学你在广州给我找了一分什么样的工作?累我是不怕的,只要能挣钱就行!” 赵刚看着前方说:“企业销售经理,纯白领,一个月干好了赚个两三万不成问题。你看我吧刚来两个多月就已经赚了四万多块钱了!” 我不敢相信地看着赵刚问:“你们不是倒卖毒品吧?违法乱纪的事情我可不干!” “咱俩是谁呀?咱俩是老同学,而且你又是我多年的梦中情人,我能骗你吗?那种掉脑袋的事情别说你不干,就是我也不能干呀?谁不知道生命对每个人来说只有一次啊?” 我自信地笑着说:“我就知道老同学不会骗我,你跟陈晓惠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都已经结婚了?真不够意思,结婚也不告诉我一声。” 赵刚苦着个脸:“结什么婚?还发昏呢我!” “上学的时候你们俩不是爱得死去活来的吗?怎么你们现在分手了?” 赵刚叹口气:“我算看透了,这世间啊就没有什么他妈的狗屁爱情!你知道吗?我为了她把结婚的新房都准备好了,结果她却跟一个个体老板跑了。” “陈晓惠怎么是那样的一个人啊?可真是‘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算了,我们不谈她。你跟马力伟现在处的怎么样了?” 伊凡装作高兴地:“挺好的,我们还商量着什么时候结婚呢。” 赵刚有些淡淡的失望:“好就好,我祝你们幸福!” 出租车来到某小区一幢住宅楼前停下,车门打开后我跟随着赵刚走下车来。我打量着眼前的一切问赵刚:“看来你是真有钱了,要不你咋能住得起这么高档的楼房?” 赵刚有些尴尬地:“这里不是我的私家住宅,我哪里租得起这么贵的楼房住啊?这里是我们的工作室。” 伊凡疑惑地看着赵刚问:“工作室?你在广州到底在干什么工作?” “我跟你实话说了吧,我在广州搞保健品传销。那个宝力德氧气呼吸机、宝力德营养保健食品和宝力德美容养颜液听说过吧,都是我们公司的产品。搞传销真的很赚钱,这个月我们有好几个高级部门经理收入都超过了五万呢。五万啊,五万在我们老家可是很多人听都没听说过的天文数字!” “天上可不掉什么馅饼,传销我不干!”我扭头就要走。 赵刚赶忙拦住:“我说伊凡你怎么能这样呢?我都已经跟我们经理夸下了海口,说你绝对是一个好手。如今你来了脸面都不见,你让我怎么跟我们经理说呀?再说了你要是不给我打电话,我才不会答应给你找工作呢。”他见伊凡有些犹豫,继续劝说道:“要不这样吧,伊凡。我看你先住下来体验一下我们的工作环境,你如果觉得适应呢就跟着我们干;如果不适应你尽可以走人,到时候没有人会拦着你。” “赵刚,我是把你当作最好的哥们同学才来投奔你的,你可千万不要害我呀!”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如果你对我不放心,你现在就走人!真是的,你也不打听打听我赵刚是那种恶毒的人吗?我是看在我们多年老同学的份上才给你找了一条发财之路,如果不相信,我也不强留你!” “跟你开句玩笑还当真了你!不相信你,我还能相信谁呀?”我拉上赵刚的手说:“走吧,老同学,带领我参观一下你们的工作室吧。” 赵刚拉着我的手向住宅楼里走去。来到宝力德传销工作室里,只见满屋子的人群情沸腾地高喊着口号,台上一个二十多岁的长发男人在手舞足蹈地讲述着什么。我跟随着赵刚来到一个角落里坐下。赵刚笑着神秘地对我说:“他叫苟文清,今年二十八岁,是我们这个团队的最高领袖,年收入一两千万。传销是一个新兴的产业,在国外叫做朝阳产业。在我们宝力德传销团队里百万富翁比比皆是,只要你肯努里用不了多长时间你也会成为百万富翁。我现在已经是销售代表了,争取用两个月时间当上营销经理!” 台上的长发男人示意大家静下来,会场顿时一片宁静。 长发男人神采飞扬地笑着说:“只要大家肯努力人人都可以成为百万富翁,我们宝力德就是百万富翁的摇篮。下面我们大家一起来看一个短片,这是我们宝力德精英代表前不久去法国巴黎凡尔赛王宫参观旅游的片断,在那里我们受到了王公贵族般的礼遇。我们宝力德每年都奖励销售精英到国外去旅游,希望我们明年去国外旅游的队伍中能有在座各位的身影!”他说着把一盘录影带放到录放机里播放起来。 电视屏幕上开是出现一些衣冠楚楚的男女在巴黎的街市上采购旅游的画面,凡尔赛王宫里衣冠楚楚的男女们在聚餐豪饮…… 观看着电视画面与会的男女老少无不群情振奋,他们眼里满是对金钱的贪婪与渴望。我问身旁的赵刚:“这一切都是真的吗?” 赵刚眼睛盯着电视画面头也不回地说:“那还能有假?你看电视上那个正向我们走来的长发男人不就是我们团队的领袖苟文清吗?” 我抬头向台上看去,发现台上的长发男人确实很象电视里的男人。可是我心里越发对这件事情感到怀疑,于是我就悄声地对赵刚说:“赵刚,难道你们不知道钢传销违法吗?法律可是我们公民行为的底线,一旦跌破底线我们后悔可都来不及了……” 赵刚不高兴地对我说:“大小姐,你怎么那样天真?你见到过哪个搞传销的被枪毙了吗?这是一种新兴产业,国家还发营业执照呢?用不了多久就会遍及全国……” 吃晚饭的时候,赵刚把一包白色的粉末给我说:“你把这放到茶杯里喝了,这是高级营养品,既能提高身体免疫力,有很解乏的。” “不会是毒品吧?”我开玩笑地问。 赵刚一愣惊异地说:“搞毒品是要掉脑袋的,我哪敢弄那玩意。再说了,我们是多年的老同学,我也不能害你呀!” 于是我二话没说就把那包白色粉末放到水杯里搅拌均匀喝了下去…… 看到这里陈浩然再也看不下去了,他把伊凡楼道怀里心疼地说:“小凡,那个赵刚给你喝的是什么?” “后来我才知道,赵刚给我服下的是迷药,人吃了以后会产生幻觉。每一个加入宝丽德传销的人都要吃这种药,以便于被他们控制。” “这帮畜牲!”陈浩然气得脸色铁青。 2 第二天伊凡醒来的时候已是上午十点多了,她非常高兴地对着镜子化妆。梳妆台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伊凡拿起电话接听:“喂,您好!” 电话里传出陈母的声音:“你是谁呀?让我儿子听电话。” 伊凡语音亲切地:“阿姨,我是浩然的女朋友伊凡啊。浩然去上班了,他不在。有什么事吗?要不要我转告他?” “你这个女人可真是不要脸啊,我们家还没承认你,你就住到我儿子家里去了,你可真是没皮没脸!你趁早给我滚出去!” 伊凡闻听犹如五雷轰顶,委屈的泪水汹涌而下。伊凡痛苦地想:到底招谁惹谁了我?为什么浩然的父母死活不承认我呢?难道我真是一个不讨人喜欢的女孩吗? 不行,我得给浩然打个电话。她拿起电话,她又犹豫着放下:这些天浩然就已经够烦的了,我不能再打搅他。我到底该怎么办?她趴在梳妆台上呜呜地哭泣起来。 良久伊凡抬起头来看着镜子里哭花了脸的自己,她的表情渐渐地冷峻起来。伊凡心想:伊凡啊伊凡,你不是自诩千难万险都不怕吗?怎么遇到了这么一点挫折和困难就不知所措了呢?你不是一个遇到困难就只会哭天抹泪的弱女子,这不应该是你的性格!想到这里伊凡不在哭泣,她擦完脸补好妆拿起包走出门去。 看来浩然的父母是铁了心不想承认我这个儿媳妇了,难道我就甘心情愿地退出吗?浩然是爱我的,我也爱浩然!不,我绝对不会退出!可是我到底该怎么办呢?伊凡边开着车边思索着,她眼前突然浮现出了贾春杰可爱的笑脸。 伊凡不由地想起了贾春杰对她说过的话:“小凡,我就是你的亲哥,以后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我。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尽全力帮助你!” 伊凡猛地一拍喇叭:“为什么不去找春杰大哥?他一定会帮我!” 3 马春林汇报完工作站起身要离去,陈浩然示意他在呆一会儿。马春林看着陈浩然问:“董事长,还有事儿吗?” 陈浩然点头:“春林,咱们哥俩在一起有十来年了吧?” 马春林在沙发上坐下:“快八年了。” 陈浩然摆弄着手里的笔:“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为人处事是不是太霸道了?我希望你能实话实说。” 马春林搔着头皮:“我倒是不这么觉得。我觉得作为一个大企业领导就得有主见,在有些重大问题决策上必须一个人说了算,决不能随波逐流。” “知我者,春林弟也!” 马春林看陈浩然今天气色不错便试探地说:“董事长,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你把我当作亲兄弟看,我也把你当作亲哥哥。有些话我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我们哥俩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有什么话尽管说,说对了说错了我都不会怪你。” “我觉得你在工作和事业上都没得说,可是你在个人问题上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你对伊凡到底了解多少?婚姻虽然是你个人的问题,但是选择的对错与否将会直接影响到你的家庭、朋友和事业,我恳请你能慎重考虑!” 陈浩然有些不高兴地:“春林,难道你也觉得伊凡不可靠?” “你的第一次婚姻已经很不幸了,我觉得你最好还是把有关事情搞清楚。别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 4 陈浩然父母家里陈玉坤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陈母端着水从屋里走出来。陈母来到老伴身边坐下:“浩然他爸,起来把药吃了。” 陈玉坤睁开眼睛摆着手说:“不吃,我就不吃!” 陈母有些生气地:“你们爷俩咋就都那么佞呢?要我说呀孩子们的事情咱们能不管就不管得了,他们也都老大不小的了……” 陈玉坤翻着眼睛骂道:“说什么屁话呢你?只要我活着一天孩子们的事情我就不能不管,儿女们的婚事自古都是父母做主,他陈浩然要是不听我的,我就当没他这个儿子!” 陈母生气地嘟囔道:“都啥年代了,你真是个老古董!你就管吧,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管出个啥好来?”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陈母来到门边拿起门铃电话问道:“谁呀?” 门铃电话里传出陶玲玲的声音:“伯父、伯母,我跟小贾来看你们了。” 陈母高兴地:“是玲玲跟小贾啊,我这就给你们开门!”她按下了开锁键,然后她转身对老伴说:“一会儿小贾他们两口子来,你可千万不要提咱们家浩然的事儿,听着没有?” 陈玉坤嘟噜着脸:“凭啥不能说?说不定他们就是为这件事情来的呢。” 话音未落贾春杰和陶玲玲就走了进来,贾春杰和陶玲玲热情地跟陈玉坤夫妇打招呼。陈母也非常热情地:“好好好,你瞧人家小贾多有福气,找了这么个好媳妇。玲玲、小贾,你们快坐。”她给贾春杰和陶玲玲泡茶。 贾春杰在陪着陈玉坤下棋,陶玲玲在旁不时地用胳膊肘碰他,贾春杰故意不动声色。陈玉坤觉出了陶玲玲有事儿,他看着贾春杰问:“小贾,你和玲玲是不是有什么事儿?” 贾春杰连忙摆手:“没事儿,我们真的没事儿。” 陶玲玲也附和道:“我们真没事儿,今儿小贾有空就是陪您下棋来了。” 陈玉坤把棋子往棋桌上一拍生气地:“算了吧?你跟小贾都是大忙人,怎么会有时间陪我下棋?有什么事儿你们就直说吧。” 陶玲玲支支吾吾地:“这个……这个……”她用眼神求援地直看贾春杰。 贾春杰说:“伯父,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今天是为浩然跟伊凡的事情来的。” 陈玉坤有些责备地:“我这个人大老粗没什么文化,也不喜欢别人跟我玩什么弯弯绕。有什么话你尽管说,我支楞着耳朵听就是了。” 贾春杰说:“伯父、伯母,天下所有的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儿女幸福能过上好日子,我想伯父伯母也是同样的心情。至于浩然已经有了一次不幸的婚姻,而且这不幸有你们做父母的包办成分在内,所以你们希望浩然的第二次婚姻能够慎之又慎,有个良好的结果。我想这是包括我们在内的陈浩然所有亲戚朋友的良好祝愿,可是婚姻和爱情是当事人两个人的事情,别人看着好没有用。有位作家不是说婚姻就像一双鞋子,到底合不合适只有脚知道。伯父、伯母,我觉得你们家浩然跟伊凡谈恋爱,我们局外人最好不要干涉……” 陈玉坤瞪着贾春杰吼道:“我儿子结婚成家是关系到我门一大家子将来能不能和睦幸福的大事情,我作为他的父亲怎么就成为局外人了?啊?你给我说说,我怎么就是个局外人了?你会不会说话?” 陈母见老伴势头不对赶劲说:“老头子,小贾也是为了咱们家好,你可别好歹不分啊?” 陈玉坤生气地:“谁好歹不分了?有他这么说话的吗?我们是陈浩然的父母,我们怎么就成了局外人了?” 陶玲玲陪着笑脸说:“伯父,您老千万别生气,春杰说的根本不是您所理解的那个意思。” 陈玉坤问:“那他什么意思?” 陶玲玲说:“我们家春杰所说的局外人是指恋爱中的两个人,对于其他人来说都是局外人。这婚姻大事当然关乎到所有的亲朋好友,我们自然也就不是局外人。”她看向贾春杰问:“春杰,你说是不是这个意思?” 贾春杰连忙点头:“对,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陈玉坤似乎理解地说:“这还差不多。” 陶玲玲见陈玉坤脸色好转赶紧说:“伯父,这婚姻大事自然也不完全是恋爱当中两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家庭的彼此接受。”她见陈玉坤面前的杯子已经空了赶紧给倒上茶水,看一眼陈母说:“伯父、伯母,不知道你们对伊凡了解多少?” 陈母说:“我跟浩然他爸子对伊凡还真不怎么了解,也就是到公司去的时候见过面。” 陶玲玲说:“不了解,又怎么能把一个人一棍子打死呢?” 陈玉坤说:“我们虽然不了解,可是程海兰和我们家大壮对她了解。他们都说她不是一个好女孩,绝对差不了。” 贾春杰不高兴地问:“伊凡怎么就是一个坏女孩了?” 陈玉坤说:“我们家大壮调查过,伊凡不但谈过对象,而且还当过小姐。我们家绝对不允许一个小姐来当我们的儿媳妇,我们丢不起那个脸!” 贾春杰生气地说:“谁说伊凡当过小姐了?简直就是造谣!” 陈玉坤生气地:“我说小贾你跟伊凡到底啥关系?啊?为什么你处处给她撑腰拔怆?” 陶玲玲赶紧解释:“伯父,您老误解了。我们家春杰跟伊凡,还有我跟伊凡都是好朋友。其实伊凡真的很不错,她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要说她当过小姐绝对是造谣,这一点我可以跟你保证。要说谈恋爱嘛也没什么了不起,现在这个年代哪个男孩女孩在结婚之前没谈过几次恋爱呀?这太正常不过了!” 陈母也附和道:“玲玲说得不错,我想啊如果伊凡真的象玲玲和小贾说的那样,没当过小姐咱就不算丢人现眼。伊凡我也见过,人长得挺好的,又很知书达礼。配咱们家浩然蛮相当的,既然咱儿子同意咱们也就别老是从中打横了。老头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陈玉坤板着个脸:“你们都这么说我还能咋样?不过我可丑话说在头里,我必须找伊凡谈谈,要不我那绝对不会同意。” 陶玲玲和贾春杰异口同声地说:“那当然。” 第二十章 往事不堪回首(中) 5 回到家里的时候屋子里静悄悄的,陈浩然的脸色不由地阴沉起来。他换好鞋向楼上走去,路过餐厅的时候看见餐桌上摆放着几道刚炒好的菜和一瓶没有打开的洋酒。厨房里传出炒菜的声音,陈浩然好奇地向厨房里走去。热气腾腾的厨房里正伊凡穿着围裙做酸菜鱼,陈浩然推门进来看见伊凡汗湿了后背不由地非常感动。陈浩然眼前不由地浮现出多年前马春华炒菜做饭的情形,一家人其乐融融。 伊凡转过身来拿盘子盛菜发现陈浩然站在身后发呆,她赶忙对陈浩然说:“厨房里又脏又热的,你到厨房里来干什么呀?赶紧出去!” “保姆小凤干什么去了?你今天咋亲自炒菜呀你?” “小凤她妈病了回乡下去了,我待着没事就想亲自给你做几道菜,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说完伊凡端起盛好的菜拉着陈浩然向餐厅里走去。 伊凡把菜放到餐桌上,安顿陈浩然坐好,然后她拿起湿巾擦了擦手打开酒瓶子,分别给陈浩然和自己满上酒。陈浩然仔细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娇好的女孩。 陈浩然不由地想:这样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孩,为什么我所有的亲戚朋友都不喜欢她呢?难道她真是一个坏女孩吗? 伊凡把酒杯端给陈浩然娇滴滴地说:“亲爱的,发什么愣啊?来,我们喝酒。” 陈浩然回过神来:“噢,我们喝酒。” 两个人举杯相碰,分别咂了一口酒。放下酒杯,伊凡夹了一箸子酸菜鱼放到陈浩然面前的吃碟里:“哎你不是说最喜欢吃酸菜鱼吗?我特意向一位东北大厨请教并做了这道菜,不知道是不是你们东北老家的味道?” 陈浩然夹起酸菜鱼放到嘴里品尝着:“嗯,味道不错,挺地道的。” “只要你喜欢就好,说明我的一番努力没有白费。” 陈浩然把筷子放到吃碟上看着伊凡问:“你不是说有重要事情要跟我谈吗?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你这个人真是没有一点情趣,我们吃完饭再谈事情不好吗?” “有什么事情憋在心里,我会难受的要死。你就说吧,这样我心里会好受些。” “我的日记很长,你一时半会也看不完。我今天还是把我来宁海前后的一切都亲口告诉你吧,听完之后不论你做出什么样的选择我都不会怪你。” 陈浩然坐正身子看着伊凡沉默不语。 “在搞传销的那段时间里,我亲眼目睹了人们对金钱的崇拜与狂热,传销人员为了发展下线毫无廉耻毫无亲情地欺骗自己的亲朋好友,为此我深深地感到良心上的不安。于是我以出去借钱为名只身逃离了传销窝点,并且慌不择路地跳上了一辆长途客车。就这样我被长途客车拉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宁海市,我当时唯一的信念就是逃离传销窝点。可是等到了宁海市我就傻了——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天上下着蒙蒙的细雨……” 举目无亲的伊凡来到宁海后,碰到了一个“好心大姐” 热情地给她安排食宿。然而让人意料不到的是,“好心大姐”竟是人贩子!伊凡来到“好心大姐”家的当天晚上就被她用蒙汗药给弄晕了过去,然后卖给蛇头打算转运到国外去。不知过了多久伊凡醒了过来,伊凡挣扎着要坐起身,可是她挣扎了好半天也坐不起来。伊凡想活动一下手臂发现自己已被捆绑了手脚,她马上意识到自己被绑架了。求生的本能让伊凡很快忘记了浑身的疼痛,她赶忙转动脑筋思考着如何赶快逃跑。伊凡挪动到床边好不容易才把堵在嘴里的毛巾在床腿上蹭掉,她长出一口气。然后伊凡又忍着剧痛把胳膊伸到嘴跟前,她一点一点地用牙齿咬着绑在胳膊上的绳扣。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伊凡连吓带急出了满头的热汗。船舱外传来一老一少两个男人的对话,其中一个年轻的男人问:“大叔,你知道老板要把这些姑娘送到国外去干什么吗?”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那还能干啥?送到国外当妓女呗。”伊凡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不禁吓得魂飞天外,她更加紧张地用牙齿啃咬着绑在胳膊上的绳索。此时她心里只有一个信念:我一定要逃出去!船舱外两个男人的谈话在继续,其中年轻的男人说:“这些女孩也真够可怜的!大叔,我们能不能救救她们?”苍老的男人说:“你就别动那份怜香惜玉之心了。那些老板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就凭咱俩根本白给!”伊凡解开了绑着胳膊的绳索,她开始借着外面投进来的朦朦胧胧的灯光解捆绑着脚的绳索。很快捆绑着腿脚的绳索也被解开了,伊凡舒展了一下胳膊腿试探着站起身来。伊凡刚迈出一步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脸盆,“哐啷”一声脸盆在夜里发出瘆人的巨响。船舱外传来苍老男人的质问声:“谁?怎么回事儿?”伊凡吓得浑身一哆嗦,她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船舱外外苍老的男人说:“走,我们进去看看。可千万不能出事儿,要是出了事儿我们俩就没命了!”年轻男人害怕地附和道:“那我们赶紧进去看看吧!”外面传来两个男人慌乱的脚步声,伊凡紧张地四下看了看发现有一扇窗户半掩着。伊凡来到窗户前推开窗户往外面一看,只见船身后侧远远地看见塔吊林立的码头,船身前方是水波荡漾一望无际的大海。随着脚步声逼近苍老的男人推门走进来,苍老的男人看见伊凡站在窗前连忙大喊:“不好,有人要逃跑!”一老一少两个男人快步向伊凡扑过来,情急之下伊凡不顾一切地纵身跳进汪洋大海…… 听着伊凡的讲述陈浩然不由地有些紧张:“那后来你怎么样了?” “……后来我凭着在学校学习的游泳技术好不容易游到了岸边,被一个早起收破烂的老头救回了家中。据老人讲我在他家昏睡了三天三夜,在这三天三夜里老人家为我端水送药,老人对我有着天高地厚之恩。”伊凡语音悲凄地说。 “那你和刘洪涛又是怎么回事儿?” 伊凡喝一口酒并把杯子放下:“这就说起来话长了——我身体康复后我觉得自己不能再总是给老人家添麻烦,我不但要自食其力养活自己,而且我还要为无儿无女的老人家养老送终。于是我出去找工作,由于我把身份证和毕业证书弄丢了所有正规单位都不用我,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春光信息部老板刘洪涛对再次前来找工作的我说:‘有一份信息台话务员的工作干不干?’我当时觉得这是我绝境中的一根极其重要的救命稻草,于是我便迫不及待地答应了下来。其实这家信息台是刘洪涛和他老婆开的,来到信息台后面对听众打来的一个个关于性爱方面的龌龊话题我简直无所适从,但是我又不能不硬着头皮去应付……” 陈浩然慢慢地着杯子里的洋酒,他的心里一片苦涩。 伊凡哽咽着:“有人说‘当一个女人穷困潦倒的时候,身边男人的关爱会让她以身相许;而当男人穷困潦倒的时候,身边的女人会离他而去。’这句话现在想想真是不无道理。两年前的那天晚上下班后刘洪涛请我去吃饭,几杯啤酒下肚我便伤心地哭泣起来……” 说起刘洪涛这个人,伊凡言谈之中依然对他充满感激之情。在伊凡遭遇困境的时候,刘洪涛不但多次给她安排工作,而且还给予了她无微不至的关怀。伊凡二十二岁生日那天,刘洪涛给伊凡过了一个别开生面的生日,还送给了她一套两室的住房。那天晚上伊凡走进房间发现客厅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鲜花,而且通往卧室的通道上每隔三五步就摆放着一个用玫瑰花拼成的心型花束。伊凡高兴得浑身颤抖,她眼眶里含着晶莹剔透的泪光。刘洪涛走过来轻轻地拥着伊凡问:“这个家你还满意吗?”伊凡激动得哭出声来:“满意,我实在太满意了!”她看着刘洪涛问:“刘哥,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刘洪涛跪到伊凡面前说:“小凡,我爱你,就因为我爱你!”伊凡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她哭着拉起刘洪涛说:“刘哥,我也爱你!”于是,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疯狂地亲吻起来。 刘洪涛对她的感情绝对是真的,只是他不像别的婚外情男人那样敢作敢当。原因是刘洪涛老婆控制着他的经济命脉,他不得不对老婆俯首帖耳。所以当他们的婚外情暴露后,刘洪涛只得按老婆阿香的要求痛打伊凡。每当回忆起那一幕,伊凡就对刘洪涛痛恨不已。 那天刘洪涛接伊凡下班回到家里,两个人把手里的东西一撇便迫不及待地亲热起来,正当两个人耳热气喘要脱衣服的时候阿香带着人踹开门闯了进来。阿香气势汹汹地大骂:“刘洪涛,你不是死不承认你在外面有女人吗?你这是算什么?你胆子不小啊,居然在外面养起二奶来了!”刘洪涛见阿香带人闯了进来当时就吓得脸色煞白,伊凡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刘洪涛见形势不妙赶忙给阿香跪下并哭诉着说:“老婆,都是这个女人不要脸勾引我。老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一次吧!老婆……”伊凡气愤地大骂:“刘洪涛,你真不要脸,谁勾引你了?是你死皮赖脸地追求我,你不是说你还没有结婚吗?你不是说在这个世界上你只爱我一个女人吗?你真不要脸,居然说我勾引你,你也配!” 刘洪涛解释着说:“老婆,你千万不要相信这个女人,千真万确都是她勾引我。老婆,你一定要相信我!老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伊凡对阿香解释道:“阿香姐,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你老公,如果我知道,他就是把死人说活了我也不会跟这种男人……”阿三打断伊凡的话:“阿香姐,不用跟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废话。揍她,这种女人不打是不行!”他说着上前照着伊凡的面门就打了一拳。伊凡顿时被打得满眼冒金星子,眼泪和鼻血汹涌而下。阿三紧接着又猛地踢了伊凡一脚,伊凡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刘洪涛看着伊凡被打既心疼可是又无可奈何,这一切都被阿香看在眼里。阿香恶狠狠地对刘洪涛说:“你是不是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被打心疼了?”刘洪涛违心地说:“没有,我根本不喜欢这个女人。在这个世界上我最最喜欢的女人就是你,老婆,你一定要相信我!”伊凡躺在地上委屈地哭诉:“刘洪涛,你真不是人!想不到我伊凡会爱上你,我真是瞎了眼!”阿香上前一脚踩住伊凡,冷嘲热讽地说:“就你这种骚女人也配有男人爱?你听到了吧,我才是刘洪涛这个世界上最爱的女人!”她转向刘洪涛目光凶狠地说:“刘洪涛,我真是这个世界上你最爱的女人吗?”刘洪涛连连点头:“是,当然是。”阿香的意思说:“你既然爱我,是不是我让你干什么你都愿意干?”刘洪涛慷慨激昂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阿香嘿嘿地冷笑着:“真的吗?”刘洪涛心虚地:“真的!”阿香恶狠狠地指着伊凡说:“好!那我让你往死里打这个女人,你敢不敢打她?!”刘洪涛迟疑着:“这个……这个……”阿香步步紧逼:“你敢不敢打她?你要是爱我你就往死里打她,打呀,你打给我看啊。你到底打不打她?”刘洪涛把眼睛一闭嘶喊着上前对伊凡拳脚相加,阿香和阿三也上前殴打伊凡。可怜的伊凡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 听着伊凡的讲述陈浩然愤恨不已,他把伊凡搂到怀里怜惜地说:“想不到世界上竟有这样昧良心、不负责任的男人?”他掏出纸巾为伊凡擦着眼泪:“小凡,你放心好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他搬过伊凡的身子真心实意地说:“小凡,嫁给我好吗?” 伊凡挣脱出陈浩然的怀抱哭泣着摇头说:“不,你不用可怜我!” “我不是可怜你,我是真的喜欢你。”陈浩然激动地在屋子里踱着步:“小凡,我相信你是一个好女人!你不但能够在事业上帮助我,而且也会是一个贤妻良母。小凡,请你相信我,我是真的喜欢你、爱你!” 伊凡连连点头:“我知道你喜欢我、爱我,可是你的家人和朋友都反对我们在一起!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而得罪了所有的人,那样我会歉疚一辈子!” “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我陈浩然决定了的事情没有人能够改变!你放心吧,我会说服我的父母和亲朋接纳你!” 伊凡扑到陈浩然怀里大声哭着说道:“浩然,我会用我的一生和全部身心去爱你!浩然,我一定让你做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陈浩然抚摸着伊凡修长的秀发:“傻丫头,什么都不要再说了。你好好准备一下,今天晚上和我一起去见我的父母。” 伊凡抬起头看着陈浩然惊讶地问道:“今天晚上去见你的父母?行吗我?”紧接着她又摇头说:“不行不行不行……” 陈浩然坚定地:“在我陈浩然的字典里根本就没有不行这两个字,我陈浩然要办成的事情就一定要办成!” 伊凡靠在陈浩然坚实的肩膀上感觉到了无穷的力量,她幸福地闭上眼睛…… 6 某洗浴中心按摩室里程海良看一眼在喷云吐雾的卓嘉诚问道:“都半年多了,陈大壮的那个碧海云天项目运作得怎么样了?” 卓嘉诚掐灭烟头:“不怎么样。” “这可不应该是陈大壮的作风啊?在我的印象里他干事情可从不拖泥带水,这回怎么了?他不会是在玩什么烟雾弹吧?” 卓嘉诚嘲讽地一笑:“大哥,你也太高估了陈大壮,他充其量也就是个猛张飞,还没有那么多鬼花活。碧海云天项目之所以进展缓慢,主要是有关方面的关系他还没有理顺。这一点大哥应该比我清楚,关系不理顺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无法展开拳脚。据说这段时间陈大壮急得嗷嗷直叫,干着急没办法。” 程海良灵机一动:“那我们是不是帮他一把?” “是不是有那个必要?我看我们最好坐山观虎斗,或者等桃子熟了我们再去摘!” 7 当伊凡走进陈浩然办公室的时候 ,陈浩然在打电话交代欧阳秘书,他今天晚上有重要安排,一切应酬都由程总、宋总他们参加。陈浩然转过身来看到伊凡有些惊讶地:“咦,你不在宿舍待着跑到公司里来干嘛?你什么时候来的?” “马总要看房展会资料,我来给他拿资料。”伊凡依偎到陈浩然怀里神色悲凉地:“浩然,我今晚不去见你父母行吗?” “为什么?”陈浩然看着伊凡问。 “我怕,我怕他们不认可我。” “丑媳妇早晚都得见公婆,没什么好怕的。”陈浩然揽起伊凡的身子往外走:“走吧,我的伊凡这么漂亮懂事,我父母没有理由不接纳你。” 8 陈浩然开着车来到父母家楼下停住熄火,他看一眼伊凡说:“下车吧,我们到家了。” 伊凡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我还是不去的好。” 陈浩然装作生气地:“你这个人咋这样呢?都到家门口了,你要是不去我可生气了。” 伊凡带着哭腔地:“浩然,我怕,我真的好怕!” “有什么好怕的?我父母又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赶紧下来吧你!”陈浩然说着一把将伊凡拉了下来。 伊凡哀求地:“浩然,求求你我改天去行吗?” 陈浩然把脸一沉:“不行,我办事情不喜欢拖泥带水,非今天不可!” 没办法伊凡只得跟随陈浩然向楼里走去。快走进楼门口的时候伊凡突然又停住,陈浩然生气地问:“又怎么了你?” 伊凡整理着衣服:“你看我今天穿的这身衣服行吗?” 陈浩然打量了一眼:“挺好的,既朴素大方又典雅,我父母就喜欢这样的。” 伊凡这才又忐忑不安地跟随陈浩然向楼里走去。 陈玉坤和老伴正在看电视,响起了门铃声。正在擦地的保姆小凤赶紧跑过去开门,门外站着陈浩然和伊凡。陈浩然笑着问小凤:“小凤,你们都吃晚饭了吗?” 保姆小凤说:“刚吃完。陈叔叔,你们回家来吃饭怎么也不早点打电话呀?”她对着客厅喊道:“爷爷、奶奶,我陈叔叔回来了。”她说着给陈浩然和伊凡拿拖鞋:“叔叔、阿姨,你们换拖鞋。” 伊凡对保姆小凤一笑:“谢谢。” 陈浩然领着伊凡来到客厅见自己的父母,陈浩然介绍道:“爸妈,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伊凡。” 陈玉坤和老伴就像看着怪物一样打量着伊凡,伊凡浑身不自在。良久陈玉坤阴沉着脸看着陈浩然问道:“你把她带回来干什么?你是要逼着我们老两口承认她是我们陈家的儿媳妇吗?你不要痴心妄想!” 伊凡脸色顿时非常难看,陈浩然的脸色也非常难堪。 陈浩然忍气吞声地:“爸妈,你们不要这样好不好?其实我知道你们这样做一切都是为了我好,可是你们也应该知道恋爱结婚不是你们看着好就好,而是得我感觉好才行。伊凡爱我,我也爱伊凡。这就已经足够了。” 陈玉坤一拍桌子:“你们两个人相爱就足够了,为什么还带她回来见我们两个老古董?你就跟这个女人结婚去吧,我们没有你这个儿子!” 陈浩然委曲求全地:“爸爸,你不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好不好?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为什么那样相信别人,为什么就不相信你儿子呢?如果你们实在不同意,我宁愿这辈子都不结婚,我说到做到!” 在房间里做作业的聪聪听到客厅里的争吵声跑了出来,他眨巴着两只大眼睛看看父亲、爷爷、奶奶,又看看伊凡。 陈母对保姆小凤喊道:“小凤,带聪聪上楼去做作业。” 保姆小凤连拉带扯地把聪聪拽上楼。 第二十章 往事不堪回首(下) 9 赵红梅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踱着步,她回到电脑桌前拿起电话拨号。电话里传出:“您拨叫的用户已经关机,请稍候再拨。”赵红梅一遍遍地拨打就是打不通,她生气地把电话扔到沙发上。赵红梅心里愤怒地骂道:程海良,你混蛋!程海良,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想到这里赵红梅拿起电话再次拨号,时间不大手机拨通了。 电话里传出魏仲明的声音:“姐,这段时间你都忙啥呢?连个电话都没有,我好想你呀!” “我也好想你,今天晚上到我家里来好吗?” “姐,我可也不敢了,如果要是再让他看见恐怕我小命都没有了。姐,我怕……” “你不用再怕了,我已经跟他离婚了!” “真的吗姐?真是太好了,你等着,我这就过去。” 挂断电话赵红梅高兴地打开电视机哼起流行歌曲。 10 陈玉坤浑身哆嗦着指着陈浩然骂道:“你个大逆不道的逆子!滚,你们给我滚出去!” 伊凡扑通一声跪倒陈浩然父母面前:“大伯、大娘,都是我不好,你们千万别因为我气坏了身子。我跟浩然是真心相爱,为什么你们不同意我跟浩然在一起呢?” 陈母不相信地看着伊凡问:“你是跟我儿子真心相爱吗?” 伊凡指天发誓:“我当然真心爱陈浩然,如果有半点假话就让我不得好死!” “我儿子岁数比你大十多岁,你到底爱他什么?我看你根本不是爱他这个人,而是爱他的钱!”陈玉坤说。 伊凡凛然地大声说:“我爱你们的儿子并不是因为他是新世纪集团的董事长,因为他有钱。钱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我之所以爱陈浩然,是因为他是一个有事业心、有责任感的好男人。可以这样说,如果有一天浩然穷困潦倒了,他就是去要饭我也跟着他!” 陈玉坤瞪大两只眼睛看着伊凡问道:“你说话算数?” 伊凡果决地:“绝对算数。” 陈玉坤转怒为笑:“好,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 陈大壮推门走了进来厉声说:“爸妈,我不同意我哥跟这个女人结婚!” “我的婚事我自己作主,你凭什么从中横插一杠子?我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哥,我说你怎么这样糊涂呢?这个女爱的是你的钱,她根本不爱你这个人!” “你凭什么说我爱的是陈浩然的钱?天地良心作证,我爱的就是陈浩然这个人!” 陈大壮没好气地骂道:“你个臭婊子,在我们家没有你说话的份,你给我滚!” 伊凡脸色铁青地:“陈大壮,你怎么混不讲理?你这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陈大壮指着伊凡的鼻子说:“我就是不讲理了怎么着?我不但不讲理,我还要打你个臭婊子呢!”他说着动手打了伊凡一个耳光。 伊凡顿时被打蒙了,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陈母厉声地喝道:“大壮,你这是干什么?有话好好说,不许打人!” “跟这种臭婊子没什么好说的。不打她不知道马王爷长着三只眼睛,她这种人就是欠揍。”陈大壮说着又要动手打伊凡。 陈浩然实在忍无可忍:“陈大壮,今天给你脸了,我看你再敢打她试试?” “谁给谁脸啊,我就打她了怎么着?”陈大壮抡起拳头就冲伊凡打过去。 陈浩然猛地抱住陈大壮一个冷不防把他摔倒在地,陈大壮见陈浩然跟他动真格的了也红着眼睛动起手来。兄弟俩就在地上翻滚着动手撕打起来。 陈玉坤浑身颤抖地大声吼道:“你们两个畜生,都给我住手!” 陈浩然先松开手要站起来,陈大壮冷不防又当胸给了陈浩然一拳。陈浩然被打了个趔瘸差点摔倒,陈浩然又要冲过去打陈大壮。 陈母挡在陈大壮面前吼道:“你们兄弟俩还有完没完?你们要是再打架,就先把我这个老骨头给拆了!” 陈浩然气愤至极地瞪视着陈大壮,陈大壮也怒目圆睁地看着陈浩然。陈浩然用生硬的语气发出敌意地说:“婚姻是我自己的事情,别人谁也管不着!” 陈大壮恼羞成怒地:“我真他妈的狗抓耗子多管闲事!为了这个臭婊子你竟敢翻脸打我,从今以后我没你这个哥哥!” “你不认我这哥哥,我还不认你这个弟弟呢!” “那好,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陈大壮说完转身走了。 陈母擦着眼泪说:“你们哥俩这是干啥呀?你们要把我们老两口活活气死呀?” 陈玉坤愤怒地对陈浩然说:“走,你们俩也给我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们!” 陈浩然和伊凡对视一眼,两个人灰溜溜地离去。 11 轿车里伊凡瞥一眼闷声不响开车的陈浩然,她真切地感受到陈浩然内心的痛苦与烦躁。伊凡看着爱人痛苦自己却无能为力,她无奈地叹口气:“浩然,都是我不好。咱们分手吧。” 陈浩然侧过头忧伤地看了伊凡一眼:“知我者为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陈浩然决定了的事情没有谁能改变,除非你不爱我!” “你就是我生命的全部,我怎么能不爱你呢?正因为我爱你,我才不希望你那么痛苦。”伊凡把头靠到陈浩然的肩膀上。 “你既然爱我就不要提什么分手的事情,那样我会生不如死。”陈浩然握住伊凡的手:“答应我,以后再不要说什么分手的话,好不好?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只要我们相爱,没有任何力量可以分开我们!” 伊凡感动得热泪盈眶:“我答应你,我们永远不分开!” 第二十一章 心有千千结(上) 1 贾春杰正在家里津津有味地看意大利甲级足球联赛。对球星们的精彩,贾春杰表演时而鼓掌,时而扼腕叹息…… 书房里陶玲玲端坐在电脑前,她聚精会神地浏览着网上琴心发表的文章—— 最近一段时间读完了陆幼青的《死亡日记》,我的心情既抑郁又感动。或许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陆幼青的文笔却也着实道出了许多人埋藏在心底而又无法付诸于语言的心声,或许活着的人感悟能力不如他深刻。所以陆幼青的死才有如此的影响力,真的很替他惋惜!生命的意义体现在不同人身上,便有所不同。我非常欣赏他的那份勇敢和面对死亡的乐观心态,以及他超乎寻常的忍耐力,不是每个人面对死亡都能如此的从容。他走完了不算很长的人生,但他的人生是有个性的人生。他能从自我的认识中提出精华的人生目标,唯有如此在进入生命的倒计时时他才能不盲目不急躁,甚至悲观的心情也能如此稳健的把握和控制,以至于亲自用心去选择自己的墓地,并用他活着的标准去衡量自己死后的审美观…… 北京琴心家里琴心坐在电脑前边敲打键盘边擦着眼泪,她的眼睛红肿得像个烂桃子。琴心飞快地打击着电脑键盘—— 但是到了墓地的那一刻,陆幼青也感受到了那种说不清的复杂情感和无法感受的那种深入骨髓的悲哀。看到这里我不由得潸然泪下,我内心里也产生了一种无法诉说的深度悲哀。人之所以区别于动物,就在于人能够表达出来某种复杂的情感或思想。陆幼青在掌声未响起来的时候就先谢幕了,而我在自己大幕合拢之前給予他短暂而辉煌的人生一个肯定的评价。愿他的灵魂可以安息,愿他的精神可以再度超脱!小艾,人不能总是生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如果有时间你可以…… 写字台边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琴心转过身去接电话。尽量平和地说:“喂,你好!” 电话里传来姐姐的声音:“是欣欣吗?我是姐姐,你最近一切都好吗?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不给家里来电话?妈妈让我给你打了好多电话,可是家里单位都找不到你,我们都好担心你,妈妈说明天要去北京看你……” 琴心非常感动哽咽地说:“姐,我一切都好,告诉妈妈不用为我担心。我最近真的很忙就不用让她来北京了,我这段时间老出差。” “咱妈的脾气你又是不是不知道,谁能拦挡得了她呀?妈说她不能这样看着你老是一个人独身,要不她就是死了也闭不上眼!”琴心姐姐说。 贾春杰家里陶玲玲很长时间看不到琴心继续往下写,她心里不由地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忧。陶玲玲从包里翻出通讯本查找琴心的电话,她一页一页地翻着好不容易才找到了琴心家里和手机号码。陶玲玲拿起电脑旁边的电话拨打琴心的手机,可是琴心的手机已经关机;陶玲玲又拨打琴心家里的电话,琴心家里的电话又总是占线。 挂断电话琴心被一种深深的孤独和悲哀笼罩着,她任凭痛苦的泪水在脸上放纵奔流。琴心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她在心里痛苦地说:在这个世界上最理解我疼爱我的人就是给予我生命的母亲了,很惭愧又让她为我挂心了。哎,什么时候才能让她老人家从心里为我高兴一次,不会再让我们母女有着一种扯心的痛楚呢? 琴心拿起写字台上镶着母亲照片的镜框,她抚摸着照片上的母亲就像在抚摸着母亲那慈祥的脸。她忍不住地哭着说:“妈妈,我想回家,我想有个家!可是你知道吗?找家的感觉让我怅然若失,而且那种感觉让我有一种痛彻骨髓的悲哀!妈妈,现在对于我来说只有收起那种尴尬的心情,在艰难坎坷的情路上继续独行,因为缘分可遇而不可求……” 琴心关掉电脑准备去睡觉,还没等她站起身写字台上的电话又响了起来。琴心犹豫了一下不情愿地拿起了电话:“喂,哪位?” 电话里传来陶玲玲的声音:“是琴心记者吗?我是陶玲玲啊,今天晚上我看了你网上的文章不知为什么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冲动和担忧,尤其是你停下不写后我的担心就更加强烈,我生怕你会出什么事情。琴记者,你挺好的吧?” 琴心很受感动:“玲玲姐,谢谢你。我挺好的。” “琴记者,自从上次那件事后我就觉得我们好象是相识了好多年的老朋友,或者说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我很想跟你姐妹相称,不知你是否同意?” 琴心高兴得直点头:“当然同意,我好想有一个你这样的姐姐。” “琴心妹妹,你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跟姐姐说,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 2 一只汤勺伸进一个陶瓷汤盆,舀出一勺小米绿豆粥。马妻把一碗粥放到马春林面前,桌子上摆着鸡蛋饼和几盘小菜。 马春林和儿子在闷声不响地吃着早饭。 马妻喝一口粥把碗放到桌子上看一眼马春林说:“听我们单位的同事说陈浩然要跟伊凡结婚了?是不是有这么回事儿?” “陈浩然结不结婚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吃饭!” 马妻有些不高兴地:“哎我说你这个人什么态度?陈浩然结婚怎么跟我们没关系?陈浩然要是跟别的女人结婚了,你姐不就跟陈浩然没戏了吗?那可是你亲姐呀,咱们不能不管她死活吧?” 马春林瞪一眼老婆:“我们怎么就不管她死活了?再说了陈浩然就是不跟别的女人结婚,你还指望他们俩会复婚吗?绝对不可能!” “我听说伊凡当过歌舞厅小姐,还跟一个什么男人有过不正当关系。你最好劝劝陈浩然不要跟这样的女人结婚,他不会幸福的。” “陈浩然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能听得进去别人劝的吗?我可警告你千万不要掺乎这件事情!”她放下碗筷起身离去。 3 马春华得知陈浩然要跟伊凡结婚的消息,她闯进伊凡的办公室就愤怒地破口大骂。 “大姐,你千万不要这样,有话咱们好好说。”伊凡端起茶杯来到热水机前泡一杯茶递给马春华:“大姐,你喝口水。” 马春华看都不看伊凡仍然大骂不止:“你个骚狐狸精!我告诉你,陈浩然是我的男人,你趁早离他远点,要不老娘非撕烂了你不可!” 欧阳秘书闻讯进来劝架:“马姐你千万不要这样,有什么话好好说。这样大吵大骂的影响不好,马姐不要这样好不好?” 马春华气势汹汹地:“我才不管影响不好,这个骚狐狸精勾引男人影响就好了?一边站着去,谁要敢管这个闲事,老娘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她一扑楞差点把欧阳秘书推倒在地。 听到争吵声很多职员都出来看热闹,人们在背后窃窃私语地议论着。 其中一个男职员:“正宫娘娘和西宫娘娘打起来了,这回可有好热闹看了。” 一个中年女人:“像伊凡这种女人就欠揍,要我是马春华上去就揍她个狗娘养的!敢勾引男人,我非撕烂了她个骚货不可!” 一个小伙子:“祝大姐真是个母老虎,哪个男人要是娶了你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要不你怎么就嫁不出去呢?!” 姓祝的女人被同事接了短处顿时狂叫着追打那个小伙子,小伙子连忙顺着楼梯走廊往外跑。边走边打电话的程海兰差点被小伙子撞倒,程海兰厉声喝道:“怎么回事儿?跑什么跑?” 小伙子猛地站住看着身后追来的祝姐支吾道:“那个……噢,没什么……” 程海兰狐疑地看着小伙子说:“没什么?没什么,你瞎跑什么?” 祝姐瞪一眼小伙子支吾着说:“哦,是这样——董事长的前妻来公司里闹了,我和小李急着去找你汇报呢。” 程海兰一惊:“什么?马春华来公司里闹了?”她快步向伊凡办公室走去。 办公室里伊凡忍无可忍地争辩道:“大姐,你不要一口一个狐狸精地骂人好不好?谁勾引你男人了?你要明白陈浩然早就跟你离婚了,我跟陈浩然现在是自由恋爱……” 马春华顿时火冒三丈:“恋你妈个屁!”她说着抄起桌子上的滚烫茶水猛地泼到伊凡的脸上:“我让你妈的恋,老娘今天就毁了你的容!” 伊凡见势不妙赶紧躲闪,热水泼到了伊凡的脖子上和肩膀上。伊凡顿时一声尖叫地大哭起来。马春华依旧大骂不知:“你个骚狐狸精,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脸?我让你勾引男人!”她说着上前抓挠伊凡的脸。伊凡边哭边躲闪着。 程海兰来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口对看热闹的人们训斥道:“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回去上班!”她走进办公室对抓着伊凡头发厮打的马春华喝道:“马春华,你这是干什么?赶紧放手!” 马春华撕扯着伊凡的头发拳打脚踢,伊凡强忍着并不还手。 程海兰上前拉扯马春华并大声喊道:“马春华,你赶紧住手!” 马春华愤怒地:“我就是要打死这个狐狸精,你们谁也管不着!” “马春华,我告诉你——不要以为你是董事会成员就没人管得了你,如果你在公司里胡闹我就报警让警察来抓你!”程海兰转头对站在一旁发愣的欧阳秘书说:“欧阳,赶紧带伊凡去医院看病!” “我看你们谁敢放这个狐狸精走,我就跟他拼命!”马春华横葫芦着不让伊凡走。 程海兰对赶来的保安命令道:“你们四个赶紧把这个女人带走!” 马春华张牙舞爪地:“我看你们谁敢来动我,老娘就跟他玩命!” 四个保安看看马春华,又看看程海兰不敢动手。 程海兰威严地:“你们赶紧把她带走,出了事情一切由我负责!” 四个保安上前动手来拉马春华,马春华挣扎反抗但最终不是保安的对手。四个保安好不容易才把大喊大叫的马春华带走。 程海兰对离去的保安说:“把她带到马总的办公室去。”然后掏出手机打电话:“马总吗?我是程海兰啊,你姐又到公司里来闹了,我让保安带她到你办公室去了。你赶紧回来吧。” 欧阳秘书搀扶着受伤哭泣的伊凡走出办公室。 来到马春林办公室里,马春华就像个泼妇一样跟四个保安又打又闹,四个保安不是鼻青脸肿就是胳膊被挠破了皮。四个保安非常狼狈。 马春林推门进来厉声喝道:“谁让你们这样对待到我姐姐的,你们赶紧放开!” 四个保安赶紧放开马春华,其中一个年长的保安解释道:“马总,你千万不要误会,我们也是在执行程总的命令。” 马春华扑到马春林怀里大声哭诉道:“我的好弟弟呀,他们和起伙来欺负你姐姐,你可千万要为我作主啊!……” 马春林对四个保安说:“你们走吧!” 四个保安转身离去。马春林扶着马春华在沙发上坐下不高兴地问道:“姐,你怎么又到公司里来闹了?” 马春华边哭边说:“听说陈浩然要跟那个小狐狸精结婚了,我实在受不了!陈浩然是我的,我就是不能同意他们结婚!……” 马春林苦口婆心地:“姐你怎么就那样死心眼呢?都跟你说多少次了,陈浩然已经和你离婚了,人家结不结婚跟你没关系。姐,这天底下好男人有的是,咱不要在陈浩然一棵树上吊死好不好?姐,听话,乖!” “不,陈浩然是我的,我不能没有陈浩然!……” 马春林生气地站起身,威严地说道:“姐,我再跟你最后说一遍:陈浩然已经跟你离婚了,你要是再总是纠缠着陈浩然,我不但不管你,而且我还会把你送到精神病医院去!” 马春华害怕地:“不要把我送到精神病医院去!听话,我听话还不行吗?” 马春林看着孤独无助的姐姐既心疼又气愤,她语音悲凉地劝慰着说:“姐,听话,咱们回家。听话,咱们回家……” 马春华哽咽着说:“回家,我回家……” 马春林搀扶着姐姐步履沉重地走出办公室。 4 医院治疗室里护士正在给伊凡处理烫伤,伊凡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欧阳秘书拿出手机发现是陈浩拿打来的电话,她把手机拿给伊凡说:“董事长打来的电话,你接不接?” 伊凡痛苦地摇摇头:“不接。” 护士处理完烫伤对伊凡说:“你伤得不轻,最好能住院观察几天。” 伊凡说:“谢谢护士,能不能给我开点药带回去?” 护士把用过的药棉放到托盘里:“医生都已经开好了药方,你如果不住院按方子抓药就行了。” 欧阳秘书搀扶着伊凡向治疗室外走去。陈浩然不断地打来电话,伊凡把手机攥在手里不但不接,而且还把手机关了。 欧阳秘书边走边不解地问:“为什么不接董事长的电话?” “他知道我受伤心里会难过的,我不能让他伤心难过。”伊凡说。 “可是你受伤的事情他早晚会知道的。” “能让他晚知道点就晚知道点。” “我真是不懂你。”欧阳秘书疑惑地摇摇头,然后问道:“你去哪里?” “送我回宿舍。” 第二十一章 心有千千结(中) 5 宋三朝坐在程海兰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喝着茶,两个人面对面地商量公事。 程海兰说:“宁海重机厂兼并的事情你们一定要抓紧时间,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个项目拿下来。否则,可能会影响到我们全局。” “可是我们双方在有些具体条款上还有着很大的分歧,不如再等些时间,把合同谈到差不多了……”宋三朝为难地说。 “九龙山项目已经到了关键时期,一时半会我们也筹措不到大笔资金。时间不能再等了,你先和他们签意向书吧。” “意向书没什么法律效力……” 程海兰坚决地:“但对我们拿到银行贷款却有非凡的效力。” “你的想法董事长会支持吗?” “你们只管去办吧,我会向董事长汇报。”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程海兰望着门口说:“请进!” 陈浩然推门走了进来:“哟,老宋也在呀。你们在谈事儿?” “我们再谈宁海重机厂兼并的事情,我的意思是先让老宋他们把意向书签下来,这样对我们到银行贷款有力。”程海兰说。 陈浩然在沙发上坐下来:“程总的想法很好,老宋你们就赶紧去办吧。” “董事长、程总,你们谈,我有事儿先走了。”宋三朝识趣地起身离去。 程海兰看着陈浩然问:“董事长,您找我有事儿?” “我刚从银行回来,从各方面情况看,我们就是尽快把宁海重机厂兼并意向书签下来,也不能够从根本上解决我们的资金缺口。” 程海兰吃惊地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的银岭花园别墅区大部分主体已经封顶,我的意思是赶紧开盘发售。在开盘发售的同时,我们再把整个项目抵押给银行贷到大笔资金,从而在根本上解决我们的资金缺口。” 程海兰高兴地一拍手:“董事长的想法真是太好了!” “好是好,可是我们必须赶紧制定销售方案。”陈浩然看着程海兰问道:“你看到伊凡了吗?我正要找她一起商量制定开盘销售方案的事情呢。” 程海兰犹豫了一下:“刚才弟妹又来公司里闹了,她用开水把伊凡烫伤了,我让欧阳秘书把伊凡送往医院治伤了……” 陈浩然顿时脸色非常难堪地骂道:“这个臭婆娘,她还真是无法无天了!” 6 陈浩然来到医院没有找到伊凡,然后他又来到宿舍。正在照顾伊凡的欧阳秘书赶忙识趣地找个理由离去。陈浩然坐到伊凡身边关切地说:“让我看看伤到哪儿了?” 伊凡忍不住扑在陈浩然怀里大哭起来。 “小凡,只要你父母没意见,我们马上就去登记结婚。你愿意和我结婚吗?”陈浩然抚摸着伊凡秀美的长发。 伊凡抬起头看着陈浩然问:“你这是在向我求婚吗?一点儿都不浪漫,起码应该有玫瑰花和钻戒吧?” 陈浩然立刻站起身:“我这就去买。” “算了。你心里没有,人家挣嘴挣来的东西也就失去了意义。”伊凡把头靠在陈浩然的胸前神色悲凉地说:“我们俩谈恋爱遭到了你那么多亲朋的强烈反对,这件事情我还没有跟我父母说呢。你比我大十二岁,不知道我父母知道了会不会同意。” 陈浩然不由地有些紧张:“你父母要是不同意我们该怎么办?” “不同意就不同意呗,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如果我父母不同意,你应该高兴才对,那样你不就省去了很多麻烦了吗?”伊凡娇嗔地一笑。 陈浩然知道伊凡再跟他开玩笑,他边咯吱着伊凡边说:“好你个小东西,你竟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伊凡边笑着边躲闪不小心碰到了脖子上的伤口,她疼得哎呀一声掉下眼泪来。陈浩然赶忙陪礼道歉:“宝贝,实在对不起。” “没事儿,真的没事儿。” “不管我父母和亲戚朋友同不同意我们结婚,我都会坚定不移地娶你。可是如果你父母不同意,那我们可该怎么办啊?” “我是我父母唯一的一个宝贝女儿,我不论做什么他们都会大力支持的。再说你对我又这么好……”伊凡说。 “好啊,你竟敢骗我!……”陈浩然说着又要咯吱伊凡。 伊凡哈哈笑着躲闪说:“求求你别闹了,再碰到伤口就不好了。” 7 胡莉娜披头散发地埋头在衣柜前翻找着东西。翻了一阵胡莉娜没有找到要找的东西,她站起身又来到外屋找到行李箱忙乱地打开。胡莉娜把箱子里的衣物一古脑倒到地上,她趴在地上浑身哆嗦着一件一件地检查搜寻,终于找到了一个白色的小塑料袋她欣喜若狂。 胡莉娜用牙使劲咬开塑料袋,然后她把塑料袋里少得可怜的一点白色粉沫倒进卷好的纸筒里。胡莉娜叼着纸筒坐到床上,她拿起打火机点燃纸筒。随着一阵青烟升起,胡莉娜感觉自己幸福无比。 胡莉娜躺在床上尽情地享受毒品带来的快感,眼前不由地浮现出和程海良在一起的那些幸福时光…… 8 夕阳里熙熙攘攘的出站人流中,琴心搀扶着母亲走向火车站出口。琴心帮母亲拿着大包小包,母女俩累得汗流满面。琴心埋怨道:“妈,你到北京来看我就看我得了呗,还带那么多东西干啥?多不方便呀!” “我这回来就不想走了,不带些穿的用的东西哪行啊?” 琴心不解地看着母亲问:“妈,你说这话啥意思?” “那还能有啥意思?你的终身大事不解决,我就是死了都没脸去见你的爸爸。”母亲语音有些哽咽地:“娟子啊,前天晚上你爸还给我托梦问你的婚事办了没有?我说没有,他就对我又吵又骂……” 听着母亲的倾诉,琴心非常痛苦。 吃过晚饭琴心从卫生间出来要去书房,被母亲叫住了:“娟子,你给我坐下,我有事情跟你说。” 琴心极不情愿地坐下:“妈,你要是再跟我说结婚的事我绝对不听。” “你这孩子怎么就油盐不进呢?你也不左邻右舍地看看,像你这么大的女孩子那个没成家啊?人家成家早的孩子都已经十多岁了,咱又不比别人差,你怎么就不考虑成个家呢?” “妈你就别操那个心了好不好?我自己的事情我会考虑!” “不行,我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她从包里拿出一大叠照片铺在沙发上,然后她把琴心拉到身边哄劝着说:“我说娟子你就看看,我就不信这么多男人就没有一个是你喜欢的。这些人有的是大老板,有的是留学生,条件都挺好的……” “哎老妈,你大老远的从上海来也挺累的了,赶紧回房间休息吧。你放心,我一定抓紧时间给你找个乘龙快婿回来!”她推搡着母亲向卧室里走去。 第二十一章 心有千千结(下) 9 早晨起来伊凡在收拾床铺,陈浩然站在床前望着窗外盛开的花朵发呆。伊凡看着陈浩然的背影担心地问:“集团里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难题?” “九龙山项目已经到了关键时期,资金却迟迟不能落实……” “你不是已经安排程海兰他们兼并抵押重机厂并到银行去贷款了吗?是银行不给办贷款,还是资金不够?” 陈浩然幽幽地叹口气:“资金缺口太大……” 伊凡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坐起身问:“银铃花园项目主体都已经封顶,为什么还不开始发售?只要银铃花园楼盘一发售就能回笼大笔资金!” “我也想到了银铃花园楼盘的发售,可是没有好的销售方案万万不可贸然行事。如今你又这样……” 伊凡站起身来到陈浩然背后轻声说:“银铃花园楼盘的销售方案我早就做好了,有时间你看看行不行?” 陈浩然猛地转过身来吃惊地看着伊凡说:“什么?你说银铃花园楼盘的销售方案你早就做好了?” “是啊!就是不知道具体操作起来效果会怎么样?也不知道会不会分们这些老总们的心意?请董事长过目。”她说着把文件夹地给陈浩然。 陈浩然边看边点头:“嗯,不错,看来我该让贤了。” “董事长又在吓唬我了不是?你可别提什么让贤不让贤的事儿,我既不是吕后,也不是什么武媚娘,我只想为自己所爱的人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都说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肯定有一个伟大的女人。难道你真想当一个幕后英雄?” “那当然。相夫教子是女人的本分。” 10 饭店里胡莉娜在和几个服务员一起往餐桌上摆放餐具,一个不小心胡莉娜把端来的餐具全都打翻在地。其他几个服务员全都大惊失色地看着胡莉娜,一个肥胖的男人走过来对胡莉娜破口大骂。胡莉娜被赶出门去…… 11 琴心母亲在家里边看电视边织着毛衣。突然琴心母亲被电视里的一则新闻吸引了视线,她赶紧放下手中的毛线活紧盯着电视。 电视里一个男播音员在播报新闻:“……在北京某公园里一些年岁很大的父母为自己未婚的大龄儿女相亲……” 琴心母亲不由地怦然心动,她喃喃地自言自语:“相亲?我是不是可以代替我们家娟子去相亲呢?”她高兴地一拍大腿:“对,就这么办!” 琴心母亲起身来到写字台前翻箱倒柜地找琴心的照片,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本琴心的相集一张一张地翻看,最终找到了一张认为非常满意的照片。然后老太太又把相集放回到抽屉里,她把照片揣到怀里急匆匆地走出门去。 此时的公园里游人稀少,只有为数很少的几个老头老太太在练太极拳。琴心母亲走进公园左顾右看也没有发现新闻里说的那样热闹的景象,不由地有些怀疑起来。 “怎么就这么几个人啊?难道是我来错了地方?”琴心母亲从口袋里拿出门票仔细地看了又看,门票上明明白白地印着“紫竹院公园”几个大字:“没错呀,就是紫竹院公园啊。可怎么就没人呢,难道是电视里新闻在撒谎?不会呀,那么大的电视台怎么会撒谎呢?” 就在琴心母亲疑惑不解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走了过来。琴心母亲走过去问:“大姐,请问这里是紫竹院公园吗?” “没错,这里就是紫竹院公园。” 琴心母亲听出老太太也是上海人格外亲切,她连忙用上海话说:“老姐姐,我也是上海人。我向你打听个事儿……” “当然可以。” “这里每天都有上了年纪的父母为大龄未婚的子女来相亲,是不是有这回事情啊?” “不是每天都有,而是每个礼拜六、礼拜天才有。” “是这样啊?!” “你也是替子女来相亲的?” “是。” “那你是为闺女相亲还是为儿子相亲?” “闺女。”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老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把你高兴成这个样子啊?” “我是替我儿子来相亲,你是替你闺女来相亲。缘分啊,真是缘分啊!” “嗯,说不定这就是缘分。” “大妹子啊,要不咱们老姐俩今儿就先替儿女们把见面的日子定了,你看怎么样?” 琴心母亲犹豫地:“这样行吗?” “没什么不行的。三天后咱们定地方让子女们见面,听我的准没错。” 12 傍晚下班回到家里,陈浩然细心地为伊凡的伤口擦着药。药水擦在伤口上刺激的伊凡一阵阵疼痛,陈浩然尽量让手中的药棉在伤口上擦过轻点再轻点。 伊凡尽量放松颈部配合着药棉的移动,但是她的目光每一次都没有离开过陈浩然的眼睛。陈浩然明知故问:“看什么看?” 伊凡顽皮地笑笑:“我喜欢,你管得着吗?” 陈浩然学着伊凡的口吻:“我告诉你啊,这可是侵犯肖像权!” 伊凡娇嗔地:“讨厌,学人家说话!在这样人家不理你了!” 这时,伊凡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陈浩然把手中的药棉放到床头柜上拿起伊凡的手机来看,伊凡歪着头问:“谁来的电话?” “从区号上看好像是你们老家打来的。”陈浩然把手机递给伊凡。 伊凡看过电话号码后说:“是我二大爷家的电话号码,有可能是我妈打来的。”她打开手机接听:“妈,是你吗?我是伊凡啊……” 电话里伊母带着哭腔说:“小凡啊,我是妈妈。我你赶紧回来吧,你爸爸外出从砬子上摔下来了……” 伊凡焦急地问:“什么?我爸爸摔了?妈你慢慢说,到底严重不严重?怎么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好的好的,我连夜就赶回家去。”她挂断电话坐起身下床。 陈浩然连忙拦挡着问:“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你真的要连夜赶回去?” “我爸爸摔了生死不明,我必须连夜赶回去。” “可是你这样回去行吗?你家里人要是问起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回答?” “我管不了那么许多,我必须连夜赶回去。” 13 吃过晚饭琴心母女俩吃完饭坐到沙发上看电视。母亲有意地试探女儿:“你说现在这年头啥新鲜事儿都有……” “老妈,你又发现啥新鲜事儿了?” “今天上午我看电视有一条新闻可真逗,说什么紫竹院公园每到礼拜六、礼拜天就有很多上了年纪的父母去为子女相亲,不知道这件事情是真的还是假的?” “妈你怎么三句话不离本行啊,好象不把你闺女我嫁出去,你就吃不好睡不好是吧?你就别为我操心了,好不好?” “你还就是说对了,我要是不看着你有个好的归宿,我还真的吃不好睡不好。你要是个孝敬女儿,就听妈的话赶紧嫁人!” “老妈,我知道你是一份好心,可是找丈夫嫁人哪能说找到就能找到的。我要是随便找个人嫁了也不会幸福,那样老妈你也不会开心……” “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你就别再挑三拣四的了。再挑三拣四的你可真要嫁不出去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我所爱的人,我宁愿孤独一辈子!” 母亲抚摸着女儿的头发:“今儿我上街遇到了咱们一个上海同乡,她还是我们家当年的老街坊,我们老姐俩那个亲近劲儿就不用提了。我们老姐俩聊天的时候说起子女们的事情,她说她儿子也三十好几了没有结婚,我们一说对方的情况觉得你们俩挺合适。她儿子是个外企大老板,条件挺好的……” 琴心不禁感到十分悲凉,她伤心地想:我怎么就沦落到了这样一步呢?难道我就非要找个男人嫁出去不可吗?这个世界上真的就没有一个值得我所爱的人吗?! “乖女儿,你就同意去见一面吧?” “老妈你安排吧,我同意和他见面。” “这才是我的乖女儿!” 琴心伏在母亲的怀里偷偷地擦去眼泪,她的心在滴血。 第二十二章 走投无路(上) 1 夜色中陈浩然和伊凡在火车站里拥吻告别,车站播音员报告着火车进出站的信息,让伊凡不得不行色匆匆。广播喇叭里播音员说:“前往韶关、郴州方向的旅客请注意,k188次列车很快就要进站了,请您带好随身携带的行李物品,从六号口检票进站……” 陈浩然恋恋不舍地说:“要我说你今天晚上就先别走,明天一早阿强就从广州回来,我让他开车送你。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听话好不好?” 伊凡哭腔地说:“浩然,我一个人回去是有点儿怕,可是我决不能等到明天,万一我爸爸有个三长两短我会后悔一辈子!” “路上一定要小心,发现什么可疑情况立即向乘警报告。回到家里后立即给我回个电话,记住了吗?” “浩然,我知道现在是新世纪集团的关键时期,你必须带领集团走出困境。我相信,你一定能够做到!” 陈浩然再次拥抱了伊凡:“等资金的问题一解决我就立即赶过去接你。我一定当着你父母的面向你求婚!” “浩然,我好爱好爱你!” 两个人久久地拥抱,不忍分开。 车站里已经没有乘客了,在检票员的催促下伊凡拿上行李物品急急忙忙地走向检票口。陈浩然站在检票口外向伊凡挥手示意。 2 胡莉娜接连几天都没有找到工作,这天晚上她来到一个洗浴中心应聘。一个腆着大肚子的老板和几个朋友坐院子里吃着烧烤,他回头看一眼站在一边的胡莉娜说:“想当三陪小姐啊,行!把身份证给我。” 胡莉娜吃惊地问:“干那个还要身份证干啥?” 老板蛮横地说:“废话!不要身份证我知道你是干啥的,你要是条子的卧底那我不惨了?再说了干我们这行就这个规定!” 胡莉娜哑然无语地离去。 上厕所回来的猴三与胡莉娜照了个侧面,猴三狐疑地看着胡莉娜的背影说:“哎,这不是胡莉娜吗?”然后她冲着胡莉娜的背影大声喊道:“胡莉娜,你给我站住!” 胡莉娜装作没听见快步跑开去。 猴三追出胡同口早已没了胡莉娜的踪影。 3 灿烂的阳光下,新世纪集团银岭花园别墅售楼仪式在一片热闹的锣鼓声中剪彩开盘。彩带和气球飞扬。 市里有关领导和嘉宾光临并登台讲话,报纸、电台、电视台记者也都纷纷前来捧场,围观的人群里三层外三层。 招标办大楼里程海良和卓嘉诚在喝茶聊天。卓嘉诚赞叹道:“陈浩然还真有两下子,银铃别墅那么个破项目一开盘就让他搞得热火朝天的。听说买房子的人一大早就都排起了长队,这回他九龙山疗养院项目可不用为资金发愁了!” 程海良不屑一顾地:“瞅你那点出息,咱犯不着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跟你说啊老君庙商业区项目也快到开盘的时候了吧,如果你们非凡集团没那个人才,我看还不如找专业房地产销售咨询公司……” 这时卓嘉诚的手机响了起来:“猴三啊,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老板,昨天晚上我看见胡莉娜了。” “什么?你不会是看走了眼吧?” “绝对错不了,如果错了我把眼珠子抠给你!” “没错你怎么把她放走了?” “不是我把她放走了,我从卫生间出来跟她打了个照面,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她就跑了。” “废物,真他妈的废物!”卓嘉诚挂断电话。 程海良看一眼卓嘉诚问道:“谁的电话?怎么回事儿?” “猴三说昨天晚上看见胡莉娜了,居然让她给跑掉了。真他妈废物!” “什么?胡莉娜居然还在宁海?这个臭婊子怎么还留在宁海,她到底要干什么?”程海良站起身背着手踱了几步,突然转过头对卓嘉诚交待道:“不管想什么办法,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那个臭婊子给我找到,控制起来!听明白了没有?” “请大哥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事情办好。” 3 编辑部里琴心正埋头在电脑前些稿子,一个女同事举着电话喊道:“琴心,你的电话。” 琴心起身走过去接电话:“喂,哪位?” 电话里母亲说:“娟子啊,我是妈妈。” “妈,你怎么不打我手机,把电话打到我办公室来了?” “你怎么老是不接电话呀?你不接电话,我可不就把电话打到你办公室来了呗。” “对不起老妈,我刚才开会把手机调到震动了。老妈,有什么事儿你就说吧。” “上次我跟你提过的那个刘阿姨的儿子从外地开会回来了,人家主动打电话给我说要见你。娟子啊,我可都答应人家了,你今天晚上就别安排事情了好不好?” 琴心拿着电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娟子啊,你就去见见人家吧。就算给我一个面子,实在不行就委婉地谢绝人家。啊?” 琴心无奈地点点头:“好吧。” 4 傍晚程海良下班回来掏出钥匙开门,费了好半天劲门都没打开。程海良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门口,他抬头看了一下门牌号没错。程海良又用钥匙捅了一阵依然打不开,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愤恨地用脚踹了一下房门离去。 程海良边下楼边打电话:“赵红梅吗?我是程海良,你为什么把钥匙给换了?啊?” 电话里赵红梅说:“我们已经离婚了,那个房子既然给我了,我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得着吗你?” 程海良恨恨地骂道:“好,算你恨!”他啪地合上手机。 第二十二章 走投无路(中) 5 当琴心和母亲走进中国大饭店包房的时候十人台的大桌子只坐了四个人,琴心和母亲挨着高阿姨身边坐下。琴心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只见包房里除了高阿姨外还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另外两个是男人,其中一个四五十岁,另外一个也就三十多岁。三十多岁的男人长得说不上丑陋但也很普通,琴心不由地很失望。包房的门被一只手推开,走进来一个长得很俊郎戴金丝眼镜的男人。金丝眼镜来到高阿姨身边的主位坐下,他附到高阿姨耳边说:“妈,人都来齐了吧?” 高阿姨看一眼琴心满意地笑着说:“齐了,都来齐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江林,今年三十八岁,现在就任美国欧亚集团中国总代理。今天邀请各位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大家相互认识认识。”说完金丝眼镜优雅地对服务员打了个手势:“服务员,我们点菜。” 金丝眼镜接过菜谱递给琴心母亲:“刘阿姨,我们第一次在一起吃饭,我不熟悉大家的口味。这样吧,在座的我们每人点一道菜,然后剩下的由我安排。” 琴心母亲推辞道:“我不会点菜,还是你来吧。” “琴记者走南闯北见识多,那就请琴心来点菜吧!” 琴心谦虚地:“我对中国的菜系只是略知皮毛,还是由赵总来点菜吧。” 金丝眼镜说:“那我就不再推辞了,点的好与不好请大家多包涵。” 胡莉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出租屋的时候,黑暗的房间里灯光突然亮了起来,她不由地被吓得魂飞天外。阿泰笑嘻嘻地一步一步逼近胡莉娜,胡莉娜转身想跑却被猴三从背后堵住把门关上。胡莉娜惊恐地问道:“你们想干什么?” “我们想干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阿泰恶狠狠地一拳打在胡莉娜脸上,胡莉娜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你们为什么总像魔鬼一样纠缠着我不放?我求求你们饶了我吧?”胡莉娜哭着说。 阿泰蹲到地上用手托着胡莉娜的下巴不阴不阳地说:“我们也想饶过你,可是你个臭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这能怨得了我们吗?” “大哥,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还不行吗?” “早干什么去了?我们让你滚回你们东北老家去,可是你回去了吗?没有,你现在就是想回去都没门了!”阿泰站起身踩着胡莉娜的脸说道:“老板说了,你不是愿意留在宁海市吗?那就让你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寸步都不许离开!你那张臭嘴还要给我封严了,要不然不但你死无葬身之地,我们还会灭了你们全家!听清楚没有?” 胡莉娜吓得魂不附体,她浑身筛糠般地连连说道:“听清楚了,我一切都听你们的……” 阿泰和猴三走后,胡莉娜躺在地上很久都爬不起身来,身下湿了一大片…… 6 各建筑施工队头头、医院领导和新世纪集团主要领导齐集工程指挥部,马春林看一眼在座的人员说:“我们今天开一个工程进度会议,首先由我们董事长陈浩然讲话。” 会场上响起一片稀稀拉拉的掌声。 陈浩然清了清嗓子说:“九龙山工程既是商业行为,更是形象工程。今天我只讲三点:一是工期。我们必须在一个月内拿下主体工程,每提前一天我们奖励施工队五千分之五,拖延一天罚款千分之十五。这是合同之外的,即使我陈浩然的个人承诺,也是我对你们施工队伍的要求。大家应该知道我们新世纪集团的作风;二是信誉。做人要有人格,办企业要有信誉。我算过一笔账,我们晚交工一个月就要损失两千万,损失两千万连眼睛我都可以不眨一下。可是要对客户失去了信誉我们的损失就大了,失去了信誉客户可以不买你的房子,失去了信誉股民可以不买你的股票,失去了信誉银行业可能不再支持你!所以我们无论如何要保障工期进度;第三就是资金。关于资金的问题我在这里跟大家说一个敞亮话,我们银领别墅的销售情况很好到昨天为止已经有一亿两千万销售款进帐,新加坡外商的四个亿投资进度款也正按进度陆续到位。我陈浩然历来不搞欠账,欠账不是好手,各个工程队的工程款年底前一定按照工程进度及合同规定付清,让农民工兄弟带着血汗钱高高兴兴地回家过个团圆年。我的讲话完了!” 中建一局马经理带头鼓掌,会场上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马春林示意大家肃静,然后他开始布置工作:“我现在布置以下几项具体工作:一是主楼外装的二十三层顶板……” 程海兰的手机急促地震动起来,她一看电话是广州疗养院打来的。程海兰赶忙起身向工程指挥部去。广州疗养院韩护士长打来电话告诉程海兰说,你丈夫早晨七、八点的时候不知什么原因突然昏死过去,我们现在正全力抢救…… 程海兰焦急地问:“结果怎么样?我会以最快的速度赶过去,你们一定要竭尽全力抢救!” 打完电话程海兰重新返回工程指挥部,散会的人们陆续走了出来。中建一局的马经理边走边跟陈浩然说话,宋三朝一眼就发现程海兰脸色不对。 宋三朝来到程海兰身边关切地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的脸色怎么这样难看?” 程海兰摇着头:“什么事儿都没有。” 陈浩然也看出程海兰有心事:“大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程海兰只得实话实说:“刚才疗养院来电话说冬冬他爸病危……” 陈浩然安排道:“老宋,你和程总回集团财务部多取上些钱,以备冬冬他爸治病花销。” “是,董事长。” 7 这天中午琴心应邀和金丝眼镜一起共进午餐。饭店里金丝眼镜很绅士地把一块牛排夹道琴心面前的小吃碟里:“我也许是在国外生活的时间长了,老肠子老肚子都已经不适应吃中国的饭菜了。你喜欢吃西餐吗?” 琴心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看着盘子里带血丝的牛排也不搭腔。 金丝眼镜似乎受到了鼓励,眉飞色舞地侃侃而谈:“其实吃牛排对人是很有好处的,尤其是生牛排。不但能够增强胃的活力,而且还能增强人的体质。你知道欧洲人为什么都长得那么高大强壮吗?这和他们的人种有关,但更主要的是跟他们的饮食习惯有关……” 琴心看着金丝眼镜渐渐地产生了一种厌恶的情绪,她心中暗想:别看他挺斯文的,原来竟是个崇洋媚外的假洋鬼子!要是在八国联军侵略中国的年代,眼前的这位保证是个叛徒! 金丝眼镜看出来琴心情绪不高,他担心地问道:“怎么这家餐厅的西餐味道不好吗?琴心,你听我在说话吗?” 琴心从沉思中醒过神来:“哦,我在听。这家西餐厅牛排味道挺好的。” 金丝眼镜这才松了口气,他把一块牛排放进嘴里巴叽吧叽很响地咀嚼起来。这让琴心很讨厌,她不由地皱起眉头来。 琴心一点胃口没有地轻缀着高脚杯里的饮料,金丝眼镜吧叽吧叽山响地吃着盘子里的牛排。琴心有几次想走,可是话到嘴边都没有说出口。 金丝眼镜吃完牛排擦一下嘴笑着说:“实在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这段时间我总是要应酬那些政府官员,好长时间没吃过这么地道的西餐了,今天真是太过瘾了。”他看一眼琴心问道:“哦,不知道你吃好了没有?” 琴心面无表情地:“还行,我吃得挺好的。” 金丝眼镜漱漱嘴并把口里的茶水吐掉,然后摘下眼镜擦拭着说:“其实我把你请出来,主要想向你介绍一下我个人情况。”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哦,你跟我说过你叫胡宇娟,不知是叫你琴心好,还是叫你宇娟好呢?或者是叫你……” “在家里我妈和我姐都叫我欣欣,在编辑部里大家都叫我宇娟,大多数的读者都叫我琴心。要不你还是叫我琴心吧。” “不知刘阿姨跟你说了没有,我其实是有过婚史的,在这一点上我不想隐瞒什么。如果因为我结过婚你不愿意和我谈朋友,我不会怨你……” 琴心把弄着手里的茶杯:“关于你结过婚的事情,我妈简单地跟我说过一句。结没结过婚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品。” “你说的这一点我很赞同。”金丝眼镜把眼镜戴到眼眶上继续说:“我刚才说过了关于我的婚史我不想隐瞒什么,其实我和我前妻还是很相爱的,我们是大学同学并且一起到美国去留学。我们之所以离婚是因为她和她的辅导老师睡到了一个床上,你知道我们中国人最恨的就是什么。我不能忍受这种背叛的耻辱,我虽然在国外受教育多年,但我骨子里依然不能抛弃那种中国人传统的婚姻家庭观念。朋友们都劝我不要把她放在心上,可我就是不能忘怀我和他的那段感情,为了忘却也为了离开那个伤心地我毅然决然地回国……” 8 临漳县医院附近的快餐店里。伊凡边吃着快餐边在娇滴滴地打电话:“亲爱的,人家想你了吗?你到底什么时候来啊?我可是把咱们俩的事情跟我爸妈说了,我爸妈说咱们俩的事情他们不管,只要咱们俩幸福就行。” 电话里陈浩然问道:“你爸妈真是这样说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我还担心他们不会同意呢。这样吧,我今儿把工作安排一下争取明天赶过去,你看怎么样?” “不怎么样,人家希望你最好现在就出现在我眼前。人家真的好想好想你!” “我也很想你,尤其想你在床上疯狂的样子!” 伊凡咯咯地笑着说:“讨厌!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永远不理你了!” “不理我好啊,你要是不理我那我就可以自由了,看到时候把谁气翻了天?!” 伊凡生气地:“找吧,你现在就去找!” “我就是有那个贼心也没那个色胆啊?再说了我们伊凡长得那么漂亮,其他女人在我眼里全都是丑八怪!” 伊凡顿时眉飞色舞地问道:“在你眼里我真的那么漂亮吗?” “当然了,你是这个世界上最最最漂亮的女人!” 伊凡对着电话就是一个飞吻:“亲爱的,你让我爱死你了!” 第二十二章 走投无路(下) 9 黄昏的时候穿着非常时髦靓丽的胡莉娜推开国际大饭店的门走进来,迎宾小姐彬彬有礼地问:“请问小姐您定房间了吗?” 胡莉娜边走边说:“没有,你们现在还有房间吗?” “房间有,请问你们几位?” “就我一个人。” “小姐,您一个人最好还是在大厅吧。” “为什么?难道我一个人就不能进包房吗?” “我们包房都是有最低消费的,我也是为你好。” “本小姐就是想进包房,难道你们怕我不给钱吗?” “那好吧。小姐,楼上请。”迎宾小姐引导着胡莉娜向楼上走去。 胡莉娜走进包房坐定后拿起菜单点了一大桌子的菜,然后还点了两瓶进口红酒。服务员很快就把各种菜肴端了上来,胡莉娜一个人自斟自酌起来。 此时国际大饭店vip贵宾房里陈浩然正在和陶玲玲交谈着,一个值班经理走过来向陈浩然礼貌地说了声抱歉,然后拿着菜单低声请陈浩然过目浏览。 陈浩然看了菜单点头认可:“小马啊,上次你给配的菜档次可不够。今天晚上我们请的可是重要客人,今天的菜可一定好一点,客人如果不满意,我可是要去找你们老总告状的哟。” “没问题,我们今天晚上一定把我们酒店的当家菜全上来,保准您满意。” 正说着话包房的门被推开,贾春杰引领着一个二十八九岁风姿绰约女人走了进来。陈浩然和陶玲玲赶忙站起身相迎。 分宾主落座后,贾春杰一一进行介绍。 另一间包房里餐桌上杯盘狼藉,喝醉了酒的胡莉娜站起身东倒西歪地往外走。服务员拦住胡莉娜说:“小姐,你还没买单呢。” 胡莉娜打着酒嗝装糊涂地说:“买单?买什么单啊?” “小姐,你不要开玩笑好不好?吃饭买单天经地义呀?” “你说让我付钱啊?我没……没钱……”胡莉娜踉踉跄跄地往外闯。 服务员都快急哭了:“小姐,你怎么能这样啊?这一桌子菜可是三、四千块钱啊,你要是不付账我哪里赔得起啊!小姐,你可千万不能这样啊!” 听到服务员的喊叫声值班经理赶过来问:“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 “这位小姐吃完饭不给钱。” 值班经理拿起对讲机说:“大堂保安请注意,请你们赶紧过来,有一位客人吃霸王餐。你们务必把她拦住!” 10 四、五个保安冲上来把正要下楼的胡莉娜堵在了门口,几个吃完饭走出包房的客人吓得手足无措。胡莉娜却面不改色心。 其中一个保安头目指着胡莉娜厉声喝问道:“你就是吃饭不给钱的那位啊?你也不问问这里是哪儿,竟敢到我们这儿来吃霸王餐啊?你还真胆儿肥了你?” 胡莉娜喷着酒气:“什么霸王餐不霸王餐的?姐们儿今天没钱,改天再说。兄弟们,如果哪位有用得着姐们儿的地方,言语一声啊……” 保安头儿一口唾沫吐到胡莉娜身上:“呀呸!原来竟是个不要脸的鸡!收起你那套嘴脸吧,爷爷不吃这个!你今天不给钱,就甭想出这个门!” 一个胖乎乎的男人走过来扒开人群问道:“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 保安头儿看着胖乎乎的男人说:“老板,这个臭不要脸的女人跑到咱们这来吃霸王餐,你说怎么办吧?” 胖老板满脸横肉一耷拉:“你是保安部经理,还是我是保安部经理?这点破事儿还用问我?找个肃静点的地方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可告诉你千万别影响生意。赶紧把人带走!” 保安经理冲手下的几个保安一使眼色:“把人带走!” 几个保安上前来拉胡莉娜,胡莉娜见事情不妙连忙挣扎着大喊:“你们干什么?要打劫呀!快来人啊,救命啊!……” 从贵宾间出来的陈浩然听见有人呐喊救命连忙跑过来,他看见几个保安在连拉带扯地拖拽一个女人。陈浩然上前喝止道:“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 胖老板认识陈浩然连忙赔笑说:“陈董事长,你也来吃饭呀?这个女人吃霸王餐不给钱,你看这个……这个我们开饭店也不容易……” 胡莉娜一回头发现来人是陈浩然既惊喜又害怕,她乘机转身就跑。 陈浩然也认出了胡莉娜,他惊喜地喊道:“胡莉娜,怎么会是你?”他便快步去追胡莉娜边回头对胖老板交代道:“她的饭钱记到我的账上!” 胖老板和看热闹的客人疑惑不解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阿泰就混在看热闹的人群中。胡莉娜冲下楼梯跑过大堂向大饭店外面跑去,陈浩然紧追不放。 非凡大酒店歌舞厅里。程海良和卓嘉诚正搂着小姐唱歌,此时电视音响已被设置了静音。卓嘉诚在接电话:“什么?你看见胡莉娜了?赶紧把她给我带回来!” 程海良放在小姐身上的手也停止了乱摸,聚精会神地听卓嘉诚打电话。 “你说什么?陈浩然也发现了胡莉娜,你一定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她给我找到!” 程海良蹭地站起来:“胡丽娜在哪儿?”他对几个小姐一挥手:“你们出去!” 几个小姐听话地乖乖走出包房。 “刚才阿泰在国际大饭店见到了胡莉娜,居然让她给跑了。更糟糕的是胡莉娜很有可能会落到陈浩然手里。” 程海良气愤地一拍大腿:“你们这群废物!我跟你们怎么说来着,搞不好我们的事就得坏在胡莉娜身上,当初你们信誓旦旦说胡莉娜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现在怎么样? 你们居然还让她出现在宁海,他就是我们最大的祸害,你们一定要想办法让她闭上那张臭嘴!” “我知道。” 程海良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杀人!要说胡莉娜这个女孩子还真不错,我真有有点挺想她的。”他站起身来摸着下巴说:“要不这样吧,你让手下人无论如何找到胡莉娜并把她控制起来。” 11 出租车在夜色中左拐右拐来到了陈浩然郊外的别墅前停下,车门打开陈浩然搀扶着胡莉娜走下车来。出租车掉头离去。 陈浩然搀扶着胡莉娜来到大门前刚要开锁,胡莉娜哇地一声吐了出来。陈浩然赶紧扶着胡莉娜蹲到地上并给她捶背。陈浩然连拖带拉地好不容易才把胡莉娜带回家弄到床上,他拖掉胡莉娜的鞋用毛巾被把她盖好。陈浩然清理了胡莉娜身上的污渍,帮她洗完脸,然后又来到胡莉娜身边看护着,不知过了多久陈浩然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突然胡莉娜一声尖叫把陈浩然从睡梦中惊醒,陈浩然猛地从沙发上坐起来。微弱的灯光下只见胡莉娜在地下翻滚脸上冷汗直流,陈浩然惊骇地问:“莉娜,你这是怎么了?” 胡莉娜牙齿咬得咯咯直响:“难受,我难受啊!快把包给我,你倒是快点啊!” 陈浩然快步走到外屋把胡莉娜的包拿过来,胡莉娜胡乱地翻着找出一个小纸包,双手哆嗦着从包里拿出锡纸卷成纸筒把白色粉末倒进锡纸筒里,嘴上叼着纸筒拿出打火机要点。 一切都明白了!陈浩然上前夺下胡莉娜手中的打火机:“胡莉娜,你这是干什么?你为什么要吸毒,你这不是害自己吗?” 胡莉娜声嘶力竭地大吼道:“把打火机给我,快给我!”她爬起来上前抢打火机。 陈浩然生气地把手中的打火机狠狠地摔到地上,随着砰地一声脆响打火机被摔得粉碎。胡莉娜发疯一样冲上来对陈浩然又抓又打,陈浩然趁机一把夺下胡莉娜手中的毒品扔到痰盂里。这下胡莉娜急了,张开嘴恶狠狠地咬住陈浩然的肩膀…… 忍无可忍的陈浩然使劲一巴掌打在胡莉娜脸上,胡莉娜被打倒在地。发了疯的胡莉娜抄起身边的台灯砸向陈浩然,陈浩然侧身躲过。毒瘾就像千万条毒蛇一样嗜咬着胡莉娜的身心,她痛苦地直撞墙。陈浩然实在不忍心看下去找来绳索把胡莉娜捆绑在床上。 胡莉娜大声哭闹着:“难受啊,我实在受不了了!陈浩然,你不是人!陈浩然,你放开我!……” 12 早晨的阳光照进别墅的时候,胡莉娜一个人仰面朝天地被捆绑在床上,她面无血色口唇焦破。胡莉娜睁开眼睛想坐起身喝水发现自己被捆绑了手脚不能动弹,她不由地惊惧万分。 胡莉娜竭尽全力地大喊:“水,我要喝水。” 听到喊声陈浩然端着一碗稀饭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来到胡莉娜面前关切地问:“你感觉好些了吗?你是不是渴了,也饿了?我喂你把稀饭喝了好吗?” 胡莉娜看着眼前的男人感到既熟悉又陌生,她点点头又摇摇头。 陈浩然不明白地问:“你到是什么意思?” 胡莉娜嗓音嘶哑地问:“我怎么在这里?你为什么要把握绑起来?” “你为什么在这里,我可以告诉你——昨天晚上你在酒店喝醉了酒,我不知道你住在什么地方,没办法我就把你弄到了我这里。为什么把你绑起来,这还要问我吗?” “你为什么要管我?” “因为你救过我,有恩于我。你为什么要吸毒,你不知道那是自己作贱自己吗?” “作践不作践是我自己的事儿。你把我弄到这里来,不光是救我吧?” “我还有什么目的吗?” “你有,你当然有。你不就是想从我嘴里知道什么吗?不过我告诉你陈浩然,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我绝不勉强!”陈浩然把粥碗端起来:“我知道你心里难过,现在什么都不要说。来,先把稀饭喝了。这样你就不会感觉特别难受了。”他说着盛了一汤勺稀饭送到胡莉娜嘴边。 胡莉娜咳嗽着说:“陈大哥,求求你把我放开好吗?这个样子我好难受。” “放开你没问题,我也求求你不要再闹了好吗?瞅瞅,你的脑袋都撞破了!” “你放心吧,陈大哥!我听话,我不会再闹了。” 陈浩然放下手中的汤勺解开绳索,胡莉娜伸展了一下手脚虽然感觉有些疼痛,她还是勉强坐了起来。陈浩然端起饭碗又要喂胡莉娜吃饭,胡莉娜接过汤勺不好意思地说:“让你喂多不好意思,还是我自己来吧。” 第二十三章 一百零八朵玫瑰花(上) 1 大酒店会议室内正在召开总经理办公会,集团副总宋三朝、驻店经理和各部门总监围坐在一张宽大的会议桌前。秘书在对宋三朝的发言作着记录。 宋三朝:“……大酒店上个月的经营指标虽然完成了计划数,但是上个月的人均创利和平均收益率这两项重要指标却接近了历史最低水平。昨天集团财务部已经就此提出了口头关切,这几天你们还要向集团财务部提交书面报告作出详细的解释。希望所有经营部门一定要注意每一单生意,平均房价和出租率的关系一定要妥善协调好。最后,请销售部再通报一下酒店近期的重要接待活动。” 销售部经理翻开笔记本发言:“近期酒店的重要接待活动不多,但是有两批客人请各部门务必重视。一个是美国安利公司中国区高管会议,大概用房四十间左右。这批客人用餐和其他消费都是自费的,平均消费肯定比较高,对服务的要求也会比较高。还有就是本周内即将入住我们酒店的新加坡大马集团董事局主席,董事长对此给予了高度关注。用董事长的话说新加坡大马集团董事长此次是来考察我们集团对上次资金的使用问题,接待的成功与否将直接关系到下一批资金能否按时到位,也直接关系到我们集团九龙山项目的成败。所以绝对不可以出错。这一两天我们会把接待要求和注意事项的书面通知发到各部门去,各部门如果觉得有什么需要协调的,请尽早跟我们销售部联系……” 宋三朝插话:“这一次新加坡大马集团的董事长可能要长住一段时间,所以客房部一定要选好贴身管家,这个贴身管家的业务水平、形象气质和服务意识都一定要选最好的。” 客房部总监应声回答:“销售部已经跟我们打过了招呼,我们选定了一个人。这个人叫刘春莉,是宁海旅游学院毕业的,从客房服务员干起,做过领班,已经有七年的工龄,做贴身管家也有两年了。她不但拿到了旅游饭店业协会的贴身管家培训班的毕业证书,而且去年还到新加坡大马酒店培训了半年,经验和技能都应该没问题……” 2 陈浩然推着买货用的小车在超市里疯狂地采购着,小车里的日常生活用品和速食品都已经快放满了。陈浩然还一包包地往里面放着。 这时陈浩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陈浩然取出手机接听。 陈浩然非常绅士地:“喂,哪位?” 临漳县医院小花园里伊凡一边浏览着花草一边打电话:“浩然啊,我是小凡。你说把公司里的事情处理处理就过来,可是都半个多月了,你怎么还不过来呀?”“最近新加坡大马集团的张总经理要来,就是那个我们去新加坡你见过的那个张总经理。集团上上下下都忙着接待的事儿,再说九龙山的项目也已经到了关键时期,我实在是脱不开身……” “什么脱不开身,我看你分明就是躲着我不想我……” “天地良心,我每天夜里做梦都想你来着。我真的有事儿脱不开身……” “我不管,我就想让你过来看看我。我妈说让你赶紧过来一下,如果没什么事情赶紧把我们的婚事定下来。” 超市里陈浩然推着小车在打电话,他有些犹豫地:“行,要不这样吧,过个三两天我把事情安排一下就过去。”他说着挂断电话。 打完电话陈浩然推着小车向付款处走去。 3 郊外别墅里胡莉娜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突然感觉有些口渴。胡莉娜站起身一摇三晃地来到饮水机前倒了一杯水,然后她端起玻璃杯咕嘟咕嘟地喝下去。回到沙发上坐下胡莉娜拿起遥控器换台,她忽然想起了什么拿过包来取出手机打开。时间不大便有几条短信传了过来,胡莉娜打开短信察看。 芳芳的短信留言:莉娜姐你干嘛呢?为什么把手机关机呀?昨天晚上阿泰他们到家里来了,说有重要事情找你,让你尽快给回电话! 胡莉娜惊骇地把手机扔到沙发上,眼神极度恐怖地看着电视。胡莉娜极度恐惧地拿起手机拨号,时间不大手机拨通了。 电话里传出阿泰凶巴巴的声音:“臭婊子,你他妈的找死啊?” 胡莉娜声音颤抖地:“泰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我跟你说,限你二十分钟内你赶到欧陆花园。否则,我们对你不客气!” 打完电话胡莉娜赶忙胡乱地收拾一下东西,慌里慌张地向外面跑去。 陈浩然开车回来看见胡莉娜慌里慌张地从别墅里跑出来,他走过去拦住问:“莉娜,你慌里慌张地干什么去?” 胡莉娜挣扎着喊叫:“你放开我,不要管我!” 陈浩然从胡莉娜惊慌的眼神里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重要事情,他紧紧地拉住胡莉娜的手逼问:“莉娜,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莉娜,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胡莉娜不相信地摇着头:“保护我?不用了,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说的他们是谁?就是那些绑架我逼你吸毒的人吗?” 胡莉娜凄苦地一笑:“你不用套我话,我什么都不会对你说的!” 陈浩然愤怒了:“你怎么就那么糊涂呢?那伙人就是再厉害他们又能怎样?我就不相信朗朗乾坤就没地方治得了他们?我保护不了你,还有公安局、法院……” “你什么都不要说了,你放我走吧,我的死活跟你没关系!”胡莉娜往院子外面一看正好有人走过来,厉声地说:“你放不放开吧,你要是再不松手我就喊人了!” 陈浩然一松手,胡莉娜便挣脱开跑掉了。 4 胡莉娜打车来到欧陆花园大门口,就在她左顾右看的时候,阿泰猛地一拍胡莉娜后背吓得她不由地全身一哆嗦。胡莉娜回过神来问:“泰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你他妈的怎么那么多废话!就你这样的骚货老子看都不想看你一眼,是老板找你有事!”阿泰朝身后一挥手,一辆高级轿车从院子里开过来。阿泰扔掉手里的烟头命令道:“给老子上车!” 胡莉娜被阿泰连推带搡地塞进车里,小轿车加速离去。 卓嘉诚正在游泳池里游泳,阿泰带着胡莉娜走了过来。卓嘉诚又来回游了两圈这才爬上岸来,手下人赶忙过来给他擦身子。卓嘉诚坐到太阳伞下喝着水,阿泰来到卓嘉诚面前奴颜膝地说:“老板,我把胡莉娜带来了。” 卓嘉诚看都没看胡莉娜冷哼着问:“胡莉娜,知道我把你找来干什么吗?” 胡莉娜摇着头:“不知道。” 卓嘉诚突然抬起头看着胡莉娜说:“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跟我装糊涂?” 胡莉娜诚惶诚恐地:“我真的不知道。” 卓嘉诚严厉地:“那我问你,阿泰已经让人把你送回老家去了,你为什么又跑回宁海市来了?你回来的动机是什么?” “我实在受不了我们老家那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苦日子,再有我已经吸毒了,没有毒品我一天都活不了。所以我就跑回来了。卓总,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呀。” 卓嘉诚点点头:“我谅你也不敢在我面前撒谎。”他喝一口水,再次用狠毒的眼光看着胡莉娜问:“你知道我这次把你找来干什么吗?” 胡莉娜再次摇着头说:“不知道。” 卓嘉诚阴险地笑着:“还记得程海良吧?我大哥想你了……” 胡莉娜眼里喷着愤怒的目光,敢怒不敢言。 卓嘉诚不满意地把矿泉水瓶子墩到桌子上:“怎么?对我大哥不满意?” 胡莉娜吓得浑身一哆嗦:“没有,我满意。” “我说的就是嘛,我大哥能看上你那是你的造化。只要你把我大哥伺候高兴了,别说是毒品、金钱,可以说你要什么有什么。”卓嘉诚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阿泰赶忙拿起打火机给点上火。卓嘉诚吸了口烟继续说:“如果你要是把我大哥给惹翻了,不是吓唬你,我绝对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他看一眼阿泰说:“阿泰,把你手里的东西给她看看!” 阿泰把一叠照片啪地扔到胡莉娜面前:“你自己看吧。” 胡莉娜抬头向照片看去,只见照片上全是她在卖淫场所的裸照。胡莉娜强忍着愤怒和屈辱,没有让仇恨的眼泪流下来。 卓嘉诚傲慢地说:“你都看到了吧?如果你不听话,我就会让人把这些照片给你的父母寄回去……” 胡莉娜闻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哭着说:“卓总,你就开开恩吧,千万不要把这些照片寄回我老家去。我听话,我一定听话,你们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 卓嘉诚哈哈地笑着:“好,这就好。” 5 房间里一片黑暗,陈浩然情绪非常烦躁地坐在沙发上,他一支接着一支地吸着烟。房间里烟雾很重,陈浩然被呛得都咳嗽了起来。 胡莉娜为什么要吸毒?指示她参与绑架我的人到底是一些什么人?她为什么不告诉我?她到底怕什么?陈浩然在绞尽脑汁地思索着。 这时陈浩然的手机短信铃声响了起来,陈浩然赶紧打开短信察看——短信是胡莉娜发来的,他不由地大吃一惊。胡莉娜在短信里说:陈大哥,你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我不是一个好女孩,多谢你对我的关照!另外我想跟你说,请你不要在固执地追查什么了,那样对你不会有什么好处,你不是他们的对手! 陈浩然赶紧把电话拨过去,可是胡莉娜关机了。 第二十三章 一百零八朵玫瑰花(中) 6 回到家里的时候母亲正半睡半醒地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琴心换好拖鞋走过去在母亲身边坐下。母亲坐起身来问道:“这么晚回来干什么去了?” “我和赵江林约会去了呀!” “你真的和小赵约会去了吗?” “老妈,我啥时候跟你撒过谎啊?我真的是和他约会去了。” “编编编,你就编吧!人家小赵打过很多电话到家里问你回来没有,真想不到我那乖巧的女儿也学会撒谎了,你太让我失望了!” 琴心只得实话实说:“老妈实在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撒谎。” “你为什么要对我撒谎?” “老妈,不知为什么我对赵江林一定感觉都没有。你是知道的,婚姻必须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之上。老妈,我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你说我们未来的婚姻会幸福吗?” “感情感情感情!你们年轻人就知道谈情说爱,可是你们年轻人的感情婚姻又有多少是稳定的?现在这年头,你们年轻人离婚都成了家常便饭。而我们这些老头、老太太虽然没谈过恋爱,可是像我们这个岁数的人却很少有离婚的,我们不也都过得很好吗?我说娟子啊,听妈一句话——咱们女人结婚成家不要总是挑这挑那,只要跟你生活在一起的那个男人道德品质好就行了。感情是可以慢慢的培养……” 琴心把头靠在母亲肩上不在辩解,她大脑混沌,目光呆滞…… 宾馆客房里喝醉了酒的程海良呼呼大睡,胡莉娜躺在程海良身边睁着两只眼睛无论如何睡不着。暗夜中胡莉娜两眼含着晶莹闪动的泪光,她眼前不断浮现出一连串让她温暖而亲切的画面和声音。 ——陈浩然信誓旦旦地:“胡小姐,我由衷地感谢你。只要能逃离虎口,我陈浩然一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陈浩然愤怒地吼道:“住手!你们这是干什么?” ——陈浩然生气地把手中的打火机狠狠地摔到地上,随着砰地一声脆响打火机被摔得粉碎。胡莉娜发疯一样冲上来对陈浩然又抓又打,陈浩然趁机一把夺下胡莉娜手中的毒品并扔到痰盂里。她张开嘴恶狠狠地咬住陈浩然的肩膀…… ——陈浩然端着一碗稀饭来到胡莉娜面前关切地问:“你感觉好些了吗?你是不是渴了,也饿了?我喂你把稀饭喝了好吗?” 胡莉娜此时已经是泪眼滂沱,她强忍着不哭出声来。在心里哭喊着:“陈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是我没有办法帮你。陈大哥,如果有来世我做牛做马都会报答你。” 7 司机兼保镖阿强把车开到爱心花店门前停下,陈浩然从车里钻出来走进花店。一个女售货员走过来问道:“老板,您买花吗?” “对,买花。” “请问先生您是朋友过生日呢,还是朋友生病住院?” 陈浩然羞怯地:“我给女朋友买花,买玫瑰花。” “买多少朵?” “买多少还有讲究吗?” “当然有,我们这儿有花语你可以先看看。”女售货员把一份精美的卡片递给陈浩然。 陈浩然简单地浏览了一遍,只见上面从一到一千零一列举了所有花语。陈浩然指着卡片说:“给我来108朵玫瑰。” 女售货员笑着:“祝先生爱情婚姻幸福美满!” 很快售货员便把花束包装好了,陈浩然捧着一大束鲜花从花店走了出来,陈浩然钻进车里。阿强开车离去。 8 临漳县医院大门口伊凡边走边打电话:“浩然,我是伊凡。你什么时候到我们家来呀,这都二十多天了,我爸今天就出院。” “实在对不起宝贝,我可能一个月两个月都去不了。我实在脱不开身……” “不愿意来就算了,看来你对我说的那些话全是骗人的。”伊凡眼里流出了泪花:“人家对你一片真心,想不到你竟骗我……” 行驶的奔驰车中陈浩然听到伊凡的哭声知道自己玩笑开大了,他连忙好言相劝:“对不起宝贝,我跟你开玩笑呢。告诉你吧,我现在正在去临漳县的高速公路上。我真没骗你,不信我按喇叭给你听。”他说着按汽车喇叭:“听到了吧,我真没骗你。” “好你个陈浩然,你竟敢骗我!你说吧,你准备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罚我一个月不吃饭,把我饿成皮包骨,你把我当鼓打。这不行啊,那你说怎么办?” “我要让你给我当牛做马伺候我一辈子!” “那样我可就惨了!不过我愿意给你一辈子当牛做马,谁让我爱你呢?” 9 琴心和金丝眼镜在一起共进午餐,金丝眼镜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金丝眼镜从包里取出手机看一眼电话号码对琴心说:“对不起,有个业务上的电话我出去接一下。” 琴心根本没有往心里去,她点点头表示同意。 金丝眼镜拿着电话急匆匆地走出去。金丝眼镜急急忙忙地来到餐厅走廊一个角落里接听电话:“我们都已经离婚了,而且也约定好了互不干涉,你怎么还给我打电话?” 一个女人尖叫着说:“赵江林,你给我听好了——我们离婚是离婚了,但是在我没结婚之前你最好别跟哪个女人私自接触,否则要是让我知道了,不会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赵江林铁青着脸说:“我看你这个女人真是无理取闹!我现在有客人,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家再说。”他说着挂断电话。 10 奔驰车正在高速公路出口缴费,伊凡站在停车带向陈浩然呼喊着挥手。奔驰车来到伊凡身边停下,车门打开陈浩然抱着一大束火红的玫瑰花走下来。伊凡飞跑着扑到陈浩然怀里激动地问:“这是给我的吗?这么多玫瑰花真好看,一共有多少朵?” “共有108朵。”陈浩然说。 伊凡高兴地:“这就算是你在向我求婚吗?” “你嫁给我好吗?你嫁给我吧!难道你不愿意吗?” 伊凡答非所问地:“这就是你给我的意外惊喜吗?” “当然。这就是我给你的全部爱情和一颗火热的心,难道还不够吗?” 伊凡激动得眼里泪花晶莹闪烁,她喃喃地说:“浩然,人家都感动死了!浩然,我感觉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过路的汽车都停滞不前排起了长龙,长时间地鸣起喇叭为他们祝福。 伊凡不好意思地说:“我们走吧,那么多人都在看我们呢。” 陈浩然拉着伊凡钻进奔驰车。奔驰车启动朝临漳县老鸦村开去。 伊凡抱着玫瑰花和陈浩然一起坐在后排的座位上,伊凡把头幸福地靠在陈浩然宽大的肩膀上。车里播放着喜庆的音乐声。 陈浩然拍了拍伊凡的肩头亲昵地说:“宝贝儿,你看我还给你带来了什么?” 伊凡激动地睁开眼睛问:“什么?” 陈浩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的盒子一层层地打开,最后拿出一枚晶莹剔透的钻戒。陈浩然拉过伊凡的手把钻戒戴上半开着玩笑说:“钻石恒久远,一颗永流传。但愿我们的爱情能够像钻石一样恒久!” 第二十三章 一百零八朵玫瑰花(下) 11 一辆大型客机缓缓降落。候机楼前车水马龙,两辆豪华轿车停在门口,程海兰和宋三朝把新加坡大马集团张总经理迎出候机大楼,上了恭候在这里的轿车。两辆轿车一前一后驶向机场高速公路。一路上张总经理沉默不语,陪同的程海兰和宋三朝不由地忧心忡忡。 12 离开县城不到半个小时小轿车便驶入了山区公路,连绵不断的山峦如同张开的巨大臂膀欢迎着陈浩然的到来。丝丝清凉微微潮湿的山风吹进车内,看着眼前的山川河流以及一闪而过的青砖民房,陈浩然仿佛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乡。小轿车开进一条如集市般的城镇街道,背篓挑担的人在街上横穿竖行,街旁的槐树下清闲的店主们聚在一起玩着扑克。陈浩然他们的车子缓缓行驶,众人都直瞅着充满着一脸的好奇。伊凡指引着轿车七弯八拐来到一条小巷口停下,他高兴地指着前方的一个大门口高兴地说:“到了,那就是我家!” 当陈浩然从车里走出来的时候,伊凡母亲和亲戚朋友都在大门口迎候。其中有彭春的母亲,人们都是一脸灿烂的笑容。 人们簇拥着陈浩然穿过农家小院朝正房走去,陈浩然打量着眼前的农家小院感觉非常亲切。陈浩然仿佛回到了东北老家的农村小院…… 陈浩然走进正房看见屋里摆了两张餐桌,有人正往桌子上摆酒摆菜,靠里边的一张桌子前伊凡父亲坐在轮椅上。彭春母亲满面笑容地来到伊凡父亲面前介绍道:“大姐夫,你们家伊凡可真是好命啊,选上了这么一个好女婿。” 伊凡羞红着脸说:“舅妈,你胡乱说些什么呀?” “你个死丫头,人家都到家里来求婚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彭春母亲转向伊凡父亲说:“大姐夫,一点都不差,这个陈浩然啊就是我常跟你说的那个大老板。他人可好了,我们家彭春她爹没的时候对我们可照顾了……”她说着眼里不禁泛起了泪花,她擦着眼泪不好意思地说:“你看看这大喜的日子,我竟胡说些什么呀。大家别都站着,赶紧入座呀。” 外屋伊凡姐姐伊萍对母亲说:“妈,俺小凡妹妹就是有眼光。” 陈浩然被彭春母亲拉着坐到伊凡父亲身边的正座上,陈浩然谦让着不肯入座。伊凡父亲笑呵呵地看着陈浩然说:“坐吧,今天这个正位只能你坐。” 陈浩然刚在正位上坐下,他包里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不由皱起眉头。陈浩然站起身对伊凡父亲说:“伯父,对不起,我去接个电话。” 伊凡父亲:“没啥对不起的,你接去吧。”陈浩然拿着手机向外面走去。陈浩然来到伊凡家院子里神色紧张地打着电话:“什么?新加坡大马集团的张总今天就来到了宁海?他们不是打电话来说后天才到吗,怎么今天就到了呢?” 伊凡悄悄地来到陈浩然身后关切地听着他打电话。 电话里程海兰说:“我们哪知道啊?我们还正想问你呢,更让我们感到不安的是张总一住进酒店里就再也没出来,他的秘书交待只许贴身管家一个人进出他的房间,其他任何人都不见。董事长,我们该怎么办啊?” “就按张总的要求办,一切等我回去后再说。” “那你什么时间回来呀?” “我今天怎么也回不去,估计最快也得明天吧。” “董事长,伊凡就那么重要吗?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放弃集团这么重要的事情不管不顾!” “谁为了一个女人不管不顾了?海兰姐,你说话越来越放肆了!”顿了一下,他缓和了一下语气继续说道:“海兰姐,我知道你说这些话都是为了我好。可是你应该清楚,一个人能够遇到一个爱自己而自己也爱着的人并不容易。所以我希望你在这件事情上不要总是打拨拦,而且我决心已定,任何人都不可能阻挡我娶伊凡为妻,除非她自己和她父母不同意!”陈浩然挂断电话回过头来,发现伊凡正泪流满面地站在他身后。 陈浩然惊讶地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我太感动了。”伊凡擦着眼泪哽咽着说:“浩然,你让我太感动了,想不到我在你的心里是那样重要!” 陈浩然把伊凡搂到怀里说:“你对我来说当然重要了,你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我父母之外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他从口袋里掏出手帕为伊凡擦着泪水:“傻丫头,别哭了。要不一会儿回到屋里你父母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要是因为这你父母不同意我们的婚事,那我还不得去跳楼啊?” 伊凡破涕为笑:“你竟瞎说,你再瞎说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好,我不瞎说。” 13 程海兰在大酒店经理的陪同下走进新加坡大马集团张总下榻的套房,张总的秘书在会客厅接待了他们。大酒店经理说:“感谢张总和阮英杰先生对我们集团的大力支持和帮助,阮先生,如果您有什么要求请尽管提出来。” 翻译把大酒店经理的话用英语翻译给阮英杰听,阮英杰点了点头用英语说:“我们集团张总这次到宁海来并不想借入贵方的工作,主要是休养身体,所以可能会长住一段时间。” 翻译快速地把阮英杰的话翻译出来,程海兰显得非常惊讶。程海兰稳定了一下情绪问道:“贵集团总经理在宁海期间需要我们做一些什么?” 阮英杰用英语客气地说:“我有事马上要回新加坡去,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我们张总对酒店的要求最主要就是安静和安全,希望酒店方面能够安排合适的人员为我们总经理服务,不要让太多的人过来打搅。进入总经理房间的人员请固定一个。如果贵店能够这样安排,我们不胜感激。” 程海兰听完翻译的话马上答复:“我们大酒店的行政楼实行贴身管家服务,对尊贵的客人全都是专人服务。” 大酒店经理补充道:“阮先生尽可以放心,我们选定为贵集团总经理服务的这位贴身管家,既有良好的服务技能,也有充分的服务经验,我们相信张总一定会满意的。” 阮英杰向程海兰和大酒店经理点头表示了感谢。 14 落日的余晖照射进总经理办公室里,宋三朝和程海兰在紧张地商量对策。 宋三朝背着手踱步说:“看来新加坡大马集团内部肯定出了问题,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呢?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情报告给董事长?” “先不要告诉给董事长,我们必须先把新加坡大马集团有关情况搞清楚再跟董事长汇报。”程海兰思忖片刻后果断决定。 “对,我这就让人去查一查新加坡大马集团的有关资料。” “公开的新闻和内部资料都要!” 15 所有亲戚朋友和乡亲们都参加了伊凡的订婚仪式,伊凡的初恋男友马力伟及其父母也在被邀请之列。整个宴会大厅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宴会大厅里伊凡舞动的大红裙子显然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她不停地与陈浩然一起挨桌给亲戚朋友敬酒。当来到马力伟和他父母桌前的时候,伊凡摇摇晃晃显然有些喝多了。陈浩然伏到伊凡耳边悄声说:“不要再喝了,你已经喝多了。” 伊凡舌头发短地说:“今天我高兴……没……我没喝多……”他举起酒杯对马力伟父母说:“干爹干妈,你们当初不是嫌我们家穷,不让我嫁给你们家力伟吗?我真得好好地感谢你们,如……如果不是你们当初……我……我上哪里去找这样的好丈夫?……” 陈浩然脸色非常难看地看着伊凡。 马力伟打断伊凡的话:“小凡,你喝多了,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 伊凡梗着脖子说:“我没喝多。来,马力伟,我敬你一杯!” 陈浩然看着伊凡和马力伟喝酒的样子非常别扭,他生气地走出大厅。伊母看见陈浩然气势汹汹地走出宴会大厅赶忙过来问伊凡:“小凡,陈浩然怎么走了?” 此时伊凡有些站立不住,她头脑发蒙地问:“谁?谁走了?” 伊母着急地大声说:“陈浩然走了!你都胡乱说了些什么,他非常生气地走了!你个死丫头,喝那么多酒干吗?” “走,让他走,你们大家都走!”伊凡话没说完一头栽向地上。 彭春和马力伟赶忙上前把伊凡搀扶住,他们扶着伊凡向沙发走去。伊母顾不上喝醉了酒的女儿,她急急忙忙向宴会厅外面走去。 陈浩然要坐进奔驰车离去,彭春母亲和伊凡家的亲戚朋友拉拉扯扯地不让他走。陈浩然脸色非常难看地对彭春母亲说:“干妈,你们什么也不用说了。既然伊凡还爱着马力伟,那我就成全他们,你们让我走!” 彭春母亲劝说着:“浩然啊,我们家伊凡早就跟马力伟没关系了,她爱的人是你。伊凡今天中午也就是多喝了几杯酒,发发怨气,这你应该听得出来……” 伊母走过来插话:“她舅妈说得没错,如果我们伊凡不喜欢你怎么会跟你订婚呢?浩然啊,我们伊凡回家这些天白天夜里都念叨你,她爱你都爱到了骨髓里。她今天就是多喝了点猫尿,你不要跟她一般见识,啊?就算我求你了!” 陈浩然悻悻地点头。 第二十四章 潘多拉的盒子(上) 1 得知大马集团张总把电视机给砸了,宋三朝立即放下手里的工作赶往大酒店。看见宋三朝和大酒店经理走了进来,工作间里的所有人都谦恭地站了起来。 大酒店经理对值班经理说:“你们先都出去,我们找刘春丽有话说。” 值班经理向其他人使了一个眼色,管家部主管、工程部值班员和保安部值班员都走了出去。值班经理出门后随手把工作间的门关上。 宋三朝看一眼面前站立不安的贴身管家问:“你就叫刘春丽?” 刘春丽点头:“对,我叫刘春丽。” “你坐下。有些事情我想问问你,请你务必如实回答。” 刘春丽微微骇首:“我一定如实回答。” “你服务的时候是不是有什么过激行为引起了客人的反感或恼火?你好好想一想。” “宋总,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绝对没有什么过激行为。” “你没有过激行为,他为什么突然发火?” 刘春丽仔细地想了想,她突然说:“我想起来了,就在我给音像中心打电话的时候,客人也好像给什么人打了电话。” “客人都说了什么,你好好想想。” “客人好像说他在新加坡电视台看到了他父亲,客人还说有人在说他父亲,有人在说大马集团。可是我们的电视却看不清……” “客人还说其他的什么没有?” “没有,就在我放下电话站起身的时候客人突然砸了电视。宋总,我服务的时候真的没有过激行为……” “情况我们都清楚了,客人的过激行为跟你无关,你留下继续为客人服务。”宋三朝对大酒店经理说:“你们不要责备小刘,我们走吧。” 大酒店经理跟随宋三朝快步向工作间外走去。 宋三朝边走边在打电话:“程总吗?我是宋三朝,情况基本调查清楚了,应该跟我们预想的差不多。你那边调查的怎么样?好,我马上回去,咱们资料室见。”他说着挂断电话。 2 喝醉了酒的伊凡躺在床上呼呼大睡,陈浩然坐在伊凡身边看书。陈浩然的手机响了起来,陈浩然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向屋外走去。 陈浩然顺着伊凡家院子后门向一处小树林里走去,他边走边打电话:“海兰姐啊,我这里说话很方便,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电话里程海兰焦急地说:“董事长,新加坡大马集团内部出现了严重问题,可能危机到我们九龙山项目投资。我和宋总商量了一下,希望你赶紧回来。” “新加坡大马集团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请你把情况说清楚一点。” “据调查新加坡大马集团首席执行官张承瑶很有可能要篡夺张承志对集团的控制权,详细情况等你回来后我们在向你汇报。” 陈浩然陡然变色:“好的,我马上赶回去。” 3 新世纪集团董事长办公室。程海兰汇报说:“……我们调查到的情况大致就这些。我和宋总研究后认为,我们应该想办法帮助张承志渡过难关。这样不论是对于张承志,还是对于我们都是一件莫大的好事。” 陈浩然看看程海兰又看看宋三朝后说:“你们想得不错,可是我们该如何帮助张承志渡过难关呢?新加坡远隔万里,我们鞭长莫及……” 宋三朝突然插话:“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们作为旁观者只能给张承志提供一些思路,帮助他走出迷局。” 陈浩然感兴趣地:“你说说看……” 傍晚喝醉了酒的伊凡苏醒过来,她躺在床上口干舌燥迷眼不争地喊道:“水!浩然,我要喝水!”喊了几声没有人答应,伊凡不由慌乱地伸手四处去摸也没有找到陈浩然。伊凡睁开眼睛只见房间里一片漆黑,根本没有陈浩然的影子。 伊凡赶忙坐起身打开房间里的灯,房间里还是没有陈浩然的身影。伊凡不由地失声大喊:“妈……妈……” 伊母着急地从外屋跑了进来:“咋了,小凡?咋了?到底咋了?” 伊凡光着脚着急地往外走着:“妈,浩然呢?陈浩然到哪里去了?” 伊母拦住女儿说:“快坐到床上去,别着凉。” “妈,陈浩然哪儿去了?我要去找他,妈你让我去找他。妈,我要去找陈浩然。” “他有急事先回宁海去了,他让我告诉你,明天你酒醒后带上我和你爸一起到宁海去。” “妈,我是不是喝多了?浩然生我的气了没有?” “没有,他高兴着呢。” 伊凡拍打着胸口说:“哎哟,吓死我了。” 4 张承志拿着手机一遍遍地拨打电话,可就是打不通。张承志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门铃声响起张承志走过去开门。 刘春丽推着餐车站在门口脸上挂着标准的职业微笑,她用镇定平和的英语说道:“张先生,该吃晚饭了,我可以推进来吗?” 张承志没好气地:“你走吧,我不饿。”他把门砰地一声关上。 电梯门打开,陈浩然、程海兰和宋三朝从电梯里走出来,他们快步穿过走廊向2811房走去。刘春丽刚好与他们擦肩而过,宋三朝看一眼没有动过的餐车停住脚步问道:“怎么张总没有吃晚饭?” 刘春丽:“张总情绪非常不好,他拒绝用餐。” 宋三朝追上陈浩然说:“张总心情不好,我们要见机行事。” 张承志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城市渐渐亮起的灯火感到万分的孤独无助,他非常沮丧地坐到躺椅上。门铃连续叫响,张承志烦躁地站起身去开门。 房门打开后张承志看都不看就大声地训斥道:“我都说了我不饿,你怎么还来打搅我?我要向你们酒店提出抗议!” 陈浩然微笑着说道:“承志老弟,是谁惹你生这么大的气了?你跟我说,我绝对不会轻饶他们!” 张承志抬头发现陈浩然、程海兰和宋三朝站在门前,他马上满脸堆笑地:“哎哟,真不好意思,陈董事长,你们里面请。” 陈浩然挽着张承志的手臂来到客厅沙发上坐下,程海兰张罗着给陈浩然、张承志和宋三朝倒水。陈浩然开门见山地说:“听说承志老弟最近这段时间遇到了一些麻烦,你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 “麻烦?什么麻烦?没有啊,我现在一切都挺好的呀。”张承志端起茶杯喝口水说:“陈董事长,你所指的麻烦是什么呀?” “看来承志老弟没有把我当作朋友,我们想帮你都不领情。”陈浩然看一眼程海兰和宋三朝继续说:“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还是不要自作多情了。”他站起身要离去。 程海兰和宋三朝也跟着陈浩然要向套房外走。张承志不禁急切地说:“请留步!陈董事长,我们大马集团的事情你们知道多少?你们真的想帮我吗?” 宋三朝看着张承志说:“你父亲病逝身亡,你哥哥张承瑶暗中部署要篡夺你对集团的控制权。这是我们初步掌握的情况,而且我们还掌握了你没有掌握的情况,你的得力助手财务执行官黄坤元先生于今天下午突然在家中自杀身亡……” 黄坤元死亡的消息让张承志呆若木鸡。陈浩然搀扶着张承志重新在沙发上坐下并安抚说:“这个消息我们也不信,但愿它是假的。但是这件事却是不容置疑的。不过作为朋友,我们对张总所遇到的困难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张承志抬起头看着陈浩然问:“朋友?你们真的把我当作朋友吗?” “当然,我们当然把你当作朋友。” 张承志期盼地望着陈浩然说:“那你们愿意帮助我吗?” 陈浩然坚毅的眼神在张承志的眼中停住:“只要张总信任我们,我们就会全力支持帮助张总。您需要我们做什么?” “他们要篡夺我父亲的公司,他们要谋害我,我要你们帮助我把大马集团夺回来。” 陈浩然握着张承志的手:“我们已经为张总考虑了一套方案,不知道你是否满意?” 张承志焦急地催促道:“说,你快说!” “我们认为你应该立即聘请一个国际律师团,首先从法律角度把大马集团真正地控制起来,然后再把大马集团进行分拆,把其中一个公司股权的全部或其中一半让给你同父异母的哥哥。另外的公司聘请高层管理团队,全部由你控制……” 张承志高兴地说:“你们的意思我懂了,就这么办!”然后他看一眼陈浩然等人说:“你们吃饭了没有?我还真有些饿了。” “我们也没吃饭呢。走。我请你到外面吃一些宁海的土菜。” “太好了,我求之不得。” 小弟新人新书,很需要支持,这类书需要用心构思,但看的人实在不多,所以请大家尽量支持,感激不尽。 第二十四章 潘多拉的盒子(中) 5 金丝眼镜拉着琴心的手从酒店包房出来,他们边走边谈心。金丝眼镜笑眯眯地问:“亲爱的,吃得好吗?” “吃得很好。” “就是今天晚上的酒有些遗憾,要是法国干红就好了。” “我看你呀就是死要面子!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只要感情有,喝什么都是酒。我认为喝酒不在于酒的档次高低,喝的是心情、是感受,我说得对吗?” “太对了!你们做记者的看问题就是会找角度有深度,这就是所谓的职业熏陶和历练吧。难怪人们都称你们是无冕之王,很多当官的都怕你们,我真后悔当初我选错了职业。” “你以为那些当官的是怕我们记者和我骑着这个职业啊?他们怕的是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被曝光,他们惧怕的是法律的威严和无情!如果没有法律和老百姓的支持,那些当官的才不会理我们呢?不信你去观察观察,那些当官的之所以巴结记者,他们身上肯定有毛病。” “厉害、厉害!你总是语出惊人!”少顿金丝眼镜半开玩笑地说:“那我巴结琴记者有什么企图呢?” “你当然有企图!你不是贪恋我的美色,想让我当你老婆,难道不是这样吗?” “是这样,是这样!”两个人说这话来到了停车场,金丝眼镜很绅士地说:“请上车,我送你回家吧。” “有位领导约我谈事儿,你走吧。”琴心说着上了一辆开过来的出租车。 回到家里金丝眼镜发现前妻还看电视没有睡觉,他换好鞋径直向书房兼卧室走去。前妻王楠在他背后喊道:“赵江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难道你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 金丝眼镜头也不回地边走边说:“我有义务向你说什么吗?” “你胆肥了是不是?刚离婚没几个月就在外面勾搭上了?回家来跟我连个招呼都不打,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大本事!”王楠说着上前来拉金丝眼镜:“你给我回来!今天你跟老娘说也得说,不说也得说,不信老娘就治不了你!”她两眼含泪双手发抖地指着赵江林:“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以前我对你多好,你拍拍良心,你们办事处的人谁不知道?我还没离窝呢,你就在外面挂上了。刚才跟你在一起吃饭的人是谁?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上床了没有?说,你给我说!” “你这个人真是不可理喻!我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怎么可能就那么随便上床?想必你也知道她是那种轻浮的人吗?人家是记者、名人,可能那样随便吗?再者说了我们都已经离婚了,我的是你还有必要管吗?你还有那个权利吗?”王楠听到这话满腔的愤怒立即化为悲伤,她双手一拍号啕大哭起来:“赵江林啊赵江林,你的良心让狗吃了!离婚了我都没走,你知道为什么吗?你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我怎么就那么命苦啊?你自己说我们为啥离婚?还不是你那家伙不中用吗?我苦活寡六年啊,我是个女人,一个正常的女人,我也有七情六欲!这六年当中我有多苦,我敢对你说吗?我敢对外人说吗?你看看别人都儿女承欢、乐享天伦,这些你能办得到吗?简单的男欢女爱对于别人来说是那样的轻而易举,可是对我来说却比登天都难?你知道吗?这六年来我最好怕的就是夜晚……”说着她擦抹一把鼻涕眼泪:“赵江林,今天我不妨把实底交给你,我就是想名正言顺、合理合法地要个孩子。你别想趁机把我给甩了……” “离婚是你提出来的,怎么说成是我给你甩了?你这不是颠倒黑白吗?” “我说你是眼瞎还是心瞎啊?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你还跟我装迷糊!” “我什么都明白,可是我的承受能力有限,我没有那么高的抗压指数!你说得轻巧,等那天你挺着个大肚子回来,然后再生出个孩子喊我爸爸,你说我能承受得了吗?你说你以前是在痛苦和煎熬中度过的,我承认。但是你想过没有,每当孩子站在我面前喊我爸爸,我会有多么难受吗?孩子的一声爸爸说明什么?那是嘲弄,是一种天大的耻辱!” “跟我在一起不行,难道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就行吗?” “还真让你说对了!”赵江林兴奋地说:“我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我的器官上并没有毛病,很可能是心理上的。经医生这么一说,我还真把自己的病因想清楚了,我之所以得这个病都是你这个母老虎在拉斯韦加斯那个晚上把我给吓出来的……我一见到你那个家伙就不好使。现在我们两清了,谁也不欠谁?我找对象的事情你不要插手,否则你只有从这里搬出去,要不咱们就法庭见!” “赵江林,你休想!不信你就试试!” 6 外出采访回来,琴心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琴心拿出手机接听:“喂,您好!哪位?” 电话里传出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你是琴心记者吧,我是赵江林的朋友,我有重要事情要跟你说……” “你既然是赵江林的朋友,有什么事你就直接找他去说吧。” “这件事情是关于你和他的,我必须见面跟你说。” 琴心一脸的惊讶:“关于我和赵江林的?” “对,就是关于你和赵江林的,而且事关你一生的幸福。” “那好吧,你说我们在那里见面。” “我就在你们出版社对面的米兰西餐厅等你,咱们一言为定不见不散!” “好的,不见不散。”琴心挂断电话向马路对面的西餐厅走去。 琴心走进米兰西餐厅发现里面的顾客并不是很多,由于不是吃饭时间客人们大都在喝咖啡聊天。服务员过来礼貌地打招呼:“小姐,您几位?” 琴心左顾右看地:“我来找人。” “请问您是琴心记者吗?”服务员问。 琴心点点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服务员指向靠窗子的一个座位说:“靠窗子而坐的那位女士刚才交待过,她说您来了让我直接把您带过去。” 琴心跟着服务员向靠窗子的座位走过去,她远远地看见靠窗子坐着的女人三十左右岁,长得不是很漂亮却非常有气质。 服务员问琴心:“这位小姐您来点儿什么?” “我来一杯咖啡。” “我们这咖啡有好多种,您看您要不要点单?” “不用,给我来一杯玫瑰夫人吧。” 服务员拿着单子离去。坐在琴心对面的女人打量了一眼琴心说:“琴心记者不但文章写得漂亮,人也长得气质不俗。” “这位女士我们认识吗?” “你不知道我,可是我知道你。我不但读过你的文章,而且我还知道你现在正跟美国巴比顿公司驻中国总代表赵江林谈恋爱。我说得对吗?”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如此关心我?” 服务员走过来把咖啡放到琴心面前:“小姐,请慢用。”然后转身离去。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跟赵江林谈恋爱。” “为什么?” “原因很简单——赵江林不是一个好人,他总是以谈恋爱为名玩弄女性的感情,我就是受害者之一。” “我凭什么相信你?” “你如果不信可以打这个电话,这是他家里的电话。”陌生女人把一个电话号码递给琴心,然后她又关心地说:“我是你的一个热心读者,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特别神圣,我觉得你不应该是一个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听着对面女人的说话,琴心就觉得犹如万箭穿心,她欲哭无泪。她愣愣地看着桌子上的纸条发呆,连对面的女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手机的铃声把琴心惊醒了,琴心赶忙接电话:“喂,哪位?”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琴心姐,我是小高。刚才王主任来电话让你到印刷厂去一趟,好像是你的稿子有点问题。” “好的,我马上就去。” 7 一辆轿车在新世纪大酒店门前停下,伊凡及其父母从车里出来。伊凡父母望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大酒店左顾右看不敢往里迈腿,恭候在大酒店门前的大酒店经理热情地上前跟伊凡打招呼,恭敬地把伊凡及其父母迎进大酒店。 伊凡穿着一身职业装神气十足,伊凡父母的打扮显然格格不入。伊凡昂首挺胸傲气十足地走进大酒店里。伊凡及其父母在贴身管家带领下走进大酒店贵宾房,贴身管家帮着伊凡及其父母安顿好随身携带的东西。贴身管家站到客厅一角态度严谨周到地说:“伊助理,您和两位老人休息一下吧。如果需要服务请呼叫我,我二十四小时都在。” “好的。你先去吧,有事儿我们会叫你。” 贴身管家轻轻地带上门离去。 伊母摸摸装饰豪华的房间墙壁、家具及其高档电器用具,她疑惑地问:“这是你定的房间?这要多少钱呀?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住不起这么好的房间,你赶紧把房子退了。” “这房子哪里是我订的呀?是浩然给你们定的,你们就放心地住吧。” “不行,这房间肯定贵,我们不能住在这里。”伊父连连摆手说。 伊凡把父亲按坐在沙发上:“老爸,你就放心地住吧,酒店不会要你一分钱。” 伊母不相信地:“住店给钱天经地义,哪有住店不给钱的?” 伊凡微微地一笑:“老爸老妈,整座五星级大酒店都是浩然的,他能跟你们要房钱吗?你们就放心地住吧。” 伊父伊母惊讶得目瞪口呆。 第二十四章 潘多拉的盒子(下) 8 公园里刚才坐在琴心对面的女人哈哈大笑着对金丝眼镜前妻说:“……你没看见她刚才那个狼狈相呢,真是太有意思了。这么跟你说吧,琴心肯定不会再搭理你们家赵江林了。” “哎刘姐,你说琴心会不会往我们家打电话?” 那个叫刘姐的女人说:“琴心这个女人可不简单,我想她不但会往你们家打电话,而且还会亲自找赵江林证实这件事情。你们家电话能呼叫转移吧,别到时候家里没人。” “我已经做了呼叫转移,她打电话我该怎么说?” 刘姐有些着急地:“你这个人别看平时挺厉害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没主意了呢?”她伏到金丝眼镜前妻耳边窃窃私语起来。 行驶的出租车中琴心越想心里越不舒服,她拿出手机和纸条拨号。 金丝眼镜前妻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一看号码不由地大吃一惊。她把手机拿给刘姐看并惊讶地说:“琴心来电话了,我接不接?” “接呀,干吗不接?就按我们刚才商量好了的说。” “喂,您好!哪位?” 行驶的出租车中琴心听着电话里金丝眼镜前妻的声音,心里不由地升起一股无名火,她浑身颤抖着不知道说什么。 “你到底是哪位?为什么不说话?你再不说话我可要挂机了。你倒是说话呀……” 琴心语音颤抖地问:“请问你是王楠吗?” “对,我叫王楠,你找我有事吗?” “请问你认识赵江林吗?” “我当然认识,她是我老公。请问你是哪位,你找他有事吗?” 琴心顿时有一种被当众脱光了衣服的感觉,委屈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 9 晚上下班后编辑部里所有的人员都走了,琴心一个人望着电脑屏幕发呆。手机不停地发出震动的声音,琴心看都不看。 办公室的电话又发出急促的铃声,琴心一赌气把电话线拔掉。 公寓楼外金丝眼镜靠在轿车前一遍遍地拨打琴心的手机和办公室电话都没人接,他感到非常的焦躁和不安。于是,金丝眼镜给琴心发短信: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晚上有个重要应酬,结束后我给你打电话。想你! 陈浩然在大酒店经理的引领下走进行政俱乐部会客室,伊凡及其父母已经等候多时了。大酒店经理亲自为他们上茶,然后退到会客室隔壁的备餐间去。 陈浩然在沙发上坐下热情地跟伊凡父母打招呼:“伯父、伯母,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我事情太多没时间来陪你们。你们下午休息得好吗?” “我们一切都挺好的,有事儿你忙,我们不用你赔。”伊父边说边搓着手,一副忐忑不安的样子。 伊母看着陈浩然问:“过一会儿你爸妈他们来吗?” “要商量我的结婚大事,他们当然来。” 大酒店总经理走了进来伏到陈浩然耳边悄声说:“董事长,您父亲母亲来了,我已经把他们安排到包房里。” “我知道了。”陈浩然对伊凡父母说:“我父母来了,走,我们到餐厅就餐吧。” 大酒店经理引领着陈浩然、伊凡及其父母向大酒店贵宾餐厅走去。 此时的大酒店备餐厅里灯火一片辉煌,大酒店经理引领着陈浩然等人走了进来。陈浩然父母亲已在主位落座,惟独不见陈大壮。众人落座后大酒店经理恭敬地向陈浩然问道:“董事长,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陈浩然看一眼坐在正位的父亲问道:“爸,大壮怎么没来?” “我也不知道他一天到晚都忙个啥,你去打电话让他赶紧过来。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他这个当弟弟的真是差火候。”陈玉坤说。 “行,我去电话。”陈浩然对大酒店经理交待:“菜,该走的走。” 远大置业投资公司。陈大壮坐在电脑前玩着电脑游戏,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陈大壮看一眼电话号码没有接,时间不大办公室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张维山走了进来:“陈总,你在呀。怎么不接电话呀?” 陈大壮只顾着玩电脑游戏:“我就是不想接。” 手机又响了起来,张维山拿起手机劝道:“陈总,你跟陈浩然毕竟是亲兄弟,我看你还是接一下电话吧,不要把感情伤得太深了……” 陈大壮啪地用力敲击了一下键盘:“不就是商量他和那个臭婊子结婚的事儿嘛,我才不去给他们捧臭脚呢。” “即使有一千个理由不想去,你也应该回个电话,那样不至于把你们哥俩的感情伤得太深。” “为了那个臭女人陈浩然怕伤害我的感情了吗?在我心他陈浩然早就不是我哥哥了,我陈大壮根本就没有他那样的哥哥。” “打断骨头连着筋,血脉的联系是永远都是割舍不断的。陈总,你还是给你哥回个电话吧。” “你总劝我给他回电话什么意思?” “我们远大置业和新世纪集团都在宁海搞房地产,我这是给我们自己留一条后路。为人处事不能把路子走绝!” 陈大壮思考了一下极不情愿地拿起电话回话,电话拨通后陈大壮别别扭扭地问:“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儿吗?” 电话里陈浩然说:“大壮你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老是不接我的电话?一大家子人都等着你呢。” “等我干什么?” “爸妈不会没告诉你吧?今天晚上商量我结婚的事儿,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来呀?” “今天晚上有个重要客商要陪,我就不过去了。” 10 北京三里河某酒吧里客人不多,琴心坐在角落里喝酒。琴心很想尝试一下大醉以后是什么感觉,会不会象刘伶那样一醉就是三年。如果真能一醉就是三年该多好啊,三年后一觉醒来把所有不开心的事全都忘掉;如果不能一醉就是三年做个好梦也不错,不所有的痛苦和悲伤都留在梦里,让早晨的太阳把一切丑恶都焚烧干净,然后轻轻松松地投入到全新的工作环境。那样或许就不会再有人投来怜悯和嘲笑的目光,就更不用躲躲闪闪异样的眼神。可是就在喉咙里直打转就是难以下咽,她索性放下酒杯观察别人喝酒。手机的铃声响了起来,掏出手机一看是赵江林打来的。琴心自我解嘲地一笑:你还真敢给我打电话啊,我倒要看看你还准备给我上演什么好戏!她接通电话:“赵总啊,有什么事吗?要见面啊,当然可以,我正在三里河群星酒吧喝酒呢。你要是不闲远就过来吧,好的,不见不散。” 时间不大,赵江林推开酒吧的门急匆匆地走进来。来到琴心面前赵江林不高兴地问:“你怎么来这种地方喝酒?” “在这种地方喝酒怎么了?” “这种地方不适合你!走,我们到国际大饭店去。” “这种不适合我,哪里适合我?你们家?” “你能这么想我太高兴了。不过遗憾的是没有准备,我怕冷落了贵客。” “贵客?我是贵客吗?” “你当然是贵客。” “赵江林,你就别再演戏了!” “演戏?你什么意思?” “你爱我吗?”琴心眼里含着泪花。 赵江林拉过一把椅子在她对面坐下:“天地良心,我真的很爱你!” “我也曾经很痴迷地认为你非常爱我,可是所有美好的一切都被一股阴风吹散了,我看到的只是阴森森的白骨。你所谓的爱情只不过是披在白骨上面的美丽外衣……” “琴心,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你不知道吗?赵江林,别看你一副饱学诗书道貌岸然的样子,其实你不过就是一个经过伪装的爱情骗子!” 赵江林更加紧张,他的声音都变了调:“心心,到底怎么了?你实话告诉我!” “你要我告诉你什么?我就是想听你解释。可是我又于心不忍,我可怜你整天编瞎话太累,整天披着伪装太沉。我是个有同情心的女人,我知道让一个病入膏肓的人绞尽脑汁编瞎话该有多么残忍多么不道德。然而我的职业却迫使我到处打听真话,到处讲真话,否则我就是失职就是不道德。你想我有心情听你编故事吗?倘若我今天听你解释,你们这种人连宇宙飞船都敢说是你们设计制造的。象你们这种人我每天都能遇到,我唯恐被你们忽悠得找不到北。现在我已经找不到北了,赵江林你知道为什么吗?” 此时赵江林已经呆若木鸡,他不知说什么好。 见赵江林一言不发,琴心端起酒杯一饮而进。然后她把玩着手里的空杯:“我老妈做了回蒋干盗书,可怜我竟然大意失荆州!说起来惭愧啊,本身就是一个搞调查研究的记者,竟然在自己终身大事上屡屡受挫。我为什么就找不到北了呢?是我太轻信了,是我太看重了爱情的华丽外衣!要不怎么说热恋中的女人智商为零呢。我想了半天一宿,错都在我一个人,我不会怪你,也不怪任何人。只当我又进了一次大学课堂,‘活到老学到老’一点都不假。我已经说得够多了,你也别难受地听着了。临走我送你两个字——自重!赵总,请回吧。”她说完站起身就往外走。 赵江林死死地拉住琴心问:“琴心,你别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跟我说明白,就是死你也让我做个明白鬼啊!” “一场戏落幕总要有个高潮,好在这场戏落幕后你我都是幸存者,没有血腥,只有悲哀和屈辱。阴谋破产可以再生,用一个破灭换取无数个再生也是值得的。这世界上贪吃的鱼儿有的是,对吧,赵总?我不也上过钩吗?我知道你心里不好过,但最难过的是我,是一个深受伤害的女性。放手吧,赵总。大庭广众之下,请自重!” “不,我不放手!今天你不说清楚怎么回事,我绝对不会放手!” “一个美国欧亚集团的总代理怎么这样轻薄呢?我今天说过的话,凭你的智商你不会不明白。当然,这件事内中情由可能有很多,我也宁愿你是真的不明白。但是给我的直观感受只有一种,那就是你在欺骗!可惜你找错了对象,我不是那种羡慕虚荣的人,我需要的是人间的真爱!怎么你还要我喊警察吗?” 赵江林无奈只得松开手,眼睁睁地看着琴心出门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中。 第二十五章 大闹婚礼(上) 1 装饰一新的别墅里陈浩然代领伊凡和其父母楼上楼下地参观,伊凡父母高兴地不住点头,伊凡更是喜笑颜开。伊凡和陈浩然在婚纱店里不断地换着衣服拍婚纱照,幸福甜蜜的微笑在瞬间被定格。婚庆公司的职员们在伊凡的指挥下往别墅里搬东西布置新房…… 忙碌了一天的陈浩然和伊凡从新房里走出来,伊凡幸福地挎着陈浩然的胳膊。落日的余晖中陈浩然来到院子里的高台上停住,他看着不远处的大海问:“小凡,你对这套别墅还满意吗?” “当然满意。白天能观潮看海,晚上还能枕着大海的波涛入睡,那才叫诗情画意呢。这别墅的名字我也喜欢,浩然,为什么要把它起名叫紫霞山庄?听起来很有金庸小说的味道。” “神仙洞府多有紫霞缭绕,我把别墅起名叫紫霞山庄寓意这里是我们的世外桃园。也就是说每当我们在商海鏖战得太苦太累的时候,我们都可以到这里来小憩,也可以说这里就是我们的港湾,这里就是我们的加油站!” “我老公真不愧是个文人,总是富有想象和创意!” 2 半个月后的一个下午陈浩然和伊凡走进婚姻登记处办理结婚手续,婚姻登记处工作人员看一眼陈浩然和伊凡问:“你们带介绍信和身份证没有?” 陈浩然和伊凡异口同声地:“带了。” 说完陈浩然把介绍信和身份证从窗口递进去。 婚姻登记处工作人员看了一眼说:“那你们怎么没有两个人的合影啊?” 陈浩然一拍脑袋:“哎呀,我们忘了。” 婚姻登记处工作人员把介绍信和身份证从窗口递出来说:“你们赶紧去拍,快点,要不晚了我们可就下班了。” 陈浩然和伊凡拿了介绍信和身份证急急忙忙地走出婚姻登记处。 3 陈浩然父母家里。保姆小凤和陈浩然母亲一起在厨房做着晚饭,陈玉坤陪着伊凡父母在客厅说话。陈玉坤给伊凡父母添完茶水说:“亲家亲家母,明天就是我们家浩然和伊凡结婚的大喜日子了,你们老家有啥讲究没有?” “我们农村人土了吧唧的也没个啥讲究,只是咱们中国人有个说法姑娘出嫁男方要到女方家里迎娶,而且结婚仪式头婚要在晚上,二婚在中午。”伊母看了一眼老伴继续说:“我希望我闺女和浩然的结婚仪式放在晚上。” 陈玉坤满口答应:“这好说。只要你们老两口子和孩子们高兴,我们完全同意。” 这时门铃声响了起来,陈玉坤大声喊道:“小凤,你陈叔叔他们回来了,快去开门。” 保姆小凤答应着跑出来去开门,陈浩然和伊凡都满脸不高兴地走了进来。 陈玉坤问在换鞋的陈浩然:“结婚证办了没有?” “办了。” 陈玉坤看看陈浩然又看看伊凡,莫名其妙地问道:“哎,这可就奇怪了,结婚是一件大喜的事情,你们俩怎么都嘟噜着个脸?” “没有你儿子那样的,照相馆把合影照砸了人家跟他们掰扯掰扯,他还跟我急。”伊凡把照片扔给陈玉坤看:“你们看这破照片照的!” 陈玉坤一看照片乐了:“你们俩这有啥可生气的,照片照坏了还可以重新照嘛。”他端详着照片说:“挺好挺好,这显着我儿子多有特点啊!” 伊凡扑哧一笑:“还有特点呢,好像他跟我结婚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伊凡父母也凑过来看照片,伊母说:“照片没照好你们咋就没再重照一张呢?不吉利,实在不吉利。” “我们也想重照来着,可是时间不允许了,她还在那儿跟人家争吵。我们赶到婚姻登记处的时候都快下班了,我们好说歹说才把结婚登记证办了。你说如果这结婚登记证办不了,明天这婚还怎么结?”陈浩然说。 陈玉坤笑着对伊凡父母说:“我儿子就是死心眼,像咱们那个年代结婚哪有什么结婚证啊,不就是双方父母和亲戚朋友聚在一起举行个仪式嘛。” 伊父伊母异口同声地:“就是就是。” 陈玉坤对着厨房喊道:“浩然他妈,饭好了没有?” 厨房里传来陈母的回答声:“好了好了,快叫亲家亲家母过来吃饭吧。” 陈玉坤对伊父伊母及陈浩然和伊凡说:“走,我们去吃饭。” 4 饭店包房里卓嘉诚在宴请程海良等几个朋友共进晚餐,胡莉娜坐在程海良身边相陪。其中一个男人放下酒杯说:“哎你们听说了没有,陈浩然明天就要结婚了。听说新娘子可是一个绝世大美人,陈浩然真是艳福不浅!” 卓嘉诚看一眼程海良问:“陈浩然明天结婚我们是不是送上一份厚礼啊?” “送,干吗不送?” 另一个男人问:“程大哥,你明天去不去?” “去!一定去,大家都要去啊!” 听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陈浩然的婚事,胡莉娜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既为陈浩然感到高兴,又为自己感到遗憾和委屈。她伤心地想:胡莉娜呀胡莉娜,你别痴心妄想了,陈浩然根本不可能娶你! 想着想着胡莉娜眼睛里不由地有些潮湿,她在内心里默默地祝福:“陈大哥,我永远地祝福你!祝你们天长地久!” 深夜马春林夫妇相互依偎着躺在床上聊天。马春林妻子一声长叹:“明天陈浩然就要结婚了,你说姐要是知道了,她能受得了吗?” 马春林坐起身看着妻子说:“陈浩然结婚的消息你咱千万不要告诉姐,否则天不塌下来才怪呢。” 马春林妻子点头:“这点事情我还不知道吗?你放心。”她把头放到丈夫的大腿上唏嘘地说:“姐要是不生那种病该有多好啊?” “你这不是废话吗?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件件都顺心的事情。” 小弟新人新书,很需要支持,而且这类书不但需要用心构思,但看的人实在不多,所以请大家尽量支持,感激不尽。 第二十五章 大闹婚礼(下) 5 一长串清一色奔驰车组成的浩荡车队在迷蒙的细雨中缓缓地穿过街市,路上行人驻足观看。头辆婚车上安放着花篮和象征幸福吉祥的两个拥吻的小人。 花车里伊凡身穿婚纱幸福地闭着眼睛把头靠在陈浩然宽大的肩膀,陈浩然也幸福甜美地低头看着伊凡青春漂亮的脸蛋。陈浩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一看非常高兴地说:“喂,是张董事长啊?什么?你们大马集团的危机解决了?真是太好了,我太为你高兴了。对,今天是我跟伊凡结婚的大喜日子,谢谢你对我们的祝福 。礼物就不需要了,我一定向伊凡转达你对我们的祝福!……” 伊凡抢过电话说:“张董事长,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结婚你都不过来,你说你以后还想不想来宁海市吧。你要是想来呢……”她说着哈哈笑道:“算了,张董事长,我不跟你开玩笑了。谢谢你对我们的祝福!”她捂住电话问道:“张董事长问你还和他说不说话?” 陈浩然摆手示意挂机,伊凡对着电话说:“张董事长,欢迎你有时间到宁海市来。对,有时间到我家里来做客。”她说完挂断电话。 车队在陈浩然家楼下停住,小区里顿时响起热烈的鞭炮声。 车门打开陈浩然抱着伊凡从车里钻出来,恭候在此的亲朋好友们用星花彩条纷纷喷向陈浩然和伊凡。陈浩然抱起伊凡向别墅里走去。 来到家里陈浩然抱着伊凡走进卧室把她放到床上,司仪让陈浩然给伊凡脱鞋。然后陈浩然也脱鞋坐到伊凡身边,司仪又让陈浩然和伊凡分别接吻。 司仪说:“来,新人金盆洗手。” 保姆小凤端来脸盆:“婶婶洗洗手,日子越过越有。” 伊凡伸手在铜盆里洗手。 司仪又说:“哎吃饺子生小子,来,伊凡吃饺子。” 陈母端来一碗馅还生着的饺子递给伊凡,伊凡端过饺子咬了一口。 司仪问:“伊凡生不?” 伊凡回答:“生!” 吃完饺子司仪又指挥亲友挂门帘,亲友一边钉司仪一边说:“一钉金,二钉银,三钉全家福满门!” 挂好门帘全家人坐在新婚床上合影。 此时马春华正在厨房里煮着方便面,她披头散发地连脸都没洗。卧室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马春华赶忙关掉燃气灶跑过去拿手机。 这是一间大三室的房子,整个房间由于长时间不收拾显得乱七八糟。卧室里连床都没整理,马春华扑到床上拿起手机接听:“喂,哪位?” 手机里传来一个男人嘶哑的声音:“你是马春华吗?我告诉你一个重要的消息,今天晚上六点三十分陈浩然要在新世纪大酒店举行盛大的婚礼!” 马春华惊讶地大声说道:“陈浩然结婚?不可能,陈浩然怎么可以结婚呢?” 电话里嘶哑的男声继续说:“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别傻了你,我是看着你可怜才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如果你不相信,你可以亲自到新世纪大酒店去看看!” 马春华把手机扔到床上嚎啕大哭:“陈浩然不要我了,陈浩然要和狐狸精结婚了!陈浩然,你个没良心的……”她抓起床单擦了把鼻涕眼泪恨恨地说:“陈浩然,你想和骚狐狸精结婚,没那么容易!” 说完马春华刚忙换下睡衣大步地向外面走去。 6 远远地看见车队驶来,新世纪大酒店门前顿时鞭炮齐鸣。头辆花车来到大酒店门前,车门打开一身新婚礼服的陈浩然从车里钻出来,然后陈浩然打开车门把伊凡从车里抱了出来。亲戚朋友们再次用星花彩条纷纷喷向他们表示祝福。 整个大厅里张灯结彩宾朋云集,司仪台背后张贴着大红喜字。伴娘在宴会大厅门口把鲜花交给新娘子伊凡,市里有关领导及新郎新娘双方父母在礼宾台入座,礼宾台前司仪环视一眼大厅里的各位来宾朗声说:“女士们、先生们、各位来宾,大家晚上好!在这收获的金秋十月,我们迎来了一对新人喜结连理,祝愿他们百年好合今朝和,万载良缘此日成,幸福美满天长久,龙凤呈祥满堂红!” 一个女宾看着台上的新人问身边的女友:“不是说头婚在晚上举行婚礼,陈浩然都已经二婚了,怎么还在晚上举行婚礼呀?” 女友卖弄地:“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是伊凡的父母这样要求的,要不就不举行婚礼。” 女宾说:“伊凡父母也太过分了。这样就光彩了吗?反而更丢份!” 司仪情绪激昂地说:“……我们这对新人走过了风雨走过了秋实,经历了那激情燃烧的岁月。今天终于心手相牵走向了彼此爱的世界,他们结束了爱情的马拉松,马上就要踏上人生新开端的红地毯!现在让我们的音响师奏起那神圣的婚礼进行曲,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有请新人闪亮登场!” 陈浩然和伊凡在婚礼进行曲中穿过大红地毯缓缓向礼宾台走来,今晚的陈浩然和伊凡格外光彩夺目。 婚礼进行曲中司仪饱含激情地说:“新郎牵着新娘,白马引着凤凰,头顶日月星辰,脚下激情怒放!让我们祝福他们天长地久,祝福他们一生幸福!” 一个年轻男人跟一个中年男人说:“马局长,陈浩然还真了不起呀?想不到他一个二婚,居然有这么多市里领导来参加婚礼?” 马局长:“陈浩然也算是咱们宁海市房地产业的巨头了,各方面的关系当然不一般。别说二婚就是三婚,也照样有领导来参加婚礼!” 年轻人:“他就那么牛啊?” 马局长:“不是牛,那是人格魅力!你没看省电视台名主持人都来当司仪了?” 陈浩然和伊凡手挽着手来到礼宾台前,婚礼进行曲嘎然而止。 司仪面向各位来宾说:“今天我们向大家隆重推出最美丽的新娘伊凡小姐,还有最帅气的新郎陈浩然先生。他们这对郎才女貌的新人今天喜结良缘一定要受到法律的保护,下面有请市政府林成兴市长上台为他们证婚!” 林副市长从司仪手里拿过麦克风讲话:“女士们、先生们、各位来宾,大家好!在今天这个大喜的日子里,我很荣幸地为陈浩然先生和伊凡女士作证婚人,他们俩相亲相爱、郎才女貌,符合中华人民共和国婚姻法的各项有关规定。经民政部门批准,已经结成为一对美满的合法夫妻!在此,我祝福新人:百年好合,早得贵子!祝来宾们事事顺利,万事如意!” 角落里程海良伏到卓嘉诚耳边轻声地问:“那个事情你安排了没有?” “安排好了,你就等着看热闹吧。” 卓嘉诚说。 司仪满面春风地说:“刚才林市长的证婚已经证明了一个新的家庭的成立,下面有请新人举行家庭宣誓。” 陈浩然和伊凡在司仪的摆布下举起右手跟着司仪一起宣誓:“我们自愿相亲相爱组成家庭,遵守家庭纪律,保守家庭秘密,按时向家庭交纳所有费用,时刻准备着为实现幸福家庭而努力奋斗!” 宣誓完毕司仪面向各位来宾说:“你们谁能告诉我,他们俩谁是家庭领导?” 来宾中有人说是新郎,也有人说是新娘。 司仪:“他们俩到底谁是家庭领导,我来采访一下。”他问身边的伊凡说:“你想不想当家?” 伊凡响亮地回答:“想!” 司仪又问陈浩然:“我问问陈董事长想不想当家?” 陈浩然红着脸说:“不想!” 司仪:“我就纳了闷了,人家都争着抢着想当家,你怎么就不想当家?你虽然不想当家可是责任依然重大,你一定要下班回家做饭菜、洗衣洗碗和墩地,冬天替她暖被窝,保证不惹她生气。能做到吗?” 陈浩然大声回答:“能!” 司仪说:“这才像一个模范丈夫!”他又转向伊凡说:“那咱们新娘呢,你当这个家庭领导责任更加重大——你要把孝心留给父母,把忠心留给老公,把热心献给岗位,把爱心留给宝贝,把信心留给自己,当好家庭特警保护好你们纯洁的爱情。能做到吗?” 伊凡响亮地回答:“能!” 司仪感慨地:“这真是一对模范夫妻啊!你们这样一对模范夫妻少不了领导的支持和帮助,下面有请新世纪集团程总经理致词!” 程海兰来到麦克风前致词:“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嘉宾,大家好!今天是我们董事长陈浩然和伊凡结婚的大喜日子,在这里我代表新世纪集团全体员工向他们表示衷心的祝福和真诚的问候……” 司仪带领新人来到双方父母面前说:“俗话说:‘父爱比天高,母爱比海深。’新人的双方父母给了我们新人一对生命,又给了他们一个家庭,我们这对新人再回眸看看你们双方父母的腰身已经不再那么挺拔,两鬓泛起点点霜花。这就是爱的奉献,这就是情的回答!让我们这对新人面对父母以鞠躬为誓,以示感恩。一鞠躬,感谢父母的生养之恩。” 陈浩然和伊凡向双方父母一鞠躬。 司仪:“二鞠躬,养育之情似海深。” 陈浩然和伊凡向双方父母二鞠躬。 司仪:“三鞠躬,不到之处多见谅,孝敬你们见真心!” 陈浩然和伊凡向双方父母三鞠躬。礼毕司仪向陈浩然和伊凡说:“关键时刻到了,新郎新娘听我口令向左向右转。” 陈浩然和伊凡分别按照司仪吩咐转身,伊凡转错了方向。 司仪笑着对伊凡说:“得你们俩相互鞠躬,你向我鞠躬可不对呀。” 伊凡调整方向和陈浩然相对而立。 司仪:“我知道你们俩深深相爱着,但是我要问新娘你爱他比什么深啊?” 伊凡回答:“比海深!” 司仪:“聪明!我以为你会说比护城河水深呢,那护城河水一猛子就能扎到底。”他又转过头问陈浩然:“那你爱她比什么高啊?” 陈浩然回答:“比天高!” 司仪:“真聪明!比天高啊,怎么飞也飞不到顶!”他又转身问伊凡:“既然你爱他比海深,那么你深吸一口气说陈浩然我爱你,看你能一口气说出多少个‘陈浩然我爱你!’” 伊凡深吸一口气接连说: “陈浩然,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待伊凡喘着气说出最后一个‘我爱你’,司仪满意地笑着说:“够了够了,看得出来你是真爱呀!真让人激动,谁要是娶你这新娘子肯定幸福啊!一口气说出十六个‘我爱你’,这代表新人未来的爱情永远顺利!”他转向陈浩然说:“既然新娘子一口气说出十六个‘我爱你’,你可是男人啊,敢多她一百倍不?敢不敢?!” 陈浩然大声回答:“敢!” 司仪:“一口气说一百倍的十六次,大家算算是多少?够能吹的!大家听清楚了,今天早晨我起床的时候天怎么那么黑呀?抬头一看天上牛在飞,为什么牛在天上飞?我低头一看原来是陈董事长在吹!咱们试一把,给点掌声鼓励!一、二、三……” 陈浩然大声说:“老婆,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司仪待陈浩然大喘着气说完后说:“唉呀,陈董事长真不容易,一口气说出这么多我爱你。你是男人啊,咱们男人说一句顶一万句,你说一句就够了。”他转向所有的宾朋们说:“敬爱的各位来宾,刚才我们让青山听到了他们的誓言,让大海听到了他们的盟语。现在我们要让各位来宾看到他们的行动……首先是新郎拜新娘,我不说你们腰不能直。来,新郎一鞠躬。” 陈浩然按照司仪的要求给伊凡一鞠躬。 司仪在旁解说:“老婆老婆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今生今世娶定你,永远永远不分离。起!” 陈浩然这才直起身来。 司仪:“二鞠躬是新娘拜新郎,二鞠躬。” 伊凡低头向陈浩然鞠躬。 司仪在旁解说:“今天嫁到你家来,伊凡我心里乐开怀,还请老公多关照,奖金外快全拿来。起!” 伊凡笑着直起身来。司仪:“三鞠躬是夫妻对拜,三鞠躬。” 陈浩然和伊凡相互鞠躬对拜。 司仪:“天上月老牵红线,地上新人结良缘。相亲相爱两相知,夫妻恩爱共千年。起!” 陈浩然和伊凡笑着直起身来。 这时,马春华突然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大声骂道:“陈浩然你不是人,老娘还没死呢,你竟敢跟这个骚狐狸精结婚。今天老娘跟你拼了!……” 程海兰、宋三朝和马春林等人看形势不好赶忙过来阻止,马春林来到马春华面前大声说:“姐你这是干什么?走,我们回家!” 马春华抄起身边桌子上的一个啤酒瓶子发疯般地大声吼道:“你们谁敢过来?今天老娘非砸死她不可!” 陈浩然对大酒店经理命令道:“高经理,赶紧叫保安过来把这个女人带走!” 几个保安过来上前要拉扯马春华,马春华一伸手哗地一下把身边的一桌子酒菜掀翻在地。附近的宾客们惊叫着躲闪。 陈玉坤夫妇和伊凡父母都惊骇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陈浩然大声地对马春林说:“马春林,还不快点把你姐弄走!” 悄悄靠近马春华的马春林冷不防一把抱住她,并大声对保安说:“快过来,我们一起把她带走!” 马春华边挣扎边大声骂道:“陈浩然,你们会遭报应的!马春林,你放开我!陈浩然,你不得好死!……” 马春林和保安费了好大劲才把马春华拖走。场面刚刚平静下来,忽然听见伊母失声地哭着说:“老头子,你这是怎么了?老头子,你可千万别吓唬我!……” 陈浩然闻声看去只见伊父歪倒在地上,陈浩拿和伊凡赶忙走过去把伊父抱住。伊父脸色铁青昏迷。 伊凡哭喊着:“爸,你这是怎么了?爸,你醒醒啊!” 伊凡大姐愤怒地吼道:“陈浩然,我爸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饶不了你!” 陈玉坤说:“快,赶紧把病人送医院。” 7 陈浩然和伊凡终于走进了结婚的礼堂,这让宋三朝产生了一种深深的危机感。俗话说,朋友关系再好也好不过枕头风。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到新世纪集团,原因是新世纪集团不仅仅有他个人的利益在里面,而且更重要的是新世纪集团是他和陈浩然共同的心血结晶。思前想后他决定把陈大壮拉过来,充当他的利益同盟。于是宋三朝晚上设宴请陈大壮喝酒。此时两个人已经喝得醉眼迷离。 宋三朝放下酒杯,本来不大的一双小圆眼睛睁开一条缝。宋三朝舌头发硬地说:“你……你老弟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不……你不是一时糊涂,我看你是糊涂透顶!” 陈大壮把已到嘴边的酒杯放下,瞪着一双红红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宋三朝说:“你怎么说话呢?不愿意捧跟那个滥女人的臭脚,难道我就糊涂透顶啦?你得把话给我说清楚,是我哥让你来的,还是那个臭婊子让你来的?他们不就是让你来劝降的吗?如果真是那样,我陈大壮不认你这个朋友!” “你陈大壮可真了不起,不愧是当了总经理,连我这个哥哥都可以不认了!”他不屑一顾地端起酒杯一仰脖把杯里的酒喝了下去:“你不认我这哥哥没什么,但是我告诉你陈大壮,如果你认识不到你今天所犯的错误,我可以断言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陈大壮一阵冷笑:“怎么还有敢动我陈大壮的人?” “大有人在!你知道吕布是怎么死的吗?吕布是《三国演义》里第一员猛将,对阵的时候刘、关、张弟兄三人跟他打也只是个平手,可惜最后还是死在了女人手里。”宋三朝说着把杯里倒满酒:“今天实话跟你说,我请你喝酒既不是受你哥所托,更不是受伊凡指使。我是怕你躲不过暗箭,才找机会跟你把话说透。可还没等我说话呢,你的驴脾气就上来了。要不看在我们多年的交情上我扭身就走。话又说回来,今天你就是真的打我,我也不怪你。咱们哥俩都喝酒了,而且我的话还捅到了兄弟的疼处。我知道这些天来你心情一直不好受,其实你哥结婚你不是不想去,你巴不得你哥早一天能娶上一个贤惠善良的好媳妇。你之所以不参加他们的婚礼,是因为你看不上诡计多端的伊凡,怕你们陈家的产业将来姓伊不再姓陈,对不对?” 宋三朝的话还没说完,陈大壮就趴在桌子上呜呜地哭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见陈大壮止住哭声慢慢地抬起头。宋三朝低声问:“好些了吗大壮?” 陈大壮点点头,双手抹去脸上的泪水。 “好兄弟,哥哥不是成心捅你的痛处。宋哥跟你一样不好受,我们跟你哥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创下了今天这个局面,不容易呀!我们跟伊凡没仇没恨的干吗跟她过不去?” 陈大壮酒醒了大半,他看着宋三朝问:“宋哥,你说我糊涂,我到底错在哪儿了?”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跟我装糊涂?” “我这个人你还不知道吗?从来都是只知道干事儿,不知道捉摸人。” “迄今为止,你已经错失了三招。” “你可别总吓唬我,我怎么就错失了三招?” “干大事者,首先要懂得把自己隐藏起来,可是你却总是明目张胆地跟伊凡作对暴露目标。”宋三朝说着悠闲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我就是跟伊凡作对,她能把我怎么样?” “打仗,首先暴露目标者必死无疑。”宋三朝放下茶杯:“你不参加他们的婚礼,摆明了是要跟伊凡决战到底。这一点不光我这么看,所有的人都会这么看。你哥的婚礼,省市有关领导和全市名流都买账,唯独你不买账。伊凡是什么人?人精!她能看不出来?第三招更要命,你失去了亲情。在世人眼里,你陈大壮就是各不懂人情世故的混蛋。你知道中国人做看重的是什么?是亲情,你看现在一些大企业为什么要害部门用的都是自己的人?说句不该说的话,国家高层都不例外。因为他们认为只有亲情最可靠,至少比外人可靠。平心而论,你现在在用人问题上何尝不是如此?你错走三招,其结果可想而知……” 说到这里宋三朝嘎然而止,低下头慢慢地品起茶来。 陈大壮等了好半天,宋三朝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故意把陈大壮晾在哪儿。陈大壮忍不住问:“什么结果?”“咱县不说什么结果,但说你错走三招所带来的危害。前两招说明你旗帜鲜明地反对这桩婚事,其实你反对的不是婚事本身,你反对的是伊凡本人。从语言到行动都表明了你要针锋相对地跟她干,全宁海人都知道。即便伊凡不安心要害你,但是出于自卫考虑她也要想办法对付你。她的手段你应该有所领教……”宋三朝微微地一笑,又故意不讲了。 “能怎么样?她又敢怎么样?” “你听说过暗算无常死不知吗?智者斗智,愚者斗狠。逞凶斗狠不是伊凡的性格。狡猾凶狠的座山雕做梦都不会想到会死在忠心耿耿的‘胡彪’手里,小时候的样板戏你都白看了。” “可不呗,这几年忙得跌跟头马趴的,哪有心情捉摸那玩意。你说的是那么个理儿,我承认。要说亲情也是我们个俩的事儿,跟她啥关系?” “你还别不服,你坏事儿还就坏在这第三招上。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说的是一个人有危险或落难的时候,只有父子兄弟才会真心帮你,他们会舍身相救。为什么说兄弟如手足?你哥大婚你公开拆台就如同打你哥的脸,别人会说你不顾手足之情,这就给伊凡留下了口实。在日后伊凡对你下手的时候,这口实既是一把利剑又会是一张金字招牌。这柄仇恨的利剑从他们婚礼那天开始会时刻对准你的胸膛,而且力道与日俱增;这口实还会是一张封条,不但会封住你哥的嘴,还会封住所有人的嘴。即便她行为过激、出手过重,别人也不好多说什么。在外人看来她毕竟是外人,你陈大壮与血脉相连的哥哥都没有同胞之义手足之情,她一个外人有何罪之有呢?我看她是一个有仇必报之人,而且她早已对你恨之入骨!” “我先宰了她!”陈大壮愤怒地一拍桌子。 “钢刀虽快不斩无罪之人!你无凭无据地杀人,你哥会放过你吗?法律会饶恕你吗?” “那我该怎么办?我总不该……” 宋三朝严肃地一摆手:“那是你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不便插手。哎——”他一声长叹,眼里流露出悲伤的神情。 “既然是我们的家事,干吗把你愁成这样?” “我是担心新世纪集团从此有磊卵之危,易帜之险啊!” “不会吧?我看不出伊凡会有那么大的能耐!” “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我敢断言,用不了多长时间伊凡就有可能当上新世纪房地产开发公司的总经理,甚至更高职位。” “房地产开发公司可是新世纪集团的核心,宋哥,你可千万不能让那个臭婊子得逞!” “我当然不会让她的阴谋得逞!”宋三朝目光阴狠狠地说:“新世纪集团毕竟有我百分之十的股份,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损害公司的利益。百分之十的股份就是一个多亿啊,我的好兄弟我把新世纪集团看得比我生命都重要啊!于公于私我宋三朝出面都是师出有名,而且是名正言顺,哪怕是伤害到你哥哥我也当让不让。一来我是出于道义,二来是维护自身利益,第三就是位朋友。有这三条理由我跟伊凡较量,我就算得上正义之师,那样公众和舆论就都会站在我这边。我为什么不管?如果我坐视不理任其发展,我宋三朝不就成了不顾道义、正邪不分、不念友情、见死不救的无耻小人了吗?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像你那样未曾出手就先败下三阵来。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达到一招致命的效果,让伊凡危机四伏,如临深渊。在凶险面前,我想伊凡不会选择玉石俱焚、身败名裂的,她会三十六计走为上。” “小诸葛就是小诸葛,想不到你早就有对付那个臭婊子的办法了?” “那当然了,这叫大战前的宁静!”宋三朝得意地说:“一旦动起来就必须翻江倒海、势如破竹,任她有通天的本领也在劫难逃。如果她识相,我或许会放她一马。否则……” “好你哥小诸葛,有这话你为什么不早说?刚才气得我差点动手打你,我要是真动手打了你冤不冤?要不俗话说‘咬人的狗不露齿’呢。”陈大壮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对劲赶忙满改口:“不不不,是国乱显忠臣!宋哥,你放心,我会全力支持你的!” “你打算怎么帮我?”宋三朝试探性地问。 “在生意场上我有的是哥们朋友,给她挖个坑下个绊还不容易?在家里我也处处让她为难成天没好日子过,总之一句话茶碗不找饭碗找,让她尽早驴粪球子搬家——滚蛋!” “看不出你大壮还一点就透。行,我这顿酒没白请。” 陈大壮一摆手:“为我们老陈家的是哪能让你破费啊?给我个面,这顿酒我请了。算我感谢宋哥了。”他说完对门外大喊:“服务员,买单!” “太好了!我亲爱的康斯坦丁彼得洛维奇同志,今天是布尔什维克们的节日,快去把党代表请来,只要他一到,尼古拉的大门就可以为咱们无产阶级打开了!” 小弟新人新书,很需要支持,而且这类书不但需要用心构思,但看的人实在不多,所以请大家尽量支持,感激不尽。 第二十六章 结束同居时代(上) 1 天快亮的时候,一身酒气的宋三朝回到了家里。宋三朝刚推开卧室的门,一直未睡的孙艳泓就迎面给了他一句:“你走错地方了吧?我们家不喜欢你!” 宋三朝酒往上撞:“这是我的家,我为什么不能回来?” “呦,你还知道有家啊?有家你还夜不归宿在外边鬼混?外边的小姐漂亮吧,是不是都把你宋总的魂儿勾走了?宋总累坏了吧,要不要我给你拿拿肩捶捶背呀?” “孙艳泓,你有完没完?” “我有完,怕是你没完吧?春宵苦短,你怎么不把她弄回家里来呀?老娘不眼馋,我见识过。” 宋三朝见孙艳泓数落起来没完,而且越说越不像话,顿时七窍生烟没好气地回敬道:“你孙艳泓当然不眼馋,什么见识过?天南地北、四海内外,什么客人没接待过?我宋三朝如今人老不中用了,你当然看不上眼了!” “宋三朝,你给我说清楚,是我看你看不上眼了,还是你看我看不上眼了?你现在有家有室整宿不归在外边鬼混,我还不知道你是什么德行?当初你勾引我那会儿就这样,把老婆抛在家里跟我整天黏糊,甜言蜜语尽拣好听的说。如今你把我玩腻了看够了,又故伎重演。你那一套别人不知道,我孙艳泓一清二楚?你又看上哪家窑姐了,比我漂亮多了吧?准备什么时候迎娶啊,我好给你们腾地方!” “那你就腾地方吧!”宋三朝愤怒地大吼:“婊子终归是婊子,江山易改秉性难移!我早就应该想到的!” “想到你妈个球,你现在说这话连婊子都不如。你第一次跟我上床就不知道我是婊子?你现在嫌弃我是婊子,我看你妈连婊子都不如!婊子还能生出个正经人来呢,你再看看你还有个人样吗?一点人性都没有,恬不知耻!” 宋三朝被骂得恼羞成怒,他抬手啪地打了孙艳泓一个响亮的耳光。 挨了打的孙艳泓发了疯似的撞向宋三朝:“给你打!给你打!有种你今天就打死我,老娘跟你拼了!” 宋三朝件孙艳泓这架式束手无策,一跺脚:“这日子没法过了,散伙!” “散伙就散伙,你不用散伙来吓唬我。我告诉你姓宋的,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人有的是!”孙艳泓虎视眈眈地瞪着宋三朝。 宋三朝轻蔑地说:“有什么条件提出来吧,这才是你们歌厅小姐的真实嘴脸!” “宋三朝,你个没良心的!既然我在你眼里是一个只认钱不认人的歌厅小姐,我们也就没什么好谈的。你出个价吧!” 宋三朝两眼一瞪:“出什么价?” “我不明不白地跟了你这么多年,总不能白跟吧?你找小姐不花钱?你昨天夜里花了多少,咱们按天算帐按夜付钱!”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孙艳泓破口大骂:“姓宋的,你真不是个东西!你既然跟老娘玩这一套,那老娘就跟你拼了!”她说着又向宋三朝扑去。 小卧室的门打开了,孙艳泓的女儿从卧室里走出来大声嚷道:“你们不要打了好不好?我明天还要考试呢!”她说完回到屋里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宋三朝和孙艳泓就像被冰冻了一般呆立在原地。 女儿的出现让孙艳泓的情绪稳定了许多,她抽泣着说:“老宋,你拍拍良心说,我跟你好了这么多年我图过你的钱吗?一生气打架你就提我是小姐,骂我是婊子,你还是个人吗?当初我们是怎么约定的?你这样不是用刀子戳我的心吗?我当过小姐我承认,不是你死乞白赖地要跟我在一起吗?你现在又要走老路,你说我能同意吗?老宋,咱们做人得讲良心……” “我走那条道了?我根本没干你说的那种事!” “那你说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公司既没来客人,也没开会,我都打电话问了。你说你干什么去了?” “我和大壮喝酒去了。”宋三朝气呼呼地说。 “得了吧,你骗谁呀?两个大男人喝酒喝一宿谁信啊?又拿过去骗你老婆那一套来骗我,我还不知道你?以前你不是跟我睡完觉临走喝点酒回家糊弄她说去外边喝酒了吗?老宋啊老宋,你很了不起啊!” “既然我说什么你都不相信,那就什么都不要说了,咱们还是分手吧。” 孙艳泓扑到宋三朝怀里痛哭:“老宋,我真的喜欢你呀!……” 宋三朝拍拍孙艳泓的肩膀安慰道:“我知道,这我都知道。可是我们之间的缘分尽了,强扭的瓜不甜,一切随其自然吧……” “老宋,你别不要我好不好?我们从头开始,我保证会对你好的……” “没有用了,我们之间的缘分尽了。” “不,我不同意。你要是非跟我分手,我就死在你面前!你知道我的性格,我说到做到!” “看看看,又来了不是?我最受不了你这种要死要活的劲儿,我们还是分手吧。”少顿他继续说道:“我都想好了,我们分手之后我把这座房子给你,然后再给你五十万,这可是我的全部积蓄……” 孙艳泓又扑到宋三朝怀里痛哭:“不要,我什么都不要!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要。老宋,不要离开我好不好?老宋,我不能没有你!” “就这样吧,是我对不起你!” 2 这天早晨陈浩然来到公司看见宋三朝办公室的门开着,他好奇地走进去。此时宋三朝正在卫生间里洗漱,宋三朝听到有人进来满口牙膏沫地回过头。 “哎董事长,你这新婚蜜月的不在家里多睡会儿,大清早跑到公司来干什么了?” “在家里睡不着,我想趁着早上清静思考一些问题。”陈浩然看一眼房间里尚未整理的床铺问:“怎么你昨天晚上怎么没有回家去睡呀?不会是又跟嫂子吵架了吧?” “你猜得不错,我不但跟她打架了,而且彻底跟她掰了!” “你跟她掰了?为什么呀?” 宋三朝看一下腕子上的手表:“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聊。”他拉起陈浩然向外面走去。 某餐厅里宋三朝和陈浩然要了几样小菜和茶点,两人边吃着早茶边聊天。 “哎老宋你别光顾着吃呀,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宋三朝口齿不清地说:“我昨天光顾着喝酒了,现在饿得实在不行,我先填饱肚子再说。吃、吃,你也吃。”他说着端起粥碗喝了起来。 陈浩然摇头苦笑,然后也夹起一个凤爪啃了起来。 伊凡还没睁开眼睛就伸手去摸陈浩然却没有摸到人,她惊骇地睁开眼睛四下寻找陈浩然也没有看到。伊凡连忙坐起身穿好睡衣下床去找,她跑进卫生间没有看到陈浩然,她找遍楼上楼下所有的房间还是没有看见陈浩然。 伊凡失声地大喊:“浩然、浩然,你在哪里呀?浩然、浩然……” 晨练回来的陈玉坤夫妇看到儿媳妇惊慌失措的样子以为家里出了什么大事,陈玉坤边往楼上跑边问:“怎么了小凡?” 陈玉坤跑上楼看见儿媳妇穿着睡衣赶忙退出来,随后赶到的老伴疑惑不解地问:“你怎么不进去,又退回来干啥?” 陈玉坤红着脸说:“儿媳妇还穿着睡衣呢,你进去吧。” 陈母走进楼上客厅只见伊凡蜷缩在沙发上,她走过去关心地问:“小凡,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看把你吓的!” 伊凡扑到陈母怀里哭着说:“妈,浩然不见了!” 陈母安慰地说:“他挺大个人不会有事的,一准是去公司了,要不你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伊凡拿起身边茶几上的电话拨号,陈浩然的手机还没有开机。 3 餐厅里陈浩然看着宋三朝想说又不说的样子,很是好奇,但他并不追问,只是静静地看着。擦完嘴宋三朝扔掉手中的餐巾纸显得很无奈地说:“其实也没怎么回事儿,我的情况你大致都知道。要说孙艳泓对我也不错,可她毕竟是小姐出身张口闭口地总跟我提钱。这人啊一提钱就没有什么感情可谈了,纯粹是交易!”他喝一口茶继续说:“你说这男女之间的感情一旦要是跟钱挂上钩了,那还有什么意思?这不跟嫖娼差不多了吗?没劲,实在没劲!” “孙艳泓当初就是歌厅的小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知道她是歌厅小姐,那你为什么还要跟嫂子离婚和她一块鬼混呢?” “要不说这人有时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呢?我当初也不知道哪根筋出了问题,现在后悔都晚了。” “你既然跟孙艳泓分开了,我觉得你应该跟嫂子复婚。” 宋三朝摇着头说:“我那还有那个脸跟她开口啊?!” “你要是不好意思开口,我替你去说怎么样?” 宋三朝感伤地:“我伤害她伤害得太深了,即使我们复婚也不会幸福。我不想再往她的伤口上撒盐。”他看着陈浩然突然想起了什么,狡狤地笑着问:“你不会是把我当做采访对象了吧?我告诉你啊,千万不要把我写进你的小说里去!” “别说你还真是一个典型人物,说不定我就会把你写进我的小说里去。” 4 陈浩然和伊凡走进医院特护病房的时候,伊父苏醒了过来。伊父朦朦胧胧看到的第一张面孔就是伊凡。伊凡的声音有如天外之音:“爸爸……你醒了?你听得见我在叫你吗?” 伊父的视线缓缓地摇过,他依次认出围坐在床边的还有老伴、大女儿伊萍及女婿陈浩然。伊母焦急地问:“老头子啊,你好点了吗?” 大女儿伊萍:“爸爸,你能说话吗?” 伊父的目光继续摇移,他似乎要把周围的一切看清。他的声音虚弱混沌:“你们……你们把我……把我弄到哪儿来了?” 伊母说:“老头子啊,这是医院,你生病了。” 伊父有气无力地:“我生什么病了?” 伊萍说:“大夫说你的肝和肾有点不好,得在医院治疗休养一段时间。” 伊父问:“我的肝和肾怎么了?大夫都跟你们说了什么?” 伊凡说:“没什么,爸,你的病一定可以治好的。” 伊父问:“你们为什么都这样看着我?我是不是得了绝症?” 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浩然说:“爸你可千万不要胡思乱想,不论花多少钱我们都会把你的病治好的。爸你就安心的养病吧。” 伊父一看见陈浩然就火了:“你们让我回家,我就是死也不花你一分钱。你们让我回家,我要回家!……” 护士上来劝阻伊父:“你现在可千万不能激动,躺下躺下。”她说着又轰赶陈浩然他们:“你们先出去吧,不是说好你们只能进来看一眼,不能说话吗?你们赶紧出去吧,病人太激动容易出问题!” 医生走进来问道:“病人醒了吗?”他看见苏醒过来的伊父非常激动:“大爷,你千万不要激动。激动对治疗你这种病不好,你一定要配合我们治疗,我们给你用的都是最好的药,你的病一定能治好的。” 伊萍也从旁安慰:“爸你就安心的养病吧,浩然已经把你的住院押金都交了,你就放心吧。浩然跟医生说了,一定给你用最好的药……” 伊凡看了姐姐一眼,想要制止她:“姐你就别……”但为时已晚,伊父歇斯底里地发作起来。 伊父说:“让我回家!我不用他们的钱,我要回家,你们让我回家!……” 说完伊父挣扎着滚下床来,猛地拉断输液针管,医生护士一齐上前都按捺不住。医生护士的呼喊和伊父的暴怒声响成一片,场面顿时失控。 陈浩然上前和大家一齐用力按住伊父,然后费力地把伊父抱起来抱回病床,此时伊父已经几近昏迷。医生马上对伊父作了紧急检查,他大声命令护士赶紧去拿急救药,另一个护士则把屋里所有的人都轰赶出去。 伊萍愤怒地指责陈浩然说:“我妹妹嫁给你一个离婚的男人就已经很冤了,可是你竟连自己的前妻都管不好,竟然让她到婚礼上来闹。太不象话了你,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绝对饶不了你!” 宋三朝说:“大妹子,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你饶不了他又能怎么样?我们现在关键是要想办法让你爸接受治疗,否则一切都白搭!” 伊凡说:“姐,我们在生气也没用。老宋说得对,我们现在关键是得想办法让爸接受治疗。再说这也不能全怪浩然……” 伊萍生气地看着妹妹说:“哟……这才几天啊,你就胳膊肘子往外拐了?” 伊母说:“你们姐俩就别打嘴架了,快想办法让你爸接受治疗。” 伊萍噘着嘴:“就我爸那个犟脾气谁能劝得了啊?” 伊凡突然想到了什么,高兴地说:“我们这些人是没有谁能劝得了我爸,但是有一个人肯定能劝得了我爸。” 伊母惊异地看着伊凡问:“谁?” 伊凡说:“我大姑啊!” 伊萍不屑地:“你说得没错,爸最听大姑的话。可是大姑有病连你的婚礼都没来,这大老远的她能来吗?” “我的婚礼她来不来没什么,可是她总不会不顾自己兄弟的死活吧?远不是问题,我们可以派车去接她!”伊凡信心十足地说。 陈浩然附和地:“对,我们马上派车去接!” 小弟新人新书,很需要支持,这类书需要用心构思,但看的人实在不多,所以请大家尽量支持,感激不尽。 第二十六章 结束同居时代(中) 5 晚上下班琴心走出大门口遇到等在那里的金丝眼镜,她视而不见地走过去。 金丝眼镜紧随其后陪着笑脸说:“不要总是这样好不好?难道你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吗?我们不能成为恋人,最起码还可以成为朋友吧?” 琴心头也不回地:“我这个人最讨厌别人骗我,你没有资格跟我做朋友!” 金丝眼镜绝望地愣在原地。 琴心停住脚步回过头来恶狠狠地看着金丝眼镜说:“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更不要往我家里打电话,否则我会对你不客气!” 一个年逾古稀的老妇人在伊凡和陈浩然的搀扶陪同下,由一位医生带领着沿着医院的走廊走过来。陈浩然的父母、伊母和伊萍在特护病房的外面守候着。 伊母看见走过来的老妇人眼圈立刻红了,她腿脚麻利地走上前哽咽着说:“大姐你可来了,你要是不来可能连你大兄弟的面都见不上了。” 医生厉声地制止:“安静、安静!” 伊凡大姑安慰地说:“大妹子,你放心,我弟弟不会有事儿的。” 伊凡大姑被医生领进了病房,其他人被护士拦在了门外。医院特护病房里伊父已经苏醒,但他双目紧闭。医生一进门便对伊父说道:“大爷,你看看谁看你来了?”伊父仍然没有睁开眼睛。 医生说:“你现在的病一天都不能耽误,一个小时都不能耽误,你再不吃药我们就没办法救你了,你有病不能拒绝治疗啊!” 伊凡大姑生气地:“大林啊,你把眼睛睁开,我是你姐呀!你想气死我呀!” 伊父缓缓地睁开双眼。 伊凡大姑在病床边坐下语重心长地说:“大林啊,婚礼上的情况咱家小凡都跟我说了,要我说姑爷前妻大闹婚礼,也不能怪姑爷。咱们哪能跟一个精神病人一般见识呢,你拒绝治疗就更没有道理了。” 伊父眼角流出泪水:“姐,咱老伊家丢不起这个人啊!” 伊凡大姑:“那有啥丢人的?咱们家小凡又没去做那种破坏别人家庭的缺德事,要我说咱家小凡嫁了这么一个有钱有势的丈夫,不但是她的福气,更是咱老伊家几辈子烧高香修来的。我们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伊父点点头。吊针重新接入了伊父的血管,各种仪器重新启动。护士们将一针一针药物麻利地推进吊瓶,医生脸上的表情如释重负。 6 陈浩然在主持召开集团高层会议,秘书欧阳在做记录。集团几位副总发言完毕后陈浩然合上笔记本说:“刚才集团几位副总已经就各自分管的工作进行了汇报,总的看我们集团一至三季度的经营形势还是好的,在此我也就不再重复。下面,我宣布一项人事任免决定。”他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所有与会人员。 会议室里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屏息静气地看着陈浩然。 陈浩然说:“现在九龙山项目资金都已经全部到位,我作为董事长必须把全部精力都用到那个项目上去,确保九龙山疗养院顺利建成并交付使用。为此我决定不再兼任新世纪建筑公司总经理职务,免去马春林房地产开发公司总经理职务,同时任命马春林为新世纪建筑公司总经理职务;任命伊凡为房地产开发公司副总经理,主持公司日常工作……” 陈浩然的话音刚落宋三朝就站了起来:“董事长,我认为你任命伊凡为房地产开发公司副总经理不妥。” 陈浩然看着宋三朝问:“为什么?” “她太年轻,工作经验不足,凭她的能力不足以承担这么重要的职责。” 陈浩然扫视了一眼其他在座的几位集团高层领导:“你们以为呢?” 其他几位集团高层领导都闷声不语。 陈浩然失望地说:“大家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今天只是个提议,具体任命有时间再商议。散会!”他拿起笔记本起身离去。 回到办公室里宋三朝看着程海兰说:“董事长突然提议让伊凡出任房地产公司副总,你怎么就不出面干涉?”他喝口茶又继续说:“我想肯定是伊凡在背后蹿腾董事长了,要不董事长绝对不会急着提议让她当房地产公司副总。” 程海兰沉默不语。 “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沉得住气?怎么不去找董事长说说?” “说什么?”程海兰微笑着问。 宋三朝很不耐烦地说:“伊凡刚跟董事长结婚不到三月就急着要权,她也太野心勃勃了。董事长那么聪明的一个人,他怎么就看不出来她的居心呢?董事长在商业运作上是个少有的奇才,可是他在阅人用人方面还只是一个初中生。在他的眼里每个人都是好人,他尤其深信他所爱着的女人绝对不会害他……” “那你说伊凡会害他吗?” “如果董事长的事业一帆风顺越做越大,伊凡也许就不会兴风作浪,否则难说……” 程海兰疑惑不解地问:“老宋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伊凡还要害董事长不成?她为什么要害董事长啊?” 宋三朝诡秘地说: “不知你看过《麻衣神相》没有?据相书上说,女人要长着一双丹凤眼吊角眉,其必然野心勃勃于男主不利。相书上还列举了很多这样的女人,例如:汉朝的吕后、唐朝的武则天,以及清朝的慈禧等等。不知你仔细看过伊凡没有,她就长着这样的眼睛和眉毛。” 程海兰哈哈一笑:“老宋你可真逗,居然相信起那些迷信来了。” “你还别不信,很多命相学和风水学都是很有科学道理的。”宋三朝看着程海兰说:“比如说你吧,眉毛太重颧骨太高于男主人不利,也就是说你有剋夫相,所以你们家冬冬他爸才……” 程海兰当时就火了:“老宋你胡说八道什么呀?谁有勊夫相?我看你有病!” 7 伊凡来到庆和春茶楼的时候,欧阳秘书正在喝茶。服务员问伊凡喝什么,伊凡叫了一杯铁观音。服务员为伊凡泡好茶后走出去。 伊凡严肃地问:“怎么回事儿欧阳?” “今天集团高层开会的时候,董事长提议你出任房地产公司副总,可不知为什么宋总极力反对。哎伊凡姐,你跟宋总不会有仇吧?” “我跟宋总远日无冤近日无仇,我也不知为什么。”伊凡握住欧阳秘书的手:“好妹妹,不管怎样我都得谢谢你。” “那有什么好谢的,谁让我们是好姐妹呢。”秘书欧阳又不无担心地提醒说:“伊凡姐,集团里很多人好像对你都有意见,你可要多加小心啊!” 伊凡点点头:“我知道该怎么做。” 从茶楼里出来秘书欧阳打车离去,伊凡眉头紧锁地向停车场走去。伊凡想:看来宋三朝他们是怕我了,他们怕我什么呢?难道他们想对新世纪集团图谋不轨,害怕我会帮助浩然戳穿了他们的阴谋?”想到这里她吓出了一身冷汗:“如果是这样,我无论如何都要争取当上这个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副总,从而一步一步地争取进入集团的高层。宋三朝,你们就瞧好吧,你们的阴谋绝对不会得逞!可是我怎么才能当上这个副总呢? 伊凡很快来到了车前,她打开车门坐进去。红色跑车里伊凡没有发动车,而是凝眉苦想。集团马董虽然不担任职务,可是他在集团里的位置举足轻重,不仅是除了陈浩然之外的第二大股东,而且在新世纪集团创建初期出了很大的力,更主要是他跟省里市里很多领导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所以集团里的很多人都买他的账。我怎么才能够争取到马董的支持呢?冥冥之中大学老师讲课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企业管理说白了是人的管理,要管好人关键就是要研究好人用好人。研究好人、用好人,这是每一个企业管理者必备的素质。怎么才能研究好人和用好人呢?要想研究好人、用好人,我们就要从人的本性进行分析——人是情感动物,每个人都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人既是情感动物就必然有自己的喜好、爱憎以及受制于人的弱点,企业管理者就要从这方面找到突破口……” 伊凡喃喃地自语:“喜好和爱憎?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和爱憎。马董的喜好和爱憎是什么呢?陈浩然说过马董这个人不唯上、不爱女色,也不爱财,他就真的是一个完人吗?马董受制于人的弱点是什么呢?”她苦思冥想。 这时,伊凡的手机响了起来。伊凡那拿起手机一看是马董的爱人打来的电话,她赶紧接电话:“哎哟,是张姨呀,你可想死我了。” 电话里马董老婆笑着说:“你这个孩子啊就是嘴甜!小凡啊,你最近在忙什么呢?我昨天刚从法国回来给你带了点小礼品……” “哎呀张姨,您总是这么惦记我,真让我不知说啥好……”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那么喜欢你,有时间你就过来取哦。” 小弟新人新书,很需要支持,这类书需要用心构思,但看的人实在不多,所以请大家尽量支持,感激不尽。 第二十六章 结束同居时代(下) 8 吃过晚饭伊凡来到马董家里的时候,马董正在书房里打电话。客厅里伊凡把一张中国银行的存单和存折递给肥胖的马董老婆,马董老婆推拖着不要。 伊凡装作生气地:“张阿姨你这就不对了,你刚才给我礼物我二话都没说就收下了。我就送给你这么点小意思你都不要,看来你是把我当作外人了。再说这五万美金也不是给你的,是给你们家在英国读书的我小妹。我知道你们家不缺这点钱,可这毕竟是我的一点心意。” 张阿姨装作为难地:“你马叔从来不让我收外人的礼物,可你毕竟不是外人,今天我就破个例。我说小凡啊,以后有用得着我跟你马叔的地方你尽管说,我们绝对会帮忙。” 书房的门打开马董从里面走出来,马董老婆赶紧把存单和银行卡收起来向屋里走去。马董来到伊凡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伊凡来了,有什么事儿吗?” “我张阿姨从法国回来给我带了个礼物回来,我过来取。” “最近忙什么呢?去公司上班了吗?” “我爸最近不是闹病了嘛,我一直在陪他老人家,没怎么去公司。马董,我是不是耽误工作了?” 马董摆着手说:“没有、没有……”突然他盯着伊凡问:“陈浩然跟你说过让你当房地产开发公司副总的事情吗?” “房地产公司副总?浩然让我当房地产公司副总,不可能吧,我从来没听说过。” 马董老婆端着茶水走过来给伊凡倒这水说:“老马呀,伊凡可跟我亲闺女一般,集团里要是有啥事情你可务必帮帮她。” 马董点燃香烟悠然地吸了一口:“如果真让你当房地产公司副总,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会努力工作争取为集团再创造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用实际行动来回报您和集团其他前辈。” 马董点点头:“嗯,这我相信。”然后他意味深长地说:“伊凡啊,你就好好地干吧,你一定会大有前途的。” 琴心疲惫不堪地回到家里连饭都没吃就一头扎到了卧室的床上,母亲走进来打开灯。琴心依然趴在床上不动。母亲来到女儿身边关切地问道:“娟子,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琴心仍旧趴在床上不动:“没事儿妈,你不用管我。让我一个人好好地待会儿成吗?” 母亲倔强地问:“娟子你跟我说实话,你跟小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他这么长时间也不来找你,连个电话也没有?” 琴心坐起身来苦着个脸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母亲很吃惊:“你们好好的为什么要分手?” “我们分手自有分手的道理,妈你就不要管了好不好?” “你一天不结婚我就一天不能不管,况且小赵又是我给你介绍的,我更没有理由不管。告诉我为什么,如果他有对不起我女儿的地方,我饶不了他!快告诉妈怎么回事儿?” “就是觉得不合适,真没什么。” 母亲生气地:“你撒谎!你也学会骗你妈了?” 无奈琴心只得实话实说:“他刚和他老婆离婚,而且两个人还住在一起……” “这个小赵真是的!不行,我得给你张阿姨打电话,他们办的这叫啥事儿啊?”母亲双手哆嗦着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机拨打电话。 琴心按住母亲的手:“妈你就不要再打电话了,你还嫌我们不够丢人吗?” 听琴心这么一说,母亲不由地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9 伊父出院后陈浩然直接把老两口安排进了新买的公寓楼里,老两口自然是心花怒放。打开房间的门伊凡满面笑容地说:“爸妈,请进。这里是你们的新家,我带你们看看房子。”她带领着父母走进客厅、卧室、厨房依次进行参观,陈浩然在他们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伊凡父母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宽敞漂亮的房子就是他们自己的家。 伊凡边走边说:“你看这四十二寸的大背投电视,图像可大可清晰了,就跟真人似的。你再看看这屋里的床和家具都是进口的名牌,还有这厨房也是进口的整体厨具……” 伊母看得眼花缭乱:“好是真好,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只要爸妈你们住得舒心,花再多的钱也是应该的。” 陈浩然说。 一直沉默不语的伊父大煞风景地说:“住在这么大的房子我可是有些不习惯,要依我呀还是想回临漳老家去。” 伊凡不高兴地对母亲说:“妈,你看我爸怎么这样不通情达理呢?” 伊母也很生气地:“那个破家有什么好的!爱回你回去,反正我不回去。我就是想跟女儿女婿住在一起……” 伊父拄着拐杖愤愤地就要离去,一不小心差点摔倒。伊凡赶忙上前搀扶住父亲心疼地说:“爸你就别犟了,咱们一家人住在一起该有多好啊!” 陈浩然也过来搀扶着伊父在沙发上坐下:“爸你别想那么多,我们的就是你们的。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就是你们的儿子。以后我有什么不对,你们当老人的该说就说,我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 伊母高兴地对老伴说:“你瞅瞅人家浩然说得多好,我们当老人的哪还有什么不高兴的道理?”然后她对陈浩然说:“今天这个主我替你爸做了,从今以后我们就住在宁海不走了。” 伊父看了老伴一眼:“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九九?不走可不走,但是我得有个条件。你们要是答应了呢,我就不走;你们要是不答应,我立马就走。” 陈浩然望着伊父说:“爸,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伊母不放心地:“他爸,你可别尽提一些不合理的要求。” 伊父瞪一眼老伴: “这头一条呢就是我愿意在宁海住就在宁海住,不愿意在宁海住我就回老家去。你们能不能答应?” 陈浩然和伊凡点头:“能答应。” 伊父又说:“这第二条我得回趟老家去给你爷爷奶奶上坟烧烧香,然后在跟街坊邻居们告个别。你们能不能答应?” 陈浩然和伊凡会心地一笑:“我们完全答应。” 10 行驶的轿车中陈浩然开着奔驰看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伊凡问:“你明天真的要自己亲自开着车把爸妈送回老家去?那多累呀!” 伊凡目视着前方:“我也知道累,可是爸妈还要去走走亲戚,那样带着个司机不方便。”她欠欠身转过头看着陈浩然说:“亲爱的,你就放心吧,我的驾驶技术比你还好呢。” 陈浩然亲昵地拍拍伊凡的脸蛋:“好,我一切听你的。晚上我们吃什么?” “好长时间没去吃西餐了,我们到米兰西典去吃西餐吧。” 8 吃过晚饭伊凡来到马董家里的时候,马董正在书房里打电话。客厅里伊凡把一张中国银行的存单和存折递给肥胖的马董老婆,马董老婆推拖着不要。 伊凡装作生气地:“张阿姨你这就不对了,你刚才给我礼物我二话都没说就收下了。我就送给你这么点小意思你都不要,看来你是把我当作外人了。再说这五万美金也不是给你的,是给你们家在英国读书的我小妹。我知道你们家不缺这点钱,可这毕竟是我的一点心意。” 张阿姨装作为难地:“你马叔从来不让我收外人的礼物,可你毕竟不是外人,今天我就破个例。我说小凡啊,以后有用得着我跟你马叔的地方你尽管说,我们绝对会帮忙。” 书房的门打开马董从里面走出来,马董老婆赶紧把存单和银行卡收起来向屋里走去。马董来到伊凡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伊凡来了,有什么事儿吗?” “我张阿姨从法国回来给我带了个礼物回来,我过来取。” “最近忙什么呢?去公司上班了吗?” “我爸最近不是闹病了嘛,我一直在陪他老人家,没怎么去公司。马董,我是不是耽误工作了?” 马董摆着手说:“没有、没有……”突然他盯着伊凡问:“陈浩然跟你说过让你当房地产开发公司副总的事情吗?” “房地产公司副总?浩然让我当房地产公司副总,不可能吧,我从来没听说过。” 马董老婆端着茶水走过来给伊凡倒这水说:“老马呀,伊凡可跟我亲闺女一般,集团里要是有啥事情你可务必帮帮她。” 马董点燃香烟悠然地吸了一口:“如果真让你当房地产公司副总,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会努力工作争取为集团再创造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用实际行动来回报您和集团其他前辈。” 马董点点头:“嗯,这我相信。”然后他意味深长地说:“伊凡啊,你就好好地干吧,你一定会大有前途的。” 琴心疲惫不堪地回到家里连饭都没吃就一头扎到了卧室的床上,母亲走进来打开灯。琴心依然趴在床上不动。母亲来到女儿身边关切地问道:“娟子,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琴心仍旧趴在床上不动:“没事儿妈,你不用管我。让我一个人好好地待会儿成吗?” 母亲倔强地问:“娟子你跟我说实话,你跟小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他这么长时间也不来找你,连个电话也没有?” 琴心坐起身来苦着个脸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母亲很吃惊:“你们好好的为什么要分手?” “我们分手自有分手的道理,妈你就不要管了好不好?” “你一天不结婚我就一天不能不管,况且小赵又是我给你介绍的,我更没有理由不管。告诉我为什么,如果他有对不起我女儿的地方,我饶不了他!快告诉妈怎么回事儿?” “就是觉得不合适,真没什么。” 母亲生气地:“你撒谎!你也学会骗你妈了?” 无奈琴心只得实话实说:“他刚和他老婆离婚,而且两个人还住在一起……” “这个小赵真是的!不行,我得给你张阿姨打电话,他们办的这叫啥事儿啊?”母亲双手哆嗦着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机拨打电话。 琴心按住母亲的手:“妈你就不要再打电话了,你还嫌我们不够丢人吗?” 听琴心这么一说,母亲不由地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9 伊父出院后陈浩然直接把老两口安排进了新买的公寓楼里,老两口自然是心花怒放。打开房间的门伊凡满面笑容地说:“爸妈,请进。这里是你们的新家,我带你们看看房子。”她带领着父母走进客厅、卧室、厨房依次进行参观,陈浩然在他们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伊凡父母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宽敞漂亮的房子就是他们自己的家。 伊凡边走边说:“你看这四十二寸的大背投电视,图像可大可清晰了,就跟真人似的。你再看看这屋里的床和家具都是进口的名牌,还有这厨房也是进口的整体厨具……” 伊母看得眼花缭乱:“好是真好,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只要爸妈你们住得舒心,花再多的钱也是应该的。” 陈浩然说。 一直沉默不语的伊父大煞风景地说:“住在这么大的房子我可是有些不习惯,要依我呀还是想回临漳老家去。” 伊凡不高兴地对母亲说:“妈,你看我爸怎么这样不通情达理呢?” 伊母也很生气地:“那个破家有什么好的!爱回你回去,反正我不回去。我就是想跟女儿女婿住在一起……” 伊父拄着拐杖愤愤地就要离去,一不小心差点摔倒。伊凡赶忙上前搀扶住父亲心疼地说:“爸你就别犟了,咱们一家人住在一起该有多好啊!” 陈浩然也过来搀扶着伊父在沙发上坐下:“爸你别想那么多,我们的就是你们的。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就是你们的儿子。以后我有什么不对,你们当老人的该说就说,我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 伊母高兴地对老伴说:“你瞅瞅人家浩然说得多好,我们当老人的哪还有什么不高兴的道理?”然后她对陈浩然说:“今天这个主我替你爸做了,从今以后我们就住在宁海不走了。” 伊父看了老伴一眼:“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九九?不走可不走,但是我得有个条件。你们要是答应了呢,我就不走;你们要是不答应,我立马就走。” 陈浩然望着伊父说:“爸,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伊母不放心地:“他爸,你可别尽提一些不合理的要求。” 伊父瞪一眼老伴: “这头一条呢就是我愿意在宁海住就在宁海住,不愿意在宁海住我就回老家去。你们能不能答应?” 陈浩然和伊凡点头:“能答应。” 伊父又说:“这第二条我得回趟老家去给你爷爷奶奶上坟烧烧香,然后在跟街坊邻居们告个别。你们能不能答应?” 陈浩然和伊凡会心地一笑:“我们完全答应。” 10 行驶的轿车中陈浩然开着奔驰看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伊凡问:“你明天真的要自己亲自开着车把爸妈送回老家去?那多累呀!”伊凡目视着前方:“我也知道累,可是爸妈还要去走走亲戚,那样带着个司机不方便。”她欠欠身转过头看着陈浩然说:“亲爱的,你就放心吧,我的驾驶技术比你还好呢。” 陈浩然亲昵地拍拍伊凡的脸蛋:“好,我一切听你的。晚上我们吃什么?” “好长时间没去吃西餐了,我们到米兰西典去吃西餐吧。” 8 吃过晚饭伊凡来到马董家里的时候,马董正在书房里打电话。客厅里伊凡把一张中国银行的存单和存折递给肥胖的马董老婆,马董老婆推拖着不要。 伊凡装作生气地:“张阿姨你这就不对了,你刚才给我礼物我二话都没说就收下了。我就送给你这么点小意思你都不要,看来你是把我当作外人了。再说这五万美金也不是给你的,是给你们家在英国读书的我小妹。我知道你们家不缺这点钱,可这毕竟是我的一点心意。” 张阿姨装作为难地:“你马叔从来不让我收外人的礼物,可你毕竟不是外人,今天我就破个例。我说小凡啊,以后有用得着我跟你马叔的地方你尽管说,我们绝对会帮忙。” 书房的门打开马董从里面走出来,马董老婆赶紧把存单和银行卡收起来向屋里走去。马董来到伊凡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伊凡来了,有什么事儿吗?” “我张阿姨从法国回来给我带了个礼物回来,我过来取。” “最近忙什么呢?去公司上班了吗?” “我爸最近不是闹病了嘛,我一直在陪他老人家,没怎么去公司。马董,我是不是耽误工作了?” 马董摆着手说:“没有、没有……”突然他盯着伊凡问:“陈浩然跟你说过让你当房地产开发公司副总的事情吗?” “房地产公司副总?浩然让我当房地产公司副总,不可能吧,我从来没听说过。” 马董老婆端着茶水走过来给伊凡倒这水说:“老马呀,伊凡可跟我亲闺女一般,集团里要是有啥事情你可务必帮帮她。” 马董点燃香烟悠然地吸了一口:“如果真让你当房地产公司副总,你打算怎么办?”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我会努力工作争取为集团再创造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用实际行动来回报您和集团其他前辈。” 马董点点头:“嗯,这我相信。”然后他意味深长地说:“伊凡啊,你就好好地干吧,你一定会大有前途的。” 琴心疲惫不堪地回到家里连饭都没吃就一头扎到了卧室的床上,母亲走进来打开灯。琴心依然趴在床上不动。母亲来到女儿身边关切地问道:“娟子,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琴心仍旧趴在床上不动:“没事儿妈,你不用管我。让我一个人好好地待会儿成吗?” 母亲倔强地问:“娟子你跟我说实话,你跟小赵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他这么长时间也不来找你,连个电话也没有?” 琴心坐起身来苦着个脸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母亲很吃惊:“你们好好的为什么要分手?” “我们分手自有分手的道理,妈你就不要管了好不好?” “你一天不结婚我就一天不能不管,况且小赵又是我给你介绍的,我更没有理由不管。告诉我为什么,如果他有对不起我女儿的地方,我饶不了他!快告诉妈怎么回事儿?” “就是觉得不合适,真没什么。” 母亲生气地:“你撒谎!你也学会骗你妈了?” 无奈琴心只得实话实说:“他刚和他老婆离婚,而且两个人还住在一起……” “这个小赵真是的!不行,我得给你张阿姨打电话,他们办的这叫啥事儿啊?”母亲双手哆嗦着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机拨打电话。 琴心按住母亲的手:“妈你就不要再打电话了,你还嫌我们不够丢人吗?” 听琴心这么一说,母亲不由地呆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9 伊父出院后陈浩然直接把老两口安排进了新买的公寓楼里,老两口自然是心花怒放。打开房间的门伊凡满面笑容地说:“爸妈,请进。这里是你们的新家,我带你们看看房子。”她带领着父母走进客厅、卧室、厨房依次进行参观,陈浩然在他们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伊凡父母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宽敞漂亮的房子就是他们自己的家。 伊凡边走边说:“你看这四十二寸的大背投电视,图像可大可清晰了,就跟真人似的。你再看看这屋里的床和家具都是进口的名牌,还有这厨房也是进口的整体厨具……” 伊母看得眼花缭乱:“好是真好,一定花了不少钱吧?” “只要爸妈你们住得舒心,花再多的钱也是应该的。” 陈浩然说。 一直沉默不语的伊父大煞风景地说:“住在这么大的房子我可是有些不习惯,要依我呀还是想回临漳老家去。” 伊凡不高兴地对母亲说:“妈,你看我爸怎么这样不通情达理呢?” 伊母也很生气地:“那个破家有什么好的!爱回你回去,反正我不回去。我就是想跟女儿女婿住在一起……” 伊父拄着拐杖愤愤地就要离去,一不小心差点摔倒。伊凡赶忙上前搀扶住父亲心疼地说:“爸你就别犟了,咱们一家人住在一起该有多好啊!” 陈浩然也过来搀扶着伊父在沙发上坐下:“爸你别想那么多,我们的就是你们的。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就是你们的儿子。以后我有什么不对,你们当老人的该说就说,我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 伊母高兴地对老伴说:“你瞅瞅人家浩然说得多好,我们当老人的哪还有什么不高兴的道理?”然后她对陈浩然说:“今天这个主我替你爸做了,从今以后我们就住在宁海不走了。” 伊父看了老伴一眼:“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小九九?不走可不走,但是我得有个条件。你们要是答应了呢,我就不走;你们要是不答应,我立马就走。” 陈浩然望着伊父说:“爸,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伊母不放心地:“他爸,你可别尽提一些不合理的要求。” 伊父瞪一眼老伴: “这头一条呢就是我愿意在宁海住就在宁海住,不愿意在宁海住我就回老家去。你们能不能答应?” 陈浩然和伊凡点头:“能答应。” 伊父又说:“这第二条我得回趟老家去给你爷爷奶奶上坟烧烧香,然后在跟街坊邻居们告个别。你们能不能答应?” 陈浩然和伊凡会心地一笑:“我们完全答应。” 10 行驶的轿车中陈浩然开着奔驰看一眼坐在副驾驶位置上的伊凡问:“你明天真的要自己亲自开着车把爸妈送回老家去?那多累呀!” 伊凡目视着前方:“我也知道累,可是爸妈还要去走走亲戚,那样带着个司机不方便。”她欠欠身转过头看着陈浩然说:“亲爱的,你就放心吧,我的驾驶技术比你还好呢。” 陈浩然亲昵地拍拍伊凡的脸蛋:“好,我一切听你的。晚上我们吃什么?” “好长时间没去吃西餐了,我们到米兰西典去吃西餐吧。” 小弟新人新书,很需要支持,这类书需要用心构思,但看的人实在不多,所以请大家尽量支持,感激不尽。 第二十七章 地产风云突变(上) 1 米兰西典餐厅里伊凡在吃着西餐,陈浩然拿着一张订餐卡反复欣赏。伊凡放下刀叉望着陈浩然问:“哎你在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这家餐厅的订餐卡还真有意思。” 伊凡用餐巾纸擦着嘴说:“怎么有意思了?你说给我听听。” “订餐卡做得非常有诗意,我念给你听啊——红蜡烛,暗灯光;美味酒,清心茶。城市的一隅,心情变得清澈而透明。柔和的灯光,舒缓的音乐。幽雅的琴声,娓娓道来的心灵低语。在这万家灯火的城市里,有一盏昏黄的桔灯在为你守候,她的名字叫——米兰西典!米兰西典——喧哗闹市中的一块浮土!” 伊凡赞同地:“是很有诗意,这家西餐厅的老板文化底蕴一定很不错!很可能是一个女大学生呢,像你这么有品味的男人总来说不定会有什么风流佳话!” 陈浩然指点着伊凡说:“不许胡说八道!在胡说八道,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他说着按铃喊道:“服务员,买单!” 半夜里陈浩然突然从梦境中苏醒过来,他把伊凡从熟睡中摇醒。伊凡不撅着嘴说:“大半夜的,把人弄醒又要干什么呀?” 陈浩然高兴地说:“刚才我做了个梦,我们要有个女儿了!” “竟说梦话吧你?人家还都没怀孕呢,哪来的女儿?” “现在让你怀孕,我们不就有了吗?” “即使是怀了孕,你怎么就知道肯定是女儿?” “我的第六感觉可灵敏了!咱们家聪聪还没出世的时候,我在外地出差做了一个梦,梦见我有儿子了。回家后我把这话说给家里人听,谁都不相信,还说都已经作了b超是女儿,结果孩子出生后就是个儿子。” “偏不听你的,我就要生儿子,如果生个女儿我就把她送人。” “你敢!你要是敢把她送人,我绝对饶不了你!” “我就是要把她送人,看你怎么饶不了我?!就送人就送人就送人!” “我让你送人,今天看我不咯吱死你!”说完陈浩然用手去咯吱伊凡的咯吱窝,伊凡哈哈地大笑不停。陈浩然咯吱着伊凡问:“送不送人?说,还送不送人!” 伊凡求饶地:“不了,我不说送人了。” 一阵巫山云雨过后,陈浩然趴到床上看着伊凡说:“小凡,我最近实在太忙,顾不上房地产公司那边的事情,我想让你当房地产公司副总主持日常工作怎么样?” 伊凡故作惊讶地:“我?当房地产公司副总?不行不行不行!” “我看你房地产销售方案做得挺好的呀,你怎么就不行?” “作为你的助理我做些方案什么的还可以,可是你让我独挡一面,我觉得我的能力还不够。我看你还是另选他人吧。” “我考虑来考虑去也没有个合适人选。算了,不说这个事情了,我们还是睡觉吧。”陈浩然说着翻身躺下。 伊凡把头放到陈浩然宽大的肩膀上亲昵地说:“如果实在没有合适人选,那我就以勉为其难吧。我总不能看着我老公每天累得头昏脑胀而不管吧?” 陈浩然感动地:“我老婆真好!” 伊凡眼里闪过一种异样的惊喜,她紧紧地抱着陈浩然入睡。 2 翌日早晨陈浩然和伊凡母亲搀扶着伊父从楼里走出来,伊凡打开宝马车后备箱在往里面大包小包地装东西。伊凡装完东西的时候她父母已经坐进了车里,她把陈浩然拉到一边悄声地说:“我可告诉你啊,我不在家的时候别没事儿总往那家西餐厅跑,你要是被那个女大学生勾走了魂,我可饶不了你!” 陈浩然凑近伊凡耳边悄声说:“我有你这么漂亮的老婆,其他女人对我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再说我就是有那个色心也没那个色胆啊?!” 伊凡严肃地:“别笑!来,亲我一个!” 陈浩然不好意思地:“行了,别不管不顾的。” 伊凡撒娇地:“不嘛,我就要你亲。” 陈浩然只好把伊凡推进车里轻轻地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下,伊凡仍然不依不饶:“你这么敷衍了事地不算,再来一个!”她又把脸蛋送过去。 陈浩然重重地在伊凡的脸上亲了一下,伊凡这才满意地让陈浩然推开车门离去。汽车发动了伊凡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她打开车窗对陈浩然交待道:“我不在家的时候,你要是不想做饭就到妈他们那边去吃一口,要不就到大酒店去吃,千万别为了写东西而凑合将就。还有,换洗的衣服我都叠好了放在大衣柜里,一定要记着及时换衣服……” “知道了。”陈浩然感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然后深情地一挥手:“放心吧。” 新世纪集团总经理办公室里程海兰在打着电话,宋三朝推门走了进来。程海兰打完电话看着宋三朝问:“你去找马董和蒋副总了吗?他们怎么说?” 宋三朝在沙发上坐下:“马董我倒是见到了,可是他对我提议让规划部的小周当房地产公司副总根本不感冒,一口就给否决了。” “那他们对伊凡当房地产开发公司副总怎么看?” “模棱两可,既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程海兰不无开玩笑地说:“看来我们的大诸葛出使东吴无功而返了?” 宋三朝有些沮丧地:“该不会是伊凡做了什么手脚吧?难道她真老练到这种程度?” “老宋,你就别那么疑神疑鬼地下折腾了。这不是皇上不急太监急吗?董事长的态度都已经非常明确了,再说伊凡毕竟是董事长的夫人,难道她还真生出什么异心不成?退一万步讲,就让她一个小女人放开了折腾,她还能掀起什么大浪来?有你这位忠心报国的‘诸葛孔明’在,西蜀无忧矣!” 程海兰的一番话说得宋三朝啼笑皆非。 3 晚上伊凡全家人正在吃饭,伊凡放在里屋的手机响了起来。伊凡站起身跑进屋里去接电话,电话是陈浩然秘书欧阳打来的。 伊凡关切地问:“欧阳,干嘛呢?吃饭了吗?” “没呢,伊凡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集团董事会刚刚开完,你被任命为房地产开发公司副总!伊凡姐,回来你可要请客哟!” 伊凡高兴地:“请客,我一定请客!”她挂断电话,迫不及待地拨通了陈浩然的电话:“喂,亲爱的!你在干什么呢?吃饭了没有?” “我们刚开完董事会,正要去吃饭呢。你吃饭了吗?” “我也刚要吃饭。记着,别总是喝那么多酒,对身体不好。不在你身边,我真不放心。听话,一定不要多喝酒!” 4 饭店里餐桌上摆满了美味佳肴,桌子上的饭菜根本就没怎么动。赵红梅看一眼程海良首先打破长时间的沉默:“你不是有事跟我谈吗?为什么不说话?” 程海良叹口气说:“我想跟你复婚!” 赵红梅凄惨地一声冷笑:“复婚?我们都已经这样了,复婚还有什么意义吗?” “有意义,很有意义。” 赵红梅摇摇头:“程海良,我们就别在痴人说梦自己骗自己了。我们复婚不会有好的结果,只能带给对方更加深重的伤害!”她眼里闪动着泪光。 “红梅,离婚的这段时间我想了很多很多,我知道是我对不起,是我深深地伤害了你。但是时间越长我才越知道我对你的爱已经深入骨髓了,不论是任何女人都无法取代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红梅,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就请你看在孩子的份上原谅我吧。” 赵红梅看着程海浪不相信地问:“这是你的真心话吗?” “我可以对天发誓:如果有半句谎言就让我不得好死!”程海良说。 赵红梅痛苦地点点头:“那我就再相信你一次。” 程海良迫不及待地:“那我们什么时间去办复婚手续?” 赵红梅说:“手续办不办的都好说,关键是我们两个人还能不能在一起过下去。我看这样吧,你要是真心的就先搬回来住……” 程海良固执地:“我们还是先把复婚的手续办了吧,只有这样我才放心。” 赵红梅想了想说:“好吧,这周有时间我们就去把手续办了。” 程海良激动地握住赵红梅的手说:“谢谢!” 宿舍里魏仲明一遍一遍地给赵红梅打电话,可是赵红梅的电话已经关机。魏仲明赌气把电话摔到床上,他焦躁不安地在屋子里踱着步。 魏仲明越想越不是滋味,他索性拎起外套摔门而去。 一辆出租车来到赵红梅家楼下停住,魏仲明从车里跳出来向四楼的赵红梅家望去——楼上没有亮灯,所有窗口一片黑暗。魏仲明来到楼宇防盗门前一遍一遍地按门铃,没有人回答。 魏仲明气愤地踹一脚楼宇防盗门转身离去。 5 阳光暖暖地照射进屋子里。伊母翻箱倒柜地找东西,床上地下堆满了衣物。伊父走进来没好气地嘟囔道:“你还翻箱子倒柜地找啥呀?小凡还急着回宁海有事儿呢!” 门外传来伊凡的喊声:“妈,收拾完了没有?” 伊母边翻着箱子边说:“别着急,快了。” 伊父在旁边问:“你到底找啥呢?这么着急嘛慌的。” 伊母头也不回地说:“我在找给咱儿子狗剩的存折呢。这存折咱得带上,万一找到了咱儿子,我好把这钱交给他让他买房子说媳妇。” “儿子要是活着早就娶妻生子了,哪里还用得着你这点钱?” “用不着也是咱当爹妈的一份心意,只有尽了这份心意我这心里才踏实。要不我这一辈都会觉得亏欠儿子的……” 伊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伊母突然在一件夹袄里找到了存折高兴地说:“找到了,找到了!” 伊父也很高兴地:“找到了好。我们走吧,闺女都在外面等不及了。” 此时伊凡早已收拾停当手扶车门着急启程,街坊邻居和亲戚朋友们来为他们送行。街坊邻居和亲朋们都羡慕地夸赞伊凡。 一个老太太说:“你看看人家伊正纯老两口子多有福气,生了这么一个好闺女,到城里享福去了。” 一个老汉看着宝马车问身边的一个小伙子:“这是什么车呀?光这车也得值老鼻子钱吧?” 小伙子揶揄地:“二大爷,这是宝马车。就我伊凡姐开的这车没个一、二百万买不下来,你想想他们家该多有钱吧?” 老汉掰着手指头:“我的妈呀,光这车就得一两百万啊!”他来到伊凡跟前讨好地说:“小凡啊,你女婿那么有钱,回去后能不能让你女婿给咱们家乡也投点资办个工厂啥的,让村里老少爷们也沾沾光。” “行,二叔,我回去一定跟他说。”伊凡答应着。 这时,伊凡父母已经坐进车里。伊凡随手打开音响,在欢快的歌声中,心花怒放地开着宝马车扬尘而去。 第二十七章 地产风云突变(中) 6 新世纪集团办公大楼的天台上魏仲明在歇斯底里地打电话:“赵红梅,为了你我把什么都抛弃了,你不能对我这样无情无义!” “小魏,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怎么骂都行,是我对不起你。这样吧,你需要我做什么补偿,只要你说句话,我什么都答应你……” 魏仲明红着眼圈说“你真的什么都答应我吗?” 电话里赵红梅说:“没错,我什么都答应你。你尽管提!” 魏仲明大声说:“我要你离开他,永远和我在一起!我要你永远和我在一起,我要和你结婚!” “别傻了,不可能的,我不可能和你结婚!” 魏仲明哭出声:“为什么?你不是说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我吗?” “除了结婚,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比如我可以给你几十万的补偿费……” “我不要你的臭钱,我只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亲爱的,你不能这样无情无义……” 法院办公室里倾听着魏仲明爱的哭诉,赵红梅的心一阵阵地疼痛,泪流满面。 电话里魏仲明在痛哭流涕地哭诉着:“亲爱的,我虽然没权没势也没钱,但我一定想办法赚钱,我会让你过上好日子的……我会用我一颗真诚的心去爱你……” 赵红梅浑身颤抖着:“亲爱的,我是爱你的,可是爱并不能代表生活的全部,这里边还有很多责任。你还小,你不懂……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爱而抛弃很多东西……” 魏仲明愤怒地说:“到现在你才想起了责任,要知道现在何必当初?我现在已经被你给毁了,你居然跟我谈责任,我看你真是大言不惭……” “那你想怎么办吧?” “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既然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就应该为我想一想,我们真的不能结婚……” 电话里魏仲明恳求地说:“不结婚也可以,那我们做情人总可以吧?” “让我想想好吗?” 7 黄昏的时候宋三朝办事回来碰到陈浩然要坐车出去,宋三朝紧走两步追上陈浩然问:“董事长,你现在有急事儿要出去吗?” 陈浩然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宋三朝问:“怎么,有事儿?” 宋三朝严肃地:“对,我有重要事情要向你汇报。” 陈浩然:“走,到我车里去说。” 宋三朝紧跟着陈浩然向黑色奔驰车走去。 陈浩然和宋三朝坐进车里,陈浩然对司机阿强说:“阿强,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情跟宋总说。”见阿强关上车门走出好远,他转过头来说:“现在没人了,有什么事情你说吧。” 宋三朝吞吞吐吐地说:“要不算了,我还是不说了。” 陈浩然不高兴地:“哎老宋你这个人今天是怎么回事儿,说话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 “还是别说为好,要不会伤了你们夫妻的感情。” 陈浩然不解地看着宋三朝问:“什么事情这么严重?老宋,你今天一定把话说清楚。” 宋三朝咽了口唾沫:“是这样,我听说伊凡为了当上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副总而不惜重金去贿赂集团有关领导……” 陈浩然打断宋三朝的话:“不可能,伊凡她根本就没有钱,你说她不惜花重金去贿赂集团有关领导绝对不可能!” 8 深夜喝多了酒的陈浩然被司机阿强扶回家来,伊凡赶忙上前帮忙把陈浩然扶到卧室里躺下。陈浩然挣扎着说:“没……我没喝多,水……我要喝水……” 阿强端来一杯水递给陈浩然:“董事长,喝水。” 陈浩然接过水杯喝了一口说:“阿强你走吧,我没事儿。” 伊凡也说:“阿强你走吧,这里有我呢。” “那嫂子我走了。”阿强说完转身离去。 陈浩然喝完水把杯子交给伊凡靠到床头上,伊凡替他脱鞋。陈浩然看着伊凡突然问:“前两天你买过一辆进口奥迪车?” 伊凡先是一惊,继而她抬起头来镇定地说:“我买车干啥呀?再说我哪来的那么多钱?我还买车呢,就我挣的那一葫芦醋钱买个车轱辘还差不多。别开玩笑了,人说笑别胜新婚,我们还在新婚里呢。知道我回来还在外边喝成这样,你是成心气我呀?”她把投过水的毛巾递给陈浩然:“来,擦把脸。” 陈浩然接过毛巾擦起脸来:“我说也是,就你挣的那点工资搁什么花重金去贿赂集团有关领导啊?再说我老婆也不是那种官瘾十足的人啊!” 伊凡坐到陈浩然身边撒娇地问:“什么官瘾不官瘾的,我都搞不明白了。浩然,到底怎么回事儿?是不是集团里有人说我坏话了?” “谈不上说坏话,有人说你为当上房地产公司副总不惜花重金去贿赂集团有关领导,我根本就不信。” 伊凡看着陈浩然故意问:“那我要是真花钱去贿赂集团有关领导了呢?你会不会责怪我?” “就你还花钱去贿赂集团有关领导?我不信,打死我都不信!” 陈浩然嘿嘿地傻笑着。 “假如,我是说假如。” “没有假如,我最痛恨那些行贿受贿的人!” 伊凡拿起毛巾端上脸盆要去倒水被陈浩然拉住:“等等,我还有话没跟你说完呢。” 伊凡把脸盆放到地上又坐到陈浩然身边:“你说。” “九龙山疗养院建设已经到了后期,从明天开始我要跟医院和卫生局有关领导出国去考察订购设备,大概得二十多天才能回来。你现在是房地产公司的副总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把房地产公司这一块工作确实地顶起来,有什么不明白的要跟海兰姐和老宋多商量……知道吗?” “你就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9 程海良正在办公室喝着茶哼着小曲,卓嘉诚推门走了进来。卓嘉诚看到程海良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高兴地问道:“哟,大哥,有什么高兴事儿啊?” 程海良扔给卓嘉诚一支烟:“我和你嫂子又重归于好了!” “真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大喜事啊!可是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程海良把烟点着吸一口:“有什么话就直说。” “你打算把那个胡莉娜怎么安排?” 程海良思忖地:“我不能没有家庭,胡莉娜我又非常喜欢。你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吗?” “办法倒是有一个,但不一定两全其美。” 程海良吐出一个眼圈:“说,你说!” “我们集团不是刚在万安县开发了几栋楼房嘛,房子也挺好的。我看你不如在万安弄一套房子把胡莉娜安排在那里,不论你什么时间想她了,你都可以开着车去和她幽会。这样一来可以最大限度地避免让嫂子发现,你也就少了很多麻烦。只是路途远有些不方便……” 程海良满意地点头:“这个想法不错。”他掐灭烟看着卓嘉诚问:“你今天不是找我来谈这个的吧,是不是还有别的事?” “下个礼拜陈大壮的碧海云天项目就要土地招拍挂了,我就是找你商量这个事来了。” 程海良目露凶光:“机会千载难逢,一定要逼迫陈大壮跟我们合作!”他又点上一只香烟看着卓嘉诚问:“我让你去办的那些事情都办得怎么样了?” “我已经把碧海云天的容积率巧妙地透露给了几家大的开发商,从反馈回来的信息看他们都很感兴趣。更主要的是我还买通了天成房地产公司跟新世纪房地产公司假合作……” “买通天成房地产公司跟新世纪房地产公司合作?那怎么可能?马春林可是陈浩然的铁杆兄弟,他怎么可能跟天成这样一个小公司合作?不可能的!” “你或许还不知道吧,新世纪房地产公司总经理已经不是马春林了。现在陈浩然兼着新世纪房地产公司总经理,日常工作由副总经理也就是陈浩然的现任夫人伊凡主持。新官上任三把火,目前伊凡除了要把手中的几个项目运作好之外,她非常急于抓到一个好的项目向集团邀功。” 程海良不无担心地:“这么大的事情,陈浩然不会撒手不管!” 卓嘉诚嘿嘿地一笑:“天赐良机,陈浩然和市卫生局以及九龙山医院领导到国外考察进购设备去了。他就是再有能力也是鞭长莫及!” 程海良兴奋地一拍桌子:“好!既然是天赐良机,那我们就一定要把这出戏唱好!记住,土地招拍挂那天你们集团也要去做做样子,但一定不要让任何人看出是我们在其中捣鬼!” 卓嘉诚胸有成竹地:“大哥,你就放心吧!” 起初天成房地产公司王总有项目来找伊凡合作,伊凡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当伊凡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准备一搏时,才发现他们所运作的项目竟是碧海云天。伊凡当时就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她怒气冲冲地找到王总质问,王总苦着脸说,伊总实在是冤枉啊,我也是到现在才知道碧海云天项目是陈大壮一手策划操办的,要知道这个我也不参与啊!现在撤出来,别说你们不陪钱,就是赔钱你们也伤不了筋动不了骨,我可是倾家荡产了! 伊凡怒气冲冲地说:“你是不是倾家荡产跟我没关系,可是我们的损失你必须得赔。否则,我们就法庭见!” 王总擦着汗:“你就是把我枪毙了,我也陪不了你们钱!” 伊凡啪地把咖啡杯子往卓子上一顿:“怎么你王忠发要耍赖吗?我告诉你,我伊凡也不是好惹的!” 王总赶忙解释:“伊总、伊总,您千万别生气,我并没有耍赖的意思。伊总,我倒是有一个让我们双方都不遭受损失的办法,不知你愿不愿意……?” “你说!本姑奶奶到要看看你今天还要演出什么好戏!” 王总随即眉飞色舞地讲起来,伊凡听后由怒变喜到后来不时地点头。 和伊凡分手后天成王总就跑到非凡集团来领赏。卓嘉诚把一个黑色皮箱打开,里面是码放得非常整齐的一箱子人民币。卓嘉诚啪地把箱子关上:“这是五百万,事成之后我可以再给你五百万。” 王总唯唯诺诺地:“卓总交办的事情比我命都重要,你让我怎么说我就怎么说,你让我怎么办就怎么办!” “你现在就给伊凡打电话,就说香港力天集团全力以赴帮助她拿下碧海云天项目的土地拍卖权。利润三七开,新世纪房地产公司占七,香港力天集团占三。你现在就打电话。”拨通伊凡的电话后王总说:“伊总啊,我是王忠发,我告诉你一个天大的喜讯……” 10 傍晚程海兰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伊凡推门走了进来。伊凡看见程海兰收拾东西要下班便说:“对不起海兰姐,我来晚了。” 程海兰把车钥匙和包放到办公桌上:“没什么晚不晚的,你坐。喝点什么?” 伊凡在沙发上坐下:“不用了,海兰姐。你不是有事找我吗?” “是啊!按照公司章程,特别是你我现在的身份,有些是我不该说。可是我多方考虑权衡利弊之后,我觉得有些话我不得不说。”程海兰停顿了一下,她看着伊凡问:“你知道你现在运作的碧海云天项目最早是谁再做吗?” “知道,是陈大壮。” “你知道你跟陈大壮争这个项目会是什么后果吗?现在集团里已经很多对你不利的谣传,听姐一句话,放弃吧。你如果做下去…… ” 伊凡打断程海兰的话:“海兰姐,我很感谢你的善意提醒和规劝。说实话刚开始介入这个项目时,我确实不知道是大壮在运作这个项目。当有了大笔资金投入后我才知道了是大壮在做这个项目,当时我也是你这种想法,但是深入一项就不是那么回事了。碧海云天这个项目从表面看利润丰厚,但实际上是陷阱、是万丈深渊,大壮对我有看法人人皆知。他出马一条枪的脾气我更清楚,我可以这么跟你说以大壮的能力和实力要想做成碧海云天这个项目是老虎吃天,严重一点说是飞蛾扑火。我跟他争,表面上看是害他,实际上是诚心诚意在救他。也许没有人会相信我说的话,但是结果会证明一切的。我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毕竟是浩然的亲弟弟,而且赌气他离开新世纪集团毕竟是因为我。我不能眼看着自家人有难而袖手旁观,我宁可使我们两人的关系雪上加霜也在所不辞。我绝对不是在说大话,大壮将来会明白的。再说现在我也骑虎难下——做,眼前是万丈深渊;不做,大壮必死无疑!” “董事长知道这事儿吗?”程海兰担心地问。 “还不知道,几次在电话里想谈都没有合适的机会。” “你又不实在了,你们两口子谈点事儿还会没有机会吗?懵姐呢是不是?” “我的姐姐,你和浩然共事多年,他的脾气难道你还不知道吗?他处事的原则铁面无私,他总认为大壮不撞南墙不回头,他宁可大壮掉进深渊再去捞他也不会事先出手相救,否则大壮永远成不了气候。我这样做浩然是绝对不会同意的,我想先做成之后再负荆请罪,到时候任杀任剐随他!”程海兰不由地对伊凡肃然起敬:“伊凡,你知道我跟大壮个人关系不错。你看我跟大壮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怎么样?那样不就把设局的人晾在了台上,你和大壮就都化解了风险。” “大姐,那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程海兰惊讶地问。 “如果换了别人大壮或许还能相信,可是卷入其中的偏偏是我。大壮对我的仇恨已经很深了,我是他的眼中钉肉中刺。那层窗户纸一旦捅破,局面可能更加不可收拾。” “既然如此,那你可得小心谨慎从事,千万别因此而身败名裂。到时候难堪的可不止你一个人!” 第二十七章 地产风云突变(下) 11 饭店包房里。宋三朝已经喝得半醉,他指着程海兰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怎么也想不到,我们一向贤慧善良、嫉恶如仇的程总竟然也干起助纣为虐的事情来了。” 程海兰疑惑不解地问:“老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海兰,你一向不说假话,坦白地说你在伊凡当房地产公司副总的事情上到底起了多大的作用?” “伊凡当房地产公司副总是董事会的决定,跟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看出我有什么问题?我的大诸葛,这次启用伊凡不一定就失街亭。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这次启用伊凡你怀疑这个怀疑那个。难道董事会都错了?大家都有问题?一开始伊凡和董事长恋爱结婚,你上蹿下跳极力反对 。一个孤男一个寡女,他们组成一个家庭成为夫妻有什么错?现在伊凡当副总你又造谣生事、百般诋毁,我倒要问问你安的什么心?伊凡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老宋,咱们今天把话说明了,伊凡一旦出现什么闪腰差气,那肯定是你搞的鬼!”说完她把钱排到桌子上:“少赔!”拂袖而去。 12 碧海云天商住区土地拍卖在国际大饭店如期举行,一时间省里及宁海市的房地产开发商全都云集于此。停车场上各种好车比比皆是。 高耸入云的国际大饭店在灿烂的阳光下散射着诡异的光辉,让人感到无比的振奋与恐惧。会议室里碧海云天商住区土地拍卖会在紧张激烈地进行,房地产开发商们纷纷举牌。拍卖师在喊价:“一亿六千万一次,还有没有人出价?” 张维山神色异常紧张,坐在他身边的陈大壮却面不改色。 卓嘉诚示意身边的工作人员举牌,工作人员举牌喊价:“一亿六千二百万!” 拍卖师:“一亿六千二百万一次,一亿六千二百万……” 伊凡示意工作人员举牌,随即报出:“一亿六千三百万!” 陈大壮愤怒地看了一眼伊凡,用胳膊肘通了一下身旁的张维山。张维山双手哆嗦着举牌喊价:“一亿六……一亿六千五百万!” 拍卖师:“0185号喊出了一亿六千五百万,还有没有人出价?”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人们都全神贯注地看着拍卖师。 拍卖师:“还有没有人出价?一亿六千五百万一次,一亿六千五百万两次……” 会议室里仍然一片寂静,没有人在喊价。 拍卖师:“一亿六千五百万三次,成交!” 随着拍卖师手中的拍卖槌落下,碧海云天商住区的土地拍卖也一锤定音! 13 伊凡父母家卧室里床上堆着许多小孩子的衣服和自制的玩具手枪,伊母看着这些东西暗自神伤。伊父推门走进来。 伊父来到老伴身边关心地说:“我说老婆子啊,你就别一个人在这伤心落泪了。对咱们那个儿子我们已经尽心尽力了,实在找不到我们又有啥办法?” 伊母抬起头看着伊父说:“老头子啊,我觉得咱们儿子狗剩还活着,我一定得找到他,要不我就是死了都闭不上眼睛。”她说着又落下泪来。 “好好好,我们去找。可是我们到哪里去找呢?” “当年你把咱儿子弄丢的地界你还知道不?我们就到那地方去等,说不定就能等到。” “三十多年过去了,当年丢孩子的地方早就认不出来了,听说那地方盖起了大医院……” 伊母生气地打断老伴的话:“我不管,反正我要去找儿子!”她站起身来抬腿往外就走。 伊父紧跟着往外走:“好好好,我们去找儿子。” 14 国际大饭店门口很多媒体记者蜂拥而上要采访陈大壮,张维山和陈大壮分开众人拂袖而去。卓嘉诚看着陈大壮愤怒而去的样子,脸上露出一丝奸佞的微笑。陈大壮临上车的一刹那向走出大饭店的伊凡投去恨恨的一瞥,然后坐进车里用力关上车门。司机开着车离去。 小轿车里张维山愤愤不平地发着牢骚:“伊凡这个臭婊子,真要把咱们往死里整啊!他陈浩然到底还是不是你哥哥?别人抬价没什么好说的,可他陈浩然说什么也不应该呀!” “你别磨叨了行不行?我没他这个哥哥!”陈大壮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15 一辆公共汽车在附属医院站点停下,伊凡父母随着下车的人流走出来。又一波上车的人流一拥而上,伊凡父母被挤得摇摇晃晃。 老两口好不容易挤出上车下车的人流,伊母坐到马路牙子上看着马路两边嶙次节比的高楼大厦喘着粗气问:“老头子啊,你没记错地方吧?” “没错,就是这个地方。以前这里都是土坯房,就对面医院那儿有一个楼。” 伊父指着附属医院高大的住院楼说:“记得当时有这样一句顺口溜形容宁海:一条马路一个猴,一个警察一个楼。那时候的宁海地区就一条马路,动物园里也就一个猴;整个宁海市就一个警察站岗,全宁海市也就附属医院这么一个楼。那天我就是带着咱儿子狗剩在这附近给你买吃的,我一回身他就不见了。我记得很清楚,出医院西门没多远。现在变化可真是太大了!” 伊母站起身来:“走,我们到医院后面去看看还有没有家属区。” 老两口相互搀扶着横穿马路。 宁海市附属医院家属区是依山而建,有的地方距下面平地有十几丈高。伊凡父母地在附属医院家属区里走着,老两口边走边停下来喝口水歇着,此时家属区里人不是很多。有两三个老头老太太在散步遛狗,还有一两个买菜或出入的行人路过。 伊父拦住了一个遛狗的老太太愣头愣脑地问:“你听说过从前有人拣到过孩子吗?一个男孩子。原来你们医院家属区还都是平房呢。” 老太太惊疑地看着伊父说:“我们家搬来的时候这里都建成了楼房,你说的那是什么年代的事情啊?” 伊父说:“四十多年前……好像是六十年代吧……” “六十年代我们家还没进城呢,那我可不知道。” 老太太说完牵着狗走了。 又一个老头推着自行车走过来,伊母上前拦住了老头。 伊母热情地问:“这位大兄弟,我想问一下你是这里的老住户吗?” 老头推着自行车停下来:“对,我们家是这里的坐地户,解放前就住在这里。我也是前些年刚从医院退休的。”伊母高兴地说:“大兄弟,我向你打听个事情行不?”老头热心地说:“没什么不行的,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告诉你。”伊母说:“太谢谢了,大兄弟。是这样,四十多年前我们一家三口子到市里来看病,就在医院附近把儿子给弄丢了,我们想打听打听孩子的下落。” 老头看着伊母问:“那你们还记得是在哪儿丢孩子的吗?”伊母摇着头:“当时我们家老头子从医院出来给我买吃的,一转身就把孩子给弄丢了,是个男孩子……”老头看看伊母为难地:“唉哟,这可就不好说了。” 伊父也上前恳求地说:“大兄弟,你就帮忙想想,麻烦你了!” “谢谢大兄弟了,就麻烦你帮忙想想,当年听没听说过谁家拣过孩子?要不我就是死了都闭不上眼。”伊母说着眼圈都红了。 老头努力回想着:“我记得好像是六十年代初,对了,刚过了三年困难时期。老程家,对,就是我们医院的程副院长老伴好像拣过一个孩子,那男孩当时也就五、六岁,当时在医院里还轰动一时呢。”伊父激动地:“你说得很对,我儿子狗剩丢的时候刚好六岁。”伊母高兴地问:“那你们程副院长他们家还在这儿住吗?” 老头摇摇头:“我们程副院长是个抗战老干部,九十年代初就作古了。”伊母紧张地看着老头问:“那他儿女们还在这里住吗?”老头说:“自从老两口死了以后,他的儿女们就一个个地搬走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搬到哪里去住了。” 伊母非常失望地:“原来这样啊……” 伊父问:“那你知道你们程副院长捡到的那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 老头说:“那个孩子到了我们程副院长家可是享福了,老俩口拿他就跟亲儿子似的,不但让他好吃好穿还供他上了大学。” 伊父满怀希望地:“那你知道他大学毕业后在哪个单位工作吗?” 老头摇着头说:“那我就不知道了。” 远处传来一个老妇人的喊声:“老头子啊,你还在那里磨蹭个啥?孙子等你带他出去玩呢,快点回来,孙子都等急了。” 老头着自行车快步离去。 第二十八章 我是流氓我怕谁(上) 1 老两口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里的时候,伊凡做好了饭菜在等着他们。伊凡看见父母进来赶忙关掉电视给老两口倒水。 伊凡把水递给母亲:“爸妈你们干什么去了?” 伊父不高兴地:“还能干什么去?找你哥去了。” 伊凡惊讶地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你们真有邪的,我哥都失踪三十多年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们居然满宁海的去找?” 伊母兴奋地说道:“谁说你哥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你哥当然还活着!” 伊凡非常高兴:“那你们找到我哥了?” 伊父摇着头:“都三十多年了哪那么容易找到啊?不过我和你妈在当年我丢下你哥的那家医院家属区碰到了一个老人,他告诉了一些关于你哥的情况。那老头说你哥当年是被他们医院的一个副院长给收养了,还上了大学,可是老两口早不在人世了,你哥也不知道搬到哪里去了。” 伊凡急切地问:“那那个老人有没有说那个副院长姓什么叫什么呀?” “说了……姓……姓什么来着?”伊父着急地看向老伴。 伊母一着急也给忘了:“姓……哎呀,一着急我怎么也给忘了呢?”她急得都快哭了。 伊凡安慰着父母说:“没记住就算了,不行就明天再去找那个老人打听。你们这多半一天也挺累的了,走,我们吃饭去。” 2 实在没办法,赵红梅陪魏仲明一起吃了一顿晚饭。吃完饭魏仲明和赵红梅从饭店里走出来,两个人怕被别人看见明显地保持着距离。他们快步向停在不远处的警车走去。 上了车后魏仲明不管不顾地搂住赵红梅的脖子亲吻起来,赵红梅惊慌地推拒着。 魏仲明狂乱地亲吻着:“亲爱的,你千万不能不理我!我真的不能没有你,我一天见不到你就比死了还难受……” “你别这样,我们要是让别人看见就完蛋了,他可是一个心黑手狠的家伙。我不想让他伤害你!” “可是他已经伤害了我,我现在生不如死!” 赵红梅推开魏仲明:“你别这样好不好?听话,乖,听话!”她理了理额前的乱发:“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魏仲明抱住赵红梅倔强地:“不,我不让你走。”他喘着粗气说:“今天晚上一起到我那里去住,求求你了亲爱的。” “跟你说多少遍了,今天晚上不行。我跟他约好了,我们一起去医院看我母亲。” 这时,赵红梅的手机响了。赵红梅掏出手机赶紧接听:“海良啊,你们那边结束了吗?好的,我马上就到医院。”说完挂断电话:“亲爱的,晚上我真的不能陪你。” “那你什么时间陪我?” “后天吧。后天他要去国外考察,大概有二十多天。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你就再忍耐一下,啊?”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赵红梅亲了一下魏仲明的额头:“这才是我的好宝贝!一会儿我就不送你了,你自己打车走吧。” 魏仲明听话地走下车去,赵红梅看着魏仲明坐进出租车,悻悻地开车离去。 3 下半夜的时候程海良从外面回来走进卫生间里洗澡,赵红梅靠在床上翻看着诉讼材料。程海良忘了关手机,大半夜里他手机短信铃声响了。赵红梅侧眼看了一下程海良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信手抓了过来,打开察看:海良哥,你现在在哪里呢?我一个人在家里好孤独、好害怕,你能不能回来陪陪我呀?我想要你!爱你的莉娜! 看完短信赵红梅不由地怒火中烧,她愤愤地合上手机。赵红梅再也看不下去手中的材料,她把材料扔到床上穿着睡衣下地烦躁不安地踱步。看来程海良还一直都在跟胡莉娜在一起鬼混,什么爱我呀离不开我呀,要跟我真心诚意过日子呀,都是一些骗人的鬼话!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怎么办?我还要跟程海良这样的人过下去吗?不,我一定要离开他! 洗完澡后程海良边穿着睡衣边哼着小曲,穿好睡衣程海良满心欢喜地趿拉着拖鞋走出卫生间。刚到客厅里就见赵红梅满脸怒气地坐在沙发上,他走过去在赵红梅身边坐下:“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说着伸手去摸赵红梅的额头。 赵红梅发疯般地打掉程海良的手:“不要碰我,你滚开!” 程海良莫名其妙地看着赵红梅问:“你又怎么了?我哪里做错了?” 赵红梅歇斯底里地:“程海良,你混蛋,你就骗我吧?!” “我又怎么骗你了?”程海良一副委屈的样子,直勾勾地看着赵红梅。 “你跟那个胡莉娜到底分没分手?” 程海良一拍胸脯:“分了!早就分了!” 赵红梅气得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指着程海良喊道:“程海良,你撒谎的手段真是炉火纯青了。都到现在了你还骗我,行,算你有种!” 她随手拣起手机扔给程海良:“你自己看吧!”说万头也不回地向卧室走去。 程海良打开手机查看电话号码,没有胡莉娜的来电。随后他又打开手机短信查看,看到胡莉娜的短信不由地傻了。 良久程海良站起身硬着头皮向卧室里走去。 程海良推开门走进卧室里的时候赵红梅穿好了衣服准备出门,他不由分说地拦住赵红梅。赵红梅推桑着程海良愤怒地说:“滚开,你让我走!” 程海良也恨恨地看着赵红梅说:“大半夜的你要去哪里?难道你要去找那个小白脸?” “我们已经离婚了,愿意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管不着!滚开!” 程海良死死地抱住赵红梅说:“我告诉你,从今以后你要是再敢去找他,小心我把他给灭了!” 赵红梅一愣,愤怒的眼神变得恐惧起来。 “我程海良是什么人你最清楚!不管我们是不是离婚,你都是我程海良的人,我绝对不允许你在跟任何男人有染!不信你就试试,我说到做到!” 赵红梅哇地一声哭出来:“程海良,你不是人!程海良,你个大流氓!程海良,你为什么要这样?你为什么就不放过我呢?” “因为你是我的女人!” “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要是再这样我就去告你!” “你去告吧,只要你不嫌丢人就去告。你是法庭庭长,正好让你那些同事都看看!” 赵红梅气得浑身发抖:“程海良,你个大流氓!程海良,你会遭到报应的!” “对,我就是流氓,我才不怕什么报应呢!” 赵红梅哭喊着上前撕打程海良,不由地激起了程海良的欲火。程海良顺势抱起赵红梅把她扔到床上。 赵红梅边挣扎边大声哭喊:“程海良,你不是人!程海良,你放开我!……” 怒火中烧的程海良哪里还管那一套,他呼哧气喘地脱赵红梅的衣服并强行跟她做爱。程海良一边做爱还一边问:“你告诉我,他跟我一样吗?我们谁更好?” 赵红梅紧闭着眼睛不回答,程海良就拼命地用力,赵红梅实在忍不住疼痛便叫出声来。程海良又问:“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你也是这样叫床的吗?说,你说!” 赵红梅依然紧闭着眼睛不说话,程海良疯狂地用力并抽打赵红梅的脸…… 4 老市长赵毅民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报纸,突然卧室里传来保姆惊恐的喊叫声:“不好了,爷爷!快来看看啊,爷爷,我奶奶她这是怎么了?” 听到惊叫声赵毅民赶忙丢下手中的报纸,站起身向卧室里走去。赵毅民来到卧室里,只见老伴趴在床上浑身大汗淋漓,她牙齿咬得咯咯直响,还使劲地用手按压着胸部。赵毅民来到老伴身边惊慌地问:“老婆子啊,你这是怎么了?快说呀,你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牙齿打颤地说:“……疼……我疼……”她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 赵毅民惊叫:“老婆子,老婆子啊!……” 老太太紧闭着双眼没有应答。 赵毅民对保姆说:“阿华,赶紧给你大姑打电话让她回家来,我去叫救护车!” 得知陈浩然从国外回来了,伊凡兴冲冲地跑来见陈浩然。然而让她意想不到的是,陈浩然一见面就劈头盖脸地问她碧海云天怎么回事。 伊凡被陈浩然下的战战兢兢:“最早我也不知道是陈大壮在策划操作这件事情,等我们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们已经投入了大量的资金不得不全力以赴。我想……” “你想什么?你到底想干什么?”陈浩然手指敲击着桌子,怒不可歇地:“再说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资金是天成房地产开发公司王总引荐由香港力天集团提供的,否则我们即使想参与也没那么多钱。我想通过这件事把你和大壮……” “你想把我和大壮怎么样?煮豆燃豆萁吗?你休想!” “不是你想得那样,浩然,我想……” “你不要再说了!” 伊凡见陈浩然武断地不让她说话,委屈地哭了起来。毕竟是夫妻,伊凡一哭陈浩然也觉得有些过分。他走过去为伊凡擦眼泪:“你刚才说是香港力天集团的钱,现在钱还在我们帐上吗?香港力天集团有没有兴趣参与我们九龙山疗养院和新世纪建材家居广场项目?” “碧海云天项目土地招拍挂结束后我就和香港力天集团宁海公司的负责人谈了,他们只对碧海云天那样大的项目感兴趣,对疗养院之类的项目不感兴趣,招拍挂一结束资金就被总部抽调回去了。” 陈浩然很失望:“建材城项目主体快封顶了,我们的资金缺口还有多大?” “除了已经收上来的商户租金五千万外,还差四千万。” “银行贷款跑得怎么样了?” “建设银行手续都跑得差不多了,就等高行长签字放款了。” “就这样吧,你先出去。” 伊凡起身往外走,快到门口的时候她回过身问:“中午还回家吃饭不?” 陈浩然说:“还不知道呢,到中午再说吧。” 伊凡走出去把门带上。陈浩然重新靠回到老板椅上揉着太阳穴,他想了想拨通了陈大壮的电话:“喂,大壮吗?我是你哥,有件事情想找你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5 一辆警车呼啸着来到市中心医院大门口停下,车门打开赵红梅从车里急急忙忙地钻出来。赵红梅大步流星地向医院急诊室跑去。 急救室的门打开,医生护士推着脱离危险的赵毅民老伴从急救室里走出来。老市长赵毅民和亲戚朋友们围上来问这问那。 赵毅民说:“医生,我老伴到底得了什么病?” 一个老太太说:“大夫,我姐姐没事儿吧?大夫,你千万救救我姐姐!” 一个小伙子说:“医生,我大舅妈到底怎么样了?” 赵红梅急匆匆地走进来,她拦住走过来的主治医生问:“刘医生,我妈的病到底怎么样?” 刘医生把赵红梅拉到一边悄声说:“红梅,你妈的病情很严重,过会儿你跟伯父一块到院长办公室来一趟,我有话跟你们说。” 赵红梅有些发傻地点头:“嗯,行行行。” 医生护士推着赵红梅母亲向特护室走去,亲戚朋友们跟随在医生护士身后。 赵红梅把父亲叫住:“爸,我有话要跟你说。” 赵毅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看着女儿问:“医生怎么跟你说的,是不是你妈的病很严重?” 赵红梅说:“刘医生没有跟我详细说,他让我们到院长办公室去一趟,估计我妈的病情不是很好。爸,不管我妈的病情怎么样,你可一定要挺住啊!” 赵毅民眼圈红了:“不会的,你妈不会有事的。” 第二十八章 我是流氓我怕谁(中) 6 陈浩然到远大投资公司来找陈大壮被接待小姐拦在门外说什么都不让进,张维山从里面走出来。张维山看见陈浩然热情地走上前说:“唉哟,哪阵香风把陈董事长吹到我们这座小庙里来了?陈董事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请多多包涵!” 陈浩然面无表情地:“大壮在不在?我找他有事。” 张维山看一眼接待小姐问:“陈总在吗?” 接待小姐说:“陈总真的不在,他跟香港客人出去了。” 张维山说:“我们陈总不在,陈董事长是不是到我的办公室坐一会儿?” 陈浩然生气地:“你们骗谁呀?大壮的车明明就在停车场,他不可能不在!既然他不想见我,那我也就不麻烦你们了。”他看向张维山说:“请你转告大壮,碧海云天项目招拍挂的事情我真不知道详情。”他转身离去。 陈大壮站在十五楼办公室落地窗前看着陈浩然走出公司办公大楼,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张维山推门走进办公室,他来到落地窗前跟陈大壮一起看着陈浩然钻进车里离去。 张维山的声音在陈大壮的背后响起:“看着跟自己的亲哥哥弄成这样,你是不是心里很不好受?陈总,实在不行……” 陈大壮猛地回过身来看着张维山说:“实在不行怎么样?你让我向陈浩然赔礼道歉,我陈大壮是那样的人吗?我可以这样跟你说,我就是穷困潦倒饿死冻死也不会为半斗米折腰,我陈大壮的腰杆是铁打的!” “陈总的性格我当然清楚,不过我觉得你们兄弟之间没什么解不开的疙瘩……” 陈大壮疑惑地看着张维山问:“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我认为,你们兄弟之间没有必要搞得那么僵,我这也都是为公司利益着想……” 陈大壮愤怒地一摆手:“算了,你们要是觉得我不是当远大投资公司老总的料,你们尽可以另请高人!” 张维山没想到陈大壮会这样想,他沉默地看着陈大壮不载说话。 7 晚上陈大壮和张维山宴请建行信贷部鲁主任,张维山不停地向鲁主任敬酒。此时信贷部鲁主任已经有了八九分醉意,他看一眼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大壮问:“陈总你这是怎么了?一个晚上连句话都不说,难道你对哥哥我有意见啊?” “鲁建国你哪来的那么多废话?这酒你爱喝就喝,不愿意喝走人!” “陈大壮,你怎么不知好歹呀你?不是我鲁建国没地方喝酒,是你请我来喝酒。不喝就不喝,谁还愿意喝你这破酒啊?”鲁建国气愤地站起身要走。 张维山赶忙阻拦:“鲁主任你千万别生气,你是不知道,这些天我们陈总心情糟透了。再说了你们哥俩都这么多年的交情了,哪能为了一句两句话就伤了感情?”他在桌子底下用脚碰了一下陈大壮。 陈大壮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马上赔礼:“建国兄,都怨我近来心情不好,失礼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鲁主任也顺势给自己找台阶下:“老弟呀什么事情居然让你这样心情不好啊,能不能跟哥哥我说说?”他重新在椅子上坐下。 陈大壮自己先喝了一杯酒:“这杯酒算我自罚!”然后他又把杯子倒满,把酒瓶往卓子上一顿说:“我们碧海云天项目土地招拍挂的事情你听说了吧?” “当然听说了。这么大的事儿,全市人民都知道了,我哪能不知道呢?” 张维山打着帮腔:“鲁主任也许有所不知,其实我们陈总和他哥哥陈浩然并没有什么过结,主要是伊凡太不是东西!” 鲁主神色诡秘地问:“伊凡?伊凡怎么不是东西了?” 陈大壮一摆手:“算了,不要说她,我们喝酒。” 鲁主任似是而非地说:“新世纪房地产公司刚刚在我们新城支行办了四千万贷款,说不定我还能从中榜上你们什么忙呢。” 张维山添油加醋地说:“当初伊凡也不知道凭什么手段迷惑住了陈浩然,不但把我们陈总排挤走了,而且还跟陈浩然结了婚。在伊凡跟陈浩然结婚这件事情上我们陈总极力反对,所以她也就恨上了我们陈总。自打她当上新世纪房地产公司的副总后就瞄上了我们碧海云天的项目,为此碧海云天项目土地招拍挂那天她生往死里抬价,闹得我们白白地多花了一个多亿。你说气不气人?” “的确气人!”鲁主任分别给陈大壮、张维山和自己满上酒,然后他端起酒杯说:“大壮、维山,咱们是多年的好兄弟。你们被人欺负了,我这当哥哥的也看不过去。咱们把这杯酒喝了,看哥哥我如何为你们出气。来,干杯!” 三个人举杯相碰,一饮而尽。 8 书房明亮的灯光下陈浩然坐在电脑前飞快地敲打着键盘,伊凡穿着睡衣推开门走了进来。伊凡来到陈浩然身后搂着他的脖子亲昵地说:“亲爱的,时候不早了,我们休息吧。” 陈浩然双手舞动头也不回地说:“你先去睡,我必须连夜把这部小说的梗概写出来,要不明天忘了。听话,你先去睡。” 伊凡撒娇地:“不嘛,人家想你,我要你和我一起睡。” 陈浩然拍拍伊凡的脸蛋:“听话,你自己先去睡,我一会就去陪你。” 伊凡不高兴地:“那你可快点儿。”她说着转身走出书房。 伊凡躺在卧室里宽大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索性坐起身来看书,可是无论如何看不进去。她再次向书房走去。 此时陈浩然灵感正旺兴趣正浓,屏幕上笔走龙蛇,高潮迭起。陈浩然根本就没有察觉伊凡的到来。伊凡愤怒的吼声在身后传来:“浩然,怎么没完没了啊?你要是不想睡,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一个人睡在书房!” 陈浩然被吓了一跳,他回过头来陪着笑脸说:“你先回去睡,我马上就完。很快,最多半个小时!”说完又低头忙活。 伊凡被气得整个身体都快爆炸了,她左右看了看一把拔掉电源。台式电脑顿时黑屏关了机,陈浩然被气得暴跳如雷。 陈浩然厉声地大吼:“干什么呀你这是?人家大半夜的心血白费了!” “你把人家一个人扔着不管,我还是不是你老婆?” 陈浩然连忙摆手:“好好好,我不跟你吵!”然后他伤心地站起身离去。 伊凡从背后一把抱住陈浩然哭泣着说:“浩然,我错了!你出国一去就二十多天,人家想要你嘛!浩然、浩然……”她几乎是在呻吟着。 9 几天后伊凡父母再次来到孙师傅家门外敲门,一个中年妇女打开了房门。 伊母礼貌地问:“请问你是孙师傅的……?” “我是孙师傅的女儿,你们找我爸有什么事吗?”开门的中年妇女问。 “我们想打听个事,听说你爸已经……唉,我们心里也挺难过的。你妈现在身体好吗?” “我妈现在还一直住院呢。阿姨,有什么事你们进来说吧。” 中年妇女把伊凡父母让进屋里,边倒茶边说:“阿姨、伯父,实在对不起。我妈由于伤心过度现在还人事不知,据医生说很可能得转化成老年痴呆。你们说的程副院长我倒是听说过,但是他儿女们的情况我们一无所知。人家是高干子女,我们根本就不搭边儿。” 临出门的时候伊母又恳切地说:“大侄女,如果你妈好了有啥消息告诉我们一声。我儿子的事儿只有你们一家帮我们了,求佛祖保佑你妈的病千万快点好,要不我们就没指望了。” “放心吧阿姨,有啥消息我一定打电话告诉你们。” 10 工程部马经理在向伊凡汇报工作,财务部王经理推门走了进来。 王经理来到伊凡跟前问:“伊总,您找我有事?” “建材家居广场马上就要封顶了,咱们银行贷款跑得怎么样了?款再不到位,施工队就要停工了。” “银行方面手续早就办好了,可就是找不到信贷部鲁主任,没有他签字银行放不了款。给他打通电话不是说在开会就是说在外地出差,要不就是打不通。我看他明显是在躲我们。” 伊凡疑惑不解地问:“躲我们?该拿的好处他都拿了,他为什么要躲我们?” 王经理抓着头皮:“我也纳闷呢。” “找,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由于资金不到位中建一局的项目部经理找到陈浩然催讨工程款,并且话里话外地威胁说再不付工程款他们就只能停工了。建材家具广场马上就要快封顶了,这个时候停工不但要拖延商户的入住时间,更主要的是要影响到集团的信誉。 陈浩然心急火燎地来到房地产公司质问伊凡到底是怎么回事,伊凡简单地把原因说了一遍。最后伊凡漫不经心地说:“拖欠工程款也不是我们一家,中建一局的高经理也太过分了吧?他要是这样办事,我就是有钱也不给他!” “民无信不立,我们绝对不能像其他房地产公司那样拖欠工程款!” 伊凡不高兴地说:“我还真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拖欠工程款?” “我给你讲这样一个故事,你或许就明白了——春秋战国时期,巴国内乱国君遭受胁迫。蔓子将军曾向楚国国君求援,许诺给予三座城池进行感谢。内乱平息,楚国使臣前来要求蔓子将军履行承诺。蔓子将军委婉慷慨地回答:‘许诺,为大丈夫之言。然,巴国疆土不可分,人臣岂能私下割城。吾宁可一死,以谢食言之罪。’言毕,刎颈自尽,满座大惊。使臣无奈,捧蔓子将军头颅归。楚王唏嘘:‘如得此忠臣,又何需几座城池。’遂以上卿之礼葬其头颅;巴举国悲痛,于国都厚葬巴蔓子将军无头之遗体。后人为了纪念这位讲诚信的国君不但给他造了坟墓,而且还刻碑铭文。我记得碑文是这样的:头断头不断/千古须眉亦宛然/城许城还存/春草年年青墓门。据说毛泽东和陈毅都去吊唁过蔓子将军……” 伊凡不以为然地说:“讲诚信的人固然有,可是不讲诚信的也大有人在。没听古人说吗?无可无不可,无为无不为。那意思分明是在说:没什么可以的,也没什么不可以的;没什么可为的,又没什么不可为的。中国人本来就不讲什么信誉,我们要是讲信誉只能自己吃亏!没听说欠钱就是效益吗?” “纯粹是歪理邪说,谁说中国人不讲信誉了?孔圣人两千多年前就说过:‘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陈浩然脸色铁青地看着伊凡说:“谁都可以没有信誉,但是我们绝不做那种不讲诚信的事情,绝不!”他说完陈浩然气愤地离去。 第二十八章 我是流氓我怕谁(下) 11 快下班的时候伊凡正接听电话,财务部王经理兴高采烈地推门走了进来。王经理喜笑颜开地说:“伊总,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伊凡放下电话看着王经理问:“看把你高兴成这个样子,快说什么好消息?” “刚才建行的鲁主任给我来电话了,他答应给我们放款,不过……” “他又提什么条件了?” “他……他说……”王经理吞吞吐吐地不敢说。 “他到底说什么了?你快说,抹抹唧唧的怎么跟个娘们似的!” “他指名点姓地要跟你晚上单独谈。” 伊凡不屑一顾地:“这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单独谈就单独谈,没有什么好怕的。你告诉他,是他定地方还是我定地方!” 王经理惊骇地看着伊凡说:“伊总,我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妥。” 伊凡疑惑不解地看着王经理问:“有什么不妥?” “全宁海谁都知道这个鲁主任是个老色鬼,你是不是和董事长一起去?” 伊凡不假思索地说:“什么事情都要董事长御驾亲征还要我们这些人干嘛?你放心吧,我就自己去,没什么可怕的!” 老市长赵毅民正在吃午饭门铃响了起来,他站起身去开门。房门打开后程海良走了进来,程海良进门后左看右看没有发现赵红梅。 程海良问赵毅民:“爸,红梅在家没?” 赵毅民说:“她在楼上睡觉呢。” 程海良往楼上走。 赵毅民看着程海良的背影问:“你吃饭了没有?要不要一起喝口酒?” 程海良头也没回:“我不饿。” 赵红梅正在睡觉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她睡眼朦胧地爬起来去开门。程海良进门反手把门锁上,然后扑过来一把抱住赵红梅。 赵红梅没好气地:“干什么呀,程海良你这是?撒开我!” “不干什么,我就不撒开!”程海良说着伸手去脱赵红梅的睡衣。 赵红梅使劲挣扎着:“程海良,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妈现在病重住院我没心情干那个,再说我这几天在医院陪床一直都没睡好觉,身体不舒服……” 程海良呼哧气喘地:“这些天你一直都没在家,我太想你了,我就是想要你!……”他说着手上用劲一把拉下赵红梅身上的睡衣。 赵红梅伤心地哭着问:“程海良,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我爱你,我不允许你勾引别人。我把你折腾累了,你就没有力气出去找别人了!”程海良说着把赵红梅按倒在床上。12 晚上大酒楼包房里鲁主任看着美艳漂亮的伊凡不由地心花怒放,但他深知面前这个漂亮的女人绝不会轻易就能上钩的。伊凡对眼前的鲁主任虽然深恶痛绝,但他还是强颜欢笑与之周旋。伊凡用带有挑逗的口吻说:“鲁主任,面前这么多好吃的东西为什么不动筷子啊?难道鲁主任……?” “面前好吃的东西虽然多,但是根本不对我的胃口。” “鲁主任喜欢吃什么东西,就放心大胆地垫出来,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满足您。” “伊总说话算数?” “我虽然是个女流,但是我从来说话算话!” “跟伊总办事就是爽快,只要你能够满足我的要求,四千万贷款还不小菜一碟?” “这个屋里就你我二人,你想要什么就直说吧。” “金钱对我来说已经无足轻重,不知伊总听说过没有,有一道菜叫作‘秀色可餐’?那才是我想要的!” 伊凡抄起桌上的酒杯把满满的一杯酒泼到鲁主任脸上:“姓鲁的你给我听好了,我不是鸡!我还告诉你,贷款的事儿你愿意办就办,不办明天纪检委的人就会登门去拜访你!掂量着办!”她拎起包从里面拿出一样东西:“姓鲁的你给我看好了,这是刚才的谈话录音!” 鲁主任狗急跳墙要上前一扑要夺录音笔,没想到被椅子绊倒在地而且餐桌也翻了。餐盘稀里哗啦地掉了下来,饭菜和汤水洒了鲁主任一身一头,弄得鲁主任非常狼藉。 伊凡哈哈大笑着转身离去。 13 伊凡回到家里的时候,陈浩然正陪同土地局、市政府机关事务管理局两位局长和贾春杰玩麻将。在一旁观战的陶玲玲见伊凡回来了大声嚷嚷道:“几位大人你们就体谅体谅吧!我妹妹忙碌一天人困马乏该休息了,改天再玩吧。”说完拉起贾春杰就走,并对伊凡说:“不打搅了,等改天再来看你。” 伊凡赶忙挽留:“我不累,玲姐你就让我哥陪两位局长在玩会儿吧。” “不了,改天吧。” 陶玲玲说着拉着贾春杰已经到了门口,两位局长也只好告辞。伊凡还想挽留可是已经来不及了,这时她只觉得腹内一阵翻江倒海,赶紧跑到卫生间干呕起来。 陈浩然跟进卫生间边给她捶背边心疼地说:“你又喝酒了吧?怎么喝那么多?” “谁说我喝酒了?我滴酒未沾。”伊凡边吐边分辨。 “那你这是怎么了?” “你还问怎么了?都是你干的好事!” 陈浩然立刻明白了其中的缘故,他高兴用手指出了一下伊凡的额头:“你实说怀孕了?真是太好了!我又要做爸爸了!” “好什么好?我们这段时间除了喝酒就是喝酒,我怕孩子发育不正常,我不打算要这个孩子。”伊凡直起腰接水漱口。 “那怎么行?她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而且肯定是一个漂亮的女孩,我们一定得要。我们俩谁都没有权利不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 伊凡很难受的样子:“好好好,我不跟你争辩。明天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只要这个孩子发育正常我们就让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整天喊你爸爸。” 14 大街上陈浩然在小心翼翼地搀扶着伊凡过马路向停车场走去。伊凡抚摸着肚子:“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我还是有点不想要。” “看看看,又来了不是?我们都说好了,只要她发育正常我们就该把她生出来,让她长大成人。人说虎毒不食子,你可倒好,硬要把自己的亲骨肉残害在腹中,你的母爱天性哪里去了?”陈浩然不高兴地说。 来到停车场陈浩然打开车门把伊凡扶上车,陈浩然一回头看见胡莉娜从身边一闪而过。陈浩然赶忙对伊凡说:“你先在车里等我一会儿,我过去跟一个熟人说句话。”他说着紧追胡莉娜而去。 伊凡觉得陈浩然神色不对,赶紧把车锁好跟踪陈浩然而去。 耳朵眼胡同里胡莉娜一回头看见紧追而来的陈浩然,她左顾右盼希望有出租车路过,可是前后连个出租车的影子都没有,她赶紧加快脚步。 陈浩然边追边喊:“胡莉娜、胡莉娜,你等等,我有话跟你说。” 胡莉娜跑着跑着居然来到了胡同的尽头无路可走,陈浩然气喘吁吁地来到胡莉娜面前。随后而来的伊凡隐隐约约地听到胡莉娜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陈浩然,你为什么死缠着我不放?你都已经结婚了,你就好好地陪你媳妇过日子吧!以前的事情你就别再追究了,就当那天晚上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陈浩然动情地说:“你都是因为我才变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我总不能看着不管吧?” 伤心委屈的泪水情不自禁地挂在了伊凡的脸上,她哭着扭头跑去。 耳朵眼胡同里胡莉娜诚心诚意地说:“陈浩然,你不要在我身上用心思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另外我告诉你,我就是什么都知道也不可能告诉你!” 陈浩然坦诚地:“现在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追究什么。我之所以现在还穷追不舍地找你,是因为我觉得我欠下你的太多,都是我害了你,我要补偿你!我要把你从苦海里救出来,我不想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胡莉娜毒瘾渐渐地发作,她浑身哆嗦着说:“陈浩然,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不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连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你还能救谁呀?你走开,我不用你管!” 陈浩然冲过去抱住胡莉娜质问道:“你怎么还在吸毒啊?你怎么就这样不知道珍惜自己呢?” 胡莉娜也顾不上再跟陈浩然说什么,她赶忙从包里拿出一个卷好的锡纸筒就要点燃。陈浩然赶紧上前抢夺,但最终还是被胡莉娜躲闪着点燃并吸进嘴里。 陈浩然愤怒地说:“胡莉娜,我看你真是不可救药了!” 胡莉娜挣脱开陈浩然忿忿地说:“对,我就是不可救药了,我不用你管,你让我去死好了!”她说着转身就走。 陈浩然冲过去拦在胡莉娜面前:“胡莉娜,你醒醒好不好?胡莉娜,我是真的想把你从苦海里救出来,你一定要相信我!走,我一定要把你送到戒毒所!” 这时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陈浩然连拉带拽地把挣扎着的胡莉娜弄上车。 车里陈浩然规劝着胡莉娜:“莉娜,戒毒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不戒毒。电视报纸等媒体上的宣传报道你都看到了吧,很多吸毒的人不把毒瘾戒掉最终都得死在这上面。听话莉娜,我相信你一定会把毒瘾戒掉的。” 胡莉娜点头:“谢谢你,陈大哥!” 第二十九章 小诸葛发难(上) 1 附属医院家属区家在半山坡上,地势虽然不是很高,但据地平面也有几十米。这里楼房高耸绿树成荫,放眼看去全市景观尽收眼底。伊凡父母再次来到附属医院家属区寻找丢失的儿子,他们期盼着奇迹出现。这时,程海良从对面一栋楼里出来刚好被坐在高坎子上的伊母看见,当时伊母距离程海良也就是两三米,她发现程海良特别象老伴年轻时的模样。她肯定地认为这个男子就失丢失多年的儿子,于是她大喊着儿子的乳名“狗剩”起身向对面跑过去。 程海良隐约听到有人喊他的乳名,不由自主地向对面看过去。只见一个老太太正在山坡上边跑边向他招手,老太太脚下一滑猛地从十几丈高的坎子上摔了下来。随着一声惨叫,伊母大头朝下重重地栽到了下面的水泥板路上,顿时鲜血迸溅。程海良连忙跑过去和众人一起七手八脚把伊母送往医院。 程海良浑身是血地抱着伊母说:“大娘,我们这就送你去医院!大娘,你一定要挺住!大娘,我们马上就医院了!……” 伊父从小卖部买矿泉水回来不见了老伴不禁有些着急,他边走边喊:“狗剩他娘,狗剩他娘!”可是怎么喊也不见老伴踪影。 一个中年妇女比划着告诉他:“刚才有一个老太太从坎子上栽了下来被送进了医院,你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啊?” 伊父当时就傻了,他扔掉手里的矿泉水发疯般地向医院里跑去。伊父冲进急诊室的时候一个护士正往伊母脸上盖着白色的单子,霎那间伊父顿感天旋地转。 2 伊凡跌跌撞撞地跑进自己子办公室的时候,已是泪眼迷离上气不接下气,她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小胡同里的一幕让伊凡感到揪心刺耳,她恨陈浩然恨那个叫胡莉娜的女人,更恨自己瞎了眼。伊凡抚摸着肚子不由地想起了让她怀孕的第一个男人马力伟,她哇地一声哭出来:“我的命怎么那样苦啊!”连气带累伊凡趴在桌子上昏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中伊凡的手机响了。伊凡被吓了一跳,她拿出手机接听:“喂,你好!”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是伊凡伊吗?我是附属医院急诊室,你母亲发生了车祸,你父亲由于着急也一阵清醒一阵糊涂,请你赶紧到医院里来一下。” 伊凡闻听脸色更加苍白:“好,我马上过去。” 戒毒所里陈浩然正跟女医生交待着什么,他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陈浩然掏出手机接听:“小凡啊,我这就回去……” “浩然,你快回来吧,我妈出车祸了!” “小凡你别着急,我马上过去,你告诉我妈在哪家医院?我知道了,你先去附属医院,我马上过去。”陈浩然挂断电话对医生说:“对不起,杨医生,我岳母出事儿了我得赶紧过去。胡小姐的医疗费都记到我们公司的帐上,我明天就派人送支票来。” 3 出租车在附属医院大门口停下,陈浩然给完车钱急急忙忙向急诊室跑去。陈浩然边跑边打电话:“小凡,你们现在在哪里啊?” 电话里传来伊凡凄惨的哭声:“我……我妈已经死了,你说我能在哪里?” 陈浩然顿时愣住了,他大张着嘴不知说什么好。愣怔了一会儿,陈浩然快步向太平间方向跑去。当陈浩然到达太平间的时候,程海兰、宋三朝以及陈浩然父母等许多人都已经赶到了医院太平间,程海兰和公司的两个女职员在给伊母穿着装老衣服。伊凡给母亲擦着脸上的血迹和青肿的淤痕,她边擦边大哭不止。 回到办公室里程海良眼前不断涌来老太太朝他挥手并喊着他乳名,然后一脚踏空从坎子上摔下至死的一幕,总在眼前晃动,他心里突然产生一种莫名的悲伤。程海良不由地一阵惊悸:难道出车祸的老太太就是我失散多年的母亲?他摇摇头:不可能,我母亲怎么也应该有七十多岁。可是出车祸的那个老太太看上去也就六十多岁,她不可能是我亲生母亲! 吃完晚饭胡莉娜刚回到病房里手机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一看号码不由地吓出了一身冷汗。胡莉娜心想:我该怎么说?就说我还在万安县?不行,如果他去找我怎么办?就说……对,就说我妈有病了,我现在回家了!想到这里她刚要接电话,程海良那边却断了线。 胡莉娜赶忙把电话打过去:“喂,海良吗?我是莉娜。” “刚才干嘛呢?为什么不接我电话?”电话里传来程海良生气的声音。 “我刚才在火车站售票大厅没听见,我出来要往家里打电话才看见你给我打电话了,我马上给就你回过来了。有什么事吗?” “你到火车站去干什么?” “今天下午我姐给我打来电话,说我妈病重让我无论如何赶回去。” “你妈病重?那你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我怎么没给你打呀?我打了很多遍可你总不在服务区。” “你回去的路上多注点意,有事儿给我打电话。” 4 一座新坟矗立在青山环抱的山坳里,陈浩然、伊凡、伊萍和伊父在与伊母做作后的告别。坟前的香烛都已经燃尽了伊父仍然没有离去的意思,伊凡和姐姐伊萍上前相劝。 伊萍蹲到父亲身边:“爸,我妈已经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爸,只要你健健康康地活着,我妈就是在地底下都会为你高兴的。” 伊父哭天抹泪地:“都是我不好,是我没照顾好你妈。” 伊凡鼻子发酸地说:“爸你也不要太自责了,你不是常说人的命天注定吗?我妈已经死了,你就是把身体哭坏了她也活不过来了。如果真是那样,我妈就是在地底下也不会心安。爸,我知道你是最心疼我妈的。爸,咱不哭了,我们回家。爸,我们回家。” 伊父擦着眼泪:“你们先回去吧,我再多陪一会儿你妈。” 第二十九章 小诸葛发难(中) 5 这天下午程海兰翻看着财务报表,宋三朝敲门走了进来。程海兰看见宋三朝手里拎着台笔记本电脑:“你拎着台电脑干什么?” 宋三朝把笔记本电脑放到程海兰的办公桌上:“前两天你不是说冬冬特喜欢笔记本电脑吗?我家里刚好有一台ibm闲着没用,你拿去给冬冬用吧。”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要你的笔记本电脑呢?” 宋三朝有些生气地说:“海兰,你这就太见外了吧?为了给你们家武建军治病你把家底都花光了,孩子喜欢笔记本电脑,我这个当叔叔的给孩子买台电脑又怎么了?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 “那也不行!” 这时,秘书走进来欲言又止。程海兰看着秘书问:“有事吗?” 秘书说:“刚才房地产公司工程部王经理给你打电话没打通,就把电话打到了我那里。王经理说他去海关验货,发现我们从法国进口的大型工程设备都是人家淘汰的垃圾。” 程海兰和宋三朝相互看了一眼都傻了。 “董事长知道这件事不?”程海兰急切地问。 “接到电话我就来找您了,王经理给没给董事长打电话我不知道。”秘书小心地回答。 程海兰对秘书说:“这件事我们商量一下再做决定,你打电话告诉王经理千万嘱咐不要对任何人说,一定要保密。” 宋三朝当着秘书的面对程海兰说:“海兰,如果我没记错,这批设备应该是伊凡负责跟外商订购的吧?在大酒店订货那天你还跟我摔杯罗筷子的,结果怎么样?” “老宋,你要干什么?”程海兰吃惊地问。 “我干什么无关紧要,关键是要看伊凡想干什么!” 6 陈浩然陪着伊凡去医院检查身体,胎儿一切发育正常,让夫妇俩感到十分欣慰。从医院出来陈浩然手机响了。陈浩然打开手机:“喂,哪位?” 电话里传来程海兰焦急的声音:“董事长吗?我是程海兰啊,你在哪里呀?” “怎么了大姐?有什么紧急事情吗?” “对,万分紧急——我们从法国进口的大型工程设备出大事了,你最好马上回来。” “我们进口的大型工程设备到底怎么了?” “董事长,这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清楚地,请你马上回来吧,大家等着你拿主意呢。” “好的,我立即赶回去。但你必须马上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问题!”陈浩然几乎是在用命令的口吻在和程海兰讲话。 “可能是设备存在质量问题,或许问题比这更严重。现在问题还没有查清楚,我也不好准确地向你汇报情况,我已经派人去海关了,有什么新情况我在及时向你报告。” “你立即组织有关人员在海关的配合下,尽快查明问题原因,最好能拿出定性,实在不行动用外交手段。另外,让办公室马上通知在家的几位副总召开紧急会议,在我赶回去之前会议由你主持。一定要把怎人分清,把损失降到最低。要讲策略妥善把事情处理好,明白吗?” “明白,我这就去办。” 站在不远处的伊凡尽管没有听到全部的电话内容,但她从陈浩然严峻的表情中断定是太一定特别严重。不然一向办事沉稳处变不惊的陈浩然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慌乱,而且说话的口吻简直不容分说。伊凡忐忑不安起来,她在反复琢磨陈浩然的几句话:“你立即组织有关人员在海关的配合下,尽快查明问题原因,最好能拿出定性,实在不行动用外交手段。”天啊!该不会是自己订购的那批大型工程设备出问题了吧?不该呀,那批大型工程设备是通过专家技术人员认真考察审核的,质量应该没有问题。签合同是我既没拿回扣也没什么纰漏,合同我是审了又审算了又算,不该有问题的。不是这件事情又会是什么呢?集团最近也没有什么其它牵涉外商的业务啊!她越想越害怕,几次话到嘴边壮着胆子想问陈浩然都咽了下去,因为她太了解陈浩然了,在这种时候陈浩然是最可怕的。别看他平时和蔼可亲的,一句话不当必然招致劈头盖脸的痛斥。 挂断电话陈浩然回头对伊凡说:“快,我们回公司。” 伊凡和陈浩然坐进车里,伺机阿强发动车疾驶而去。 新世纪集团小会议室里。宋三朝手里拿着一份材料在振振有词:“刚才海关的检验报告大家都听到了吧?我们集团订购的这批大型工程设备是淘汰品!什么是淘汰品?人家法国人八十年代老掉牙没人要的的东西,让我们花了一个多亿的真金白银当宝贝给买回来了!我们北京人说‘山海关外扔死孩子——丢人不近’,这回我要说我们新世纪集团漂洋过海买死孩子,把人都丢到天上去了!这么多的钱我们绝对不能白打水漂,我们一定要追究责任!这批大型工程设备是谁购进的?是伊凡受陈浩然董事长委托一手签订合同进购的!半年前的会议上陈浩然董事长在没有跟任何人同期的情况下贸然提出让伊凡出任房地产公司副总,我当时就提出反对意见,我为什么提出反对意见呢?因为伊凡人品不行,至于伊凡人品如何我想大家都有所耳闻。我这样做完全是出于公心和良知!大家知道伊凡后来是靠什么在董事会上获得多数通过当上副总经理的吗?是通过游说拍马!我希望董事会通过决议的形式对伊凡进行立案调查……” 马董抱着胳膊闭着眼睛,内心里充满愤怒。 宋三朝仍然旁若无人地说:“也许有的人会认为我这个人阴险毒辣,但是我这个人不偷鸡摸狗,我光明正大!我更不象有的人看风使舵、明哲保身,置公司利益于不顾,把全体股东交给我们重任当儿戏!” 当陈浩然和伊凡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宋三朝正慷慨陈词,众人都纷纷起身和陈浩然打招呼。陈浩然双手一摆:“继续,大家继续!” 宋三朝看都不看一眼伊凡,还把声音提高了八度:“伊凡自出任房地产公司副总以来,不但业绩平平没有起色,而且还故意逞凶斗狠与同行树敌。长此以往我们的前途堪忧啊,同志们!我这绝不是搞人身攻击,只是就事论事而已。就拿今天这件事情来说吧,大家想到后果了吗?我们花一个多亿资金买回了一堆洋垃圾,还动用了外交手段。这下我们新世纪集团的名声可个更大了——震惊中外!我们在宁海本来就已经四面楚歌,如果在被别有用心的人添油加醋地一宣扬,从今以后还有谁敢跟我们合作?我们还怎么立足?正好伊凡也赶回来了,我想当着董事长及大家的面问伊凡几个问题。”他看着坐到椅子上的伊凡问道:“伊副总经理,你不会介意吧?” 伊凡脸色苍白地回答:“你问吧,我不会介意。” “好,既然伊副总经理这么慷慨大度,那我就放心地问了!”宋三朝看着伊凡咄咄逼人地说:“伊凡副总经理,请问在集团讨论你出任房地产公司副总经理过程中有没有贿赂董事会成员的问题?第二,竞争碧海云天项目你到底出于什么目的?那笔庞大的资金是从哪里来的?有没有给公司造成损失?你这么做是经过谁批准的?第三,你为什么花一个多亿买回了一堆洋垃圾?签订合同过程中你有没有收回扣?这么重大的损失由谁负责?请你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宋三朝的突然发难让伊凡猝不及防如五雷击顶,她眼泪汪汪地站起来想回答。 程海兰猛地站起身来:“我受董事长委托临时主持会议,今天的会议不是质询会,是讨论如何通过外交手段把这批进口的洋垃圾退回去,尽量挽回我们的损失。我以主持人的身份作出决定,今天伊凡可以不回答。会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我们连夜去办,没有那个时间。宋总,你的话说完了吗?” “没有!” “那你继续说。” “我先把这份材料交给董事长。”宋三朝把手里的材料交给陈浩然后继续说:“根据集团章程‘谁主管谁负责’的原则,房地产公司副经理伊凡对上述三个问题负有直接责任,并附有解释澄清的义务。为此,我以集团一名董事和副总经理的身份向董事会提出请求:一、立即成立调查组对上述三个问题进行调查,调查组负责向董事会说明情况;二、为使调查工作不受干扰,请董事会暂时免去伊凡房地产公司副总经理职务,停止工作接受调查。以上两项请求,请董事长及董事会批准。我想以董事长一贯人格和工作作风,这次董事长绝对不会因私费公袒护家人的!” 宋三朝的围追堵截出乎所有人的预料,搞得陈浩然措手不及。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了陈浩然,那目光有同情,有幸灾乐祸,更有哀求。陈浩然感觉一阵刺骨的寒冷,他清楚地知道宋三朝的发难是有备而来,逼得他没有丝毫退路,只有挥泪斩马谡! 马春林坐不住了:“我认为我们今天十万火急的任务是应该如何处理这批进口的医疗设备,而不应该弃本求末。退一万步讲,问题还没有查清,仅凭主观推断和猜测就随意撤免集团高管人员大为不妥。我认为还是等问题查清,责任定性后再处理也不迟……” “马总的意见我反对!”不等马春林把话说完,宋三朝就大声插话说:“怎么是主观推断和猜测了?难道碧海云天项目不是伊凡亲手运作操办的?海关封存的洋垃圾不是伊凡签订合同进购的吗?伊凡贿赂董事会成员更是有真凭实据!你马春林袒护伊凡存心何在?你这样做是在献媚邀功,但是我坚信董事长绝对不会因为伊凡是自己的妻子就对她不管不顾、法外开恩。董事长,我说得对吧?” 马春林愤怒地说:“大家都说你老宋是小诸葛,我看你就是小人,比司马昭还司马昭!” “马春林你说谁呢?谁是司马昭?” “好,你们都别吵了!”陈浩然凛然地看着大家说:“宋总提出的三项请求符合公司章程,我完全同意!现在我宣布:一、由集团纪检、财务和工会三个部门组成联合调查组,从明天开始对伊凡的问题进行立案调查;二、免去伊凡房地产公司副总经理职务,副总经理职务由工程部经理王月担任,一周内完成交接。会议转入下个议题。程总,大型工程设备问题调查的怎么样了?” “大型工程设备问题已经定性,是淘汰产品,我们在海关货场进行了验货并封存。这是验货单和准备发往法国生产厂家的通知函。另外,根据参与此次订货的专家讲,这批设备根本不是我们所订购的,在运输过程中有被掉包的嫌疑。我们已经启动了外交程序,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有消息。” 7 程海兰从外贸局张家出来的时候,街上已是华灯齐放、万家灯火了。程海兰坐在车里闭目思考着今天下午发生的一切,宋三朝的突然发难让她百思不得其解,她睁开眼睛望向车窗外。眼前的城市突然让她感觉陌生起来。 夜幕下的宁海通明透亮,高大建筑物上明灭闪烁的霓虹灯和街上的路灯遥相呼应。变幻的灯光洒在大街上五彩斑斓,给这座美丽的海滨城市平添了几分神秘。宽阔的街道上人流与车流攒动,喧闹了一天的尘世此时不但没有丝毫的疲惫,相反达到了鼎沸。 程海兰回到办公大楼时,整栋大楼已经是人去楼空,只有门卫和一身戎装的保安在站岗值勤。收拾完东西离开经过小会议室的时候,程海兰本能地瞥一眼发现门没有关。程海兰不由地走过去进屋打开灯想察看一下,就在亮灯的同时发出两声“啊”地惊叫。程海兰猛然发现椅子上还坐着一个人,吓得她浑身一哆嗦赶忙用手捂胸口。 “大姐,下着了吧?对不起,是我。”陈浩然转过身来说。 这时程海兰才看清楚是董事长陈浩然独自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对于她的到来陈浩然也浑然不知。突然的亮灯好像把陈浩然也吓了一跳。 “董事长,你怎么还不走啊?天都这么晚了。” “啊,很晚了吗?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按照会上的安排,该办的都已经全办了。” “法国方面有消息了吗?” “有消息了。不过法国生产商说一切都是按照订货合同执行的,错不了。” “这里边肯定有问题。” “我也是这样想。伊凡办事向来认真负责,这么大宗的订货伊凡更会小心百倍,绝对不会出现如此大的纰漏。虽然问题出现在哪儿我们目前还不得而知,但是我坚信问题终归会水落石出的。董事长,今天你对伊凡的问题处理得如此草率,我觉得非常不公平。马春林说的对,老宋就是司马昭之心!”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老宋可能代表着一股势力,不然凭他的个性不会如此嚣张和狂妄,他们显然是有备而来。” “今天你要是不宣布那两项决定老宋又能怎样?事实上你也不应该让伊凡停止工作,你一免去伊凡的副总职务,她就不可能在介入进口医疗设备调查这件事。这无疑会给与外商交涉带来很大困难。” “这我也想过。但是宋三朝在会上有理有据,伊凡百口莫辩,换了旁人我还好说话,伊凡绝对不行。伊凡是我老婆,宋三朝抓住的也正是这一点。还有,在伊凡的问题上我也进行了反思,在提拔她当房地产公司副总这件事上,我确实操之过急,由我提出来难免引起误会和不满,认为我在集团里搞什么家天下。再有伊凡在有些事情上也太强出头,这可能是她的致命弱点。我想通过这件事情让她清醒一下,锋芒收敛收敛。这次这点挫折对于伊凡来说也许是件好事,能让她尽快成熟老练起来,不然将来会吃大亏的。我这样做,不但是在保护她,也是在保护我自己。” “伊凡知道你的想法吗?” “事先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所以我也就没告诉她。哎呀,糟糕!伊凡现在怎么样了?”陈浩然起身向会议室外跑去。 会议上宋三朝的无端指责和攻击让伊凡措手不及,陈浩然当场宣布免去她副总经理的职务更是让她遭受了致命的打击。天黑的时候伊凡跌跌撞撞地回到家里,她感觉到浑身乏力下腹部一阵阵钻心地疼痛。她把包往地上随手一扔便蜷缩到了沙发上,剧烈的疼痛让她感到可能出现不测。于是伊凡挣扎着要去拣地上的包拿手机,一不小心她便从沙发上头朝下栽到了地上。本已痛苦万分的伊凡顿时昏厥了过去。 陈浩然和程海兰来到陈浩然的别墅前,只见别墅的院门虚掩着,别墅里一片漆黑。陈浩然打开别墅的门向楼里跑去。陈浩然边跑边喊:“小凡!小凡!小凡!……” 楼里没有回应。紧随其后地程海兰感觉不妙,她害怕地想该不会出什么事儿吧?程海兰越想越害怕,头发根子都竖了起来,顿时冷汗直冒。陈浩然打开房间的灯,只见伊凡人事不知地趴在地上。陈浩然快走几步抱起伊凡大声呼喊:“小凡!小凡!小凡,你怎么了?小凡,你说话呀?小凡!……”任凭陈浩然大声呼喊,伊凡都没有任何反应。 程海兰伸手一探伊凡的鼻息,还能感觉到微弱的呼吸。不经意间程海兰看到了地上的血迹,她顺着血迹寻找看到了献血正从伊凡的身体里往外流。程海兰凭着女人的经验感到伊凡可能流产了,她大声惊呼:“不好!浩然,快送伊凡去医院!” 伊凡被送进医院急诊室后,值夜班的医生护士顿时一阵紧张忙乱。陈浩然在急诊室外坐立不安,程海兰不停地安慰他。时间仿佛过去了半个世纪,急诊室的门打开了。陈浩然走上前紧张地问:“医生,我妻子怎么样了?她怎么样了?” “你妻子怀孕几个月了?” “七个月了。我妻子怎么样?孩子怎么样?她们不会有什么事吧?你告诉我,快告诉我!……” “浩然,你冷静点。小凡她们母子不会有事的。”程海兰说。 医生严肃地说:“病人家属跟我到医务室来一下。” 陈浩然紧随其后来到医务室,医生坐到椅子上边填写病历边说:“你妻子情况比较严重,目前情况下孩子在肚子里多呆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你心理上要有所准备,恐怕她们母子难以两全。现在征求你的意见,是保留孩子,还是保留大人?” “医生,求求您保留她们母子!医生,我求求您了!……” “我们一定会尽力的。不过,我也不敢担保她们母子一定能够平安,你签字吧。” 陈浩然看完手术处理意见后担心地问:“医生,七个月的孩子刨腹产能行吗?” “应该没有太大问题。” “那大人呢?大人会不会有生命危险?”陈浩然握笔的手哆嗦起来。 “我们尽力吧。如果实在不行……” 陈浩然斩钉截铁地说:“实在不行就保住大人!” 说完陈浩然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名字。 随着天光放亮,手术室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陈浩然喜得千金,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感到高兴,此时伊凡仍然处于昏迷之中。让陈浩然稍感宽慰的是,医生说伊凡生命无忧,只是医治还需要一个比较漫长的过程。前来探望的程海兰刚好碰上从医办室出来的陈浩然,程海兰关切地问:“浩然,伊凡她们母女还都好吧?” “孩子挺好的,只是伊凡还在昏迷中。” “董事长,你辛苦了一夜,先回家休息一下吧,我派人过来伺候伊凡。” “也好,那公司和医院里你就多费费心吧。”陈浩然说着向医院外走去,临出门他又回过头来说:“海兰姐,调查组……想办法让他们等一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你就放心吧。” 8 医院病房里赵红梅泪流满面地跪在母亲面前,已经到了弥留之际的母亲拉着女儿的手艰难地交代着后事。 赵母有气无力地:“……你爸爸已经老了,他再也经受不住任何打击,你弟弟又不在身边,你一定要好好地照顾好你爸爸,要不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安心……” 赵红梅听着母亲的话泣不成声,她内心里不由地一阵阵恐惧。妈妈,你知道我现在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日子吗?简直是生不如死,我真怕我有一天坚持不下去了,那样就没有人照顾爸爸了!…… 赵红梅哽咽地说:“妈……妈妈,你就放心吧,我……我无论如何都会照顾好爸爸的!……” 赵母拉着女儿的手突然一松,她含笑着离开人世。 赵红梅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声:“妈——妈——,你醒醒啊!……” 第二十九章 小诸葛发难(下) 9 临近中午,伊凡总算苏醒了过来。当伊凡慢慢地睁开眼睛看见头顶上的输液瓶,她不禁发出“啊”地一声惊叫,同时本能地伸手摸向自己的肚子。手指触及到刀口绷带时她惊恐地喊道:“孩子!我的孩子!……” 欧阳秘书握住伊凡的手关心地说:“伊凡姐,孩子挺好的,你别乱动!” 得知孩子安然无恙,伊凡稍稍感到了些许安慰,然而委屈的泪水还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欧阳秘书以为伊凡想孩子了,进一步劝说道:“伊凡姐,孩子真得挺好的。董事长和程总他们刚刚走,不信我给你抱孩子去。” “以后不要跟我提什么董事长和孩子,他们跟我无关!” “伊凡姐,我看你是气糊涂了。董事长是你先生,女儿是你的亲骨肉,你怎么说他们跟你无关呢?你当妈妈了,应该高兴才对呀!” “高兴,我太高兴了!”伊凡咬牙切齿地说“在我遭受无端指责、陷害攻击的时候,我的先生他干什么去了?他不但不为我辩护,洗去不白之冤,反而把我当场面值!你知道他这么做叫什么吗?他这是见死不救,落井下石!向陈浩然这样冷酷无情的人还配做我的先生吗?他不配!我没有他这样的先生!” 10 装饰优雅的酒吧里零落地散坐着顾客,靠窗的小酒桌旁面对面坐着陈大壮和张维山。两个人的脸色非常难堪,还不时地叹气。 “陈总,我们就不要再跟自己志气了。商场上不是有这样一句至理名言吗?怎么说的来着?对,叫作‘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我们为什么就不能跟新世纪集团合作开碧海云天项目呢?如果我跟新世纪集团合作,我们整个项目就能盘活,我们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项目死掉吧?” 陈大壮阴沉着脸看一眼张维山没有说话。 “陈浩然毕竟是你亲哥哥,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见死不救吧?”。 陈大壮啪地一拍桌子:“你不要再罗嗦了好不好?我宁可事情不做,这张脸我也得要。我今天晚上把话搁到这,我就是饿死也不会跟他陈浩然去要饭!” 张维山连连地叹气:“陈总你咋就这么固执呢?我们公司资金链已经断了,可以说我们都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难道我们就等死吗?” “车到山前必有路,我就不信我们会无路可走。俗话说,老天爷还不会饿死瞎家雀呢。” 张维山起身急躁地踱着步:“那我们的出路在哪?说,你说呀!我们总不会去跟卓嘉诚那个老狐狸合作吧?” “当然不会。”陈大壮看着晃来晃去的张维山暴躁地说:“你就别晃来晃去的好不好,我脑袋都让你给晃大了!” 11 参加完老市夫人的葬礼,从殡仪馆出来卓嘉诚接到建行鲁主任的电话急匆匆赶到听雨轩茶楼。卓嘉诚听完鲁主任的讲述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流了出来。 鲁主任不高兴地说:“卓总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你老弟被人家给耍弄了,你不说给兄弟出气还取笑我,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卓嘉诚止住笑:“哎呀老弟让我怎么说你呢,你这才叫没打着狐狸惹了一身骚呢。我说你也真够窝囊的。” “谁说不是呢,我上老火了。” 卓嘉诚拍了拍鲁主任肩头说:“这种窝囊气老弟是打算就这样忍了呢,还是想出出这口恶气?” “我当然想出这口恶气,可是伊凡那个臭娘们有陈浩然坐靠山也不好惹呀?” 卓嘉诚傲气十足地:“陈浩然算个屁,他在我面前就是一孙子!” “我鲁建国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受过这么大的窝囊气,只要卓总能帮助我把这口气出了,以后只要卓总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鲁建国绝不说一个不字!” 卓嘉诚摆摆手:“兄弟言重了,这么点小事用不着起誓赌咒的。” 两个人正说着卓嘉诚的手机响了,他看一眼来电号码说:“稍等片刻,我出去接个电话。” 电话里程海良说:“嘉诚啊,不知你听说了没有,陈大壮的资金链断了,他正急得火上房地四处筹措资金。你有没有办法逼他一把?” “大哥什么意思?” “我们不是早就想把陈大壮拉拢过来对付陈浩然吗?” “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们有什么办法才能逼他呢?” “在资金方面做点文章。” “我正跟建行信贷部的鲁主任说事呢,我跟他关系不错,只要有好处他绝对听我的。这小子胆子也挺大,没有他不敢干的。” “不能操之过急,我们得好好商量一下。” `12 得知程海兰因病住院的消息,宋三朝每天抽时间到医院来照顾。晚霞温馨地照射着宋三朝忙里忙外的高大身影,程海兰看着床头柜上摆放的鲜花以及宋三朝忙碌的身影感到非常温暖和激动。老宋可真是一个好人,如果我这辈子能跟她平平淡淡地过一生该有多好啊!程海兰心里刚一动这样的念头,她又不由地暗骂自己:“程海兰啊程海兰,你怎么能动这样的念头呢?你可是个有夫之妇啊,你要是敢动这种念头早晚是要遭报应的! 程海兰心情沉重地对宋三朝说:“老宋,谢谢你这么长时间总来照顾我。” 宋三朝把药递给程海兰说:“咱们俩谁跟谁呀,你跟我还客气呀?” “老宋,我是有夫之妇,你总是每天来照顾我让外人知道了影响不好……” 宋三朝生气地:“海兰,别人怎样看我不管,只要你愿意我甘心情愿这样照顾你一辈子!” “我们不会有结果的,老宋你就不要再费力气了。” “有没有结果我不管,只要能看见你我心里就踏实了。” 程海兰低下头无语地抽泣起来。 第三十集 满园春色关不住(上) 1 这天早晨伊凡对着穿衣镜左换一件衣服不合适又换一件衣服还不合适,她赌气把衣服全都扔到衣柜里。陈浩然走进来问:“你换好衣服了没有?快点!” 伊凡耷拉着脸生气地说:“我的衣服全都不能穿了,都是因为你!” 陈浩然不高兴地问:“你的衣服不能穿了跟我啥关系?你别蛮不讲理啊!” 伊凡赌气地说:“咋跟你没关系?我要是不给你生闺女,我的身材怎能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以前的衣服一件都不能穿了,都怪你都怪你!” 陈浩然做出举手投降的样子:“好好好,都怨我都怨我。那你说怎么办吧?” 伊凡噗嗤一笑:“罚你陪我上街买衣服!” 2 鲁主任正在办公室里跟几个客户说话,他一抬头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卓嘉诚,他不好意思地说:“唉哟卓总,你什么时候来的?卓总光临,蓬荜生辉!” “鲁主任客气了,咱们哥俩用不着客套。”卓嘉诚说。 鲁主任对几个客户说:“你们回去把资料准备一下,我过几天派人过去看看,符合规定我会尽快给你们办。” 一个客户说:“鲁主任,你先忙,我们就不打搅了。” 几个客户起身离去,鲁主任送客并把门关上。鲁主任来到卓嘉诚跟前问道:“卓总是喝茶,还是喝咖啡?” “我喝不惯洋玩艺,还是给我来一杯茶吧。” 鲁主任泡好功夫茶递给卓嘉诚说:“我这茶可是武夷山明前贡茶,是前几天一个开茶场的朋友刚给我送过来的。卓总尝尝,看味道怎么样?” “嗯,味道不错。”卓嘉诚品一口茶把茶杯放到茶几上说:“建国老弟呀,有一个既能为你出气又能让你发财的机会,不知你是不是感兴趣?” 鲁主任疑惑地:“出气?为我出什么气?” “你这个人好了伤疤忘了疼怎么的?难道你连伊凡带给你的耻辱你都忘了?” “你是说这个呀?我当然不会忘。” “那你还想不想出气?” 鲁主任咬牙切齿地:“当然想。” 卓嘉诚朝鲁主任招招手:“那你伏耳过来。” 鲁主任坐到卓嘉诚身边,卓嘉诚伏到鲁主任耳边嘀咕起来。鲁主任吓得脸色大变,他惊骇地说:“这样也太伤天害理了吧?” “什么叫伤天害理?你收礼受贿就不伤天害理了吗?我告诉你,这事你干也得干,不敢也得干!否则,后果你自己考虑。” 陈大壮正为资金的事情发愁,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陈大壮被吓了一跳,他看一眼来电号码镇定了一下情绪:“喂,是鲁主任啊。这些天你不是躲着不见我嘛,怎么今天有空儿主动给我打电话了?不会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吧?” 电话里鲁主任说:“唉哟我的陈总啊,我哪里是躲着不见你呀,你可冤枉死哥哥了。我这些天真的是太忙太忙,我今天可是有天大的喜事要告诉你。” “我都倒霉到家了,哪里还会有什么喜事啊?” “我真的有喜事要告诉你,如果有时间的话我们见面详谈。不知陈总是否感兴趣?” “老鲁你就别跟我卖关子了,你不透露点消息我怎么知道感不感兴趣啊?” “我沈阳的一个朋友想在宁海搞房地产开发,人生地不熟的想找一个合作伙伴。我沈阳的那个朋友是个大老板,资金绝对没问题。最近我听说陈总资金紧张,如果你们有意我可以从中牵线搭桥。陈总有兴趣吗?” “我当然愿意,但是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条件?” “至于条件嘛一切都好商量,关键是老弟可千万不要把哥哥这个大媒给忘了。” “绝对忘不了,有钱大家赚嘛!我们什么时间见个面啊?” “我有时间通知你。” 鲁主任打完电话看着卓嘉诚说:“卓总,我可是按照你说的去办了,陈大壮要求跟我见面,你看下一步……?” 卓嘉诚从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拍到桌子上:“这是一百万的订金,事成之后我会再给你二百万。一切就按我们商量好的去办!” 3 百货商场里伊凡从试衣间里穿了一件时装走出来,时装样式新颖前卫。伊凡来到陈浩然面前征求意见:“这件衣服怎么样?” 售货员对伊凡说:“小姐你皮肤白,这件衣服挺适合你的。” 陈浩然看了看摇头说:“衣服样式倒是挺新颖独特,可是它不适合你穿。” 伊凡不高兴地问:“怎么就不适合我穿了?” “你是一个职业女性,不适宜穿这些花里胡哨的衣服。”陈浩然看着衣服架子上的一件黑色裙装说:“我觉得这件挺适合你的。” 伊凡看了一眼黑色裙装不高兴地说:“你什么眼神啊?我要是穿上这件衣服还不得跟个老太婆似的呀,你老婆就那么老土啊?真没眼光!” 陈浩然有些生气地:“嫌我没眼光就别让我来,谁还愿意陪你们女人上街买衣服啊?真是的,你们女人真麻烦!” 陈浩然和伊凡提着大包小包的衣服从商场里走出来,陈浩然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陈浩然吃力地接电话:“我是陈浩然,哪位?” 电话里王侦探说:“陈董事长,我是侦探老王,我有重要事情向你汇报。” “半个小时后你到我办公室来。”陈浩然说。 4 陈浩然把伊凡送回家里刚回到办公室,王侦探边跟着走了进来。王侦探汇报说:“从远大置业公司内部传来消息,陈大壮的资金难以为继。为此陈大壮通过建行信贷部鲁主任的关系正紧密地跟沈阳中天集团接触,据说沈阳中天集团要跟远大置业公司一起合作开发碧海云天项目。沈阳中天集团董事长周俊生最近一两天就将到达宁海,跟陈大壮洽谈合作。” “沈阳中天集团的背景你们清楚吗?”陈浩然问。 王侦探摇摇头:“据说是一家很大的公司,但是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你们一定想办法尽快把沈阳中天集团的情况搞清楚,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我明白。” 陈浩然想了想说:“另外,还有一个情况要搞清楚,卓嘉诚的非凡集团是不是参与了这件事情?这个情况至关重要!” 5 吃过晚饭陈浩然心事重重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卸完妆的伊凡从卫生间出来跟他说话没有听见。伊凡边往脸上贴着面膜边问:“想什么呢,浩然?” 陈浩然回过神来:“噢,没什么?” 伊凡看一眼陈浩然不高兴地说:“还没什么呢,连你最喜欢的电视剧《神雕侠侣》都没心思看,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让你难心的事儿?” “你就不要瞎猜了,真的没有。”陈浩然说。 伊凡生气地看着陈浩然说:“行,陈浩然,你就瞒着我吧。”她说着眼圈有些潮湿起来:“我们虽然是夫妻,我知道你并不相信我。我真的太失望了……” “我并不是不相信你,有些事情我也只是猜测。” 伊凡撒骄地:“那你就不能把你心里的烦事难事说出来吗?我们毕竟是夫妻,有天大的困难我们可以一起扛。” “谢谢。”陈浩然把伊凡搂到怀里并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说:“远大置业的资金链断了,我不能眼看着大壮就这样倒下去。” “都是我不好,误打误撞地把大壮给害了。只要能帮助他,我全力以赴地支持你!” “你能这样想就太好了。” 6 经过一个多月的审计调查,联合调查组最终得出结论:一、所为伊凡在集团讨论伊凡就任房地产公司副总经理时贿赂有关人员,由于查无实据不予采信;二、在订购大型工程设备过程中,伊凡并没有收受贿赂。在马董的力主和督促下,董事会同意伊凡官复原职。这天宋三朝正跟程海兰在办公室里发牢骚,刚好被前来找程海兰说事儿的伊凡听见了。 办公室里宋三朝恶狠狠地把烟头掐灭在烟灰缸里:“真想不到马向东是那样势力一个小人,既然他贪财,我就不信他没有把柄!姓伊的,你也别得意,我宋三朝绝对不会放过你!” “行了,老宋,我们不谈这个!” “好,我们不谈伊凡那个烂女人!那我们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情,海兰,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儿?” “我向你求婚那件事啊?” 听到这里伊凡恨得牙根直,她眼睛里喷射着愤怒的火焰。程海兰啊程海兰,原来你跟宋三朝穿一条裤子!在新世纪集团有我就没有你程海兰和宋三朝,咱们走着瞧! 陈浩然正在办公室里圈阅文件,伊凡连门都没敲就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陈浩然看一眼满脸怒气的伊凡说:“哟,是谁这么大胆把我老婆气成这样了?快跟我说,我绝对饶不了他!” 伊凡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老宋背后捅刀子,无中生有地陷害我,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儿吧?我今天就要你一个明确的态度!” “别生气,先喝口水。”陈浩然倒一杯开水递给伊凡:“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我看就这样算了,别再弄得鸡飞狗跳的!” “不行!在新世纪集团有我就不能由宋三朝和程海兰,我们势不两立!” “怎么又把海兰姐给扯上了?” “海兰姐海兰姐,我们把她当亲姐姐看,可是人家却胳膊肘子往外拐。你还不知道吧?程海兰都已经跟宋三朝谈婚论嫁了!” “不可能!海兰姐又没离婚,她怎么可能跟老宋谈婚论嫁?”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刚才亲耳听见宋三朝向程海兰求婚!你打算怎么处理程海兰和宋三朝吧,给我一个态度。” “你不要总是这样咄咄逼人好不好?”陈浩然在屋子里踱着步说:“老宋、海兰姐,他们都是最初跟我一起创业的人,我总不能过河拆桥吧?老宋在进口医疗设备这件事情上作的是有些过分,但也没有到那种非要把他免职开除的份上……” “算了,你不用再说了,你的心思我知道了!” “你不要总是这个态度,你让我把话说完好不好?” “我不想听!”说着伊凡转身往外就走。 第三十章 满园春色关不住(中) 7 回到办公室里伊凡正痛苦地思考着问题,手机响了起来。伊凡打开手机接听:“哎姐,我是小凡,有什么事儿吗?” 电话里伊萍焦急地说:“小凡,你快回来一趟吧。爸爸病了,他一只直喊着要见你……” “好的,我这就回去。”伊凡挂断电话就急急忙忙地向办公室外跑去。 红色宝马车快速行驶在高速公路上,伊凡边开车边给陈浩然打电话。 “浩然吗?我爸爸病了,我要回老家一趟。” “爸爸病的严重吗?用不用我也跟着回去一趟?” “不用了,我已经开着车走了。” “什么?你已经走了?那孩子怎么办?” “孩子没事儿,我已经跟保姆交待了。” 8 从县医院抓完药出来伊凡刚好碰见了初恋男友马力伟,伊凡不由地感到有些尴尬。马力伟却象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亲切地跟她打招呼:“伊凡,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父亲病了,我来买点药。” “伯父的病严重吗?用不用我帮忙?” “不严重,我都已经安排好了。你到医院干什么来了?” “来看望一个朋友。” “男朋友还是女友?” 马力伟脸一红:“女朋友……” “你也该成个家了,不要总是一个人,挺孤单的!” “谢谢你!”马力伟眼圈一热:“可是我总忘不了……” 伊凡知道马力伟要说什么,她赶紧打断说:“我得赶紧回家拿点东西,你忙吧……”她说着就快步往外走。 “最近同学聚会很多人都说挺想你的,刚好今天晚上有个同学聚会,你去不去?”马力伟朝着伊凡离去的背影大声说。 伊凡头也不回地说:“到时候再联系吧。” 9 晚上快下班的时候,陈浩然突然接到戒毒所打来的电话,主治医生告诉他胡莉娜的病情非常不好。陈浩然放下电话就急急忙忙赶往戒毒所。在去往戒毒所的路上陈浩然边开车边给伊凡打电话:“小凡,干什么呢?吃饭了吗?” “晚上有个同学聚会,我正要去吃饭呢。你吃饭了吗?”电话里伊凡说。 “没有呢。刚才戒毒所来电话说胡莉娜情况非常不好,我正在赶往戒毒所去看她。” “哪个胡莉娜?你管那闲事儿干啥?” “就是那个曾经参与过绑架我的胡莉娜,要不是她舍生忘死帮助我逃跑,说不定我会出现什么严重后果呢。如今她有困难我不能不帮一把……”“行,你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愿意帮你就帮吧。”电话里伊凡不咸不淡地说:“对了,有件事情我得跟你说一声。” “什么事儿,你说吧。” “马力伟说他爸出差了,让我晚上陪他妈住。” 陈浩然眉头一皱:“晚上同学聚会可以去,但是我不同意你到他家里住!” 10 赶到戒毒所病房的时候胡莉娜在昏沉沉地睡着,有个护士在看着她输液。看着胡莉娜被毒品折磨得苍白憔悴的脸,陈浩然心里一阵阵地酸楚难过。 睡梦中胡莉娜一惊一诈地嘟囔道:“对不起,陈大哥,我不是不想告诉你,而是我真的不能告诉你。他们那帮人太狠毒了,我不想让他们伤害你!陈大哥,对不起!陈大哥,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陈浩然用开水把毛巾过过然后给胡莉娜擦拭额头的虚汗,他在心里暗暗地发誓:“莉娜,请相信我——我一定把残害你的人找出来,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胡莉娜突然攥住陈浩然的手惊恐地呢喃着:“陈大哥,你别走!陈大哥,我喜欢你!陈大哥,你别走!陈大哥……” 陈浩然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亲吻胡莉娜白晰的额头。 程海兰执拗不过宋三朝的一番好意,最终把笔记本电脑带回了家。吃过晚饭程海兰走进冬冬的房间,此时冬冬正爱不释手地摆弄着写字台上的笔记本电脑。程海兰来到儿子身边高兴地问:“冬冬,喜欢吗?” 冬冬回过头来看着母亲高兴地说:“太好了妈,我很早就想有一台笔记本电脑了。ibm是国际知名大品牌,一定花了很多钱吧?” “一分钱没花,是你宋叔叔给你买的。” 冬冬啪地把电脑合上推到一边生气地说:“妈,没有钱买电脑我可以不用,他姓宋的凭什么给我买电脑?你明天就把电脑给他送回去,我不要他的东西!” “你这孩子,你宋叔叔好心好意给你买了一台电脑你怎么还不领情呢?” “他这是好心好意吗?我看他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程海兰看着儿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11 从戒毒所出来陈浩然不停地给伊凡打电话,可是伊凡就是不接电话。一种不祥的阴云顿时笼罩了陈浩然的心头,陈浩然把车停在路边又往临漳伊凡父母家打电话。 过了很长时间电话才接通,电话里才传来伊父的声音:“谁呀?” “爸,是我,我是浩然啊。” “怎么这么晚还来电话呀?有事吗?” “爸,伊凡在家吗?我找她有事。” “小凡和她同学出去了,有事你打她电话吧。” 不等陈浩然再说什么伊父就挂了电话,陈浩然悻悻地再次拨打伊凡的电话。手机听筒里传来了“对不起,您拨叫的电话已关机!” 陈浩然生气地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然后使劲地按着喇叭开车离去。 12 聚会结束后男男女女的同学们分别离去,马力伟拦住一辆出租车送伊凡回家。已经有八九分醉意的伊凡并没有拒绝。出租车来到马力伟家楼下停住,马力伟搀扶着伊凡走下车来。马力伟给完钱后出租车离去,伊凡睁开迷蒙的醉眼四下一看感觉不对。 伊凡身体摇晃着问:“这是哪啊?马……马力伟……你把我带……带到哪来了?” 马力伟搀扶着伊凡往楼里走:“回家,我们这是回家。” 伊凡突然惊醒:“回家?我跟你回什么家?”她挣扎着对马力伟说:“马力伟,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早就已经结束了,你赶紧把我送回我父亲家里。” 马力伟突然抱紧伊凡说:“不,我从来就没有停止过爱你!你知道吗?自从我们分手后我父母托了很多人给我介绍对象,可是我一个都没有去看,我已经发誓非你不娶!伊凡,我爱你、我爱你……” “马力伟,你这是何苦呢?马力伟,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你不要一棵树上吊死,天底下好女人有的是……” “天底下好女人虽说有的是,可是我就是无法不爱你!” 马力伟说着抱住伊凡就要亲吻。 伊凡猛地一把推开马力伟呵斥说:“马力伟,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如果再这样,我们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马力伟突然扑嗵一声跪到伊凡面前哭着说:“伊凡,我是真心爱你的!我知道你已经跟陈浩然结婚了,可是我无法不爱你!伊凡你今天晚上就留下来安抚一下我那颗流血的心吧,就一个晚上,以后我保证不再打搅你!” 宋三朝的恶毒攻击、耳朵眼胡同里陈浩然和胡莉娜幽会的情景刹那间出现在伊凡眼前,一股醋意伴随着酒意迅速在她心间弥漫。伊凡恨恨地想:陈浩然,你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你还算一个什么男人?陈浩然,你在外面养女人,我为什么要为你保守贞操呢? 想到这里伊凡扶起马力伟红着眼圈说:“力伟,你可要说话算数,就这一个晚上,从今以后我们要把对对方的爱深埋在心里,你能答应我吗? 马力伟连连点头:“我答应你!”他说着紧紧地抱住伊凡亲吻起来。 伊凡躲闪着:“这么着急干嘛,你也不怕外人看见。回到家里我的一切不都是你的了吗?” 马力伟欣喜地:“对,我们回家。”他说着一把抱起伊凡向楼里走去。 伊凡搂着马力伟的脖子一种久违的幸福感觉顿时充盈了她的整个心田,她乖巧地把头埋在马力伟的胸膛上。 第三十章 满园春色关不住(下) 13 第二天早晨宋三朝走进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程海兰便手里拎着笔记本电脑推门走了进来。宋三朝看见程海兰手里拎着的笔记本电脑不由地一愣:“你这是……?” 程海兰脸色很不好看地:“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们家冬冬不接受。” 说完程海兰把笔记本电脑放到宋三朝办公桌上转身离去。 14 伊凡醒来的时候马力伟给伊凡留了个纸条去上班了,伊凡坐起身把手机打开然后拿出一个烟点上。这时手机响了起来,伊凡拿起手机一看是陈浩然打来的不由地吓了一跳。 伊凡稳定了一下情绪打开手机接听:“喂,是浩然吗?我是伊凡……” 电话里陈浩然发疯地质问:“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接电话,还把手机都关了?昨天晚上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昨天晚上我没干什么去,同学聚会之后我早早地回家就睡了。” “你撒谎!我昨天夜里十二点多往家里打电话,爸还说你没回家呢,你怎么可能早早地回家就睡了呢?到底干什么去了你?” “你想干什么?你在跟踪调查我呀?我告诉你,我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不着!” “我问你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去马力伟家住的?” “对,我就是在马力伟家住的,我是陪他妈一起住的。” “伊凡,你太不像话了!你居然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你既然还爱着他要跟他一起住,那我们离婚好了!” 伊凡万万没有想到陈浩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先是一愣继而暴怒地说:“离婚就离婚,没有什么好怕的!”她拿着手机嗫呆呆地发愣,泪水不由自主地流出眼眶。 说过离婚的话后,伊凡也感到很后悔。难道我真的要跟陈浩然离婚吗?不,我不能就这样跟陈浩然离婚,就这样离了婚我岂不是太亏了?即使是要离婚我也要得到本该属于我的那份财产,我不能就这样便宜了陈浩然和那个女人!伊凡脸上浮出一种狰狞可怕的笑容。 伊凡在心里暗暗地拿定主意:如果我不跟陈浩然离婚,那么我就必须为我自己和即将出生的孩子想一个万全之策…… 陈浩然从办公大楼里走出来,他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陈浩然拿出手机一看是伊凡打来的,他赌气地把电话挂掉。可是时间不大,伊凡的电话又再次打了过来。无奈陈浩然只得打开手机接听:“我们不是要离婚吗?你还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电话里伊凡哭着说:“亲爱的,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好吗?” “没错,你还能有错吗?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不是想离婚吗?那我们就离婚好了。” “不,我不想离婚!浩然,我是爱你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不能让我们的孩子没有父亲……” 15 陈浩然应王侦探之约乘车来到郊外树林里,王侦探看见陈浩然的车来到指定地点而且没有跟踪这才从一棵大树后显出身来。陈浩然不高兴地问:“老王你搞什么鬼,咋跑这种鬼地方来见面?”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最近我发现有人在盯我们的梢。干我们这一行的,不加小心不行。” “嗯,你想得很周到。” 陈浩然看着关切地问道:“知道是什么人在盯你们的梢吗?” 王侦探摇头:“不知道。” “你叫我来要跟我说什么?” “据可靠情报沈阳中天集团的周总已经到宁海三四天了,而且就合作问题也已跟陈大壮他们谈了。” 陈浩然关切地:“他们谈得怎么样?” “据说不是很理想。” “为什么?” “据说沈阳方面资金非常雄厚,但是要求远大置业公司必须有一个实力雄厚的国有或私营企业给担保。为此陈大壮找了很多单位,没有一家愿意担保。” 陈浩然沉默地思索着。 “噢,对了。从有关迹象上看,卓嘉诚似乎并没有插手远大置业和沈阳中天的合作。” 陈浩然斩钉截铁地指示:“卓嘉诚动向非常关键,你一定要把情况搞扎实。” “明白。” 16 陈大壮正在办公室里跟张维山商量事情,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陈大壮看着张维山问:“怎么回事儿?” “我出去看一下。”张维山站起身走出去。 一群保安拦挡着陈浩然和阿强不让进,陈浩然在阿强保护下强行往里闯。阿强用手胡撸着保安说:“闪开闪开,谁要敢拦路小心我废了他!闪开闪开!……” 一个粗壮的保安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来阻拦,阿强一个扫堂腿就把粗壮保安放倒在地。人群中顿时发出一阵惊呼:“打人了,赶快报警!” 张维山走了过来大喊着:“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 一个保安说:“张总,他们打人!” 张维山分开人群看见了气冲冲往里闯的陈浩然,厉声地责问道:“陈董事长,这可是我们远大置业投资公司,不是你的新世纪集团,你这样也太霸道了吧?我们不欢迎你,请你走吧!” “我无论如何都要见到陈大壮,你们谁都不能阻拦我!”陈浩然说。 张维山愤怒地:“陈董事长,你还是识趣点。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你不客气又能怎么样?”陈浩然说着往里闯。 张维山对保安命令道:“谁要敢往里闯,就给我往死里打!” 众保安手里拿着胶皮棍就对硬往里闯的陈浩然和阿强大打出手,阿强顺手夺过一个保安手里的胶皮棍与众保安对打起来。 这时陈大壮出现在了走廊里,陈大壮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 陈浩然站在原地怒视着陈大壮,陈大壮却仇恨地看着陈浩然。兄弟俩就这样对峙着,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 良久陈大壮舒出一口气看着陈浩然说:“我们俩早已恩断义绝,你还来找我干什么?我不想见到你,请你自重!” 陈浩然义正词严地:“大壮,不管你怎么恨我,但我们毕竟是一奶同胞的兄弟,我绝对不会见死不救!” 陈大壮气愤地:“你不要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陈大壮是死是活用不着你可怜!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大壮,你不要再固执了好不好?杀人不过头点地,难道你还要让我给你跪下不成吗?”陈浩然说。 张维山赶忙上前搀扶:“陈董事长,你千万不要这样……”然后他回头望着陈大壮极力劝说道:“陈总你也就不要再固执了,陈董事长是真心要帮助我们,我们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再说碧海云天项目一旦盘活了,不但我们双方有着强大的共同利益,而且我们也可以向台湾方面有一个交待。陈总,你就不要再固执了,我们就接受陈董事长的一番好意吧?你们哥俩又何必争个短长呢?!” 陈大壮痛苦地闭上眼睛:“好吧!” 17 傍晚程海兰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宋三朝手里拿着一大摞财务报表推门走了进来。宋三朝来到程海兰跟前问:“怎么程总要下班啊?” 程海兰看着宋三朝手里的财务报表问:“有事儿吗?” “最近我们集团的股票一直处于低迷状态,我想让程总帮助分析一下。如果有事儿我就不打搅了。” 程海兰打开电脑:“我晚上没什么事,那我们就一起分析一下吧。” 两个多小时过去了,整个集团办公大楼里静悄悄的。总经理办公室明亮的灯光下,一直紧靠在程海兰身边站着的宋三朝突然用手抚着她的腰,他嘴里轻声问道:“海兰,你饿不?” 那一刻程海兰浑身一激灵,她看着宋三朝眼睛里火辣辣的激情内心里不由地一阵电流涌过。宋三朝嘴里呢喃地说:“海兰,我喜欢你,别拒绝我好吗?” 程海兰呼哧气喘地:“老宋,你……” 不等程海兰一句话说完,宋三朝突然一把抱住了程海兰,与此同时宋三朝滚烫的嘴唇吻住了她。程海兰强忍着克制住自己的感情推开了宋三朝…… 18 当伊凡走进国际大酒店餐厅贵宾房的时候,陈浩然、鲁主任和陈大壮、张维山以及沈阳中天集团的董事长周俊生等人正在喝茶聊天。在酒店服务员的引导下伊凡来到陈浩然身边坐下,张维山示意酒店服务员走菜。 陈大壮侧脸对鲁主任说:“鲁主任,人都到齐了,你先给介绍一下,然后我们开始。” 鲁主任一一地进行介绍,当介绍到伊凡的时候周俊生眼里不由地闪过一丝狡诘的微笑。周俊生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缕肮脏的念头:这个女人真够漂亮的,我一定得想办法把她搞上床!伊凡也被周俊生的风流倜倘所折服,她不时地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周俊生。想不到中天集团董事长这么年轻,还那么风流倜傥! 周俊生向伊凡敬酒她都没有看见,陈浩然用胳膊碰了她一下说:“你想什么呢?周董事长在向你敬酒!” “噢,对不起。”伊凡端起酒杯对周俊生说:“谢谢周董事长,我借花献佛敬你一杯,预祝我们双方合作成功!” 周俊生话有深意地:“借你吉言,我们合作一定能够成功!” 说完周俊生与伊凡碰杯,两个人一饮而尽。 晚宴结束后,回到宾馆套房里周俊生躺在卫生间里温暖舒适的浴盆中洋洋自得地吹着口哨,挂在离浴盆不远处的电话急促地响了起来。 周俊生拿起电话没好气地吼道:“我跟你们说多少遍了,我不需要特服,如果你们再没完没了地打电话,我可要投诉你们了!” 电话里传来卓嘉诚哈哈的大笑声:“老弟你可真够守身如玉的,怎么晚上也不找个女人陪陪?所有花费算我的!” “唉哟,是卓总啊,实在对不起!” “那有啥对不起的,想不到老弟还挺洁身自爱的嘛!” “不是我洁身自爱,是卓总给了这么重要的担子我丝毫不敢马虎。再说对那些滥女人我根本就没兴趣。” “那老弟对什么样的女人感兴趣啊?” “我看今天晚上坐在陈浩然身边的那个女人就不错,叫伊什么来着……对,叫伊凡。那个女人挺不错的。” “难道他们没有给你介绍?伊凡当然不错,不过她可是陈浩然的女人,我看老弟你想也是白想了。” 周俊生不服不忿地:“哼,只要是我周俊生看上的女人还没有拿不下的!” “老弟只要敢这么想就好!只要老弟能把伊凡拿下,我想我们的计划也就大功告成了!这样吧,为了预祝老弟提前抱得美人归我们在喝一杯庆祝一下怎么样?” “我今天晚上实在是喝多了,改天吧。” 第三十一章 连环圈套(上) 1 会议室里陈浩然在主持开会,程海兰、宋三朝和伊凡在座。陈浩然说:“碧海云天项目的成败不仅关系到远大置业投资公司的前途和命运,对我们来说也是至关重要。为慎重起见我思前想后地琢磨了很长时间,我们必须实地到沈阳去考察一下,看一看中天集团是不是象周俊生和鲁主任他们说的那样有实力?如果有实力我们可以考虑为远大置业投资公司担保,没有实力我们就得考虑如何筹措资金帮助远大置业公司把碧海云天项目建起来,这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我就先说这些,你们也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伊凡说:“我赞同董事长的意见。” 程海兰与宋三朝对视了一眼,令他们想不到的是伊凡竟然支持陈大壮。 陈浩然看着宋三朝问:“老宋,你什么意见?” 宋三朝说:“我总体上同意董事长的意见,不过我要提醒的是我们必须慎重地对沈阳中天集团进行考察。因为担保的责任太重大,一旦出现什么闪失我们可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陈浩然点头:“老宋提醒得不错,所以我准备派出专人去沈阳对中天集团进行考察,至于谁去考察我们先考虑一下再说,如果有时间我想亲自去一趟。”他看一眼程海兰说:“程总,你怎么不说话?” “董事长已经考虑得很周全了,我没什么可说的。”程海兰说。 外出办事回来陈大壮边往办公楼里走边打电话:“哎哥,我是大壮,你们安排去沈阳考察的事情怎么样了?人家周董事长说赶紧安排人去,能行就赶紧定下来,不行的话他们的资金也好另行安排,人家不能总等着咱们不是?” 电话里陈浩然说:“我们刚开会碰了一下,由于这件事情责任太重大,我想我自己亲自去一下。可是明天新加坡的张董事长来谈下一步合作的事情,我又不能不在,你看能不能再过几天……?” “我倒是能等,可是人家周董事长不等啊?我说哥你就派海兰姐去不行吗?实在不行你让我嫂子一起去总行了吧?” :“你让我再想一想。” 陈大壮着急地说:“哎呀,哥你还想什么想啊?难道你连我嫂子都信不过吗?再说了我还去呢,我们谁会害你呀?此次融资不仅关系到你们新世纪集团,而且也关系到我们远大置业投资公司的生死存亡,我的重视程度不比你差!” “既然这样,什么时间走你定下来了告诉我。” “我们明天跟周董事长他们一起直飞沈阳。” 国际大酒店宾馆游泳池里周俊生正在游泳,岸边的一个随行工作人员拿着手机来到游泳池边。工作人员对着游泳池里的周俊生喊道:“董事长,你的电话。” 周俊生游到岸边问:“谁来的电话?” “远大置业投资公司的陈总。”工作人员说。 周俊生爬上岸来,工作人员赶紧拿过浴巾为他擦身体。周俊生来到躺椅上坐下,然后打开手机接听:“陈总啊,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陈大壮说:“周董事长啊,我跟新世纪集团的陈董事长定好了,我们明天和你们一起直飞沈阳。” “太好了,这样我也就不算空手而归了。这样吧,为感谢陈总这些天的关照,我特意举行晚宴表示答谢。” “要说感谢应该是我们,哪里能让周董事长破费呢?” “你就不用争了,我说什么都要表示一番谢意。你通知一下陈浩然董事长,让她偕夫人一起来。”然后周俊生不容置疑地挂断了电话。 打完电话周俊生又要站起身去游泳,他来到岸边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折身回来。周俊生拿起手机拨号,时间不大手机里传来卓嘉诚的声音:“老弟呀,事情进展得怎么样?” “一切顺利,鱼儿已经上钩了。” “那我就恭喜老弟了!” “同喜!同喜!” 2 程海兰走进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陈浩然正在查看股票行情,她来到陈浩然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陈浩然抬起头问:“你最近手头上有啥重要的工作吗?” 程海兰想了想:“要说重要的,也就是新加坡张董事长来宁海洽谈的事了,其它没什么。” “张董事长来电话指名点姓要跟我谈,要不这样吧你去一趟沈阳。沈阳中天集团的融资担保,对我们来说也极为重要。” “董事长,你不是说要自己亲自去一趟嘛,我去能行吗?” “海兰姐办事我放心,你就大胆地去吧。还是那句话,如果觉得能行我们就跟他们签订担保合同,不行我们在另想办法。” “董事长,要不这样吧,让伊凡跟我一起去,遇事我们也好多商量商量。” “行,我同意。不过凡事都要你拿主意,有什么想不明白的要多给我打电话。”陈浩然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对了,你不是有一个老战友在沈阳当什么市长嘛,你可以打电话先跟他联系一下。”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程海兰说着拿出手机拨号。 电话里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喂,你好!” “是周建民吗?听出我是谁了吗?怎么没听出来?我说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连老战友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你再好好想想……” “我一时真想不起来了,你能不能提示我一下?” “那次在老山前线你腿被地雷炸断了,我们护士长要把你抬下阵地去,你死活都不肯。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是谁说了一句:‘你不到后方医院去医治,你整个人就残废了,一个没有腿的人能上前线打仗吗?’” “程海兰,你是程海兰吗?” “对,我就是程海兰。” 电话里周建民有些哽咽地说:“海兰,你在哪里呀?你知道吗,当年我出院后找遍了整个野战医院都没有找到你,你到底到哪里去了呀?” “我们还能到哪里去?随着部队到处转战呗!” “海兰,你现在在哪里?你还在老部队吗?” “我早就转业了,就在咱们老部队驻地宁海。” “我曾经去过咱们老部队很多次也向很多人打听过你,可是他们都说不知道你在什么地方。这些年你都到哪里去了呀?” “我先是和我丈夫一起调到了贵州,后来才回到宁海的。” “海兰,最近你不到哪里去吧,有时间我一定过去看你们。” “我最近有事情要到沈阳去出差,刚好我过去看你!” 电话里周建民激动地说:“那我们就一言为定,海兰你可一定要早点过来呀!” “我们一言为定!” 陈浩然高兴地:“你的老战友既然是副市长,那我们的事情可就好办了。” 程海兰却忧虑重重地说:“可是不知为什么,我心里总是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也许这件事情责任太过重大了吧,你的这种担心是可以理解的。不过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只要我们尽力了也就行了。” 3 晚上下班回家的路上陈浩然边开车边侧头对伊凡嘱咐说:“你们这次去沈阳任务非常要,你处事一定要多跟海兰姐商量,千万不要任性胡来。” 伊凡不高兴地:“谁任性胡来了?不放心就别让我去,我还正不想去呢!” “你看看,还说不任性胡来呢?刚说两句你就耍大小姐脾气了,难道我多交代几句就不行吗?我要是能去就不用你去,让你干点事情真费劲!” “嫌我干事费劲,明天我就在家里呆着什么都不干!” 陈浩然忍气吞声地:“我们不要吵了好不好?我这不是怕你们去沈阳把事情办砸了吗?你也知道为远大置业担保风险很大,所以我们要慎之又慎……” “既然知道风险大,那我们不会不担保?” “又来了不是?陈大壮要不是我兄弟,我能替他担保吗?我知道你一直对他耿耿于怀!” “我就是耿耿于怀怎么了?” 陈浩然连连摆手:“停停停,我们不说这个了。你到底去不去吧?” 伊凡想了想:“我去。” “你既然要去,那么我就对你提两点要求:一,凡事多听听程海兰的意见,不要擅自作主;二,不要一个人跟周俊生接触,尤其是晚上不要单独跟他接触……”陈浩然说。 伊凡打断陈浩然的话:“为什么不能单独跟周俊生接触?” “听说周俊生这个人特别色,凡是漂亮的女人没有能逃出他的手心的。你一定要提高警惕。” 伊凡生气地看着陈浩然说:“想不到你竟然这么想,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这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这个世界各种诱惑和陷阱太多了!” 4 沈阳的春天就像沈阳人一样热情,程海兰、伊凡和张维山一到沈阳便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周俊生带人来机场候机大楼接机碰巧遇到了父亲周建民,他赶忙迎上前来打招呼。周俊生来到周建民跟前问:“爸,你干什么来了?” 周建民说:“我来接个老战友,你呢?” “我也来接人。” 父子俩正说着话,程海兰、伊凡和陈大壮从安检口走了出来。 周建民看见走过来的程海兰赶忙迎过去,热情地说:“你就是程海兰吧?二十多年过去了,你还象当年一样漂亮!” 程海兰不好意思地:“漂亮什么呀漂亮?岁月不饶人啊,老啦!” 周俊生看见父亲周建民跟程海兰无比亲热的样子,他不由地惊呆了。真是冤家路窄,老爷子怎么跟程海兰是战友呢?这下子事情可不好办了,我一定多加谨慎,千万不能出漏子! 周建民对周俊生喊道:“俊生啊,过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周俊生听到父亲的喊声先是一愣,继而答应着来到父亲和程海兰面前。 周建民把程海兰介绍给周俊生说:“俊生啊,这就是我常跟你说的在战场上救过我命的程海兰,你程阿姨……” 周俊生红着脸:“程……程阿姨……” 程海兰也不好意思地:“周董事长,你还是叫我程海兰,或者是程总吧。” 周建民看看儿子又看看程海兰问:“怎么你们认识?” “我们这次来沈阳,就是来跟周董事长洽谈担保合作的。” 周建民豪爽地一笑:“那可真是太好了!”然后他看着周俊生说道:“俊生啊,你程阿姨是爸爸的救命恩人,你们中天集团一定要拿出诚意来实心实意跟你程阿姨他们合作。在这里,我先预祝你们合作成功!” 周俊生尴尬地:“一定,我们一定合作成功!” 卓嘉诚正在陪同程海良打高尔夫球,一个工作人员拿着手机走了过来。工作人员来到卓嘉诚跟前:“卓总,沈阳中天集团周董事长有重要事情找您。” 卓嘉诚一杆挥出,然后接过手机:“俊生啊,他们到了吗?什么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点!” 电话里周俊生说:“卓总啊,想不到程海兰竟然是我爸当年的老战友,而且程海兰在战场上还救过我爸的命,老爷子在机场一见面就嘱咐我诚心诚意跟他们合作。卓总,这下子事情可不好办了。” “没有什么不好办的,我告诉你周俊生,开弓没有回头箭!事情到了这个份上,你是干也得干,不干也得干!否则,一切后果你吃不了兜着走!”卓嘉诚啪地挂断电话。 程海良来到卓嘉诚身边问道:“怎么沈阳方面进展得不顺利?” “本来一切进展得都很顺利,可是让人想不到的是周俊生的老爸,也就是沈阳市的周副市长竟然是你姐程海兰的老战友,而且你姐对周副市长还有救命之恩。周俊生在电话里说,事情可能要麻烦。”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们只能一往无前了,只准成功不准失败!否则,我们不但赔了夫人又折兵,而且还很可能身败名裂!” “我知道该怎么办,而且也跟周俊生交待了。” 程海良想了想说:“实在不行,你亲自去一趟沈阳。” 5 常务副市长周建民以最隆重的礼节为程海兰、伊凡和陈大壮接风洗尘,沈阳市建设口的有关领导以及周建民的一些老战友全都到场。豪华的贵宾房里宾客济济一堂,周俊生和集团里的几个副总也在场。周建民环视一眼所有人感慨万分地说:“今天是我周建民最高兴的一天,在场的所有战友都知道,我周建民当年在战场上要不是程海兰程军医鼎力救护也许早就没命了,往轻里说最起码残废了。是程军医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大恩不言谢!回到后方医院后我就一直在寻找程军医,可是一直都没有下落,也许是上天可怜见终于让我们在二十五年之后相逢了。千言万语表达不了我对程军医救命之恩的感谢之情,来,就让我们大家共同为这迟来的相聚举杯相庆!” 众人站起身来举杯相碰,然后把杯中的啤酒白酒一饮而尽。 几杯酒下肚酒席宴上的气氛活跃了起来,一些老战友纷纷向程海兰和伊凡敬酒。程海兰盛情难却也放开量喝了起来,伊凡以不会喝酒为名滴酒未尽。 建设局张副局长对程海兰说:“程军医,你当年可是我们师的军花,能跟你喝一杯酒是我这一生最大的荣幸!来,我敬你一杯!” 程海兰谦逊地:“别瞎说,老张!”她说着与战友老张碰杯。 又一个战友拿着酒瓶子来到程海兰面前:“当年追求程军医的干部战士都提不上鞋,我今天终于有机会可以当面敬程军医一杯酒,实在是机会难得。来,程军医我给你倒一杯酒!” 程海兰推辞着说:“喝多了,我实在不能再喝了。” 那个战友不依不饶地:“我这个酒你一定得喝,要不我就一直在这站着。” 伊凡看着程海兰和战友相聚的欢庆场面不禁有些悻悻然,她以上卫生间为名悄然走了出去。周俊生看了一眼伊凡也悄悄地跟了出去。 程海兰舌头有些发硬地:“我真喝多了,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周建民对那个战友说:“老高,程军医喝多了,要不你改天再专门敬程军医。” 战友老高生气地说:“程军医,你要是看不起我老高就算了,你爱喝不喝,反正我是先干为敬!”他说完一仰脖把杯中的酒干了下去。 程海兰无奈也只得端杯把酒干掉。 大酒店天台上伊凡倚着栏杆俯瞰着沈阳全貌,周俊生推开通向天台的门悄悄地向伊凡走来。周俊生来到伊凡身后说:“伊总很有雅兴啊,居然跑到楼顶看风景来了!” 伊凡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发现周俊生站在身后,不由地脸一红说:“我实在有点不适应那种应酬场面,就一个人跑出来透透气。周董事长不介意吧?” “我和你一样也不适应那种应酬场面。” “不会吧,周董事长?象你这么大的集团领导不善于交际应酬怎么行呢?” 周俊生双手一摊:“你说得很对,不交际应酬是不行,可是那样简直比上老虎凳都让人难受。经商这差事真不是人干的活。” “周董事长这样高干子弟经商都觉得难,象我们这样没靠山的岂不是都得喝西北风啊?” “靠父母的权势在中国的确能做成很多事情,但权势不是万能的,权势也有很多无能为力的地方。更何况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要说在中国就是在沈阳比我父亲大的官都有的是。我不想靠父辈的权利去为自己经商铺平道路,那样不仅给父母抹黑,也显得自己很无能……” 陈浩然说周俊生特别色,我看他风度翩翩的也不像啊?伊凡心里暗想。 周俊生发觉伊凡有些走神便问:“伊总想什么呢?”伊凡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噢,没什么。”她连忙吹捧地说:“周董事长,你是我见到过的高干子弟中最与众不同的一个!……” 这时,伊凡的手机响了起来。伊凡从包里拿出手机接听:“海兰姐啊,好的,我马上过去。”她转过头对周俊生说:“周董事长,宴会快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6 大酒店门口程海兰、伊凡和陈大壮在跟周建民等战友道别,周建民由于市政府有会就让建设局张副局长送程海兰他们回酒店。伊凡则坐上了周俊生的车。 行驶的轿车中张副局长侧脸看一眼身边的程海兰问道:“程总,你们这次来沈阳是不是要跟周市长家的大公子有生意谈啊?” 程海兰打着酒嗝点点头 。 张副局长说:“不知周市长跟你说过没有,不过作为老战友有句话我得提醒你——跟周公子谈生意,一定要多加小心。” 程海兰坐直身子警觉地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这话意思很简单,周公子整天云山雾罩地,我觉得他根本就没那么大的实力。” 程海兰那顆放到了肚子里的心,不由地又悬了起来。 另一辆轿车中周俊生在侃侃而谈:“……我们沈阳不仅是全国著名的重工业城市,而且还是著名的风景名胜旅游区。我们这里有著名的沈阳故宫、陨石山自然保护区、清初四塔、张作霖大帅府、皇家陵园昭陵和福陵、怪坡响山……”他侧过头问身边的伊凡:“伊总,下午没事愿不愿意游玩一下?” 伊凡避开周俊生的视线:“我有点累了,还是送我回宾馆休息吧。” 周俊生极力撺搓:“美丽的风景正好可以让你的身心得到极大的放松,让你忘记世间的一切烦恼和忧虑。也难得我今天有时间,伊总就给我一次当导游的机会怎么样?” 伊凡盛情难却地:“好吧,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很快小轿车便来到了沈阳福陵公园门口停下,周俊生引领着伊凡向公园里走去。万松耸翠的林荫路上,周俊生口若悬河地向伊凡讲解着。 “福陵是清太祖努尔哈赤和孝慈高皇后叶赫那拉氏的陵墓,因地处沈阳东郊,故又称东陵。福陵后倚天柱山,前临浑河,万松耸翠,大殿凌云,占地19·48万平方米。福陵中利用地形修筑的‘一百零八蹬’,这108级台阶象征着三十六天罡和七十二地煞,是福陵的重要标志……” “古代帝王总希望自己的江山万代流传,希望自己万寿无疆,可是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得到。唉……”伊凡幽幽地叹口气:“帝王将相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不惜牺牲千万人的性命发动战争,人的欲望有时候太可怕了!”她似乎是说给自己,又似乎在说给周俊生听。 “男人就应该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就应该像努尔哈赤那样轰轰烈烈!” “你们男人怎么都这样野心勃勃呢?” 周俊生偷眼瞥着伊凡问:“你不希望自己的男人位极人臣富可敌国吗?” “说实在的,人有的时候真是很矛盾,既希望自己的丈夫风光显赫,又希望自己的丈夫时常陪伴自己享受花前月下的温情。可是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明白了这个道理,我就不希望我的丈夫是帝王将相,因为帝王将相多薄情寡义。我是一个普通的小女人,我就想过一种普通人的生活。” “你的想法很好,女人就应该过这样的生活。王侯将相的女人,确实很少有人能过上这种幸福温馨的生活,陈浩然是怎样的一种人呢?” 伊凡惊异地看向周俊生问:“你什么意思?” 周俊生也感到了自己的唐突赶忙说:“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好奇。” “跟你差不多,也是那种野心勃勃的男人。” “这你可说错了,我才不是那种野心勃勃的男人呢。做野心勃勃的男人多累呀,我最大的理想就是能和自己心爱的女人找一处风景秀丽的地方无忧无虑地生活。” “不对吧?你刚才不是还说‘男人就应该做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就应该像努尔哈赤那样轰轰烈烈!’” “我极尽努力地去做事主要是想给我们家族撑面子,不想让别人说常务市长周建民的儿子是个窝囊废!从内心深处来说,我才不想生活得那么累呢。人一生下来谁不想享福啊?” 伊凡颇有感慨地:“人生有的时候真的是很无奈,有些事情你不想干却又不得不干,有些事情你想干却干不成。” “是啊,正是这些太多的无奈才造就了形形色色的人生!” 第三十一章 连环圈套(中) 7 黄昏的时候赵红梅穿着围裙在厨房里炒菜,门外响起了一阵门铃声。赵红梅把菜盛到盘子里关掉煤气去开门,她看到程海良站在门外气不打一处来。 赵红梅没好气地说:“你每天晚上不回家总往这里跑干吗?” 程海良满脸堆笑地:“我一个人回家冷火冷灶地连顿热饭热菜都没有,我当然不能一个人回家了。再说我到老岳父家来蹭饭也是应该的。” 赵红梅耷拉着个脸:“我爸我妈不欠你的。” 卧室里传来老市长赵毅民的声音:“小梅啊,饭菜好了没有?” 程海良赶忙抢着回答:“爸,已经做好了。” 赵红梅气得眼里直冒火,她恨恨地低声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要脸呢?” 赵毅民走出来看着程海良说:“海良来了,陪我喝一杯。” 程海良故意夸张地笑着:“好嘞爸,咱们爷俩今天晚上一醉方休!” 赵红梅生气地吼道:“程海良你别蹬着鼻子上脸,我爸身体不好你不是不知道,你嫌他不早死啊?!” 程海良不高兴地:“爸你瞅瞅小梅说的什么话呀,我是那种居心叵测的人吗?”他看着赵红梅说:“你要是不想让我在这吃晚饭,我可以走。” 赵红梅怒气冲天地指着程海良说:“走,你马上给我走!” 毅民不高兴地吼道:“小梅你这是干吗呀?啊?是我今天晚上想喝酒,去,拿酒去!”他对程海良说:“海良坐下,陪我喝酒!” 赵红梅气乎乎地转身走进厨房。 吃过晚饭程海良帮着赵红梅收拾完碗筷,然后当着赵毅民的面亲热地跟赵红梅告别。他们俨然就是一对恩恩爱爱的好夫妻。 程海良对赵红梅说:“小梅,你多陪爸爸住一段时间。家里没事儿,一切有我呢。”他的眼里满是温情。 赵红梅恨恨地看着程海良欲言又止。 赵毅民说:“小梅,你还是回家吧,我一个人没事儿。” 赵红梅瞪一眼程海良:“爸你别管了,我还是留下来陪你。” 程海良对赵毅民说:“爸,你还是让小梅留下来陪你吧。”他恋恋不舍地看一眼赵红梅,然后可怜兮兮地说:“小梅,我走了。” 赵红梅没好气地:“你走就走吧,还罗嗦个什么?” 程海良拉开门离去。赵毅民望着程海良离去的背影对女儿说:“海良这个人挺好的,你还是回家去住吧,平常有空经常来看看我就行了。” 赵红梅看着慈祥的老父亲不知道说什么好,当时就哽咽着哭了起来。赵毅民还以为是女儿不放心他便安慰说:“傻孩子,你就放心地回家吧,我没事儿。” 赵红梅更是泣不成声,她伤心地想:爸爸,你哪里知道我不愿意回那个家,我害怕回那个家啊?! 沈阳某大饭店贵宾房里周俊生请来了沈阳市的党政要员和商界名流陪同程海兰、伊凡共进晚餐,酒席宴上人们极尽所能地吹捧周俊生。 土地局马副局长脸红脖子粗地对程海兰吹嘘说:“程总,我不是跟你吹周总在我们沈阳可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我们沈阳很多大型房地产开发项目都是周总的杰作,他本人还是我们沈阳市皇姑区的人大代表。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程海兰频频点头。 一个中年男人端着酒杯站起来:“今天我借花献佛敬周总一杯,要不是周总出巨资支持我们巨力房地产公司早就资不抵债了,感谢周总对我们的支持和帮助!我先干为敬!”他说着把杯中的白酒干掉。 另一个男人对伊凡说:“你们跟周总合作可算是找对人了,周总实力绝对没问题。他这个人特实在爽快,只要项目好资金绝对没问题。” 伊凡说:“我们董事长陈浩然也是东北人,他这个人做事也特实在。” 那个男人感兴趣地问:“陈董事长是东北哪旮瘩的人?” 伊凡回答说:“黑龙江佳木斯的。” 那个男人夸张地说:“哎呀妈呀,是东北老乡啊?这事就更没问题了,你们肯定能合作成功!” 伊凡举杯对周俊生说:“周总,我敬你一杯,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周俊生与伊凡碰杯:“不用预祝,我们一定能够合作成功!” 伊凡眼里流露着钦佩的目光,程海兰那颗悬着的心也落到了肚子里。于是,两个人尽情地放开量与周俊生等人喝酒。 8 吃完饭周俊生等一行人从大酒店里走出来,程海兰和伊凡步履踉跄显然是喝多了酒。一辆辆轿车来到大酒店门前停下,众人纷纷上车。 周俊生来到一辆卡迪拉克车前为程海兰和伊凡打开车门,很绅士地一摆手说:“二位女士请上车!” 程海兰不好意思地:“周总你别总是那么客气,您先请。” 周俊生很绅士地说:“二位女士请。” 伊凡喷着酒气说:“你们还都客气啥呀,不就是坐个车吗?”她说着不客气地一屁股坐进车里。 程海兰尴尬地摇摇头随着伊凡坐上车,周俊生也跟着坐了进去。 凯迪拉克轿车骄傲地驶进流光溢彩的街市里,身后是一道道长长的光柱。 行驶的凯迪拉克轿车中周俊生回过头来问:“程总、伊总,晚上闲着没事我们到恋歌房唱会歌怎么样?” 程海兰摇着头说:“我本来就五音不全,这一喝酒就更不行了。要唱你们年轻人去唱吧,我要回宾馆休息。” 周俊生看着伊凡问:“伊总,你呢?” 伊凡兴奋地:“反正晚上闲着也没事,去唱歌也行。” 周俊生对司机说:“一会儿路过九洲大酒店的时候把程总放下,然后送我和伊总到东方欧卡拉夜总会。” 下班回到家里闲着没事,宋三朝眼前不断浮现出程海兰那张让他神魂颠倒的脸。宋三朝把电视关掉,他情不自禁地拨通程海兰的手机问道:“海兰啊,沈阳之行感觉怎么样?” 电话里程海兰说:“感觉还行,中天集团应该是很有实力的。不说别的周俊生他老爸就是我的那个老战友、沈阳常务副市长,据说沈阳很多大型房地产项目都是中天集团开发的。” “光听说光看表面不行,我觉得你们还是应该把有关情况摸准搞扎实。这可是关系到我们集团生死存亡的大事,来不得半点马虎!” 9 由于心情不好陈浩然连贾春杰的生日宴会都没参加完便早早地回家了,他把车在院子里停好,然后钻出来向别墅里走去。 陈浩然边走边给伊凡打电话,打了很多遍伊凡的手机就是没人接听。回到家里陈浩然来到书房打开电脑想写东西,脑子里一片混乱根本写不下去,他索性把电脑关掉。陈浩然来到客厅打开电视,他却没有心情看。陈浩然再次给伊凡打电话,依然没有人接听。陈浩然想了想又给程海兰打电话,程海兰的电话也通着没人接。陈浩然再次拨通程海兰的手机。 宾馆套房里程海兰看一眼手机来电说:“老宋,董事长给我打电话来了,可能有事。我不跟你说了,待会你再往我房间里打。”然后她挂断电话接通手机说:“晚上好,董事长。” 电话里陈浩然生气地说:“怎么回事儿,打你的电话老是不接?” 程海兰歉意地说:“实在对不起,刚才跟我们家保姆通话来着。有事吗?” “我有事找伊凡,她干什么去了?为什么老是不接电话?” “吃过晚饭后伊凡跟周总他们唱歌去了,可能是歌厅里太吵听不到吧。有什么事情要不我转告她一下?” “不必了。” 放下电话陈浩然心里更是惴惴不安,他又接连不停地给伊凡打电话,就是没有人接听。陈浩然啪地把电话挂断,然后站起身向屋外走去。 10 恋歌房里男男女女们在撕心裂肺地嚎着,伊凡烂醉如泥般地歪躺在沙发上。周俊生对兴趣正浓的朋友们打招呼:“哥几个先唱着,我送伊总先回去。” 土地局张副局长意味深长地说:“周总今天晚上只要把伊小姐伺候好了就行,我们哥几个就不用你管了。” 周俊生笑着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你!” 说完周俊生连拉带拽地拖起伊凡向外面走去。 周俊生搀扶着喝醉了酒的伊凡钻出车来。司机要上前帮着周俊生搀扶伊凡,周俊生把司机打发走了。周俊生搀扶着伊凡走进酒店大堂。 服务员打开房门后周俊生扶着步履踉跄的伊凡走进了豪华的套房,周俊生费了好大劲才把伊凡弄到了床上。然后周俊生呼哧气喘地坐到沙发上,他看着美貌性感的伊凡不由地欲火中烧。酒醉的伊凡痛苦地呻吟着。 周俊生按耐不住内心蠢动的欲望,他站起身来蹿到床边急不可耐地亲吻起伊凡白晰漂亮的脸蛋。同时,周俊生两只手也不老实起来。 酒醉的伊凡突然感到身上被押上了一个重物,她有点喘不过气来。伊凡还感觉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她脸上乱舔着,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把周俊生从身上掀了下来。周俊生急了,他再次爬到伊凡身上强行脱衣服。 此时伊凡的酒醒了大半,她睁开眼睛看到周俊生厉声地喝道:“周俊生,你要干什么?你马上给我滚开,否则,我立即报警!” 周俊生一愣,伊凡猛地一用劲再次把周俊生从身上掀了下去。 周俊生哭天抹泪地跪到伊凡面前说:“伊凡,我爱你,自从我遇到你的那一天起我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 伊凡不为所动:“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是有夫之妇,我非常爱我的丈夫,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你就死了那份心吧!” 周俊生擦着脸上的泪水:“我不希望能和你地久天长,一次,就一次好吗?说实在的在沈阳喜欢我爱我的女人多了,可我就是看不上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喜欢你。伊凡,答应我好吗?就一次!” 看着帅气潇洒俊朗的男人跪在自己面前,伊凡也不由地有些心动,可是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时时地警醒着她——伊凡你千万不要被一时的贪欲所左右,你身上负有重要的使命,你有丈夫和可爱的女儿。你一定要把握住自己,否则一失足千古恨! 周俊生见伊凡有些心动便往前爬着拉住她的手恳求说:“伊凡,你就答应我吧?只要你答应我,咱们之间一切都好办!” 伊凡猛地甩开周俊生的手愤怒地说:“滚开,你把我当作什么人了?我告诉你周俊生,我不是妓女!另外,我还告诉你,如果你是这样一个恬不知耻的人,那么我们之间的合作就此结束了!我们新世纪集团没有你们中天集团照样能够渡过难关,我不会为了商业利益出卖自己的肉体和灵魂!我们新世纪集团还没有到那种山穷水尽的地步,即使到了那一步我也不会来求你!” 周俊生顿时惊骇地坐到了地上。 伊凡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拉开房门扬长而去。 11 戒毒所走廊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陈浩然推开门走进来。陈浩然手里拎着一瓶酒,他边走边喝。病房里胡莉娜正靠在病床上看电视,陈浩然推门走了进来。 胡莉娜看见陈浩然拎着酒瓶子而且满嘴的酒气,她意识到情况不对赶忙下床来扶着陈浩然坐到沙发上。陈浩然舌头发硬地说:“……喝……喝酒……” 胡莉娜神情焦急地:“陈大哥,不要再喝了,你已经喝多了!” “……没……我没喝多……”陈浩然说着又喝下一大口酒。 由于喝得太猛,陈浩然被呛得直咳嗽。胡莉娜上前夺陈浩然手中的酒瓶子,陈浩然躲闪着不给。胡莉娜边夺边说:“陈大哥,你把酒瓶子给我!” “不……我不给……我要喝酒……” “陈大哥你要是不把酒瓶子给我,我就不认你这个大哥,明天我就出院!” 陈浩然一愣:“我……?” 胡莉娜趁机去抢陈浩然手中的酒瓶子,陈浩然瞬间便反应了过来躲闪着。就在陈浩然把酒瓶子从左手交到右手的一刹那,他没有接住酒瓶子,酒瓶子啪地一声掉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陈浩然痛苦地大喊一声:“你们怎能都这样呢?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眼泪顺着脸庞汹涌而下。 胡莉娜顿时傻了眼,她看着失声哭泣的陈浩然不知所措。 一口酒涌了上来,陈浩然知道自己要吐,强撑着站起来向卫生间跑去。陈浩然吐完酒从卫生间回来,胡莉娜扶着陈浩然在床上坐下。胡莉娜看着严重失态的陈浩然心疼地问:“陈大哥,你到底怎么了?今天为什么喝这么多的酒?” 陈浩然喷着酒气:“我……我……我难受啊!”他用手指着心脏。 “有什么难心事跟妹妹说说,省得憋在心里难受。” 又一阵酒气上涌,陈浩然捂着嘴跑进卫生间。陈浩然来到卫生间坐便前呕吐着,胡莉娜给他抹肩捶背。陈浩然吐完酒和污物后,胡莉娜给他端来水漱口。 漱完口陈浩然边往卫生间外走边说:“伊……伊凡她对不起我,我对她那么好她竟然对不起我……” 胡莉娜搀扶着陈浩然说:“你不要胡思乱想,她怎么对不起你了?” 陈浩然来到沙发边坐下:“……她……她就是对不起我……” “沙发上不舒服,我扶你到床上躺着吧。” “不,我就在沙发上坐……坐着……”陈浩然打了一下酒嗝,口齿结巴地说:“你……你知道吗? 那……那次她爸有病回来家……她……她跟我说,你……你猜她跟我说什么?” “跟你说什么我哪猜得到啊?” 陈浩然傻傻地一笑:“也是,你不可能猜到。她跟我说,她……她原来的男朋友让她晚上到他们家去住……” 胡莉娜惊讶地问:“那你同意她去他们家住了吗?” “我当然没有同意,可是她还是去他们家住了。我们为此吵了一架,她不但不承认错误,还说要跟我离婚!” “伊凡这样做是有些过分了,她怎么能这样做呢?” “你说她这样做算什么,她又把我当什么?我知道她根本就不爱我,我真是瞎了眼!” “陈大哥,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你这样老是放在心上对自己不好。” “我也知道这样不好,我也想让过去的事情就过去算了,再说我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可是伊凡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总是戳我的心……” “她又怎么了?”胡莉娜紧张地看着陈浩然问。 “沈阳中天集团董事长周俊生这个人据说特别色,伊凡临去沈阳之前我特意嘱咐她不要单独跟周俊生接触,可是她就是不听……” “怎么伊凡出事了?” “不知道,可是我的感觉告诉我,伊凡今天晚上肯定是跟周俊生一起出去了。” “唉呀,陈大哥,你总是这样疑神疑鬼的可不好。你怎么就能断定伊凡单独跟周俊生一起出去了呢?” “我给她打了好多电话她都不接听,后来我给程海兰打电话,程海兰告诉我伊凡跟他们出去唱歌了。她为什么不接我电话?这里边肯定有鬼!” 胡莉娜倒杯水递给陈浩然说:“来,喝口凉白开醒醒酒。” 陈浩然咕嘟咕嘟地一口气把杯子里的凉白开喝干净,他用手抹了一下顺着嘴角流下来的水。胡莉娜看着陈浩然问:“还要不?” 陈浩然摇摇头。 “不要想得那么多,既然他们去歌厅唱歌了,说不定伊凡真的没有听见你的电话,你应该相信你的妻子!” 陈浩然动情地抱住胡莉娜说:“莉娜你真好,当初我为什么要娶她而没有娶你为妻呢?莉娜,你当初为什么要一直躲着我?” 胡莉娜挣扎着:“陈大哥,你不要这样!我不是一个好女人,我不配做你的妻子!”她眼睛潮湿地对陈浩然说:“陈大哥,既然你已经娶了伊凡为妻,你就要好好地爱护她珍惜她。否则,我都会看不起你!我相信陈大哥不会让我失望的,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对吧?” 陈浩然松开胡莉娜含着眼泪点头:“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12 伊凡打着哈欠从睡梦中醒来,她拿起枕头边的手表一看都上午十点多了不由地吓了一跳,定了定神伊凡赶忙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拨号。 电话里传来了程海兰的声音:“喂,你好!” “海兰姐,我是伊凡,你怎么不叫我呀?我都睡过了头,上午有什么安排吗?” “中天集团倒是没什么安排,你赶紧给董事长打个电话吧,董事长火上房似的找你。” “我知道了。” 伊凡放下电话打开手机,然后她站起身把窗帘拉开。只一会儿的功夫伊凡的手机便接收到了好几条短信,伊凡赶忙打开手机查看。短信都是陈浩然发过来的,大概意思就是质问她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不接他的电话。伊凡看完短信不由地眉头紧皱起来。 我该怎么跟陈浩然说?我说我跟周俊生一起出去唱歌喝酒喝多了?不行,我绝对不能说我跟周俊生一起出去了!如果让浩然知到我跟周俊生一起出去唱歌喝酒了那还了得?他肯定又得疑神疑鬼的,打死都不能说!…… 这时伊凡手中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伊凡吓了一跳,她看一眼来电号码赶忙接听。电话里传来了陈浩然愤怒的声音:“伊凡,你还知道开机啊?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为什么一直不接我的电话?我都快把手机打暴了,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我还以为你被绑架了呢?” 伊凡终于抓住了陈浩然的把柄,她连珠炮式地回击道:“你巴不得我被绑架是吧?我要是被绑架了你好去再找一个漂亮女人是不是?陈浩然,我算看透你了,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伊凡,你别猪八戒倒打一耙,你说实话昨天晚上你是不是跟周俊生一起出去唱歌了?” “我跟他一起出去唱歌了又怎么了?一起唱歌的还有很多人,我又没干什么亏心事!” “没做亏心事,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不要跟我说什么没听到,你骗谁呀?我告诉你,这件事情你不跟我说清楚,咱们没完!” “没什么好说的,你爱怎么着就怎么着!” 不等陈浩然再说什么,伊凡已经挂了电话。陈浩然啪地把电话拍到办公桌上,烦躁不安地在办公室里踱起步来。 第三十一章 连环圈套(下) 13 陈大壮有事先回宁海去了,在沈阳考察的事情就交待给了程海兰和伊凡。几天下来程海兰和伊凡不但听取中天集团讲解了他们的发展规划,还参观了在建房地产开发项目。 周俊生带领程海兰和伊凡等人在建筑工地参观,望着主体建起来的摩天大厦程海兰和伊凡钦敬地点头。 14 赵红梅正在主持一个经济案件审判,她突然感到子宫一阵阵痉挛疼痛难忍,豆大的汗滴顺着脸颊直往下流。一旁记录的女书记员悄声问:“庭长,你怎么了?实在不行休庭吧?” 赵红梅摁着下腹部点头:“我小肚子疼得实在厉害,休庭就休庭吧!” 书记员对旁边的一个男法官低声耳语,男法官大声宣布:“今天的审判暂时进行到这里,再次开庭时间另行通知。” 不等众人离席赵红梅就急匆匆地离去,女书记员跟着赵红梅走出法庭。 回到办公室里赵红梅连文件夹都没来得及往办公桌上放便一下子蹲到地上,疼得她整个人缩成一团很长时间站不起来。 跟进来的女书记员看着赵红梅痛苦的样子害怕地问:“庭长,你怎么了?要不要紧,要不我陪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赵红梅摆着手说:“小杨你去吧,我没事儿。” 15 为了缓和跟陈浩然的关系,中午的时候伊凡往陈浩然父母家里打电话嘘寒问暖。陈玉坤抱着孙女接电话:“你放心吧,雨桐挺好的。保姆小凤刚刚给桐桐喂了鲜牛奶,小家伙正冲着电话笑呢。” 电话里伊凡高兴地说:“桐桐,好宝贝,给妈笑一个……” 陈玉坤怀里的小雨桐咿呀地笑着。这时,陈浩然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电话里伊凡问:“爸,浩然回来了吗?” 陈玉坤一回身看见走进来的陈浩然说:“回来了,你找他有事吗?” 电话里伊凡说:“你让他接个电话。” 陈玉坤对走过来的陈浩然说:“浩然,桐桐她妈让你听电话。” 陈浩然说:“你问他有什么事,没事就把电话挂了,长途电话费挺贵的。” 陈玉坤捂住电话听筒不高兴地说:“你这个人怎么说话呢?我看你平常几万几十万地往外花钱也没心疼过,这么点电话费怎么就嫌贵了?我看你有毛病,赶紧接电话!” 陈母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说:“浩然回来了,准备开饭。” 陈浩然接过电话冷冰冰地说:“有什么事吗?” 沈阳九州大酒店花园里伊凡边散步边满脸堆笑地说:“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人家想你了嘛,你想我了没有?” “少来这一套,我才没有那份闲心呢。你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可把电话挂了。” “浩然,不要这样,人家错了还不行吗?天地良心作证,我们昨天晚上真的只是去唱歌了,我绝对没有作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 电话里陈浩然口气缓和了一下说:“好了,不说这个事情了,我们要吃饭了。” “不,你要是不原谅,我就不让你去吃饭。” “好好好,我原谅你还不行吗?” “言不由衷,亲我一个!” 陈浩然回过头来看一眼坐到餐桌边的父母和小凤,不好意思地说:“爸妈和小凤都在呢,就不要亲了吧?” “不行,谁让你那么小心眼生我的气呢?” “我不生气了还不行吗?” “那就暂时先饶了你,我回去后再找你算账。” 16 周俊生和几位副总在跟程海兰和伊凡进行谈判,程海兰看完合同文本把文件夹合上。程海兰看一眼伊凡说:“关于用新世纪集团股权为远大置业投资公司担保的事宜,我们双方已经谈了很多次,希望我们今天能够达成更多的一致。” 周俊生说:“我们也希望我们双方能够尽快达成一致,包括上次我们坚决不能接受的某些条件,这次我们也都打算拿出来重新讨论。我们中天集团做出这样的姿态,很清楚地表明了我们的诚意。我希望我们双方都开诚布公,已经达成一致的地方就不必说了,我们今天主要讨论分歧。” 程海兰点头:“我同意。” 17 中心医院妇科专家门诊里。检查完毕赵红梅坐到老专家对面的椅子上,老专家摘下眼镜看着赵红梅说:“赵法官,你没有器质性的病变或者器官疾病。” 赵红梅疑惑不解地:“那我为什么总是子宫痉挛?而且一疼起来就要命?” “从你复述的症状及检查结果来看,我认为你没有病,你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 赵红梅惊讶地问:“你是说我心里有病?” 老专家点点头。 赵红梅从医院大楼里走了出来,她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赵红梅拿出手机接听:“喂,是仲明啊?我现在没什么事,我刚去医院看了看病。” 电话里魏仲明焦急地问:“亲爱的,你怎么了?” “医生说我没什么病,你真的不用担心。不用,你千万不要过来。” “亲爱的,你咋能这样呢?我一定得过去,我不放心,告诉我你在哪家医院。” “你真的不用过来,我都已经从医院出来了。” “我不过去也好,那你答应我今天我们必须见一面。否则,我今天就不管不顾地到你们家去找你。” “你们都不要再逼我了好不好?难道我死了你们就心安了吗?你们要是再这样逼我,我就死给你们看!” “你怎么能这样说呢?我不是逼你,我是不放心你!我真的好爱好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赵红梅哽咽地说:“我实在不能承受你们的这种爱,我都快崩溃了!仲明,我求求你这段时间不要再打搅我好不好?你就让我清静清静,否则我真的要疯了!” 第三十二章 死神的鲫鱼汤(上) 1 会议室的门打开程海兰和伊凡从里面走了出来,周俊生和几位副总出来送别。周俊生边走边对程海兰说:“程总,既然我们已经达成了一个框架性协议,我希望你们回去后抓紧时间商量,然后尽快给我们一个答复。” 程海兰说:“周董事长,你就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快给你们答复。” 来到电梯口,一个副总跑过去按下电梯的按钮。周俊生跟伊凡握手:“伊总,来我们沈阳考察的这段时间里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多多原谅。” 伊凡面无表情地说:“挺好的,多谢周董事长的盛情款待。” 电梯打开了,程海兰和伊凡走进电梯里。 去机场的路上,行驶的轿车中程海兰侧过头对望着车窗外的伊凡说:“你给董事长打个电话吧,把我们这边的情况大致汇报一下。” 伊凡拿出手机拨号, 电话里传出陈浩然的声音:“有什么事吗?” 伊凡说:“我们与沈阳中天集团的事情谈得差不多了,海兰姐让我把有关情况跟你汇报一下。” “你把电话给海兰姐,我有事情跟她说。” 伊凡把电话交给程海兰说:“他要跟你说话。” 程海兰接过手机:“找我有事啊?” “跟沈阳中天集团谈得怎么样?” “伊凡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情呢,还是让她说吧。” “伊凡毕竟年轻没经验,我想听听你对这件事情的判断。” “凭我的感觉应该不会有问题,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等我们回去后详细向你汇报吧。机票已经买好了,我们正往机场赶呢,估计今天晚上就能回去。还有什么话要跟伊凡说吗?” “没有了,祝你们一路顺风!” 宁海市某心理诊所里。心理医生对赵红梅说:“听了你讲述的情况,凭经验判断我认为你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应该是你丈夫。象你丈夫这样有严重心理障碍的人,如果不抓紧进行心理治疗,时间长了他很可能会发展到威胁你的安全。” 赵红梅害怕地:“不会吧,真的有这么严重吗?” “我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这种案例太多了。” 2 黄昏的时候程海兰和伊凡回到了宁海市,他们把沈阳之行有关情况详细向陈浩然作了汇报。最后程海兰说:“中天集团要求我门用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权为远大公司担保,只有这样他们才肯出资五个亿。至于利息,年息九厘倒是不高。他们的担保条件太苛刻,我们怕出问题没有贸然答应。”她把协议书递给陈浩然:“这是他们草拟的框架性协议,请董事长过目。” 陈浩然说:“协议书就先放这吧,时候不早了,晚上我给你们接风。” 这时程海兰的手机短信铃声响了,程海兰打开手机短信看了一眼说:“谢谢董事长,今天晚上我还有事就不和你们一起吃饭了。” 伊凡说:“海兰姐晚上真有事啊?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就一起吃个晚饭吧。” “晚上我真的有事,你们小两口一起去吃吧。”程海兰说着起身离去。 赵红梅在家里做好了一桌子饭菜在等程海良回来,她左等不见程海良回来右等还是不见他回来。天黑了下来,赵红梅打开餐厅里的灯。 赵红梅拿起餐厅里的电话拨号,电话里传出程海良的声音:“红梅,实在对不起,我今天晚上就不回去吃饭了。” “不回来你也不早点打个电话,害的人家等了你这么半天饭菜都凉了。真是的!” “我都准备回去了,可是让卓嘉诚他们给拦住了。要不让卓总跟你说话?” “用不着。这样吧,你吃完饭早点回来,我有事情跟你说。” “行,没问题。” 3 晚上十点多钟赵红梅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程海良打开家门走进来。程海良换完鞋来到赵红梅跟前满嘴酒气地说:“老婆大人,这么早催我回来干吗?” 赵红梅把电视关掉严肃地说:“严肃点!别老是嘻嘻哈哈的,我有重要事情跟你说。” 程海良舌头发硬地说:“我今天晚上酒喝得有点多,我先去泡个澡醒醒酒,咱们一会儿再说。”他说着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卫生间里传来程海良洗澡的声音,赵红梅闲着没事又打开电视看了起来。这时程海良手机响了起来,赵红梅也懒得去管,可是手机老是响个没完。无奈赵红梅打开程海良的包,她大声喊道:“程海良,电话!卓嘉诚打来的,你接不接?” 卫生间里传出程海良的声音:“你告诉他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 赵红梅打开手机说:“卓总啊,海良洗澡呢,他让我告诉你说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没什么,不打搅。”她说完挂断电话。 打完电话赵红梅把手机放回包里的时候,她发现程海良包里有刺激性欲的药物。赵红梅脸色顿时变得苍白起来。想不到他一直以来都是用药物来刺激自己,他在折磨我的同时也在折磨着他自己,到底是为什么呀?看来他真的病了!赵红梅把电视关掉,起身向卧室走去。 程海良洗完澡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客厅里没了赵红梅的踪影,他诡秘地一笑向卧室走去。来到卧室外程海良推门没有推开,他不由地心里一沉。 程海良唬着脸喊道:“小梅,把门打开!” 赵红梅躺在床上沉默不语。 程海良耐心地说:“小梅,你不是说有重要事情跟我说吗?你把门打开,有什么事情我们心平气和地谈。” 赵红梅把盖在身上的被子拽紧:“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你到儿子屋里去睡吧,从今天开始我要跟你分居。” 程海良生气地敲着门:“小梅你到底开不开门,你要是不开我可要砸了!” 赵红梅忽地从床上坐起来下地把门打开,程海良走进来一把将赵红梅从身后抱住。程海良不顾一切地亲吻赵红梅。 赵红梅恐惧地挣扎着说:“你不要碰我,你要是再不放手我就死给你看!” 程海良惊骇地看着赵红梅问:“小梅,我们之间到底怎么了?你为什么要这样?” 赵红梅挣脱开程海良坐到床上:“我们之间怎么了,难道你不清楚吗?程海良,我们就别在这样相互折磨了。”她说着一汪清泪顺着脸庞流下来。 程海良脸色难看地沉默不语。 赵红梅哽咽着说:“我们还是离婚吧?也许离了婚对我们两个人来说都是一种解脱,否则,我们俩早晚得出事。” 程海良愤怒地:“不,我绝不!” 赵红梅擦着眼泪说:“海良,你又何必这么固执呢?我知道你在想方设法折磨我,让我痛苦,可是你在伤害我的同时你自己也经受着身心的双重痛苦。我们还是离婚吧,离婚对我们来说真的是最好的解脱。” 程海良被说到了痛处,他不由地心中一颤。程海良不再情绪不安地踱步,他在赵红梅对面的竹椅上坐下来。 “我们的缘分在你第一次设计抓奸的时候就已经结束了,程海良你凭良心说,谁会象你那样设计陷害自己的妻子?我之所以同意和你开始了第二次婚姻,是因为我不想让儿子有一个破碎的家庭,从而让他在痛苦中度过一生。可是我实在无法忍受你的种种所为,我真的快要崩溃了!你如果还曾经爱过我,我求求你放过我好吗?你放过我吧,我求求你了!……” 程海良也抽搐地哭了起来,他紧紧地抱住赵红梅说:“红梅,你为什么经受不住诱惑红杏出墙?如果你不跟那个男人上床,如果我没有头脑发热去抓奸该有多好啊?红梅,我是爱你的呀!我绝对不允许我的女人跟别的男人有染,可是我这个混蛋都干了什么呀?”他又开始抽自己的嘴巴,并用头撞墙。 赵红梅光着脚下床抱住程海良大吼:“煜儿他爸,你这是干什么呀?” 程海良伏在赵红梅怀里哭着说:“红梅,你要是能够经受住诱惑,我会爱你一辈子!可是你没有经受住诱惑,我恨你,我恨不能杀了你!” 赵红梅哭着骂道:“程海良,你混蛋!程海良,你不是人!” 程海良突然站起来抱着赵红梅说:“红梅,我们一起死吧!” 赵红梅吓坏了,她意识到程海良真的疯了。我不能再这样和他僵持下去了,否则真的会有血案发生。我还有父亲和儿子,我不能就这样死掉! 想到这里赵红梅安慰程海良说:“煜儿他爸,你不要胡思乱想了。走,咱们上床睡觉。” 程海良听话地被赵红梅拉到了床上,他把头枕在赵红梅的怀里嘴里咕咕哝哝地说:“不要离开我,千万不要离开我!” 赵红梅象母亲哄孩子一样把程海良哄睡着了,她感觉自己的心正被一把钢刀割裂开来。她心想:我陪伴不了他了,我必须离开他! 5 程海兰禁不住诱惑去参加宋三朝的接风晚宴,想不到宋三朝竟提出要跟她结婚的要求。这让程海兰感到非常担心和害怕。程海兰担心地试探说:“你在说傻话吧?我今年都四十五岁了,既不年轻也不漂亮,再说我还拖着一个不死不活的丈夫,我们根本不可能离婚的。” 宋三朝看着程海兰信誓旦旦地说:“像你和你丈夫的这种情况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你可以带着你丈夫一起嫁给我,让我们俩一起照顾冬冬他爸。” 程海兰惊骇地说:“天哪,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不是脑袋有病吧?真是的!” 宋三朝拉着程海兰的手放到自己的额头上:“你摸摸,我一切正常。我说的都是心里话,我不想看着你那么累,那么孤独痛苦!只要你愿意,我们共同照顾冬冬他爸。” 程海兰不由地有些心动,但她不无担心地说:“怕只怕冬冬不同意……” “我会象亲生父亲一样关爱冬冬,相信我的真诚能感化他!” 程海兰既感动又害怕:“老宋,我不能立即就答应你,你还是让我考虑考虑吧!” 第三十二章 死神的鲫鱼汤(中) 6 卫生间里传出伊凡洗淋浴的哗哗水流声,陈浩然靠在卧室里的床上一支接一致地抽着烟。弥漫的烟雾使陈浩然的表情明暗不定。那天晚上伊凡到底干什么去了?难道她跟周俊生真的只是唱歌吗?就是唱歌回到宾馆她也应该看到我给她打了那么多的电话呀,她为什么看到我给她打电话也不回一个?这里边肯定有鬼!他把烟头掐灭用劲按到烟灰缸里,然后又点上一支继续想:我不能就这样让他们给骗了,我一定要知道事情真相。我到底该怎么办? 陈浩然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拉开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避孕套,然后他把避孕套外包装撕开把避孕套用卫生纸包好扔到垃圾桶里,再把避孕套外包装塞到枕头底下。 洗完澡伊凡回到卧室里迫不及待地钻到陈浩然的被窝里,伊凡脱着睡衣说:“亲爱的,你想我了没有?” 陈浩然也不说什么,他猛地一翻身把伊凡压在了身下并狂吻起来…… 事后陈浩然下床去卫生间洗澡,伊凡收拾床铺准备睡觉。伊凡从枕头底下摸出了那只避孕套外包装,她顿时想到了什么,气得脸色发青浑身颤抖。 伊凡歇斯底里地大喊:“陈浩然,你给我滚出来!” 陈浩然围着浴巾走进卧室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深更半夜的,你叽哇喊叫的干什么呀” 伊凡把避孕套外包装举到陈浩然面前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把那个女人带回家里来了?” 陈浩然钻进被窝里:“你胡说什么呀,根本没有的事儿。” 伊凡哇地哭出声来:“陈浩然,你整天对我疑神疑鬼,原来是你做贼心虚!你都把女人带到家里来了,这样做你对得起我吗?陈浩然,你不是人!……” “喊什么喊?我就是把女人带到家里来了怎么样?我告诉你伊凡,不要以为你有多了不起,喜欢我的女人有的是!……” 气愤之极的伊凡抬手啪地打了陈浩然一个嘴巴:“陈浩然,你混蛋!跟你这种人我一天都不想过了,我们离婚吧!”她说完连衣服都没换便摔门而去。 凄冷的夜风中伊凡穿着睡衣在大街上狂奔,她呜呜地痛哭着。 睡梦中张丽正梦见自己和白马王子在美丽的仙境中游玩,她突然被一阵猛烈的砸门声惊醒。张丽愣怔了一下,她听到房间外有人发疯般地哭喊着她的名字。 张丽坐起身来披上衣服去开门,她来到屋门前问:“谁呀?” 屋外伊凡歇斯底里地哭着:“张丽姐,快开门啊!我是伊凡,快开门啊!” 张丽打开房门,伊凡披头散发地闯了进来。张丽看着伊凡吓了一跳:“深更半夜的,你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伊凡着头不着脑地:“离婚,我要跟陈浩然离婚!” 张丽扶着伊凡在沙发上坐下:“怎么了?深更半夜的你哭喊着要离什么婚啊?你不是有病说胡话吧?” 伊凡鼻涕眼泪地哭着:“张丽姐,不是瞎说,我必须跟陈浩然离婚!” “为什么呀?你告诉我他是不是欺负你了,如果他欺负了你我替你出气,还没王法了呢?!你跟我说到底怎么回事?” “陈浩然不是人,他把别的女人带回家去了!一天我都不能跟他过了,我要跟他离婚!离婚、离婚、离婚!!!!” “陈浩然把别的女人带回家里去了?打死我都不相信,你跟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听完伊凡的讲述,张丽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根本就不相信,还为陈浩然找出一大堆理由进行辩解。伊凡愤怒地说:“张丽姐,你是象着他还是象着我呀?我看他分明就是把别的女人带回家里了,连避孕套的塑料皮都落在了床上。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说的?” “你怎么没脑子呢?陈浩然要想找女人到哪里不行啊?难道他非要把女人带回家里啊?而且还把避孕套包装皮落到床上,他就是在粗心大意也不会粗心到这个地步吧?再说那东西也根本说明不了什么!你好好想想吧,搁你你会这样吗?” 伊凡低头不再说话。 “伊凡,不是我说你。我觉得是你把有些事情做的太过了,临走陈浩然明明交待别跟周俊生单独见面,你不但不听还跟他一起去唱歌,更可气的是你还连电话都不接。这搁谁谁都会生气,除非他不爱你,要不他就是傻子!既然你错了你就应该向他赔礼道歉,可是你不但不道歉,还理直气壮地跟他大吵大闹。你说这能怨陈浩然吗?” “张丽姐,你到底是在向着谁说话呀?” “向情向不了理,你怎么连这点道理都不懂?我当然是在向着你说话,如果我不负责任地帮着你数落陈浩然一通,你是出气了,可是我觉得你们俩之间也就彻底完了。难道你真想跟他离婚?” 伊凡低着头不再说话。 “听我一句话,现在这年头象陈浩然这样的好男人几乎绝种了,你就不要再瞎折腾了!我劝你不要意气用事,来,给他打个电话。” 伊凡惊讶地看着张丽说:“你让我给他打电话?不会吧?” “给他打电话怎么就不可以了?你既然错了就应该赔礼道歉,要不天一亮你就真的去跟他离婚!该说得我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伊凡极不情愿地拿起手机拨号。 此时陈浩然正在家里生闷气,他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拉灭床头灯准备睡觉。床头柜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陈浩然看了一眼电话号码没有接听。 伊凡看着张丽问:“他不接电话怎么办?” 张丽气愤地说:“平常你不是很有能耐的吗?怎么这就没办法了?打,一直打,直到他接听为止!我就不信他不接电话!” 陈浩然没好气地拿起电话吼道:“你不是要跟我离婚吗?还打电话干什么?明天正好是周五,天一亮我就跟你到民政局去办手续。” 伊凡捂着电话傻眼地看着张丽说:“他真的要跟我离婚,我该怎么办?张丽姐,我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赶紧跟他赔礼道歉啊!” 伊凡连忙对着手机说:“浩然,实在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总是跟你耍小孩子脾气,请你原谅我好不好?” “没什么对不起的,我根本就不爱你,我们还是离婚吧!” 不等伊凡再说什么,陈浩然啪地挂了电话。 7 早晨醒来赵红梅发现程海良坐在一把椅子里很温柔地看着她,一种久违的幸福感觉顿时充盈了她的心田。赵红梅非常感动,她的眼眶有些潮湿。 “红梅,我们好好过吧。你别离开我。红梅,我给你做好早点了。”程海良说着来拉赵红梅起床:“起来,我们一块吃早点。” 赵红梅坐起身:“你去吃吧,我得先洗脸刷刷牙。”说着穿上拖鞋向卫生间走去。 程海良也跟着赵红梅向卫生间走去,他站在门口看着赵红梅刷牙洗脸;赵红梅洗完脸去化妆,程海良又跟着她来到化妆间看着她化妆。赵红梅洗完脸画完妆来到餐厅吃饭,程海良也跟着来到餐厅。程海良不吃不喝地看着赵红梅吃东西,眼神特别奇怪特别温柔。 赵红梅奇怪地问:“你怎么不吃啊?总是看着我干吗?” “看着你洗脸、化妆、吃饭的感觉特好,我真想永远这样看着你。” 收拾完毕程海良牵着赵红梅的手从楼里走出来,程海良来到警车前为赵红梅打开车门,待赵红梅坐进车里他又轻轻地把车门关上。赵红梅一时间大为感动,她眼前不由地浮现出初恋时那个温文尔雅还有点害羞的程海良。 车窗外程海良敲着玻璃说:“红梅,亲我一下。” 赵红梅打开车窗看没有人,凑过去在他的脸上亲了一下。 程海良开心地说:“今天晚上下班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去淮扬大酒楼吃你最喜欢的淮扬菜!”他说完向自己的车走去。 8 一辆红色跑车来到别墅前停下,车门打开后伊凡从车里钻出来。伊凡来到大门前看见一把大锁锁着大门,她用钥匙捅了捅没有打开。 伊凡拿出手机拨号,可是电话却没有人接听。伊凡生气地打开车门坐进车里,然后她发动车离去。 新世纪集团办公大楼里伊凡气势汹汹地走着,她连员工们跟她打招呼都没有意识到。员工们都惊骇地看着伊凡给她让路,伊凡来到董事长办公室推门而入。 办公室里女秘书正在电脑前打印文件,伊凡唬着个脸闯了进来。 伊凡看都没有看女秘书走进里屋看了一圈,陈浩然没在。伊凡走出来问女秘书:“陈秘书,董事长没来上班?” “董事长,刚才打来电话,说让你到区民政局去找他。” 伊凡恼羞成怒地:“好啊,陈浩然你还要跟我来真格的了!哼,你想的美!” 看着伊凡愤怒离去的表情,陈秘书不由地感到恐惧。 伊凡从办公大楼里走出来,她打开车门坐进去发疯般地开车离去。 程海兰正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陈秘书敲门走了进来。陈秘书来到程海兰面前说:“程总,你有时间吗?” 程海兰放下手里的文件:“怎么找我有事儿?” “有个情况我要向你反映一下。” 婚姻登记处停车场。陈浩然靠着奔驰车在抽烟,伊凡一溜烟地把车开到陈浩然面前停下。伊凡从车里钻出来恨恨地看着陈浩然,陈浩然不卑不亢地迎视着伊凡的目光。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对峙着。 伊凡终于忍无可忍地开口:“陈浩然,你到底什么意思?” “你不是张口闭口就要离婚吗?我今天让你如愿以偿!” 伊凡愤怒地吼道:“陈浩然,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看你是找茬要跟我离婚!你就跟我实话实说是不是外边有人了?” “对,我外边就是有人了怎么着?咱们这就进去办离婚手续!” 伊凡哇地一声大哭起来:“陈浩然,你想的美!我不离婚,我死都不会跟你离婚的!”她蹲到地上呜呜地大哭着。 进进出出的人们都朝这边看着,陈浩然有些不知所措。 陈浩然上前来拉伊凡说:“你在这号啕大哭丢不丢人啊?” “你害怕丢人啊?我才不怕呢,我就是要告诉人们你陈浩然是怎样一个忘恩负义的人!”伊凡说着对来往的人们大声喊道:“大家快来看啊,新世纪集团董事长陈浩然……” 陈浩然一把捂住伊凡的嘴:“你不要胡说八道好不好?”他说着把伊凡往车里拽:“有什么话我们到车里去说,你别在这给我丢人!” 伊凡挣扎着说:“陈浩然,你只要敢跟我离婚我就跟你没完!” “想离婚的是你,不想离婚的又是你。你到底想怎么办吧?给我个痛快话!” 这时陈浩然的手机响了起来,陈浩然拿出手机接听。电话里传来程海兰的声音:“董事长,你现在在哪儿啊?” 陈浩然支支吾吾地:“……我……我……” “你和伊凡是不是在婚姻登记处?” 陈浩然看一眼伊凡没说话。 “浩然,不是大姐我说你,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居然还有闲心跟伊凡瞎胡闹?再说你们俩孩子都已经快一周岁了,还闹什么离婚啊?我跟你说赶紧回来,沈阳方面又来电话催了,我们得尽快拿出个方案来!” “我知道了。”陈浩然打开车门坐进去。 伊凡还在原地愣着,陈浩然对她吼道:“你还在那里愣着干什么?走,我们回去!” 9 行驶的轿车中程海兰正在开车,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的手机响了起来。程海兰拿起手机接听,耳机里传来陈浩然的声音:“海兰姐,你不在办公室啊?” “我临时有点急事出去一趟,方案就在我的办公桌上,我这就让秘书给你拿过去。你先看一下,回去后我们再商量。”程海兰说完挂断手机,然后又拨号:“陈秘书吗?跟沈阳中天集团的合作方案就在我的办公桌上,你马上给董事长拿过去。” 半个小时后程海兰在服务员的引导下来到一间装修非常雅静的房间,伊凡已经等在里面。服务员看着程海兰问道:“这位女士您需要点什么?” 程海兰在椅子上坐下来:“一杯阑珊咖啡。” 服务员带上门走出去。 伊凡放下手中的杯子问道:“海兰姐,你要跟我谈什么?” “你跟陈浩然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你们俩要闹离婚?”程海兰问。 伊凡凄惨地一笑:“不是我要离婚,是他要跟我离婚。” 服务员敲门走进来对程海兰说:“这位女士您要的阑珊咖啡。” 程海兰用指头敲敲桌子:“谢谢。” 待服务员走出去后程海兰关切地问:“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跟你离婚?” 伊凡眼圈潮湿地:“海兰姐,谢谢你的关心。”她说着擦了擦眼睛:“真的谢谢你海兰姐,不过我们的事情你就不要管了。” “伊凡,我还是不是你姐姐?如果你把我当你姐姐你就把实话都告诉我,你要是不把我当姐姐看我就什么也不问了。” 伊凡哭出声来:“海兰姐,在宁海市你是我最亲的人,我当然把你当作我姐姐了,而且你是我的亲姐!” “既然你把我当作亲姐,那你就实话实说,我会为你做主的。” “陈浩然在外面有女人,他对不起我!……” 听完伊凡的讲述,程海兰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他根本不相信陈浩然是形骸放浪的人。 “我也觉得浩然不是那样的人,可是他为什么要那样做?我到现在都想不明白。” 这时程海兰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一眼电话号码说:“对不起,我出去接个电话。”她起身向包房外面走去。 程海兰来到走廊里喜笑颜开地接听电话:“老宋啊,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宋三朝说:“海兰,中国爱乐女子乐团来咱们宁海演出,我买了两张贵宾票。咱们晚上一起看演出好吗?” “票钱一定很贵吧,你花那个钱干吗?” “你不是特喜欢轻音乐吗?中国爱乐女子乐团来咱们宁海演出是难得的机会,你就别推脱了,咱们晚上一起去看演出!” 10 天空中飘着迷蒙的细雨,漫天阴霾不见天日。下班后赵红梅从办公大楼里走出来,发现程海良正坐在车里等她。程海良走下车来把一束鲜艳的百合花送给她,赵红梅不由地一阵感动。赵红梅看着程海良感动地问:“为什么要给我送花?”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重新开始,就从现在开始!” 说完程海良殷勤地为赵红梅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然后程海良为她关好车门并钻进车里开车离去。 明亮的灯光下陈浩然在跟程海兰和伊凡商量与沈阳中天集团的合作方案,程海兰不时焦急地看着表。陈浩然看一眼程海兰问:“怎么海兰姐晚上有事儿?” “噢,我一个老战友来宁海办事,说好了晚上请他吃饭。”程海兰说。 陈浩然看一眼手表:“那我就长话短说,方案我已经看了,大体上感觉挺满意的。只是在股权担保方面还值得斟酌,最多不能超过15%。这次你们去沈阳再跟中天集团好好磋商一下,在能谈得拢的情况下我赶过去把合同签了。就这样吧,我也不在罗嗦了。” 程海兰说:“董事长,那我先走了。” 陈浩然点头:“你先走吧,别耽误了你的事儿。” 程海兰脸一红:“谢谢董事长体谅。”她起身离去。 伊凡看一眼陈浩然问:“浩然,你晚上有什么安排吗?” 陈浩然看都不看一眼伊凡冷冰冰地问:“干什么?” “浩然,很长时间我们都没单独在一起吃过饭了,我想就咱们俩一起吃顿饭。” “对不起,我晚上有个应酬。” 第三十二章 死神的鲫鱼汤(下) 11 整个晚上程海良的兴致都很高,程海良不住地给赵红梅加菜关怀备至。回到家里赵红梅洗完澡围着浴巾从卫生间里出来,发现程海良正拿着一个高档相机对着她。赵红梅不好意思地问:“你这是要干什么?” 程海良特别高兴地:“我要给你拍一些照片,纪念我们的今天。” 赵红梅笑着做出各种姿势让程海良拍照。 程海良边拍边说:“你的身材真好,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你,真让我嫉妒。” 赵红梅开心地笑个不停。 程海兰深夜不归,这让冬冬寝食难安。冬冬连晚饭都没吃就那样一动不动地坐在客厅的落地窗前望着夜空中飘飞的细雨发呆,突然他看见一辆小轿车来到他家楼前停下,然后他看见母亲程海兰从车里走下来,小轿车掉头离去。 随着一阵高跟鞋声和开门声程海兰打开家门走进来,冬冬不高兴地看着程海兰问:“妈妈,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我跟你宋叔叔听音乐会去了。” “你为什么要和他一起去听音乐?难道他比我和爸爸还重要吗?妈妈,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程海兰摇头:“什么日子?我想不起来了。” “今天是我爸生日,你居然都没想起来。”冬冬眼圈潮湿地问:“妈妈,你是不是在跟那个姓宋的谈恋爱?” “冬冬,妈妈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可是……可是我觉得你应该理解妈妈……” 冬冬愤怒地说:“我理解不了!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一个爸爸,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爸爸!”说完气呼呼地冲进自己的房间并把门砰地一声关上。 12 宁海机场候机大厅里伊凡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登机,不远处程海兰在跟前来送行的宋三朝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 宋三朝说:“你就放心地去吧,我会替你照顾好冬冬和他爸的。” 程海兰脸色阴郁地说:“老宋,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吧。” 宋三朝惊骇地看着程海兰问:“为什么?” “我们家冬冬不同意,我害怕出事。我们还是算了吧,谢谢你对我的一片心意。” 宋三朝有些激动地:“不行,我们不能就这样算了。你知道我是多么爱你,而且更重要的是你也爱我……” 程海兰发现很多人都在看着他们,她赶忙劝阻宋三朝说:“我们今天不说这个,一切等我从沈阳回来再说吧。” 广播喇叭已经开始催促旅客检票登机,程海兰拎起包裹向伊凡走过去。宋三朝在后面紧紧跟随。随着飞机的起飞,宋三朝觉得他的心也跟着程海兰一起飞了。那一刻宋三朝觉得自己特别孤独无助…… 飞机里程海兰望着机舱外一望无际的云海心乱如麻,她叹口气从机舱前回过头来。伊凡看一眼程海兰问:“海兰姐,叹什么气呀?” 程海兰掩饰地:“没什么。” 伊凡试探地问:“不对吧?我感觉你好像有什么心事!” “你这个鬼精灵,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程海兰想了想问:“你觉得老宋这个人怎么样?” 伊凡明知故问:“哪个老宋?” “还能有哪个老宋,宋三朝呗。” “老宋他人不错。”伊凡突然故作惊讶地说:“海兰姐,集团里的人都传你们俩在谈恋爱,这不会是真的吧?” 程海兰羞红着脸:“是真的,你觉得我们有可能吗?” “按常理说你是不应该跟老宋谈恋爱,可是你这种情况也太特殊了。我觉得你们谈恋爱也没什么,谁能够守一辈子活寡呀?都什么年代了,这十几年你已经够对得起我姐夫了!” 14 赵红梅睁开眼醒来的时候发现程海良坐在床边的椅子里低头看着她,程海良很温柔地对着她笑。赵红梅伸个懒腰问:“几点了?” “都十一点半了。” 赵红梅坐起身来:“都十一点半了,你怎么没叫我去上班啊?” “今天礼拜六还上什么班啊?快起来,我都做好了饭菜,等着你一起吃饭呢。” 赵红梅笑着:“好的,等我洗个脸化化妆。”说着穿好睡衣下地。 程海良拉着她的手说:“还洗什么脸化什么妆啊?古人不是说女人刚刚睡醒来的时候最美丽吗?我就是喜欢看你没有化妆的样子!” 赵红梅被程海良连拉带抱地弄到餐桌边,程海良依依不舍地在赵红梅对面坐下来。餐桌上摆着很多赵红梅喜欢吃的饭菜。 程海良把一块鱼翅夹道赵红梅的碗里:“尝尝我做的鲍汁鱼翅好不好吃?” 赵红梅夹起鱼翅放到嘴里咀嚼起来并点头说:“嗯,好吃,真好吃!” 程海良微笑着说:“你等等,我还给你做了你最爱喝的鲫鱼豆腐汤。我这就给你盛去。” 赵红梅点头:“嗯。” 程海良来到厨房向餐厅扫了一眼,赵红梅依然平静地坐在椅子上,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纸包打开,然后把白色粉沫倒进汤碗里。程海良把用完的纸胡乱塞进口袋里迅速把鲫鱼豆腐汤盛到碗里,他用汤勺搅了搅端出来。 程海良边走边喊:“来了,新鲜热乎的鲫鱼豆腐汤!” 来到餐厅程海良把鲫鱼豆腐汤放到赵红梅面前关切地说:“来,尝尝,看我做的鲫鱼豆腐汤好不好吃?” 赵红梅用汤勺成了一小勺对程海良说:“来,你先尝。” 程海良满脸堆笑地:“做的时候我就尝过了,还是你吃吧。” 赵红梅不再说什么,她把汤勺里的汤喝进嘴里去。赵红梅边喝边品味地咂摸着:“嗯,好喝,真好喝!” “好喝,就趁热把汤都喝了。鲫鱼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赵红梅端起汤碗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吃过中午饭走进卧室,赵红梅觉得自己头脑晕晕乎乎的特别困。她无精打采地说:“不知怎么的,我头脑特晕。” 程海良故作关心地:“吃完饭大脑发晕是正常的,你困就睡会儿。” 赵红梅钻进被窝里睡觉,程海良也钻进被窝里搂着她睡。 程海良伏在赵红梅耳边轻声问道:“红梅,你告诉我,你是属于我的吗?” 赵红梅迷迷糊糊地说:“我当然属于你,你是我最爱的男人!” 说完赵红梅便呼呼地大睡了起来,程海良把胳膊从赵红梅身子下抽出来,他用力摇晃赵红梅也不醒。程海良用恶毒的眼光看着她说:“你不是给我戴绿帽子吗?这回你还给我戴呀?不论任何人只要是敢背叛我,那他就必须死!死死死!”他说着疯狂地大笑起来。 某饭店里陈浩然和宋三朝在喝酒聊天。陈浩然把杯子放下看着宋三朝问:“老宋,有件事儿我想跟你核实一下,希望你跟我实话实说。” “什么事儿?” 陈浩然拿起酒瓶把杯子里的酒倒满:“听说你在跟程海兰谈恋爱是不是?” “别听他们胡说八道,没有的事儿。” 陈浩然瞪眼看着宋三朝问:“真没有?我希望你跟我说实话。” “真没有的事儿。” 陈浩然生气地把酒瓶子顿到桌子上:“我看你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没有的事儿冬冬怎么会把电话打给我?难道他会故意诬陷他妈妈?” 宋三朝低下头不再说话。 “其实我问你这些也没别的意思,海兰姐挺不容易的。她能够走出这一步说明是对你动了真感情,我希望你也能够用真心对她。你知道吗?在我心中程海兰就跟我亲姐姐一样,我只是想问问你是不是真心喜欢她?” 宋三朝拍着胸脯说:“天地良心,我对程海兰绝对一心一意!可是她一直没有答应我。” “海兰姐有她的难处,你一定要充分给她时间。” 15程海良在家里翻箱子倒柜地乱翻着,地上胡乱扔了一大堆赵红梅的衣服。程海良终于在大衣柜里找到了一件红色的旗袍,兴奋地说:“对,就是这件。” 程海良拿着红色旗袍来到床边对呼呼大睡的赵红梅说:“这件旗袍是我们结婚的时候我专门到省城去给你订做的,我就喜欢看着你穿这件旗袍的样子。如今你就要走了,我要让你穿着这件旗袍,你穿着它真的很美很美!” 说完程海良把旗袍放到床头柜上,然后他细心地给赵红梅更衣。赵红梅平静地睡着根本不知道死神正一步一步地逼近她。 换完衣服,程海良看着赵红梅突然又有些神情紧张起来。赵红梅要是就这样死了,我肯定脱不了干系!再说了她毕竟是我孩子的母亲!她不能死,我不能让她这样死掉!她要是死了,说不定我也得给她偿命! 想到这里程海良不由地慌乱起来,他用劲地摇晃着赵红梅,赵红梅已经人事不知。程海良惊慌地大喊:“红梅,你醒醒、你醒醒啊!……” 赵红梅依然人事不知地沉睡着,而且呼吸越来越弱。 程海良惊慌失措地拿起电话:“120吗?我们家有人服毒自杀了,你们快来呀!……” 第三十三章 可怜的稻草人(上) 1 医院病房里医生护士正在给赵红梅检查身体,赵红梅痛苦地呻吟着从昏迷中苏醒过来。陪在一边的陶玲玲惊喜地喊道:“醒了,我表嫂醒了!” 医生长出一口气:“她终于醒过来了!” 赵红梅有气无力地看着医生问:“我怎么了?我这是在哪儿?” 医生埋怨地说:“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不小心啊?睡不着觉也不能吃那么多安眠药,这样吃会有生命危险的。多亏你爱人及时发现把你送到医院来,不然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以后可千万别这样……” 赵红梅内心里猛地一阵惊悸:“安眠药?我吃安眠药?” 医生说:“可不是吗?你用的剂量太大了,这样会有生命危险的。” 赵红梅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地感到非常愤怒。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我说这些天程海良为什么突然对我好起来了,原来他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真想不到他居然要毒死我!把什么都想明白了,赵红梅就觉得自己的心彻底地碎了,大滴大滴的眼泪喷涌着流出她的眼眶。不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我都必须离开他,我必须离婚了,我没有别的选择! 这时程海良走了进来,陶玲玲看见程海良高兴地说:“表哥,你可来了,我嫂子醒了!” 赵红梅听说程海良来了转过头愤怒地说:“医生,你们让这个人走开,我不想见到他!你们让他走开呀!” 程海良陪着笑脸:“小梅你不要太激动,你安静点儿。” 赵红梅歇斯底里地:“滚开,你给我滚开!……” 3 吃过晚饭周俊生送伊凡回宾馆的路上,他看一眼沉默不语的伊凡问:“伊总,闷闷不乐的,难道是我招待不周啊?” 伊凡回过神来惊愕地说:“噢,不,我挺好的。” “你就别睁着眼睛说瞎话了,你的不高兴可全都写在脸上了。我周俊生有什么招待不周的地方你就直说,那样我也好有个改正的机会。” “真的跟周总没有关系,是我自己最近遇到了一些不顺心的事情。” “想开点,不要总是跟自己过意不去,高兴过一天不高兴还是过一天。人活着本来就不容易,为什么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累呢?沈阳新开一家疯吧挺不错的,我们去跳会舞怎么样?” 伊凡想了想:“反正一个人回去也没事干,跳会儿舞就跳会儿舞。” 周俊生把凯迪拉克轿车在一家疯吧门口停下,两个人先后走进去。 在疯狂的音乐声以及摇滚的灯光中周俊生和伊凡跟随众人在蹦迪,所有的人们如颠似狂,仿佛只有如此才能宣泄释放心中的情绪。伊凡跳了一会回到座位上,周俊生也跟着回来。 周俊生喘着粗气问:“怎么不跳了?” 伊凡擦着脸上的汗水说:“太吵,没劲!” 周俊生试探性地问:“要不我们再找个清静的地方喝酒怎么样?” “时候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不能让你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回去,要是让陈董事长知道了他该埋怨我招待不周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周俊生和伊凡拿上东西向疯吧外面走去。 凯迪拉克在一家名为蓝精灵酒吧的门前停下,周俊生带着伊凡走进去。酒吧里面灯光昏暗人很多,音乐躁动。各路鬼男鬼女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周俊生和伊凡找了张角落里的小台并排坐下。周俊生要了酒,两个人又开始喝酒。 周俊生边喝酒边抽烟,伊凡从他的烟盒里抽出一只烟放到嘴边,周俊生马上凑过来为她点上。伊凡吸了一口又吐出一串妙曼的烟圈,两个人的距离明显地拉近。 两个人喝着喝着,他们对峙的目光模糊起来,周俊生突然伸手抚摸伊凡柔润的脸蛋,目光温柔火辣地注视着她欲言又止。伊凡不由自主地迷乱起来,她感觉什么东西电流一般微妙地穿透了她的四肢和大脑,让她全身瞬间麻痹不能动弹。 伊凡在内心里恐惧地大声惊叫:“天啊,面前的这张脸如果在贴近一点我肯定要昏厥!这张脸实在是太可爱了,你看他的眉毛,他的眼睛,还有他的嘴唇都是那么可爱!” 为了掩饰内心的不安和恐惧,伊凡一杯接一杯地喝着洋酒,时间不大多半瓶洋酒几乎都让她喝了。半瓶洋酒下肚伊凡突然趴到桌子上呜呜地哭泣起来。 周俊生不知所措地说:“不让你喝,你偏喝。你看喝多了不是?伊总,你到底怎么了?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不要总憋在心里,那样会把人憋坏的。” 伊凡抬起头擦着眼泪说:“没什么。对不起,我喝多了。” 周俊生故作不高兴地:“看来伊总是没有把我当做朋友,不愿意说就算了。” 伊凡看着周俊生问:“你们男人是不是都特别花心?” “那可不一定,一般来说男人花心是因为他没有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如果遇见了喜欢的女人也就不再花心了。” “有道理,看来他是喜欢那个女人了。” “伊总,你说什么呢?” 伊凡如有所思地:“噢,没什么。” 周俊生故作十分生气:“伊总你也太不够意思了,我好心好意地请你喝酒为你开心解闷,你却拒人于千里之外。算了,我们走吧。”他说着站起身要走。 伊凡赶忙拉周俊生坐下:“不是我不想跟你说,而是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那还有啥不知道怎么说的,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呗。” 伊凡又端起杯把杯子里的酒喝干:“我和陈浩然的结合可以说是经历了很多波折,我们俩都应该格外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爱情和婚姻……可是他竟背着我在外面有女人……” “陈浩然也太过分了,他怎么能够这样对待你?我看他是有眼不识金镶玉,象你这么好的女人他都不知道珍惜,早晚有一天会后悔的。” 伊凡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却说:“周董事长夸奖了,我没有你说得那么好。” “说实在话,我周俊生看到和经历过的女人不计其数,但是他们和你相比起来都是臭狗屎一堆。我真羡慕陈浩然……” “在我眼里周董事长才是男人中的男人,我们虽然不能成为夫妻,但我们可以成为知己。所谓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伊凡说着端起酒杯:“来,我们喝酒!” 两个人碰杯一饮而尽。 4 下半夜周俊生扶着喝醉了酒的伊凡回到入住的大酒店。门童赶忙过来帮忙,门童、司机和周俊生一起把伊凡扶进大酒店里。服务员马上过来热情地打招呼:“先生,您住店吗?” 司机不高兴地说:“废话,我们周董事长常年在你们大酒店有包房,我们不住店来你们这里干啥?” 值班经理过来陪着笑脸说:“对不起先生,我们这位服务员刚来不知道。”她说着赶忙跑过去帮着大开电梯。 周俊生、司机和门童搀扶着伊凡走进电梯。 服务员把房门打开,周俊生和司机、门童一起把伊凡弄到床上。司机和门童跟周俊生打了声招呼带上门离去。 司机正大步流星地走着,突然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电话里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张强,我是你姐,你现在在哪儿啊?咱妈病了你赶快回来吧,越快越好。” “姐你别着急,我马上就回去。”司机张强说完快步走进电梯里。 大酒店套房里周俊生替伊凡把高跟鞋脱掉在床上安顿好,随后又给她盖上被子。伊凡半醉半醒地躺着一动不动。周俊生轻声说:“伊总,你就好好地睡上一觉吧,我走了。” 伊凡突然拉住周俊生的手说:“我好害怕我好孤独,你再陪我一会好吗?” 周俊生再也按耐不住内心的狂躁一把抱住伊凡亲吻着:“伊凡,我爱你,自从我看到你的第一天我就无法救药地爱上了你!” 伊凡也动情地红着脸说:“俊生,你是我多年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只是可惜我们相遇的太晚了……” 周俊生呢喃地:“不晚,一点都不晚!”说着动手动脚起来。 5 第二天早晨沉睡中的周俊生和伊凡被一阵紧急的门铃声惊醒,伊凡发现自己和周俊生都赤身裸体不由地吓得魂飞天外。伊凡哭腔地:“周俊生,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怎么能够趁人之危呢?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我可就完了!” “昨天晚上我们俩都喝多了,你放心,我会为你负责任的。” 伊凡气得失声痛哭,她挥舞着双手在他身上各处乱打。 酒店套房外司机张强一个劲地在按门铃,他急得满头大汗。 伊凡急切地对周俊生说:“你赶紧穿上衣服躲起来,我去开门看看是谁。” 周俊生连忙抱上衣服躲进卫生间,伊凡胡乱穿上衣服来开门。房门打开后司机张强心急火燎地问:“伊总,我们董事长在不在?我有急事找他,我们董事长在不在?” 伊凡看见是司机张强长出一口气说:“我的妈呀,你吓死我了!”她摩挲着胸脯喊道:“周俊生,找你的。” 周俊生从卫生间出来生气地对张强吼道:“大早晨起来你报丧来了?赶紧给我回去,我没时间搭理你!” 张强着急地说:“董事长,实在对不起,我真的有急事找你。”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我妈有病住院了需要一大笔钱,你看能不能借我点钱?” 周俊生瞪眼看着张强问:“借钱?你要借多少?” “我妈要做心脏搭桥手术得差不多八万块钱,你看能不能借我三万块钱?” 周俊生嘿嘿地一阵冷笑:“你小子倒是真会演戏!你妈做心脏搭桥手术,我看你爹还快死了呢?滚吧,我没钱借给你!” 司机张强带着哭腔地:“董事长,你有钱就借给我,没钱我也没朝你强借,大早晨起来的你怎么这样咒我们家人呢?董事长,这么多年我跟着你没功劳也还有苦劳吧,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滚,你滚不滚?” 司机张强见借钱无望便赌气地摔上门离去。 伊凡对周俊生说:“你看把张强急的,我看张强他妈好像真的有病,你不应该对手下人那么无情。” “根本不是他妈有病要借钱,肯定又是赌输了钱来找我,我才不惯着他那个毛病呢!” 第三十三章 可怜的稻草人(中) 6 程海良提着一大兜子营养食品到医院来看望赵红梅,高干病房里没有了赵红梅的身影。程海良问正在收拾病床的护士:“护士,住在房间里的病人哪儿去了?” 护士看一眼程海良反问道:“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爱人啊!” “你是她爱人?你是她爱人,她出院了你怎么不知道?” 程海良惊讶地:“她出院了?她去那里了?” “你是她爱人都不知道她去那里了,我哪儿知道她去了哪里?”护士说着卷起床上的被子抱着离去。 程海良赶忙拎着营养食品向病房外跑去。 赵红梅躺在床上养病,赵毅民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这时门外传来了门铃声,赵毅民起身要去开门。赵红梅在屋里喊道:“爸,要是程海良来了,你不要让他进来。” 赵毅民来到赵红梅床前不解地问:“海良来了,怎么不让他进来呀?你们俩闹别扭了?” 赵红梅眼眶里含着泪:“爸你就别问了,反正不能让他进来。” 赵毅民不高兴地:“你这孩子,夫妻俩闹别扭是常有的事儿,我总不能因为你们俩闹别扭就不认他这个姑爷吧?” 赵红梅坐起身狠狠地说:“你要是认他那个姑爷,就不会有我这个女儿!” 赵毅民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忐忑不安地问:“好孩子,这是为什么呀?” 赵红梅忍不住哭出声来:“爸你去把她打发走,然后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你。” 楼道里程海良在焦躁不安点着门铃,可是里面没有人出来开门。程海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边按门铃边敲着门喊:“爸你在不在家?我是海良啊,爸你开门啊!” 赵毅民在屋里回答说:“海良你先回去吧,小梅不愿意见你!海良,你走吧!” “爸爸,你把门打开,我有事情要跟你和小梅说!” “海良,你还是走吧。有什么事情你还是等她情绪稳定了再说。” 门外无奈程海良只得异常失望地离去。 赵毅民走进女儿房间的时候,赵红梅还在暗自垂泪。赵毅民关切地问:“好闺女,你这是怎么了?” 赵红梅扑到老父亲怀里哭着说:“爸爸,程海良他不是人,我要跟他离婚!” 赵毅民惊骇地问:“梅啊,你跟爸爸说说他到底怎么你了?” “爸我后悔当初没有听您的话,程海良真是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爸你知道吗?程海良自打当上市招标办主任后不但人学坏了,在外面胡搞女人包二奶,而且还把女人带回家来。那次让我把他们堵在了家里,他气急败坏地打了我,这些你都知道的。更可气的是他还找人引诱陷害我……” 赵毅民疑惑不解地问:“陷害你?他怎么陷害你?” 赵红梅难于启齿地:“就是……就是他找人勾引我,然后他再到现场去抓奸……” 赵毅民啪地把手中的玻璃杯子摔到地上,杯子摔了个粉碎。赵毅民浑身颤抖地骂道:“畜牲,简直就是畜牲!” 赵红梅扶着父亲来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爸你千万别生气,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呀?爸你千万别生气好不好?”她边说边擦着眼泪。 赵毅民心疼地看着女儿说:“想不到程海良竟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孩子啊,让你受苦了。”他说着老泪纵横。 “爸爸,我要跟他离婚!” 赵毅民点头:“爸爸支持你!” 8 中午来张强接伊凡去吃饭,伊凡装作关心地问张强,他妈是不是真的要做心脏搭桥手术?张强声音悲戚地说:“我没有必要拿我妈的生死来撒谎,不信你可以到沈阳三院去看看,我妈就在病房里住着呢。” “给你妈治病的钱借到了吗?” “还差两万多……” 伊凡从包里拿出一张信用卡塞给张强说:“张强,我这里有三万块钱,先拿去给你母亲治病。” 张强死活不要:“伊总,咱们不生不熟的我怎么能要你的钱?我不能要你的钱。” “难道我的钱就不是钱吗?给你母亲治病要紧,我也没说白给你,实在不行就算我借给你的。” “谢谢伊总,以后有用得着我张强的地方你只管说话,咱东北人就讲个义气。只要有用得着的地方,赴汤蹈火我都在所不辞!” “只要能把你母亲的病治好比什么都强,谁让你赴汤蹈火了?” 新世纪集团副总经理办公室里宋三朝在跟一个客户谈业务,他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宋三朝看一眼来电号码说:“张总你先等我一下,我接个重要电话。” 张总点头:“你先接电话。” 沈阳中天集团会议室外程海兰在心急火燎地打电话:“老宋啊,我们家冬冬刚才跟我打了个电话,他说他得了重感冒,他一个人在家又不能照顾他自己,我真的很着急。你看你能不能帮着我照顾一下他?” “没问题,你就放心吧。”停顿了一下宋三朝问:“沈阳的事情谈得怎么样?” “沈阳的事情一切进展顺利,预计这一两天之内董事长要过来跟中天集团签订合同。所以我一时半会儿还回不去,家里就麻烦你费心了。” “咱们俩还谈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放心吧,我这就送冬冬去医院。” 发高烧的冬冬隐隐约约听到有门铃声,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爬起来去开门。房门打开之后宋三朝拎着一些营养品要往里走,冬冬死活不让他进屋。 冬冬恨恨地说:“你走,我们家不欢迎你!” “冬冬,你不要这样好不好?你妈妈在沈阳出差回不来,她让我来看看你并照顾你,你看你都发烧得这样了……” “你少假惺惺的,我死了都不用你管!我告诉你姓宋的,我武晓东就一个爸爸,你不要痴心梦想,我妈妈不会嫁给你的!走,你给我走!” 宋三朝痛苦地点头:“好,我走、我走!”他把东西放到屋里转身离去。 “把你的臭东西拿走,我不要你的东西!”冬冬说着把宋三朝的东西从屋里扔了出来。 9 陈浩然正在办公室里察看股票行情,宋三朝气冲冲地推门走了进来。 陈浩然高兴地对宋三朝说:“老宋,这些天股票市场行情不错,如果这样持续下去用不了半个月咱们的资金就肯定不成问题了。” 宋三朝脸色铁青地沉着个脸不说话。 陈浩然感觉情况不对看一眼宋三朝说:“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谁惹你了?” “程海兰的儿子冬冬高烧得厉害,你派个人把他送到医院去吧。” 陈浩然试探地问:“是不是在冬冬那里碰钉子了?” “你是不是看到我碰钉子特高兴?” “老宋,你怎么总是动那些歪心思呢,我是那样的人吗?其实我特希望你能跟程海兰好,并且能够娶她。可是现实并不是你们俩想象得那么简单,冬冬怎么可能同意他母亲带着他爸改嫁呢?如果是你,你会同意吗?” 宋三朝打断陈浩然气愤地说:“得得得,从你嘴里就听不到一句好话。冬冬还在家里发高烧呢,你赶紧派人去把他送医院吧。”他说完转身就走。 10 下午的阳光很温馨地照射进茶楼里来,琴心正面对面地采访一个四十左右岁的男人。这个男人长得不是英非常俊潇洒但是很有魅力,尤其那双大而有神的眼睛非常有穿透力。琴心用疑惑的眼神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 那男人仿佛看透了琴心的心思,他微微地一笑:“琴心记者,你心里是一定在想象我这样一个魅力十足的男人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式来征婚对吧?” “对,你不但有魅力而且聪明,可是我就是不明白。能告诉我你的真实名字吗?”那男人狡诘地一笑:“我叫李登辉。” “你叫李登辉,我还叫陈水扁呢。” 李登辉严肃地说:“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的名字真叫李登辉,名字是爹妈给的,我跟你胡说八道干什么?” “那我就权当你叫李登辉。” 李登辉不高兴地:“什么叫权当我叫李登辉,我实际上就叫李登辉,不信你可以看看我的身份证。”说着从口袋里拿出身份证。 “好好好,不用了,我承认你叫李登辉。”琴心喝口茶放下茶杯后说:“看了你发给我的电子邮件,我感觉内容确实很有诱惑力,情况也有些特殊,比较典型,正好与我们栏目的话题有很大关系。当然了,我们的采访是有很强的针对性,但绝不是你个人的综合介绍,更不是替你来做什么征婚广告的。因此与采访话题无关的,带有吸引更多人跟你联系,具有明显恋爱目的内容不谈。通过阅读你发给我的电子邮件,我想到了这样几个问题:其一,就你个人而言,为什么一定要求对方必须是处女呢?其二,与征婚不同的是,你为什么对相貌、学历、工作等不提要求,只提身体健康、有深圳户口这样的条件。一个很严,一个很宽,其中的原因和道理是什么?请你谈谈好吗?” 李登辉又是微微地一笑:“你先不要急着给我提问题,慢慢听我说,效果要比穷追猛打好。当然了,在我说话的中间你有问题尽管提出来,我会尽力告诉你我的真实想法。”他拿起茶壶给琴心的杯子里重新倒上茶水,然后慢条斯理地说:“我的外观形象你已经一目了然了,自我感觉还可以,不难看,而且还有些魅力。我已经四十岁了,四年前就离了婚。我的婚姻只维持了三年,没有留下孩子。我是一个自由职业者。有自己的公司。我守法做生意,生财有道。收入还不算少,除了自己消费、个人支出、接济一些亲戚、依法纳税外,每年还能剩下二十万左右,我还有宝马车一辆,住房175平方米。本人无不良嗜好,身体健康,喜欢听音乐、看电影、看书下棋。概括起来说,有房子、有车子、有票子、有健康能干的身子,应该说是个小康户了。” “你的条件可真算够优越的了,可是为什么就拴不住女人的心呢?” 李登辉喝一口茶继续说:“你提出的问题很好,我也曾经审慎地反省过。记得有位作家说过: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我觉得我们婚姻的不幸出在思想人格上,出现在物质条件优越上。我给了她一种婚姻上的‘超自由’,而物质上又让她受到了限制。在追求物质享受和‘超自由’不能得到满足的时候,外界诱惑正好满足了她的需求,这样一来她就完全改变了自己做人的规矩和分寸。于是镜子开始出现了裂痕,最后也就碎了。我不知道我的反省是不是正确,但是我觉得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也许是这样的。” “我要求对方是处女,理由很简单——首先是源于我过去婚姻留给我的不幸和教训。谁都明白男女因爱而结合,无论任何一方,最可怕的就是对爱的背叛,对自己的不忠。吃里爬外、另求新欢,对婚姻、家庭,甚至孩子都是有百害而一利的。谁能喜欢过这样的日子呢?处女走进婚姻是比较单纯的,在好的道德指引下,物质是很难改变她的情感心理的。而对于一个已婚的女子来说,当她有了复杂的经历之后,她自然而然地变得复杂起来,她懂得怎样使手段笼络住男人,她会以各种感情方式蒙骗男人,她还会以温柔的陷阱耍弄男人。丰富的婚姻经历和社会经历让她心已破碎,但大脑却更加智慧起来,改邪归正从良的念头就很少了,报复的心理越来越强。跟这样的女人生活在一起,每天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她通过察言观色来处理男女之间的关系,不会从内心深处来爱你与你生活。这不太让人感到可怕了吗?所以,尽管我已经四十岁,可我还是想找一个单纯的女人。我希望她是一张干干净净的白纸,我就是他人生的画彩,纸笔合作描绘出一幅幅美丽和谐的婚姻家庭生活的图画……” 第三十三章 可怜的稻草人(下) 11 谈判结束后程海兰和伊凡从中天集团办公大楼里走出来,伊凡和周俊生在后面边走边谈着什么,程海兰先上了车。周俊生小声地问伊凡:“这两天你怎么老是躲着我?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自从那天晚上之后我是吃不好睡不着,我眼前总是出现你美丽的身影……” 伊凡偷眼四处看了一下:“如果你希望我们合作成功的话,从现在开始你就不要跟我谈这个。你应该知道我是一个有夫之妇,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就当那天晚上是在做梦好吗?” 周俊生满脸凄苦地:“可是我无论如何也忘不了你……” “忘不了也得忘,我们必须把对方给忘掉!”伊凡说完快步走进车去。 12 冬冬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已是晚上八、九点钟了,陈浩然坐在冬冬旁边陪床。陈浩然看着冬冬关切地问:“冬冬,你想吃点什么?跟舅说,我让人给你买去。” “我什么都不想吃。舅舅,你能给我大舅程海良打个电话吗?我有事情想跟他说。” “行,我这就给你大舅打电话。” 某饭店雅间里程海良和卓嘉诚等几个朋友在吃饭,他们每个人身边都坐着一个打扮得非常妖艳的小姐。卓嘉诚对坐在程海良身边的小姐说:“我大哥这两天心情不大好,你可一定要把我大哥陪好了。陪好了有奖!” 小姐对卓嘉诚妩媚地一笑:“卓总,你就放心吧,我陈娜别的本事没有,哄男人高兴还没问题。只是到时候可要让卓总破费了。” 卓嘉诚哈哈大笑地:“只要能让我大哥高兴,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手机响了起来,程海良看一眼来电号码:“陈浩然给我来电话干什么?真是奇了怪了!” 卓嘉诚警觉起来:“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 程海良打开手机接听:“哎哟哟,陈董事长,好长时间没有你的消息了,大哥我可是怪想你的,最近一直在忙什么呢?” 电话里陈浩然说:“我还能忙什么?整天就忙我那一摊子滥事呗。程主任,晚上有时间吗?” “我省里来了几个朋友,正陪他们一起吃饭呢。怎么你有事儿?” “我早就想找时间跟程主任一起坐坐,可是您老是没时间。要不你省里来的朋友我全程招待?我知道程主任不缺那几个钱,就算是给我个机会嘛。我们毕竟是多年的朋友,有些事情程主任还得多多帮忙。” “就这样吧,有时间我们在联系。” “程主任你先别放电话,你外甥冬冬发高烧住院了,他有话要跟你说。”程海良犹豫了一下说“你把电话给冬冬。” 医院病房里陈浩然把电话交给冬冬:“冬冬,你大舅要跟你说话。” “大舅,我是冬冬。” “冬冬,咋搞的?你怎么住院了?厉害不厉害?你妈妈什么时间回来?” 冬冬咳嗽着:“大舅,我的身体没事儿。我也不知道我妈什么时间回来。” “冬冬,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冬冬捂住话筒对陈浩然说:“舅舅,你出去一下好吗?我有话要跟我大舅说。” 陈浩然点头向病房外走去。 冬冬看着陈浩然走出去后哭着说:“大舅,我妈在跟别的男人搞对象。大舅,你一定要劝阻我妈妈,我和爸爸不能没有妈妈……” “冬冬不要哭,待会大舅到医院里去看你,有什么话我们当面说。” 13 从医院出来程海良越想越生气,想不到姐姐程海兰竟然跟宋三朝有那种暧昧的男女关系。程海良边开车边打电话:“姐我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跟你说,你可是一个有家有口的人,你怎么可以乱来呢?再说了你就是找男人也不应该找宋三朝那样的滥货呀,难道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吗?姐,我和冬冬,我们所有的人都不会同意你这样做。我希望你立即跟宋三朝断绝关系!” “我的事情我自有主张,不用任何人管!” “姐我希望你不要太固执了,到时候你要是后悔可就来不及了。你认真地想想吧。” “你什么意思?” “我还能有什么意思?冬冬的性格你不是不知道,你要是非这样拗着他来,他说不定自杀的可能都有。今天晚上他哭着跟我说,只要你嫁给那个姓宋的他就不活着了,他要和他父亲一起去自杀……” 14 程海良正在办公室里翻阅文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程海良放下手中的文件说:“门没锁,请进。”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后,办公室的文秘领着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走了进来。 文秘来到程海良面前说:“程主任,这位是天正律师事务所的张律师。张律师有事找您。” 张律师礼貌地跟程海良握手:“程主任,你不记得我了吧?我跟你一起喝过酒,你们建委的王大利是我同学,他闺女结婚那天我们喝过酒。” 程海良似有所悟地:“噢,我想起来了。” 文秘把泡好的茶递给张律师:“张律师,你喝茶。”然后她看着程海良问:“程主任,您还有事吗?没有事的话我出去了。” 程海良摆摆手:“没事了,有事儿我会叫你。” 文秘转身带上门离去。 程海良看着张律师问:“张律师,你找我有什么事儿?” 张律师从包里拿出一张法院受理函递给程海良说:“你妻子赵红梅已经在法院把你给告了,她要求法院判决你们离婚。这是法院的受理函,请过目。” 程海良惊骇得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双手颤抖着拿起法院受理函。 “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作为律师我不得不提醒你面对现实。” “面对现实,我面对什么现实?” “你妻子已经把你给告了,她要求法院判决你们离婚。” 程海良啪地把法院受理函往桌子上一拍:“我绝对不会和赵红梅离婚的!你们要是敢胡乱判案,我到市中院去告你们!” “法院的受理函我已经交给你了,请你在这上面签个字。”张律师说着把一个文件送达登记簿递给程海良。 程海良生气地大吼:“不签,我就是不签字。” “程主任,你是故意不签,还是法盲啊?你爱签不签,反正法院受理函我已经送到了,你如果不能按时到庭我们会依法按缺席判决。你要是觉得我们审案不公平,你当然可以进行上诉。”他说完站起身离去。 程海良愤怒地把办公桌上的文件全都推到地上。 赵红梅开着警车来到法院停车场停下,她关掉车从驾驶室里钻出来。赵红梅的手机响了起来,赵红梅看一眼来电号码犹豫了一下。赵红梅冷冰冰地问:“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程海良愤怒地说:“赵红梅,你也欺人太甚了吧?我们夫妻一场,难道最后非要诉诸法律吗?” 赵红梅不温不火地:“我也不想通过法律来解决我们之间的问题,可是不通过法律你能同意离婚吗?既然不能私下解决,那么就只有通过法律了。” 电话里程海良歇斯底里地说:“我看你这个女人真是疯了,你就不怕丢人现眼?你爸爸可是宁海市的老市长,再说了因为离婚搞得沸沸扬扬的对儿子的将来也没有什么好处。我希望你还是认真地考虑考虑,不要把路走绝。” “没有什么可考虑的。我现在这么做可能是不怎么光彩,对儿子的将来也会产生不良影响,但总是要被你谋害致死好。”赵红梅说完挂断电话。 程海良在办公室里焦躁不安地踱着步,卓嘉诚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卓嘉诚来到程海良面前问:“大哥,你有急事找我?” 程海良回过头看着卓嘉诚嗓音嘶哑地说:“赵红梅死活要跟我离婚了,我该怎么办?”“那大哥是想离婚还是不想离婚啊?” “不是废话吗你?要想离婚我答应她就是了,何必再费那么多周折呢?” 卓嘉诚用手托着下巴想了想:“大哥,我想问你个问题,赵红梅最看重的是什么?比如:名声、地位,还是亲情?” “你问这些干吗?这跟我和赵红梅离婚有关吗?” “当然有关,所谓打蛇打七寸嘛!” 程海良思索地:“她现在已经有点不顾一切了,名声和地位她好像都不在乎了。亲情,对,亲情!从她说话的态度上看,她好像非常在乎我儿子。” “既然她非常在乎你儿子,这就好办了。” “她非常在乎我儿子怎么就好办了?我还是有点不明白,你把话说透澈点。” “大哥,你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想不到遇到事也犯糊涂。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卓嘉诚掏出一支烟点上吸一口:“既然她在乎你儿子,那么你就不妨把他妈要跟你闹离婚的事情索性告诉程煜,让程煜出面阻止。这样肯定能收到事半功倍的作用。” “对呀,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程海良高兴地一拍大腿。 “大哥,我看你跟嫂子的缘分是真的尽了。要我说就好聚好散算了,何必闹得两败俱伤沸沸扬扬的。” 程海良阴沉着脸:“不行,她越是想跟我离婚我就越是不同意,我绝对不会同意我的女人在跟除了我之外的任何男人。我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掉,也绝对不会让别人得到!” 卓嘉诚不由地感到一阵不寒而栗。 第三十四章 女法官跳楼自杀(上) 1 程煜正和同学们一起打篮球,他灵活的抢断球和极高的投篮命中率赢得同学和老师们的阵阵掌声。一个女同学拿着手机对煜高声喊道:“程煜,你爸爸来电话有急事找你。” 体育老师喊暂停后把程煜替换下场,他来到场外接过手机气喘吁吁地说:“爸,我正打篮球呢,有什么事情一个小时以后再说好吗?” “儿子啊,爸爸也是迫不得已,你今天必须赶回来,要不咱们这个家就完了。” 程煜焦急地问:“爸爸,到底怎么回事?你跟我说清楚点儿。” “电话里一句两句说不清楚,你还是赶紧回来吧。” “好吧,我今天晚上就回去。” 说完程煜挂断电话来到体育老师跟前请假:“高老师,我爸刚才给我来电话,说家里有急事让我赶紧回去一趟。” “跟你们班主任说一声,快去快回。” 程煜答应着向操场外跑去。 2 黄昏的时候魏仲明正准备下班,他忽然想起了什么。魏仲明甜蜜地笑着,他拿起电话开始拨号。时间不大电话里传来了赵红梅的声音:“喂,你好!” 魏仲明甜蜜地笑着:“好长时间都不接见我,我很不好。” “讨厌!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妈刚病逝没多长时间,我得陪我父亲。你就这么小肚鸡肠啊?你要是再这样,我以后不理你了。” “我们好长时间没在一起了,你就可怜可怜我吧。人家实在太想你了,就一个晚上……” 法院办公楼外赵红梅靠在警车前打电话,她感觉到一阵温馨幸福在全身流淌。赵红梅高兴地说:“小馋猫,咱们可说好了,就一个晚上。” “你也太吝啬了,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人可不能太贪心了!在坚持一下,只要过了这段时间,我们就能够永远在一起了。” “好吧,我听你的。今天晚上我们吃什么?” “老地方,不见不散!” 3 大酒店贵宾厅里周俊生在宴请陈浩然、程海兰和伊凡,常务副市长周建民为祝贺宁海新世纪集团与沈阳中天集团合作成功也来参加晚宴。周建民举起酒杯跟陈浩然喝酒:“早就听俊生说陈董事长年轻有为,今天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在这里我首先预祝新世纪集团与中天集团合作成功,来,我们干一杯!” 周俊生举杯:“我也陪一个。” 三个人碰杯一饮而尽。喝完酒周建民看着陈浩然问:“听说陈董事长是中国人民大学的高材生,怎么下海经商了呢?” “说起来话长了,八九年我要不是书生意气血气方刚参加什么学潮,也许我也和周市长一样是个政府官员,但是我依然无怨无悔!美国总统林肯曾经说过‘不要问你的国家能够为你做些什么,而要问你可以为国家做些什么?’几百年来正是在这样一种信念的驱使下,才有了美国今天的强大。我认为我们赶上了好时代,只要有本事你就可以大展宏图,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我们没有理由不为祖国的强大,为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而发奋图强!” 周建民带头鼓掌:“陈董事长说得太好了!我听说陈董事长的志向好像并不在经商方面,而是立志做一个伟大的文学家。” 陈浩然摆摆手笑着:“做一个伟大的文学家不敢当,我只是想在文学方面有一点成就罢了。其实我真正的志向并不在于这些,我认为我应该生活在铁马冰河的战争年代,我特别想当一个象孙武、岳飞、巴顿、拿破仑、彭德怀那样的将军,正所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那是何等的热血沸腾、男儿情怀?只可惜我错生在了和平年代!” 周建民非常感慨地说:“想不到陈董事长还有这样的军人情结、英雄情怀,我提议我们所有当过兵的人干一杯!” “我虽然没当过兵,就让我这个一直做着当兵梦的人也陪你们一个。”陈浩然举起酒杯。 周建民说:“这个提议主要是因为你,你当然得陪我们一起喝。” 程海兰、周建民、陈浩然以及在座的几个当过兵的人纷纷站起来,众人碰杯一饮而尽。坐下后周建民说:“其实从古至今作为军人也有军人的悲哀。” 陈浩然非常赞同地说:“是啊,作为一名成功的将军他必然要面对‘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悲壮,最后还很有可能像岳飞那样面对西湖边风波亭的凄惨下场。但是我认为男人毕竟是男人,只要成功过辉煌过,虽百死而无憾!” 伊凡听着陈浩然的侃侃而谈,她不禁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周俊生举起酒杯对陈浩然说:“陈董事长,关于合同担保的有关细节我们双方都已经谈妥了,你看我们明天把合同签了怎么样?” 陈浩然爽快地:“没问题,我们明天就签合同。” “来,为我们的成功合作干杯!” 周俊生说。 4 潮汕海鲜大酒楼里程海良点了一桌子菜在等候程煜,房门打开了服务员引领着程煜走了进来。程海良站起身热情地给儿子让座:“儿子,一路辛苦了。看爸给你点了那么多你爱吃的东西,你看还想吃什么,随便点。” 程煜在椅子上坐下:“爸,我什么都不想吃。你还是先说说到底有什么事,让我这么急三火四地赶回来。” 程海良摆摆手说:“不忙,你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你要是不说,我什么都吃不下。” “嗨,你让我怎么说呢?” “你跟我还有啥不好说的?有啥说啥!” 程海良看着儿子程煜不禁有点伤感,他语音悲戚地说:“你妈在外面有人了,她要跟我离婚,我希望你能劝劝你妈……” “你说什么?我妈在外面有人了?你告诉我,我妈现在在哪儿,我这就去找她。” 程煜腾地站起身就要走。 “煜儿,不要着急,吃完饭你再去找她也不迟。” “爸爸,我们这个家都要不存在了,你还要我吃饭还要我不着急,我做不到!我现在就要去找我妈妈,你告诉我她在那里,我这就去找她!” “煜儿,听话,不要去找你妈妈。她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即使我们离婚了,她也依然是你妈妈。不管将来你跟了谁,我都永远是你的亲爸爸,我会永远爱你。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 “爸爸,如果我们这家散了,我还会有好日子过吗?”程煜哽咽着哭出声来:“爸爸,你告诉我,我妈现在在哪里,我这就去找她!” 程海良支支吾吾地:“她……她好像在……在东湖西里法院家属楼宿舍……” 不等程海良说完程煜撒腿便往外面跑去。 望着儿子愤然离去的背影,程海良不由地感到一阵恐惧。程海良给卓嘉诚打电话:“嘉诚吗?我是程海良,你赶紧到潮汕海鲜大酒楼来陪我喝酒。” 5 法院宿舍楼里。赵红梅把头埋在魏仲明健壮的胸膛上,魏仲明抚摸着她的胳膊说:“红梅,我们结婚吧。” 赵红梅深情地说:“小心肝,你说傻话呢吧?我还没有和他离婚呢,我们怎么可能结婚?” “你不是已经向法院起诉了吗?你只要一和他离婚,我们马上就结婚。” “小心肝,我今年都四十二岁了,既不年轻又不漂亮,而且又不能再为你生儿育女;你今年才二十八岁,天天看着我这张核桃脸,不后悔吗你?” 魏仲明附在她耳边信誓旦旦地:“亲爱的,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年龄不是距离,只要我们俩真心相爱就行,时间会检验一切的!” 赵红梅幸福地呢喃着:“心肝宝贝,只要你愿意,我一切听你的。” 魏仲明顿时热血沸腾,他一把把赵红梅搂到怀里狂热地亲吻起来。 当程煜打开房门闯进来的时候,魏仲明和赵红梅正在床上翻云覆雨。程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愣怔了一会儿发疯般地嚎叫着向外面跑去。赵红梅先是一愣,继而赶忙胡乱穿上衣服追出去。魏仲明也被吓得面无人色,他赶忙胡乱穿上衣服溜走。 楼道里程煜嚎哭着往楼顶跑,赵红梅在后面紧紧追赶。 赵红梅边跑边喊:“煜儿、煜儿,都是妈妈不好。煜儿,请你原谅妈妈!……” 程煜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父母吵架的情形,浮现出同学们嘲笑自己的情形,浮现出林晶晶愤然哭着离自己而去的情形…… 法院宿舍楼天台上程煜边跑边哭喊着说:“我没有你们这样不知廉耻的父母,我活着还不如死了的好!”他快速地跑向天台的外部边缘。 赵红梅在后面边追边狼嚎一般地大喊:“煜儿,不要,千万不要啊!……” 程煜翻上天台的护栏回过头来看着母亲恨恨地说:“爸爸、妈妈,我为有你们这样的父母而感到耻辱!爸爸、妈妈,我恨你们!”说完纵身跳下天台。 随后赶来的赵红梅痛心疾首地大声哭喊:“儿子,妈妈对不住你!煜儿,慢走,妈妈追你来了!” 说完赵红梅也一头窜向天台的外面。 一个晚归的居民刚把车停好钻出来,就听到砰地一声巨响从空中掉下来一个重物。那个居民走进一看地上躺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他不由地吓得魂不附体大声喊叫起来:“快来人啊,有人跳楼自杀了!……” 凄厉的喊声顿时搅乱了平静的夜空,小区里的楼门和窗户立时一扇扇地打开…… 第三十四章 女法官跳楼自杀(中) 6 卓嘉诚搀扶着喝多了酒的程海良从潮汕海鲜大酒楼里走出来,卓嘉诚的司机一溜烟稳稳地把车开过来。程海良的手机响了起来,程海良酒气醺天地说:“喂,你……你好!”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你是程海良吗?” 程海良舌头发硬地说:“你是谁?你不知道我是不是程海良,给我打电话干吗?没事儿瞎扯呀?你要是想聊天到歌厅找小姐去,我是个男的跟你聊天没意思……你个傻老爷们!” “你到底是不是程海良?你不是程海良就把电话挂掉,我是警察,我们在执行任务。” “你……你是警察,我……我还是警察他爹呢。” 警车灯光闪烁,刑警们把赵红梅母子自杀的现场已经围了起来,并且正在进行现场勘察。受了重伤的程煜被救护车拉走了。刑警队长在给程海良打电话:“我是公安局刑警队长邢国义,你到底是不是程海良?如果不是请你把电话交给程海良,我们有重要事情找他。” 程海良顿时酒醒了大半:“警察同志,实在对不起,我还以为是哪个朋友跟我开玩笑呢。”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警察同志,我是程海良,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卓嘉诚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程海良。 “程海良,你们家是不是在东湖西里有一套房子?” “对,我老婆在东湖西里法院家属楼有一套房子。” “那你老婆是不是叫赵红梅?” “对对对,我老婆是叫赵红梅。” “那你赶紧过来一趟吧,你老婆和儿子跳楼自杀了!你老婆当场死亡,你儿子摔成重伤已被送往医院……” 程海良闻听“哎呀”一声惨叫昏倒在地,卓嘉诚和司机手忙脚乱地把程海良抬上车…… 7 深夜陈浩然和伊凡正香甜地睡觉,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恐怖地响了起来。伊凡一把抄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她害怕地问:“喂,哪位?” 电话里传来张强的声音:“是伊总吧?我是周俊生的司机张强,我跟你说明天你们千万不要签订合同,那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陈浩然也醒了过来,他瞪大眼睛看着伊凡。 伊凡惊恐地问:“到底怎么回事儿张强?你跟我说清楚点。” “伊总,我实话告诉你吧,周俊生的中天集团是一个空壳子了,他现在穷的口袋里比脸上都干净,你们来沈阳这些天周俊生花的钱以及招待费用都是宁海一个大老板提供的。如果不是你对我母亲有过救命之恩,我根本不会告诉你这些。我张强用我母亲和我自己的生命发誓,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实的。何去何从,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挂断电话伊凡惊骇地不知所措。 陈浩然看着发傻的伊凡问:“你发什么傻?谁来的电话?” 伊凡顿时醒悟地:“赶紧穿衣服,我们得立即离开沈阳!” “你睡癔症了吧?我们现在就离开沈阳,那我们明天不和中天集团签定合同了?” “签什么签?这里边有天大的阴谋!”伊凡边穿衣服边惊恐地说:“赶紧穿衣服,再不走我们就全完了!” 半个小时后陈浩然、伊凡和程海兰来到了沈阳机场。陈浩然买完机票快步向焦急等候的程海兰和伊凡走过来,伊凡迎上前来焦急地问:“机票买到了吗?” “买到了。” “飞机几点起飞?” “五点三十七分。” 伊凡看了一下腕子上的表:“现在是四点十分,还有一个多小时。”拎起地上的东西说:“走,我们到贵宾休息室。” 陈浩然和程海兰拿上随身携带的东西跟随伊凡向贵宾休息室走去。 来到机场贵宾休息室陈浩然神色冷峻地看着伊凡问:“到底怎么回事?” 伊凡害怕地说:“周俊生的司机张强给我打电话说,让我们明天千万不要跟中天集团签订合同,那是一个天大的阴谋!” 程海兰疑惑不解地看着伊凡问:“阴谋?怎么会是阴谋?” “张强说周俊生的中天集团是一个空壳子,他现在穷的口袋里比脸上都干净,还说我们来沈阳这些天周俊生的所有花销都是宁海一个大老板提供的。” 陈浩然不相信地看着伊凡问:“周俊生的司机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些?如果真象你所说的是个天大的阴谋,那么张强就不怕周俊生打击报复?张强既然是周俊生的司机,也就是说张强必然是周俊生的心腹,他凭什么要把周俊生的阴谋告诉你?这也太不合逻辑了吧!” “你别把好心当作驴肝肺,爱信不信!不信你可以趁着没人知道立即回去,明天继续跟周俊生签订合同!” “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你总得给我一个让我相信你的理由吧?” 憋了半天伊凡红头涨脸地说:“上次来沈阳我刚好碰到张强向周俊生借钱给他妈治病,周俊生以为张强赌钱输了没借给。后来我向张强打听他母亲是不是真的病了,他发誓赌咒地说绝对是她母亲病了。就这样我借给了张强三万块钱。” 陈浩然思忖地:“这个理由倒也还说得过去。” 机场广播里传来播音员的声音:“乘客朋友们好,飞往广州的航班已经请旅客们开始登机了。请旅客朋友们做好准备开始登机……” 程海兰看着陈浩然说:“不管张强的话是不是真的,我们都不能和中天集团签订合同。我看我们还是先回宁海吧,看看再说。” 陈浩然点头:“好,我们立刻回宁海。” 8 第二天早晨卓嘉诚迷迷糊糊中听到程海良呻吟一声苏醒过来,他赶忙睁开惺忪的睡眼。卓嘉诚高兴地喊道:“大哥,你可醒了!” 程海良看着卓嘉诚严厉地问道:“我怎么了?我这是在哪里?” 卓嘉诚支支吾吾地:“大……大哥,你……你没怎么……你只是悲伤过度……” “悲伤过度?我为什么要悲伤过度?”程海良突然想起了什么,咬牙切齿地说:“卓嘉诚,你是我哥们不?” “我当然是,而且是你最铁的哥们。只要大哥需要,让我去杀人都没问题。” “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要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个姓魏的给我找出来,我不劈了他,我程海良就不是爹生娘养的!” 卓嘉诚犹豫地:“这……这个……” “你到底办不办吧?如果你觉得有难度,我绝不为难你!” 卓嘉诚掂量了一下程海良话中的意思,犹犹豫豫地说:“办,我一定办!” “看来这件事情让卓总办有一定难度,那就不用你办了,我自己找人去办。” 卓嘉诚连忙惊慌地说:“没难度!请大哥放心,我一定把事情办好!” 上午九点多钟周俊生在几位副总陪同下兴高采烈地来到陈浩然夫妇居住的豪华套房,他们发现服务员在打扫卫生。周俊生大惊失色地问:“你们怎么打扫起卫生来了?客人呢?” 服务员说:“住店的客人早就退房走了。” 周俊生脸上顿时冒出了冷汗:“走了?什么时候走的?” “什么时候走的我也不知道,我刚接班。您可以去问总台。” 周俊生急匆匆地向电梯跑去,几位副总在后面紧紧跟随。 周俊生来到酒店大堂气喘吁吁地问:“1218房的客人什么时间退的房?” “你请稍等,我马上给你查一下。”总台服务员打开电脑查找起来。 周俊生有些等不及地:“你们酒店服务素质怎么这样差呀,查个人还这样磨磨蹭蹭的。快点,你们能不能快点?” “先生,我们理解你的心情,可是你再着急我们也得一个一个地查呀?先生请稍等。” 一个副总生气地嚷道:“费什么话你们?赶紧查!”总台服务员查到了登记簿问:“1218房登记的客人是不是叫陈浩然?” 周俊生点头:“没错,他们什么时间退的房?” “凌晨两点三十八分。” 周俊生对跟来的几位副总说:“我们走。”他说完快步向大酒店外走去。 行驶的卡迪拉克中周俊生看一眼身边的男人说:“高副总,你说陈浩然他们为什么深更半夜的突然退房离去?难道他们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高副总从沉思中会过神来:“我也百思不得其解,这个计划只有我们几个参与其中的人知道,其他人不应该知道啊?” “不对,你说的不对。这个计划除了我们几个人知道外,卓嘉诚的人也应该知道。说不定陈浩然在非凡集团有内线,要不他们怎么会这么突然就走了?” “也别竟往坏处想,他们突然离开沈阳,说不定宁海方面遇到了什么紧急事件……” 周俊生摇头否定:“你说的不对,如果新世纪集团遇到了什么麻烦,他们出于礼貌也应该跟我们打个招呼。他们这样突然离去,肯定是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高副总一拍脑袋惊叫道:“哎呀,大事不好!” 周俊生吃惊地问道:“又怎么了?你别一惊一乍的好不好?我要是有心脏病还不得让你给吓死才怪!你又想到了什么,快说!” “我们必须马上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非凡集团的卓总,否则我们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 周俊生考虑了一下:“现在还不是跟卓嘉诚说这个的时候,我们必须确认陈浩然他们是不是真的知道了我们的计划。如果他们不知道我们的计划,只是有紧急事情突然赶回宁海去了,那样我们岂不是打草惊蛇了?”他说着拨打伊凡、陈浩然以及程海兰的手机。 手机里传来电脑的语音:“对不起,您所拨叫的用户已关机。” 9 陈浩然、程海兰和伊凡快步从广州机场候机大厅里走出来,程海兰刚把手机打开冬冬的电话便打了进来。电话里冬冬声音悲哀地说:“妈,你现在在哪里啊?为什么总是关着手机?” “我刚才在飞机上。冬冬你怎么了?” “妈,大事不好了。” 程海兰焦急地问:“冬冬别哭,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妈你快回来吧,我大舅妈和我表弟程煜跳楼自杀了!妈你快回来吧!……” 程海兰惊骇地大张着嘴:“什……什么?冬冬,你说什么?” “我大舅妈死了,我表弟程煜摔成重伤!妈你快回来吧……” 程海兰顿时悲从心头起哭着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晚上。妈你快回来吧……” “回去,我马上回去!”程海兰说着挂断电话。 陈浩然看着程海兰关心地问:“海兰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冬冬来电话说我弟妹和侄儿跳楼自杀了……” “你弟妹和侄儿跳楼自杀了?你哪个弟妹和侄儿啊?” “还能有哪个弟妹和侄儿?我就程海良一个弟弟!” 陈浩然不敢相信地问:“你是说程海良的媳妇和儿子自杀了?不可能吧,那怎么可能?” “我也不敢相信,可是冬冬来电话就是这么说的。” “海兰姐,你赶紧回去看看吧。”陈浩然对不远处的司机说:“小张,赶紧送程总回家。” 司机小张把车开过来,程海兰坐进车里。司机小张开着车风驰电掣一般离去。 回公司的路上伊凡刚把手机打开周俊生便把电话打了进来,她见是周俊生的电话赶忙把手机挂掉。伊凡瞥一眼坐在身边的陈浩然,只见他正闭目养神。 伊凡赶忙把手机调成了震动。 周俊生在办公室里一遍遍地拨打伊凡的手机,伊凡就是不接。周俊生赌气把电话挂掉,然后心情烦躁不安地在办公室里踱着步。看来伊凡是铁了心不想搭理我了,我该怎么办?如果我不能按预期把计划完成,我花了卓嘉诚那么多钱,他肯定不会饶了我。到底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周俊生坐回到办公桌前看着桌子上一张张赤裸的照片,阴冷地一笑说:“姓伊的,你敢跟我玩黑的,看我不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周俊生拿起手机给伊凡发短信:伊凡,我相信你不是一个绝情的人,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们之间那一夜的恩恩爱爱,我可是终身难忘!我这里有一些咱们那天晚上的照片,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可以给你寄过去几张…… 时间不大伊凡给周俊生回了短信:你什么意思? 希望你能够帮助我促成与新世纪集团的合作,否则我们俩鱼死网破! 周俊生,你不要再痴心妄想! 10 客厅里程海良面对着赵红梅的遗像暗自落泪,他眼里充满仇恨的火焰。陈浩然啊陈浩然,我程海良今天遭遇的不幸都是拜托你所赐,我一定也会让你家破人亡! 屋外门铃响了好半天,程海良擦了擦眼泪去开门。程海兰走进程海良家客厅愣怔了好半天才关心地问道:“海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海良扑到姐姐怀里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在程海兰的安慰下,程海良鼻涕眼泪地说出了事情经过,他悔恨莫急地说谁想到煜儿和红梅竟跳楼自杀了呢?如今红梅已经死了,煜儿也摔成了重度残疾……我真是后悔,当初我就不应该打电话让他回来,为什么我当时就没有跟他一起去呢?如果我当时跟他一块去了也许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我真是后悔呀!…… 程海兰心情烦躁地:“哭什么哭啊?你还是不是一个大男人啊?当初我那么苦口婆心地跟你们说,你们就是不听,如今好了——家破人亡!……” 程海良不高兴地说:“姐你也不用跑这来教训我,你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别到时候冬冬也跟程煜学,走,你给我走……” 程海兰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一眼来电号码接听:“董事长,找我有事吗?好的,我立即赶回去!”她转身往外走,临出门又回过头来说:“程海良,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看热闹的!” 新世纪集团董事长办公室里。陈浩然脸色阴沉地做老板椅上一言不发,伊凡在添油加醋地发着牢骚:“这人啊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你说那个周俊生如果不是海兰姐老战友的儿子,我们也不会上那么大的当啊?既然海兰姐对周市长有过救命之恩,按说周市长绝对不应该让他儿子害我们啊。是周市长不知情,还是海兰姐跟他们合着伙要骗我们?” “海兰姐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他绝对不会跟周俊生合伙骗我们!” “你呀,让我怎么说你呢?你这个人啊就是太善良了,善良的有些发傻。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相信任何人,可你就是不听,如今人家都把你给卖了,你还在给人家数钱!……” 陈浩然不耐烦地:“你能不能少叨叨两句?我脑子都快爆炸了!” 第三十四章 女法官跳楼自杀(下) 11 这是一片环境优雅濒临大海的公墓,卓嘉诚正跟墓地管理员商谈着什么。 卓嘉诚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看一眼来电号码对公墓管理员说:“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他说着向一片小树林里走去。卓嘉诚边走边接着电话:“事情怎么样,周董事长?我这里说话方便,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电话里周俊生吞吞吐吐地:“卓……卓总,实在对不起,事情让我给办砸了……” 卓嘉诚恼羞成怒地问:“什么?你把事情给我办砸了?到底怎么回事儿?” “我也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本来我们都说好了第二天要签订合同的。可是不知为什么陈浩然他们突然连夜乘飞机离开了沈阳,我再怎么给他们打电话他们也不接。” “你不是很有本事连陈浩然老婆都给拿下了吗?难道伊凡也不接你的电话?” “女人他妈的没有一个好东西,关键时候都靠不住!” “这么说周董事长是功亏一篑了?” “实在对不起,卓总,我真的是尽力了!” “你少给我说对起,我告诉你尽量挽回局面,否则你把花我的钱全都退还给我!” “你少给我吆五喝六的,我周俊生不吃这个!为了这件事情我也没少操心费力,你要是翻脸不认人,我周俊生也不是吃素的!我还告诉你,钱都让我给花了,要钱没有。” “那你就打算跟我耍无赖吗?” “我不会跟你耍无赖,冲着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也为了我的脸面,我一定尽全力挽回!” “你打算怎么办?” “那你就不用管了,我自有办法。” 卓嘉诚打完电话从小树林里走出来,他继续跟公墓管理员谈墓地的事情。 “卓老板,您要的是最好的地块,价钱方面不可能再少了。”公墓管理员指着远处的大海说:“卓老板,你自己看看,哪块墓地有这个好?你看它三面环海,背靠伏牛山,风水是再好不过的了!” “行,价钱就这么定了。不过,墓地和墓碑你们一定要给我建好,不要怕花钱,牌楼和墓碑要用汉白玉。” “只要卓老板舍得花钱,我们肯定能建好。” 程海兰走进董事长办公室的时候,陈浩然正在疯狂地玩着电脑游戏,他指挥着飞机坦克对敌军基地一阵狂轰滥炸。程海兰在沙发上坐下:“董事长,你找我有事儿?” 陈浩然把电脑关掉脸色铁青地说:“程海兰,我问你,周俊生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你为什么要和他们一起联手来骗我?”程海兰惊讶地问:“什么?你说我和周俊生联手骗你?” “难道不是吗?” 程海兰气愤地站起身:“陈浩然,我跟了你这么多年想不到你竟然这样看我?难道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告诉你,我程海兰这些年站得正立得直,从来没有占过集团一分钱便宜?周俊生设这么大的骗局来陷害我们,事前我也是一点都不知道,如果是我程海兰和周俊生一起来欺骗公司,那么就让我不得好死!” “你不用跟我赌咒发誓的,骗子从来都不说自己是坏人!” 程海兰一下被陈浩然噎住:“……你!”委屈的泪水顿时流出她的眼眶:“既然董事长这么说,那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董事长准备如何处理这件事情?” “为了给你保住一分颜面,你还是主动辞职吧。” “谢谢董事长。”程海兰转身含着眼泪走出陈浩然的办公室。 12 就在程海兰不知何去何从的时候,程海兰接到了北京老战友刘钧剑打来的电话。刘钧剑多次邀请程海兰到北京去帮助他搞影视文化,由于程海兰在新世纪集团拖不开身,都被婉言谢绝了。这次接到刘钧剑的电话后,程海兰毫不犹豫地便接受了刘钧剑的盛情邀请。回到办公室里程海兰很快就写好了辞职报告并交给陈浩然,然后急急忙忙地赶到广州荣军疗养院,先向主治医生询问了丈夫的病情。主治医生告诉程海兰,你丈夫的病情基本稳定了,但是他的智商还仅相当于一岁到一岁半的婴儿,所以不能期望他跟常人一样。为此我们还要对他多注意观察,让他按时吃药,每天扶他起来走走,适当安排一些户外活动,见见阳光…… 程海兰鼻子发酸,眼睛里涌满了泪水。 主治医生安慰程海兰说:“我们最近请了专家对他进行了会诊,专家们说多和他聊天说话,奇迹完全是有可能出现的。” “谢谢你,秦医生。”程海兰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秦医生,我婆婆家来人说是要把他接到北京去治病,你看可以吗?” “北京的专家多,而且医疗条件也好,当然可以。” 13 冬冬打开煤气灶刚要煮方便面,程海兰扶着武建军走了进来。程海兰喊道:“儿子,快过来帮个忙。” 冬冬把锅在煤气灶上放好,过来帮助母亲搀扶爸爸,他高兴地问:“妈妈,今天怎么把我爸爸接回来了?” “北京你刘叔叔来电话,说他们公司缺一个总经理非要让我过去帮忙,我就答应了!” “妈妈,你到北京帮我刘叔叔,那么你在新世纪集团的工作怎么办?” “很好办,我已经辞职了。” “你辞职了?为什么?” 程海兰面无表情地:“不为什么,只是觉得我不能因为工作而丢下你和你爸爸不管,毕竟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再说北京医疗条件好专家力量强,说不定能把你爸爸的病治好,那样我们一家人就可以永远不分开了!” “妈妈,你真好!”冬冬感动得热泪盈眶,他看着父亲说:“妈妈,你到北京去工作带着我爸爸方便吗?” “是不方便,可是再怎么我不能丢下你父亲不管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打算先把你父亲送到你爷爷奶奶家,他们就是再狠心也不会不管你爸爸。等条件稍好点,我就把你爸爸送到疗养院去。” 冬冬疼爱地看着母亲说:“妈妈,实在难为你了。” 程海兰看着儿子眼含着泪花说:“好儿子,有你这句话,我就是再苦再累都不怕。来,帮把手,把你爸爸弄到床上去。” 母子俩费了很大劲才把武建军弄到床上。 程海兰问儿子:“冬冬,你想吃什么?妈妈给你做。” “我就喜欢吃妈妈做的肉丝面。” “冬冬,你看着爸爸,我去给你们爷俩做肉丝面。” 14 夜里伊凡边给女儿擦洗身上边逗着她玩,陈浩然在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伊凡看一眼丈夫问:“浩然,你真要让海兰姐辞职啊?” 陈浩然头也不回地说:“她不辞职怎么办?要不我没办法跟董事会说。” “我琢磨来琢磨去,我觉得海兰姐可能是冤枉的。在怎么着海兰姐也不会和周俊生一起设局来骗我们,我觉得海兰姐很可能也不知情。我觉得你不应该让海兰姐辞职。” “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我不可能出尔反尔!” 伊凡不再说什么,她心里不由地一阵窃喜。 丈夫武建军已经睡了,儿子冬冬也回到了自己房间。这时电话响了起来,程海兰看一眼来电号码,她发现是宋三朝打来的电话赶忙把电话线拔掉。 程海兰把手机打开,时间不大一条短信便发了进来。宋三朝在短信里写道:海兰,我知道你回来了。你为什么要把手机关掉,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我好想你,我很想见你!看完短信程海兰心里不由地一阵心酸,她想了想也给宋三朝发短信:我丈夫和儿子在家,请不要给我打电话。发完短信她又把手机关掉。 程海兰站起身去拉窗帘,发现宋三朝就站在她家的楼下。程海兰不由地眼眶潮湿起来,她赶忙把窗帘拉上躲在窗帘后偷偷地看着楼下的宋三朝。老宋,实在对不起了。我知道你爱我,我也爱你,可是我们今生却不能相爱,就让我们把这种爱深深地埋在心底吧。老宋,如果有来生,就让我们来生再做夫妻吧! 想到这里程海兰抑制不住地哭出声,她生怕自己的哭声让丈夫和儿子听到便趴到床上用毛巾捂着嘴大哭起来。良久,程海兰才止住哭声。 喝多了酒的魏仲明嘴里哼唱着流行歌曲在大街上走着,猴三带着几个地痞无赖走过来拦住他的去路。猴三痞子问:“你是不是叫魏仲明?” 魏仲明打着酒嗝:“是……我是叫魏仲明……” 猴三朝几个地痞无赖一使眼色:“哥几个,给我上!” 几个地痞无赖顿时亮出手中的刀子恶狠狠地朝魏仲明前胸后背捅去,魏仲明当场倒在血泊中死去。 15 早晨宋三朝来上班,在办公楼走廊里宋三朝碰到了程海兰的女秘书。秘书小张对宋三朝说:“宋总,程总让我把一封信交给你。” 宋三朝接过信问:“程总还没来上班了吗?” “程总今天早晨来得很早,她把信交给我就走了。宋总,你还有事吗?” “啊,没有。你走吧。” 秘书小张转身离去。 宋三朝走进办公室把包放到办公桌上,急忙撕开程海兰的信阅读起来—— 老宋,当你阅读我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宁海,不要问我到哪里去。感谢你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帮助和支持,尤其感谢你对我的那份真挚的感情,从内心深处来讲我也深深地爱你,可是命运却不让我们长相厮守。我本来想与命运抗争,可是当我得知我弟妹和侄儿跳楼自杀的消息后我退缩了,我不想让悲惨的事情再次发生,请你原谅我的懦弱!我之所以离开宁海离开新世纪集团,是因为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我希望你不要为难董事长,我希望我离开宁海后你继续一如既往地支持他……” 宋三朝怒气冲冲地走出办公室。 第三十五章 铁肩道义男儿心(上) 1 董事长办公室里陈浩然正在跟陈大壮谈事,两个人都一脸的愁云惨雾。陈浩然无可奈何地一摊手:“事情经过大致就是这样。从周俊生司机张强描述的情况看,我认为策划这个阴谋的人很可能就是卓嘉诚。” “又是这个卓嘉诚,我早晚得宰了他!”陈大壮恨恨地说。 “说气话没用,关键是我们得想办法渡过眼前的难关。” 陈大壮皱着眉头:“钱是硬通货,我现在才体会到‘一分钱憋倒英雄汉’的真正含义了。如果再有半个月我们不能把欠土地局的五千万给交上,按规定我们可就是违约了,那样我们将损失惨重,我现在是一点辙都没有。” 陈浩然急得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步,陈大壮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老板台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陈浩然站在落地窗前眼神空洞地看着远处的碧海云天。陈大壮站起身电话接听:“喂,你好!”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半生不熟广东口音:“陈董事长吗?我是大马集团的小张啊……” “张董事长好,我不是陈浩然,我是他弟弟。你等一等,张董事长,我去叫我哥听电话。”陈大壮捂住话筒朝站在窗前的陈浩然喊:“哥,新加坡大马集团张董事长电话,你接不接?” 陈浩然走过来接电话:“哎哟张老弟很长时间没接到你的电话了,你最近一切都好吧。什么时间来宁海呀,我可是真想死你了。” “我也很想你呀,浩然老兄。我最近一切都好,你怎么样?什么时间到新加坡来玩啊?” “哎哟老弟,不瞒你说我最近糟透了,根本没有那个闲心!” 陈浩然一声长叹。 “大哥你一向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怎么唉声叹气的?有什么难心的事情能不能跟小弟说说?” “还是别说了,说了也会给你徒增烦恼。” 宋三朝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他看陈浩然在打电话隐忍着没出声。 “看来大哥还是没有把我当朋友,如果你不说从今往后我就不认你这个大哥。” “其实也没什么,我跟我大壮联手开发了一个项目,我把所有资金都投入到了九龙山疗养院和新世纪建材家具广场上,而大壮也没有能力再投入了……” “我打断一下你,大哥,你们这个项目到底得需要多少资金啊?我手里正有一笔闲置资金,三亿美金够不够?” “用不了三亿美金,两个亿人民币足矣!” “也别两个亿人民币,我给你一个亿美金,宽打窄用。” “谢谢老弟,可是利息怎么算?”“咱们哥俩还谈什么利息啊?这笔钱在我这里闲着也是闲着,我白给你用。” 陈浩然高兴地说:“亲兄弟明算账,我不能白用你的钱。” “那大哥你就自己看着办,给得太多了我可是要生气的。” “老弟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会按照规矩办。”陈浩然说完挂掉电话。 陈大壮高兴地一拍双手:“真是太好了,所有困难都迎刃而解了!” 陈浩然看一眼脸沉似水的宋三朝问:“怎么有事儿?” 宋三朝来到陈浩然跟前厉声地质问:“陈浩然,程海兰辞职是怎么回事?” “老宋你什么意思?你这是兴师问罪吗?” “我问你,程海兰辞职是怎么回事?” 陈大壮惊骇地问:“怎么海兰姐辞职了?她为什么要辞职?” “程海兰在与沈阳中天集团融资过程中涉嫌贪污受贿出卖公司利益,为此她引咎辞职!” “胡扯!程海兰是那样的人吗?我看你是非不分,不知好歹,你才应该引咎辞职!” 陈浩然生气地一拍桌子:“宋三朝,你放肆!” “我就放肆怎么了?你要是看我不顺眼,你也可以把我给辞了,老子还正不想干了呢!” “不愿意干,立马给我走人!” “走就走,有什么了不起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离开你新世纪集团我照样有饭吃!”宋三朝说完就往外走。 陈大壮着急地拉住宋三朝说:“老宋,你犯什么混啊?老宋,你给我站住!” 陈浩然愤怒地说:“大壮,你放开他,我就不信,新世纪集团离了他还就转不了了!你让他走,大壮!” 陈大壮生气地大声吼道:“哥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现在正是新世纪集团和远大置业投资公司最关键的时候,我们怎么能够在这种时候窝里斗?……” 宋三朝瞪着眼睛对陈大壮怒吼道:“陈大壮,你给我松开!”他猛地挣脱开陈大壮拉着他的手向外面走去。 来到停车场宋三朝打开车门气哼哼地钻进车里,陈大壮也跟着坐了进来。宋三朝打着火开着车就要走,陈大壮拦住他问:“老宋,你这是干什么呀?” 宋三朝怒火冲天地:“放开,你管我干什么呢!” “老宋,你冷静点,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我冷静不了,我没办法冷静!下车,你不用管我!”宋三朝暴躁地说。 “老宋你千万别给我犯浑,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去。否则,我豁出命来也不会让你开车!” 宋三朝吼道:“我还能干什么去?我要到程海兰家去看看!” “那好,我也跟你一起去。” 宋三朝开车离去。 2 宋三朝和陈大壮来到程海兰家楼门口敲了好半天门也没人答应,邻居一个老汉探出头来问:“你们找谁呀?” 宋三朝看着老汉说:“我们找程海兰。” 老汉看了看宋三朝和陈大壮说:“海兰一家人大早晨就被人用车接走了,看样子好象离开了宁海,再也不回来了似的。” 宋三朝焦急地问:“大爷,您知道他们去哪里了吗?” 老汉摇摇头:“我又不是他们亲戚,我哪里知道啊!”他缩回头把门关上。 宋三朝拿出手机给程海兰打电话,程海兰的手机已经关机。宋三朝垂头丧气地迈步下楼,陈大壮在后面紧跟着。 医院病房里护士正在给程煜换药,程海良手里拎着大包小包走了进来。程海良来到程煜面前笑着说:“煜儿,你看爸爸给你带来了什么好吃的?” 程煜头也不回地对护士说:“护士阿姨,你让他走,我不认识这个人!” 程海良生气地:“煜儿,你看你这孩子,你怎么能不认识爸爸呢?” 程煜怒吼着:“你给我走,我没有你这样的爸爸!” 3 从程海兰家出来陈大壮开着车来到玉香饭店门口停下,宋三朝坐着不下车。陈大壮生气地说:“老宋你怎么回事儿?怎么跟个娘们似的,还有完没完了?中午我们哥俩好好喝两杯。” “我不想喝,你送我回家。”宋三朝气哼哼地说。 “回去什么回去?你回家就一个人连个做饭的都没有,你回去干什么?” 宋三朝被陈大壮拉拉扯扯地拖进酒店。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宋三朝喝得半醉。宋三朝舌头发硬地问:“大壮,你说我和程海兰有谁对不起你哥和新世纪集团?他为什么要卸磨杀驴?” “老宋,你误会了。海兰姐辞职是她自己提出来的,不是我哥逼的。” 宋三朝一仰脖把杯中的白酒喝掉:“什么是程海兰自己提出来的?我看就是伊凡那个滥女人枕边风吹的,你哥我还不知道?他耳朵根子软,经不住女人几句好话。只要伊凡给他一个好脸,他就什么都听她的。” 陈大壮沉默着不说话。 “你哥不是让我走人吗?老子还真不干了我……” 陈大壮赶忙劝说道:“老宋,我哥那不是气话嘛,你哪能当真呢?再说了,海兰姐已经辞职了,你要是再辞职不干,我哥他靠谁呀?” “伊凡不是很有能力吗?就全让她干呗!” 陈大壮端起酒杯:“哎宋哥,咱们先不说这个。喝酒喝酒……” 宋三朝把酒杯敦到桌子上,杯子里的酒洒了大半。宋三朝气哼哼地说:“凭啥不说?哥们今天还就是辞职不干了,离开了新世纪集团老子照样活得人五人六的!不干了,说出天花来我都不干了!” “哎我说老宋,你就别跟我哥志气了,你们俩都是那么多年的好哥们了。要我说我哥当时说的也都是气话,他哪里是真让你辞职啊?再说了,他让你辞职你就辞职啊?” 宋三朝往杯子里倒着啤酒:“都是说别人轻巧,你当初干嘛辞职?” “我跟你们不一样,我当初是看着伊凡憋气,再说我也确实手脚不干净……” “你也甭劝我,这回我是铁了心不想干了。实话跟你说吧,香港胜龙集团早就有意让我过去当副总裁,我一直抹不开面子。这回好了,陈浩然把我开除了,我也用不着顾忌什么面子了。离开新世纪集团你宋哥我照样活得潇洒……” “宋哥,我他哥平时对你可不薄啊。你这样做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宋三朝不高兴地一拍桌子:“我不够意思,他陈浩然就够意思吗?他明知道我对程海兰有那个意思,而且一往情深,他不但不撮合,还拆台把程海兰撵走……他陈浩然什么意思啊?你说他什么意思?” 4 正午的阳光下,陈浩然、伊凡和马春林走进新世纪集团附近一家西餐厅里,三个人分别要了一份牛排套餐。伊凡和马春林面前的饭菜已经用完,陈浩然的一份牛排饭却还剩了大半。陈浩然在焖着头吃饭。马春林看一眼陈浩然说:“董事长,你这样做也太草率了,程海兰辞职不知去向,这老宋在一走工作还咋干?这么大的一摊子你打算一个人耍单帮啊?” 伊凡附和地:“就是,刚才我还为这事劝他来着,可他就是佞棒骨不听……” 陈浩然生气地把刀叉拍到桌子上吼道:“你们还让不让人吃不吃饭了? 叨叨、叨叨,一天到晚就知道穷叨叨,事情都是让你给叨叨坏的。” 伊凡脸色铁青地:“好好好,以后你的事情我还不管了呢。” 马春林不高兴地说:“我今天也不叫你董事长了,我就叫你一声大哥。大哥,这就是你不对了,我和伊凡在这里操心费力地跟你磨嘴皮子还不是为了你好?可是你不领情不说,你还埋怨起我们来了。真是的,你这个人……” 陈浩然沉默着不说话。 马春林喝一口咖啡:“如果老宋要是真辞职不干了,我们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来替代他。不是吓唬你,只要集团的股票乱了营,到时候我们哭都来不及……” 陈浩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看着马春林问:“那我该怎么办?” 马春林说:“没别的办法,你只能把他请回来。” 陈浩然惊讶地:“老宋也是那种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的种,你让我怎么去请?” 马春林看着陈浩然说:“怎么去请,是你的事儿,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5 歌厅里宋三朝正搂着一个小姐在唱歌,陈大壮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陈大壮偷眼看了一下来电号码,然后他对宋三朝说:“宋哥,你先唱着,公司里有点急事儿,我去回个电话。” 宋三朝点了点头说:“你去吧。” 陈大壮起身向外面走去。电话里陈浩然问:“大壮,你是不是跟老宋在一起?我找他当然有事,而且必须现在就见到他。” “哥你现在最好别见老宋,他现在正在气头上,他那个狗娘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见了面也只能是碰一鼻子灰,还不如不见。” “我想跟他赔个理道个歉,请你跟他过个话。” “你的心思我知道了,我会给你安排的。” 第三十五章 铁肩道义男儿心(中) 6 晚上下班后陈浩然和伊凡回父母亲家去看女儿,想不到伊父正在逗着桐桐玩,伊凡非常高兴。伊凡来到父亲和女儿身边问:“爸你什么时候来的?” 伊父瞥一眼陈浩然憨憨地说:“刚到时间不大,是桐桐他爸派人把我接来的。” 伊凡转过头看着陈浩然说:“谢谢。” 聪聪正在看动画片,陈浩然来到儿子身边坐下。 陈浩然板着脸问聪聪:“儿子,你最近学习怎么样?” 聪聪头也不回地:“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考试考了多少分?” 陈星灿回过头来看着父亲胆怯地说:“期中考试每科平均七十八分。” “平均才七十八分你就很知足了?” “爸我努力,我一定努力学。” 餐厅的门打开了,陈玉坤探出头来喊:“饭好了,你们都过来吃饭。” 7 深夜宋三朝来到办公室里收拾完东西刚要关灯离去,陈浩然推门走了进来。陈浩然眼看着宋三朝问:“怎么?你真要离开啊?” “我还赖在这里干什么?我就不信离开新世纪集团,我宋三朝就非得饿死!” “离开新世纪你当然不会饿死,还有可能比在这里活的更滋润。但是我不会让你走!” 宋三朝拿着东西往外走:“我想走就走,谁也拦不住!” 陈浩然一把拉住宋三朝胳膊:“老宋,难道你就真的舍得把新世纪集团那么大的一个摊子丢下不管吗?老宋,新世纪集团需要你,我更需要你!” 宋三朝站着不动,他有些被陈浩然的话所感染。 “新世纪集团是大壮、海兰、我和你共同建立起来的,如今大壮走了,海兰也走了,难道你也要离我而去吗?”陈浩然动情地说。 宋三朝回过头来愤怒地骂道:“混蛋,你还知道新世纪集团是我们共同建立的呀?既然知道这些你为什么还要把大壮和海兰一个个挤走?” “大壮不是我挤走的,大壮为什么走你比我更清楚!” “好,我们不说大壮,那程海兰呢?你为什么要把她挤走?” “我之所以逼迫程海兰辞职既是为了你好,同时也是为了她好……” 不等陈浩然把话说完,宋三朝当头就是一拳把猝不及防的陈浩然打了个趔瘸。宋三朝嘴里骂道:“混蛋,我让你强词夺理!” 陈浩然擦着嘴角的血迹吼道:“我并不是强词夺理!你知道让海兰姐辞职我心里有多么痛苦吗?可是为了海兰姐一家幸福我不能不这么做,不是我逼走了她,是你把她逼走的!” 宋三朝又是一拳,陈浩然一个闪身躲过。 “你想打架对不对?走,我们到拳击俱乐部去!”陈浩然说着拉上宋三朝就往外走。 来到拳击俱乐部格斗场里,陈浩然和宋三朝你来我往地拼命地搏击着,谁也不给谁留面子,宋三朝用尽全身力气一个直拳打向陈浩然的脸部。陈浩然躲闪不及被打倒在地,宋三朝也气喘吁吁地躺到地上。陈浩然大喘着粗气问:“这回解恨了吧?” “打死你都不解恨!程海兰为新世纪集团那么兢兢业业,你却把她逼走了!” “老宋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并不是我把她逼走的,我告诉你即使沈阳的事情不出问题,她也还是要走的。” “为什么?” “那天我到医院去看冬冬,他让我打电话把程海良叫来,你知道他是怎么跟程海良说的吗?” 宋三朝摇摇头。 “我当时躲在门外隐约听到,如果你在跟他妈交往,他就跳楼自杀。”陈浩然喘了口气继续说:“我知道你跟海兰姐的感情很好,可是爱并不一定非要占有对方,关键是你们之间的这种爱不会被世俗接受……” 宋三朝痛苦地吼道:“你不要再说了!” 陈浩然坐起身来拉一把宋三朝:“走,我们去洗个澡。” 两个人起身向淋浴室走去。淋浴喷头下面陈浩然边冲洗着身上的洗发液边说:“你就别固执己见了,你留下来帮帮我吧。” 宋三朝只顾擦洗着身子并不说话。 陈浩然扭头对宋三朝大声说:“你听到了没有,老宋?” 宋三朝依然只顾擦洗着身子不说话。 “老宋,你听到没有?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难道你还让我给你跪下不成?” 宋三朝噗嗤一笑:“那你就给我跪下吧。” 陈浩然抓起身边的肥皂盒砸向宋三朝:“跪,我打你个跪样!” 宋三朝哈哈大笑着躲闪,他也用肥皂盒砸向陈浩然。 公寓里熟睡中的程海兰突然被一个恶梦惊醒,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还不到十点。程海兰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她眼前不断浮现出陈浩然和宋三朝的身影。实在不堪忍受失眠的折磨,程海兰爬起来从餐厅的酒柜里翻出一瓶酒,打开音像放那首百听不厌的《梁祝》,她坐到沙发上一杯一杯地跟自己干杯。 窗外狂风肆虐,屋里《梁祝》的声音幽暗低回,如泣如诉…… 8 集团会议室里陈浩然在主持召开董事会:“……基于集团目前的状况,我提议宋三朝出任集团总经理职务,大家同意的请举手。”他说完举起手来。 所有与会的董事们都纷纷举起手。 宋三朝神情激动地说:“感谢董事长和所有的董事们,既然大家推举我出任集团的总经理,我一定以集团的利益为重,全心全意为集团的发展而努力工作。同时我希望董事长和所有的董事们能对我扶上马再送一程,我相信我们新世纪集团的明天会更加灿烂辉煌!……”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 董事长办公室里欧阳秘书正在打印文件,伊凡推门走了进来。伊凡来到欧阳秘书跟前问道:“欧阳,有董事长的快件吗?” 欧阳秘书抬起头:“有两个董事长的快件,一个是北京寄来的,一个是上海寄来的。没有您的快件。” “我这两天应该有个沈阳寄来的快件,你帮我注意着点。” 欧阳秘书微笑地说:“您放心吧伊总,一有你的快件我立马给你送过去。” “你忙着吧,欧阳,我走了。”伊凡说完走出去。 散了会的人们陆续走出会议室,宋三朝跟在陈浩然身后说:“董事长,你让我当总经理不是赶鸭子上架吗?我真的诚惶诚恐,万一干砸了怎么办?” 陈浩然不高兴地看一眼宋三朝:“事情都是人干出来的,我就不相信你会把事情给我干砸了。我跟你说没什么好害怕的,有我跟董事会给你做后盾,你就放开胆子干吧。老宋,我相信你是好样的。” 宋三朝激动地说:“董事长,我就要你这句话呢。” 9 办公室里程海兰正在翻看拍片计划,董事长兼总经理刘钧剑敲门走了进来。程海兰赶忙站起身让座:“董事长,您快请坐。” 刘钧剑在沙发上坐下:“都是一家人还客气什么?怎么样?还适应吧?” “好些年不做制片人的工作了,有点感觉不知道如何下手。”。 “海兰,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作为老战友难道我还不清楚你的能力?有什么困难你就直说,我保证全力支持你!”刘钧剑微笑着站起身:“海兰,走,跟我一起去看一个人。” “看人?在北京我没有熟人,去看谁呀?” 刘钧剑神秘地说:“走吧,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一辆小轿车来到北京301医院大门口停下,刘钧剑和程海兰从车里走出来。程海兰惊讶地问:“董事长,你带我来这里干嘛?你不会这么快就把冬冬他爸接来了吧?” 刘钧剑故作不高兴地:“你就不要问那么多了好不好?”他说着大步向医院里走去。 程海兰紧跟在刘钧剑后面,她既紧张又忐忑不安。 秋天的北京艳阳高照,花园般的病员活动区里葡萄架上硕果累累,菊花迎风怒放。一个女护士用轮椅推着武建军穿行在绿荫小径上。身边的小鸟在枝头鸣叫,武建军似睡非睡地坐在轮椅上。女护士推着轮椅娓娓动听地跟武建军说着:“你看,这是菊花,很漂亮很漂亮的花,一只小蜜蜂正在花丛里采蜜,小蜜蜂嗡嗡地飞呀飞呀……” 武建军依然是那副痴呆不变的神情。 女护士依然不厌其烦地说:“你看,这是树,很高很高的树,树上有两只小鸟在唱歌,你听到了吗?它们在唱很好听很好听的歌……” 程海兰在刘钧剑、医院院长和主治医生的陪同下走了过来,他们远远地看到了轮椅上的武建军。程海兰感动得不由地热泪盈眶。 主治医生喊道:“小崔,你过来一下。” 护士小崔推着轮椅走了过来,刘钧剑向程海兰介绍道:“这是护士小崔,我们为武建军请的专职护士。” 程海兰跟护士小崔握手:“我是他爱人程海兰,谢谢你了。” “不用谢,这是我的工作。”护士小崔说。 程海兰来到武建军身边蹲下,她双手扶住武建军的肩膀:“建军,我看你来了。建军,你好点了吗?” 武建军表情呆滞,一点反应都没有。 程海兰耐心地说:“我是海兰啊,你好好看看我。” 武建军却把头扭向另外的地方看着。 程海兰鼻子发酸,眼睛里涌满了泪水。 主治医生安慰地说:“你也不用太伤心,你丈夫的这种病也并不是不治之症,凭现在的医疗条件治好的可能性很大。要想治好你丈夫的病,你们家属的配合很重要……” 程海兰插话道:“对不起医生,我打断一下。我们家属怎么配合,医生你说,我们一定全力配合。” “多和他聊天说话,放一些他最喜欢的音乐,读一些他最喜欢听的诗歌,讲述一些他喜欢而且熟悉的故事……这都有利于唤醒他的意识。你丈夫的病主要还是精神上的无知觉,只要唤醒了他的意识,身体上的病也就迎刃而解了。光靠我们医生护士还不够,你们家属有时间最好能多来陪陪他。” 程海兰哽咽地:“谢谢你医生,恳请你能唤醒我的丈夫。我代我丈夫和我们全家人谢谢你,实在太谢谢了!”她说着深深地一鞠躬。 10 前来探望胡莉娜的陈浩然陪同她坐在荷花池边聊天,不想被路过的猴三看见。猴三赶忙躲到假山石后偷听他们谈话。胡莉娜神情郁闷地:“时间过的真快,一晃半年过去了。陈大哥,我戒毒基本成功了,你什么是间接我出去啊?我在这里都快闷死了!” “快了,医生说在有三个月你的毒瘾就能全部戒掉了。只要你的毒瘾已全部戒掉,我立即接你出去,一分钟都不耽误。” “我的妈呀,还得那么长时间啊?” “莉娜,不用着急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会过去。只要你一出去,我立刻就让你到我们新世纪集团去上班。” “我什么都干不了,我到你们集团能干什么呀?” “我就不信你什么都干不了?”陈浩然拍了拍胡莉娜的肩膀说:“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 胡莉娜把头靠在陈浩然的肩膀上感动地说:“谢谢你,陈大哥!” 躲在假山石后的猴三悄悄地拿出相机给陈浩然和胡莉娜拍了照,然后蹑手蹑脚地离去。离开戒毒所后猴三立即给卓嘉诚打电话,卓嘉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什么什么?你说胡莉娜在宁海戒毒所里,而且还跟陈浩然在一起?你不是说梦话吧?” “绝对错不了,我还拍了他们在一起的照片。” “猴三,你赶紧给我回到集团等着我,我也马上回去。” 第三十五章 铁肩道义男儿心(下) 11 黄昏的时候卓嘉诚正在办公室里焦躁不安地踱着步,程海良推门走了进来。卓嘉诚看见程海良如同见到了救星:“哎呀大哥,你可来了!” “什么事情这样大惊小怪的,非要催我过来见面。我连省建设厅检查组的招待晚宴都没能参加,真是的!” 卓嘉诚把照片递给程海良说:“大哥,你看看这个!” 程海良看到陈浩然和胡莉娜的照片不由地大吃一惊:“这是怎么回事儿?” “今天下午猴三到戒毒所去看望一个兄弟,发现陈浩然和胡莉娜在一起,这是猴三当场拍下来的。” “胡莉娜不是回老家了吗?她怎么会在宁海?” “谁说不是啊?可是她居然就在宁海,而且还跟陈浩然在一起。更可怕的是,听猴三说胡莉娜从戒毒所出来后还要到新世纪集团去上班。” 程海良脸色陡变:“这个胡莉娜看来是不能留了,你派人想办法把她干掉!” 卓嘉诚摇着头说:“大哥,我看不妥。” “为什么?” “我判断胡莉娜和陈浩然认识绝对不是一天两天了,说不定陈浩然已经知道了一些我们的情况,而且早就有了防范。”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我觉得不一定完全对。你看啊,如果陈浩然掌握了我们的情况,凭他的性格早就应该采取行动才对,可是为什么丝毫动静都没有?这说明了什么?” “我觉得陈浩然之所以没采取行动,有两种可能:一是胡莉娜没有把我们的事情告诉陈浩然;二是陈浩然没有可信的证据在观望……” 程海良赞同地点头:“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们应该怎么应对?” “今天下午我琢磨了半天,我觉得大哥最好亲自去见一见胡莉娜探探虚实,然后我们在决定怎么办。” 程海良微微颌首:“嗯,有道理。” 收拾完办公桌上的东西陈浩然准备下班,欧阳秘书拿着一个特快专递走了进来。欧阳秘书来到陈浩然面前说:“董事长,有您的特快专递。”她把特快专递地给陈浩然离去。 陈浩然打开特快专递察看——里面是周俊生自拍的伊凡和周俊生在床上的裸照。陈浩然不由地勃然大怒,他恶狠狠地把照片甩到办公桌上…… 12 当程海良走进病房的时候胡莉娜正在洗脸,他静静地站在胡莉娜身后看着。胡莉娜回头看见了程海良就如同见到了鬼一样,她大张着嘴愣在那里很长时间一动不动。程海良阴沉着脸瞪视着她。胡莉娜惊骇地问:“你……你怎么来了?”程海良逼近胡莉娜说:“我就不能来吗?你打扮得这么漂亮,是不是在等陈浩然?” 胡莉娜害怕地一步步后退:“你……你别过来……” “亲爱的,我好想你啊!难道你就不想我吗?来,让我好好地亲亲你。” 胡莉娜无路可退,她坐到床上慌乱地摸到按钮:“你……你不要过来!你……你要是敢过来,我……我就报警!……” “好好好,我不过去,咱们就这样面对面地说会儿话。”程海良拉了把椅子在胡莉娜对面坐下:“莉娜,这么多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我想问你的是你为什么对我撒谎?还有,我听说你和陈浩然好上了对不对?” “你对我怎么样我当然心里清楚,你自己心里也清楚,我之所以跟你撒谎,是因为我要离开你,我实在忍受不了你的所作所为!程海良,看在我们俩相好了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就放过我吧。你放心,你和卓嘉诚一伙的所作所为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程海良哈哈地一阵狂笑:“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你离开我是不是要跟陈浩然去好啊?做梦吧,我绝对不会让你们得逞!另外我告诉你,只要你敢离开我,你就绝对没有好下场!” “我胡莉娜的一生早就毁在你的手里了,我是死过一回的人了,我也没什么好怕的了,大不了鱼死网破!” 程海良大吃一惊:“哟嗬,你他妈的不简单啊,连死都不怕了……”他说着站起身来要去抓胡莉娜。 胡莉娜紧张地按下手中的按钮,警报声立即响了起来。走廊里传来医护人员急促的脚步声。程海良恨恨地一跺脚转身走出去。 行驶的小轿车中程海良暴躁地开着车,他心中的怒火在翻腾。陈浩然,你竟敢染指我的女人,咱们新帐旧账一起算!不把你整得家破人亡我就不姓程! 13 伊凡正在家里边高兴地哼着流行歌曲边炒菜,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伊凡关掉煤气灶接听电话:“喂,浩然啊,你晚上回来吃饭吗?我做了一大桌子的菜,都是你爱吃的。” 电话里陈浩然冷冷地说:“你在家等着我,我马上回去。” 不等伊凡再说什么,陈浩然那边就挂了电话。一股不祥的阴云顿时笼罩上了伊凡的心头,她不由地焦躁不安起来。 当陈浩然回到家里的时候伊凡已经把饭菜端到饭桌上倒满酒等着他,听到陈浩然开门进屋的响动伊凡赶忙起身去迎接。伊凡接过陈浩然手里的包:“老公,饿了吧?赶紧吃饭。” 陈浩然把伊凡的手打开,愤怒地说:“滚开,我没有你这样的老婆!” “怎么了?我又什么地方做错了?” 陈浩然一把将手里的照片摔倒伊凡脸上:“你做的好事,还有脸问我?你自己看吧!” 看到散落在地上的照片,伊凡不由地傻了眼。 陈浩然揪住伊凡的脖领子大声吼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说,你给我说!” 伊凡浑身颤抖着脸色苍白地说:“那……那天晚上我喝多了酒,想不到……想不到周俊生竟趁人之危……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陈浩然恨不得上前打伊凡两个嘴巴,他瞪着眼睛问:“惩罚?你让我怎么惩罚?!” 伊凡倔强地咬着嘴唇:“是我对不起你,实在不行我们就离婚吧!” 忍无可忍的陈浩然攥着拳头在屋子里转了好几个圈,最后他愤怒地甩上门离家而去。院子里陈浩然边走边打电话:“老宋吗?干吗呢?有事儿你也得给我出来,干什么?不干什么,陪我喝酒!” 他说着坐进车里。 14 某酒吧t型台上一群男男女女们在唱歌跳舞,角落里的一张小台上陈浩然和宋三朝在喝酒聊天。台子上放了很多瓶啤酒和空酒瓶子。 宋三朝毫不客气地训斥着:“我说陈浩然你可真是一个彻头彻脑的大混蛋,你怎么能用那种办法来试探伊凡对你的感情?不客气地说,这次伊凡犯下的错误跟你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就想不明白了,当初她那么强烈地想嫁给你,为什么还要背叛你呢?难道她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陈浩然猛地灌了一口酒:“对,她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说我该怎么办?” “男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女人的背叛!” 宋三朝停顿了一下继续说:“这事儿要搁我肯定和她离婚,但是我知道你和她感情挺深,而且你们还有一个两岁的可爱女儿。到底怎么办,大主意还得你自己拿。” 陈浩然大口大口地往嘴里灌着酒,他眼前不断浮现出女儿可爱的样子…… 噩梦终于来临了!伊凡看着陈浩然愤怒离去的背影,她意识到自己和陈浩然的感情彻底走到了尽头。伊凡突然产生了极度的恐怖,她感觉这个曾经无限温馨的家就象魔鬼一样张着血盆大口要把她吞噬掉。伊凡失魂落魄地跑出来,她慌不择路地跑进一家酒吧。吃完饭从包房里出来,程海良和卓嘉诚看见伊凡独自一个人坐在大厅里的散座上喝酒,程海良不由地感到好奇。程海良不怀好意地上前对伊凡说:“这不是新世纪房地产公司的伊总吗?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啊,需不需要我陪着你喝酒啊?” 伊凡横眉立目地说:“程主任,你可是政府官员,这样说话办事有失你的身份,请你自重!” 程海良嬉皮笑脸地:“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还讲究什么身份啊?美国总统克林顿还不怕政治丑闻呢,我一个芝麻粒大的小人物怕什么呀?”他说着伸手来摸伊凡的脸蛋。 伊凡火了,她端起桌子上的多半杯啤酒猛地泼到了程海良的脸上并骂道:“别给脸不要脸,我也不是好惹的!”她站起身离去。 站在旁边的卓嘉诚不由地恼羞成怒,要追上去教训伊凡。 程海良拦住卓嘉诚说:“不要管她!我就喜欢这样泼辣而风骚的女人,这个女人早晚都是我的!” 第三十六章 魔鬼终于现身(上) 1 这天晚上陈浩然没有回家,伊凡穿着睡衣嘴里叼着一根烟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踱着步,她一脸的愁云惨雾。辛辣的烟草呛得伊凡直咳嗽,她把多半根烟掐灭,钻进被窝里。 陈浩然躺在办公室里的大床上也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索性坐起身来打开灯披着睡衣下床。他来到办公桌前打开电脑,电脑屏幕上豁然出现陈浩然和伊凡的合影……陈浩然看着合影陷入痛苦的沉思。 家里伊凡已经熟睡,脸上挂着明显的泪痕。 2 第二天早晨伊凡还没睁开眼睛就习惯性地伸手去摸陈浩然,床上没有人,伊凡一骨碌身坐起来。伊凡捂着脸痛苦地在床上坐着,泪水顺着脸庞流下来。伊凡拿起床头柜上的电话开始拨号,电话里传来“您拨叫的电话已关机”。伊凡放下电话久久地发呆。 此时陈浩然坐在办公室里翻看着相册,女儿那一张张活泼可爱的笑脸让陈浩然痛苦不堪。从不抽烟的陈浩然也点上一根烟,他被呛得直咳嗽。到底该怎么办?我是不是要跟伊凡离婚呢?我要是跟伊凡离了婚,最受伤害的就是孩子……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陈浩然被吓了一跳。陈浩然拿起电话,话筒里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陈董事长吗?我是戒毒所的王医生,胡莉娜不见了,你看到她了吗?” 陈浩然大吃一惊:“什么?你说什么?” “胡莉娜不见了,你看到她了吗?” 陈浩然顿时无名火起,他对着话筒大声吼道:“你们是怎么搞的,连个病人都看不住?我告诉你们,如果胡莉娜出现什么意外,我绝对饶恕不了你们!你不用跟我说那么多废话,找不到胡莉娜当然是你们的责任!”他说着愤怒地挂断电话,停顿了片刻他又开始拨号:“王侦探吗?我是陈浩然,我跟你说胡莉娜从戒毒所跑了,你一定派人把她找到!” 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陈浩然放下电话喊道:“请进。”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胡莉娜在欧阳秘书的带领下走了进来,陈浩然不由地感到非常意外。陈浩然看着胡莉娜惊讶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陈浩然对欧阳秘书说:“张秘书,你先出去一下。” 张秘书带上门走出去。 胡莉娜恐惧地说:“戒毒所我一刻都不能呆了,我害怕。” 陈浩然惊讶地问:“你怕什么?” “昨天晚上程海良突然找到了我,他逼迫我回到他身边去,我宁死都不会回到他身边去。陈大哥,你帮帮我好吗?”陈浩然看着胡莉娜严肃地问:“他凭什么逼迫你?” “事已至此,陈大哥,我就对你实话实说吧——你可能知道过去我是程海良的情妇,绑架你的事情都是程海良一手策划,由卓嘉诚组织实施的。陈大哥,你愿意帮助我就帮助我,如果你不愿意帮助我,我也不会怨你。陈大哥,我对不起你!” 陈浩然惊骇地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胡莉娜看着发呆的陈浩然胆怯地问:“陈大哥,你愿意帮助我吗?” “噢,帮,我一定帮助你。”陈浩然想了想说:“莉娜,我先安排你在公寓里住下,然后我们在从长计议好吗?” 胡莉娜听话地点头:“陈大哥,我一切听你的。” 安排好胡莉娜的事情,陈浩然立即打电话把宋三朝叫到办公室来商量对策。宋三朝不敢相信地看着陈浩然问:“程海良和卓嘉诚策划绑架你的目的何在?他们为什么要绑架你?” “我也在纳闷,我跟他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他们为什么要绑架我呢?要说是纯粹为了商业竞争,他们也犯不着绑架呀?” 宋三朝突然俩手一拍:“我想起来了,当时我们正在竞争老君庙商业区的开发项目,那可是一块有着一个多亿利润的肥肉啊!他们散布桃色新闻绑架你,就是为了把我们排挤出去!这么看来他们的动机很简单,就是为了拿项目才绑架了你。” “他们这么干难道就不怕犯法?” “卓嘉诚原来就是一个地痞流氓,干那种杀人越货的事情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了,他才不会管什么犯法不犯法呢。” “你说的有道理。”陈浩然突然想起了什么,大惊失色地说:“大壮的碧海云天项目会不会也是程海良和卓嘉诚设下的一个圈套?如果我们不是及早全身而退,说不定我们新世纪集团和远大投资公司早就倒闭了。”他说着不禁冒出了一头冷汗。 “这很有点程海良的做事风格。” “我们必须想办法对付他们!”陈浩然坐在老伴椅子上往前探了探身子:“老宋,你说他们这样做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我也没想明白,但是我想绝对不是某一个项目的角力竞争,他们不会是冲着我们新世纪集团来的吧?” “不可能!”陈浩然摇着头说:“他卓嘉诚还没有那么大的胃口能吃得下我们新世纪集团,但是我们必须得警醒!” “董事长,外敌对我们虎视眈眈,在这个时候我觉得我们应该搞好内部团结。” 陈浩然看着宋三朝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能有什么意思?我觉得你现在跟伊凡离婚不是时候,我们必须精诚团结、同仇敌忾!”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你放心,我会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 3 陈浩然夜不归宿,伊凡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连脸都没洗起床就去找张丽给她出谋划策。张丽给伊凡打开门又要回到床上去睡回笼觉,伊凡哭丧着脸拦住张丽说:“张丽姐,天都快塌下来了,你就先别睡觉了好不好?” “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真是的你,我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你让我再睡会儿。” 伊凡流着眼泪说:“张丽姐,陈浩然要跟我离婚,你说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张丽顿时睡意全无,生气地问:“你们俩怎么又闹离婚啊?你们以为结婚离婚是家常便饭啊?想结就结,想离就离!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事要怪就怪我,我不该把持不住自己跟周俊生发生那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周俊生?哪个周俊生?你们之间到底怎么了?” “说起来话长了,一言难尽……” 听完伊凡的讲述,张丽气得花容变色。张丽愤怒地训斥伊凡道:“你这个人是聪明还是傻呀?有你这么办事的吗?我告诉你伊凡,如果我是陈浩然我也不会要你人。说好听点你是水性杨花,说不好听点你这个人就是一个骚货!天底下好男人有的是,难道你谁都想跟啊!就是我们这些做小姐的还讲究一些职业道德呢,陈浩然那么好的男人你都不知道珍惜,我看你早晚得遭到报应……” “张丽姐,我是把你当作好朋友才把心里话都告诉你,可是有你这样的好朋友吗?人家心情不好的时候,你不知道安慰安慰,还落井下石,我真是有眼无珠!” “你有眼无珠,我还瞎了眼呢?真是的,如果我不把你当朋友,我才懒得说你呢。我告诉你,像陈浩然这么好的男人你要是在不知道珍惜,你将来肯定得后悔莫及!” 伊凡有些回心转意,她沉默着不说话。 “听姐一句话,人生不是游戏,谁想游戏人生终将被人生所游戏。这是姐作为过来人的一句苦口良言,希望你能听得进去。” 伊凡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一眼来电号码接听。电话里传来陈浩然道歉的声音:“对不起老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请原谅我好不好?” 伊凡没好气地说:“你还有事吗?没事我挂了。” “你不要这样好不好?我想找时间跟你谈谈。” “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伊凡说着要挂断电话。 张丽生气地对伊凡吼道:“伊凡你怎么回事儿?”她一把夺过电话说:“陈大哥,我是伊凡的朋友张丽,你定地方,我保证让她去。” 4 夕阳下一些老头老太太在护城河边散步锻炼,陈浩然和伊凡边走边谈心。陈浩然停住脚步看着伊凡说:“你知道吗?当初我和你结婚也许并不是出于爱,而是出于一种责任。但是后来我渐渐地爱上了你,而且爱得很深……” “你那么爱我,为什么还把别的女人带到家里去?” “我什么时候把别的女人往家里带了?我可以冲天发誓,我从来就没有把别的女人往家里带过。” 伊凡看着陈浩然的眼睛文:“你真的没有?那避孕套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我已经跟你解释过了,为了试探你到底爱不爱我,是我故意趁着你洗澡的时候放到枕头底下的。” 伊凡哭喊着捶打陈浩然说:“陈浩然,你个大混蛋!陈浩然你不是人!……” 陈浩然一把将伊凡搂到怀里紧紧地拥抱,他两只手像铁钳子一样紧紧地箍住伊凡。 伊凡在陈浩然怀里哭喊着:“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浩然,都是你的猜疑和不信任才导致我犯了那么大的错误……” 陈浩然拍了拍伊凡的肩膀:“对不起,老婆!” “浩然,是我对不起你!”伊凡抬起头仰望着陈浩然哽咽地说:“浩然,你不会不要我吧。我跟你说的都是气话,我不想跟你离婚!请你原谅我好吗?” “其实关于我们俩离婚与否,我也想了很长时间,我真想一赌气跟你离婚算了。可是我又反过来一想,我们离婚了,女儿桐桐怎么办?她还那么小,我不忍心看着她没爹少妈的。” 伊凡沉默不语,任凭泪水扑簌簌地落下。 “一想到这些我也就原谅了你,谁又能够保证不犯错误呢?知错就改才是个好同志嘛!” 伊凡破涕为笑:“浩然,你对我真好!” 陈浩然用手指戳着伊凡的额头说:“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个关于罂粟花的故事吗?记住,罪恶本身并不是罂粟花,而是人的贪欲。我真心希望我们俩能够天长地久,希望我们的家和和美美……” “知道了,陈老师!”伊凡高兴地说。 5 医院病房里武建军毫无知觉地躺着,程海兰坐在床头在饱含深情地给他念《高山下的花环》:“……眼前这位‘雷神爷’为何又甩帽?人们目瞪口呆!只见他在台上来回踱了两步又站定,双手卡腰,怒气难抑。终于炸雷般的喊声从麦克风里传出:‘骂娘!我雷某今晚要骂娘!!’谁也不晓得军长为啥这般狂怒,谁也不知道军长要骂谁的娘!他狂吼起来:‘奶奶娘!知道吗?我的大炮就要万炮轰鸣,我的装甲车就要隆隆开进!我的千军万马就要去杀敌!就要去拚命!就要去流血!!可刚才,有那么个神通广大的贵妇人,她竟有本事从几千里之外,把电话要到我这前沿指挥所!此刻,我指挥所的电话,分分秒秒,千金难买!可那贵妇人来电话干啥?她来电话是让我给她儿子开后门,让我关照她儿子!奶奶娘,什么贵妇人,一个贱骨头!她真是狗胆包天!她儿子何许人也?此人原是军机关的干事,眼下就在你们师某连当指导员!……’顿时我脑袋嗡地炸开一样!军长开口骂的是我妈妈,没点名痛斥的就是我呀!骂声不绝于耳:‘……奶奶娘!走后门,她竟敢走到我这流血牺牲的战场上,我在电话里就臭骂了她一顿!我雷某不管她是天老爷的夫人,还是地老爷的太太,走后门,谁敢把后门走到我这流血牺牲的战场上,没二话,我雷某要让她儿子第一个抗上炸药包,去炸碉堡!去炸碉堡!!……’排山倒海般的掌声淹没了‘雷神爷’的痛骂,撼天动地的掌声长达数分钟不息……” 窗外狂风夹带着雨气势汹汹地袭来,差点吹翻了窗台上的暖水瓶。 程海兰赶忙站起身去把窗子关上,她眼前又浮现出丈夫当年英俊洒脱的身姿,可如今丈夫躺在病床上已经瘦得皮包骨,她不禁心痛不已。 一滴泪水落到武建军的脸上,可是他竟然毫无知觉。程海兰边擦眼泪边歇斯底里地大声地吼道:“武建军,你个懦夫!你给我起来,你不能躺在床上给我装熊!你给我起来!!……” 武建军依然人事不省地躺在床上,回答程海兰的只有隆隆的雷声…… 第三十六章 魔鬼终于现身(中) 6 新落成的新世纪建材家具广场前人头攒动,条幅和彩旗在春风中飘扬。随着一阵欢庆的锣鼓和隆隆的礼炮声,新世纪建材家具广场像八方来客敞开胸怀。 林副市长和市委市政府、人大、政协等有关领导为广场开业庆典剪彩。 办公室里程海良和卓嘉诚在看电视直播,电视里林副市长在讲话:“……新世纪集团顺势发展、果断决策,投资一亿两千万建起了集建材和家居于一体、建筑与装饰相配套、一站式购物与先行赔付制度相结合的大型商贸基础设施,形成粤北地区最大的建材家具市场,必将成为广大市民和周边地区消费者购买建材家居的首选之地。希望新世纪集团继续秉承‘诚信为本,顾客至上’的经营理念,不断开拓进取,把市场做大,把企业做强,把品牌做响……” 程海良脸色铁青地把电视关掉,卓嘉诚试探性地问:“大哥,怎么不高兴?” 程海良恨恨地:“高兴?看见陈浩然忘乎所以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他大脑里突然灵光一现,拍着脑门说:“老卓,你想不想把新世纪集团吞掉?” 卓嘉诚搔着脑袋:“我倒是没想过,不过谁还怕钱多呀?只要把陈浩然打败了,咱哥们就是宁海市的老大了!” “瞅瞅你那点出息,当宁海市老大有什么意思?”程海良起身来到窗前看着远方说:“陈浩然,你不是要跟我较劲吗?我这回一定让你赔掉夫人又折兵!” 7 这天下午陈浩然外出办事回到办公室屁股还没坐稳,欧阳秘书就走了进来。欧阳秘书来到陈浩然面前说:“董事长,市电视台电视剧制作中心的张主任有事找你。” 陈浩然打开电脑说:“你让她过来吧。” 时间不大,市电视台电视剧制作中心的张主任便在张秘书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张主任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女人,岁月的沧桑染白了她乌黑的头发。 欧阳秘书给张主任泡了一杯茶递过去,张主任礼貌地表示谢意。 欧阳秘书问:“董事长,还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儿了,你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欧阳秘书带上门走出去。张主任往前探了探身子说:“陈董事长,新世纪建材家具广场开业已经两、三个月了,经济效益还好吧?” “我这个人喜欢开门见山,不喜欢绕弯子,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吧。” “听说陈董事长对投资文化事业非常感兴趣,我们电视剧制作中心打算和北京一家影视文化公司合作拍摄一部反映唐朝八番之乱的电视连续剧,不知董事长是否感兴趣?” “你光空口白牙地说,我怎么知道感不感兴趣?你带资料来了吗?” “噢,带来了。”张主任打开包把资料拿出来递给陈浩然,并指点着说:“这是故事梗概、分集大纲和前三集剧本,这是拍摄许可证。” 陈浩然拿过故事梗概大致看了一下,然后平淡地说:“你要是放心的话先把资料放在这儿,我两天之内给你答复。” “谢谢,那我就不打搅陈董事长了。”张主任站起身离去。 张主任走后陈浩然翻看着电视剧本不住地击节叫好,一个大胆的计划很快便在他脑海里形成了。陈浩然放下剧本打电话:“伊凡吗?你这会儿在哪儿?” 电话里伊凡说:“我现在在国土资源局,有事吗?” “我有重要事情跟你商量。” “那我们在哪儿见面?” “老地方,不见不散。” 护城河边伊凡正望着护城河两岸花园般的城市出神,陈浩然快步走了过来。陈浩然来到伊凡身边问道:“看什么呢?那么投入。” 伊凡回过头来:“咱们宁海市可真美呀,简直就是一座大花园。” “这座大花园也融入了我们的汗水,我相信宁海会越来越美的。” 伊凡看着陈浩然问:“你把我约这来有什么事儿?” “市电视台电视剧制作中心的张主任来找我,她说他们电视剧制作中心打算拍摄制作一部反映唐朝八番之乱的二十集电视连续剧,名字好像叫做……对,叫做《铁骑瑶琴》,问我感不感兴趣?” “剧本你看了吗?感觉怎么样?” “故事梗概和分集大纲我全看了,剧本前三集我也看了,感觉非常好。我认为这部电视剧从题材上看在国内目前还是独一无二的,更主要的是情节曲折动人非常好看。我认为如果我们投资这部电视剧不但能够取得很好的经济效益,而且还……” “而且还能够实现你的人生理想!” 陈浩然激动地看着伊凡说:“知我者夫人也。其实我人生最大的理想就是想在中国文坛上找到自己的一席之地,如能实现这一目标我死而无憾!” 伊凡不假思索地说:“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实现你的人生理想,但是隔行如隔山,毕竟我们对拍摄电视剧一点都不懂,所以投资必须慎重。” “毕竟是一笔不小的投入,我肯定会慎之又慎。” 8 张主任正在办公室里谈事,其中有大胡子制片人和瘦子编剧。 大胡子制片人关切地问:“张大姐,新世纪集团的陈董事长回信了没有?她对我们要拍的这部电视剧是不是感兴趣?” 张主任说:“你怎么这样沉不住气呀?我刚把有关资料和故事梗概给人家两、三天,人家怎么着也得看看吧?我估计今天就有可能给我回信儿。” 这时张主任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张主任拿起电话:“喂,你好!对,我是张桂珍。陈董事长啊,什么?故事梗概、分集大纲和前三集剧本你都看了,感觉怎么样?感觉还不错呀,好好,好的。”说完放下电话。 大胡子制片人紧张地问:“张大姐,陈浩然怎么说?” 张主任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陈浩然说整个故事看起来不错,前三集写的也挺抓人的,但是他要看完全部剧本后再作决定。” 大胡子制片人不屑一顾地:“他要看全部剧本?他懂吗?” 张主任说:“你可别小看了这个陈浩然,他可是人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还在上学的时候他就已经给电视剧制作单位当枪手了,在剧本创作方面他可是个行家里手。他去年业余时间创作的一部中篇小说还获得了国家级大奖呢。” 瘦子编剧兴奋地说:“想不到新世纪集团董事长还是一个文学爱好者,真了不起!有机会一定好好跟他沟通沟通。” 张主任看着大胡子制片人问:“我们到底给不给他全部剧本?” 大胡子制片人说:“给呀,当然给,不给人家怎么下定决心呢?” 瘦子编剧担心地说:“把剧本全给了他,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大胡子制片人说:“那能出什么问题?整部电视剧的拍摄手续我们都已经齐备了,出不了任何问题。” 9 夜晚明亮的灯光下,程海良坐在打开的电脑前一边喝着罐啤一边欣赏着伊凡的照片,一股淫亵的念头渐渐地在他脑海里膨胀生发开来。这个女人真是不赖,既风骚又性感!我程海良就喜欢这样的女人,够味。绝对够味!可是我怎么样才能够得到她呢? 想到这里他站起身来踱着步喃喃地自言自语:“这搞女人就像打仗攻碉堡一样,看来我必须得制定一个可行性方案。” 程海良拿起写字台上伊凡的一张照片吻了一下:“美人,你不是很高傲吗?我告诉你,你早晚都得是我程海良的,而且你还得对我惟命是从。只要我程海良喜欢的女人,没有一个人能逃得出我的手心。”他拍着脑袋思索着说道:“这第一步嘛,书上说男人要讨女人喜欢必须给她留下一个难忘的印象,可是我的印象在她面前已经差极了。如何才能扭转我留给她的不好印象呢?……”他想着想着突然兴奋地一拍脑门:“英雄救美!对,我何不导演一出周瑜打黄盖呢?” 10 早晨的太阳在薄雾的笼罩下像个大圆盘子挂在天上,空气格外清新。新世纪集团办公大楼前陈浩然刚从车里钻出来,等候多时的张主任快步迎了上来。 陈浩然看见张主任惊讶地问:“哟,张主任,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人家编剧和制片人一大早就从北京赶过来了,他们非要跟你见见面。可是我又跟你联系不上,我只能早点赶过来了。我知道陈董事长事情多,你上午有时间吗?” 陈浩然略一沉吟:“这样吧张主任你先回去,我先到单位去安排一下,然后我再打电话跟你联系。” “好的,那咱们可就这样说好了。” 陈浩然跟张主任握手:“一定,我一定跟你联系。” 张主任满意地离去。陈浩然刚要转身向办公楼里走去,伊凡走过来问:“刚才跟你握手的那个人是谁呀?” “市电视台电视剧制作中心的张主任。” 伊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噢,她就是张主任啊?一大早来找你干什么?” “她说编剧和制片人从北京来了,他们要跟我见面。一会你也跟着过去听听吧。” 伊凡不感兴趣地:“一会我还得到土地局去,你自己去吧。” “你看人看事情比我准,还是咱们俩一块去吧。” 珠江大厦客房里大胡子制片人、编剧、张主任及其爱人老关在商量如何与新世纪集团合作的事宜,几个人争论得非常激烈。张主任说:“新世纪集团在我们宁海也是一个大公司,我觉得我们必须以诚相待,把责任义务都说得明明白白,在利益分配方面实行‘利益共享,风险共担’。我觉得只有这样人家才有可能跟我们合作。” 大胡子制片说:“你说的原则没错,但是新世纪集团没有一个人懂拍电视剧的,将来的制片部门还应该有我们几个人来负起主要责任。我当制片人,大姐和姐夫作为出品人……” 老关说:“等等,我打断你一下。按圈内的游戏规则是谁出钱谁当制片人,你不出钱你还想当制片人,人家就甘心情愿把一两千万的资金给你呀?你也别总是把人家当傻瓜,人家不懂还不会问啊?如果这样,肯定合作不成。” 门外响起了门铃声,瘦编剧赶忙起身去开门。陈浩然和伊凡走了进来,大胡子制片人、张主任及其爱人赶忙起身相迎。 张主任热情地为双方进行介绍:“这位就是北京来的制片人臧志飞,这位是编剧小军,”他看着臧志飞说:“这位就是我跟你们总是提起的我们宁海市新世纪集团董事长陈浩然,这位是他的夫人伊凡。” 大胡子制片人热情地跟陈浩然握手:“叫我小臧,或是大胡子都行。” 张主任夸赞地对伊凡说:“伊总真是年轻漂亮,如果我们这出戏能够拍摄成功,伊总可以在我们这出戏里演个角色。” 伊凡摆着手说:“我从来没演过戏,我哪能演什么角色啊!” 臧志飞说:“伊总要是想演戏很容易,只要按照导演说的去办就行,到时候我们会有专人教你。我敢保证伊总要是演戏肯定能火。” 张主任分别给陈浩然和伊凡到上茶水,陈浩然和伊凡在茶几旁坐下。 臧志飞迫不及待地问:“陈董事长,剧本您看了吗?感觉怎么样?” 陈浩然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然后徐徐地说:“剧本我看了,我感觉题材还可以,但是剧本很不成熟,连最起码的二十集的故事容量都不够。” 臧志飞说:“剧本的问题好解决,只要陈董事长看好这部戏,我们在搭建班底的时候就可以请枪手修改剧本。” 老关说:“听说陈董事长一直想在文化事业领域拓展投资,而且你本人也特别爱好文学创作。如果我们能够合作的话,可能对陈董事长实现文学梦想有着很大的帮助,不知董事长对这部戏是否感兴趣?” 陈浩然说:“这部戏我总体感觉还不错,如果我们投资的话,我们双方应该采取怎样的一种合作方式?” 臧志飞说:“剧本版权我已经买断了,拍摄许可证是宁海电视台电视剧制作中心通过北京春秋文化传媒集团向国家广播电视局申办的。具体合作方式是,北京春秋文化传媒集团是当然的总制片单位,宁海电视台电视剧制作中心和新世纪集团作为联合拍摄单位……” 老关插话道:“谁出钱谁是制片人,出钱单位可以派财会人员对资金进行监管……” 第三十六章 魔鬼终于现身(下) 11 医院病房里程海兰正喂着丈夫武建军吃饭,医生护士走了进来。一位男医生看了看面色红润的武建军问程海兰:“你最近一直给他唱歌、念诗,他有什么反应没有?” “当我给他唱《十五的月亮》、《血染的风采》、《当兵的人》等革命歌曲的时候,他显得很专注,而且嗓子里还发出低微的声音……” “这说明他的脑部神经在慢慢地觉醒,从片子上看压迫脑部神经的肿块正在慢慢地消失,相信不久的将来他就能恢复到正常人的状态……” “谢谢医生。” “不用谢,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12 离开宾馆,陈浩然和伊凡转身向停车场走去。陈浩然边走边问伊凡:“感觉怎么样?” “你们聊天的时候我简单地翻看了一下剧本,这部电视剧倒是一部非常好的题材,但是我感觉这两个人不行,尤其是那个大胡子制片人张口闭口就是钱。我们能把一两千万的投资交给他们去管理吗?” “我们当然不能把钱交给他们去管,要拍这部电视剧我就亲自上阵。” 伊凡惊讶地:“你还真的要拍这部电视剧啊?” “我认为这对于我来说绝对是一次机会,我一定得争取,希望你能够支持我!” 伊凡默默地点头。 回到办公室里陈浩然坐在老板台前一遍一遍地翻看着电视剧故事梗概和分集大纲,并想着他的问题。进军文坛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可是一个个文化公司折戟沉沙的噩梦又让他举棋不定。他想出了一万个要拍这部电视剧的理由,又一个个被他给否定掉。一直沉浸在思考中的陈浩然,连伊凡走进办公室来都没有意识到。 伊凡看一眼发呆的陈浩然说:“浩然,你在想什么呢?” “我考虑了一下午,我觉得还是应该投资拍摄这部电视剧。不过为了慎重起见,我打算亲自去一趟北京。” “北京人生地不熟的行吗?” 陈浩然不高兴地说:“谁说我北京人生地不熟了?别忘了我可是人民大学毕业的,我北京有好多同学和朋友呢。”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一眼来电号码接听:“张主任啊,我刚好要给你打电话呢。我们对这部电视剧倒是有一些心思,不过我们想到北京去了解一下有关情况,如果没什么问题,我们就可以投资。” 电话里张主任高兴地说:“欢迎陈董事长到北京考察,你打算什么时间去?” “争取明后天吧。” 13 傍晚下班的时候伊凡碰见陈浩然从办公楼里走出来,她把车开到陈浩然跟前停下。伊凡从车里探出头来问:“好长时间没去爸妈家了,你晚上去看女儿不?” 陈浩然说:“我晚上有个应酬,吃完饭我就去看女儿。” “那我就去爸妈家等你了。”伊凡说完开车离去。 陈浩然拿出手机拨号,时间不大电话里传出胡莉娜甜甜的声音:“陈大哥,你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理人家呀?人家都闷死了!” 陈浩然说:“实在对不起,这几天我太忙了,我这就过去看你。”他说完挂断电话坐进车里。司机兼保镖阿强开车离去。 伊凡走进陈浩然父母家的时候,陈玉坤正逗着蹒跚学步的孙女玩。 伊凡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抱起女儿:“乖女儿,想妈妈了没有?” 女儿桐桐咿咿呀呀地笑着:“妈……妈妈……” 伊凡在女儿脸上高兴地亲个没够:“乖女儿,你真是妈妈的乖女儿!” 宿舍里胡莉娜正兴高采烈地炒菜,门外响起了门铃声。胡莉娜赶忙关掉煤气灶跑出去开门,陈浩然手捧着一束鲜花走了进来。 陈浩然把鲜花交给胡莉娜说:“莉娜,祝你每天幸福快乐!” 胡莉娜高兴地:“谢谢陈大哥,你为什么要送我鲜花呢?” “你不是每天烦闷吗?”陈浩然闻了闻夸赞地说:“好香啊,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没啥好吃的,我就做了几道俺们东北老家的炖菜,不知道你喜不喜欢吃?” 陈浩然夸张地:“我当然喜欢了,没看到我的口水都流出来了?”他说着把一张机票和一份临时护照递给胡莉娜:“给!” 胡莉娜惊奇地问:“陈大哥,这是什么?” “机票和护照啊。” 胡莉娜奇怪地问:“你给我机票和护照干什么?” 陈浩然拉着胡莉娜在餐桌旁坐下:“程海良他们既然知道你在我这里了,我这里对你来说也不安全。为了确保你的安全,我决定送你到香港分公司去工作,不知你愿不愿意?” 胡莉娜感动地:“我一切听从陈大哥的安排。” 陈浩然给胡莉娜倒上酒:“来,我们共同举杯,祝你一路顺风!” 14 第二天上午送走胡莉娜,从机场回来陈浩然就把伊凡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陈浩然向伊凡交代道:“我明天去北京,这段时间家里几位老总只有马总在,马总身体又不是很好,你要多替我和宋总操操心。” 伊凡不无忧虑地说:“常言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一个分公司的经理管事多了,人家会愿意吗?”“我是让你积极地协助好马总的工作,并不是让你过多地管什么事情。昨天宋总还跟我说要提拔一个副总,我会向董事会为你提议的。” 伊凡激动地说:“谢谢老公!”她走过去亲了陈浩然一下。 第三十七章 都是月亮惹的祸 1 陈浩然到达北京时刚好是晚上,北京春秋文化传媒公司领导陪同陈浩然和张主任等人共同吃了一顿接风饭。酒席宴上双方谈得都很愉快。第二天上午陈浩然在跟北京春秋文化传媒公司就《铁骑瑶琴》电视连续剧拍摄问题进行谈判,在场的有春秋文化传媒公司的马总、刘副总、大胡子制片人及张主任夫妇。 马总说:“整个电视剧的筹备情况就是这样,手续你也都已经看了,陈董事长,下面就请谈谈你的看法吧。” 陈浩然拍了拍手中的合同文本:“首先我认为这部电视剧题材不错,而且我也很有心思参与拍摄这部电视剧。刚才马总也把有关情况都说了,那么我也就说说自己的想法。既然是合作嘛,我认为第一个大原则就是‘利益共享,风险共担’。可是合同文本上你们春秋文化传媒公司体现了利益共享,没有体现出风险共担?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你们只负责出具有关手续和制片人,没有提及投入,一分钱不出还要分得利润的30%,这样太不合理……” 臧志飞说:“这没有什么不合理的,这是圈里的规矩,要拍电视剧就得按游戏规则办。” 陈浩然不高兴地说:“少给我谈游戏规则,你以为我是老农进城四六不懂啊?我告诉你,临来北京之前我早就问明白了,这拍电视剧就跟我们搞建筑工程借资质没什么区别。既然是借资质,我尽管交管理费就成了,管理费最多也就是个百分之五到十。”他看向马总说:“如果马总觉得这部电视剧有很大利润,当然可以投入股份。否则,我可以买断版权及你们前期的投入,不知马总意下如何?” 不等马总说话臧志飞就急切地说:“你这样做违反了游戏规则,我们不可能同意你买断!” 陈浩然拉下脸来:“春秋文化传媒公司是你小臧说了算,还是马总说了算?” 臧志飞说:“当然是马总说了算,但是版权在我手里,你不按照游戏规则办事,我照样可以不跟你合作!” 陈浩然一拍桌子:“少跟我谈你的游戏规则,你不愿意跟我合作,我还不愿意跟你合作呢。扯淡!” 张主任见事态有些不对马上说:“陈董事长不要生气,条件一切好商量。”她看向马总说:“马总,合作条件好商量是不是?” 马总点头:“好商量,一切好商量。” 臧志飞生气地说:“好商量什么好商量?没什么商量的!” 老关不高兴地吼道:“小臧,你这是要干什么?不要以为剧本版权在你手里就了不起,没能力把电视剧拍出来编剧照样可以收回你的版权!会说话你就说两句,不会说话你就压爪眯着!” “我看今天就先谈到这里吧,你们再商量商量!”陈浩然说完站起身离去。 春秋文化传媒公司走廊里陈浩然边走边打电话:“是大崔吗?我是陈浩然啊,你猜我现在在哪里啊?我当然是在北京了,你不信啊,不信你今天中午请客。地方嘛,你让我定啊,那我就定中国大饭店。不宰你宰谁呀?” 电话里大崔说:“中国大饭店就中国大饭店,我豁出去被你宰一刀了!” 陈浩然说:“别,你可千万别跟上刑场似的。这要是让嫂子知道了,嫂子还不得打死我呀!我跟你开玩笑呢,随便找个地方,我主要是想跟你说说话。” 会议室里张主任看着臧志飞埋怨地说:“我说小臧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辛辛苦苦地找来了投资方,你为了自己的利益想不跟人家合作就不跟人家合作了,你让我怎么办?我可是跟台里立了军令状的,再说了你凭什么说不跟人家合作?剧本不是你的,拍摄手续也不是你的。咱们不要想一口吃个胖子,只要这部电视剧能拍成了,我们大家都有好处是不是?” 臧志飞说:“只要这部电视剧要拍,我必须当制片人!” 老关不高兴地拍着桌子:“你凭什么必须当制片人?游戏规则、游戏规则,你张口闭口游戏规则,影视圈里的游戏规则是谁能找来钱谁就是制片人。你如果能找来两千万的投资,你当然是制片人。否则,你什么都不是!” 臧志飞愤怒地说:“你要是这么说这部电视剧我还就是不拍了!” 老关说:“你少拿不拍吓唬人,拍不拍你说了不算!” 臧志飞说:“编剧是我妹夫,你看我说了算不算?” 马总不高兴地对臧志飞说:“小臧,你先出去,我有话跟张主任他们说。出去,你先出去。” 臧志飞悻悻地向会议室外走去,临出门他又折回来说:“不让我当制片人,你们谁说都不好使!”他带上门出去。 老关问马总:“小臧真把版权买断了?” 马总说:“他也就是说说,拿什么钱买呀?” 2 陈浩然从轿车里出来往北京某饭店里走,他的手机响了起来。陈浩然打开手机接听:“喂,张主任啊?我没在酒店里,怎么找我有事啊?” “陈董事长啊,你能不能赶紧回来一趟,我们有重要事情要跟你商量。” “哎呀张主任,我已经跟我同学约好了,我们也谈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看这样好不好,我这里一结束就马上回去。” “那就只能这样吧,你可一定快点回来。” 北京民族饭店客房里。张主任放下电话后,老关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陈浩然说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张主任摇摇头说:“他在外面有事回不来,你说该怎么办?” “要不我们先跟编剧谈谈?” “不妥、不妥、不妥,我们怎么跟人家谈?如果编剧同意我们买断可是我们又拿不出那么多钱,要是我们能拿出钱行了……” “我觉得还是得给陈浩然打个电话,就明告诉他小臧没买断剧本版权,问他是不是愿意把版权买断。只要能买断版权,主动权就在我们手上了。” “能买断版权当然好了,可是不知道陈浩然愿不愿意买断啊?” “不打电话问问哪里知道啊?我觉得如果陈浩然真心诚意想做这件事情,他就会同意买断剧本版权。陈浩然是多聪明的人啊,其中利害关系他一定权衡得出来。不信咱们就打个赌,我敢断定陈浩然一定同意买断剧本版权。” “还打什么赌啊?如果陈浩然能买断版权,我就谢天谢地了!”张主任拿起电话:“来,你给陈浩然打个电话。” 老关微笑着推托:“打个电话还用得着我吗?你打吧。” “让你打你就打,我怕话说不对了陈浩然拒绝买断版权,到时候我怕经受不住刺激。” “你看看,关键时候掉链子了不是?” “不是关键时候掉链子,你不是一家之主吗?这种关键的时候就得把重担交给你,要不怎么显示你一家之主的重要啊?” 饭店包房里陈浩然正和老同学大崔一起吃饭,陈浩然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陈浩然打开手机接听,电话里老关说:“陈董事长啊,有件事情我跟你说一下,据我们所知小臧并没有买断剧本版权……” “什么?那个姓臧的并没有买断版权?那关老师你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 “我的意思是希望陈董事长能够买断版权,这样的话版权和拍摄许可证就完全掌握在了我们手上。只要资金一到位我们就可以筹备剧组了,如果姓臧的听话我们可以继续用他,否则我们另请高明。” 陈浩然想了想:“这样吧,关老师,我给你实话实说,我是真心诚意想拍这部电视剧,你可以先跟编剧谈一谈,如果价钱合理,我们可以买断剧本版权。” “陈董事长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把价格压到最低。我和我们家老张会全力以赴地帮助你拍成这部电视剧,有什么进展我们会及时向你汇报。陈董事长,你就等着我们的好消息吧。” 陈浩然客气地说:“那就麻烦关老师和张主任费心了。”说着挂断电话。 大崔看着陈浩然问:“怎么剧本版权的问题解决了?” “没那么容易。”陈浩然皱着眉头说:“大崔,你知道我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想在文学事业方面有点建树,我觉得这部电视剧创意很好,只要运筹到位肯定能够取得成功。可是我在电视剧拍摄制作方面缺乏经验,你能不能帮助我找个懂这方面业务的人?至于报酬嘛我们可以比圈里的高些,拿工资和提成都行。” “跟影视圈里我也倒是认识一些人,不过我觉得他们都不太可靠。”大崔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高兴地说:“前几天我一个特好的哥们,他就是搞影视文化的,好像就是搞电视剧贴片广告发行之类的业务,而且他新聘的那个总经理就是你们宁海人。我觉着要是跟他联系一下,你们肯定能合作,我那哥们就跟咱俩的关系一样。别的不敢说,我敢保证他绝对不会骗你!” 陈浩然关切地问:“那个新聘的总经理是个男的还是女的?” “我们还没见过面,这我就不太清楚了。” 3 办公室里伊凡正在低头翻看财务报表,张丽推门走了进来。张丽蹑手蹑脚地来到伊凡身后突然用手捂住她的眼睛,伊凡有些气恼用手一摸高兴地喊道:“张丽姐,你怎么来了?” “本想给你搞个恶作剧,没想到一下子就让你识破了,真没劲。你怎么知道是我?” “在新世纪集团没人敢这么大胆,再说你身上的香水味早就暴露了身份。”伊凡拉着张丽在沙发上坐下:“你今天怎么有时间到我这里来了?” 张丽满脸灿烂的阳光:“那个大老王终于向我求婚了,今天晚上我们要庆祝一下,我特意来请你去喝我们的喜酒。” 伊凡非常高兴:“去,我一定去喝你的喜酒。” 张丽站起身兴奋地打量着伊凡的办公室:“哇噻,妹妹,你的办公室这么阔气啊?简直比市长的办公室都大都豪华!” 伊凡不无自豪地说:“新世纪集团是个大公司,办公条件好点没什么。” 张主任和爱人老关走进北京竹韵茶楼的时候,编剧小何跟臧志飞一起坐在茶楼里不由地非常吃惊。臧志飞热情地招呼道:“大姐、姐夫,你们坐。” 张主任及其老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们显得非常尴尬。 “你们坐呀,来,喝茶。”臧志飞给张主任夫妇倒茶:“大姐、姐夫,小何都跟我说了,我觉得你们这么做也太不地道了……” 张主任嗫喏地:“我……我们……” 老关接过话茬:“我们没别的意思,我们就是想把这部电视剧做成。可你上来就是个狮子大开口,陈浩然会同意吗?你不要把人家都当作傻子,我觉得要合作就得开诚布公,我们找编剧小何谈剧本版权的问题并不是想甩开你,我们只是想如何尽快把事情办成……” 臧志飞问:“那你们是怎么想的?” 张主任说:“新世纪集团是个年产值几个亿的大公司,人家钱不成问题,关键是我们得给人家一个合适的条件。” 臧志飞不高兴地说:“什么叫合适的条件?有钱的大公司有的是,想拍电视剧的大公司也有的是,可是关键是没有好剧本……” 老关打断臧志飞的话:“你别在这里胡吹海侃了,既然想拍电视剧的大公司有的是,《铁骑瑶琴》的剧本都创作完大半年了怎么还没有一家大公司来拍?别觉得我们找到了投资单位了,你们还想拿捏一把?” 臧志飞恼羞成怒地说:“你……你这人咋这样?” 司机阿强开车来到竹韵茶楼门口停下,陈浩然从车里钻出来向茶楼里走去。 竹韵茶楼雅间里臧志飞说:“既然你们想买断剧本版权也不是不可以,那你们给出什么价啊?你们说说我听听。” 老关喝一口茶说:“小何是一个刚写剧本的新手,剧本也不是很成熟,还要进行很大程度的修改。所以我们认为从小何目前的剧本质量看,我们每集最多出一万,二十五集也就是二十五万。” 臧志飞腾地站起来:“不可能,每集少三万我们绝对不可能卖!” 老关也非常激动:“每集三万,你以为你是海岩啊?如果是海岩的剧本,我们每集还可能给六万呢。” 臧志飞恼羞成怒地说:“不用说那没用的,反正剧本也不是你买,我不跟你谈。” 雅间的门被推开了,陈浩然和司机阿强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走了进来。老关看着走进来的陈浩然说:“买剧本的人来了,你问问陈董事长会不会花三万一集买你们的剧本?” 陈浩然在沙发上坐下看着老关问:“关老师,什么三万一集?” 老关鄙夷地笑着说:“小臧说他们的剧本要卖给我们三万一集,我说如果是海岩的剧本我们还兴许出六万呢。” “三万一集,那不是开玩笑吗?”陈浩然看一眼张主任和老关说:“张主任、关老师,我看他们一点诚意都没有,实在不行这部电视剧咱们不拍了。如果我们想拍电视剧,我们可以另找本子,我们走吧。”说着站起身往外走。 老关会意地拉一把犹豫的张主任:“我们走。”行驶的轿车中张主任侧过头来看着陈浩然问:“陈董事长,难道我们真的不拍这部电视剧了吗?真是这样的话,我可没办法跟我们广电局的领导交待啊!” 陈浩然望着老关嘿嘿一笑:“关老师,张主任可真够实在的。” 老关会意地说:“可不是嘛,我们家老张就是个一根筋的人。” 张主任瞪一眼老关:“你们俩打什么哑谜呢?” “人家陈董事长早就看看出来了,跟那个大胡子没办法谈下去,我们是想跟编剧小何单独谈。” 老关瞥一眼陈浩然问:“我说得没错吧,陈董事长?” “没错,我们这就搬到昆仑饭店去住。张主任,你给编剧小何打个电话让他昆仑饭店去找我们。记住,你告诉小何就让他一个人去,如果他再带那个姓臧的去,我们就真的什么都不用谈了!” 张主任高兴地说:“行,我知道了。” 老关神秘地一笑说:“不用急着给编剧小何打电话,咱们抻他一抻肯定对咱们有好处。” 张主任疑惑不解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关卖弄地:“没听说上赶着不是买卖吗?” 4 挺着个大肚子的小何爱人正躺在床上跟小何闹别扭,小何把做好的饭菜端到床前劝说老婆起来吃饭:“老婆,您千万别生气,生气不但影响身体健康,还会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好!” 小何爱人猛地回过头来喝道:“你还知道对我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啊?你要是怕我生气就赶紧去找宁海电视台的张主任他们去!你以为你是谁呀?一集剧本跟人家要三万,也太不自量力了!有人拍你的剧本,就已经烧高香了;没人拍,你的剧本就是一堆废纸 !你瞅瞅咱们家穷得叮当响,连个房子都是租的呢,如今好不容易有个赚钱的机会,你还非要扛着价。我告诉你,能写的人多着呢,你要是总扛着价闹不好就得鸡飞蛋打!” “我也很想立马就把剧本给卖了,可是咱们不能为了自己把姐夫给卖了不是?” “姐夫、姐夫,就你那个姐夫什么时候为我们想过?上一次要不是因为他,你那个剧本早就拍成电视剧了,咱们也早就不是现在这个穷样子了。你吃他的亏还没吃够啊?我跟你说你赶紧去找宁海电视台的张主任他们去,人家就是不给咱们钱你也要把剧本给了他们,只要拍成电视剧咱们就不愁挣不到钱,你去不去?” “去,我去还不成吗?老婆,你先把饭吃了。” 小何爱人一把推开他:“一顿饭不吃我饿不死,可是我们要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你就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出头了!”她抓起电话命令道:“打电话,你这就给张主任打电话!” 小何拿起电话拨号:“喂,张主任吗?我是小何啊……” 小何爱人一把抢过电话:“张主任啊,我是小何爱人,我跟你说小何同意把剧本卖给你们,只要你们能把剧本拍成电视剧不给钱都行……” 电话里张主任高兴地说:“你们放心,我们一定会把剧本拍成电视剧,而且我们也会按剧本现有的状况给出一个合理的价钱……” 昆仑饭店客房里老关对张主任比划着说:“你跟小何说,最好让他立马过来一下面谈,争取尽快把剧本版权合同签订下来。” 张主任捂着话筒会意地点头说:“我知道。”然后她拿开捂着话筒的手说:“小张啊,你跟小何说,如果你们方便的话就到我们住的饭店来一下,有些事情电话里说不清楚,咱们最好面谈,如果行咱们最好把剧本版权合同签订下来。” “好的,张主任,我跟小何立即就过去。张主任,你们还在原来的酒店住吗?” “我们住在昆仑饭店1802房间,如果你们不方便的话我们可以派车去接你们。” “就不麻烦你们了,我们打个车过去。” 5 北京昆仑饭店陈浩然打开房间的门,老关走了进来。老关笑吟吟地对陈浩然说:“陈董事长,刚才我们在电话里跟小何谈了,他同意每集一万元把剧本版权卖给我们,而且还同意你作为编剧之一参与剧本的修改。只是……只是……” 陈浩然看着老关问:“关老师,你干吗吞吞吐吐的?难道他还提什么额外要求了吗?” “他没提什么额外的要求,他只想让小臧出任剧组的执行制片人。” “这还不算额外要求?小臧这个人不行,我是不会让他出任剧组执行制片人的。” “小何还在我们房间里等着回话呢。你看是我给他回个话呢,还是你亲自去跟他说?” “我们也不能太难为小何夫妇俩,可以答应小臧在剧组里担任个外联制片什么的,但是绝对不能让他当执行制片人。这样吧,晚上我们请小何一块吃顿饭,我们边吃饭边说。”陈浩然说完拿起包向房间外走去。 宁海潮汕海鲜大酒楼包房门口猴三正从敞开的门缝往里面张望,伊凡正跟朋友一起吃饭喝酒。服务员从包房里走出来发现猴三奇怪地问:“请问你找谁?” 猴三神情慌张地:“对不起,我走错房间了。”说着急匆匆地离去。 服务员也没往心里去,端着托盘走开。 猴三往身后看了看没发现服务员,他拿出手机拨号:“老板吗?我是猴三啊,错不了,伊凡在和朋友吃饭喝酒。对,陈浩然没在。” 电话里卓嘉诚说:“密切监视,一切按预定计划执行。我告诉你猴三,那个姓伊的在体校里可是练过,你可千万别把事情给我办砸了!” “老板你就放心吧,我找的这些人也都是练家子,出不了差错!如果出了什么闪失,你拿我是问。” 6 吃完饭张丽和男朋友以及伊凡等人从潮汕海鲜大酒楼里走了出来,他们摇摇晃晃显然喝了很多酒。伊凡走过去要开车被张丽拦住:“小凡,你晚上喝了那么多酒不要开车了。来,姐给你打个车。” 伊凡摇摇晃晃地:“没……没事儿……” “还没事儿呢,舌头都大了。”张丽向一辆开过来的出租车招手:“出租车!” 出租车在张丽面前停下,她拉开车门说:“师傅,把这位女士送到银岭花园多少钱?” 出租司机伸出三个指头说:“三十。” 伊凡舌头发硬地说:“姐你……你别管我……我没事儿……” 张丽一把将伊凡推进车里:“行了,你就别逞能了。”她把三十元钱递给司机:“师傅,把我妹妹送到家,拜托了!” 出租车司机接过钱高兴地:“好嘞,没问题。”说着开车离去。 不远处猴三开着一辆小轿车在后面尾随。行驶的小轿车中猴三边开车边打电话:“老板,那个姓伊的女人已经坐上了出租车,她喝了很多酒估计是回家。我正在跟踪,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向你通报。没问题,我这边一切都安排好了。” 前面的出租车突然在滨海大道向左拐了弯,猴三在后面边开车跟踪边打电话:“老板,那个姓伊的女人突然在滨海大道向左拐了弯,我估计她是要去湾螺道的她父亲家。你们只管过去就行了,我的人马上就赶过去。”他说着挂断电话继续拨号:“马崽,我是猴三,你带人马上赶到湾螺道。我随后就到。” 猴三挂断电话开着车沿一条小路斜插了过去。 银铃家园小区正在铺设液化气管道出租车没法通过,伊凡只得没到地方就下了车。伊凡摇摇晃晃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小区里走,突然前面来了四、五个壮汉,马崽故意撞了伊凡一下。伊凡被撞了个趔瘸,她借着酒劲没好气地骂道:“你没长眼啊,撞到我了!” 马崽火冒三丈地吼道:“你他妈的骂谁呢?” 伊凡也不相让:“谁撞了我,我就骂谁呢。” “我让你骂!”马崽说着抡起拳头就向伊凡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伊凡赶紧偏头躲开,不想却被打中了肩膀。伊凡被打得一咧嘴,她立时飞起一个扫堂腿踢向马崽。马崽冲同来得几个同伙喊道:“哥几个,这个臭娘们居然敢还手?我们今天就教训教训她,大家一齐上!” 几个壮汉顿时一齐动手,喝多了酒的伊凡根本不是几个壮汉对手,时间不大伊凡就被打倒在了地上。这时一辆小轿车停了下来,程海良大喊着“住手“从车里跑了出来。 猴三对跑过来的程海良喊道:“你他妈的是干什么的?少管闲事!” 程海良说:“你们四五个大男人打一个女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猴三对同来的哥几个笑道:“又来一个充大尾巴狼的,哥几个咱们今晚上过过瘾,连他一块揍!” 四五个壮汉冲过来就动手打程海良,程海良边躲边喊:“你们怎么不讲道理啊?两句话没说上来就打人,我看你们简直就是土匪!” “讲道理?拳头就是道理,谁让你他妈的多管闲事呢!” 说完几个壮汉三拳两脚就把程海良打倒在地。 程海良抱着头杀猪般地大喊:“快来人啊,杀人了!……” 银岭花园小区的保安闻讯赶了过来,几个壮汉赶忙仓惶而逃。 程海良搀扶着伊凡站起来对赶来的保安说:“我来你们银铃家园小区办事,看见几个人在打这位女士,我就上前和他们说理,可是那几个人根本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打人!” 在手电昏暗的光束下伊凡模糊地看清了程海良的面孔,伊凡感谢地:“哎哟,是程主任啊?你没被他们打坏吧?” 一个保安头目问:“你们没被打坏吧?用不用报警?” 伊凡连连摆手:“没咋样,不用报警。谢谢,谢谢啊!” 几个保安转身离去。伊凡向程海良道谢:“程主任,多谢你救了我。” “我也没帮上你什么忙,还谢什么谢呀?再说了见义勇为是每个公民的义务!”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象程主任这么有正义感的人实在是不多了。所谓耳听为虚,这句话一点都不假。通过今天晚上这件事情,我真是对程主任刮目相看了。” 程海良看着伊凡问:“伊总是不是听到了一些关于我的不好的传言?哦,对了,你们家陈浩然就对我有一些误解。” 伊凡不好意思地一笑:“既然是误解,只要说开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程主任,你放心,我会跟我爱人陈浩然解释的。” 程海良关切地问:“你的伤要不要紧?我送你上医院吧?” “我的伤没大事儿, 第三十八章 唤醒生命的金石(上) 1 初步的成功让程海良兴奋不已,他仿佛感觉已经美人在抱了。整个上午程海良什么工作都没干,他一遍又一遍地设想计划着如何把伊凡拿下并一举将陈浩然和他的新世纪集团击溃。程海良把每个环节都考虑到了,最后觉得万无一失,他这才试探着给伊凡打电话:“是伊凡吗?我是你程大哥呀,中午有时间吗?是这样,有一个项目我想跟你沟通一下,如果你有意思的话我可以给你帮个忙。” “哎呀,程大哥,我哪能让你请客呀?昨天晚上你救了我,我都还没向你表示感谢呢。这样吧,今天中午我做东。” “我怎么好意思让你一个女人做东请客呢?还是我做东吧,你就不要跟我争了。你要是再跟我争我可就不高兴了!” “那好吧,你说去哪?” 下班后伊凡赶到米兰西餐厅里和程海良一起共进午餐。程海良喝一口杯中的洋酒看着伊凡关切地问:“伊总,你昨天晚上怎么一个人去你父亲家呀?陈浩然怎么没陪你去?” “我们家陈浩然要拍什么电视连续剧去北京了。” 程海良惊讶地:“陈浩然要拍电视剧呀?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拍电视剧投资挺大的吧?” 伊凡轻轻地点头:“可不是嘛,听说大概得投资三、四千万吧。” “这么大的投资可不是闹着玩的,那陈浩然还不得亲自去盯着呀?” “估计他得亲自去盯着,拓展影视文化事业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如果这部电视连续剧拍成了,他的文学梦想也就实现了,他肯定会全力以赴。” “陈浩然去拍电视连续剧了,那你们新世纪集团这么大的一摊子谁负责呀?你们新世纪集团这一大摊子可不是谁想管就能管得起来的。” 伊凡眉头紧锁:“还能交给谁呀?除了老宋就是我,别人想管也管不起来。” 程海良装作关心地:“哎哟,那可辛苦你了。” 2 司机阿强开着车来到天天渔港大酒楼前停下,陈浩然从车里钻出来。陈浩然边走边紧皱着眉头想着心事:大崔说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程海兰呢?是她,一定是她!她到北京来搞影视发行和广告贴片为什么就不跟我说一声呢?难道她一直都在嫉恨我吗?如果这样她会不会跟我合作,我怎样才能说服她来帮助我呢? 程海兰从洗手间出来看见陈浩然走进包房,她的脸色不由地非常难看。陈浩然看到程海兰既高兴,心里又忐忑不安。程海兰和陈浩然分别落座后,大崔分别给陈浩然介绍:“这就是我的铁哥们刘钧剑,大地飞歌传媒公司的刘总。” 陈浩然微笑着跟刘钧剑握手:“我叫陈浩然,跟大崔是大学同学,上大学的时候我们俩上下铺。早就听大崔说刘总是搞影视发行的,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刘钧剑客气地:“我也听大崔说陈董事长是个大老板,关照谈不上,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出力的地方,陈董事长尽管说,我一定竭尽全力。你是大崔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大崔又介绍程海兰:“这位叫程……程什么来着?” 刘钧剑补充说:“程海兰。” 程海兰冷冷地说:“就不用介绍我了,我跟陈董事长早就认识。” 大崔哈哈一笑:“原来你们早就认识啊,既然认识那就一切好说了。来,我们坐下边吃饭边说话。刘大哥,我跟陈浩然的关系就不必多说了。他这次来主要是跟咱们北京的一家什么春秋文化公司合作拍摄电视剧,可是我这个老同学呢是第一次‘触电’,心里没底就想找一个靠得住的公司跟他们合作。关于投资的问题他跟那家公司谈得差不多了,在发行方面你们看能不能给帮帮忙?你帮助陈浩然就等于帮助我一样!” 刘钧剑说:“如果是纯粹帮忙,我们帮着联系联系没问题。可如果是让我们发行那就不是帮忙的问题,不知道陈董事长是什么意思?” 陈浩然说:“不纯粹是帮忙,我就是想让你们给发行。” 刘钧剑喝口酒:“如果让我们发行,在剧组成立的初期我们就得介入,而且导演和演员的选定我们都得参与意见。”他看一眼陈浩然和大崔:“我这样说并不是我们多事,而是我们必须考虑到电视剧拍成后能不能发行的问题。” 陈浩然感悟地:“原来是这样啊?既然是这样我们今天就先说到这里,有些事情我还得回去后跟春秋文化公司商量后再给你答复。” 刘钧剑说:“那好,我们就等着听陈董事长的消息了。” 陈浩然端起酒杯:“来,刘总我们喝一杯。” 刘钧剑举杯跟陈浩然相碰,两个人一饮而尽。程海兰静静地听着他们谈话一言不发。 陈浩然看一眼程海兰说:“程总是我们宁海人,我非常希望能跟刘总及贵公司合作。来,程总、刘总,我们干一杯。” 大崔也举起杯:“我也陪一个。” 程海兰根本就不响应,冷冰冰地说:“陈董事长,跟我们公司合作就跟我们公司合作,请你不要把我给扯上。” 陈浩然顿时脸色非常难看:“程总经理,你这是什么意思?” 程海兰话中有话地说:“我什么意思,难道陈董事长心里不清楚?” 大崔赶忙打圆场:“具体合作细节你们双方下来再说,我们今天就是喝酒。来来来,我们喝酒。” 3 卓嘉诚推门走进来的时候,程海良神情非常激动地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卓嘉诚看一眼程海良问:“大哥,看你非常高兴的样子,又有什么好事?” 程海良回到办公桌跟坐下:“当然有好事,而且是天大的好事!” 卓嘉诚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大哥,有什么好事你就快点说吧,让我也高兴高兴。” 陈浩然要去北京拍摄电视连续剧,我们向新世纪集团发起总攻的绝佳机会终于等到了!你说是不是天大的好事?” “陈浩然去北京拍摄电视剧,怎么会是等到了向新世纪集团发起总攻的最佳机会?” “你这个人是真傻呀,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陈浩然去北京拍摄电视连续剧至少要大半年的时间,这段时间新世纪集团由宋三朝和伊凡主政。而新世纪集团能跟我们成为对手的也只有陈浩然,只要陈浩然不在宁海坐镇,我们不就是有了对付他们的机会了吗?” 卓嘉诚喜笑颜开地:“嗯,我明白了。大哥准备怎么办?” 程海良对卓嘉诚一招手:“你附耳过来。” 卓嘉诚站起身来到程海良身边,程海良对着他的耳朵小声嘀咕起来。 司机阿强开着大奔行驶在北京三环路上,陈浩然和大崔坐在后面说话聊天。大崔用胳膊碰一下陈浩然说:“哎我说你怎么把程海兰给得罪了?” “我正要跟你说呢,程海兰原来就是我们新世集团的总经理,她由于在碧海云天项目上运作出现严重失误而引咎辞职。” “我说呢,原来你们之间还有过这么一档子事儿啊,我看这件事情可就难办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 “程海兰在刘钧剑的影视公司主管发行工作,你把她给得罪了这事情能好办吗?” “程海兰这个人我知道,办事能力绝对没问题,由她负责发行这部电视剧也绝对差不了。难办也得办,实在不行我就亲自去求她。” 4 武建军表情痴呆地躺在病床上,灯光下程海兰声情并茂地在给他念一篇名为《中华石》的散文——驻守在戈壁滩上,举目是无边沙海,低头是漫滩砾石,我们除了站岗值勤,便翻来复去看看那几盘录像带,再不就是甩老k。实在无聊极了,跑出去吼几声,在沙丘里摔几跤,随手捡几块可心的石头。所以,哨所的战士每人都把各色各样的石头疙瘩攒了几罐头盒子。高兴时彼此把罐头盒稀里哗啦往铺上一倒,琳琅满目的‘赛石会’开始了。经过十几次比赛,我竟成了石头迷。在我收集的石头中,有众多的戈壁石、精致的雨花石,也有粗朴的黄河石。在我的眼里每一块石头都有独特的涵义,那体态不一,融合各色,曲尽其变的纹理和晶莹通达的灵性,俨如一幅画,一首诗,一本书…… 陈浩然拎着一大包营养品走进病房,看到程海兰在给丈夫读书他非常感动,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尊救苦救难的女神,正用心灵的甘露滋润着已经濒临垂危的生命。陈浩然就那样一动不动地静静看着,他在心里默默地祈祷神灵保佑武建军能够尽快地好起来,他相信像程海兰这样善良优秀的女人一定会有好报的。否则,上帝就太不公平了! 程海兰悦耳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初夏的早晨,雨后大漠风清气爽。这正是捡石头的好天时,我背起挎包跑出了营房。瑰丽的朝霞倾泻在宝石滩上,裸卧在黄沙上的石头顿时洋溢出珠光玉彩,姿色迷人。我俯身仔细打量着散落遍地的小精灵,或许是饱受日晒霜冻沙蚀的缘故,它们在雨后的朝霞里一扫溜光圆滑的俗态,集皱、瘦、漏、透之清韵,令我一见钟情,赞叹不已。太阳渐渐耍起了威风,戈壁滩又有了八卦炉的滋味。抬头擦汗,我猛然发现前方有一条轻波荡漾的大河,精神一振,拔腿向河边跑去。奇怪,我跑河也跑,撵了半天距离始终是那么远。仔细一看才恍然大悟:这不正是难得见到的戈壁蜃景?我默默地坐下来,望着时隐时现的青山绿水、悬泉飞瀑、琼楼玉宇……” 武建军静静地躺在床上,突然武建军睁开眼睛望着房顶,他眼神流转无限神往。陈浩然激动地喊出声来:“海兰姐,快看,我姐夫有反应了!” 程海兰抬头望向武建军,只见他眼角挂着淡淡的泪光,眼神非常明亮。只一瞬武建军的眼神就又黯淡了下来。程海兰既激动兴奋又异常失望,生气地对陈浩然吼道:“谁让你来打搅我们的?走,你给我走!” 陈浩然非常尴尬地走出病房。 深夜程海兰从病房里走出来给丈夫武建军倒尿盆,发现陈浩然歪靠在走廊里长长的椅子上打瞌睡。程海兰心头一震,她理都没理陈浩然大步向卫生间走去。 陈浩然显然很困了,他头一耷拉差点撞到墙上。 程海兰走过去几步又折回身,来到陈浩然身边低声喊道:“陈浩然,听到没有?你醒醒、醒醒……” 陈浩然一激灵醒过来:“啊?现在几点了?”他揉着惺忪的睡眼问道:“海兰姐,我这是在哪儿?”“陈浩然,我真服了你了!这是在医院里,你赶紧回宾馆去!” “海兰姐不答应,我就永远不走!” 这时有几个医生护士走了过来,陈浩然故意大声地吵嚷着说:“海兰姐,你不能这样绝情绝义,就算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也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吧?连个音讯都没有,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一个男医生走过来厉声地喝道:“怎么回事儿?大半夜的吵嚷什么吵嚷?安静、安静,这里是医院你们知道不知道?” 程海兰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她瞪一眼陈浩然说:“你赶紧回宾馆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们回头再说?” 陈浩然固执地问:“那你到底答不答应我?” 程海兰气急地一跺脚:“我答应你还不成吗?你赶紧走吧!” 浩瀚的星空下,陈浩然和程海兰在散步。陈浩然语气沉重地说:“海兰姐,自从你离开宁海后我派人对碧海云天项目进行了深入调查,经调查发现并不是我们运作失误,而是我们中了卓嘉诚他们的圈套。你知道是谁绑架了我,又是谁在幕后策划了碧海云天项目哄抬地价致使大壮他们多花了一个多亿吗?” “你不是说是卓嘉诚吗?难道背后还另有其人?” “不错,是另有其人,但是……”陈浩然叹口气:“嗨,你已经不在这个圈子里了,就不跟你说了,免得你心里不痛快。” “我真的好累,实在不想再卷入宁海的是是非非,谢谢你能够理解。” “你的心情我理解。”陈浩然在路边长椅子上坐下:“海兰姐,你也坐。” 程海兰在陈浩然身边坐下,她抬头望着浩瀚的夜空沉默不语。不远处臧志飞在暗中监视着他们。陈浩然说:“海兰姐,你跟老宋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嗨,我还能有什么打算?我们之间只能就这么算了,我们之间不可能有结果。” “我看得出来老宋是真的喜欢你,他对你绝对是真心的,你为什么就不给他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我又何尝不想呢?可是我目前的状况不允许,如果我真的要一意孤行,恐怕我弟弟程海良一家的悲剧就要在我和我儿子身上重演!……”程海兰哽咽着说。 “我理解,海兰姐!你如果心里难受的话就哭出来,不哭出来你会受不了的!” 程海兰趴到陈浩然宽大的肩膀上呜咽地哭泣起来。 躲在暗处的臧志飞不由地一阵窃喜,臧志飞赶忙用远红外照相机拍照。 第三十八章 唤醒生命的金石(中) 5 经过三个多月艰苦卓绝的谈判,宁海新世纪集团、北京大地飞歌影视文化公司和北京春秋文化传媒公司共同签署了电视连续剧《铁骑瑶琴》拍摄发行协议,三方交换合同文本后开香槟酒以示庆贺。陈浩然喝下杯中的香槟酒对马总说:“马总,咱们三方合作大局已经定了下来,我打算今天就返回宁海去,争取三天内把两千万打到我们三方共同开设的账户。北京的事情呢我就交给了张主任、关老师和程海兰,在这里我需要说明的一点是,程海兰既代表大地飞歌影视文化公司,也代表新世纪集团。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多多商量,一切就拜托了!” “陈董事长你就放心吧,只要资金一到位我们立马就进行剧组筹备。争取一个月内把剧组筹备好,然后就召开新闻发布会。开新闻发布会的时候,陈董事长可一定要来哟!” 陈浩然高兴地说:“来,我一定来。” 高大魁梧的郭导走了过来:“陈董事长,你的剧本可一定要早点拿出来呀,要不然到开机了剧本还写不完我可没办法拍呀!” “郭导的剧本阐述写得那么好,剧本我要是写不好,就由郭导亲自操刀岂不更好?” “陈董事长是人民大学的高材生,我是自愧不如,您就别赶着鸭子上架了!我相信陈董事长一定能把剧本写好的!” 程海兰走过来跟马总、郭导、张主任、老关以及陈浩然碰杯,然后她客气地说:“以后还请各位老师多多关照!” 马总爽朗地一笑:“程总就不必客气了,要说搞影视文化这一块你可是我的老前辈,有事我们大家多商量、多商量!” 刘钧剑走过来附和道:“有马总这句话,我们这部戏肯定能够拍摄成功!” 陈浩然提议:“来,为我们这部戏拍摄发行成功干杯!” 一阵玻璃杯子的撞击声顿时响起来,众人举杯一饮而尽。 就在陈浩然举杯庆祝电视剧《铁骑瑶琴》筹备的时候,卓嘉诚却悄然地来到深圳酝酿击垮新世纪集团的重大阴谋。等候多时的深圳某证券交易所王总经理热情地上前跟卓嘉诚握手,两个人手拉着手向证券交易所里走去。来到办公室里谢了顶的王总看完有关资料后摇摇头,卓嘉诚不由地心情有些紧张。 “怎么王总对我们开出的条件不满意?”卓嘉诚问。 王总用手搔了搔头皮:“卓老板,咱们还是别这么干吧?这么干也太阴损了!” 卓嘉诚恶狠狠地说:“不,我一定要这么干!不这么干我怎么可能替我大哥出这口恶气,不这么干你怎么可能走出困境?”王总哈哈地一笑:“困境?笑话,我王某人现在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根本就没有什么困境可言!我看是你卓老板遇到大麻烦了吧?” “王老弟你就别给我装了,要是对你的情况不掌握我也不会大老远地跑深圳来跟你谈这些,你以为我是吃饱了撑的呀?你们操盘的0047股票在上周末闭市就已经建仓在二十四块八这个价位上了,至于王老弟在联手哪个黑庄我就不必揭穿了吧?我想要说的是你们做到了二十四块八这个价位上你们再也做不下去了,为什么做不下去了?因为你们没钱再做了,现在败局已定,我没猜错吧?” 王总恼羞成怒地说:“胡说八道,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王老弟啊你别不承认,我让人连续盯了你们运作的那只股票二十多天了,这二十多天我让人看股市大盘,一看0047的放量,一看那种操盘手法,我们就清楚0047的背后有人在做手脚,再一查0047由哪家证券公司在操盘 ,结果就找到了你王老弟。你敢说0047不是你们银河证券公司在操盘吗?” 王总张嘴结舌地说:“……这……这……我们……” “王老弟,你还是承认了吧,现在只有我卓嘉诚才能救你们!再说了我们是多年的合作伙伴,谁的屁股也不干净,我怎么可能害你呢?害你也等于害我自己!” “卓老板就是卓老板,你猜得一点都没错!我们银河证券公司确实是在跟几个庄家一起联手操盘0047,可是天成建筑今年的业绩太差……”王总无奈地一摊手:“我们的底牌现在你卓老板已经知道了,你们非凡集团准备怎么办吧?是准备一刀一刀地割慢慢地吃我们的肉,还是就一枪把我们毙了,整个放到锅里煮着吃?” 卓嘉诚嘿嘿地笑着:“王老弟你说的哪里话,我是来救你的!” 王总哭丧着脸冷笑着说:“谁不知道你卓老板唯利是图?你有那么慈善吗?” “老板老板,做老板不唯利是图行吗?做老板就得唯利是图,但是你得看怎么个图法?就你们那点利还不够我塞牙缝子呢。”他喝了口茶,然后站起身踱着步说:“我给你们两个亿,用最快的速度把0047做起来,然后尽快脱手……” 王总激动地:“真的吗?” “我卓嘉诚从来说话算话!” “好,那我们就共同坐庄,我们一起把0047按原定计划拉高到四十到四十五块这个价位,我们再在天成公司业绩报告上做做文章,就说天成公司……” 卓嘉诚突然转过身来,他面无表情看着王总说:“……就说天成公司今年有几个大项目,年产值可望达到十个亿,公司前景无限看好,公司股票一路攀升有望突破七十大关,这样股民肯定就会大量跟进来了,到四十或四十五块我们就大量出货,往下打压,这样我们就可以大赚了是不是?” “对,没错。” 卓嘉诚突然脸色阴森地说:“王老弟,恕我直言,你这是在做梦!” “为什么?前一段时间0028股票我们就是这么做的,而且大获成功!” “你们做成0028已经很侥幸了,难道还会有第二个0028吗?证券管理局是干什么吃的?你们在做0028的时候他们就开始注意上了你们,而且对你们进行了严密监控。我可以这样跟你说如果你们还同样如法炮制,不等你们拉到四十这个价位,证券管理局的人就有可能发现了你们,到时候你们必将受到严厉的惩罚,其结果肯定是所有的钱都被罚没充公!” “那你说该怎么办?” “我的想法是让你们合理合法地尽快把0047股票做好脱手,然后帮助我来做新世纪集团这支股票……” 王总惊讶地抬起头:“做新世纪集团股票?” “对,做新世纪集团股票!我的计划是这样的,你们先散布一系列新世纪集团不好的消息,猛烈地对新世纪集团股票进行打压,当新世纪集团股票到底斩仓的时候我们在全力买进,从而达到一举入主新世纪集团的目的!” 王总惊骇地瞪大眼睛:“天啊!” “你们到底敢不敢做?” “做!为什么不敢做?”王总的小眼珠子眨了又眨望着卓嘉诚说:“这一单如果做成了,卓老板赚的不只是盆满钵满,而是赚了一座金山。我想问的是,你会给我一个怎样的价钱?” “这才是你王总的性格,我就知道你小子有那个贼胆!我当然不会亏了你,给你们公司总利润的百分之十,给你个人五千万如何?” “当然干,卓老板这是在救我的命我为什么不干?问题是运作这么大的一个项目,我初步算了一下没有十个亿八个亿的资金是不可能的!我们到哪里去找那么多的钱?” “钱你不用操心,你一切听从我的安排就是了。” 王总哈哈地一笑:“既然如此,我们银河证券公司一切为卓老板马首是瞻!” 6 臧志飞来首都机场送人突然看见陈浩然和程海兰走了进来,他隐约听到程海兰和陈浩然谈到他,他赶忙戴上眼镜不远不近地在后面尾随跟踪。 陈浩然边走边问:“你说让那个大胡子作执行制片人行吗?”“这几天我跟圈里的朋友打听了,小臧这个人口碑确实不怎么样?我觉得还是不能让他做执行制片人,否则我们以后就得麻烦不断。” “我既然委托你做总制片人了,有些事情你就多操点心,该用谁不该用谁你看着办,我一定会尊重你的意见。” 听到陈浩然和程海兰的一番对话,臧志飞不由地吓出了一身冷汗。想不到陈浩然和程海兰还是要把我踢出局,既然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我得马上到宁海去一趟!想到这里,臧志飞马上急匆匆地赶到售票窗口去买票。 陈浩然回到宁海的时候已是黄昏时分,从机场候机大厅走出来的陈浩然直接坐进了伊凡的红色跑车,保镖阿强则打了一辆出租车离去。没多久臧志飞也从机场候机大厅里走了出来,他望一眼天空中飘落的雪花不由地忧心忡忡。臧志飞边走边打电话:“喂,是金导演吗?我是北京的臧志飞呀,我现在当然在你们宁海。我真的在宁海,没有骗你。我有重要事情找你,你说吧,我们在哪里见面。好的,潮汕海鲜大酒楼不见不散。” 打完电话,臧志飞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车坐进去。 开车着的伊凡侧过头问陈浩然:“北京一行感觉怎么样?” “比预想的要好,不但签订了投资合作协议,而且连发行协议也签订了。就等着双方资金到位筹备剧组了,我作为编剧之一进行剧本修改。” “怎么这么快呀?是不是太顺利了,太顺利了我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难道你不希望我顺利地把这部电视剧拍成?”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觉得没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太顺利了会不会有什么陷阱?” 陈浩然略有所思地:“你说得没错,其实事情进展得并不像你想象得那么顺利。首先在版权上那个姓臧的就找了不少麻烦,在投资方面北京春秋文化传媒还想一分钱不投就坐享其成。后来经过多轮谈判达成协议,北京春秋文化传媒投资六百万,我们投资两千四百万,那个姓臧的代表北京春秋文化传媒作为联合执行制片人。大地飞歌影视文化公司作为这部电视连续剧的发行单位,哦,对了。你知道程海兰离开我们公司后到哪里去发展了吗?” 伊凡摇摇头。 “程海兰现在是北京大地飞歌影视文化公司的副总,她就负责影视发行及广告贴片。” 伊凡吃惊地问:“这么说程海兰代表大地飞歌影视文化公司跟我们合作了?” “对,没错。” 伊凡满脸不高兴地:“不行,我不同意程海兰跟我们合作!” “为什么呀?” “这你还用问吗?程海兰从我们集团辞职,她肯定对我们有着很深的怨恨,跟这样的人合作,其结果会好吗?” “你不要把人都想得那么坏,程海兰这个人我了解,她不会那么小肚鸡肠。” “你不是常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吗?你怎么就敢肯定程海兰不会嫉恨我们?我觉得还是尽早换人。” “不可能了,合同都已经签订死了!” 7 出租车来到潮汕海鲜大酒楼前停下,臧志飞从出租车里走了下来。一个瘦高挑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热情地迎上前来跟大胡子制片拥抱。臧志飞激动地说:“金大哥,自从咱们拍完《三国演义》后,一晃都分手十多年了,兄弟可真想你呀!” “可不是嘛,我也很想你呀!”金导演拍了拍臧志飞的肩膀:“走,我们到饭店里边吃边说。” 两个人手拉手地往饭店里走去。 来到定好的包房里金导演看着臧志飞问:“臧老弟,你这么大老远地从北京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臧志飞把嘴里的饭菜咽下去:“上次来宁海的时候,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们在筹备拍摄一部电视剧嘛。” “这事儿你是跟我说过,现在这部戏筹备得怎么样了?” “资金估计这三、两天就能全部到位,只要资金一到位我们就要开始选演员了。” 金导演感兴趣地看着臧志飞问:“你来宁海难道是要让我当这部戏的导演?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是太感激老弟了。” “我也想让哥哥来当这个导演,可惜你兄弟说了不算啊!” “你说了不算还来找我干什么?” “不只是我说了不算,目前就是我这个制片人的位子还都不稳呢。所以来找哥哥问问情况,希望哥哥能帮我一把。” “你要向我问什么情况?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全部都告诉你!” “我就知道哥哥够意思。来,我借花献佛敬哥哥一杯!”臧志飞说着给金导演满上啤酒。 两个人碰杯一饮而尽。 臧志飞放下酒杯又给金导演满上:“金大哥,新世纪集团你知道吧?” “新世纪集团是我们宁海的大公司,我当然知道。” 臧志飞倒完酒放下酒瓶子:“我们这部戏就是由新世纪集团出资两千四百万,北京春秋文化传媒投资六百万共同拍摄。我也不知道什么地方得罪了新世纪集团董事长陈浩然,本来说好了让我当制片人,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死活不同意。我这次来宁海主要是想让你给我引见引见陈浩然,看能不能为我争取一下?” “我跟陈浩然不怎么熟,跟他爱人伊凡倒是有过几面之缘。人家是大集团,就这么点交情他们根本不会买我的帐。” “既如此我也不能难为哥哥,那你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新世纪集团的有关情况?主要是新世纪集团内部的人际关系。” “新世纪集团是我市的一家大型民营公司,陈浩然是法人代表董事长,第一任总经理是程海兰,前一段不知因为什么原因辞职去了北京……” 臧志飞打断金导演问:“等等等等,你说谁是新世纪集团第一任总经理?” “程海兰啊,有什么不对吗?” “程海兰是不是四十多岁?是个女的,长得挺有风韵的?” “对呀,难道你认识她?” “认识倒谈不上,我们在北京见过。我说呢,她为什么能够代表新世纪集团作为总制片人,原来如此!金大哥,程海兰这个人的有关情况你知不知道?” 金导演摇摇头:“我不太清楚。” “那金大哥我就拜托你帮我了解一下程海兰的有关情况,谢谢大哥!” “我们哥俩什么关系呀,还谢什么谢?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8 董事会成员济济一堂,陈浩然在主持召开董事会。 “……关于拍摄电视连续剧《铁骑瑶琴》的有关情况我就汇报到这里。下面我要说的是关于我去拍摄电视剧这段时间的集团工作安排问题,由于我得有将近大半年的时间不在宁海主持工作,所以我提议加强集团领导班子……”陈浩然看一眼坐在旁边的马董:“您说呢,马老?” 马老点点头:“我赞成董事长的意见。” 宋三朝看着陈浩然问:“董事长,那你准备如何加强集团的领导班子?” 陈浩然说:“我准备任命马春林和伊凡为集团副总经理,让他们在我不在宁海期间协助你工作。各位以为如何?” 宋三朝反驳说:“马春林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可是我认为伊凡还不够成熟……” 伊凡恨恨地看着宋三朝。 陈浩然说:“伊凡在工作经验方面是有些不够成熟,正因为不够成熟才需要我们大家多多帮助吗?”他看着马董问:“马老,你说是不是?” 马董赞同地:“董事长说得没错,以后我们要对伊副总多多帮助。” 陈浩然说:“下面开始表决,同意的请举手。 ” 与会的人们纷纷举起手来。 开完会陈浩然前脚走进办公室来,宋三朝后脚便跟了进来。宋三朝往沙发上一坐怒气冲冲地说:“董事长,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这总经理我不干了!” 陈浩然疑惑不解地看着宋三朝问:“老宋,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明白吗?你明知道我跟你伊凡不合,你偏偏还让她来当这个副总经理,以后我的工作怎么干?” “你的工作怎么就没办法干了?你是总经理,她不过就是一个副总经理,难道她还能干预你干工作不成?作为老大哥你别总是那么小肚鸡肠好不好?我相信她一定积极配合你工作的,否则我饶不了她!” “我就知道跟你说也是白说,真后悔我当初不应该答应你当这个总经理。” 宋三朝想了想对陈浩然说:“你能不能别为了拍电视剧而对集团撒手不管?” “从事影视文化事业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我现在马上就要成功了,你说我现在能放弃吗?” “那你就不能委托别人去干?” “这是我拍的第一部电视剧,别人去我不放心。我必须亲自督战,确保成功!” 宋三朝不无担心地说:“可我就怕咱们丢了西瓜捡芝麻!”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卓嘉诚和程海良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我就怕你不在的时候他们会对我们下手!” “我们集团现在经营一切正常根本没有什么大的漏洞,你不必担心。再说了,我也并不是一去就不回来了,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赶回来的。你就大胆地去干吧,我相信没有什么困难能够难住你老宋的。” 第三十八章 唤醒生命的金石(下) 8 董事会成员济济一堂,陈浩然在主持召开董事会。 “……关于拍摄电视连续剧《铁骑瑶琴》的有关情况我就汇报到这里。下面我要说的是关于我去拍摄电视剧这段时间的集团工作安排问题,由于我得有将近大半年的时间不在宁海主持工作,所以我提议加强集团领导班子……”陈浩然看一眼坐在旁边的马董:“您说呢,马老?” 马老点点头:“我赞成董事长的意见。” 宋三朝看着陈浩然问:“董事长,那你准备如何加强集团的领导班子?” 陈浩然说:“我准备任命马春林和伊凡为集团副总经理,让他们在我不在宁海期间协助你工作。各位以为如何?” 宋三朝反驳说:“马春林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可是我认为伊凡还不够成熟……” 伊凡恨恨地看着宋三朝。 陈浩然说:“伊凡在工作经验方面是有些不够成熟,正因为不够成熟才需要我们大家多多帮助吗?”他看着马董问:“马老,你说是不是?” 马董赞同地:“董事长说得没错,以后我们要对伊副总多多帮助。” 陈浩然说:“下面开始表决,同意的请举手。” 与会的人们纷纷举起手来。 开完会陈浩然前脚走进办公室来,宋三朝后脚便跟了进来。宋三朝往沙发上一坐怒气冲冲地说:“董事长,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这总经理我不干了!” 陈浩然疑惑不解地看着宋三朝问:“老宋,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明白吗?你明知道我跟你伊凡不合,你偏偏还让她来当这个副总经理,以后我的工作怎么干?” “你的工作怎么就没办法干了?你是总经理,她不过就是一个副总经理,难道她还能干预你干工作不成?作为老大哥你别总是那么小肚鸡肠好不好?我相信她一定积极配合你工作的,否则我饶不了她!” “我就知道跟你说也是白说,真后悔我当初不应该答应你当这个总经理。”宋三朝想了想对陈浩然说:“你能不能别为了拍电视剧而对集团撒手不管?” “从事影视文化事业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我现在马上就要成功了,你说我现在能放弃吗?” “那你就不能委托别人去干?” “这是我拍的第一部电视剧,别人去我不放心。我必须亲自督战,确保成功!” 宋三朝不无担心地说:“可我就怕咱们丢了西瓜捡芝麻!”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卓嘉诚和程海良一直对我们虎视眈眈,我就怕你不在的时候他们会对我们下手!” “我们集团现在经营一切正常根本没有什么大的漏洞,你不必担心。再说了,我也并不是一去就不回来了,有什么情况我会及时赶回来的。你就大胆地去干吧,我相信没有什么困难能够难住你老宋的。” 9 金导演通过朋友关系很快打听到了新世纪集团高层的有关情况,并很快赶到大酒店告诉给臧志飞。当得知程海兰和伊凡有着很深的矛盾后,臧志飞非常兴奋。 “你说的那个伊凡是不是陈浩然的老婆?”臧志飞问。 “没错,伊凡就是陈浩然的老婆。” 臧志飞兴奋地一击掌:“太好了,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什么太好了?这都哪跟哪啊?” “一句话两句话跟你说不清楚,总之程海兰跟伊凡有着很深的积怨就太好了。”臧志飞回过头来看着金导演问:“金大哥,你跟伊凡的关系怎么样?” “没什么太深的关系,当初她举办慈善演出的时候我当过晚会导演,一般的工作关系。” 臧志飞想了想问:“那我问你能不能把伊凡约出来吃一顿饭?” “这个应该没问题。” “那就拜托金大哥了,只要你能把伊凡约出来,我就有办法把她摆平。” “你可千万不要胡来,那样的话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你看我是那种胡来的人吗?我不过是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从而达到我当制片人的目的。” “那我就给你约个试试,成了你别太高兴,不成你也别埋怨我。” “那就太谢谢大哥了,行与不行我都对你感激不尽。” 金导演拿出手机拨号,时间不大电话里传来伊凡的声音:“喂,您好!” “伊总吗?我是市电视台的金羽生金导演啊,您还记得我吗?对对对,那次你们集团组织的慈善演出就是我的总导演,您的记性真好!最近您有时间吗?我想约您吃顿饭……” “我最近很忙,吃饭就不用了。有什么事你可以在电话里说,不行到我办公室去。” “我知道您肯定很忙,其实吃饭是次要的,主要是想跟你谈点事情。可是有些话在办公室或是电话里不好谈,您最好抽出点时间来……” “吃饭就免了,要不下午找个地方喝杯咖啡,我们边喝咖啡边聊怎么样?” 金导演高兴地说:“好的,地方您定。” “就到米兰西典吧,那里环境不错。” 金导演高兴地合上手机:“人我是给你约到了,事情成败就看你的了。” “谢谢金大哥,不论事情成败我都一定好好谢谢你!” “你还跟我客气啥呀?只要你能把事情办成,我就一万个高兴!” 10 下午上班伊凡没有去办公室,直接就去了米兰西典咖啡屋。来到米兰西典大门口,伊凡远远地看到臧志飞跟金导演站在一起,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扭头就走。 金导演跑过来说:“伊总,你怎么还没进去就要走啊?” 伊凡看一眼在门口站着的臧志飞问:“你怎么和他这种人在一起?” 金导演惊讶地:“怎么你们认识?” “和他有过一面之缘,谈不上认识。再说了我怎么会和他那种唯利是图的人认识呢,我还怕他那满身的铜臭味污染了我!” 臧志飞见伊凡要走厚着脸皮走过来:“怎么伊总要躲着我不见啊?” 伊凡看着臧志飞说:“你有什么好怕的,我凭什么要躲你?” “伊总,别总是那么冷如冰霜的。我之所以大老远从北京到宁海来见你,是有重要事情跟你说。” 伊凡根本不给他好脸色:“你跟我能有什么重要事情要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走,我们到酒楼里去说。” 第三十九章 三十六计走为上(上) 1 来到包房里服务员把所点的饮品送上来后,带上门走了出去。 伊凡看着臧志飞冷漠地说:“有什么话你说吧。” “伊总,按说你和陈浩然是夫妻,有些话我不能对你说,可是我这个人眼里揉不了沙子。我想问伊总,你知不知道程海兰是我们这部戏的总制片人?”臧志飞说。 “知道,我爱人从北京一回来就跟我说了。” “你知道程海兰是这部戏的制片人,可使我想你肯定不知道陈浩然为什么让她当这部戏的总制片人。” 伊凡放下杯子盯着臧志飞问:“那你说为什么?” “他们之间有着不正当的关系!” 伊凡愤怒地一拍桌子:“胡说!姓臧的你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你要是再敢在这里胡说八道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我怎么敢拿这种事情胡说八道?伊总要是不信我这里有证据,不知您想不想看?” 金导演惊骇地看看大胡子制片,又看看伊凡。 “你说他们之间又不正当关系,你有证据吗?” 臧志飞从包里拿出照片交给伊凡,伊凡看着照片久久地沉默不语。 臧志飞沉不住气了,看着伊凡问:“伊总,看完照片你做何感想?” “你这些照片根本说明不了什么,我相信我丈夫不是那种人!姓臧的,我警告你千万不要做那种破坏我们夫妻关系的事情!” “伊总,不是我臧志飞要做那种伤害你们夫妻感情的事情,而是我看不得伊总被伤害,我这是在替伊总抱打不平!” “你为什么要替我抱打不平?” “我妻子就背叛了我跟别人跑了,我最看不得夫妻之间的背叛!” 伊凡似乎理解了臧志飞,她点点头。 臧志飞不由地内心一阵狂喜,不露声色地说:“伊总,制片人我可以不当,但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伤害你!” “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 “我怎么敢让伊总为我干什么?只要伊总相信我,我就是伊总安插在北京的一只眼睛,我会随时把陈浩然的一切情况向您汇报,而且我还会一切遵从伊总的意见办。” 伊凡静静地看着臧志飞不说话,臧志飞心里有些发毛。大胡子制片这种人不过是一条狗,只要丢给他一根骨头,他就会乖乖地听话。电视剧一旦拍摄成功,陈浩然肯定得在北京成立影视文化公司。陈浩然和程海兰之间的关系不可能像大胡子说得那样,但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也绝对非同一般…… “伊总,你以为如何?”臧志飞试探性地问。 伊凡回过神来:“噢,你说的话我可以考虑,不过你怎么才能让我相信你呢?” “如果我心口不一,对您心存二志,就让我不得好死!” “你就放心地回北京去吧,我会争取让你当上执行制片人。”伊凡说着站起身:“我们今天就先说到这,我下午还有个会。” 金导演和臧志飞起身相送:“伊总慢走。” 结完帐,金导演和大胡子制片从咖啡厅走出来。金导演回过头来看一眼臧志飞问:“刚才你说陈浩然和程海兰之间有不正当关系,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说呢?” “我觉得不可能。” “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吧,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金导演非常生气:“你……你怎么能这样……?” “金大哥你千万别生气,都是我的不是,可我也是没办法呀!” 2 《铁骑瑶琴》剧组在召开新闻发布会,随着镁光灯的频繁闪烁一个个明星大腕陆续登场。娱乐记者们纷纷向明星大腕们采访提问。 一个娱乐记者突然向郭导演提问:“郭导演,听说这部戏是你接拍的第一部商业片,而且还没开拍就收回了成本。这部戏成功的秘密是什么?” 郭导演眉开眼笑地:“我们这部戏成功的最大秘密就是遇到了一个慧眼识珍珠的大老板,而且这位大老板还是我们这部戏的编剧之一。” 会场顿时一片寂静,所有与会的人们都纷纷把目光投向郭导演。伊凡偷偷地瞥一眼坐在郭导演身边的陈浩然,只见陈浩然显得很不自在。 郭导演说:“大家别都看着我,我身边的这位才是今天的主角!” 人们顿时把目光都投向陈浩然,与此同时闪光灯频频闪烁。 郭导演说:“这位就是新世集团总裁陈浩然先生,也是我们这部电视连续剧的编剧之一。我们这部戏投资三千万,可谓国内一流大腕明星云集……” 一位娱乐记者突然插话:“郭导演,我能不能采访一下陈总裁?” 郭导演微微地一笑:“当然可以。” 娱乐记者看着陈浩然说:“陈总裁,听说这是你们新世纪集团投资拍摄的第一部电视剧,你为什么对这部戏感兴趣?” 陈浩然很拘谨地:“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还是让导演来回答这个问题吧。” 娱乐记者不依不饶地:“导演的回答代表不了陈总裁的心声,我们就是想知道陈总裁是怎么想的?大家说对不对?” 娱乐记者们一片附和声:“对!请陈总裁不要回避!” 陈浩然求救地看向郭导演,郭导演双手一摊:“我也没办法为你解围,还是你自己说说吧,要不这些娱记们不会放过你。” 陈浩然想了想说:“我之所以对这部戏感兴趣,是因为这部电视剧反映了在国家危亡时期铁血将军乐毅抛弃个人恩怨,挽狂澜于既倒,并最终死于爱人之手。这部戏难免有些落于英雄美女的俗套,但最让我心动的是男主人公的英雄情结。每个时代都有每个时代的英雄,英雄永远是人类历史长河中决不陨落的巨星!我们新世纪集团就是要在这金钱至上歌舞升平的商品经济大潮中,打造一部爱国主义的大戏……”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陈浩然为了躲开娱乐记者们的穷追猛打来到天台上透透气,他看见程海兰正站在天台上遥望着远方。陈浩然来到程海兰身后问:“怎么海兰姐也跑到楼顶呼吸新鲜空气来了?” 程海兰回过头来:“我有些不适应那种气氛,所以跑到楼顶来看看风景。北京发展的可真快呀,没几年就已经是一个国际大都市了。” 陈浩然遥望着远方鳞次节比的楼群感慨地:“是啊,中国仅用了二十多年就赶超了发达国家用了几十上百年时间才达到的发展规模,绝对是一个奇迹!” “下面那么多记者等着采访你呢,你怎么也跑出来了?” 陈浩然摇头苦笑:“你还不知道我嘛,我最怕被那帮记者穷追猛打了。” 程海兰忽然想起了什么:“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看来海兰姐还是跟我隔着心……” 程海兰看着陈浩然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你不跟我隔着心,我们之间就应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说是不是应该这样?” “我之所以犹豫着不说还不是怕影响到剧组的团结吗?” “越怕越有鬼,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 “臧志飞在剧组筹备期间虚报两万多元的费用,你看该怎么办吧?” “没什么怎么办的,我这就去找马总把他开除!” 办公室里马总正高兴地仰靠在老板椅上听着轻音乐,陈浩然敲敲门走了进来。马总见陈浩然走进来赶忙坐直身子高兴地说:“哎唷陈董事长,今天的新闻发布会开的太成功了,我们这部电视连续剧肯定能够火起来!” 陈浩然在马总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冷冷地说:“别高兴得太早,如果拍摄不好照样白搭!我们那三千万打了水漂,我想你就不会这样高兴了吧?” 马总给陈浩然倒一杯茶水:“陈董事长可真会开玩笑,我们有着这样好的班底,你为什么说这三千万要打水漂啊?” “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们剧组里有蛀虫,闹不好我们这部戏就得拍砸了!” “蛀虫?谁是蛀虫?” 陈浩然站起身把臧志飞虚报的两万多条子往马总办公桌上一拍:“你自己看看吧!” 马总看着票据惊骇地张嘴结舌:“怎么会这样?他臧志飞怎么能这样?” “马总你说怎么办吧?” 马总支支吾吾地:“……我……我……你,还是你决定吧……” “对这种害群之马决不能姑息,只能让他走人!” 马总为难地:“让他走人不好吧,我们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不是?如果单纯是一个臧志飞没什么了不起,可是他姐夫咱们得罪不起呀!” “对这种人绝对不能客气,如果你怕得罪人,就让我来处理好了!” 3 回到剧组驻地陈浩然从车里下来刚好碰见剧务小张,小张热情地跟他打招呼:“陈董事长,新闻发布会开得可真成功啊,咱们这部戏一定能火!” 陈浩然敷衍地:“但愿能火,那样咱们的努力可就有价值了!”他说着往楼里走去,走了几步他又回过头问:“看见大胡子臧志飞了吗?” “刚才还看见了,他可能会房间了吧。” “你让他到我房间来一趟。” 走进房间陈浩然看见郭导演和程程海兰在等他,陈浩然给自己倒一杯水并在沙发上坐下来。陈浩然看着程海兰和郭导演问:“怎么,你们找我有事?” 郭导演看了一眼程海兰说:“啊,是这样。明天不是就要出发去外景地拍戏了嘛,有些事情想跟你碰碰。” 陈浩然喝口水:“说,你们说。” 郭导演说:“明天于导演带b组到涿州影视城拍一些宫廷、街景的戏,我将亲自带领a组飞往新疆去拍雪山大漠等重场戏,不知您怎么安排?” 臧志飞敲门走了进来,程海兰的脸色不由地有些难堪。陈浩然对郭导和程海兰说:“郭导、程总,你们先到制片组去一下,我跟小臧说点事儿,过会儿我去找你们。” 程海兰和郭导起身离去。 臧志飞殷勤地问:“陈董事长,您找我有事?” 陈浩然从包里拿出臧志飞虚报的条子交给他问:“这你怎么跟我解释?” 臧志飞看着条子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这……我……” “怎么解释?说,你说啊!” 臧志飞脖子一梗:“没什么好解释的,反正这些钱我都用到剧组筹备上了……” 陈浩然愤怒地一拍桌子:“都用到了剧组筹备上?骗谁呀你?剧组筹备期间房费和伙食费宾馆方面只收了八万,而你确报了八万五千,这五千你干什么去了?还有这打车费,你居然报了两万多……” 臧志飞生气地说:“好啊陈浩然,你居然调查我……” “我调查你怎么了?我不但要调查,还要开除你。你走吧,从今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陈浩然你要是敢开除我,我一定会让你这部戏拍不成!就是拍成了,我也会让你这部戏滥在手里!”臧志飞恼羞成怒地说。 “姓臧的,你不用威胁我!你看这部戏我拍成拍不成,我不但要把这部戏拍成,而且我还要获奖!” “做梦吧你?如果你这部戏能拍成播出我就不姓臧,不信咱们就走着瞧!” “对,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不要以为你姐夫在国家广电局就有什么了不起,我告诉你没有谁能够一手遮天!” 臧志飞气势汹汹地摔门离去。 4 黄昏时分陈浩然和伊凡来到圆明园公园里散步,陈浩然在断壁残垣前停下。夕阳下的圆明园显得非常悲壮。陈浩然看着伊凡说:“你不让我把大胡子制片开除出剧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耻辱,这是妥协!” “人在某种时候做些妥协没有什么不好,不是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吗?” “即使要妥协也得看是为什么,我绝对不向大胡子这种人妥协!决不,我决不妥协!” “你都知道大胡子是小人,你又何必跟这种小人志气呢?你也不想想这部戏运作到这种程度是多么来之不易,如果这部戏真的运作成功了,你的文学梦想就百分之百地实现了!我想你绝对不会甘心让一个小人断送了你的梦想,小不忍则乱大谋!两、三万块钱对于我们来说算不了什么,可是这部戏的成败对于你来说却至关重要!如果就因为这么点小事而功亏一篑,你会甘心吗?何去何从,你自己考虑。” “我就不信他能有那么大的能量!” “你还别不信,象大胡子这种人做蜜不甜,做错肯定酸!你如果执意一意孤行,到时候恐怕我们后悔都来不及!” 陈浩然叹口气:“我就是心不甘啊!” “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我们不能因为一个小人而误了大事!你不是常说自古成大事者,胸纳百川吗?再说了水至清则无鱼!” 房间里臧志飞在坐卧不安地看着电视,他频繁地换着频道,最后索性把电视关掉钻间被窝里睡觉。臧志飞躺在床上有辗转反侧睡不着,他实在忍不住就拨打起电话来。时间不大电话里传来伊凡的声音:“我不是让你明天再给我打电话嘛,你怎么现在就给我打电话?” “对不起伊总,我实在不能忍受这种煎熬,所以才给你打电话。我的事情怎样了?” “我好说歹说他才同意你留在剧组,但是他无论如何不再让你继续当执行制片人,我也实在没办法了。” “谢谢伊总,这我就非常感激伊总了。”臧志飞想了想恳求地说:“伊总,你能不能再跟陈董事长说说让我当外联制片?” “我尽量给你努力吧,不过成了你别高兴,不成了你也别恼火好不好?另外我跟你说别总是干那种下三烂的勾当,作为一个男人要干就干顶天立地的大事,别让人把你瞧扁了!” “伊总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注意。”臧志飞悻悻地挂断电话。 想不到我竟然被一个女人给教训了一顿,真他妈的窝囊!陈浩然你给我记着,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臧志飞在心里恨恨地骂道。 第三十九章 三十六计走为上(中) 5 程海良坐在办公桌前喝着茶水,卓嘉诚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张报纸。卓嘉诚指着报纸上陈浩然的大幅照片说:“大哥,报纸你看了没有?这个陈浩然笑得还挺灿烂的嘛!” “别看他现在笑得欢,用不了电视剧拍完我就让他哭都哭不上来!” “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大哥?” “新世纪集团现在是不是正在并购广州一家食品厂?” “对,没错。大哥的意思……?”卓嘉诚试探地问。 “宋三朝是陈浩然的左膀右臂,我们要想不费吹灰之力把新世纪集团挤垮,我们必须先搬掉宋三朝这个绊脚石!” 陈浩然、郭导演、程海兰、大胡子制片及一些演员从乌鲁木齐机场机场候机大厅里走出来,乌鲁木齐电视台的朋友热情地走上前来对他们表示欢迎。臧志飞高兴地介绍:“这位是乌鲁木齐电视台的杨副台长,我们是多年的朋友,这次新疆之行费用全部由他们电视台出!” 杨副台长高兴地说:“欢迎欢迎,我们热烈欢迎北京的朋友到我们新疆来!” 臧志飞一一介绍:“这位是广东新世纪集团陈浩然董事长,这位是北京大地飞歌影视文化公司的程海兰总经理,这位是大名鼎鼎的郭导演……” 杨副台长客套地说:“欢迎你们到新疆来拍戏,这对我们新疆来说是一个很好的宣传。这次能与北京和广东的朋友们一起合作拍摄电视剧,对于我们乌鲁木齐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良机,我们市里及电视台领导都非常重视。我们韩台长和市委需宣传部的领导还在台里等着你们呢,走,我们赶紧上车。” 陈浩然、郭导演、程海兰和臧志飞跟随杨副台长向停车场走去。 6 回到家伊凡踢掉脚上的鞋子,她径直把自己扔进沙发里,头陷进去,两条长腿搁在沙发脊背上。阳光照射在伊凡光滑的小腿上,她不由地自顾自怜起来。 臧志飞的声音在她耳畔回响起来—— “你知道程海兰是这部戏的制片人,你不知道陈浩然为什么让她当总制片人?” “他们之间有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陈浩然之所以要把我从剧组开除,就是因为他怕我阻碍到他们!” 伊凡烦躁地坐起身,点燃一根烟大口大口地喷云吐雾起来。 难道陈浩然跟程海兰真有不正当男女关系吗?想到这里伊凡不相信地摇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想我伊凡这样年轻貌美,他怎可能去喜欢一个半老徐娘呢?” 广州某洗浴中心贵宾休息室里。卓嘉诚和一个五十多岁矮胖的男人躺在床上喝着茶,矮胖男人看一眼卓嘉诚说:“卓老板,要不要我给你安排个甜妹啊?这南湖宾馆的甜妹可是全广州一流的,保管你卓老板满意的啦!” 卓嘉诚把手中的茶杯放到茶几上:“你钱董事长还不知道我呀,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地在这说会儿话吧。” 钱董事长哈哈地一笑:“不会吧,卓老板?男人可不能说自己不行,再说了猫哪有不粘腥的?你可千万别跟我客气的啦!” “我跟你用不着客气,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钱董事长拍拍光滑的肚皮没说话。 卓嘉诚看着钱董事长问:“听说新世纪集团在收购你的星光食品厂?” “卓老板消息够灵通的啦,怎么你也对我的食品厂感兴趣?如果你想买,凭咱们多年的关系我可以优先考虑你。” “就你那破食品厂白给我都不要,别说让我花钱买了!” “人是趋利的动物,你不想买我的食品厂,大老远你跑到广州来找我干吗?” “不错,人是趋利的动物。我跑广州来也是跟你谈买卖来了。” “我现在只想把我的食品厂给卖了,你又不想买,我们还有什么可谈的?” 卓嘉诚什么地一笑:“有,当然有。而且是一桩无本万利的买卖,只要钱董事长能够按照我说的去办,我不但能让你把食品厂卖个好价钱,而且你老兄还能获得几十万的好处,不知你老兄愿不愿意跟我合作呀?” “如果有这样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我当然愿意,你不会拿我开玩笑吧?” “我没事吃饱了撑的啊,大老远跑广州来跟你开玩笑?” “那我洗耳恭听。” “你附耳过来。” 钱董事长起身下床来到卓嘉诚身边坐下,卓嘉诚伏到钱董事长耳边小声地嘀咕起来。钱董事长不由地大惊失色:“不行,这样太没有商业道德了,我那样做不就是把人家宋总给害了吗?我说什么都不能那么做!” 卓嘉诚把脸一沉:“钱万强,我告诉你,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如果你不按我说的去办,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你在威胁我吗?我也告诉你,我也不是被吓大的!” 卓嘉诚起身下地穿上拖鞋往外走,临出门回过头来说:“钱董事长,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你就别怪我把这么多年你从我手里捞的好处都捅出去。到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这样潇洒地当你的董事长,咱们走着瞧!”说着就要推开门走出去。 钱董事长一把卓嘉诚拉住:“卓老板,千万别生气,你让我再想想……” 卓嘉诚回过头来微笑着说:“哎这就对了,跟我卓嘉诚合作绝对不会有你亏吃。现在这年头良心和道德值几个钱啊,还是大把大把的钞票来的实在。五十万可不是一个小数目,你要是觉得少我可以在给你追加五十万……” 钱董事长勉强地点点头:“那好吧。” 7 陈浩然、程海兰、郭导演和所有演职员们来到天山之巅往下看,感觉天池有如一面天镜浮在空中,远处的博格达雪峰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着银光,远山在水中的倒影分外妖娆。雪峰倒映,群山环抱,林木参天……所有人眼睛都看直了。 良久陈浩然感慨地说:“西方有王母,沐浴在天池。我们把男女主人公的恋情安排这样一个人间仙境里,真是太好了!” 郭导演也感叹地说:“纵目天池天地宽,欲酬大计济时艰。我们这部电视剧的主人公本来是怀着遁世的心理携着爱人到这里来隐居的,天山天池美景不但没有让他意志消沉,反而更激发了他的斗志。天山天池是主人公人生的一个重要转折点,更是我们这部戏的一个亮点。我相信我们这部戏一定能够成功的!” 8 正在天山外景地拍戏的陈浩然来到车里刚打开手机,手机便急促地响了起来。陈浩然看一眼电话号码赶忙接听:“喂,马董吗?我是陈浩然,什么?你说什么?所有的董事们要罢免宋三朝的总经理职务?为什么?” 电话里马董说:“在电话里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你还是赶紧回宁海一趟吧。” “好的,我把剧组的事情安排一下立刻回去。”陈浩然说完挂断电话,想了想又继续拨打电话:“老宋吗?我是陈浩然,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人举报我在并购广州星光食品厂过程中受贿一百万。” “那你到底受贿没有?” “没有,我宋三朝绝对没有受贿!” “我相信你不是那种人,你现在千万要冷静、稳住,一切等我回去再说。” 第三十九章 三十六计走为上(下) 9 事发后第三天陈浩然急匆匆地赶回了宁海,走出机场候机大厅的时候,他阴沉着脸没有跟前来接机的宋三朝说话径直坐进车里。阿强待宋三朝也坐进来开车离去。行驶的轿车中宋三朝看着闭目养神的陈浩然小心翼翼地表白:“董事长,请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受贿……” “你没有收受星光食品厂的贿赂,那你账户里的一百万是哪里来的?” “董事长,天地良心,我宋三朝的为人难道你还不清楚吗?我真的没有贪污受贿!” “你赌咒发誓有什么用?关键是得搞清楚你账户里的一百万是怎么来的,否则谁也保不了你!老宋啊老宋,你是我的铁杆哥们,做事情怎么就这样不小心呢?” “有你这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不管怎么处分我都绝无怨言!董事长,你就下定决心吧。” 陈浩然疑惑地看着宋三朝问:“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很简单,明天你就召开董事会撤我的职。” 陈浩然生气地说:“把你的总经理给撤了容易,可是新世纪集团这么一大摊子怎么办?你让我立马上哪里找个总经理去?” “不撤我的职,你没办法向董事会交代。再说了,我即使还当总经理今后也无法开展工作……”宋三朝见陈浩然态度有些松动,语音哽咽地说:“董事长,我们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我感激你的知遇之恩……” 陈浩然眼里饱含着热泪:“老宋,你不要再说了!” 宋三朝突然话锋一转:“董事长,你必须撤掉我的总经理职务,而且还要把这件事情大张旗鼓的传出去……”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不觉得在举报我受贿的背后大有文章吗?我认为,只有你撤掉了我的总经理职务,我才有可能彻底放手调查是谁在幕后搞我们……” “你说得有道理,可是到底是谁在幕后整我们呢?他们的目的和动机是什么?” “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整垮我们新世纪集团!而且我相信你应该知道这个人是谁……” 陈浩然惊讶地:“你是说……?” “除了他们不会有别人!要对付他们,我们必须将计就计!” 陈浩然犹豫不决地:“可是要撤了你的总经理,谁能胜任集团的总经理呢?”他期盼地望着宋三朝:“你能不能给我推荐一个总经理人选?” “人选的问题我考虑了很长时间,我认为目前只有一个人合适。” “这个人是谁?” “伊凡,只有伊凡最适合。”陈浩然断然拒绝:“不行,她不能当总经理!” “伊凡既有能够统揽全局的才干,而且在集团董事会里又深得马董等一大批重要股东的信任,只有伊凡才能够出任新的总经理。” “好吧,容我再考虑考虑。” 10 大酒店包房里温和的灯光下,陈浩然在和马董共进晚餐。马董放下筷子静静地看着一言不发的陈浩然说:“事情的经过大致就是这样,董事长,你到底什么想法?” “事情都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那就该撤职的撤职该查办的查办,实在不行就移送司法机关。对这种违法乱纪的人我们决不姑息!” “董事长的态度很好,不过有一点我不太赞同。宋三朝对我们新世纪集团还是有很大贡献的,我们只要撤了他的总经理职务,追回非法所得,移送司法机关我看就大可不必了。” “那样不是太便宜了他?” “我还是那句话,宋三朝没有功劳也还有苦劳嘛,我们只要对他撤职没收非法所得就算了,把事情做得太绝会让其他人寒心。” 陈浩然就坡下驴:“既然马董这么说了,我也就不好再死气白咧地坚持,可是这个老宋也太不争气了,辜负了我们大家对他的一番信任!” “人无完人,我们只要达到惩前毖后的目的就行了。”马董拿起筷子对陈浩然说:“来来来,我们别光顾着说话,我们边吃边说。”夹起一箸子菜放到嘴里咀嚼起来。 陈浩然分别给马董和自己倒满酒:“马董,关于集团总经理的人选你是否有所考虑?集团不可一日没有总经理啊?你知道我不可能再兼任这个总经理!” “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陈浩然摇头不语。 “我倒是有个人选,不知是否和你的意?” 陈浩然迫不及待地问:“谁?” “你的爱人伊凡。” 陈浩然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不行,她怎么能当集团的总经理呢?” “她怎么不行?” “她太年轻,不论是工作经验和资历都不足以胜任集团总经理职务。我不赞成让伊凡出任集团总经理,我们还是考虑考虑别的人选吧。” 马董不高兴地说:“都什么年代了,还讲究论资排辈,我们要的是工作能力!伊凡到新世纪集团工作的这两三年来,她的工作经验和能力,我们大家有目共睹!推举伊凡出任集团总经理是我们几个主要股东的意见,希望董事长不要有所顾虑,正所谓举才不避亲嘛!” “既然马董这么说,我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马董举起酒杯:“来,我们喝酒。” 两个人碰杯一饮而尽。 11 高尔夫球场程海良一杆挥出把球打进了远处一个洞里,卓嘉诚和球童跟随程海良向下一个球点走去。卓嘉诚心悦诚服地:“大哥的球真是太出神入化了,就刚才大哥进球的那个洞很多球星都没打进去过,佩服佩服!” 程海良谦虚地:“我这也就是撞大运碰上了,球打的一般一般!” “大哥,刚才你在电话里说要跟我谈事儿,到底是什么事情?” “宋三朝已经被撤职,伊凡当上了新世纪集团总经理。这件事情你听说了没有?” “听说了。我们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等着大哥一句话了。” “立即采取釜底抽薪之计,掐断新世纪集团的资金链!”程海良说着走到球童摆好的球跟前瞄准在此一杆击出,球化做一个美丽的弧线飞出去。 郭导演指挥大队人马在天山外景地拍摄戏,扮演宣太后的演员表演完毕后,郭导演鼓掌笑道:“好,很好!大家暂且休息一下,十分钟后我们再接着拍。” 一辆三菱越野车来到拍摄现场停下,陈浩然打开车门从车里钻出来。郭导演和程海兰走过来跟陈浩然打招呼。陈浩然略显疲惫地看着郭导演问:“这几天拍摄进展如何?” “戏拍的倒是挺快的,只是……” 陈浩然催促地说“只是什么?有话就直说,不要吞吞吐吐的。” 程海兰鼓励郭导演说:“不用看我,有话尽管说。” “春秋文化传媒公司的四百万没有按时到位,如果你们再不按时把资金打过来恐怕就得影响进度。您也知道,这拍电视剧千万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或许就要功亏一篑!……” 陈浩然看着程海兰问:“怎么回事?” “我已经给春秋文化传媒的马总打电话了,马总说本来有一千万的账款这个月初就应该进帐,可是买了他们电视剧的十几家省市电视台就是不按约定给钱,他为这事都急得大病了一场……” “臧志飞不是代表春秋文化传媒吗?他人哪里去了?” 陈浩然左右看了一眼没有发现大胡子制片人影,对一个副导演说:“把大胡子制片找来。” 程海兰说:“不用找了,臧志飞已经两天没来现场了。” 陈浩然吃惊地看着郭导演问:“他为什么没来?” “臧志飞前天就说他要回北京催款,估计他早就回北京去了。” 北京春秋文化传媒办公室里。马总正打着吊瓶,臧志飞敲门走了进来。马总不高兴地看着藏志飞说:“臧志飞你就别总是催命似的到我办公室来了,我知道钱不到位会是什么结果,可是再急你也得容我功夫吧?” 臧志飞苦着脸说:“马总,不是我催命,是程海兰和陈浩然催命,如果我再不把钱拿回去他们就要开除我……” 这时办公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马总拿起手机打开接听。电话里传来陈浩然的声音:“马总,我们的资金已经到位了,可是你们的资金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迟迟不能到位?” 马总哭丧着脸解释:“陈董事长啊,不是我不想把资金打过去,确实是我们公司资金出了一点问题。不过请你放心,我正努力地想办法积极地筹措资金呢。请您一定多担待点,我们的资金很快就会到位的。” “那马总的资金什么时间到位?” “陈董事长,你就不要在催命了好不好?我都急的大病了一场,现在还打吊瓶呢。”马总缓了缓口气:“陈董事长,我们都是干事业的人,你看能不能先从你们集团再抽调一部分资金,就算是我借的。” “马总,电视剧都拍摄这么长时间了,你们春秋文化传媒总共才给剧组打了不到一百万的资金,其余这一千多万都是我们集团的吧?做人总得拍拍良心,你也不能让我太为难了!” 马总哭腔地说:“不是我要难为您,我也是被逼无奈!” “马总什么意思?难道你要不投资了吗?如果是这样你们春秋文化传媒就趁早退出,你看没有你们,我们到底能不能把这部电视剧拍好?我就不信,没有胡屠夫我们就非得吃带毛猪?资金到底能不能到位,什么时间到位,你给个痛快话!” “您就什么都不要说了,就是头拱地,十天能我一定把钱给剧组打过去!” “马总,不是我催命,你们的钱就是按时打过来也只是个小数目,对于剧组来说也解决不了什么大问题,但是就整个问题来说代表了你们的诚信,这样我也好跟董事会说话……” “你什么都不要讲了,我理解你的心情。护士来给我拔针头了,我们有时间在通电话。” 新世纪集团总经理办公室里伊凡正兴奋地在电脑前看着股市大盘,电话响了起来。伊凡拿起电话接听,电话里传来陈浩然的声音:“小凡,你干吗呢?” 伊凡眼睛不离电脑屏幕高兴地说:“我正在看美丽的风景呢。” “看风景?你在哪儿看风景啊?” “你还不知道吧,今天的股市对我们集团来说就是一道最美丽的风景,我们的股票都涨停板了!” “是吗?真是太好了!” 伊凡从电脑前移开视线问:“浩然,你在干吗呢?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是不是想我了?” “我才不想你呢,我正在天山脚下欣赏美丽的风景呢。” 伊凡装作不高兴地说:“是不是还有美丽的女演员相陪呀?” “你净胡说些什么呀?我陈浩然是那样的人吗?说真的天山的景色真是太美了,如果有时间的话你真应该带着女儿来看一看……” 伊凡无限向往地:“可惜哟,我现在没这个时间。” “辛苦你了,老婆大人!” “心倒是不苦,只是命苦。”伊凡敲击了一下电脑键盘问道:“你给我打了这么半天电话,是不是又让我给你打款啊?” “知我者老婆大人也!” 伊凡甜甜地笑着:“别跟我耍贫嘴!说吧,这次让我给你打多少款?” “一千五百万,再有一千五百万我们的前期拍摄用款就差不多了。” 伊凡满口答应:“好的,我这就让财务部去给你办款。” 12 宁海某酒楼里卓嘉诚在和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谈话,两个人谈得并不投机。卓嘉诚啪地把酒杯子往桌子上一顿:“姓姜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男人也拍桌子而起:“卓嘉诚你少给老子来这套,别人怕你,老子不怕!我凭什么要听你的从新世纪集团撤回资金?我说不撤就不撤!”他说完转身离去。 卓嘉诚猛地把杯子摔到地上大骂道:“浑蛋!”他脸色铁青哆嗦着掏出手机拨通电话:“猴三啊,找几个人把姜德全给我废了!” 第四十章 魔鬼的进攻(上) 1 远眺新疆魔鬼城,就像中世纪欧洲的一座大城堡。大大小小的城堡林立,高高低低参差错落。千百万年来,由于风雨剥蚀,地面形成深浅不一的沟壑,裸露的石层被狂风雕琢得奇形怪状:有的呲牙咧嘴,状如怪兽:有的危台高耸,垛蝶分明,形似古堡:这里似亭台楼阁,檐顶宛然:那里象宏伟宫殿,傲然挺立。真是千姿百态,令人浮想联翩。在起伏的山坡地上,布满着血红、湛蓝、洁白、橙黄的各色石子,宛如魔女遗珠,更增添了几许神秘色彩。魔鬼城地处风口,四季多风。每当风起,飞沙走石,天昏地暗,怪影迷离。如箭的气流在怪石山谷间穿梭回旋,发出尖厉的声音,如狼嗥虎啸,鬼哭神号,若在月光惨淡的夜晚,四周肃索,情形更为恐怖。鼓风机搅起的满天风沙中,郭导演坐在监视器前观看着风沙中扮演大将军乐毅的演员一遍遍地骑马遛场,最后他满意地点点头。郭导演拿起话筒大声喊道:“各部门注意,现在正式开拍!” 只见风沙中大将军乐毅在与追击而来的秦军奋力厮杀,突然扮演大将军乐毅的演员猛地从马上栽了下来。整个拍摄现场顿时混乱起来,陈浩然赶到跟前时男演员头破血流人事不知。 陈浩然临危不乱地说:“大家闪开点,赶紧把人抬上车包扎救治!”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受伤的男演员抬走,郭导演来到副导演面前大声地训斥:“你们怎么搞的?男主角受了伤这戏还怎么拍?我告诉你们,你和剧务保障组的薪水不用领了!……” 陈浩然宽厚地安慰说:“算了,你就不用责怪刘副导演了,谁也不愿意出事儿。我们还是赶紧看看演员伤势如何,实在不行赶紧送医院。” 陈浩然和郭导演快步向越野车走去。 前来讨要投资款的人们乱乱哄哄地挤满了一屋子,新世纪集团投资公司杨经理急得满头大汗。杨经理口干舌燥地解释说:“你们不要听信外边的传言好不好?我们集团的资金绝对没有问题!” 一个魁梧的男人吵嚷着说:“没问题为什么不退钱?当时大家讲得好好的,入股退股自由。难道你们想反悔不成?我告诉你,不退钱我就到法院告你们!” 杨经理哭丧着脸说:“不是我们不退钱,这么大的事情我们集团领导正在研究呢。很快就会有结果的,大家在耐心地等一等。” 一个女人低声问身边的矮胖男人:“好好的,怎么突然都跑来退钱呢?” 矮胖男人伏到女人耳边低声说:“怎么你还不知道啊?如果我们把钱从新世纪集团退了出来投入到非凡集团,非凡集团不但会给我们高额利息,而且还会给我们增派股本金。更主要的是……”他突然不往下说了。 女人着急地问:“更主要的是什么呀?你怎么不说了?” 矮胖男人把声音压的更低地说:“姜德全你认识吧?就是姜大脑袋……” “认识,我认识。”女人点头说。 “姜德全前天晚上出车祸死了,据说就是非凡集团指使人干的。” 女人惊骇地问:“非凡集团这么无法无天就没人管?” “你没听说吗?有钱能使鬼推磨,现在这年头是有钱能使磨推鬼!钱就是天王老子,钱就是命,没钱寸步难行!能挣钱又能保住命,何乐而不为呢?反正是入股分红,入哪都是入!” 女人点头:“对,入哪都是入!”她说着大声喊道:“退钱,我们要退钱!” 大家纷纷喊道:“退钱,我们要退钱!” 此时伊凡在办公室里烦躁不安地通着电话:“浩然,你千万别挂我的电话,我就简单地跟你说上两句就行……” 电话里陈浩然急切地说:“你先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我们拍摄现场一位演员从马上摔了下来,现在人事不知,我们正开车送他去医院呢。” 不等伊凡再说什么,陈浩然就挂了电话。伊凡看着嘟嘟鸣叫的电话茫然不知所措,她垂头丧气地在椅子上坐下。 新疆某医院里。急诊室的门打开后一个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陈浩然、程海兰和郭导演等人赶忙围上去。陈浩然急切地问:“医生,我们受伤的演员没有生命危险吧?” “生命危险是没有,不过他由于严重的脑震荡必须住院观察治疗……” 郭导演焦急地问:“住院治疗?得很长时间吗?” 医生说:“这说不好,也许十天半个月,也许一个月俩月,或许更长时间。” 郭导演一跺脚:“这可怎么得了,我们怎么等得起啊?!” “人命关天,你们等也得等不等也得等。”医生说完转身离去。 程海兰把郭导演拉到一边小声说:“郭导,实在不行换人怎么样?” 陈浩然说:“卢坚是最适合我们这部戏的人选,我们暂时先不考虑换人。” 话音还没落陈浩然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号码赶忙接听。电话里传来马董的声音:“浩然吗?我是老马,伊总给你打电话了没有?这么说你还不知道啊,我现在告诉你,宋三朝也太不是东西了!居然联络证券公司来对付我们,我们的股票都跌停板了!” 陈浩然非常震惊地摇着头说:“不可能,老宋绝对不可能!” 电话里马董愤怒地说:“陈浩然,你到底是什么居心,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护着宋三朝?陈浩然,我什么都不说了,我希望你立即回来主持大局!” “马董,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别说我们剧组出了事我不能走,就是能走三天内我也赶不到宁海,三天时间一切都晚了!” “你为什么三天内回不来?难道你想眼睁睁地看着新世纪集团垮台吗?” “新世纪集团是我们一手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我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垮台呢?可是我们这里到乌鲁木齐机场至少也得两天的路程,即使到了机场也没有当天的飞机!” “那怎么办?难道你要我跳楼吗?” “马董,你放心新世纪集团不会垮的?” “你怎么让我放心?我们怎么才能保证新世纪集团不会垮?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无论如何要找到宋三朝,只有宋三朝才能挽救我们集团的危急!马董,要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宋三朝!” “我也想找到宋三朝,可是宋三朝就像从地球上蒸发了一样,家里家里没人,手机手机关机!你让我怎么办,我都快疯了!” 陈浩然沉默不语。 “我该怎么办?陈浩然,你告诉我怎么办!” “为今之际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让香港高级顾问董天颐直飞宁海现场指导,动用我们集团所能调动的全部资金救市!” 2 编辑部里琴心坐在电脑前正聚精会神地撰写稿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琴心拿起电话接听:“喂,你好!” 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琴心啊,我是老王,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好的,主任,我这就去。”琴心放下电话起身离去。 走进主任办公室,王主任倒一杯水给琴心并示意她坐下。琴心在沙发上坐下:“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先喝口水。” “我不渴。有什么事你就说吧,主任。” 王主任从办公桌底下拿出一个大包:“这都是广大读者的来信,他们希望我们能搞一个关于试婚的专题探讨。我掂量来掂量去,觉得咱们编辑部只有你最适合搞这个题目,我希望你不要推辞!” 琴心的脸腾地就红了:“主任,你怎么想到让我搞一个这样的专题?” “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尽快拿个方案给我。” 3 深圳某茶楼里夜晚明亮的灯光下卓嘉诚眉开眼笑地说,这一仗我们打得很漂亮,新世纪集团现在会是怎么样一种情况?王总熟练地泡上一壶功夫茶,他分别给卓嘉诚和自己倒上。然后王总经理唏溜一下把杯里的热茶一口喝掉,很舒服地仰靠到沙发上。 “老王,我跟你说话呢,听到没有?” 王总故作莫测高深地:“我当然听到了,那不是我所应该关心的,管他呢!” “看到对手被自己击败绝对是一种天大的享受,你怎么反倒觉得无所谓呢?” “现在还不是我们高兴的时候,如果我预计不错的话从明天开始有几场硬仗要打!如果你们能顺利入主新世纪集团,我能拿到应得的利益,那才是最终的胜利!现在谈胜负还为时过早,您说呢卓老板?” 卓嘉诚哈哈地笑着说:“都说你王总是一只狡猾的狐狸,起初我还不信,现在我是信了。我不但信,而且还非常佩服!佩服!” 会议室里烟雾弥漫,新世纪集团的高层领导和证券部的操盘手们在开会。集团出现的紧急状况让伊凡感到力不从心,她催促陈浩然赶紧回来,陈浩然却在电话里安慰她说千万不要怕,我相信有你和马董在,新世纪集团不会有事的!在这个时候一定要稳住阵脚,千万不能自己先乱了!并告诉她回到家里后疯狂地喝酒把自己灌醉,然后就躺到床上一觉睡到大天亮! 郊外宋三朝秘密住所。宋三朝边吃着方便面边对收拾着房间卫生的保姆小翠说:“小翠,吃的用的我都买齐了,从明天开始你就不要再到这里来了。” 小翠不理解地忽闪着大眼睛问:“宋叔叔,难道你犯错误了吗?要不你为什么躲起来不见人?新世纪集团的人找你都快找疯了!” 宋三朝微笑着解释:“宋叔叔没有犯错,宋叔叔躲起来是要干一件大事!”他喝下最后一口汤,拿起餐巾纸擦把嘴:“小翠,不论谁找我你都说不知道,你记住没有?” 小翠严肃地:“是,宋叔叔!” 4 新的一天来临了,一场股票大战也随着拉开帷幕。王总和卓嘉诚在操盘室里观战,操盘手们紧张地注视着股市大盘。张胖子突然发现股市大盘有所异动,他回头看一眼王总说:“王总,新世纪集团开始注入资金托市,我们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继续往下打压抛盘!” 与此同时,马董、伊凡和香港高级顾问也在紧张地看着股市大盘,股市大盘波澜不惊。操盘手小高惊骇地回头说:“马董、伊总,我们两个亿的资金投进去了,股市大盘竟然没有多大反应。我们怎么办?” 马董和伊凡赶忙望向香港高级顾问——只见香港高级顾问也满脸惊骇,额头上不由地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马董低沉地问道:“司马顾问,快说我们怎么办?我们怎么办?” 司马顾问语音颤抖地:“托市,继续托市!” 操盘手小张:“那……那这次我……我们该投放多……多少资金量……?” 司马顾问:“两个亿,还是两个亿!” 操盘手小高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啪地一敲,两个亿的资金又无形地注入到了股市大盘上。股票大盘还是波澜不惊! 司马顾问面无人色:“见鬼了,真是见鬼了!” 就在新世纪集团所有人惊骇不已的时候,新世纪集团股票又跌停板了!马董上前一把揪住司马顾问的脖领子发疯地问道:“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马顾问浑身颤抖地说:“肯……肯定有庄家在……在砸盘!” 伊凡六神无主地问:“司马顾问,我们该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司马顾问说:“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投入资金托市!” 马董一把将司马顾问推倒在沙发上,他发疯地在屋子里踱着步:“新世纪集团不能就这样完了!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调动全部资金,托市!托市!托市!” 5 阿强开着三菱越野车在沙漠中艰难地前行,陈浩然在打电话:“什么?我们投入了四个亿,股票居然还跌停板了?那司马顾问怎么说?” 电话里伊凡说:“司马顾问说有庄家在故意和我们做对,而且这个庄家拥有庞大的资金,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把我们挤垮!你说这个庄家会是谁呢?” 陈浩然沉思着不语。 电话里伊凡紧张地说:“浩然,说话呀!你倒是说话呀!” 陈浩然还是沉默不语。 电话里伊凡几乎要哭了:“浩然,你说话呀。浩然,你没事吧?浩然,你快说话!” “小凡,我……我没事儿。” 电话里伊凡哽咽地说:“浩然,你吓死我了!浩然,你说这个庄家会是谁呢?” “有老宋的消息吗?” “你是不是说老宋在联合某个有实力的庄家跟我们做对,是不是?浩然,是不是?” “你不要瞎说,老宋不是那样的人!告诉我,到底有没有老宋的消息?” “我们派人找遍了整个宁海市,就是没有老宋的踪影!浩然,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集团的账户上还有多少资金?” “能够调动的资金全部加起来还有两亿八千万,难道你要全部压上不成?” “死活一身汗,对,全部压上!” 第四十章 魔鬼的进攻(中) 6 晚上卓嘉诚和王总连屋都没出就在操盘室里弄了几个小菜喝了起来,屋地上堆了一大溜酒瓶子。卓嘉诚喝掉杯子里的啤酒:“听说陈浩然要把自己的全部家当都压上,明天胜败如何可就全看你老弟的了!” “不对,你说错了!只要你资金没问题,我一定能够让新世纪集团兵败如山倒!” “他陈浩然的全部家当充其量也就还有三个亿,我把五个亿的资金全部打到了你的账户上。你不会说还不够吧?” 王总哈哈地一笑:“够,这第一仗已经足够了!可是我们第二步要是想全部收购新世纪集团,恐怕就……” “这我知道,所以我们又准备了八个亿,加上先前动用的九个亿,总共十六个亿的资金足使满用了吧?” 王总端起酒杯:“预祝我们合作成功!” “不是预祝我们合作成功,而是为我们合作成功干杯!” “对,为成功干杯!” 两个人端起酒杯碰了一下,然后两个人一饮而尽。 7 离上班的时间还早,伊凡便早早地开车来到了新世纪集团。伊凡从车里走出来,她无限犹豫地抬头仰望这栋矗立于市中心的无朋巨厦,然后迈动脚步向大楼里走去。伊凡的心情跟早晨灰蒙蒙的天气一样异常沉重,简直都要下起雨来。 深圳银河证券公司操盘室里。卓嘉诚信心百倍地在做着战前动员:“兄弟们,今天是我们这一个月来最关键的一天,成败在此一举!今天我为各位在鲲鹏五星级大酒店准备好了庆功宴,只要我们一举击沉新世纪集团,我卓嘉诚每人奖励你们一百万,并让你们全体到世界各地旅游!兄弟们有没有信心?” 王总和操盘手们异口同声地说:“有!” 卓嘉诚大手一挥:“那好,大家开始干活吧!” 操盘手们立即生龙活虎地坐到电脑前开始工作…… 新世纪集团证券部。经理韩洋、操盘手小高和小李在紧张地操作着,马董、伊凡和司马顾问在紧张地注视着股市大盘的变化情况。 经理韩洋说:“今天股市一开盘,我们新集团的股票市值就一直在下降,现在已经降到了一十七块八,如果再这样一直降下去用不了三天我们的股票就得成为垃圾股。”他看一眼马董和伊凡:“马董、伊总,你们说怎么办吧?” 马董看向司马顾问:“司马顾问,你说该怎么办?” 司马顾问无可奈何地说:“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种地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还是你们自己决定吧。” 马董生气地说:“你们怎么能这样?难道我们新世纪集团每年给你们一千多万都是白给的吗?你们到底是干什么吃的?” 司马顾问双手一摊:“我实在无能为力,实在不行你们可以另请高明!” 马董气得脸色铁青:“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停顿了片刻他看着伊凡问:“你给陈浩然打通电话了没有?他怎么说?” 伊凡陪着小心地说:“他……他让我们把能够调动的资金全部压上!” 马董原地转个身回过头来突然说:“浩然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失手过,我相信他!” 他大声地对韩洋发布命令:“韩洋,听我的话,把集团所有的资金全部投放到股市上,你一定要把价位给我拉上来!把价位给我拉上来!” 韩洋害怕地看着马董问:“我们把两亿八千万全部投进去?” 马董面无人色地:“对,全部投进去!” 韩洋闭着眼睛哆里哆嗦地在电脑键盘上猛地用力敲下,但是股市大盘并没有他们期望的那样出现奇迹——股市大盘曲线稍微反弹了一下,只一瞬便又迅速地滑了下去。马董一口气没喘上来栽倒在地,操盘室里顿时一阵混乱。 伊凡哭喊着呼唤:“马董,你醒醒啊、你醒醒啊!” 韩洋在拨打着电话:“急救中心吗?我们这里有人昏倒了,快来救人啊!” 8 操盘手张胖子粗壮的手指在电脑键盘上划出一个漂亮的曲线,然后啪地一下敲了一下回车,只见新世纪集团的股票已经彻底回到了斩仓的下限。 张胖子回过头来看一眼王总和卓嘉诚欣慰地笑着说:“两位老板,新世纪集团的股票彻底成为一堆垃圾了,我的任务大功告成!” 卓嘉诚端过来一杯香槟酒:“来,大家共同干一杯,庆祝我们首战告捷!” 一个女操盘手看着卓嘉诚说:“卓总,您不会就拿一杯香槟酒打发我们吧?” 卓嘉诚说:“哪能呢?今天中午十二点大家到鲲鹏大酒店聚餐,我卓嘉诚说话从来算数。只要下一步我们还向今天一样成功,我保证兑现我的诺言!” 女操盘手高兴地欢呼:“噢……哦……今天中午聚餐喽!” 新世纪集团股票跌到底线的噩耗传来时,陈浩然买好了新疆返航广州的机票正准备登机。电话里伊凡哭着告诉他马董心脏病发作,正在医院里抢救…… 陈浩然根本没有听清伊凡在说什么,他跌坐在机场候机大厅的地板上。阿强赶忙上前相扶:“董事长,您这是怎么了?” 陈浩然故作镇静地:“没……没什么……”阿强搀扶陈浩然在椅子上坐下来,陈浩然嗫呆呆地看着窗外发呆。 天空中飘着零星的雪花,地上一片惨白。 9 第二天上午陈浩然回到了宁海,伊凡来机场接机。两个人连家和办公室都没有回就急急忙忙地来到了医院。马董正躺在病床上打吊瓶输液,陈浩然和伊凡推门走了进来。陈浩然来到病床前低声问:“张阿姨,马董情况怎么样?” 马董老婆一见到陈浩然立马就哭了起来:“陈董事长啊,你们到底是怎么搞得呀?那么大的一个集团怎么说不行就不行了呢,看把我们家老马急得差点命都没了……如果我们家老马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呀……” 陈浩然赶忙赔不是:“张阿姨,都是我无能,不过请你相信我一定会让新世纪集团渡过难关的……” 恍惚中马董听到陈浩然的声音,马董努力地睁开眼睛。 伊凡高兴地喊道:“醒了,马董醒过来了!” 陈浩然坐到马董床前歉疚地说:“马董,实在对不起,让您老受惊了!” 马董艰难地说:“我没什么,你一定要带领集团渡过难关……” 陈浩然点头:“马董你就放心吧,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这时陈浩然的手机响了起来,陈浩然打开手机接听:“我是陈浩然,你在哪儿?好的,我马上过去。”他说完挂断手机对马董说:“马董,你好好养病,我有急事出去一下。”他大步向病房外走去。 伊凡快步跟出来问:“浩然,你干什么去?” 陈浩然头也不回地说:“赶紧通知集团高管连夜开会,我去去就来。” 阿强开着越野车来到郊外一座废弃的砖瓦窑前停下,陈浩然从车里钻出来并拍了两下巴掌。时间不大宋三朝从砖瓦窑后面走了出来。 陈浩然看着走过来的宋三朝问:“你搞什么鬼?为什么非要在这里见面?” 宋三朝火药味十足地:“我现在已经成了敌我双方关注的焦点,不这样成吗?明里暗里有两拨人在我家楼里楼外找我,再不加下心我恐怕连命都得丢掉!” “你让我到这里来要告诉我什么?” 宋三朝点燃一支烟吸一口:“这二十多天来我一直在关注咱们集团股票的发展走势,不论是价位拉升还是出货打压,我都觉得有一个资金庞大的暗庄在操控咱们的股票。你知道这个暗庄会是谁吗?” “我怎么知道会是谁?你知道不?” 宋三朝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我记得你前一段时间跟我说过,程海良和卓嘉诚是那起绑架案的幕后黑手,所以我觉得这次操控咱们股票的也很可能就是他们两个。”他猛地吸了一口烟,不由地被呛得有些咳嗽。 陈浩然赞同地点点头。 “可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次操控我们集团股票至少也得七个亿左右的资金量,程海良和卓嘉诚根本没有这么庞大的资金。难道是他们联络了海外金融大鳄?” 陈浩然惊讶地张大嘴:“很有可能,可是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如果幕后黑手真的是他们,那么他们目的就已经在明确不过了。” 陈浩然看着宋三朝问:“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并购,并购我们新世纪集团!”宋三朝说出这句话连自己都感到非常害怕。 陈浩然惊骇地瞪大眼睛:“并购?你是说他们要吞并我们新世纪集团?” “除此之外,我找不出其他理由。” 沉默,可怕的沉默。陈浩然的眼里喷射着愤怒的火焰。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 陈浩然大手一挥恶狠狠地说:“既然注定要失败,我们不妨来它个轰轰烈烈!”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宋三朝疑惑地问。 “我的意思很简单,既然我们已经无力回天了,那么我们就不要再做无用功,我们不妨干脆放弃新世纪集团!” 宋三朝惊骇地说:“你的意思是说让我们把新世纪集团拱手送人?” “不这样,你又能怎么办?” 宋三朝愤怒地看着陈浩然骂道:“有人说你是懦夫、胆小鬼我还不信,原来你陈浩然还真是一个没用的东西!我真是瞎了眼!” “你骂够了没有?别人怎么说我都行,你宋三朝要是这样想我,那就真的太让我伤心了!”陈浩然把烟头掐灭用脚碾碎:“新世纪集团发展到今天融入了我大量的心血,难道我就心甘情愿地希望它江山易主?我的心在滴血,可是我们不这样又能怎么办?俗话说退一步海阔天高,我们现在退一步是为了将来更好地前进!更有力地打击敌人!” 宋三朝似懂非懂地问:“你的意思是……?” “家贼外鬼不除,我们新世纪集团将永无宁日!”陈浩然想了想又说:“既然我们已经无能为力,那么我们就不妨变卖资产做出样子,让那伙野心勃勃的人大张旗鼓地跳到前台来。这样一来我们不但能彻底查清家贼外鬼,而且还能够将计就计谋划如何反败为胜!” “反败为胜?我们如何才能反败为胜?你陈浩然想得也太天真了!” “我也没有想好,总之我们现在必须准备举白旗投降。”宋三朝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举白旗投降、举白旗投降,那样你陈浩然就是新世纪集团的罪人啊!你就是罪人啊!” 10 灯火辉煌的会议室里陈浩然在主持紧急会议,与会的有伊凡、马春林、证券部经理韩洋及其集团高管。会议室里的气氛异常沉重压抑。 陈浩然语音异常沉重地说:“由于本人领导无方,鉴于新世纪集团面临的严重困境,我在此特地向董事会提出辞去集团董事长职务,请大家举手表决!”他说完举起手来。 会议室里先是一片寂静,继而会议室里响起一阵参差不齐的惊呼声。 “不能啊,董事长你不能够辞职!” “董事长,新世纪集团不能没有你啊!” 陈浩然眼含着热泪说:“感谢大家对我的信任,可是由于我的领导失误致使集团四面楚歌、风雨飘摇,我是新世纪集团的罪人,请大家答应我辞去集团董事长职务。我求求大家了!”他站起身郑重地向所有人一鞠躬。 有人突然高呼:“董事长在,新世纪集团在,我们坚决不同意您辞职!”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呐喊声:“董事长在,新世纪集团在,我们坚决不同意董事长辞职!” 陈浩然感动得热泪盈眶:“感谢大家的一片好意,可是我真的没有能力在领导新世纪集团,希望大家能够理解我的一片苦心!” 马董在老婆的搀扶下走进来大声说:“要说罪人我才是新世纪集团的罪人,如果董事长非要辞职的话,那我马向东就在这里一死以谢全体同仁!” 众人一片惊呼:“不要,马董你千万不要这样!” 马董看向陈浩然目光犀利地问道:“董事长,你是不是一定要辞职?如果你一定要辞职,那么我马向东就死在你面前!” “也罢!既然大家不同意我辞职,那我陈浩然就勉为其难吧。实在不行,最后我陈浩然在以死向全体同仁谢罪!” 香港胡莉娜寓所。胡莉娜正在胡乱地收拾东西准备明天一早赶回宁海,这时胡莉娜的手机响了起来。胡莉娜看一眼来电号码赶忙紧张地接听,电话里传来陈浩然的声音:“莉娜,刚才我开会没听到你的电话,有什么事儿吗?” 胡莉娜哭着说:“董事长,我从报纸上看到了关于咱们集团的消息,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们集团在资金运作上确实出现了问题,但是没有报纸媒体上说得那么邪乎,你要相信我一定能够带领集团渡过难关的。” “我肯定相信你,但是我不放心你。” “莉娜,你不要胡思乱想,只要你能把香港方面的业务打点好,就是对我最好的支持,大陆方面不用你操心!” “董事长,我想回去看看……” “莉娜,现在是多事之秋,你一定要坚守岗位,就算我拜托你了!” 胡莉娜咬着嘴唇说:“是,董事长,你放心吧。”她说完颓丧地坐到床上落泪。 第四十章 魔鬼的进攻(下) 11 放下电话陈浩然身心疲惫地地仰靠到老板椅上闭目养神,办公室里没开灯漆黑一片。陈浩然耳畔不断地回想着刚才开会时集团高管和董事们的诘问声—— 伊凡惊骇地质问:“浩然,你怎么可以草率地决定把我们集团一些支柱性产业给卖掉呢?这对我们新世纪集团来说可是一场毁灭性的打击!” 马董失望地说:“陈浩然呀陈浩然,大家都拥护你支持你让你当董事长,可是你也不能这样不负责任啊?你怎么能这样做呢?” 马春林几乎绝望地说:“董事长,你知道你这么做是在干什么吗?你这是在把我们新世纪集团往死路上推,你不能这样做!” 陈浩然固执地说:“这是退而自保,只要大家还支持我当这个董事长,就请大家相信我一定可以带领集团渡过难关。否则,我立即辞去董事长职务!” 一董事小声地说:“唉,我看陈浩然大脑真有问题了!” 想到这里陈浩然急忙拨打电话:“喂,是老宋吗?我是陈浩然,刚才开集团高管会的时候我已经按照咱们商定的方案布置了下去,集团所有高管和董事们都是一片反对声,我简直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是预料之中的,我相信你会挺过去的,我更坚信胜利终究会属于我们。哦,对了,我和王侦探已经到达深圳,明天就开始秘密调查取证。另外,我想说的是,你最好按照我们商量好的尽快从宁海消失,只有这样那些跳梁小丑才会尽快浮出水面……” “我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们不能眼看着集团的股票折戟沉沙而不管!” “你打算怎么办?” “我们必须补仓救市!” 宋三朝站在深圳大鹏湾海滩前惊讶地说:“补仓救市?要想补仓救市至少得七、八个亿的资金,我们哪里来的那么多钱?” “钱的问题你不用管,你只负责操盘就行了!” 宋三朝高兴地:“好,我答应你。” 新世纪集团办公大楼里。电梯门打开,伊凡从电梯里走出来。伊凡心情沉重地向董事长办公室走去。陈浩然还在打电话:“我明天就按计划返回剧组,股市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这出双簧我们一定要唱好,千万不要走漏任何消息!” “我当然知道。”陈浩然挂掉电话把头仰靠到老板椅上。 伊凡走进来把灯打开,陈浩然睁开眼睛看一眼伊凡又闭上。伊凡来到他身边关心地说:“浩然,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陈浩然依然闭着眼睛:“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伊凡哽咽地说:“你这样不吃不喝不睡地怎么行啊?这样下去你会把自己搞垮的,浩然,咱们回家吧?听话,咱们回家……” 陈浩然睁开眼睛生气地说:“愿意回家你自己回去,你让我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好不好?走,你给我走!” 伊凡顿时恼羞成怒:“陈浩然,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就是狗咬吕洞宾,走,你立马给我走!”陈浩然没好气地说。 伊凡哭出声来:“好,我这就走!”她赌气地摔上门离去。 12 早晨醒过来,伊凡眼睛还没睁开就伸手去摸陈浩然,床上早已没了人。伊凡惊骇地坐起身来,她打开手机一看才早晨七点半。伊凡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赶忙穿衣服起床,手机响起了短信的铃声。伊凡赶忙打开手机查看:小凡,我有急事赶回新疆外景地去了,集团的一切就拜托你了!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期望,同时我更相信你能够带领集团走出困境! 伊凡顿时就哭了:“陈浩然,你个胆小鬼!陈浩然,你怎么能临阵脱逃呢?陈浩然,你把一个濒临绝境的大型企业集团交给我这样一个女人,你让我怎么办?陈浩然,我恨你!恨你!恨你!!!”她把手机使劲摔到地上。 随着砰地一声巨响,手机被摔了个粉碎。 北京时代周刊编辑部里王主任在主持会议,他看一眼与会的编辑记者说:“根据社会转型时期婚姻不稳定、离婚率呈上升趋势,应广大读者要求,我们编辑部准备搞一次关于‘试婚’的专题探讨。试婚究竟要试什么?虽然我们在座的很多人都是结过婚的人了,可是当突然提起这个问题的时候还不免有些唐突,为了把这个专题搞得更扎实更有现实意义,我事先让咱们编辑部的琴心记者搞了个方案。下面就请琴心同志谈谈看法,大家欢迎!” 大家兴趣很浓,鼓掌欢迎。掌声过后琴心满脸通红地抬起头来:“我没有结过婚,更没有这方面的体验,王主任让我搞这个专题纯粹是赶鸭子上架……”她清了清嗓子:“根据王主任的意见,我的想法是分为三个板块,也就是分三步走。即:第一步先讨论离婚和试婚的社会根源、家庭问题,试婚符不符合法律与道德规范;第二步讨论的内容是试婚的内容与方式是什么;第三步讨论的是试婚的社会价值与效果。我们每讨论完成一步,都要进行总结,阐明符合社会和人性发展的观念……” 与会的编辑记者们都神情专注地倾听。 琴心继续发言:“……我的想法是,专题讨论、登载读者来信与重点采访相结合,同时以编辑按语的形式进行正确引导……” 与会的编辑记者们不断地点头表示赞同。 13 陈浩然从宁海返回剧组住地的时候,程海兰和郭导演正在为拍摄资金不到位的事情发愁。看到陈浩然走进房间来,程海兰和郭导演不由地喜出望外。 郭导演高兴地站起身:“哎呀呀,陈董事长,你可回来了!这十多天来我们可真是盼星星盼月亮,你终于回来了!坐,快坐!” 陈浩然在沙发上坐下,程海兰倒一杯茶水递给陈浩然。陈浩然泰然自若地问:“郭导,这十多天我不在戏拍到什么地步了?” 郭导演说:“经过剧组全体演职员五个多月的艰苦努力,现在我们的戏已经快接近尾声了,可是……”他偷看一眼程海兰。 程海兰点头示意郭导演直说,陈浩然看着郭导演问:“可是什么?” 郭导演说:“我们的资金又接济不上了,剧组已经停机三天了……” 陈浩然看了看程海兰,又看了看郭导演,他似乎有些不大相信。 程海兰硬着头皮说:“到目前为止新世纪集团给剧组汇款两千五百万,北京春秋文化传媒给剧组汇款四百五十万,两下加起来共计两千九百五十万。这两千五百九五十万每一笔钱都花得明明白白……” “我……我不是怀疑这钱花得有问题……”陈浩然对郭导演说:“郭导,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要单独跟程总商量一下。” 郭导演站起身带上门出去。陈浩然看着程海兰拘谨地不知说什么好。 程海兰看着陈浩然问:“你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怎么又不说话了?” 陈浩然吞吞吐吐地:“我……我不知该怎么说……” “我们俩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好说的?有什么话就照直说,不会是集团里又遇到什么困难了吧?” “知我者还是海兰姐啊!”陈浩然长叹一声:“唉!这回新世纪集团遇到的可不是一般的困难,很可能是灭顶之灾!” 程海兰惊骇地看着陈浩然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陈浩然面色凄惶地:“有人动用近十亿资金打压抛售我们集团的股票,致使新世纪集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前所未有的困境?到底困难到什么程度?” “宋三朝由于涉嫌贪污受贿而被迫辞职,集团由于资金链断裂而不得不变卖重要项目筹集资金……” “诬陷,这绝对是诬陷!要说宋三朝受贿打死我都不信,老宋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我也不相信老宋受贿,可是在他的银行卡上确实查到了来历不明的一百万!” 程海兰起身烦躁不安地踱起步来:“知道是谁非要置新世纪集团于死地吗?” “目前只是猜测,还不知道是什么人非要置我们于死地!这是最要命的,对手躲在暗处让我们防不胜防!”陈浩然口头上这么说,内心里却想:“要置我们于死地的就是你弟弟程海良,可是我能告诉你吗?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你们毕竟是亲姐弟,我不可能什么都告诉你!” 程海兰站在窗前望着外面阴沉沉的天空问:“那我们拍戏的资金怎么办?新世纪集团还拿得出来这笔钱吗?” “这最后的一千多万我实在是无能为力了,你看你能不能跟刘总商量一下把发行费先打到剧组账号上一部分?算投资也行,到时候在具体商谈利润分成,多给你们一部分都行。” “不可能!刘总这个人办事我非常清楚,他办事绝对是按照合同看到样片后才付款。” 陈浩然急得直搓手:“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不成?” “你就不能找商业上的合作伙伴筹一些款吗?” “国内的这些商业合作伙伴又有几个是靠得住的?当你风光无限的时候,他们可以争先恐后地捧你的臭脚,一旦你落魄了,他们躲你还唯恐不及呢。这就是所谓的世态炎凉!” 程海兰突然激动地说:“新加坡大马集团的张主席不是你过命的铁哥们吗?你为什么不打电话向他求援?他肯定会帮你的!” “他肯定帮我没问题!只是东南亚金融危机已经让他自顾不暇了,他哪里还有能力帮助我呢?我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给他填堵。” 程海兰悻悻地:“看来只有我亲自去一趟香港了。” “去香港?你去香港干什么?” “我爱人他大哥是香港一家大公司的老板,我想向他去借钱。这部戏我们无论如何都得拍好,否则,我们大家都得完蛋!”程海兰说。 14 这天琴心接到一个叫司徒慕雪的女人打来的电话,那个女人在电话里说她很愿意接受关于试婚的采访。晚上下班后琴心应邀来到北京三里河酒吧。司徒慕雪谈起的关于没有性爱的婚姻的话题,让她感到既兴奋又惊讶。夜晚的酒吧里处处是肆意纵情的红男绿女,令人迷乱的音乐弥漫在房间四周。幽僻的角落里,司徒慕雪忧郁而端详地坐在琴心的对面,她像一个妇人一样不时地轻轻搅拌几下面前的咖啡,浅浅地喝上一口,然后慢慢地放下杯子,脸上始终挂着一丝恬淡的笑容。琴心静静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女人,只见她穿着一件颜色素淡的休闲毛衣,很随意地配着一条牛仔裤,脸上看不出化妆的痕迹。但是那张秀丽的脸依然是那么楚楚动人,尤其那妩媚的眼神就是女人见了都怦然心动。 司徒慕雪淡淡地开口说道:“这种地方也许不适合我的身份,但是我就喜欢酒吧这样的地方,这里有熟悉的音乐、啤酒、咖啡,当然还有男人挑逗的目光。很多个夜晚我都幻想着有一场艳遇发生,但是我又恐惧地逃避,这就是那场没有性爱的婚姻留给我的后遗症……” 琴心好奇地打断她:“没有性爱的婚姻?司徒慕雪,我冒昧地问一句为什么?这怎么可能?两个人为了爱走到了一起,怎么会没有性爱?何况你又这么美丽漂亮、妩媚动人呢?这其中的蹊跷是什么?” 不时有男人走过来跟司徒慕雪打招呼,她轻轻揉揉地挥一挥手,不冷漠也不暧昧。司徒慕雪点燃一支烟浅浅地吸一口:“我和我的前夫肖阳是高中同学,他从那时起就对我特别好。可是我感觉他对我的好有点玄,要用心去体会才能悟出来。高中时学习很苦,来不及想得太多,我有些固执地相信他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也许这就是爱吧,反正那时我是这样认为的。后来我们在同一个城市读大学。我们并不常见面,肖阳总是很忙,或者说他让我以为他很忙,但是每次的见面都让我感到很愉快,心情会好上几天,然后他就像是有意疏远我,等我觉得快要忘记他而投入新生活时,他又会突然来到我身边。我不知道他到底爱不爱我,我迷茫极了。我对自己说,他在这个城市里,这本身对我就是一种安慰。20岁生日那天,我没指望他会来,可是很晚了他却出现在我面前。我不记得那天晚上他都对我说了些什么,只记得那天我回到宿舍躺下后跟自己说:‘不管什么情况,只要她向我求婚,我就毫不犹豫地嫁给他,即使将来会后悔,在答应的那一刻也不要有片刻的犹豫!’可是他的周而复始若即若离使我变得多疑而敏感。我看过好多遍《飘》,我觉得自己就像郝思嘉一样爱上了一个不能理解的人,做梦一样地去爱,等到她了解了所爱的人时就不爱了。等到我了解了他时,我还会爱他吗?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一阵阵地疼痛……”她说着把快燃尽的烟头在烟灰缸里掐灭。司徒慕雪又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用力地呼出来,于是她的脸被浓浓的烟雾遮蔽了起来。 琴心发现司徒慕雪的眼眶已经有些潮湿起来。 司徒慕雪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泪水终究没有掉下来,慢慢地干涸了,她的表情重又恢复了平静。司徒慕雪浅浅地喝口咖啡:“……后来我有了另一个男友,他热烈地爱着我,为我做所有的事情,听着我每一句有理或没理的指责。我最受不了别人对我好,也便学着接受他关心他。看到一个人因为你的爱而欢欣鼓舞,这种感觉还是很不错的。我们慢慢地有了一些身体上的接触,开始我很抗拒,后来就慢慢地习惯了,甚至有些沉溺于这种爱抚。只是在这当中我仍然有些机械,可能是爱与被感动是两回事吧?有一天我和男友发生很激烈的争吵,肖阳赶过来陪我喝酒,但他却不肯让我喝,他抢着把我杯子里的酒喝干。我埋头用手指在桌子上沾着酒胡乱地写着字,抬头时看见肖阳怜悯的目光,我心里后悔得要命。肖阳握住我的手,我的眼泪流下来,滴在我和他的手上。然后他坐到我身边轻轻地抱住我,这是我们认识好多年后第一次身体上的接触……从那次接触以后,我感觉我依然深爱着肖阳,于是我一狠心便和后来的男朋友分手了……” 第四十一章 婚姻的跷跷板(上) 1 北京的夜晚被路灯和霓虹灯渲染得一片明亮,虽然已是初冬车辆和行人还是川流不息。琴心和司徒慕雪边走边谈。琴心问道:“你们这样相敬如宾很好啊?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 司徒慕雪若有所思地:“也许人们看不惯那种没认识几天就随便地上床,可那毕竟是一种爱的冲动,爱的最高境界表达就应该是两个相爱的男女合二为一。两个人相敬如宾可以是朋友,但是不能做夫妻!” “那你们后来结婚了吗?”琴心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问得很无聊。 不“你这人说话真有意思,我们不结婚又怎么会离婚呢?如果我们不结婚,我也许就用不着跟你谈什么试婚的话题了。”司徒慕雪在公交车站点长椅上坐下来:“我们坐下歇会吧。” 琴心在司徒慕雪身边坐下。 司徒慕雪继续说:“大学毕业后我和肖阳一同留在了读大学的城市。肖阳依然像往常一样不定时地来看我,也许是孤寂吧,我们两个城市里的外乡人很快结了婚。他依然像以前那样对待我,他宠爱我就像对待孩子一样。可我不是孩子,我是他的妻子,我需要他用一个丈夫对待妻子的方式对待我,但是他没有。睡觉时他小心地帮我盖好被子,轻轻地搂着我,仅此而已。开始我不好意思说,后来我婉转地问他时,他竟然说我们这样不是很好吗?也是,挺好,除了那一点点的缺憾。我想我如果从来没有接触过男人,或许我就会心安理得地认为这就是婚姻生活了;如果我是生活在古代的女人,没有书没有电视电影,接触不到外界的人和事,那也不会有什么欲望。但我是个和别的男人有过真正性生活的女人,虽然我不是很爱那个男人,但那种感觉是美好的,我有时甚至渴望那种感觉。书刊上不厌其烦地讲着‘性高潮’,讲着那种美妙的感觉,还把它上升到理论的高度,可我却没有办法实践;电影电视vcd什么的,只要有情节几乎都有男欢女爱,这些都强烈地充斥着我的视听,一点点地放大着那种遗憾……” 回到家里琴心端坐在电脑前整理着采访录音,她眼前不断地浮现着司徒慕雪那忧郁的神情。司徒慕雪几乎是在控诉——我耐心地问他,想知道原因帮他解决,可是他就是闭口不谈。我让他去看心理医生,他却强烈地反对。我强烈地感到自己是在黑暗的牢笼里摸索,什么也看不到,也走不出去,我绝望极了!遇到这种事比遇到任何事情都要无可奈何。我问他既然不爱我还为什么和我结婚,他说就是因为他爱了才和我结婚,她怕我和别人在一起会受到伤害,当年他拉着我的手流泪时就后悔让我跟了别人,他不能再冒险了。也许他只是想把我当作一件心爱的瓷器一样收藏起来吧。我记得当年在誓言里说过‘将来也许会后悔’,只是没想到是因为没有性爱。这种温吞水似的日子过起来真可怕,我越来越恐慌,我怕自己像故事里的那只青蛙一样被水渐渐地烫死,不同的是我将被慢慢冻死。我们平静地离婚了,到现在我依然不能理解他。他现在依然对我很好,从我认识他开始好像他就是这样的。我有时真想冲上去拼命地摇晃他,把他摇醒,或者抱着他的头让他说出心里话。但是我始终都没有做到。如果我们没有结婚,我们的关系应该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但是因为缺少性爱而分手,让我们都感到很尴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谁都没有再提起过。其实回过头来看,他对我的态度,他的彬彬有礼,都不是热恋中的人应该有的态度。我总在分析爱,却没有看明白。现在说试婚,虽说有些人会认为不负责任,但婚前尽量了解,也许就是对婚姻最大的负责!有人说男人上半截是表面,下半截是本质,话虽粗俗一些,但这种人之初的爱应该是最本质的吧?婚姻不可能没有也不能没有性爱!…… 琴心的心情十分沉重,她停下敲动键盘的手站起身来到窗前,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她仿佛又看到了司徒慕雪那凄惨的笑容…… 司徒慕雪没有性爱的痛苦折磨,已经深深地触及了我们内心深处一个极隐讳的问题——性!看来应该让这个问题从后台走到前台,引起人们的关注。特别是那些面临结婚或是离婚的男女,让他们懂得性生活在婚姻生活中的重要性,引导他们正确认识和处理这个问题,进而让那些渴望走进围城的人们如愿地走进去,并且因为幸福的吸引永远都不想走出来。 想到这里琴心不由地产生一种冲动,她转身坐到电脑前快速地敲打键盘—— 司徒慕雪的婚姻悲剧,让我们必须正视一个问题:性的悲剧。这是婚姻破裂的一个重要原因。假如婚前男女有过一段试婚,包括性在内的,有了充分深入全面的了解,也许就不会走到分手的尴尬地步。因此说让人们正确认识性生活,引导他们科学地解决性生活,是婚姻稳定、家庭和谐的一个重要因素。性科学家告诉我们,夫妻之间的性和谐可以掩盖一切,使许多问题不再成为问题。有的读者不是也很实质地分析出,物质、精神和性是婚姻生活的三要素吗?看来随着时代的不断进步,人们观念的不断更新,试婚早已经不再是禁区了…… 2 前来要账的人们乱乱哄哄,搅得伊凡头痛欲裂。伊凡声嘶力竭地喊道:“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句话好不好?” 乱哄哄的人们逐渐平静了下来。 伊凡说:“请大家相信困难只是暂时的,我们集团绝对不会欠大家的钱不还。目前我们正在积极想办法,就是砸锅卖铁我们也要把钱大家的钱还上。请大家相信我,相信新世纪集团!……” 一山东口音的股东说:“你让我们如何相信你们?陈浩然到现在都不露面,他是不是卷款外逃了?” 众人附和道:“对,陈浩然为什么不露面?你告诉我们!” 伊凡说:“董事长之所以没露面,是因为他真的去国外筹措资金了……” 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伊凡拿起电话接听。电话里传来程海良的声音:“伊凡吗?你那里怎么那么吵啊?” 伊凡不耐烦地说:“程主任啊,我现在正在处理紧急公务,你有事吗?” “听说你们集团最近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如果伊总需要我帮忙的话,我香港的一个朋友愿意出巨资来帮助你们走出困境,不知你是否感兴趣?” 伊凡闻听喜出望外地说:“程大哥,你说的都是真的吗?真有人愿意出巨资帮助我们走出困境?”她故意把后半句话大声说出来。 听说有人愿意出巨资帮助新世纪集团,要账的人们都静静地倾听着。 “我什么时间骗过你呀?如果你愿意我明天就让他从英国飞过来,你们共同商量拯救新世纪集团的方案。” “谢谢大哥,那我就等着你的佳音了!”伊凡挂断电话对前来要账的人们说:“你们回宾馆等着吧,我们新世纪集团不出二十天保证把欠你们的钱还给你们!” 一个上海口音的女人:“伊总,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也是没办法。” 伊凡盛气凌人地:“你们要想退股的话,我们一分钱都不会差你们的。大家的心情我理解,你们回宾馆等着吧?” 众人纷纷地说:“不退股,我们不退股!” 3 吃过午饭伊凡回到家里想休息一会儿,可是当她看到卧室里和陈浩然的婚纱照就气不打一处来。陈浩然啊陈浩然,你怎么是那样的一个人呢?难道你真的是一个临阵脱逃的胆小鬼?陈浩然,我恨你!恨你!恨你!!!伊凡心里这样想着,陈浩然那张男人气十足的笑脸在她心中总是挥之不去。伊凡眼里含着泪水喃喃地自语:“陈浩然,你到底是魔鬼还是人啊?你让我既爱你又恨你!” 家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伊凡拿起电话接听。电话里清晰地听到一个男人的喘息声,可打电话的人就是不说话。伊凡没好气地说:“谁呀?你为什么不说话?再不说话我就挂了!”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切地问:“浩然,是不是你?你说话呀!” 电话里陈浩然终于说话:“小凡,实在对不起!” 伊凡哇地一声哭出来:“陈浩然,你个胆小鬼!你为什么要在集团如此危机的时候临阵脱逃呢?陈浩然,我恨你!我恨你!” “小凡,真的对不起,我实在是有难言之隐!”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居然让你置处于危难之际的整个集团而不顾?我看你根本就是一个胆小鬼,陈浩然,你还是个男人不?!……” 行驶的三菱越野车中陈浩然良久说不出话来,阿强开着越野车在沙漠中卷起一路烟尘。电话里伊凡大声哭喊着:“你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难道你还不能跟我说吗?你倒是说话呀?陈浩然,我可是你老婆呀!” “现在还不是我跟你说出全部事情的时候,我只能告诉你程海良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一定要远离他!” “程海良怎么你了?你好像跟他有不共戴天的仇恨似的?为什么呀?你把话说清楚!” “不为什么,反正你最好远离他!” 4 一辆高级轿车在乌鲁木齐大酒店门口停下,程海兰和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从车里走钻出来,早已等候多时的陈浩然和郭导演热情地走上前来跟香港客人握手。程海兰向陈浩然和郭导演介绍:“这是香港天士力集团常务副总裁高天民先生,此次专程来与我们商谈电视剧《铁骑瑶琴》的投资问题。” 陈浩然热情地说:“热烈欢迎高总裁,里面请。” 众人鱼贯走进大酒店里。程海兰看见臧志飞和漂亮的女主角也在场不由地恨吃惊,她不高兴地小声问陈浩然:“怎么臧志飞也来了?还把女主角也带来了!” “臧志飞和女主角来乌鲁木齐看服装,我就把他们一起叫来了。”陈浩然说。 给客人倒茶水的臧志飞把程海兰和陈浩然的谈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暗暗地对程海兰怀恨在心。酒菜上来后陈浩然开始张罗着喝酒:“来,我们大家共同举杯欢迎香港天士力集团高总裁不远万里来到新疆!” 5 国际大饭店贵宾厅里程海良和伊凡在陪同香港客人吃饭,香港客人放下碗筷擦了擦嘴角说:“关于新世纪集团的情况,我们香港力飞集团早就一清二楚,本来我们是不想对贵集团进行投资的。”停顿了一下,他看一眼程海良继续说:“可是我们董事长是程海良先生的老朋友了,我们董事长这个人非常重义气,听说朋友有难便动了恻隐之心……” 这时伊凡的手机震动了起来,她看一眼来电号码把手机挂断。 乌鲁木齐某大酒店卫生间里臧志飞一遍遍地拨打着伊凡的手机,可是伊凡不接。无奈臧志飞给伊凡发了一条短信:伊总,我有重要情况向你汇报。 伊凡看到短信神色紧张地对程海良和香港客人说:“对不起,我先出去接个电话。”她说完起身离去。 伊凡来到大饭店走廊角落里打电话:“臧志飞吗?我是伊凡,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伊总,我说了你可千万别生气……” “你怎么那么罗嗦,有话赶紧说。” “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些天陈浩然总是请程海兰吃饭喝酒,而且有的时候还夜不归宿……” 伊凡气得脸色铁青,她低声吼道:“臧志飞,你不要再说了!我现在正陪客人吃饭,有什么话我们明天再说!”她说着挂断电话。 第四十一章 婚姻的跷跷板(中) 6 程海良扶着喝多了酒的伊凡从大酒店里走出来,伊凡刚走没几步就一口吐了出来。程海良赶忙为她捶背:“今晚上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拦都拦不住!” 伊凡口齿不清地说:“酒,我要喝酒……” 程海良关心地说:“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非要和酒?你都已经喝醉了!” “没什么?酒……我要喝酒……” “好,我们回家在喝……”程海良连拉带拽地把伊凡拖进车里。 程海良坐到驾驶室里开车离去。程海良开车来到自家楼下把车停好,然后他打开车门把醉的人事不知的伊凡扶下车来。程海良扶着伊凡跌跌撞撞地向楼里走去。程海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伊凡弄到床上,他刚要转身离开伊凡就又哇地一口吐了出来。程海良赶忙跑到卫生间拿来扫把和拖布捂着鼻子收拾满地的污物,快收拾完的时候伊凡又哇地吐了一口,不但吐到了他身上,而且还吐到床上。程海良气得鼻子都歪了,他真想上去揍伊凡一顿,攥着拳头比划了半天最终还是落下了。程海良又捂着鼻子打扫满地的污物…… 收拾完毕程海良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两点了。程海良来到卧室里看到熟睡中伊凡秀美的脸庞他不由地春心大动。程海良在床边坐下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抚摸伊凡的脸蛋,他的手还不由自主地往下解伊凡的衣服扣子,刚解开一个扣子他又赶忙给系上。他赶忙逃也似的离开床边…… 阳台的落地窗前,程海良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 程海良啊程海良,难道你真的喜欢她吗?不,你怎么可能真正喜欢一个女人呢?女人只是你的一件衣服,他们只能为你服务,只能被你利用!他冲动地站起身来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暗自警告自己:你不能这样冲动,她是陈浩然的女人,你一定要想办法彻底征服她! 乌鲁木齐某酒吧迷离昏暗的灯光下,陈浩然和程海兰在交谈。程海兰轻轻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新世纪集团的事情在香港我都知道了,为什么在这种关键的时候你不在宁海?难道你是要逃避什么吗?” 陈浩然沉默着不说话。 “陈浩然,你怎么能够这样?你是新世纪集团的领导人,你不能置企业的生死于不顾!” 陈浩然眼里含着泪花,他痛苦地垂下头。 “陈浩然,如果你是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人,那么从明天开始我也不管电视剧拍不拍了,反正没有我投资的一分钱。我明天就回北京,咱们一拍两散!”程海兰站起身往外走。 陈浩然一把拉住程海兰说:“我并没有置新世纪集团的生死于不顾,现在我必须不在宁海,我别无选择!而且我还可以明白无误地告诉你,没有人能够搞垮新世纪集团!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7 早晨醒过来伊凡发现自己没有睡在家里不由惊骇地坐起身来,她检查一下自己衣服穿着还算整齐。伊凡稳定了一下情绪努力地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她恍惚记得昨天晚上跟程海良和香港客人吃饭,后来还接了臧志飞打来的电话,再后来喝醉了酒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伊凡穿上拖鞋下床去卫生间,路过客厅的时候她看见程海良穿着衣服睡在沙发上。伊凡不由地十分惊骇。都说程海良是一个见了漂亮女人就挪不动步的花蝴蝶,看来传言十有八、九是不能相信的。 伊凡来到沙发边把程海良叫醒:“程大哥,你醒醒、你醒醒!” 程海良睁开眼睛说:“哎哟都几点了,真不好意思。”他揉着惺忪的睡眼:“你想吃什么?说,我这就去给你做。” 伊凡惊奇地:“你还会做饭啊?” “一个人过日子不会做饭哪行啊?做不好还做不赖嘛,能将就着吃就行呗。不是自夸,我做的饭菜还没有人说不好过。”程海良说。 伊凡高兴地:“那我今天可要尝一尝程大哥的手艺了!” 程海良伸个懒腰:“哎呀,起床,做饭!” 伊凡歉意地说:“程大哥,昨天晚上给您添麻烦了……” 程海良把毛巾被卷起来:“那有什么麻烦的,不就是喝醉酒了吗?”他表情暧昧地:“能照顾你是我的福气!” 8 剧组住处的楼顶天台上陈浩然望着远处的群山发呆,程海兰推开楼顶天台的门从里面走出来。程海兰高兴地大喊:“浩然,香港天士力集团的钱已经汇出来了,估计明天就能到我们的账户上!” 陈浩然回过头来问:“汇了多少?” “我们不是有九百万的缺口吗?他们给汇了一千二百万!” “太好了!走,我们去找郭导演商量明天拍戏的事情。” 说完陈浩然和程海兰快步向楼里走去。 程海良打电话给嘉诚,让他适当地拉动一下新世纪集团股票。卓嘉诚告诉他,没用他们动手已经有人在对新世纪集团股票进行补仓救市了。程海良不敢相信地说:“有人补仓救市?你知道对方是谁吗?” “不知道,我正要赶往深圳去调查呢。” “你赶紧去,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 卓嘉诚乘坐的牌号为:宁b88888的车从非凡集团大院里一出来,就被停在对面马路不远处的一辆同等级的宝马车盯梢跟踪上了。 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边开车边打着电话:“宋总吗?我是耗子,卓嘉诚的宝马车已经出动了,他们现在驶上了去往深圳的高速公路……” 电话里宋三朝叮嘱说:“耗子,我跟你说既不要打草惊蛇,也不要让他们把你给甩掉。你一定要死死地给我盯住卓嘉诚!” 与此同时办公室里伊凡正愁眉苦脸地坐在老板椅上发愁,证券部经理韩洋兴冲冲地推门闯进来。韩洋上气不接下气地:“伊……伊总……涨……涨了……” 伊凡莫名其妙地问:“涨了?什么涨了?” “股票,我们的股票涨了!”韩洋比比划划地:“打开电脑,快打开电脑!” 伊凡激动兴奋地打开电脑,只见新世纪集团的股票一路飘红,而且每股涨到了七块八。伊凡兴奋地抱住韩洋大喊大叫:“太好了,我们的股票终于有救了!谢天谢地,真是太好了!” 韩洋却胆颤心惊地说:“伊总,别高兴得太早,恐怕这其中有什么阴谋……” 伊凡自言自语地:“想不到他还真说话算话,我一定好好报答他!” 韩洋疑惑不解地问:“伊总,你说什么?” 伊凡醒悟地:“噢,没什么。我是说韩经理你就放心吧,我们的股票之所以能够回升,完全是一个朋友伸出了援手!” 韩洋半信半疑地:“如果是这样,真是太好了!” 9 北京时代周刊编辑部会议室里编辑记者汇集一堂,王主任在主持编务会议。 王主任说:“自从我们编辑部要搞试婚讨论的专刊消息发布后,得到了广大读者和网友们的大力支持,每天读者来信就像雪片一样飞到编辑部,网友们的评论更是铺天盖地。我们这一期的主题到底应该是什么?请大家广开言论!” 琴心率先发言:“我们这一期的主题应该确定为:试婚,应不应该加入性?” 王主任看着大家问:“谁先来谈谈看法?” 一位年老的女编辑咳嗽了一下说:“试婚确实成了现实生活中一个不争的事实,许多人尤其是年轻人都支持这一观点。可是我们既然是人类灵魂的工程师,我们就不能忽视自身的责任,更不能忽视试婚的负面作用。这里有一位河南马姓读者的来信,集中地反映了试婚这一问题的严肃性。他提出:其一,试婚不为法律所承认,属于非法同居,试婚期间可能出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因而双方权益得不到法律的支持和保护;其二,试婚虽然尊重了人的自由选择,但是有违道德规范,性自由是对道德规范的冲击,是一种缺乏理性的行为;其三,试婚会给一些不负责任和不法之徒提供性玩弄的机会,造成女性心灵的巨大伤害,为以后的人生埋下诸多的坎坷隐患。比如再选择,或是婚后遭歧视等问题。其四,还有一个互相矛盾的问题——大多数男人赞成试婚,但又极力反对选择试婚的女人。这里涉及到的就是性爱的圣洁问题。其他读者也有类似的看法。” 大家沉默了一会儿,一个男记者不无感慨地说:“陈大姐所谈的不可否认,试婚确实关系到法律和道德规范的问题。但我们不能因为法律和道德规范就把试婚看作禁区,我们要在尊重法律和道德规范的前提下来探讨解决这个问题。在我看来试婚能够体现人本精神,有利于婚姻的文明进步,有利于社会与家庭的稳定,特别是有利于男女双方的利益需要与和谐相处,我们应该给与大力支持。”他喝口水,示意自己发言完毕。 琴心抬起头面对大家说:“我谈谈我的看法,婚姻必然包括性生活,试婚自然就不可否定。试婚在西方国家早就已经不再是什么新鲜事情了,在我们国家也早已不再讳莫如深、谈性色变。结婚有离婚有伤害,试婚也有分手有痛苦。我这样看这个问题,两情相悦,欲火燃烧,经历一段生活,感情日益加深最终走进婚姻殿堂;情窦初开,有性的渴望,如饿虎扑食投入其中,有了生活体验;心怀不轨、薄情寡义之人,虽然满足了兽性的无耻欲望,但也让受伤害的一方尽早地看清了对方的可恶面目,避免了坠入无底的罪恶深渊;功能缺陷、心理冷漠障碍之人,则可尽早发现缺失进行调治,避免痛苦和尴尬。试婚与谈恋爱似乎不同,其实都是结婚前的序曲。二者都是严肃的,男女双方应以高尚纯真的感情进入其中,必须以负责任的心态对待此事,以理性健康的心情感受对方。不管是一见钟情,还是日久生情,或是情感不投,或是格格不入……既然成为了夫妻,就应该摒弃前嫌,求大同存小异,努力做到白头偕老;不能成为夫妻的,也应该成为朋友,相辅相成,而不是事与愿违成为敌人……” 王主任做最后总结:“琴心记者的看法很有见地,我们就把这期试婚的主题定为:试婚,高尚的性参与。我认为,试婚作为目前社会婚姻生活中存在的一种方式,应该算是恋爱的一种延伸,必然有它存在的价值意义。正如俗话所说,婚姻是鞋子,合适不合适,舒服不舒服只有脚知道。每个人采取什么样的试婚方式,我们无权也无法干涉。作为办刊的我们,只能为广大读者提供一些思路,提供一个平台,为大家服务……” 10 卓嘉诚的宝马车直接开进银河证券公司大院内,后面跟随而来的小轿车停在马路对面的百货商场门前。此时王侦探和宋三朝在宾馆客房里喝茶聊天,宋三朝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宋三朝打开手机接听:“耗子,是我,什么?卓嘉诚的车进了银河证券公司?好的,我知道了。你们一路上没被他们发现吧?” “你放心吧,他们根本没察觉,要不他们根本不会毫无顾忌地把车开进银河证券公司。行,我们住下后再跟你联系。” 宋三朝挂断电话兴奋地说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卓嘉诚真的在和不法证券公司暗中操控新世纪集团股票!” 王侦探看着宋三朝问:“知道是哪家证券公司吗?” “刚才耗子打电话说卓嘉诚直接把车开进了银河证券公司,我敢说那家不法证券公司肯定就是银河证券!”宋三朝端起茶猛地一口喝下去:“从今天开始,我们一定要密切关注银河证券公司,有必要的话我们直接向证管局举报!” 王侦探微微骇首:“一切听从宋总安排!” 卓嘉诚走进深圳银河证券公操盘室,他向王总和操盘手张胖子交待着什么,张胖子那只粗壮的大手在电脑键盘上猛地一敲,已经涨起来的新世纪集团股票又开始往下跌。 宾馆客房里宋三朝和王侦探也在紧张地关注着股票大盘的走势,宋三朝的神色异常严峻。王侦探喃喃地自语:“真他妈的邪门了,看来卓嘉诚是跟新世纪集团干上了!你们拉升股价,卓嘉诚应该趁走高的时候出货才有钱可赚,可他却反其道而行。卓嘉诚到底要干什么?难道他昏了头?” 宋三朝托着下巴盯着股市大盘说:“卓嘉诚才不会发昏呢,这里边肯定有着不可告人的阴谋!先是出货打压,然后再拉升股票价位,看来他们真要并购新世纪集团!”他不由地吓出了一身冷汗,并使劲地摇着头:“不可能啊,非凡集团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资金啊?” “卓嘉诚这老小子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一切都有可能!” 宋三朝命令说:“从今天开始,我们一定要死死地盯住卓嘉诚和银河证券公司!”他突然想起了什么看着王侦探问道:“老王,听说银河证券公司的那个操盘手张胖子是你们家亲戚对不?” “宋总消息就是灵通,他是我老婆的亲侄儿。” 宋三朝哈哈地大笑:“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王侦探试探地问:“宋总,你不会是让我去利用我妻侄儿吧?” “商场如战场,我们和卓嘉诚之间不是他死就我活。有这么好的便利条件,我们为什么就不能利用呢?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 王侦探不由地感到毛骨悚然。 宋三朝的手机响了起来,宋三朝打开手机接听:“喂,赵总啊。当然继续拉升股价,直到涨停板为止!” 第四十一章 婚姻的跷跷板(下) 11 宋三朝的反击让卓嘉诚招架不住,他赶忙给程海良打电话。程海良告诉他既然对方一直拉升股价,那就趁机出售。这样一来我们还可以大赚一笔。程海良刚挂断电话,办公室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他清了清嗓子说:“请进!” 一个三十多岁略微有点发福的男人推开门走了进来。那男人来到程海良面前把一张银行卡递给他:“程主任,这是兄弟的一点小意思,请您笑纳!” 程海良看着发福的男人不高兴地说:“柳宗旭,你这是干什么?” 柳宗旭尴尬地说:“程主任,在碧海云天建筑工程招投标过程中你帮了我们那么的忙,这十万块钱只是兄弟的一点小意思,请您一定要收下……” “柳总这些年也不容易,再说了我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人吗?”程海良眼珠子滴溜一转看着柳总说道:“如果柳总实在想答谢我的话,那就请你有时间出面把新世纪集团的伊总请出来我们出顿饭。” 柳总不敢相信地:“就这么简单?” “简单吗?我可是听说伊总从不轻易和别人一起吃饭!” “新世纪建材家具广场二期就是我们宁海建工集团建的,当时伊凡是新世纪房地产开发公司的老总,我们有着一定的交情。” “既然如此,那就拜托柳总了。”程海良冲柳总一招手:“你附耳过来,有些话我要跟你交代一下。” 柳总起身来到程海良身边,程海良附到柳总耳边小声地嘀咕起来。 吃完中午饭陈浩然和程海兰从剧组食堂走出来,他们边走边说话聊天。 程海兰规劝陈浩然说:“董事长,这外景戏已基本上拍摄完了,郭导说在有个三两天大队人马就准备开拔到涿州影视城去。我看你还是趁着现在不是很忙赶快回趟宁海,新世纪集团不能没有你。就你现在这种‘身在曹营心在汉’的状态,整个剧组都会受到影响。浩然,你就听我一句劝好不好?” 陈浩然摇摇头说:“海兰姐,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我真的不能回去。” 程海兰疑惑不解地问:“为什么?” “有老宋在,宁海的事情用不着我操心。” 12 落日的余晖中伊凡开车来到潮汕海鲜大酒楼,柳总和夫人早早地在大酒楼门口迎候。柳总夫妇热情恭敬地把伊凡迎进包房里。伊凡走进包房非常惊讶,只见在座的有市委组织部毛副部长、市政府李秘书长、建设局张副局长、招标办副主任程海良和非凡集团总裁卓嘉诚。柳总让伊凡坐到主宾位置,伊凡谦虚地说:“各位领导都在,我怎么可能坐到主宾位置啊?” 市政府李秘书长说:“我们跟老柳都是老同学老朋友了,今天我们都是陪酒的,那个位置非你莫属!伊总,你就别谦让了!” 建设局张副局长也说:“伊总是我们建设口的巾帼伟丈夫,那个位置你当之无愧!” 伊凡开玩笑地说:“我怎么感觉有一股血腥味啊?不会是鸿门宴吧?” 柳总脸红脖子粗地说:“伊总可真会开玩笑,怎么是鸿门宴呢?就是几个朋友聚聚,什么意思都没有。” 程海良连忙解围:“怎么新世纪集团又有大项目啊?我说呢,要不老柳怎么舍得花钱请我们哥几个呢。”他看着伊凡说:“伊总,如果有项目也别给老柳。” 伊凡说:“程主任,你就别拿我开涮了。我们集团现在是自顾不暇,哪还有能力开发什么新项目啊?” 组织部毛副部长插科打诨地说:“你们这些商人真是趋利动物,张口闭口就知道钱钱钱,累不累呀你们?喝酒、喝酒、喝酒……” 酒过三巡之后宾主之间开始相互敬酒,程海良在桌子地先用脚碰了碰柳总,柳总心领神会。柳总端起酒杯:“大家都举杯,我提议一个!” 卓嘉诚打断柳总的话:“哎老柳,你提议喝酒总得有个说法吧,我们总不能喝糊涂酒吧?” 柳总说:“我提议喝酒当然有说法,这杯酒我提前祝贺程副局长即将扶正。来,我们为程局长即将担任建设局一把干杯!” 伊凡不由地偷眼看向程海良,眼里满是敬慕的神情。 建设局张副局长故作惊讶地:“哎我说海良你都要当建设局一把了,我怎么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么回事儿?” 程海良连连摇头说:“别听他们瞎说,纯属小道消息。” 组织部毛副部长说:“怎么能说是小道消息呢?省建设厅王副厅长都已经跟我们打过招呼了,市政府有关领导也给过了话……” 建设局张副局长看着程海良煞有介事地问:“真有这事儿?” 市政府李秘书长说:“老张你也太官僚了吧?人家海良不但工作干得有声有色,而且还是省党代表呢,咱们市委市政府早就该提拔提拔了!” 建设局张副局长点头说:“真是想不到啊!海良要当了建设局一把,可别把老哥哥我给忘了呀,我们可是多年的好朋友加兄弟……” 13 吃完饭从大酒楼里出来后客人都纷纷地作车或开车走了,最后就剩下程海良和伊凡。程海良打着酒嗝问伊凡:“没喝多吧?还能开车吗?” 伊凡边走边说:“没事儿。程大哥,你去哪儿?我送你吧。” 程海良就坡下驴地说:“也好,那就麻烦你了。” 两个人说着话向伊凡的红色跑车走去。 行驶的红色跑车中伊凡边开车边对程海良说:“程大哥,谢谢你对我们新世纪集团的支持和帮助。” “既然你管我叫大哥,我们之间还说什么谢谢不谢谢的?哥哥帮助妹妹天经地义,以后千万别说谢谢,那样就外道了!” 伊凡开着车来到了十字路口,她侧过头去问:“大哥,你是回家还是……?” 程海良想了想:“天色还这么早,回家一个人也没劲。要不这样,咱们找个地方说会儿话怎么样?” 伊凡犹豫了一下:“好吧,那我们去哪儿?” “前面路口左转,去金海洋娱乐中心。那儿刚开业,音响设备、环境都是一流的,我们喝杯咖啡、看会儿演出都行,我有会员卡。” 伊凡开车左转向金海洋娱乐中心驶去。 14 舞台上一群姑娘小伙子们在音乐的伴奏下在跳着欢快的舞蹈,程海良和伊凡坐在卡坐里喝着咖啡。程海良掏出一盒烟问:“抽烟不?” 伊凡说:“给我也来一根。” 程海良递给伊凡一支烟并点上:“抽烟并不是男人的专利,其实女人抽烟的样子很好看的,我觉得特有气质。” 伊凡优雅地喷出一口烟雾:“我们家陈浩然特讨厌别人抽烟,所以我平时一口烟也不抽。” “作家都抽烟喝酒,怎么陈浩然写作的时候也不抽烟?” “他倒是喝一点酒,烟一支都不抽。”伊凡弹了一下烟灰看着程海良问:“程大哥,我最近听说了一些关于嫂子的不好传言,是不是都是真的?” 程海良叹口气:“唉,让我怎么说呢……”他欲言又止。 “不好说就别说了,我也没有要窥探你隐私的意思。” “我们都是过来人,其实也算不上什么隐私。”程海良拍了拍伊凡的手,感激地说:“一个人能把长期压抑在心中的话说出来绝对是一种解脱,谢谢你能够倾听我的诉说。” 伊凡抽回手说:“你不是说我们之间不言谢吗?谢谢大哥对我的信任!” “你刚才还说不言谢,怎又说谢字?告诉你,我们从今天开始谁要是再说谢字就罚谁。” “好,我们一言为定。”伊凡把烟蒂在烟灰缸里掐灭:“大哥,听说你跟嫂子当初爱得死去活来的,到最后怎么是这样一个结局?” 程海良从烟盒里拿出一支烟地给伊凡,伊凡摆手拒绝。程海良自己点上烟,猛地吸上一口,吐出浓浓的烟雾。然后程海良故作深情地说:“当初我们确实很相爱,可是她那种大小姐脾气我实在受不了,回到家里我简直就是一个受气的奴隶!”他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愤恨地说:“你绝对想象不到,我们家里的家务都让我一个人给承包了,她就连自己的袜子和内裤都从来不洗一件。更可恨的是连做爱都得听她的,她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从来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伊凡惊骇地瞪大眼睛:“不会吧?嫂子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一个人呢?” “她都已经死了一年多了,我怎么可能冤枉一个死人呢?她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更让我不能容忍的是她绝对不允许我单独跟女人接触,她一看见或者听说我跟哪个女人接触了就大吵大闹,搞得我名声非常不好,以至于人们都叫我花蝴蝶。说实在的我程海良可以发誓,我绝对不是象人们传言的那样见了漂亮女人就迈不开步……” 伊凡恍然大悟般地自言自语:“原来是这样啊?” 程海良把烟掐灭:“她不让我和女人接触,可是她却背着我在外面找情人。我们后来之所以闹离婚,就是因为她在外面找情人被我堵住了!” “想不到赵红梅竟然是那样的一个人,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程海良语音哽咽地说:“你知道我儿子为什么跳楼自杀吗?就是因为我儿子亲眼看到了他母亲跟情人偷情!”他说着趴到桌子上呜呜地大哭起来。 “大哥,别哭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不要太难过了,好人终归是有好报的。”伊凡拍了拍程海良的肩头:“大哥,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走,我们回家。” 程海良抹着眼泪:“回家,我们回家。” 两个人起身向演艺厅外面走去。 伊凡开着车来到程海良家楼下停住,车门打开程海良从车里钻出来。 程海良来到驾驶室跟前:“小凡,不上去呆一会儿吗?” 伊凡还真有一股想上去看一看的冲动,她犹豫了一下说:“时候不早了,大哥也早点回去休息吧。祝大哥做个好梦,晚安!”说完开车离去。 程海良不无失望地向伊凡挥着手:“路上慢点开!” 15 早晨还沉浸在睡梦中的伊凡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伊凡迷眼不睁地拿起电话接听,电话里传来陈浩然冰冷的声音:“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 伊凡睁开眼睛不高兴地说:“我没干什么去呀?我就在家里睡觉了!” “你撒谎!你昨天晚上一直在家里吗?我十二点多了给你打电话,你都还没有回家呢!” 伊凡气呼呼地坐起身来:“陈浩然你什么意思?你在查岗啊?难道我就不能没有自由?难道我就不能和朋友一块出去玩一会儿啊?你也太过分了吧!” “你跟朋友一块出去玩我没意见,可是我就是不同意你跟程海良接触!” 伊凡大吃一惊:“谁说我昨天晚上跟程海良在一起了?简直胡说八道!陈浩然你什么意思?大早晨起来的你就跟我吵架是不是?昨天晚上宁海建工集团的柳总请我吃饭,不信你可以问问柳总。”说着挂断电话。 16 演职员们正在涿州影视城剧组驻地往屋子里搬东西,陈浩然、程海兰和郭导演在商量事儿。王副导演跑过来说:“陈董事长、程总、郭导,刚好你们都在。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郭导演吃惊地问:“小王,什么事情大惊小怪的,有话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儿?” 王副导演气喘吁吁地:“大……大胡子制片和当地老百姓打起来了,大胡子制片和几个武行演员被派出所民警给抓起来了。” 程海兰惊骇地问:“我们的演员被派出所给抓起来了?派出所为什么抓人?” 王副导演说:“具体情况我……我也不清楚……” 郭导演着急地:“我们晚上就要拍戏,演员被抓起来了怎么行?那你知不知道在哪里?” 王副导演说:“好像就在城关派出所。” 陈浩然对郭导演和程海兰说:“你们先按照我们刚才商量的办,我去城关派出所看看。”他对王副导演说:“王导,我们走。” 当陈浩然赶到城关派出所的时候警察做完了调查笔录,派出所长简单地把事情原委告诉了陈浩然。臧志飞和两个武行演员就被铐在派出所。 派出所长说:“本来就是你们撞人在先,撞了人这位姓臧的先生不但不赔礼道歉,还仗着酒劲动手打人,情节极其恶劣。按照《行政处罚条例规定》,我们必须对肇事人处以罚款五万,并行政拘留十五天。” 陈浩然恳切地说:“警察同志,我们这部戏本来经费就比较紧张,你看能不能少罚一点?别一张口就五万好不好?两万,两万好不好?” 派出所长好客气地说:“打伤了两个人,医院光押金就要三万,钱不够你们让我们给垫上啊?不行,一分钱都不能少!” “既然钱不能少,那么我们的人你们就别拘留了好不好?”陈浩然说。 “不把人拘留起来,人跑了最后我们怎么办?让老百姓找我们要人啊?” “我们晚上还有他们的戏要拍,所长同志你看能不能帮个忙?” “帮忙?你让我怎么帮忙?” 陈浩然信誓旦旦地对派出所长说:“人绝对跑不了,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们的演员先回去拍戏?谢谢你了,所长同志。” 派出所长看一眼陈浩然说:“既然你是这部戏的负责人,那么我跟你谈个条件,你如果能答应我就先把人放了。” “什么条件?” “你们再多送两万押金来,我们就可以把人先放了。” “那最后这钱……?” “你放心,最后把事情处理完了。该退的钱,我们会一分钱都不少地退给你们!” 陈浩然爽快地答应:“好,我们这就回去拿钱。” 第四十二章 寂寞的羔羊(上) 1 晚上下班伊凡把车开进车库里走出来,她看见女儿桐桐步履蹒跚地从别墅里跑出来。保姆小凤在后面紧追着喊:“桐桐慢点跑,别摔着!慢点跑……” 伊凡蹲下身抱起跑过来的女儿说:“乖女儿,是不是想妈妈了?来,让妈妈亲一个。”说着使劲亲桐桐。 桐桐嘎嘎地笑着:“妈妈,爸爸……爸爸……” 伊凡抱着女儿向家里走去:“爸爸有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出差去了,等着,妈妈这就给爸爸打电话……”说着掏出手机拨号。 可是陈浩然的手机嘟嘟鸣叫着没有人接听。 剧组驻地臧志飞愁眉苦脸地躺在床上抽着闷烟,耳畔不断地回响着陈浩然的训斥声:“臧志飞你也自己琢磨琢磨,咱们剧组成立这半年多来你到底办了几件人事儿?不是虚报多开发票,就是打架斗殴,我告诉你——咱们这是剧组,不是养闲人的衙门!这次打架斗殴你必须负主要责任,如果派出所的五万块钱罚款必须要交的话,你必须承担一半!” 臧志飞恶狠狠地骂道:“陈浩然,我日你姥姥!你要是敢扣我钱,我跟你没完!” 这时臧志飞手机响了起来,他坐起身一看号码不由地高兴起来。臧志飞赶忙接电话:“哎哟,是伊总啊?好长时间没接到你的电话了,你最近挺好的吧?什么?陈浩然不接电话啊,他现在当然顾不上接你电话了……” 电话里伊凡警觉地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臧志飞添油加醋地说:“伊总是明白人,这话还要我直说吗?” 站在家里阳台上打电话的伊凡意识到了什么,她脸色非常难看说:“不要跟我卖关子,有什么话就直说!” “那我可就直说了,伊总您千万不要生气!” “我不会生气,你就实话实说吧。” “不瞒伊总说自从拍摄这部电视剧的大半年时间以来,陈董事长和程海兰打得一片火热。今天从新疆一回来他们根本就没照面,谁知道他们现在到什么地方鬼混去了!” 伊凡什么都没说,啪地一声挂断电话。泪水无声地涌出了她的眼眶。 此时程海良正在玩电脑游戏,客厅里传来保姆让他接电话的喊声。程海良拿起身边的电话问:“喂,哪位?” 电话里传来伊凡的哭声:“程大哥,你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说会儿话。” “伊凡,你这是怎么了?快告诉我,谁欺负你了?你别哭啊你,到底怎么了?” “没怎么,我就是想跟你聊会天。有时间吗你?” “有,我当然有时间,我们是在电话里聊,还是……?” “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吧。” “好的,我这就开车过去接你。” “你过来不方便,你说到哪儿,我打车过去。” “你打车到人民公园南门,我开车过去接上你。”程海良说着挂断电话。 打完电话程海良关掉电脑向书房外走去。 3 程海良开着车来到人民公园南门,早已等候在这里的伊凡打开车门坐进来。行驶的小轿车中程海良边开车边看一眼坐在身边的伊凡问:“怎么了这是?听到你的哭声我的心都快碎了,到底是谁欺负你了?” 伊凡再次哽咽道:“没有谁欺负我,就是心里难受,想找个人说说话。” “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们去哪儿?” “我也不知道,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我们还去金海洋娱乐中心怎么样?” “我们还是找个清静的地方吧,那里人太多,让外人看见了不好。” “要说清静家里最清静了,这附近有我一套房子,我们去家里怎么样?”程海良用暧昧的眼光看一眼伊凡。 伊凡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来到程海良人民公园附近的家里,程海良拿出一瓶洋酒和两只杯子,倒上酒:“来,我们边喝边聊。” 伊凡猛地一口把杯子里的酒喝下去,由于喝得太猛伊凡被呛得咳嗽了起来,鼻涕眼泪也流了出来。程海良上前为伊凡捶背关心地问:“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别总是闷在心里,快跟大哥说说。” 伊凡哇地一声哭出来:“大哥,陈浩然对不起我!” “你跟他的夫妻感情不是挺好的吗?怎么突然说他对不起你呢?不可能,陈浩然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伊凡用湿巾擦着眼泪:“我在家里拼死拼活地为他支撑着这么大的一个集团,想不到他竟以拍戏为名跟别的女人鬼混,太让我伤心了!” “要说陈浩然在外面乱搞女人打死我都不相信,你千万不要听信那些谣传,谁知道那些传瞎话的人是什么居心呢?” “根本就不是别人传瞎话,而是他们剧组里我非常铁的一个哥们告诉我的,绝对假不了!”伊凡看着程海良问:“你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吗?” 程海良摇着头:“我上哪里知道去啊?” 伊凡恨恨地:“不是别人,就是海兰姐!” 程海良先是显得非常惊骇,继而低下头不说话。 伊凡拿起酒瓶自顾自地往杯子里倒酒:“想不到吧?想不到海兰姐那么一个看似非常正统的女人,竟然也干出那种男盗女娼的事情来!”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现在我终于想明白了,当初她为什么死活不同意我跟陈浩然恋爱结婚,原来他们早就是老情人!我早就该想到的,我真傻!” 程海良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他最终没有说出口。 伊凡看着程海良问:“你知道什么尽管说,千万不要再瞒着我!” “其实我很早就听说过关于我姐和陈浩然的一些传闻,我也曾经多次规劝过她,可她就是不听,我行我素,为此我们还吵翻了脸!我本来以为我姐这次去北京跟陈浩然一刀两断了,没想到他们还是藕断丝连……” “原来你们都知道,就我是最后一个才知道。我真傻,我真恨我自己,我怎么是这样一个又傻又笨的女人呢!……”伊凡痛心疾首地大哭起来。 “其实你错就错在不应该支持陈浩然拍电视剧,是你给他们提供了感情复燃的条件!” “我当初也不同意他拍电视剧,可是他总想在文学创作方面干出一番事业来,我也不好阻拦他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再说就他那性格也不是别人想阻拦就阻拦得了的,性格决定命运,好坏就听天由命吧!” “这么好的女人陈浩然都不知道珍惜,我都替你感到不值!这人啊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一旦失去了才知道拥有的珍贵!”程海良端起酒杯与伊凡碰杯:“来,我们干一杯,为了我们的情谊!” “谢谢你,程大哥!” 程海良冲动地握住伊凡的手:“小凡,从今往后你不要再叫我大哥好不好?我爱你,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了你!” 伊凡抽出手愤怒地说:“程海良,你说什么胡话?今天晚上我就当你是喝酒喝多了,你要是再胡说从今往后我就不理你了!”说着起身要走。 程海良见事情不妙赶忙抽自己一个嘴巴:“我他妈的真是混蛋,喝点猫尿怎么就胡说八道呢?小凡你千万不要生气,以后我绝对不说这种话了!”他拉住伊凡的手在沙发上坐下。 4 涿州影视城里郭导演正在拍摄一场擒拿秦国公子嬴离的戏,陈浩然和程海兰都在现场观看。演职人员都准备到位后,郭导演一声令下:“开始!” 一条宽阔的青石板街,街道两旁大树参天,此时民居店铺灯光已经全部熄灭,淡淡的天光摇曳着树影在路面上,偶尔传来几声狗叫,暗夜深不可测。 长街深处是秦国公子嬴离府邸。府门口四只大纱灯明亮,两排甲士环立,门庭下有一将领带剑领班。府内庭院深深,灯光点点,巡兵的梆声与风声混合交响。府门外的大树上忽然响起两声猫头鹰叫,又响起两声乌鸦叫。 突然,府门四只大纱灯被飞来的利器击中,全部熄灭。 守门兵将眼前一黑,两排短剑闪着红绿光射来,守兵全部倒地。两旁的大树上飞下十余条黑影,迅速把尸体拖开…… 陈浩然看了一会儿转身离开,程海兰迟疑了一下也跟着他离去。程海兰紧走几步追上陈浩然,两个人向嬴离府旁边的一条胡同走去。他们就那样一直默默地走着,他们来到一个王府庭院里湖边的长椅上坐下。程海兰偷眼打量心事重重的陈浩然。 程海兰打破沉默说:“浩然,这些天以来你总是忧心忡忡,到底有什么为难着窄的事情你说出来好不好?我也好帮你你排忧解难!” “你帮不了我,谁都帮不了我!” “你不说出来,怎么就知道我帮不了你呢?我现在算是看出来了,你虽然嘴上把我当知心朋友,可是内心里你依然防着我,你从来就没有真正把我当朋友!” “海兰姐,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不是我有事防着你,只是这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我们是共过生死的朋友,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我们之间应该肝胆相照!” 陈浩然想了想下定决心地说:“这两个多月来,老宋在宁海一直在帮助我调查两年前的绑架案和对他的栽赃陷害,现在大体有了眉目,种种迹象都明确地指向了一个人……” “谁?” 陈浩然面无表情地:“你弟弟程海良!” “想不到真的是他,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太让人不可思议了!”程海兰紧张地拉住陈浩然的手问:“那你准备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程海兰看着愤怒的陈浩然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5 伊凡已经喝得微醉,她看一眼墙上的钟表站起身要走。程海良挽留地说:“才刚九点多钟,你一个人回家也没意思,我们在聊会儿吧。” 伊凡舌头发硬地问:“卫生间在哪儿?我方便一下。” “就在一进门的右手边,要不要我扶你去卫生间?” 伊凡喷着酒气说:“没……我没喝多……”说着站起身向卫生间走去。 看着伊凡走进卫生间里,程海良去厨房拿出蜂蜜和醋倒进杯子里,然后他又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打开,再把纸包里的白色粉沫倒进杯子加上多半杯子水搅拌均匀。做这一切的时候,程海良既紧张又从容。 伊凡上完卫生间回来,程海良把水杯递给伊凡说:“我给你用醋调了一杯蜂蜜水,能解酒,挺管用的。你把它喝了。” “谢谢大哥。”伊凡说着接过杯子用嘴唇蘸了蘸。 程海良有些紧张地说:“我刚尝了,温度正好一点都不烫嘴,很甜的。” 伊凡点头:“嗯,是挺甜的。”她一口把多半杯子蜂蜜水喝下去。 程海良眼里露出些许不易被人察觉的奸诈得意的笑容。时间不大药性发作了,伊凡醉眼迷离地看着程海良,她感觉自己身体里欲望的火焰就像滚烫的岩浆在沸腾。伊凡的眼前不断地幻化出陈浩然的身影,她脸蛋红红的分外好看。程海良坐到伊凡身边一把将她搂到怀里热烈地亲吻起来,伊凡也热烈地回应。程海良迫不及待地解她的衣服,把手伸到她的胸衣里胡乱地抚摸,伊凡不由地娇柔气喘意乱情迷。 伊凡边亲吻程海良边呢喃地说:“浩然,我爱你,千万不要离开我!” 程海良也顾不上不说什么,他一把抱起伊凡向卧室里走去。 清晨伊凡醒来的时候实在不想睁开眼睛,她闭着眼睛回味着昨天晚上的幸福与甜蜜。伊凡甜甜地笑着伸手去拥抱躺在身边的男人,她突然感觉身边的男人有些不对劲。伊凡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赤裸地躺在身边的程海良不由地吓得魂飞天外。伊凡狼嚎一般哭喊道:“怎么回事?你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快醒醒,你快醒醒!”她使劲地摇晃着睡梦中的程海良。 程海良迷眼不睁地说:“大早晨起来闹什么闹,让我在睡会儿。” “程海良,你不是人!你都干了什么呀?你为什么要跑到我家里来呀?程海良你给我起来!”伊凡坐起身来边打程海良边哭。 程海良坐起身来:“喊什么喊?你睁开眼睛好好看看,谁到你们家去了?这是我家!你也太无耻了,昨天晚上还情呀爱呀的,早晨起来睁开眼睛就不认账了!男欢女爱,两厢情愿,谁都没有强迫谁,好像你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你睁开眼睛看看,是你主动到我家来的!” 伊凡抬头看到了床头柜上程海良的照片不由地傻了眼,她把头埋到双膝间悔恨地哭诉道:“我都干了些什么呀?天啊,怎么会是这样?怎么会是这样?” 程海良从身后把抱住伊凡安慰说:“既然已经走出了这一步,你没必要背着沉重的包袱,我不会破坏你的家庭的。再说了是陈浩然对不起你在先,我们这样也没什么对不起他!男欢女爱没有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干吗跟自己过不去呢,放松一点对自己有好处……” 伊凡想了想,她暗暗地下定决心。既然这样了,那我何不将计就计打进程海良和卓嘉诚他们内部去呢? 想到这里伊凡哽咽地说:“我怎么可能没有思想包袱呢?我们的事情要是让陈浩然知道了,我就全完了!我怕,我真的好害怕!……” “不要怕,一切有我呢。没有任何人会伤害到你,我就是你遮风避雨的大树,我一定会让你无忧无虑的!” 伊凡扑到程海良怀里哭喊道:“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第四十二章 寂寞的羔羊(中) 6 招待所客房里郭导演正在和陈浩然一起商量修改剧本,陈浩然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陈浩然看一眼来电号码对郭导演说:“对不起,我先接个电话。” 郭导演识趣地说:“不客气,你接。” “老宋,有什么事儿你说。” “我们的人说,昨天晚上看见伊凡跟一个男人走了,而且彻夜未归……” 陈浩然向里屋走去把门关上:“那个男人是谁?” “我们的人说好像是程海良,天黑没有看太清楚。” “老宋你是怎么办事的?我要的不是好像,你要准确无误地告诉我那个人是谁!” “对不起,董事长,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 “用不着道歉,我知道你们也尽心尽力了!”陈浩然说着挂断电话。 伊凡为什么总是跟程海良接触?她到底要干什么?不行,我得回宁海一趟!想到这里陈浩然拨通程海兰的电话:“海兰姐吗?我是陈浩然,给我订一张回宁海的机票,越快越好!” 宁海国际购物中心里程海良陪同伊凡来到金银首饰柜台前试戴一个镶钻项链,那个项链非常美丽华贵。伊凡带在脖子上非常好看。 服务员说:“小姐,我们的项链都是从阿姆斯特丹定制的,每一款都是国内独一无二的。你脖子长而且还白,这款项链你戴着真是太好看了!” 伊凡高兴地问:“多少钱?” “十八万八千八百八十八。” “太贵了,我没带那么多钱。” 程海良对伊凡说:“钱不够没关系,我卡里有。” “还是别买了,没必要那么奢侈。”伊凡说着向别的柜台走去。 7 黄昏的时候陈浩然回到宁海,员工们都已经下班,偌大的集团办公楼里静悄悄的。从电梯出来陈浩然径直走进敞开着的总经理办公室,此时伊凡正埋头趴在桌子上。陈浩然就那样在站在伊凡的跟前愤怒地看着她。 伊凡抬起头看见陈浩然不由地大吃一惊:“你……你怎么回来了?” 陈浩然火药味十足地说:“我回来很意外是吧?没有耽误你跟情人约会吧?” 伊凡非常生气说:“你这人真是不可理喻!谁约会情人了?陈浩然,你今天给我说清楚,不要总是枪里加棒地冤枉好人!” “冤枉好人?我冤枉你了吗?”陈浩然指点着伊凡厉声地说:“没有,我根本就没有冤枉你!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跟程海良之间的那点龌龊事儿我早就知道了。你敢说你跟程海良之间是清白的吗?说,你说呀?”伊凡嗫诺着想争辩什么,可是张了张嘴没有说出口。 陈浩然对着伊凡吼道:“说,你倒是说呀!” “跟你这种人没什么好说的!”伊凡拿起包要走。 陈浩然一把拉住伊凡:“你不把事情说清楚就别想离开,说!你给我说!”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放开我!”伊凡挣脱开陈浩然就要往外跑。 陈浩然一个侧身堵到门口:“你到底说不说?” “我没什么好说的,你躲开!” 陈浩然眼里喷着怒火:“你到底说不说?” 伊凡也怒视着陈浩然:“我没什么好说的。” 陈浩然忍无可忍地打了伊凡一个耳光,伊凡猝不及防摔倒在地。伊凡哭出声来:“好啊,陈浩然你居然打我!” 陈浩然也惊骇不已:“打人了,我怎么可以打人?”他伸手去拉伊凡:“对不起,再怎么我都不应该打你!” 伊凡不理陈浩然,她哭着从地上爬起来向外走去。临出门的时候,伊凡回过头来瞪着陈浩然恨恨地说:“陈浩然,你居然敢打我,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电梯在迅速地下降,伊凡靠在冰冷的电梯上越想越生气,眼泪不由地扑簌簌往下落。伊凡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电话号码马上挂掉。 办公室里陈浩然把手机合上,他狂躁地踱步转起圈。陈浩然坐到伊凡的办公桌前拨打电话:“老宋吗?我是陈浩然,你现在在哪儿?” 电话里宋三朝说:“我刚从深圳回来,现在马上就要到市里了。” “太好了!我也刚从北京回来,这样吧,你叫上大壮和马春林,我们找个地方喝点酒商量商量事儿。” “好的,那我们到米兰西典吧。” 8 陈浩然开着车来到米兰西餐厅大门口停下,门童上前给陈浩然打开车门,陈浩然从车里钻出来。门童引导着向陈浩然西餐厅里走去。宋三朝、陈大壮和马春林早已在包房里等候,他们在边喝茶边聊天。陈大壮说:“哎宋大哥,这些天你都躲到哪里去了?连个人影都看不到,而且连个电话都没有,我还以为你失踪了呢。” 宋三朝说:“你心里还有我这个哥哥呀?要是真想我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没想到老实巴交的陈大壮也会玩花枪了!” 陈大壮憨憨地一笑:“碧海云天那个破项目弄得我整天晕头转向的,连找哥哥喝杯酒的时间都没有,都怨我都怨我!”他喝口茶说:“宋大哥,你是新世纪的功臣,他们怎么能说撤就撤了你的总经理?等会儿我哥来了,咱们一定要说道说道这件事情!” “谢谢老弟,你的心情我领了。但是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这里边有很多事情你不清楚。” “有什么事情难道你就不能跟我们说说吗?” 宋三朝摇摇头:“也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够说得清楚的,再说了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更好。” “好好好,老宋,今天我算是看清楚了,原来你根本就没把我陈大壮当兄弟。”陈大壮说着站起身:“既然你没把我当作兄弟,那我们之间的交情就到此拉倒!”他说完拉开椅子就要往外走。 马春林拦挡着:“大壮,你不要激动好不好?有话慢慢说。” “既然老宋没有把我们当兄弟,我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宋三朝猛地一拍桌子:“也罢,我就实话跟你们说了吧。但是我要告诉你们,我把这其中的秘密说出来,你们一定要保密!” 陈大壮和马春林异口同声地:“那是当然!” 宋三朝说:“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被撤职吗?” 陈大壮和马春林摇摇头。 “有人诬陷我在并购广州星光食品厂过程中受贿一百万,为此我不得不被迫辞职。” 陈大壮说:“说你老宋受贿一百万打死我都不信,你的为人难道我哥不清楚吗?他为什么不站出来为你说话?” “我的为人你哥当然清楚,可是他不能为我说话。” 陈大壮和马春林惊骇地问:“为什么?” “因为这里边有着一个天大的阴谋,为此我跟你哥商量,我们将计就计,引蛇出洞!” 陈大壮说:“老宋,你说得也太耸人听闻了吧?还什么将计就计、引蛇出洞,我说你是不是看商战的电视剧看多了?” 宋三朝摇摇头:“我说的并不耸人听闻,而是确有其事!还记得当初你哥被绑架,碧海云天招投标哄抬标底,以及前一段时间新世纪集团的股票被暗庄操控,这一连串事情绝对都不是偶然的。这背后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陈大壮惊骇地说:“我的妈呀,你说得我脊梁沟直冒冷汗。那你说到底是谁在背后下黑手整我们?” 宋三朝喝口茶:“经过这两个多月的调查我们基本上掌握了一些线索,但是还没有拿到可靠的证据。” 陈大壮着急地:“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到底是谁?不会是卓嘉诚那个龟孙子吧?” 宋三朝说:“这么热闹的戏怎么能少得了卓嘉诚这个老小子呢,但是他在这出戏里并不是真正的主角。” 陈大壮问:“那真正的主角是谁?” 宋三朝用手指沾了一下杯子里的茶水在桌子上写下一个“程”字,然后敲着桌子说:“真正的主角是这个人!” 陈大壮说:“他?我哥跟他关系一直不赖呀,怎么可能是他呢?你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下狠手整我们吗?” 宋三朝说:“我也不知道他这样做的目的和动机何在!” 马春林看着宋三朝问:“老宋,你知道董事长叫我们来干什么吗?” 宋三朝说:“我也不好瞎猜,等会儿董事长来了就都明白了。” 包房的门被拉开,陈浩然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走进来。 陈浩然到来后,马春林便让服务员上菜上酒。陈大壮一口把杯中的酒喝干放下酒杯,打破沉默说:“刚才老宋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都跟我们说了,哥,你说到底该怎么办吧?只要你一声令下,你今天晚上让我把那个姓程的龟儿子给灭了,我绝对不会让他活到明天早上!” 宋三朝看一眼陈大壮说:“哎我说大壮,你也是一个大公司的老总,怎么就知道打打杀杀的?难道杀人就不偿命吗?” 陈浩然掐掉手中的烟:“现在程海良又盯上了伊凡,我拿不准他这么做的目的和动机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给我戴绿帽子,还是有更大的阴谋?” “不管程海良那个龟孙子想干什么,反正他想伤害你就不行!”陈大壮腾地站起身:“要不我去找伊凡,她要是敢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我就砸断她的狗腿!我这就去找她!”说着站起身就往外走。 陈浩然厉声地喝道:“你给我坐下!” 陈大壮走也不是,坐也不是,他站着没有动。 马春林拉了拉陈大壮的衣袖:“大壮,你先坐下。” 陈大壮极不情愿地在椅子上坐下。 宋三朝说:“这种男女之间的事情,现在根本就不是什么新鲜事,连纪检委都不愿意管。我认为我们目前的关键还是要想办法把新世纪集团这盘棋下好,其他事情可以先放着不管。” 陈大壮不高兴地说:“哎老宋,我看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是你老婆跟别人在外面搞破鞋,你能听之任之吗?真是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陈浩然瞪一眼陈大壮说:“你先别多嘴,让老宋把话说完。” 宋三朝说:“关于伊凡生活作风的问题,董事长当然要管,但是不宜把事情搞得沸沸扬扬。我认为现在应该消减一下伊凡的权利,看她有什么反应,然后我们再想办法应对……”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是夜里十二点多,伊凡歪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伊凡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陈浩然犹豫了一下走过去把伊凡抱进卧室里去,伊凡迷迷糊糊地醒过来。伊凡看见陈浩然顿时又哭了起来,她边哭边说:“浩然,我真的爱你,我绝对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陈浩然心里酸楚地说:“好好好,我相信你!……” 9 涿州影视城里程海兰正在跟外联制片商量着场地的事情,郭导演急匆匆地走了过来。郭导演急切地喊:“程总、程总……” 程海兰回过头来看着郭导问:“哎郭导,这么急急忙忙的有什么事儿吗?” “可不有事儿呗?陈浩然什么时候回来呀?他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可就没法拍了!” “资金、场地都没问题,怎么就没法拍了呢?” 郭导演着急地:“你也许不知道,这次临走之前我们对剧本进行了重大调整。剧本要是拿不出来,你说我们怎么拍?” “我知道了,我这就给他打电话。”程海兰说着拨打电话。 电话里传来陈浩然的声音:“海兰姐啊,我是陈浩然。对,有什么话你说。” “浩然啊,郭导让我问你剧本修改得怎么样了?什么?还基本没动啊,那可怎么办啊?郭导说你的剧本再拿不出来,剧组可就要停工了!” “海兰姐,你跟郭导说我马上就赶回涿州去,让他先组织拍摄别的戏。” “好的,好的。”程海兰挂断电话。 郭导演看着程海兰问:“陈浩然怎么说?” “他今天就赶回来,让你先拍别的戏。” 开完会陈浩然刚回到办公室,伊凡就气势汹汹地闯进来质问他什么意思? 陈浩然冷冰冰地回答:“没什么意思,只是工作需要。” “什么狗屁工作需要,我看你根本就是不相信我。” “脚上泡都是自己走的,你要是非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你……”伊凡被气得脸色铁青说不出话来。 陈浩然收拾完东西就往外走,临出门回过头来对伊凡说:“别总跟我吹胡子瞪眼睛的,有本事就做出点让我刮目相看的事情来。”说完向办公室外走去。 这时,伊凡的手机响了起来。伊凡打开手机接听:“喂,我是伊凡。” 电话里传来马春林的声音:“伊总,你在办公室吗?我有件事情要跟你商量。” “你在办公室等我,我马上就到。” 10 伊凡正在跟马春林商量事情,陈浩然母亲满头大汗地推门闯了进来。伊凡看见陈母赶忙站起身问:“妈你这是怎么了?看把你急得满头大汗。” 陈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小凡……我们赶紧到学校去吧,聪……聪聪他又闯祸了……” 马春林倒杯水递给陈母说:“伯母有话慢慢说,聪聪到底怎么了?” 陈母喝口水稳定了一下情绪:“学校老师来电话说聪聪上课不好好学习,总是打架斗殴,老师说要开除他,让家长赶紧到学校去一趟。”她看着伊凡说:“我知道你工作忙,可是你爸一早就出去了,我又找不到学校……” “妈,你不用管了,我这就去学校。”伊凡对马春林说:“春林,你送我妈回家,我到学校去一下。”说着拿起包就往外走。 马春林和陈母也跟着走出办公室。 初二年级组办公室里陈星灿吊儿郎当地站着,班主任马老师在批改作业。马老师一抬头看见陈星灿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她厉声喝道:“陈星灿,你给我站好!” 陈星灿嬉皮笑脸地:“马老师,我站得很好了,要不你给我做个示范?” 马老师气得脸色铁青,她站起身上前踹了陈星灿一脚。 陈星灿不服不忿地说:“马老师,你怎么打人啊?我告诉你,你这可是侵犯人权。你要是再敢打我,我就去告你!” 马老师怒火冲天地:“人权,什么是人权?你个小毛孩子居然还跟我讲人权,我看你是欠揍!”说着就要拿教鞭打陈星灿。 陈星灿躲闪着:“马老师,你别欺人太甚!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到校长哪里去告你!” 这时,伊凡推门走了进来。伊凡看见马老师怒气冲天的样子赶忙拦挡着:“马老师,你这是干吗呀?马老师,你快消消气。” “伊总你可来了,你们家陈星灿我可管不了,赶紧把他带回去。” 伊凡生气地训斥道:“聪聪,看你把马老师气的,赶紧给马老师赔礼道歉。” 陈星灿不服气地说:“马老师打人,分明是她的错,我为什么要给她赔礼道歉?要道歉,也是她给我赔礼道歉!” 马老师气得直浑身哆嗦:“看看,你看看……!” 伊凡愤怒地说:“聪聪,我命令你马上给马老师赔礼道歉!” 陈星灿倔强地:“不,我决不!” 伊凡非常生气抬手要打陈星灿,陈星灿梗着脖子说:“你不是我妈,你凭什么打我?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打我,我恨你一辈子!” 委屈的泪水顿时涌出了伊凡的眼眶,伊凡哭着跑出了马老师的办公室。 伊凡边流着眼泪边开车,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伊凡把车在路边停好哽咽着接听,电话里传来程海良的声音:“小凡,你怎么了?你在哭吗?” 伊凡擦着眼泪:“没有,我没哭。” “小凡,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伊凡哇地一声哭出来:“海良,我……我心里难受……” “小凡你别哭,有什么伤心的事情你尽管跟我说,我一定会全力帮助你的。” “我……我想见你……!” “好吧,我们在米兰西典不见不散。” 第四十二章 寂寞的羔羊(下) 11 伊凡趴在米兰西典西餐厅包房里的桌子上伤心地哭泣,程海良看着心里非常难过。程海良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精美的包装盒,他拍了拍伊凡的肩头说:“小凡别哭了,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伊凡抬起头看着桌子上精美的包装盒抽泣着不说话。 程海良把盒子递给伊凡说:“你打开看看。” 伊凡接过盒子打开发现是那条精美的项链,她吃惊地瞪大眼睛。 “怎么你不喜欢?” “我当然喜欢,可是你为什么要给我买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实在不敢要。” “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因为我爱你就足够了。” 伊凡爱不释手地抚摸着项链:“这也太奢侈了吧?” “春秋战国的时候周幽王为博得美人一笑而烽火戏诸侯,我给你买一条项链又算得了什么?我要是周幽王肯定也那么做!” 伊凡会心地一笑:“海良,你对我真是太好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谁让我喜欢你呢。”他握住伊凡的手问:“刚才你为什么要哭啊?” 伊凡又落下泪来:“今天下午陈浩然的母亲到办公室来找我,说聪聪在学校不好好学习老师要开除他,陈浩然不在家让我管管孩子。可是谁知道那孩子居然说我不是他妈,我要是敢打他,他就恨我一辈子!”她哭得非常委屈。 “都说做人难,做女人更难,其实我认为做后妈的女人是难上加难!”程海良拍了拍伊凡的头:“再怎么说聪聪也是个孩子,你没必要跟他志气。” “这些我可以不计较,可是陈浩然简直就气死我了!我……我不会原谅他……” “陈浩然又怎么了?” “陈浩然已经不信任我,这次回来他居然对集团高管人员分工进行了调整。他肯定怀疑我了,这可让我怎么办啊?” “没有什么可怕的!只要你死心塌地的跟着我,我就可以让新世纪集团变成你的!” 伊凡连连摇头:“我可没那么大的野心,再说我要是那么做就太对不起陈浩然了。不行,我们不能那么做!” “无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你不用管了,看我的吧!” 伊凡看着程海良感到非常害怕,可是她知道自己再也离不开这个男人了! 程海良拍了拍伊凡的手:“不用想那么多了,明天我带你到香港去散散心好不好?笑一笑,你一笑可好看了,我特别喜欢你笑的样子。” 伊凡嫣然一笑。 12 陈玉坤正在家里哄着孙女玩,门外响起了一阵门铃声。陈玉坤赶忙抱着孙女去开门,房门打开后伊凡从外面走了进来。 伊凡伸手去抱女儿桐桐:“来,桐桐,让妈妈抱。” 陈玉坤把桐桐交给伊凡问:“听你妈说聪聪今天在学校里又调皮捣蛋了?” “他把青蛙放到女同学的书包里,吓得女同学都昏死过去了,老师管他还不服不忿。” 陈玉坤摇头叹气:“唉,这孩子真是太气人了!” 桐桐乖乖地望着伊凡说:“妈妈,桐桐乖!” 伊凡抚摸着女儿的头亲昵地说:“桐桐真是妈妈的好女儿,妈妈好喜欢桐桐!” “妈妈,好多天没看见爸爸了。妈妈,爸爸怎么不来看桐桐啊?桐桐想爸爸……” 伊凡心里不由地一酸:“爸爸到北京出差去了,过几天就回来看桐桐。”说完抱着女儿向楼上走去。 涿州影视城广场上郭导演在拍摄一场文武百官跪在广场上劝谏秦王的戏,陈浩然和程海兰看了一会向广场外走去。程海兰看一眼沉默不语的陈浩然问:“你和伊凡的关系还好吧?” “能好到哪里去?我感觉她的心正离我越来越远。” “我打算回宁海去给冬冬他爸办理医疗关系,需不需要我跟伊凡好好谈谈?” 陈浩然摇摇头:“她对你有着很深的成见,恐怕谈也是白谈。”稍微停顿了一下,他换了个话题:“冬冬他爸的病怎么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不但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重了。现在不仅瘫痪,而且还进入了深度昏迷。”程海兰伤感地说。 陈浩然惊骇地问:“深度昏迷?什么意思?” “深度昏迷就是我们常说的植物人吧。” “怎么会这样呢?老天爷对你也太不公平了!” 回家的路上伊凡开车想着自己的心事,她连前面的红灯都没有看见便闯了过去。陈浩然已经怀疑我了,如果事情一旦败露,他肯定和我离婚。如果陈浩然真的要跟我离婚,我一定要把女儿带在身边,我绝对不会让女儿跟着后妈受气!从现在开始我要不惜一切代价达成目的,努力为自己和女儿积累财富…… 想到这里她拨通电话:“喂,海良吗?” “小凡,是不是想我了?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 伊凡娇滴滴地:“是啊,我当然想你了。你在哪儿?我想马上见到你。” “我刚跟朋友一起喝完酒,正要回家呢。” “那你回家等我。” 两个人见面一阵激情缠绵。事后程海良亲吻着伊凡白皙而美丽的脸蛋温存地说:“我们要是一对夫妻该有多好啊!” “说什么傻话?我是有夫之妇,能给你做情人就已经越轨了!” 程海良翻身把伊凡压在身子底下:“我不是说傻话,我一定要把你从陈浩然身边抢过来,你是我的!” “你是真的要跟我结婚,还是跟我闹着玩?” 程海良信誓旦旦地:“天地良心,我是真的喜欢你爱你,我决心娶你为妻!” “你们男人就会拿甜言蜜语哄人,我才不会轻易相信呢。” “那你怎么才会相信我?” “男人的话是最不能相信的,你必须拿出实际行动来!” 程海良坐起来看着伊凡问:“你让我怎么办吧?” “陈浩然已经怀疑我了,闹不好我们会离婚。我不能不为我和我女儿的将来考虑,你能不能帮我把市里的几个大型建筑项目搞到手?” 程海良如释重负地哈哈一笑:“那有什么不行的?别说是帮你搞几个项目,就是为你赴汤蹈火我都在所不辞!” 伊凡满意地亲吻他一下:“说良心话你真的比陈浩然好,陈浩然不但不解风情、大男子主义,而且还不会哄女人。女人天生就是要哄的,我也好喜欢你!” 美丽动听的情话就像一付春药顿时激起了程海良的性欲,程海良充满欲望地搂着她,双手在他身体的各个部位慢慢地抚摸着,并气喘着在她身上一阵狂吻。很快,伊凡就被他的柔情和欲望感染了。伊凡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个男人有着一种极为特殊的感觉。她对他的了解除了这些日子疯狂的性爱和不多的语言交流,就是道听途说的一些有关他的传闻。传说别看他只是建设局的一个副局长,但是他手眼通天,就连建设局一把手都惧怕他三分。卓嘉诚曾对她讲,程哥这个人绝对不是一般人,才四十出头就当了建设局副局长,将来前途一定不可限量!他唯一的毛病就是太招女人喜爱了,但他这个人绝对够意气,从来不亏待任何人,尤其是女人。她从心底里敬佩这种有作为有担当的男人。还有一点,就是程海良在性爱方面的高超技巧和强烈火热的欲望让她得到了无与伦比的巨大满足和快感。和他的每一次交欢都像是一场激烈而疯狂的生死搏斗。他懂得女人的身体,懂得女人的需要,他能让女人放弃自尊和矜持而得到彻底宣泄。她甚至有点嫉妒以前占有过他的那些女人。她相信凡是被她爱过的女人,一定会怀念和他有过的欢爱。他是那种能够帮助女人把肉欲和灵魂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然后在充分表现出来的男人。她陶醉痴迷于友他那双粗狂有力的大手搓揉所引发的情欲。她感觉到自己体内涌起阵阵热潮,感觉到他的坚韧强劲正缓缓而有力地进入她的身体……他发出的雄狮般的吼叫,让她热血沸腾,随着一声快意的尖叫她感觉自己进入了天堂…… 13 香港某游乐场。坐在快速旋转的过山车里的伊凡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大声地尖叫起来:“害怕,快停车,我害怕!” 过山车依然在快速地旋转着,伊凡着急地就要往下跳。 程海良站在下面大喊着:“小凡,你千万别着急,我这就想办法让他们停下来!小凡,你别着急!”他快步跑向值班室。 程海良神色慌张地闯进娱乐场值班室:“你们经理在不在?我找你们经理!” 一个男人看着程海良问:“你找我们经理干什么?” “我女朋友坐你们的过山车,她非常害怕,我请你们停下来。”程海良说。 那男人吃惊地:“停下来?你开玩笑吧,那样我们损失可就大了!” “只要你们把过山车停下来,损失多少我都赔!”程海良从包里拿出一沓港币:“五千港币行不行?” 那男人惊喜地:“好好好,我们马上停下来。” 14 陈浩然的不信任,以及程海良的火热激情让伊凡失去了控制。伊凡和程海良频频约会,匆匆约会,他们不管不顾、痛苦、绝望、剧烈,如同一团熊熊的烈火,那是两颗焦灼而邪恶的心。他们总是接吻、做爱,以及令人不安的甜言蜜语。到处是他们的身影,豪华宾馆里、高档娱乐场所,程海良的住处,他们除了在一起,什么都不关心,偷偷摸摸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他们躲避着所有的朋友与熟悉的人,他们躲避着这个世界。 这天偷情之后伊凡到公司上班陈浩然打来电话追问她昨天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把手机关掉。伊凡怒火冲天地说:“陈浩然你别无理取闹好不好?我昨天陪客户玩牌去了,我手机没电了!我说什么你才相信呢?”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伊凡对着话筒说:“来人了,我不跟你说了。”她说着挂断电话对门外喊道:“请进。” 办公室的门打开后程海兰走了进来,伊凡调整了一下情绪说:“海兰姐好长时间不见了,哪阵香风把你给吹来了?” “好长时间不见,伊凡妹妹真是越来越漂亮了。” “海兰姐也是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有气质了。”伊凡起身给程海兰泡茶:“海兰姐,你喝茶还是喝咖啡?” “什么都不需要,你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谈谈。” 伊凡想了想:“好吧,我们找个地方。” 办公室里程海良正在审阅招投标文件,卓嘉诚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卓嘉诚来到程海良跟前生气地说:“大哥,你也太重色轻友了吧?就说伊凡是你的情人,你也不能把轻工业城和南方大学分校的项目都给她呀!她毕竟是陈浩然的老婆,你这样做不是等于把我们的利益拱手让给陈浩然吗?” 程海良倒一杯茶水给卓嘉诚笑着说:“坐下喝杯水,消消气。” 卓嘉诚在沙发上坐下:“这样一来我们可亏大了!大哥,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程海良坐回到办公桌前:“我程海良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我现在帮助伊凡是想抓住她的心捆住她的人,然后我再想办法把新世纪集团抓到手。”他朝卓嘉诚招招手:“我的想法是在上海秘密注册影子公司,择机购买大部分新世纪集团法人股进入董事会,然后再慢慢地控股新世纪集团……” 卓嘉诚不住地点头微笑:“高,大哥实在是高!” 第四十三章 欲擒故纵(上) 1 当程海兰走进望海亭茶楼的时候,伊凡正倚窗而立看着外面波涛汹涌的大海。在踏进茶楼包房的那一刻,程海兰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程海兰望着伊凡的背影鼓足勇气道:“妹妹,我知道,眼下全天下你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我。但是我还是厚着脸皮来了,不是陈浩然让我来的,我不能看着你在邪路上越走越远……” 伊凡猛一回头,深深地看着程海兰。伊凡眼里满是愤恨的火焰。两个人呆立了一会,伊凡突然冷笑道:“我这个人从来就直来直去,我知道自从我把你排挤出新世纪集团的时候我们就已经不是姐妹了,你也不用假惺惺的。说吧,你来找我干什么?” “你是个明白人,我来找你的目的我不说你也心知肚明,但是既然你这么问,那我就明白地说出来。陈浩然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个大好人,希望你能够自重,不要总是伤害他……” 伊凡愤怒地:“我伤害他?我伤害他你心疼了是吧?不要在既当婊子又立牌坊了,你跟陈浩然之间的那点狗七王杂的事情当我不知道怎么着?少在这给我充大尾巴狼!” 程海兰气得浑身颤抖:“……你……你……” “我什么我?你和陈浩然之间的那点事情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想点破罢了,如今你竟然恬不知耻地找上门来说我的不是,那就不要怪我撕破脸皮。” 程海兰愤恨地一跺脚:“你简直是在血口喷人!我告诉你伊凡,我跟陈浩然之间一直都是清白的,如果我跟他之间有半点不正当关系就让我不得好死!”她忍不住流出委屈的泪花。 伊凡鄙夷地:“少在这跟我装清高,没有哪一个第三者会承认自己干了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要乌鸦站在猪身上,总是看到别人黑!我丈夫是个怎么样的人我心里清楚,不要跟我说你们之间只是那种亲如姐弟的关系。我不想管你们,你们也不要来干涉我。人活着本来就很累的,咱们大家相安无事好不好?” 程海兰擦着眼泪:“看来你是一口咬定我跟陈浩然之间关系不清不白了?” 伊凡冷笑道:“难道不是吗?如果你们之间关系清白,当初你为什么执意不同意我跟陈浩然结婚?如果你跟陈浩然之间关系清白,为什么你去了北京他又执意追到北京搞什么狗屁电视剧?他到北京去搞电视剧不就是为了跟你在一起长相厮守吗?” “你不要屈人心说话,枉费了陈浩然对你的一片真心!”程海兰指着自己的心口说:“我对天发誓——如果我跟陈浩然有染,出这个门就让我被车撞死!”伊凡心中顿时大乱,她一时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口气生硬地说:“程海兰,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话,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希望你能远离程海良,他不是什么好东西!” 伊凡冷哼一声:“程海良可是你弟弟,想不到你这个当姐姐的竟然这样说他?你们程家的人可真够冷血无情的!” “程海良本来就是我父亲捡回来的,我没有他这样的弟弟!我们程家也没有他这样的败类,我替我的父母感到不值!”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可以明白无误地告诉你——我跟程海良之间绝对是清白的,我跟他之间任何事情都没有!” 程海兰不相信地:“真的吗?” “连你都认为程海良是一个‘败类’,我怎么可能跟一个‘败类’为伍呢?再说了我是爱陈浩然的,我们俩之间有着一个美丽可爱的女儿,我绝对不可能为了一个‘败类’去破坏我们的家庭!同时我也可以明白无误地告诉你,我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破坏我们的家庭!” “你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我祝你和陈浩然永远幸福!” 2 程海良开完会从市政府办公大楼里走出来,伊凡打电话告诉他程海兰找过他。程海良不由地大吃一惊,他问程海兰都给她说了什么。 “她亲口对我说你是她父母抱养的,她没有你这样的弟弟!她还说,程家没有你这样的败类!……” 程海良怒火冲天地吼道:“好了,你不要再说了!”他挂断电话向停车场走去。 程海兰啊程海兰,想不到你为了陈浩然连我这个弟弟都不认!好啊好,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程海良愤怒地想。 3 电视剧外景拍摄工作已经结束,陈浩然和程海兰正在给演职人员结账。这时陈浩然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打开手机接听。电话里传来伊凡的声音:“亲爱的,今天都腊月二十七了,你们的电视剧什么时间拍完啊?” 陈浩然边往客房外走边说:“我们的电视剧已经拍完了,现在正给演职人员结帐呢,估计再有个一两天我就可以回去了。” “浩然,我个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还跟我客气什么?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嗯……是这样,国土局王局长要回湖南老家过年……我……我准备送王局长回长沙老家……” “我看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你什么意思?我送王局长回老家不过是想拉近一下关系,你怎么推三阻四的?”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我不同意你去长沙送王局长!我明天就能够回到宁海市!” 没等伊凡说什么陈浩然便挂断了电话。招待所大院里陈浩然越想越越不对头,他怒气冲冲地向招待所里走去。招待所客房里已经没有来领薪酬的演职员,程海兰正在和会计一起对帐。陈浩然推门走进来对会计说:“吕会计,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情跟程总说。” 吕会计站起身走出去并带上门。 程海兰看一眼陈浩然问:“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 “我脸色很难看吗?不会吧。” “还说不会呢,不信你自己照照镜子。” “难看就难看吧,还照什么镜子?” “你不是有事情要跟我说吗?现在没人你就说吧。” “海兰姐,现在电视剧基本拍完了,结帐的事情就拜托你了,我有事得先回宁海一趟。” “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呢?是不是伊凡又在电话里跟你吵架了?” “她没有跟我吵架,我是真的突然有急事儿。” “不愿意说就算了。你就放心地走吧,涿州这边的事情我一定有始有终地做好。” 4 傍晚的时候陈浩然从宁海机场快步走出来,他坐进早已等候多时的小轿车里。司机兼保镖阿强开车离去。行驶的小轿车中陈浩然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良久他坐起身来拨打电话。 国际大饭店客房里伊凡正穿着睡衣躺在程海良宽大的胸膛上回味着方才的云雨之欢,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伊凡拿起手机一看来电话号码大吃一惊,她赶紧打开手机接听:“喂,是浩然啊,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你现在在哪儿?我已经回到宁海了,晚上我们一起吃顿饭。” 伊凡连忙撒谎说:“不行,我晚上有安排了。” “把饭局退了,你晚上必须和我一起吃饭。” “我们两三天前就约好了,怎么能说退就退呢?陈浩然,你也太不讲理了吧?” “少废话!要不你告诉我你们在哪家饭店,我赶过去。晚饭我买单,听清楚没有?告诉我你们在哪儿?” “我们在潮汕海鲜大酒楼。” “你等着我,我马上就到潮汕海鲜大酒楼。” 伊凡放下电话急急忙忙穿衣服,程海良从背后一把抱住她并亲吻她的脖颈。伊凡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哎呀都快火上房了,你就别闹了!赶紧穿衣服,我们走!” 程海良仍然紧紧地抱住她不放:“着什么急呀?我就是不让你去见他!” “现在还不是跟他闹崩了的时候,我必须去见他。听话,待会儿我们再联系。” 第四十三章 欲擒故纵(中) 5 不等阿强把车在潮汕海鲜大酒楼门口停好,陈浩然就急急忙忙地下车向大酒楼里跑去。陈浩然跑进大酒楼向服务员打听伊凡是否来就餐,服务员摇头说没看见。陈浩然又转身向大酒楼外走去。陈浩然边走边打电话,伊凡的手机却关机了。 国际大饭店客房里伊凡穿好衣服拿起手机一看没电了,她从包里拿出一块电池换上并打开手机。陈浩然的电话很快就打了进来,伊凡赶忙接听:“对不起,刚才我的手机没电了。” 电话里陈浩然愤怒地说:“我现在就在潮汕海鲜大酒楼门口,刚才我到里面里里外外找了个遍也没发现你的人影,你现在到底在哪儿?” 伊凡支支吾吾地说:“刚……刚才王局长给我们打电话换了地方……” “伊凡,你就跟我撒谎吧?我命令你二十分钟内赶到米兰西典,否则后果自负!” 挂断电话伊凡哭着问程海良:“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程海良掐灭烟头:“实在不行你就跟他摊牌离婚!” 当伊凡赶到米兰西典西餐厅的时候,陈浩然点好了两份西餐和洋酒。从不吸烟的陈浩然在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不大的情侣间里烟雾弥漫。伊凡气冲冲地走进来在陈浩然对面的坐下:“你这么火上房似的把我叫来干嘛?我那边还有事儿呢。” “我点了两分你最爱吃的西餐,先坐下来吃口饭。” “我没胃口,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陈浩然直视着伊凡问:“刚才你是不是跟程海良在一起?” “陈浩然,你简直是无理取闹,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可走了!” 陈浩然啪地一拍桌子:“别给你脸你不要脸,今天我看你走个试试?坐下,你给我坐下!” 6 陈大壮和宋三朝急匆匆地从饭店里走出来,两个人满头大汗气喘吁吁。陈大壮边走边嘀咕:“他们会上哪儿呢?他们怎么就不接电话呢?” “这事儿都怨我,如果不是我把伊凡跟程海良的事情告诉你哥,事情就不会闹到这种程度。唉,怨我、怨我,都怨我!” “我哥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非宰了程海良不可!” 宋三朝瞪一眼陈大壮说:“大壮,我可告诉你千万别胡来!”说着给伊凡打电话。 陈浩然正怒气冲天地跟伊凡发火,宋三朝的电话打了进来。伊凡拿起手机接听:“喂,老宋吗?我和陈浩然在米兰西餐厅,陈浩然总是无理取闹地瞎猜疑,你们快过来管管他吧!” 陈浩然上前一把夺过伊凡的手机恶狠狠地摔到地上,只听啪地一声响手机被摔了个粉碎。伊凡大声哭喊着:“陈浩然,我们的日子没法过了!” 陈浩然失去理智地吼道:“你不要总是拿离婚来威胁我,没法过咱们就离婚!”说完把桌子上的餐具哗地掀翻到地上气愤地离去。 看着愤怒离去的陈浩然,伊凡被吓得六神无主。过了很长时间伊凡才浑身哆嗦着给程海良打电话:“海良,看来我们的事陈浩然都知道了。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 “现在还不是你跟陈浩然闹翻的时候,我们必须想办法把新世纪集团搞到手,然后你再跟他离婚。我分析他再怎么生气也不会在这帮年靠节的时候跟你离婚,这样吧,你回家后先跟他赔个理道个歉……他一定会原谅你的!听话,你一定要跟他赔礼道歉!” 伊凡哭着说:“那个家我实在不想回了,海良,我去你那里好不好?” “亲爱的,你的心情我理解,可是现在必须要忍!忍,我们一定要忍!听话,宝贝儿!……” 陈浩然怒气冲冲地从米兰西餐厅走出来刚好碰到陈大壮和宋三朝,他理都不理陈大壮和宋三朝就向自己的车走去。宋三朝一把拉住陈浩然问:“浩然,你要干什么去?” 陈浩然歇斯底里地:“不要管我,你们谁都不要管我!” 宋三朝怒视着陈浩然说:“陈浩然,我看你真没出息,难道一个女人就把你搞得神魂颠倒了吗?陈浩然,你要还是一个男人,从现在开始你什么都不要想。伊凡算个什么东西啊?不就是一件衣服吗?衣服旧了,咱们扔掉再买一件新的!大丈夫又何愁无妻?” 陈大壮附和道:“对,老宋说得对。走,哥咱们喝酒去!” 7 饭馆雅间里餐桌上堆放着残羹剩菜和很多空啤酒瓶子,陈浩然、宋三朝和陈大壮在边喝酒吃饭边商量事情。宋三朝掐灭手里的烟:“你们想过没有,程海良为什么把手伸向伊凡?” 陈大壮说:“还不是因为伊凡长得漂亮呗?程海良见了漂亮的女人,就象苍蝇见到了血腥味!程海良这个人就他妈的这副德性!” 宋三朝摇摇头:“我看到未必。如果仅仅是因为伊凡长得漂亮,他大可不必冒着拆散别人家庭的危险来激怒我们!凭着程海良的权势和金钱,他什么样的漂亮女人找不到?可是他为什么把手伸向伊凡?” 一直沉默不语的陈浩然看着宋三朝问:“那你说是为什么?” “我也没想明白为什么,可是我觉得问题绝对不像我们想象得那么简单。” 陈浩然思忖地:“程海良和卓嘉诚狼狈为奸,他们一直以来和我们做对无非是为了利益。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宋三朝点头:“按照董事长的意思往下分析,难道程海良的目的是想通过伊凡来搞垮我们新世纪集团?”他不由地为自己说出的话感到震惊。 陈浩然说:“你说得没错,我觉得这才是程海良的真正目的和动机。” 陈大壮惊骇地喊出口:“哎呀,这也太可怕了!我们该怎么办?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宋三朝说:“我们当然不能坐以待毙,为今之计我们只能是将计就计!”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密谋起来。 墙上的挂钟指向了午夜三点。伊凡盖着毛毯躺在沙发上睡觉,一阵轻微的开门声把她惊醒了过来。伊凡睁开眼睛埋怨地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呀?” 陈浩然怒气未消地:“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我看你是明知故问!” 伊凡满脸堆笑地说:“还跟我生气呢?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人家给你赔不是还不行吗?”她接过陈浩然脱下来的衣服挂到衣柜里。 陈浩然则转身走进卫生间里,他在洗脚盆里倒好热水刚要洗脚伊凡推门走了进来。伊凡二话不说就蹲到地上给陈浩然洗脚,这让陈浩然受宠若惊。 陈浩然看着伊凡问:“你突然间对我这么好,这里边不会有阴谋吧?” 伊凡嘤咛一声哭出来:“陈浩然你真不是东西!人家对你好了,你说这里边有阴谋;人家对你不好了,你说人家有外心!做人一定要讲良心,你这么说简直就是侮辱我们的感情!” 陈浩然想了想故作亲热地把伊凡搂到怀里:“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我向你赔礼道歉!” 伊凡破涕为笑:“当然是你错了,光赔礼道歉不成。” 陈浩然无奈地一摊手:“赔礼道歉不成,那你说怎么办吧?” “那今天晚上就罚你做苦力吧!” 8 翌日早晨伊凡刚走进办公室就接到了程海良发来的短信,伊凡赶忙打开手机察看。看完短信一股郁闷之情不由地涌上伊凡的心头。 伊凡赶忙给程海良回复短信:雨雪天气路滑,一定要注意安全! 天空阴得黑沉沉的,不时有雪花飘落下来。 阿强开车来到公大楼前停下,陈浩然从车里钻出来快步向大楼里走去。 伊凡正在发短信,陈浩然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伊凡赶忙把手机关掉放进包里,陈浩然心有芥蒂地瞥伊凡一眼。伊凡起身问:“怎么找我有事儿?” “没事我就不能找你吗?” 伊凡耷拉着脸:“我们之间的关系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一说话就充满火药味,难道我们俩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陈浩然大手一挥:“好了,今天我们不讨论这个。” 伊凡看着陈浩然问:“那我们讨论什么?” “你把今年集团的经营情况和明年的规划跟我汇报一下。” 伊凡打开文件夹拿出工作总结交给陈浩然说:“这是集团今年的工作总结,你要的情况里边都写着呢,你拿去自己看吧。” 陈浩然把文件夹推给伊凡:“不,我就想听你汇报。” 伊凡打开文件夹面无表情地汇报:“今年集团共实现销售收入十五亿八千万元,其中房地产开发实现销售收入九亿七千万元……” 这时伊凡的手机短信铃声响了起来,伊凡赶忙放下手中的文件夹察看短信。看完短信伊凡又给程海良回复了一条短信。 陈浩然不满地说:“我们现在谈工作呢,你能不能先把手机调成震动?” 伊凡把手机调成震动,然后继续汇报:“食品加工和商业零售共实现销售收入六亿一千万元。我们集团今年的主要经济增长点还是在……” 就在伊凡汇报的过程中不时地有短信发过来,伊凡总是心神不安地察看短信。陈浩然不高兴地问:“是谁在那么频繁地给你发短信啊?” 伊凡掩饰地说:“快过春节了,同学们之间相互发短信问候。” 第四十三章 欲擒故纵(下) 9 车窗外的高速公路上一片雪白,小轿车在高速公路上缓慢行驶。小轿车里程海良不断地发送着短信,国土局王局长从车窗外收回视线看一眼程海良说:“海良,我看伊凡跟你挺般配的。我刚从外地调来跟伊凡接触不多,就是不知道伊凡结婚了没有?如果她还没有结婚,我给你们当个大媒怎么样?” 坐在程海良身旁的张副局长欲言又止。 程海良高兴地一笑:“那敢情好。” 王局长说:“把电话给我,我这就给伊凡打个电话。” 陈浩然和伊凡从办公大楼里走出来,伊凡的手机响了起来。伊凡拿出手机接听:“王局长啊,你们现在到哪里了?实在不好意思,我今天有事没能去送你。” “不送我没关系,有个事儿我想跟你说一下。” “王局长,你说。” “我觉得你跟程海良挺般配的,你们俩关系那么好,你们俩不如过完年就结婚算了……” 伊凡看一眼走在前面的陈浩然压低声音说:“王局长别开玩笑了,雨雪天气路滑一定要多注意安全。”她说完挂断电话。 10 吃过晚饭后陈浩然和伊凡把女儿桐桐带回家来,卧室里陈浩然在陪同女儿玩耍。伊凡却在书房里上网聊天。程海良在网上说:由于雨雪下得非常大高速公路不通,没办法我们只得在长沙住下。我好想好想你! 伊凡也在快速地打字:我也想你!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陈浩然被我给稳住了,他已经不再怀疑我! 电脑里出现字幕:亲爱的,你真能干!可是我实在不能忍受你躺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入眠,我真的好想永远跟你在一起…… 伊凡在快速地打字:我的心情也和你一样,但是我们必须忍耐! 这时陈浩然在卧室里大声喊道:“伊凡,你快来呀,闺女要方便!快点,你倒是快点啊!” “哎,我来了!”伊凡边答应着边在电脑上快速地打字:“今天我们就先聊到这里,我有事儿下线了。”她关掉电脑向卧室里走去。 11 翠明轩茶楼包房里。王侦探把一大长串打印的通话记录交给陈浩然说:“这些都是伊凡最近三个月来的通话记录,你自己看吧。” 陈浩然接过王侦探交给他的通话记录认真地察看起来。 王侦探说:“从通话记录看这两三个月来伊凡跟程海良通话异常频繁,有的时候一天短信通话记录多达一、二百条,有时候早晨四、五点钟两个人就开始通话,有时候夜里两、三点钟两个人还在相互打电话……”陈浩然打断王侦探的话:“你先走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王侦探站起身离去。 陈浩然心情烦躁地点燃一支烟抽了起来,他被辛辣的烟草味呛得直咳嗽。看来伊凡早就红杏出墙了,我到底什么地方对不住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程海良从来就没有真心喜欢过一个女人,难道伊凡不知道吗?程海良在伊凡身上下这么大的功夫,难道仅仅是为了把伊凡从我身边夺走给我戴绿帽子?想到这里陈浩然站起身在房间里狂躁不安地踱起步来。陈浩然想起来宋三朝曾经跟他说过,程海良和卓嘉诚狼狈为奸,他们一直以来和我们做对无非是为了利益。难道程海良的目的是想通过伊凡来搞垮我们新世纪集团?陈浩然不由地惊慌起来,他不由地喃喃自语:“程海良肯定是要通过拉拢伊凡来搞垮我们!我该怎么办?”他把多半截烟扔到地上,又点上一支猛抽起来:“老宋,老宋在哪儿?我得给老宋打个电话,对,我给老宋打电话!” 宋三朝正在家里喝着啤酒察看股票大盘走势,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宋三朝拿过手机看一眼来电号码赶忙接听:“我在家呢。找我有事啊?” 陈浩然惊慌失措地说:“老宋你赶紧过来一趟,我在翠明轩茶楼雅间等你,快点过来。我有重要事情跟你商量,对,马上。” 宋三朝赶忙关掉电脑,站起身拿上手机离去。 当宋三朝走进翠明轩茶楼包房的时候,陈大壮和马春林已经坐在沙发上喝茶。服务员把宋三朝领进来后带上门走出去。 陈大壮把一大长串打印的通话记录交给宋三朝愤怒地说:“你看看吧,这个臭娘们也太欺负人了!”他看着陈浩然说:“哥,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我看你这样抻着还不如趁早跟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离婚!” 马春林说:“我同意大壮的想法。” 宋三朝看完通话记录摇头反对:“就凭这些通话记录根本说不了什么,我们这样莽撞反而会打草惊蛇。我们必须在忍一忍、抻一抻,彻底搞清楚程海良和伊凡的真实目的和动机,然后再看准时机下手置对方于死地!” “还是老宋说得对,我叫你们来就是想一块商量商量怎么办。我认为他们的动机和目的已经很明确了,程海良就是要通过伊凡搞垮我们新世纪集团。可是他们要搞垮我们到底会从何处下手,我想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想清楚。”他看向宋三朝:“老宋,你说他们会从什么地方下手?” “关于这一点我也想了很长时间,我认为他们最终还会在我们的股票上下手。” 马春林惊讶地说:“在我们的股票上下手?难不成他们要持巨资收购我们的股票?” 宋三朝神色严肃地:“那有什么不可能?从我们目前掌握的种种迹象来看,前一段时间我们集团股票出现的不正常涨跌就是卓嘉诚派人暗中操纵的!” 陈大壮说:“非凡集团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实力啊,他们怎么可能大举收购新世纪的股票?不可能,说破大天我都不信!” 宋三朝说:“你还别不信,越是我们认为不可能的,就越有可能是对手攻击的地方!我们集团的股票市值也就是十、七八个亿,只要非凡集团能够占有我们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我们新世纪集团可就江山易主了!单凭非凡集团是拿不出十个亿的资金,可是我们别忘了卓嘉诚也是在商场上打滚了几十年的老狐狸,难道他就不会到国际去融资?我们绝对不可以小窥对手的能力!” 陈浩然赞同地点头:“老宋分析得对,我们一定不可以小窥对手,必须做到防患于未然!” 宋三朝说:“另外,既然我们已经分析清楚了对手,那么我们就得采取相应的措施了。我们要逼他们出招,然后我们在见招拆招!” 马春林看着宋三朝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宋三朝看向陈浩然说:“把通话记录直接捅给伊凡,逼问电话号码的主人是谁,看她有什么反应!你们说她会有什么反应?” 陈大壮说:“她要不就拼死抵赖,要不就干脆承认!” 宋三朝不置可否地:“在证据面前伊凡绝对不会矢口否认,他肯定会说出手机号码的主人,但是她绝对不会承认跟程海良有不正当关系!我们不管她承不承认跟程海良有没有暧昧关系,只要他承认手机号码是程海良的就足够了!” 陈浩然不解地看向宋三朝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宋三朝说:“只要我们把通话记录捅给了伊凡,并逼她说出手机号码的主人,就等于我们向程海良他们宣战了!” 陈浩然点头:“我明白了。” 宋三朝说:“不过这件事情一定要等到春节以后,我们大家都过个团圆年!” 这时陈浩然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一看是伊凡的电话就不想接。宋三朝看着陈浩然问:“谁打来的?” “还能有谁?那个臭不要脸的女人呗!” “电话该接还得接,看看她都说些什么。” 陈浩然打开手接听:“是我,有什么事儿吗?” “明天就过年了,我想让你一起跟我买点东西看看我爸去,你现在有时间吗?” “我有时间,你在办公室等我。”陈浩然说完挂断电话就往外走。 宋三朝看着陈浩然莫名其妙地问:“干什么去?” “你不是让我沉住气吗?我这就去陪那个不要脸的女人买东西,然后再去看她父亲!” 宋三朝摇摇头:“你呀你呀……” 12 陈浩然走进伊凡办公室的时候伊凡不在,女秘书给陈浩然倒杯水就要离去。陈浩然拦住女秘书问:“李秘书,伊总干什么去了?” “刚才还在,好像是去洗手间了。董事长,你看要不要我去找找伊总?” “不用了,你去忙吧。” 李秘书转身向办公室外走去。陈浩然坐到伊凡的办公桌前翻看报纸,突然他发现伊凡的手机里有一条没查看的短信。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陈浩然察看起手机短信来,短信是程海良发来的:小凡,我好想你噢! 陈浩然顿时火冒三丈,他恨不得把手机给摔了!这时伊凡推开门走进来,她看见陈浩然拿着自己的手机不由地非常焦急又生气。 伊凡走过去抢手机:“陈浩然,你动我的手机干什么?把手机给我!” 陈浩然拿着手机躲闪着不给:“你这么心虚,难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能有什么秘密?没秘密你也不能随便动我的手机,我什么时候动过你的手机啊?!” 陈浩然啪地一拍桌子:“伊凡,你撒谎!你敢说你这手机里没有秘密吗?那我问你,13022898788是谁的号码?” “一个朋友的,有什么不对吗?” “还有什么不对吗?当然不对了,这里边鬼大了!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伊凡急扯白脸地:“你管我男朋友还女朋友呢,我有交友的权利和自由,你管不着!” 陈浩然上前一把抓住伊凡恶狠狠地问:“我没权力管你是吧?那我问你我们还是不是夫妻?说,你说我们还是不是夫妻?” “陈浩然,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放开,你攥疼我了!” 新世纪停车场马春林从车里钻出来边走边打电话:“李秘书,有什么话你慢慢说,不要着急。什么?董事长和伊总吵起来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在集团办公大楼下,你别着急,我马上就到。” 总经理办公室里陈浩然摇晃着伊凡大声说:“我们到底是不是夫妻?说,你给我说!” “我们当然是夫妻,可是这又跟交友有什么关系?” 陈浩然眼里喷射着愤怒的火焰:“怎么没有关系?”他一把将口袋里一大堆打印的通话记录摔到办公桌上:“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伊凡故意装糊涂:“什么怎么回事?” “你跟我故意装糊涂是吧?你说,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到底是谁?” 伊凡震惊之余稳定了一下情绪:“这个人你也认识,他就是建设局的程海良!你也太无聊了吧,这些通话记录又能说明什么?” 陈浩然啪啪地猛拍桌子:“这还不能说明什么?你一天当中竟和这个电话号码通话发送短消息达一百多条,这难道正常吗?另外他还在短信里肉麻地说‘我好想你’,这又说明了什么?” 伊凡恼羞成怒地骂道:“陈浩然,想不到你竟偷看我的短信,你真无耻!” 陈浩然忍无可忍啪地打了伊凡一巴掌,鲜血顿时顺着伊凡的嘴角流了下来。 伊凡发疯般地哭喊着:“陈浩然,你竟敢打我,我不活了,今天我跟你拼了!” 她边哭边上前抓挠陈浩然。 陈浩然一用力把伊凡摔了个跟头,伊凡撒泼地在地上大哭大叫。 马春林推门走了进来,厉声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丢不丢人啊?”他对伊凡说:“伊凡,你赶紧走。” 伊凡站起来哭着跑出办公室。陈浩然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任凭手机响着也不接。马春林把手机交给陈浩然说:“贾秘书的电话,你还是接电话吧。帮年靠节的说不定有什么事儿。” 陈浩然拿过电话没好气地说:“老贾,有事吗?没什么重要事过完年再说,我正烦着呢!” “几日不见脾气见长啊?你烦我还烦呢,你要是不想见林市长就算了,我还懒得管你那些破事儿呢。” 陈浩然赶忙笑脸相陪地:“别别别老同学,林市长咱哪能不见啊?你请客我买单,说去哪儿吧?” “少跟我来那套,你以为没吃过饭啊?哪有你请客让我定地方的?你爱定不定,你不定我们大不了不去!” “好好好,地方我定。那我们去潮汕海鲜大酒楼怎么样?” “不怎么样,也还将就吧。” 13 程海良回到家里的时候伊凡正趴在床上哭泣,他赶忙走过去抱起伊凡关切地问:“宝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伊凡扑到程海良怀里号啕大哭。 “宝贝别哭,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别哭宝贝,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伊凡擦着眼泪哽咽地说:“今……今天下午陈浩然拿着一大堆打印的通话记录找到我……他逼问我你用的那个隐秘的电话号码到底是谁?” “那你告诉他了吗?” “他不但查出了电话号码,而且还偷看了你发给我的短信,我不承认都不行。为此他恼羞成怒打了我,你看我的脸现在还肿着呢。” 程海良抚摸着伊凡红肿的脸恨恨地说:“这个陈浩然真不是东西,打女人算什么本事?这个仇我一定替你报!” “海良,这回陈浩然可是真急眼了,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看来我们没有退路了,实在不行你就跟他离婚吧!只要你和他离婚,我立马就娶你!” 伊凡惊讶地说:“离婚?这帮年靠节的,哪能说离婚就离婚呢?” “难道你不想永远跟我在一起了吗?” “我当然想,可就这样跟他离婚我心有不甘……” “我当然不会让你就这样光着身子离开她,新世纪集团永远都是你的!” 看着程海良恶狠狠得样子伊凡不由地感到害怕,她嗫诺着说:“我不想要什么新世纪集团,我只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我们当然要在一起,但是我们必须为我们今后的幸福生活积累大量的财富。听话你现在就把手机关掉,你如果不听话我们就没有办法在一起了。” 伊凡听话地要把手机关掉,程海良却又阻止说:“等等,你先给陈浩然打个电话,告诉他你晚上要给我接风,然后再把手机关掉!” “为什么要这样?我们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吗?” “不要问为什么,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办就是了!” 潮汕海鲜大酒楼包房里。陈浩然正跟林副市长等人推杯换盏地喝酒,陈浩然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陈浩然看一眼来电号码把电话挂掉,时间不大手机又响了起来。贾春杰悄声对陈浩然说:“老陈,你还是接一下吧。” 陈浩然歉意地对林副市长说:“林市长,您先慢用,我出去接一个电话。” 林副市长朝陈浩然点头:“没关系,你去接电话。” 陈浩然站起身向包房外走去,他边走边接电话:“我正忙着呢,有什么事你快说!” 电话里伊凡说:“今天晚上我给国土局的张副局长和程海良接风洗尘,没什么事情你不用找我。我手机马上就没电了!” “伊凡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说今天晚上就不回家了?” “我没那么说,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看你真是无理取闹!” 不等陈浩然再说什么,伊凡就把手机挂了。陈浩然紧接着把电话打过去,可是伊凡的手机却已经关机了! 陈浩然气得浑身颤抖,他恨不得把手机摔到地上! 第四十四章 对决除夕之夜(上) 1 吃完晚饭把林副市长和贾春杰送走后,陈浩然靠在车前一遍又一遍地给伊凡打电话。伊凡的手机就是打不通,陈浩然打开车门没好气地坐进去。陈浩然打着火发疯般地开车离去。 行驶的轿车中陈浩然在打电话:“张丽吗?我是陈浩然,你知道伊凡去哪里了吗?什么?她也很长时间没跟你联系了。好的,我知道了。” “陈浩然,你是不是又跟我妹妹闹别扭了?” “就是吵了两句嘴,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放心吧。”陈浩然挂断电话。 前面有一道刚开挖的煤气管道沟,陈浩然一个没注意差点没栽到沟里,他赶忙急打方向踩刹车方才转危为安。陈浩然把车停在路边又给程海良打电话,程海良的电话也关机。陈浩然赌气地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 陈浩然愤怒地骂道:“这对狗男女,老子绝对饶不了你们!” 他们这个时候会到哪里去呢?非凡大酒店,他们很可能去非凡大酒店了!想到这里陈浩然开着车向非凡大酒店驶去。陈浩然来到非凡大酒店大堂向前台服务员打听着什么,前台服务员连连摇头。陈浩然失望地离去。 从非凡大酒店出来陈浩然又给伊凡父亲打电话:“爸,我是浩然,小凡晚上没去你哪里吗?没去啊,没去就算了。我们没闹别扭,我找她有事儿。” 挂断电话陈浩然又往家里打电话,家里没人接。陈浩然坐进车里翻看了一下电话簿又给陶玲玲打电话:“陶玲玲吗?我是陈浩然,伊凡没有跟你在一起吧?” “没有,我们俩很长时间没联系了。你们俩没闹别扭吧?” “我们俩挺好的。”陈浩然挂断电话开车离去。 开车来到某酒吧门口陈浩然把车停好,他从车里钻出来向酒吧里走去。陈浩然比比划划地向服务员询问看没看见伊凡,服务员摇头说没看见。陈浩然非常失望地走向靠窗边的一个座位,他向服务员要了几沓啤酒。服务员把啤酒端了过来,陈浩然独自斟酒豪饮起来。 从外面吃完饭回来程海良几次想和伊凡亲昵做爱,可是伊凡无论如何都提不起兴趣来。程海良生气地质问:“怎么回事儿?你心里是不是还老想着陈浩然?” “我心里害怕!” “你害怕什么?” “别看陈浩然平时老实巴交的,可是要把他逼急了,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他能拿我怎么样?我程海良又没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伊凡看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都十一点多了,我还是先回去吧。” “我不让你走,今天晚上你一定要留下来陪我。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我今晚要是不回去,陈浩然肯定得闹翻天,那样对我们可就不好了。你不是说‘现在还不是我们跟他闹翻的时候’吗?我的人和心早就属于你了,我就是回去了也不会和他怎么样,我们俩早就分居了。”伊凡挣脱开程海良穿衣服。 酒吧里酒桌上摆放了无数的空酒瓶子,陈浩然连酒杯都不用干脆就嘴对嘴地狂饮。一只手伸过来夺陈浩然手中的酒瓶子,醉眼迷离的陈浩然看都不看夺酒瓶子的人:“你是谁呀?凭什么不让我喝酒?老子有钱!” 胡莉娜夺下陈浩然手中的酒瓶子厉声喝道:“想花钱买醉是吧?那好,我陪你喝,咱们一醉方休!”说完一口气把瓶子里的酒喝干。 “你给我走,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走!” 胡莉娜怀里爱怜地问:“那个女人又伤害你了是吧?陈大哥,你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好不好?那个女人不值得你为她这样!” 陈浩然就像一个受伤的孩子嚎啕痛哭:“她怎么能够那样?我为她和他们家付出了那么多,她竟那样如此深重地伤害我!难道她的良心都让狗吃了吗?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这样?” 哭了好久陈浩然才安静下来,他看着胡莉娜问:“前几天你不是给我打电话说你要回老家过年吗?你怎么又回到了宁海?” “我是回家待了一段时间,可是我的心却无法离开这个让我爱让我恨的城市。因为这个城市里有一个比我生命都重要的人,我爱他胜过爱我的家人更胜过爱我的生命!”胡莉娜目光火辣辣地看着陈浩然:“我每时每刻都不能不见到他,哪怕就是在背后偷偷地看他一眼,听到他的喘息声,我都感到特别的知足……” 陈浩然从胡莉娜火辣辣的目光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内心里不由地有些冲动,可是他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情感表达出来。于是,陈浩然又闷着头喝酒。 胡莉娜看着闷头喝酒的样子内心里不由地一痛,苦笑着说:“陈大哥,来,我敬你一杯!” 两个人举起酒瓶子相碰,又嘴对嘴地喝了起来。 2 下半夜胡莉娜搀扶着喝醉了酒的陈浩然从酒吧里走出来,服务生叫来一辆出租车帮忙把陈浩然扶到车里。行驶的出租车里在后排座上的陈浩然胃里突然一阵翻江倒海,他痛苦地喊道:“停车……吐,我要吐……” 出租车司机赶忙把车在路边停下,还没等车停稳陈浩然便把车门子打开哇地一下子吐了出来。污物喷到了胡莉娜身上和车上,胡莉娜顾不得这些连忙给陈浩然捶背。折腾了好半天陈浩然才不吐了,出租车司机又开车离去。这时陈浩然的手机又响了起来,胡莉娜看一眼来电号码说:“陈大哥,伊凡给你打电话来了,你接不接?” 陈浩然含混不清地说:“……不……不接……” 出租车来到胡莉娜家楼下停住,胡莉娜给完车费搀扶着陈浩然从出租车里钻出来。胡莉娜搀扶着脚步踉跄的陈浩然向楼里走去。 胡莉娜好不容易把醉得一塌糊涂的陈浩然弄到床上,她不顾呛人的酒臭味给陈浩然换衣服擦脸。陈浩然突然一把抱住胡莉娜口齿不清地说:“莉……莉娜……我喜欢你!莉娜,我要……”说着动手要脱胡莉娜的衣服。 胡莉娜一把推开陈浩然说:“不,陈大哥,我们不能这样!” “为什么?难道你不喜欢我吗?” “我知道你很痛苦,我更知道你喜欢我,而且我也非常非常喜欢你!但是我们俩绝对不能那样,否则,就玷污了我们之间的那份感情,我配不上你!” 胡莉娜眼含着热泪说。 陈浩然生气地大喊大叫:“别他妈的胡说八道了,我知道我不讨女人喜欢!别跟我谈什么狗屁感情,这个世界上男人女人之间根本就没什么感情可言,有的只是纯粹的性欲和交换!”说完他快步向卧室外走去。 “陈大哥,你千万不要这样!陈大哥,你别走好不好?陈大哥……” 陈浩然一把推开胡莉娜:“滚开,你让我走!”说完头也不回大踏步地向卧室外走去。 3 陈浩然家里睡觉的伊凡被急促的手机铃声惊醒,她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机:“喂,哪位?” 电话里陈浩然暴躁地问:“你在哪里?” “我在我爸家陪女儿一起睡,我就不回去了。” “你爱回不回,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 “陈浩然,你什么意思?大半夜的,我不想跟你吵!”伊凡生气地挂断电话。 回到家里陈浩然把手机丢到沙发上,然后解开领带脱下外套到卫生间里去洗漱。洗漱完毕陈浩然来到卧室躺到床上拿起没看完的书看了起来,时间不大陈浩然便把仅剩的几页看完了。陈浩然躺在床上翻来复去睡不着,他索性下床穿上拖鞋向楼上书房走去。路过楼上小卧室门口的时候,陈浩然发现小卧室里亮着灯,他蹑手蹑脚地推开门走进去。陈浩然发现伊凡正躺在床上睡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猛地掀开盖在伊凡身上的毛巾被。 陈浩然愤怒地骂道:“伊凡,你他妈的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要耍我?啊?” “你神经病啊?大半夜的闹什么闹?” “我还就是神经病了,我不但要闹,我还要跟你做爱!你是我老婆,我就要跟你做爱!”陈浩然说着上前来撕扯伊凡的睡衣。 伊凡拼死挣扎拒绝陈浩然的无理要求,陈浩然蛮横地撕开伊凡的睡衣扯断伊凡的胸罩。伊凡拳打脚踢并哭喊骂道:“陈浩然,你不是人!陈浩然,想不到你竟这样对我?陈浩然,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我恨你!” 眼看着陈浩然就要把伊凡的衣服扒光了,伊凡突然间在床下摸到了一把水果刀。伊凡猛地一用劲把陈浩然从身上掀翻下来,攥着水果刀凶巴巴地说:“陈浩然,你不要逼我!你要是再敢逼我,我就一刀捅了你,然后我再一刀捅了我自己!我说到做到,不信你就试试!”说着用刀抵住陈浩然的胸口。 此时陈浩然酒醒大半,他看了看伊凡冷静地说:“好好好,我们都不要冲动,我们都给对方一段时间,让我们好好地想一想……” 4 天蒙蒙亮的时候伊凡穿好衣服走进楼下的卧室,陈浩然正靠在床上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屋子里烟雾弥漫,地上满是烟头。伊凡走过去把窗子打开,然后她回过头对陈浩然说:“你从来都不抽烟,怎么突然间抽起烟来了?” 陈浩然瞪视着伊凡没有说话。 伊凡在陈浩然对面的藤椅上坐下说:“我想了大半夜,咱们这样长期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我们还是离婚吧。” 陈浩然猛地把手中的打火机摔到地上:“姓伊的,我们结婚四年多来‘离婚’两个字你都说了几十遍了,我陈浩然不是狗皮膏药非贴在你身上不可!” “既然这样,你就写离婚协议吧,我们今天就把离婚协议给签了!早签早省心,省得两个人都瞅着对方别扭!” “愿意写你写,我才不愿意写离婚协议呢!” 伊凡故意激怒陈浩然:“我看你不是不愿意写,而是你怕了!” “龟孙子才怕呢!写就写有什么了不起?”陈浩然下床找到纸笔写起离婚协议来。 时间不大陈浩然把写好的离婚协议递给伊凡:“离婚协写好了,没什么意见就签字吧!” 伊凡很快把离婚协议看了一遍,她指着第四条说:“把第四条改一改,财产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必须把女儿给我!” 陈浩然坚决不同意:“不行,我绝对不能把女儿给你!” 伊凡几乎是哭着恳求说:“陈浩然,求求你把女儿给我,除了女儿我什么都不要。你知道吗?你连你自己都照顾不好,女儿跟着你绝对不会幸福,求求你把女儿给我好不好?陈浩然,你就把女儿给我吧,求求你了!……” 陈浩然想了想:“好吧,我同意把女儿给你!”他转过身去泪水涌出了眼眶:“你把离婚协议重新抄写一遍,然后我签字。” 伊凡坐到茶几上把离婚协议重新誊写了一遍,她正要签上自己的名字。陈浩然突然阻拦说:“等等,你真铁了心要跟我离婚吗?” “不是我铁了心要跟你离婚,而是我们这样相互猜忌实在没办法过下去了,离婚对于我们来说是唯一的选择。” “你可一定要想清楚了,一旦我们真的离婚了,你不但得不到我丝毫的财产,你将不再是新世纪集团的总经理,你将一无所有。难道你就不后悔吗?” “当初我决定嫁给你的时候我也没贪图你的财产,钱财都是身外之物,没有了可以再赚,但是女人不能没有爱情。既然我们之间已经没有爱情了,我们就是捆绑在一起也没什么意义!你的财产我可以不要,我的总经理职务也可以不要,但是你必须把女儿的抚养费给我!” “这没问题,你说吧,你到底想要多少钱?” “抚养费是你给女儿的,跟我无关,你愿意给多少就给多少!” 陈浩然想了想说:“给她二百万足够她这十几年的生活费了,另外紫霞山庄别墅也给你,你看怎么样?” “你自己看着办吧,如果没什么问题,你就把名字签上。”伊凡把自己的名字签上,然后把离婚协议递给陈浩然。 陈浩然转过身看都不看便把名字签上,把复印的一份自己留下,另一份交给伊凡。伊凡把离婚协议书装到包里就往外走。 陈浩然看着伊凡离去的背影问:“今天是大年三十,你准备到哪里去?” 伊凡在门口站住流着眼泪说:“我们都离婚了,你还管我干什么?” “大过年的你上哪儿去?要走也等到过完年好不好?” “既然离婚了我就不会跟你住在一起,我到广州我表姐家去过年……” “既然这样我就不留你了,用不用我开车送你?”陈浩然走过去生气地打开房门。 伊凡赌气地:“不用,我自己会走。”她哭着大踏步向外面走去。 陈浩然砰地一声在伊凡身后把门关上,眼泪再也忍不住地汹涌地流出陈浩然的眼眶。陈浩然靠在门框上久久地掩面哭泣。 行驶的小轿车中伊凡哭着打电话:“海良吗?我是伊凡,我已经跟他签了离婚协议,大过年的,我没地方可去……” 睡得迷迷糊糊的程海良揉着惺忪的睡眼吃惊地问:“什么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你别总是哭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慢慢说。” “我已经跟陈浩然离婚了,大过年的没地方去。” 程海良惊骇地坐起身来:“我的妈呀,你真跟陈浩然离婚了?” “怎么你不愿意?” “我当然乐意了,只是太突然了!没地方住你就到我家里来吧,这样我们就可以做长久夫妻了!”程海良赶紧起床。 起床后程海良赶忙刷牙漱口,门外响起了一阵门铃声。程海良拿起毛巾擦了把嘴快步走过去开门,伊凡泪流满面地扑进程海良怀里。程海良拍了拍伊凡的后背安慰地说:“宝贝儿,不哭。大过年的哭不好,咱高兴还来不及呢。为什么要哭啊?你笑的样子多好看啊,你哭的样子可是太难看了,简直就是一个丑八怪!” 伊凡破涕为笑:“讨厌,你才是丑八怪呢!” 程海良拥着伊凡向客厅里走去:“咱们不是说好了先不要激怒陈浩然,你们怎么还签了什么离婚协议了呢?” “本来我也没想搭理他,可是大半夜的他居然冲到我房间里无理取闹,非要跟我干那事儿,我不同意他就跟我又吵又闹的。后来他把我逼急了,我就抄起了一把水果刀要跟他拼命。他见阵势不对便妥协地说‘给我们俩一段时间考虑考虑到底该怎么办’?我左思右想了一宿,我觉得我实在没办法再跟他一起过了,我一天一小时一分钟都不想跟他在一起了,所以天刚蒙蒙亮我就找到他把离婚的想法跟他说了,他倒是很爽快地写了离婚协议。” 程海良扶着伊凡在沙发上坐下:“离婚协议?把你们的离婚协议给我看看。” 伊凡从口袋里拿出离婚协议递给程海良,看完离婚协议程海良眉头紧皱地问:“这离婚协议你怎么能这么签呢?这样岂不是太便宜了他?” “钱财毕竟是身外之物,再说又是我们对不起他!” “你是不是后悔了?如果你现在后悔了,你现在就可以立马回到他身边去,我绝对不会拦着你!” “谁说我后悔了?我只是为我女儿感到惋惜,她这么小父母就离异了,这样对她将来的成长肯定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程海良拍了拍伊凡的手:“没什么好惋惜的,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想回头都不可能了。我看你还是想想,怎么才能想办法为你女儿多要回一些属于她的财产吧!” “你不是说过要帮我把新世纪集团搞到手吗?为了女儿我别无选择,你还愿意帮我吗?” “我当然愿意帮助你,不过你一切都得听我的。” “没问题,我什么都听你的。” 第四十四章 对决除夕之夜(中) 5 看着偌大空荡荡的房子陈浩然感到从来没有过的可怕和孤独,他狂躁地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陈浩然努力想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来到书房打开电脑想写东西,可是大脑一团糟根本集中不了思绪;他打开书本想看书,可是眼前总是浮现出伊凡和女儿的身影;他强迫自己躺到床上睡觉,可是耳畔总是回响着刚才和伊凡的对话……陈浩然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 陈浩然控制不住发疯般地大喊:“啊——啊——啊——” 宋三朝正在吃早饭,保姆在客厅里大声喊叫:“宋叔叔,不好了,我陈叔叔哭了,他让你接电话。” 宋三朝闻听不由地大吃一惊,赶忙起身跑过去拿起电话:“浩然,你到底怎么了?” 电话里陈浩然哭着说:“老宋,伊凡跟我离婚了,她不要我了!……” “浩然,你还没吃早饭吧?你上我家来,我让保姆给你做点早饭吃。浩然,大过年的咱不哭,啊?听话!” “老宋,我心里难受啊?老宋,我对她那么好,想不到她竟然这样对待我……” “浩然,你别哭了好不好?我这就过去接你!”宋三朝挂断电话起身向餐厅外走去。 回来的路上宋三朝边开车边愤怒地骂道:“我说陈浩然你可真是一个十足的混蛋,你怎么就一点理性都没有?我们都说好了让你忍忍忍,可是你就是不听。这下可好了,鸡飞蛋打,这大过年的你说你怎么过吧?” “该怎么过就怎么过,没有那个烂女人我过得更开心!” 前面红灯亮起,宋三朝赶忙踩煞车:“别自欺欺人了,开心你还哭什么?再说了你这样一来把我们的计划全打乱了,我看这个年咱们是过不肃静了!” 红灯变成了绿灯,宋三朝放下手刹开车向前面冲去。 “我咽不下这口气,实在不行我就到省里去告状,我就不信没有人整治得了他!” “告什么告,你有证据吗?你没确凿的证据凭什么告人家?再说了你就是把程海良给告倒了,对你又有什么好处?他程海良就能老老实实地等着你把他告倒?到时候肯定是两败俱伤,你不是常说做事情要靠脑子吗?这件事情我们一定要稳扎稳打,绝对不能莽撞!” 陈浩然着急地问:“难道我们就听之任之?” “谁说听之任之了?我们不是都商量好了对策了吗?现在我们着急也没用,你就别再一个人钻牛角尖了。这样吧,我叫上大壮和马春林一块到我们家来陪你玩麻将,大过年的咱们什么都不想,咱们怎么开心就怎么来。” 陈浩然微微地点头:“好吧。” 6 武建军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程海在跟他说着悄悄话。程海兰含着眼泪说:“建军,今天是大年三十,是万家团圆的日子。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吗?我记得那天也是大年三十,你带领军区歌舞团的演员们到前线去慰问演出,当时你跳的独舞《一棵树》漂亮极了!我们野战医院的好多女孩子都喜欢上了你,我当然也是其中的一个。建军,你还记得当时红极一时的那三首战地歌曲吗?你说你特别喜欢《十五的月亮》、《血染的风采》和《热血颂》,自从我们相识相恋后你还经常唱给我听。建军,你快醒过来呀?建军,很多年都没听到你唱歌了。建军,你快醒过来给我唱歌好吗?建军,你快醒过来呀!……” 沉睡中的武建军似乎听到了有人在呼唤他,可是他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睁开那沉重的眼皮,他想动弹一下胳膊腿居然也像被压着沉重的大山而无能为力,他想喊出来嗓子却像被粘住了一般而发不出声音来。 “建军,我知道你最喜欢《血染的风采》。我给你唱歌好吗?建军,我知道我的嗓子不好,但是我要用我的心唱给你听!”程海兰含着眼泪唱歌:“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你是否理解你是否明白?也许我倒下将不再起来,你是否还要永久的期待?如果是这样你不要悲哀……” 她使劲摇晃着武建军并哭喊着:“建军,你醒过来呀?建军,你说过的你要陪我一辈子,你是男子汉大丈夫,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建军,你快醒过来呀!……” 深沉的昏暗中武建军在与病魔进行着激烈的抗争,他使尽全身的力气要一脚把病魔踢开,可是瞬间病魔又纠缠住了他。 程海兰明明看见武建军的大腿动了一下,她高兴地大声喊道:“医生,我丈夫有知觉了!医生,你们快来呀!医生、医生,我丈夫有知觉了!” 医生护士闻讯跑了进来,可是武建军此刻一点动静都没有。医生和护士们失望地摇头。 程海兰煞有介事地说:“真的,我丈夫真有知觉了。刚才他的大腿还动弹了呢,我真的没有骗你们……” 此时陈浩然和陈大壮、宋三朝、马春林正在宋三朝家里一起玩麻将,由于心情不佳又总是输钱,他索性把牌一推不玩了。陈大壮不高兴地说:“哥你以前也不这样啊?大过年的你也没输多少钱,咋还摔牌了呢?” “我就是摔牌了你怎么着吧?”陈浩然猛地把桌子上的牌全都掀到地上。 陈大壮愤怒地看着宋三朝说:“老宋,以后要是再玩牌你不用再找我,真没见过他这种人!一点牌德都没有,输不起就别玩!” 陈浩然大声对陈大壮吼道:“陈大壮,你说谁呢?谁没有牌德了?” “我爱说谁说谁,你管不着!有没有牌德自己知道!认赌服输,输不起别玩!”陈大壮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宋三朝厉声地喝道:“陈大壮,你就不能少说点?你知道吗?你哥今天早上跟你嫂子离婚了,他心情不好你就不能让着他点吗?” 正低头捡牌的马春林惊讶地问:“离婚?难道董事长真的离婚了?” 宋三朝点头:“这还能有假?今天早晨他们刚把离婚协议签了,我叫你们俩来就是想让你们陪着董事长玩玩牌,让他高兴高兴,可是想不到……” 陈大壮走上前拉住陈浩然的手问:“哥,为什么?她为什么要跟你离婚?” 陈浩然眼里含着泪花说:“还能为什么?还不都是你哥无能呗!” 马春林埋怨地:“伊凡也太不像话了,居然大过年的跟董事长闹离婚!” 陈大壮愤怒地骂道:“他妈的也太欺负人了!不行,我这就去找那个骚货算账去!”说着就往外面走。 宋三朝大声地对陈大壮吼道:“你给我站住!” “不用你管,今天我要是不替我哥出这口气我就不姓陈!”陈大壮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大壮,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可是你想过没有今天是什么日子?今天可是大年三十,你这么一闹不但我们过不好这个年,你父母要是知道了,这个年他们能过的好吗?你父母都年纪大了,他们经得起这样折腾吗?你父母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这个责任你负得起吗?” 宋三朝说。 陈大壮不由地僵立在门口。 马春林附和地说:“老宋说得对,就是再苦再难我们都得忍!” 宋三朝说:“我们不但要忍,我们还得想办法让老人别因为伊凡没回家过年产生疑心……” 这时宋三朝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看一眼号码赶忙接听:“喂,老王啊,对对对,是我,有什么话你但说无妨。” “宋总,我们在马尔代夫找到了移居国外的星光食品厂赵厂长,在我们的劝说下他承认,那一百万是卓嘉诚指使他栽赃陷害你的。” “老王,真是太好了,回来后我一定好好奖励你!记住,一定要把口供和有关证据搞扎实了拿回来。”宋三朝挂断电话。 陈浩然看着宋三朝问:“什么口供和证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前一段时间我不是被人栽赃陷害贪污受贿一百万吗?我自打辞去集经理职务后就暗中派人调查这件事,可是星光食品厂的赵厂长居然移居国外了。于是我就让王侦探他们到马尔代夫去调查,最终赵厂长承认是受卓嘉诚指使。看来程海良他们早就对我们蓄谋已久了!” 陈浩然痛苦地点头:“没错,就连我跟伊凡离婚这件事情闹不好都是他们设计好的一步棋。程海良和卓嘉诚也太卑鄙了!” 陈大壮恨恨地骂道:“程海良这个龟儿子,我绝对饶不了他!” 宋三朝不放心地看一眼陈大壮说:“大壮,你可千万不要乱来呀!” 陈大壮信誓旦旦地:“宋哥,你就放心吧,没有我哥和你的话我绝对不会乱来!” 7 伊凡正在睡觉,程海良走卧室生拉硬扯地把她拽起来。伊凡揉着惺忪的睡眼:“干吗呀?人家还没睡醒呢,你让我再睡会儿嘛。” 程海良抱起伊凡亲吻着:“亲爱的,赶紧起来吧。都中午一点多钟了,人家卓总还等着咱们过去吃年饭呢。” “卓总?哪个卓总?” “咱们宁海还能有几个卓总?就是非凡集团的卓嘉诚呗。” 伊凡不高兴地:“我才不愿意见他呢,就是饿死我也不会去吃他的饭。” “卓嘉诚怎么得罪你了?” 伊凡打着哈欠说:“在过去的这几年里,卓嘉诚没少给我使绊子,我都恨死他了!” “以前你们都是各为其主,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你就不要再计较那么多。” “谁跟他一家人?我跟他势不两立!” “他一直都在为我做事,你又是我的准夫人。你说我们是不是一家人?大人不记小人过嘛!” 伊凡气得干瞪眼说不出话来。 程海良把衣服递给伊凡说:“好了,不要生气了,我让卓嘉诚当面给你陪不是!” 伊凡就坡下驴:“这还差不多。”说着下地穿衣服。 来到酒店里伊凡在程海良和卓嘉诚及其集团领导班子成员的陪同下,推杯换盏好不开心。卓嘉诚站起身来向伊凡敬酒:“从今天开始我就不叫你伊总了,我就改口叫你嫂夫人了。来,嫂夫人,我敬你一杯酒。” 伊凡脸腾地一红:“卓总你就不要客气,我真的不能喝酒。” 卓嘉诚举着酒杯:“嫂夫人看不起我是不是?你要是不喝,这杯酒我就永远端着。” “这杯酒是卓总的赔罪酒,你还是把它喝了吧?喝了这杯酒咱们大家就冰释前嫌了,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伊凡推托不过去只得把杯子里的白酒干掉。 卓嘉诚也把杯中的酒干掉:“谢谢嫂子!从现在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以前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嫂子多多原谅!” 伊凡脸上堆着微笑地点头。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我自罚三杯!” 第四十四章 对决除夕之夜(下) 8 傍晚宋三朝、陈大壮和马春林陪同陈浩然从宋三朝家里走出来,陈大壮快步走过去开车。宋三朝说:“大壮,你和马总一块开车回家,我跟你哥随便找个地方吃一口。” 陈浩然说:“大壮、春林,你们回家,大过年的我不用你们陪。” 马春林不同意地摇头:“我们家里过年好说,董事长家里遭遇了这么大的变故,我跟大壮怎么能不陪着呢?” 陈大壮附和地:“就是,我们一定得陪着。” “我说不用就不用,这点困难还打不倒我。今儿个这顿年饭我就到老宋他们家去吃了,你们谁都不用陪我。” 马春林点头:“要是这样,我和大壮就不陪了。” 陈大壮和马春林分别向自己的车走去。 陈浩然叫住陈大壮:“等等,大壮。” 陈大壮回过头来:“怎么着哥,还有事儿?” “一会儿你给爸妈打个电话,就说我跟你嫂子有急事去香港出差了……你带弟妹跟孩子一块到妈他们那边去过年,拜托了!”陈浩然眼泪汪汪的。 陈大壮也眼圈发红:“我知道了,哥你就放心吧。” 宋三朝开着车来到父母家楼下停好车,陈浩然和宋三朝从车里钻出来向楼里走去。宋三朝说:“自打我父亲去世后我就把我母亲接到了宁海,我每年都雷打不动陪我母亲过年!” 陈浩然心里不由地一酸楚。 当他们走进宋三朝母亲家里的时候,宋三朝的弟弟妹妹及其孩子们早就做好饭菜齐聚一堂等待着他们到来。等陈浩然和宋三朝入座后宋三朝弟弟举杯说:“大家一块举杯,这第一杯我们共同祝福母亲幸福长寿!来,我们干杯!” 男人们都共同举起酒杯,女人和孩子们则举起饮料喝了一口。宋三朝母亲也高兴地端了端饮料,老人家非常高兴。宋三朝弟妹给宋三朝和陈浩然再次倒满酒,陈浩然看着宋三朝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不由地一阵酸楚。宋三朝弟弟再次举杯:“这第二杯,我们热烈欢迎我哥的朋友陈浩然董事长到我们家里来做客!来,我们干杯!” 男人们又共同干杯,女热和孩子们则又喝了一口饮料。 陈浩然眼泪汪汪地说:“谢谢,太谢谢了!” 宋三朝弟弟:“陈大哥太客套了,你们家的事情我哥都跟我说了。大过年的咱们高兴就好,那种不要脸的女人咱们根本就不用想她!来,我们喝酒!” 陈浩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他哇地一声哭出来。宋三朝弟媳妇不高兴地:“这是什么事啊?大过年的居然跑到我们家来哭,这叫什么事儿啊?真扫兴!” 宋三朝瞪一眼弟媳妇:“你少给我说两句,陈浩然就是我的亲兄弟,他受了委屈大过年的不到我们家里来到哪儿去?” 陈浩然哭着说:“宋哥,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宋三朝看着陈浩然问:“兄弟,你是在这儿再喝点酒吃口饭呢,还是到屋里睡会儿觉?兄弟,大过年的咱不哭。听话,咱不哭,不哭,啊?” 陈浩然摇着头说:“宋哥,我实在吃不下去,你让我到屋里躺会儿。” 宋三朝搀扶起陈浩然向卧室里走去。 陈浩然一觉睡醒来已是掌灯时分了,他坐起身来把卧室里的灯打开。陈浩然端起床头柜上的白开水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然后他起身下床去了一趟卫生间。此时宋三朝正陪同母亲在房间里看春节晚会。 从卫生间回来刚好有短信传过来,陈浩然察看了一会短信。陈浩然突然想起要给伊凡打个电话,可是他打了好几次伊凡都不接电话,最后还把手机关掉。陈浩然狂躁不安地在房间里踱着步。伊凡是不是跟程海良在一起?她为什么不接电话?不行,我得给程海良打个电话! 想到这里陈浩然立即拨通程海良的电话。 此时程海良家里伊凡躺在程海良怀里看春节联欢晚会,陈浩然把电话打了进来。伊凡看见是陈浩然打来的电话惊慌地就要挂掉,程海良一把将电话夺过来。 伊凡惊骇地问:“怎么你还真要接陈浩然的电话呀?” “为什么不接?” “接了他的电话你该说些什么?如果他问起我你又怎么说?这些你都考虑过没有?” “那还用考虑吗?” 陈浩然的电话断线了,程海良把电话打过去:“陈老弟吗?你刚才给我打电话来着呀,实在对不起,我刚才去卫生间了没听到,找我有什么事吗?” “今天是大年三十,我提前向程主任拜个早年!” “我刚要发短信给你拜年呢,既然你打过电话来,那我就在电话里给你拜个年,同时也代我向家里人问好。” “程主任,晚上有空吗?如果空,我想跟你见个面谈点儿事情。” “有什么事情非得大年三十的晚上谈啊?等过完节上班以后再说吧。” “不行,非得今天晚上谈!你愿意来就来,不愿意来我也管不到你,你自己看着办!” 程海良被激怒了:“那好,你定地方,我们不见不散!” “我在拳击俱乐部等你,你敢来吗?” “在宁海就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你在那里等我好了!”程海良挂断电话就要往外走。 伊凡拦住程海良担心地说:“海良,我劝你不要去了,陈浩然肯定是疯了!海良,你别去了好不好?” 程海良拍了拍伊凡的脸蛋说:“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9 大年三十的晚上美华拳击俱乐部门前停车场没有了往日的繁华,依然灯火辉煌。偌大的停车场上只停了三五辆车。 程海良开着车来到拳击俱乐部门前把车停好,他从车里钻出来快步向俱乐部里走去。来到拳击室门口程海良不由地感到有些害怕,他犹豫了一下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程海良走进拳击室在离陈浩然很远的地方站住了。陈浩然听到程海良走进来的脚步声回过头来,他用冰冷仇恨的目光看着程海良。 程海良胆怯地躲开了陈浩然的直视。陈浩然顿时什么都明白了,他感觉自己心猛然地被尖刀扎了一下,鲜血汹涌地喷薄而出。 程海良被陈浩然仇恨的目光吓得不由地微微发起抖来,他声音颤抖地说:“你把我叫到这里来要说什么?” “伊凡现在是不是在你家里?” 程海良色厉内茬地吼道:“陈浩然你别胡说八道,你把我程海良当作什么人了?我在糊涂也知道伊凡是你陈浩然的老婆,我还没有卑鄙到抢别人老婆的地步!陈浩然,你居然说出这种话,我真看不起你!我真怀疑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 “你给我住口!你居然还有脸在这里跟我提‘男人’两个字,你也配提这两个字?你根本就不配,我看你根本就是一个畜牲!”陈浩然愤怒地说。 “我看你今天晚上喝多了,不跟你计较,有什么事儿咱们改天再说吧!”程海良转身就朝往外走。 陈浩然在他身后厉声地喝道:“程海良,你今天晚上要是敢从这里走出去,我们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程海良停住脚步缓缓地转过身来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陈浩然一步步地逼近:“我并不想怎么样,我只想问你,伊凡是不是在你家里?你但凡是个男人就敢作敢当,实话实说!” “陈浩然你不要血口喷人,伊凡真的没有在我家,她是你老婆怎么可能在我家里呢?俗话说朋友妻不可欺,我们是这么多年的好朋友了,我怎么可能作出那种不仁不义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听信那些乱七八糟的传言,我跟伊凡之间真的什么事情都没有……” 陈浩然上前一把抓住程海良的脖领子:“伊凡都已经承认了,你还敢说你没有?” 程海良脸色苍白地:“……你……你想干什么?”“我想打你个杂种!” 话音刚落陈浩然就恶狠狠地一个直拳照着程海良的胸部打了出去,程海良被打得飞出去了四、五尺远。程海良顿觉胸部一阵撕心裂肺般地疼痛,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程海良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很长时间都喊不出一句话来。 陈浩然站在程海良面前大声地吼道:“程海良,你给我站起来!” 程海良挣扎了半天也没有站起来,陈浩然一把抓起程海良鄙视地看着他。陈浩然用手拍着程海良的脸说:“姓程的,你不是很厉害吗?有种你打我呀?来,你打我!有种你打我,你打我、你打我、你打我……” 程海良嘴角流淌着血艰难地说:“打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抓住女人的心,我程海良再不是人,但是有大把的女人喜欢我。你陈浩然再英雄再厉害又怎么样?连自己的老婆都跟别人跑了,你还算什么英雄还算什么男人?我不是男人,你陈浩然也算不得什么真正的男人!哈哈哈哈哈哈……” 陈浩然气急败坏左右开弓地抽打程海良的脸,暴怒地吼叫着:“这第一巴掌我是替赵法官打的,第二巴掌我是替所有被你残害过的女人打的,第三巴掌我是替我女儿和我自己打的!”打完之后他又猛地照着程海良的胸部恶狠狠地打了几拳,程海良再次重重地摔倒在地。 10 程海良苏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躺在了医院的病房里,伊凡和卓嘉诚焦急地围在他的身边。伊凡焦急而高兴地喊道:“卓总,他醒了,他醒过来了!” 卓嘉诚来到程海良面前关切地问:“大哥,到底是谁把你打成这样?你告诉我,大哥,我这就让人去给你报仇!” 程海良呲牙咧嘴地说:“我这是在哪儿?” 伊凡眼含着泪花:“你这是在医院里。海良,到底谁那么狠心居然把你打折了三根肋骨?” “还能有谁?你老公陈浩然呗,这小子还真有种,他下手可真是又狠又重。要不是我在上大学时练过散打,我这小命可能都报销了!” 卓嘉诚愤怒地说:“大哥,你看我们是报警,还是找人也教训一下陈浩然?” “打架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就想办法把新世纪集团给我夺过来,那才是好样的!” “我们早做好了一切准备,就等大哥一句话了。” 办公室里陈浩然幸灾乐祸地向宋三朝、马春林和陈大壮讲起昨天晚上的英雄壮举:“真过瘾,昨天晚上我把那个龟儿子好好给修理了一顿!估计他最少得折两三根肋骨,真过瘾!” 宋三朝生气地说:“笑,你还笑?我看这回麻烦大了!” 陈大壮看着宋三朝说:“老宋你别竟吓唬人,就揍他龟儿子怎么了?我看我哥打得对,要是我非宰了他不可!” “大壮你就别添乱了,咱们还是想办法平息这件事吧。”马春林看向宋三朝问:“如果照董事长说的那样,程海良肯定伤得不轻,老宋你说程海良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估计在这件事情的处理上,程海良无非有两种途径:一是报警;二是高价向我们索赔私了。我觉得报警的可能不大,因为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万一这件事情的真实内幕传扬出去对谁都不好,我觉得他不会那么笨!” 马春林摇摇头:“我觉得程海良向我们索赔不可能,他根本就不缺钱!” 陈大壮说:“那你说程海良这个龟儿子会怎么办?难道他就这样白挨打了?” 马春林无可奈何的表情:“我也不知道他会怎样处理这件事情。” “既然我们大家都猜不准程海良会采取什么措施,那我们就干脆不猜。我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屯’!”陈浩然喝一口水继续说:“现在对于我们来说,对付程海良并不是主要的。我们目前的关键问题,必须立即撤换伊凡的总经理职务,你们来给我参谋一下谁来当这个总经理合适?” 陈大壮看向宋三朝说:“还能有谁合适?我看除了宋大哥,没有人合适。” 宋三朝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我都辞职了,我怎么可能再当总经理?要我说春林当集团总经理最合适。” 马春林说:“宋大哥你就别寒碜我了,要是让我给你当个副手还行,我哪里是当总经理的材料啊?” 陈浩然目光直视宋三朝:“老宋你就别推辞了,关于总经理的人选我考虑了很长时间,还真没有人合适,也只有你才有这个能力……” 宋三朝打断陈浩然说:“我可是递过辞呈的人,你怎么让董事会认可我?得不到董事会的认可,我根本就没办法开展工作!” 陈浩然说:“你辞职是因为有人诬陷你贪污受贿一百万,现在事实都调查清楚了,谣言也不攻自破。董事会的工作你就放心吧,关键是你愿不愿意临危受命?” 马春林和陈大壮都看着宋三朝:“老宋,你就别推辞了!” 宋三朝想了想说:“好吧。” 医院病房里卓嘉诚和医生护士都走了,只剩下伊凡在陪床。伊凡蹲在程海良病床前泪流满面地哭泣着:“海良,都是我不好,害你被陈浩然打成这样……” 程海良艰难地张着嘴说:“乖……别哭,这点小伤算不得什么……” “还说算不了什么?你都被打折了三根肋骨!” 程海良微微地一笑:“我的伤真的算不了什么?现在我担心的是陈浩然会怎么对付我们,他肯定要撤掉你的总经理职务……” 伊凡恨恨地:“既然他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亲爱的,你不是说要帮助我把新世纪集团夺过来吗?你现在还愿意这样做吗?”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可是要夺回新世纪集团那就太委屈你了,我看还是算了……” “只要能夺回新世纪集团,只要能为你出这口恶气,我受点委屈没什么。亲爱的,你就说吧,我什么都愿意做!” 程海良看着伊凡问:“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为了我们的爱、为了我们的将来,我当然什么都愿意去做!” “那我让你再回到陈浩然的身边去,你还愿意做吗?” 伊凡哭泣着摇头:“海良,我是真心爱你的,你怎么到这个时候了还不信任我?海良,除了不让我再回到陈浩然身边,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要想顺利实施并购新世纪集团,你必须回到陈浩然身边,尽一切所能地去麻痹他!” 伊凡痛哭流涕地说:“可是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再回到一个我不爱的男人身边,我的心在流血你知不知道?海良,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吗?”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是你知道吗?陈浩然骂我不是男人,为了争回我做男人的尊严,我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把他打垮!” 伊凡擦掉眼泪:“那你说陈浩然还会要我吗?” “你们俩那张离婚协议顶多就是个擦屁股用的手纸,只要你说点软话向他认个错,我想陈浩然看在孩子的份上不会真的跟你离婚……” 第四十五章 轮回报应(上) 1 陈大壮带领老婆孩子来给父母拜年,陈玉坤夫妇乐得合不拢嘴。陈大壮六岁的女儿姗姗小嘴甜甜地说:“爷爷、奶奶,过年好!” 陈母乐不可支地:“好好好,走,奶奶给你取压岁钱去。”说着带领大壮媳妇和孙女向小屋里走去。 陈玉坤对陈大壮说:“让她们娘仨说话去,你陪我下两盘。” 来到小屋里陈母打开抽屉拿出压岁钱交给孙女姗姗,姗姗非常高兴。 “谢谢奶奶。”姗姗忽闪着两只大眼睛问:“奶奶,哥哥呢?” “哥哥在楼上玩电脑呢,你找哥哥去玩吧。” 姗姗高兴地向小卧室外跑去。 陈母不高兴地埋怨道:“你大哥他们也真是的,大过年的还到香港去出什么差呀?过个年都不回家……” “谁说我大哥他们到香港去出差了?妈,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吗?我大哥和我大嫂他们离婚了!”大壮媳妇心直嘴快地说。 陈母惊骇地问:“什么?你大哥和你大嫂离婚了?” 大壮媳妇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错了,她赶忙摆手说:“妈,我什么都没说。” 陈母生气地喝道:“大壮媳妇,想不到你老实巴交的也糊弄起我来了?你好好给我说你大哥和你大嫂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儿?” 大壮媳妇怯怯地说:“妈我跟你说了,千万别说是我跟你说的,要不大壮还不得打死我呀?妈你要是答应我,我就跟你说。” “你老实跟我说吧,我不会出卖你的。” “听大壮回来说,我大哥跟我大嫂大年三十就协议离婚了,他不让告诉你们老两口。” 陈母气得脸色苍白地骂道:“这个畜牲,他们离婚都不告诉我们,他们眼里还有没有我们做父母的?真是气死我了!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浩然,到底是怎么回事?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说着向客厅里走去。 客厅里陈大壮正陪着父亲下象棋,陈母走过来一把将棋盘给掀翻了。陈母脸色铁青地看着陈大壮说:“大壮,你给我老实说,你哥和你嫂子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儿?你说!” 陈大壮装作没事人似的:“没事啊?我哥跟我嫂子他们挺好的呀?” “大壮,你有出息了是吧?跟你老爸老妈都撒谎了!” “妈,我哥跟我嫂子他们真得挺好的!” 陈母愤怒地一拍桌子:“你撒谎,你哥跟你嫂子都离婚了,你们居然合起伙来骗我们。你们是不是觉得你老爸老妈没用了是不是?” “妈,你千万别听那个臭娘们瞎咧咧。我哥跟我嫂子他们真的挺好的,谁说他们离婚了?没有的事儿!” 陈玉坤惊讶地看着陈大壮问:“大壮,你说老实话,你哥跟你嫂子是不是离婚了?说,你给我老实说!” 陈大壮低下头去:“是,我哥跟我嫂子是离婚了。” 陈玉坤闻听顿时火冒三丈:“这个败家的东西,离婚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们说一声,他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们做父母的?大壮他妈,你赶紧打电话让浩然给我滚回来!” 陈母坐到茶几前拨打陈浩然的手机,电话里传来阿强的声音:“伯母,我是阿强,董事长没带手机,您找他有什么事吗?” 陈母生气地说:“你们董事长干什么去了?你马上去找他,让他立即给家里来个电话。” 此时陈浩然正在马董家里劝说马董:“伊凡是我老婆,她今天走到这一步,我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马老愿打愿罚我都挨着。无论如何我都希望你能同意我的意见,撤掉伊凡的总经理职务!” “撤换了伊凡的集团总经理职务,那由谁来当总经理啊?集团不能一日没有总经理啊!” “我建议还由宋三朝来当集团总经理。” “你这不是胡闹吗?宋三朝贪污受贿一百万,我们如果让这样的人当总经理,那我们新世纪集团成什么了?不行,我绝对不会同意他来当总经理!” “老宋绝对没有贪污受贿,纯粹是有人栽赃陷害!” “有人栽赃陷害?证据,你有证据吗?” “证据,我当然有!”陈浩然从包里拿出一份资料:“马董请看,这就是星光食品厂赵厂长的口供。” 马董拿过文字资料认真地翻看起来,看完赵厂长签名按着手印的材料他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马董抖动着手里的材料问道:“我们跟卓嘉诚井水不犯河水,他为什么要陷害老宋?” “同行是冤家!我们怎么可能跟卓嘉诚井水不犯河水呢?通过调查我们发现,这么多年来卓嘉诚一直在跟我们作对,他们是欲置我们于死地而后快!” “他卓嘉诚为什么欲置我们于死地而后快?难道我们什么地方得罪了他们?” “我们集团做得这么大难免跟非凡集团发生利益冲突,但是我们并不怕,我就不信邪能压正!” 马董想了想说:“好吧,我支持你!” “谢谢马董!” 3 陈浩然从马董家里走出来,司机阿强赶忙迎上去。司机阿强说:“董事长,你母亲刚才来电话,让你立刻给家里打个电话。” 陈浩然接过电话拨号,时间不大电话里传来陈玉坤严厉的声音:“浩然吗?我是你爸,你马上给我回家一趟!” 陈浩然眉头紧皱,他边往车跟前走边快速地思索起来。老爷子今天怎么了?大年初一的就跟我发脾气,难道他们知道了我跟伊凡闹离婚的事儿? 司机阿强问:“董事长,我们去哪里?” 陈浩然回过神来:“噢,去我父母家。” 说完陈浩然坐进车里,司机阿强打着火开车离去。 来到父母家里,恼羞成怒的陈玉坤劈头盖脸地责怪起陈浩然来。陈玉坤愤怒地问:“离婚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连跟我和你妈说都不说一声?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们做父母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给我说!” 陈浩然耷拉着脸说:“不怎么回事儿,两个人过不到一块就离呗!” “你说得轻巧,过不到一块就离,那孩子怎么办?” “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孩子归她。” 陈母说:“我说浩然你怎么那样糊涂啊,孩子是我们老陈家的血脉,你怎么能同意把孩子给她呢?桐桐一出生就由我们老两口抚养着,我不会把孙女给任何人。你们俩爱过不过,反正我孙女就跟着我!” 陈玉坤怒视着陈浩然说:“你给我站起来,告诉我为什么要跟伊凡离婚?” 陈浩然生气地:“爸你就不要管了好不好?我跟她离婚自有跟她离婚的理由,反正我们俩过不下去了!” “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陈玉坤猛地一脚把茶几踢翻:“我没有你这个儿子,走,你给我走!” 陈浩然站起身就要往外走,陈大壮上前一把拉住陈浩然着急地说:“哥,咱爸本来就高血压,你跟咱爸好好说不行吗?你想把咱爸气死啊?哥,你好好跟咱爸说……” 陈玉坤觉得眼前一阵发黑便栽倒在地,陈母惊呼着上前去搀扶老伴。陈母哭喊着:“老头子,你这是咋了?老头子,你可千万别吓唬我!” 陈大壮走过去抱住父亲:“妈你千万别乱动,赶紧把我爸平放到沙发上。”他回头对陈浩然失声地喊道:“哥,你还不赶快给医院打电话?” 很快医院的急救车就赶了过来,陈浩然和陈大壮帮助医生护士把病危的父亲送到了医院。马春林和宋三朝闻讯急急忙忙地赶来。宋三朝来到陈浩然跟前呼哧气喘地问:“老爷子怎么样了?” “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正在里边抢救呢。” 宋三朝埋怨地说:“你也真是的,让你忍住让你忍住,你就是不听。万一老爷子有个三长两短,我看你怎么交待?” “我咋就没忍住了?我根本都没回家呢,不知老爷子从哪里知道了我们离婚的消息,他打电话非把我叫回家去逼问怎么回事。” 马春林说:“老爷子问,你直说不就得了吗?何苦把老爷子气成这样!” “我没直说还把老爷子气成这样了,我要是直说了还不当场把老爷子气死啊?哼,就我们家老爷子这脾气……” 大壮媳妇搀扶着陈母走了进来,老太太哭得昏天黑地好长时间说不出话来。众人扶着老太太在走廊里的长椅子上坐下。 陈大壮埋怨地对媳妇说:“让你在家看着妈看着妈,你怎么又把她带到医院来了?你还嫌不够乱啊!” 大壮媳妇哭丧着脸:“我也不想带咱妈来,可是咱妈偏不干,我有啥办法?” 陈母缓过劲来,她逼视着陈浩然问:“你给我说,你们为什么要离婚?” 陈浩然哀求地:“妈你就别问了好不好?” 陈母生气地一跺脚:“你个畜牲,难道你也想把我气死啊?你到底说不说?” 陈大壮看一眼陈浩然着急地说:“哥,你就跟咱妈实话实说吧!” 陈浩然为难地说:“嗨,你们让我咋说呢?” 陈母严肃地说:“那有什么不好说的?咋回事就是咋回事!” 陈大壮接过话头说:“其实我哥跟我嫂子离婚根本就不愿我哥,是我嫂子在外面有了人,我哥也是被逼无奈!” 大壮媳妇气愤地:“想不到伊凡这么不要脸,居然在外面勾引野汉子?我大哥什么地方对不住她了?”她对老太太说:“妈,走,咱们找伊凡他爸评理去!我大哥好吃好喝好房子的养着她,还给她爹妈买房子养着他们一家人,他们怎么能这样昧良心呢?!” 宋三朝不高兴地对大壮媳妇说:“弟妹,都已经够乱的了,你就别在那儿添乱了。伊凡她爸本来就有心脏病,你还想把他气死啊?” “她都把我爸气成这样了,她爸要是气死了活该!”大壮媳妇说。 这时急救室的门打开了,医生护士推着仍然昏迷不醒的陈玉坤走了出来。 陈浩然焦急地问:“医生,我爸怎么样了?” 医生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请你们不要打搅他,病人需要静养!” 4 离开医院陈浩然跟宋三朝、马春林和陈大壮走进了附近的一家茶楼,宋三朝看一眼闷头嗑瓜子的陈浩然说:“你就别再一个人闷着个头嗑瓜子了,这件事情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怎么想的?” “我看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你跟伊凡到底离不离婚,难道你就没个想法?”“那还有什么想的?想都不用想,肯定得离!” 马春林看着陈浩然说:“董事长你就别犟了,如果你非要闹着离婚,我看你们家老爷子非让你给气死不可!” 陈大壮不高兴地瞪一眼马春林:“照你的意思,我哥不跟伊凡那个臭婊子离婚,还继续跟她一起过是不是?” 马春林说:“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你爸你妈的意思,难道你们还没看出来?” 宋三朝拍了拍陈浩然的肩膀:“浩然你就别犟了,你们哥俩也替你爸你妈想想,这大过年的如果你爸你妈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的,你们哥俩罪过可就大了!如果你们实在过不下去了真想离婚,听我的,那也得等到过完春节,让你爸你妈他们也有个心理承受的过程。” 陈浩然眼里含着热泪:“我……我实在太窝囊了!” 5 医院病房里伊凡在病床边给程海良剥着橘子吃,她接到了张丽的电话。张丽在电话里告诉伊凡,陈浩然非常诚恳地承认了错误,并劝说伊凡看在孩子的面上不要跟他离婚。伊凡态度非常强硬地说,既然已经离婚了,就不可能再复婚! 电话里张丽非常生气地说:“像陈浩然这么好的男人打着灯笼都没地方找去,我说伊凡你也太不知道珍惜了。再说了,你们闺女还那么小,难道你就忍心让孩子那么小就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小凡,我劝你就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程海良伏在伊凡耳边轻声说:“见好就收!” 晚上陈浩然走过医院幽深的走廊来看望父亲,医生护士以及病人三三两两地走过去。陈浩然来到病房门站定往里看着,只见陈玉坤安详地躺在病床上,吊瓶里的药水一滴滴地滴进输液管。陈母远远地从外面走进来。 陈母来到陈浩然跟前绷着脸说:“来看你爸怎么不进去?” “我看我爸睡着了,不想打搅他。” “你要是真有那份孝心,你就赶紧把伊凡找回来别闹离婚。” 陈浩然凄苦地一笑:“妈,你和我爸就放心吧,我已经托人去找伊凡了,她来电话说明天就从外地回来。” “这才是妈的好儿子!” 第四十五章 轮回报应(中) 6 这天上午陈浩然正在办公室里看书,桌子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陈浩然打开手机接听:“爸,你身体好些了吧?” “我身体没啥大事了。浩然啊,刚才伊凡给我来电话,说是有时间我们一起坐下来谈谈。” “爸爸,你们谈吧,我不想见她。” 刚出院回到家里的陈玉坤不高兴地说:“你个浑小子,又犯浑了不是?他跟我谈算个什么事?我跟你说赶紧回家来,她一会儿就过来。” 这时传来一阵门铃声,陈母赶忙过去开门。房门打开后伊凡走了进来。 伊凡主动向陈玉坤夫妇拜年:“爸、妈,过年好!” 陈母耷拉着脸不高兴地应付道:“好,过年好!” 陈玉坤不等伊凡在沙发上坐稳就厉声地问道:“小凡,你跟浩然到底是怎么回事?离婚这么大的事情你们跟我们说都不说一声,在你们眼里还有我们做父母的吗?” 伊凡未曾开口先哭了出来:“爸,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跟浩然真的没办法过下去了。我们不跟你们说,是怕你们担心……” 陈母打断伊凡问:“当初不是你死活要嫁给我们家浩然吗?你不是还说就是浩然沿街乞讨去要饭,你也要跟他过一辈子吗?怎么才刚过了四、五年就过不下去了?” 伊凡擦了擦眼泪:“爸妈,你们知道这么多年来我有多么不容易吗?我既要照顾家里,还要掌管打理公司的生意,苦点累点都没什么,可是浩然竟怀疑我在外面有男人……”她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陈玉坤严厉地说:“你为我们这个家所作的一切我们当父母的都看在眼里,脚正不怕鞋歪,你别的什么都不用再说。我只想问你到底还愿不愿意跟我儿子一块过日子,如果你还想跟我儿子一块过,从今以后你就要安于妇道,不要让外人戳我们的脊梁骨。你不在乎,我们老陈家还丢不起那个人呢!” 伊凡气愤地站起身:“爸你既然这样说,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既然跟你儿子离婚了,从今往后我就不会再踏进你们陈家的门,更不会给你们家丢人!”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陈母拦挡着说:“小凡,别跟你爸一般见识,你们两口子过得好好的,哪能说散就散呢?小凡听妈话,你别走!” “妈你别拦我,我不能给你们老陈家丢人!” 陈浩然打开门走了进来:“妈你让她走,我陈浩然就是打一辈子光棍也不要她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妈你让她走!” 陈母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大过年的你们就气我吧,我看你们纯心是不想让我活,那我就死给你们看!”她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要抹脖子。 陈浩然焦急地说:“妈你别这样,你快把刀子放下!” “你们闹得好端端的一个家就这样散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不如趁早死了省心!” 伊凡见事情不好赶忙哭着说:“妈你别这样,都是我不好!妈你快把刀放下,从今以后我一定跟浩然好好好过日子还不行吗?妈你快把刀放下!” 陈浩然痛苦地喊道:“妈你别这样,我们不离婚还不行吗?”他说着趁陈母不注意把她手里的水果刀夺下。 7 集团高管和董事们围坐在会议桌前,会议室的门打开陈浩然和宋三朝走了进来。看着走进来的宋三朝所有人都大吃一惊,伊凡更是满腹疑云。陈浩然和宋三朝来到会议桌前,宋三朝不卑不亢地坐下。陈浩然扫视一眼在座的所有人朗声说道:“过完年刚一上班就把大家召集来开会,是因为有重要事情宣布。”他示意宋三朝站起来。 宋三朝站起来向大家点头。 陈浩然说:“宋总大家都不陌生,我今天要跟大家宣布的是:宋总在并购广州星光食品厂过程中并没有贪污受贿,纯粹是有人栽赃陷害!”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阵嘈杂的议论声。 陈浩然示意大家肃静:“肃静,请大家肃静!我接下来要宣布的是,经董事会研究决定恢复宋三朝新世纪集团总经理职务,同时免去伊凡……” 不等陈浩然把话说完伊凡就气愤地站起身离去。 离开新世纪集团伊凡就哭着给程海良打电话,程海良靠在病床上安慰伊凡说:“小凡,你不用太伤心了,新世纪集团早晚都是你的。你放心好了,我这就安排卓嘉诚启动新世纪集团收购案。另外,我告诉你,你一定要装作很气愤,跟陈浩然大吵大闹把戏做足。”他挂断电话又给卓嘉诚打电话:“嘉诚吗?我命令你,立即部署启动新世纪集团股票收购案!” “是,大哥,我这就去安排。” 程海良叮嘱道:“嘉诚啊,务必做到‘稳准狠’,我们必须一举击溃陈浩然!” “大哥,你就一百个放心吧。” 8 银河证券公司操盘室里。操盘手们闲来无事地聊着天,王总经理推开门走了进来。王总朝大家招招手:“大家都精神点、精神点,前几天我跟大家说的那个大动作现在就按既定计划开始执行!” 操盘手们顿时来了精神,大家都坐直了身子看着王总。 王总说:“另外我要跟大家说的是,我们五个人这几天白天黑夜谁都不准离开这个屋子。吃住都在这间屋里,我已经让人去买被褥了。我想大家都可以理解,都没意见吧?” 四个操盘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有说话。 王总对张胖子说:“张胖子,开始放量买盘吧!” 张胖子粗圆的大手在电脑键盘上猛地一敲,屏幕上新世纪集团股票便开始飘红起来…… 证券交易大厅里股民们仰头看着数字不停地变化的电脑大屏幕,嘈嘈杂砸地议论着。一个壮汉说:“我操,这0247是怎么回事啊?昨天还是十八块九,今天上午一开盘就十九块一!” 一个中年妇女说:“听说有外资要加盟新世纪集团建设宁海新城,我看新世纪集团股票一定还能涨!我看能涨到三十,涨到四十都有可能!” 一个小伙子看一眼中年妇女说:“金老师,您是炒股的老前辈了,你看还能不能再涨?您买不买?” 壮汉看着金老师说:“金老师,你要买我们就买,我们跟着你!” 一个小姑娘说:“对,金老师,你是老前辈,我们都听你的!” 金老师看着大屏幕颇老谋深算地说:“怕就怕这是个圈套,我就怕这里面有庄家在操盘炒作,我们一旦跟进去,庄家咔嚓给你来一个出货打压,价位直线下跌,收都收不住,再来它十几个跌停板,我们一下子就会被庄家给套死!这些年我算是让庄家给整得怕怕的了,我先不买!……” 股民们顿时沉默下来,思忖着。 一女股民看着一路飘红的电脑屏幕忍不住了:“你们看,又长了五分。看样子还能涨,我不管了,我先买一千手!”她说完朝交易柜台急匆匆走去。 壮汉也急不可耐地说:“我也买一千手!”他快步朝交易柜台跑去。 股民们再也忍耐不住都朝交易柜台跑过去…… 伊凡正在办公室里跟宋三朝办理交接事宜,证券部经理韩洋兴冲冲地走了进来。韩洋高兴地说:“伊总、伊总,向您报告一个好消息——我们集团的股票新年一开盘就迎来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好势头,已经涨停板了!” 宋三朝警惕地看着韩洋问:“现在股票大盘是低迷时期,我们又没有采取什么行动,我们集团的股票怎么会涨停板?这里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伊凡不屑一顾地接过话茬:“最近我们集团几个项目都做得非常出色,而且我们集团又刚刚在北京召开了电视剧《铁骑瑶琴》看片会,或许是这些利好的消息给我们带来了好运。” 韩洋赞同地说:“宋总,我认为伊总说的对。” 伊凡严肃地对韩洋说:“我已经不是集团总经理了,难道集团的任免通知你没看到吗?有什么事情直接向宋总汇报好了。” 宋三朝说:“伊总不要介意,你虽然不是新世纪集团的总经理了,但您永远是我的好亲妹妹,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你尽管说。” 伊凡面无表情地:“谢谢!” 9 股票交易大厅大屏幕上0247股票的价位已经上升到了三十九块六,并且还在一点点地攀升。金老师等股民们不断紧张地高喊:“四十!四十!四十!……” 不一会儿,新世纪集团的股票价位真的升到了四十元。 壮汉拿出一挂鞭炮点燃炸响,高呼:“庆祝0247股票突破四十大关!” 金老师等股民们在鞭炮声中欢欣鼓舞,手舞足蹈。整个营业大厅变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 看着不断向上攀升的新世纪集团股票,韩洋高兴地与两个操盘手击掌相庆,然后他高兴地打电话向宋三朝报告股票情况。韩洋高兴得声音发抖地说:“宋总,您看到了吗?我们集团的股票突破了四十元大关!” 电话里宋三朝高兴地说:“看到了,我看到了!祝贺你们,今天中午我请你们证券部全体员工吃饭!” 晚上快下班的时候陈浩然正在查看着股票大盘走势,宋三朝推门走了进来。宋三朝来到陈浩然跟前问道:“董事长,你找我有事儿?” 陈浩然示意宋三朝在沙发上坐下:“你坐,喝不喝茶?” 宋三朝在沙发上坐下:“不渴,我不喝茶。” 陈浩然看着宋三朝问:“不知你注意没有?我觉得今天咱们的股票很不正常!” “我当然注意到了,我正想跟你说这事儿呢。”宋三朝说。 陈浩然紧皱着眉头:“你是怎么看的?” “春节刚过股票大盘低迷这是很正常的,不正常的是我们的股票一路飘红,我觉得这其中肯定有什么阴谋。” 陈浩然思忖地:“难道是程海良和卓嘉诚在背后搞鬼?” “现在还吃不准。” “这个礼拜电视剧《铁骑瑶琴》要到广电局送审,今天夜里我就要坐飞机去趟北京。”陈浩然拍打了一下肿胀的额头:“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一定要密切注意程海良和卓嘉诚的动静。” 宋三朝点头。 10 程海良收拾东西准备出院,伊凡推开门走了进来。伊凡走过来惊慌地问:“海良,你这是干什么?你的伤还没养好呢,你怎么要出院啊?” “我的伤已经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医院里既不方便又不舒服,在哪儿我都是养伤,我想回家去。” “那出院手续办了没有?” “卓总给办好了,咱们走吧。” 回到家里程海良躺在客厅沙发上看着电视,伊凡在更衣室里翻箱倒柜地给程海良找换洗衣服。突然伊凡发现一件农村小孩穿过的红肚兜,她感觉非常惊奇。 伊凡来到客厅里把换洗衣服递给程海良,然后她把那件农村小孩穿的红肚兜在程海良眼前晃了晃好奇地问:“海良,你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程海良看一眼红肚兜深情地说:“这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唯一信物,你看那上面还绣着一对好看的金鱼呢。” “苍天有眼,你一定会找到自己的亲人的。”伊凡说着帮程海良换衣服:“赶紧把脏衣服都脱下来,我好给你洗洗。” “小凡,衣服等有时间在洗吧,我饿了。” 伊凡亲昵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好,我这就给你做饭去。” 陈浩然刚在北京昆仑饭店里住下来,程海兰和郭导演便推开没有上锁的门走了进来。郭导演热情地说:“哎呀呀陈董事长,你可想死我了。” 陈浩然赶忙烧水要给程海兰和郭导演泡茶,郭导演看一下手表推辞说:“董事长,都快十二点了,茶咱们就不喝了。走,今天中午我为你接风洗尘。” 陈浩然推辞地:“谢谢,我有点累,接风洗尘就不用了。” “浩然,你就不用推辞了,郭导演早就说好了要给你接风。”程海兰说。 陈浩然点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 第四十五章 轮回报应(下) 11 饭店里陈浩然闷声不吭地喝着酒,程海兰和郭导演感觉情况不对,两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程海兰试探性地问:“浩然,春节过得挺好的吧?” 陈浩然叹口气:“唉,别说了,一言难尽。” 郭导演关切地说:“陈董事长,经过这多半一年的拍戏,我们哥们之间已经结下了深刻的友谊,拿你的话说不是兄弟胜似兄弟。难道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可以说的吗?你要是说出来,我和程总或许还能为你分忧解难。” 程海兰附和地:“对呀,你要是说出来,总比闷在心里好受些。” 陈浩然未曾开口已经眼含热泪:“海兰姐、郭大哥,你们知道吗?今年这个春节我过的简直生不如死。” 程海兰和郭导演惊骇地问:“怎么会是这样?” “伊凡和程海良有婚外情已是不争的事实,为了这个我和伊凡闹翻了。一气之下我和他签了离婚协议,伊凡大年三十就离家出走,我爸爸得知我们离婚的消息气得心脏病发作住进了医院。这个年我简直就是在地狱里过的,我……我太窝囊了……”陈浩然语音哽咽。 程海兰气愤地说:“这个程海良也太不是东西了!不行,我得给她打个电话。”她拿起手机拨号。 家里程海良和伊凡在吃午饭,餐厅里的电话响了起来。伊凡走过去看一眼来电号码:“你姐程海兰打来的电话,接不接?” “不接不好,把电话给我。” 程海良接过电话摁下按键接听:“姐,过年挺好的吧?我姐夫的病怎样了?” “我们一切都挺好的,你今年过得怎么样?” “我也挺好的。” “海良,我问你,你跟伊凡到底怎么回事?” 程海良打着哈哈说:“我跟她能怎么回事儿?我们俩没事儿啊?” “陈浩然都跟伊凡签订离婚协议了,你居然还说跟她没事儿。程海良,你糊弄三岁小孩子呢不是?不是我这个当姐的说你,你现在能有今天这个位置也挺不容易的,你一定要好好把握,千万不要因小失大!海良,你就听姐一句话……” “姐你别听陈浩然胡说八道,我再混蛋也不会要他剩下的破烂货吧?再说了,有些事情我还是能掂量得出分量的!”他看见伊凡赌气地要走赶紧挂掉电话,拉住伊凡:“生气了不是?我不这么说怎么能瞒得住我姐,又怎么能稳得住陈浩然?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他说着上前亲吻伊凡。 伊凡拒绝地说:“我是破烂货,你愿意亲谁亲谁去!” 饭店里程海兰安慰地对陈浩然说:“浩然,我觉得你还是误会他们了,程海良不可能和伊凡有你想象的那种奸情。程海良再傻也不可能傻到非要抢你老婆吧?他可是个政府官员!” 陈浩然愤怒地把酒杯蹲到桌子上:“我算看透了,是亲三分向!程海良是你弟弟,你当然要象着他!跟你说这种事情我都是多余,我是自讨没趣!” 12 吃过晚饭陈浩然一个人百无聊赖地看着电视,郭导演推开门走了进来。郭导演在陈浩然对面的沙发上坐下说:“陈董事长,看电视挺没劲的,我们出去散散步怎么样?” “是挺没劲的,我们走。”陈浩然把电视关掉。 陈浩然和郭导演从昆仑大饭店走出来,刚好碰见程海兰从外面走进来。 程海兰热情地跟他们打招呼:“浩然、郭导,出去呀。” 郭导说:“我看陈董事长情绪不太好,陪他一起出去散散步。程总,没事的话要不要一起散散步?” “好吧,要不也没什么事儿。” 郭导看一眼沉默不语的陈浩然说:“如果伊凡真是象你们说的那种女人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天底下好女人有的是,没有必要拴在一棵树上吊死。我认为陈董事长娶的女人应该是那种每天早早回家做好饭菜等着你回来的老婆,而不是每天盼着你早早滚蛋自己好出去偷人的荡妇!” “郭导说得很对,我认为浩然就应该找那种温柔贤淑的女人!”程海兰看一眼陈浩然说:“兄弟你放心,姐姐的很多战友都在北京,我给你找个当兵的,不论是长相还是素质肯定都比伊凡好……” 陈浩然忧心忡忡地:“你们想错了,我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 “那你担心什么?”郭导演问。 “我现在担心的是伊凡会不会跟程海良、卓嘉诚一伙反过来对付我,那样我们新世纪集团可就危险了!” “没有什么可怕的!如果伊凡和程海良真的那样没人性,姐姐我会全力支持你!” 13 这天早晨程海良去卫生间突然晕倒在了地上,收拾房间的伊凡听到响声赶忙跑过来。伊凡扶起程海良惊慌地问道:“海良,你这是怎么了?海良,你可千万别吓我,你这是怎么了?” 程海良有气无力地:“我也不知道怎么了,这些天总是感觉很疲倦,好像还有些发烧。你摸摸看,我是不是有些发烧?” 伊凡摸了摸程海良的额头:“是有些发烧。你到底是怎么了,要不要马上去医院看看?” “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能是这些天没注意感冒了。你不用担心,我自己去医院检查检查。”初夏明朗的阳光中程海良开车来到人民医院,他刚把车停好便碰到了从门诊部走出来的老同学传染病科刘主任。刘主任热情地跟程海良打招呼:“哎哟老同学,你半个多月前不是刚出院吗,怎么又到我们医院来了?” “怎么我来看看你这个老同学不欢迎啊?” “欢迎欢迎,当然欢迎。”刘主任看一眼程海良发现他脸色有些不对,关心地说:“老同学,我怎么感觉你脸色和精神都有些不对呀,难道你又病了不成?” “不瞒老同学说我最近确实感到精神倦怠,还有些发烧,而且食欲不振……” 刘主任打断程海良问:“你还有什么反应?” 程海良想了想:“有的时候腹泻,还时常出虚汗,最近还感觉腋下、股部的淋巴有些肿大……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了?” 刘主任不由地大吃一惊:“你这种状况有多长时间了?” “自从我上次出院就这样,今天早上去卫生间还突然摔倒了。” 刘主任把程海良拉到一边紧张地说:“有句话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咱们俩都二十多年的老同学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 “那我问你,最近这多半年以来你是不是常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发生过性关系?” 程海良吃惊地看着刘主任问:“没有啊,难道我得的不是感冒?” “从你复述的情况看绝对不是普通的感冒,我看很有可能是那种病。” “什么病?” “从你复述的情况看,我初步断定你很有可能得了艾滋病。” 程海良生气地说:“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得艾……那种病?老刘你可千万不要胡说八道,我绝对不可能得那种病!” “但愿我是胡说八道,咱们什么都不要说了。走,我们赶紧进去给你检查检查。等检查结果出来了,我们不就全都清楚了吗?” 程海良忧心忡忡地跟随刘主任向门诊大楼走去。 三个小时后刘主任看完检查报告严肃地对程海良说:“老同学,我实话跟说吧,从检查结果看你确实得了艾滋病!” 程海良惊骇地嚷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得艾滋病呢?老同学你可千万开不得这样的玩笑!老同学,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老同学,我也不相信这是真的,可是从检查结果上看千真万确。不信的话,你可以到省里去重新检查,但愿我们的检查结果有误!”刘主任说。 程海良万分沮丧地看着刘主任问:“老同学,难道艾滋病真的是不治之症吗?老同学,难道我就只有等死的份了吗?” “目前世界上对艾滋病确实没有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法,医学上所能做的最大努力就是延缓病毒的发作。” “我怎么会得了这种病?事先我怎么就一点都不知道呢?报应,这真是报应啊!” “老同学,不是我说你,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生性太风流。但愿我们检查有误,我劝你赶紧到省人民医院检查一下,也好及时治疗。” 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程海良神情恍惚地走着。他眼前不断浮现出那个淫乱的夜晚——喝醉了酒的程海良不但侮辱打骂三陪小姐,而且还逼着他们做各种不堪入目的淫乱动作。就在三陪小姐们不堪忍受程海良兽欲的时候,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女孩走进房间主动陪程海良度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 程海良横穿马路差点被汽车撞到,气得司机探出头来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找死啊?你他妈的找死也别拉我当垫背的!” 程海良被愤怒而去的司机骂醒:“对,就是死我也要拉个垫背的!”他发疯般地大喊:“陈浩然,我程海良的今天都是拜你所赐!姓陈的,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14 办公室里卓嘉诚和钱副总正在一起分析着股票大盘走势,程海良推开门走了进来。卓嘉诚看见程海良脸色不对赶忙陪着小心问:“大哥,你脸色怎么那么难堪?你哪儿不舒服吗?” “嘉诚,马上给我准备一百万现金。” 钱副总给程海良倒一杯茶水放到他面前:“董事长、程主任,有事你们先谈。我先出去了,有事随时叫我。”说着走出办公室并带上门。 “大哥,你要那么多现金干什么?” “哪来那么多废话?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卓嘉诚拿起桌子上的电话分机:“财务部吗?我是卓嘉诚,马上准备一百万现金。对,就现在,越快越好。”他放下电话对程海良说:“大哥,你要的钱不出一个小时就能准备好。” 程海良喝口茶后放下杯子恶狠狠地说:“立即放出利空消息,全力收购新世纪集团股票,务必在半个月内完成入主新世纪集团董事会!” 卓嘉诚忐忑不安地问:“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都没出,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卓嘉诚害怕地点头:“是,大哥!我这就给深圳银河证券公司的王总打电话,让他立即出货抛盘打压新世纪集团股票!” 操盘手张胖子朝电脑键盘上的一个键用力敲下去,顿时敲响了0247股票的丧钟!股票大盘走势立马一路狂跌! 股票交易大厅里无数双眼睛看到仅仅一瞬间0247股票价位从四十元很快跌到了三十二元,而且还在跌,一路狂跌。 金老师惊骇地大喊:“庄家抽水抛盘了!快抛啊!” 股民们跟随金老师向浪潮一般涌向营业柜台…… 15 看到新世纪股票瞬间一路狂跌,证券部经理韩洋和两个操盘手顿时傻了眼。操盘手小张惊骇地大喊:“不好,有暗庄在操控我们的股票!” 韩洋对两个操盘手说:“小张、小李,你们赶紧动用户头上所有的资金托市,我马上去找宋总汇报。”他说着走出证券部。 总经理秘书小王从里间带上门走出来,就见韩洋推门走进来。韩洋惊慌失措地问:“宋总在不在?宋总在不在?” 王秘书惊讶地问:“韩经理,你这是怎么了?看把你急的,宋总刚陪韩国客人出去了。” “打电话,赶紧给宋总打电话!” “韩经理,到底出什么大事了?看你惊慌失措的样子!” “你怎么那么麻烦?有暗庄在操控我们的股票,我们必须赶紧想办法托市。打电话,快给宋总打电话!” 王秘书赶忙慌里慌张地给宋三朝打电话:“喂,宋总吗?我是秘书小王……” 韩洋一把夺过电话:“宋总,我是证券部韩洋,有暗庄在操控我们的股票,我们必须赶紧想办法托市,否则我们的股票就完了!你赶紧回来吧……” 新世纪电子设备公司高经理在陪同韩国客人参观考察,宋三朝在后面边走边打电话:“韩洋啊,你千万不要着急。这样吧,你去把马总找来,在办公室等我,我马上就回去。” 当宋三朝赶回集团证券部的时候,马春林正在和韩洋以及证券部的操盘手们在焦急地看盘。宋三朝走进来急切地问道:“情况怎么样?” 操盘手小张说:“我们已经作了最大努力,可是股票大盘一点起色都没有,看来暗庄作了大量的准备。今天已经跌停板了,我们只能等明天再说了。” 宋三朝说:“跟深市的证券交所联系了没有,到底是谁在暗中操控咱们的股票?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操盘手小李说:“我已经跟深交所的周总联系了,周总说他们事先也一点消息都没得到,事情来得太突然了。” 操盘手小张突发奇想地:“我有个想法不知道该不该说?” 宋三朝严肃地说:“没什么该不该的,有什么话尽管说。” 操盘手小张说:“伊总刚辞职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不是她串通某个庄家暗中操控我们的股票?” 一石激起千重浪,大家都惊骇地说不出话来。 良久韩洋从惊骇中回过神来,他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可能,不可能是伊总在暗中操控我们的股票。” 操盘手小张说:“我觉得肯定是伊凡,其理由和动机都非常充分!” 韩洋似乎也有些动摇:“那你说伊凡这么做的理由和动机是什么?” 操盘手小张说:“她之所以这么做,就是对董事会撤他的职不满,她这是在挟私报复!” 韩洋激烈地摇头表示反对:“不可能,伊总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一直沉默不语的宋三朝突然厉声地说:“不要在争论这个问题了,目前的关键是我如何才能化解眼前的危机?大家在这方面多想想办法!” 韩洋想了想说:“要想化解眼前的危机,我们首先要搞清对手这么做的动机,然后有针对性地调整我们的部署,做到有的放矢!再就是我们必须得有大量的资金储备,准备跟对手打一场激烈的肉搏战……” 宋三朝看着马春林问:“这场股票大战我们到底得准备多少资金?” 马春林略作思考地:“至少也得准备十个亿。” 第四十六章 生死较量(上) 1 饭桌上已是残羹剩菜,卓嘉诚把杯中的啤酒喝干:“通过拉高诱多的办法,这一个多月来我们已经引诱很多人清仓出局了。我们现在的关键是如何才能够取得几个大股东的支持,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稳操胜券!” “陈浩然的前妻你找到了没有?” 卓嘉诚给程海良和自己倒满酒:“找是找到了,可是马春华又精神病发作住进了医院啊!” “你不是说马春华结婚了吗?你们为什么不找她现在的丈夫呢?她现在的丈夫就是马春华的合法监护人,只要她丈夫签字一样可以代表她!” 卓嘉诚一拍油光锃亮的脑门子:“哎哟,我怎么没想到呢!”他端起酒杯:“大哥,来,为我们的成功干杯!” 两个人端起酒杯相碰,然后一饮而尽。 总经理办公室里宋三朝在惶恐不安地打电话:“董事长,你赶快回来吧,我们怀疑有人在大量收购我们的股票……” 接完宋三朝的电话陈浩然一遍又一遍地拨打伊凡的手机,可是伊凡的手机已关机。陈浩然又父母往家里打,他急切地问:“妈,伊凡在不在?” “伊凡都好几天没回来了,我们也不知道她都在忙啥,把孩子扔在这不管不问的。” 挂断电话陈浩然又继续拨号,手机里传来电脑语音:“主人不在,有事儿可留言。” 2 深夜伊凡正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程海良打开门走进来。伊凡赶忙关掉电视走过去嘘寒问暖:“海良,吃饭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做点好吃的?” 程海良无精打采地:“不用,我吃过了。”他换上拖鞋向卫生间走去。 伊凡跟进来问:“海良,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总是对我带搭不理的?” “没什么,我就是身体有些不舒服。” 伊凡撒娇地:“海良,我们很长时间没在一起了,今天晚上我想要好不好嘛……” “不好,我没那个心情!” 伊凡顿时心里阴云密布,她眼里含着泪花问:“海良,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海良,我到底什么地方做错了?你为什么好长时间都不要我?” 程海良愤怒地吼道:“你哪来的那么多为什么?我不想就是不想!” 伊凡哭着跑出卫生间去。 下班回家的张丽从洗浴中心出来,她边走边在接着电话。电话里伊凡在哭诉着:“张丽姐,也不知道为什么程海良最近好长时间都不愿意搭理我,你说他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你跟程海良之间的那点烂事儿,我真是没心情管。我早就跟你说过程海良就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如今他真的象你说得那样也都在情理之中,你放着陈浩然那么好的男人不要,我看你是脚上泡自己走的!” “张丽姐,我把你当我最好的朋友才跟你说这些,想不到你居然落井下石看我的热闹?既然这样,那就算了,算我看走了眼!” 伊凡刚挂断张丽的电话陈浩然就打了进来,他怒气冲冲地问:“伊凡你现在在哪里?为什么总是关机?” “陈浩然,我也没有卖给你,难道我一点人身自由都没有吗?我愿意干什么就干什么,你管不着!” “好好好,我管不着你!但是我告诉你,我受够你了,你不是总说要离婚吗?那你就做好准备吧,我这边事情办好就立即回去跟你离婚手续!我忍无可忍了!” “离婚就离婚,谁怕谁呀?!” 3 总经理办公室里证券部经理韩洋在向宋三朝汇报:“宋总,最近证券市场私下流传着董事长和伊凡不和闹离婚的消息,致使我们的股票一跌再跌,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宋三朝看一眼坐在沙发上的马春林问:“王侦探有什么消息?” 马春林摇摇头:“暂时还没有消息。” 这时陈浩然推开门急切地走了进来,宋三朝、马春林和韩洋看见陈浩然有如看见救星。他们三个人都非常高兴。 宋三朝激动地说:“哎呀呀,董事长,你可回来了!”他亲自给陈浩然倒水泡茶:“董事长,你喝茶。” 陈浩然在沙发上坐下:“老宋,到底是谁在收购我们的股票?” 宋三朝说:“我估计肯定又是程海良他们在跟我们作对,可是我们苦于没有证据。” 陈浩然喝口茶:“废话少说,现在情况怎么样?” 宋三朝说:“保守估计对手已经收购了我们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如果对手再收购我们百分之十几的法人股,他们就可以控股我们集团了!” “除了散户和我们手中拥有的股份外,还有谁拥有我们集团百分之五以上的股份?而且最有可能被对手收购?”陈浩然问。 宋三朝哭丧着脸:“当然有……” 陈浩然着急地:“到底是谁呀?你快说,怎么吞吞吐吐的?” 马春林说:“不是别人,就是我姐。我姐手里拥有咱们集团百分之十一的股份,谁拥有这百分之十一的股份谁就能稳操胜券!” 陈浩然硬着头皮问:“你们去找马春华了吗?她怎么说?” 马春林说:“我姐又犯病了,我们已经派人去找了。” 陈浩然叹息一声:“唉,是我对不起她!”他又看向宋三朝问:“最近伊凡来上班了没有?她都在忙些什么?” 宋三朝说:“自从你走后她就一直没来上班,我也不知道她在忙些什么。” 此时伊凡正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看电视,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伊凡拿起手机冷冰冰地说:“你不是要跟我离婚吗?我现在在哪里你管不着,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除了离婚别无选择!” 电话里陈浩然愤怒地说:“姓伊的,你别欺人太甚?你说离婚就离婚啊?你越是想离婚我就越不跟你离,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伊凡生气地质问道:“陈浩然,你还是个男人不?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拉完屎还坐回去呢?你让我看不起你!” 4 一辆越野车卷起一路烟尘在三、五个说聊天的村民们面前停下,猴三从车里走下来。猴三边给村民们撒烟边问一个老头:“老大爷,跟你打听个路,这个村子是青山县靠山屯吗?” 老头接过烟高兴地说:“对,没错,是靠山屯。你找谁家呀?” 猴三说:“我是马春华的表弟,我找她有事儿。” 老头摇着头:“你来得真不凑巧,那个马春华呀又犯病了。” “又犯病了?那你知道她在那家医院吗?” “听说好像是海州精神病医院吧。” 猴三高兴地说:“谢谢大爷!”他转身走回车里。 越野车又卷起一路风尘离去。 风尘仆仆的越野车来到海州精神病医院停车场停下,猴三和两个手下从车里钻了出来。猴三和两个手下大步向医院里走去。主治医师刘医生正低头看着病例,猴三和两个手下走进住院部。猴三来到刘医生跟前问道:“大夫,马春华是不是在你们这儿住院?” 刘医生抬起头来:“对,你们是她什么人?” 猴三说:“我是她丈夫的表弟,有点急事找他。” 刘医生拿起电话:“三病区吗?我是刘医生,马春华丈夫的表弟来找他,你们让他到住院部来一下。”打完电话他对猴三等人说:“你们坐下等一会儿,他马上就到。” 猴三点头哈腰地:“谢谢医生,就不打搅你了,我们到外面等。” “你们随便。”刘医生又埋头看病例。 猴三和两个手下向住院部外面走去。 一个外貌猥琐的农民模样的男人踢里趿拉地从外面走进来,坐在医院走廊长椅上的猴三赶忙站起身迎上去。猴三热情地上前跟那农民握手:“你就是大表哥姜春民吧?哎呀大表哥,我可找到你了!” 姜春民吃惊地看着猴三说:“你是我哪门子表弟,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呀?” “要不村里人都说表哥娶了个有钱的表嫂就六亲不认了呢,当初我还不相信,看来这话真是不假啊!” “都说她有钱,可是我一分钱都没看到。不光这样,为了给她治病我把家底都快掏光了。我也不是哪辈子作了缺德事,这辈子竟娶了她这么个丧门星,真他妈的倒大霉了!” “表哥,这就是你不对了。谁说你娶了我表嫂就是娶了丧门星?我看才不是呢,这不我们今天就是受人之托给你们送钱来了吗?” 姜春民眼里满是贪婪地问:“送钱?送什么钱?” “你不用问是什么钱了,只要你肯在这张纸上签上你的名字,你就能够得到十万块钱。” 姜春民眼睛滴溜地一转:“十万不行,你们给二十万我就签!” “表哥,你也太黑了吧?人家就给我十万,你这样不是让我白搭十万吗?” 姜春民一脸无赖地说:“我不管,反正你不给钱我就不签字!” 猴三给其中一个手下使个眼色:“哥们,你们带钱了没有?” 一个手下说:“大哥,我妈刚给了我十万块钱准备让我去买房子交钱呢,我还没交你就让我跟你上这里来了。” 猴三急切地说:“把钱先借给我,回去后我就把钱还给你。” 时间不大那个手下把十万块钱从车里拿来交给猴三,然后猴三又从背包里拿出十万块钱在姜春民面前一晃:“看到了吧,这是二十万块钱!只要你在这张纸上把名字签了,这二十万可就是你的了!” “签,我签!”姜春民慌忙从猴三手里抢过那张纸看都不看就签上了名字,然后他一只手攥着那张纸,另一只手伸向猴三:“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把钱给我!” 猴三把二十万块钱交给姜春民,姜春民也把签了名字的纸交给了猴三。姜春民把钱揣到怀里欢天喜地地向病房里跑去。 行驶的越野车中,一个手下侧目看着猴三问:“大哥,卓老板不是让我们用一百万去买那份授权书吗?你怎么才给那个人二十万啊?难道他真是你表哥?” 猴三啪地一拍那个手下的脑门:“傻瓜,我哪有那么个笨蛋表哥呀?我那是在懵他呢,那个傻帽还真挺好糊弄的。” 开车的手下回过头来:“那剩下的八十万怎么办?” 猴三说:“为办成这件事情卓老板心甘情愿出这一百万,我们也不能给卓老板省着不是?剩下的八十万就当我们哥仨的辛苦费了!” 两个手下高兴地说:“三哥办事就是够意思!” 第四十六章 生死较量(中) 5 卓嘉诚仔细地看着马春华丈夫姜春民签了字的股份转让协议书,猴三毕恭毕敬紧张地在卓嘉诚面前站着。卓嘉诚看完不露声色地把协议书放到办公桌上。 猴三紧张地问:“老板,你看行吗?” 卓嘉诚高兴地点头:“嗯,很好!” 猴三吞吞吐吐地:“老板,那笔费用……” 卓嘉诚两支眼睛鹰一样地盯着猴三,吓得猴三浑身直哆嗦。 猴三话不成句地说:“我……我这就把剩下的费用给……给您拿回来……” “拿回来什么呀拿回来?剩下的钱就当是给兄弟们的辛苦费了,你看着办吧!” 猴三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谢谢……谢谢老板……” 卓嘉诚一挥手:“你走吧。” 猴三高兴得屁颠屁颠地离去。 卓嘉诚再次拿起股份转让协议书看了又看,他掩饰不住内心的高兴哼起小曲来:“苏三离了洪洞县,起身来到大街前……”唱着唱着他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拿起电话拨号:“罗律师吗?我是卓嘉诚啊,你在事务所吗?马春华的股权转让协议书我们搞到手了,你看应该怎么办理一下法律文书?好的,我马上过去。” 说完卓嘉诚把协议书揣到公文包里站起身向办公室外走去。 省城医院检查的结果让程海良确信他得了艾滋病。回来的路上他认真地思考着跟伊凡的关系,他确信他从来就没有像爱伊凡那样真正爱过一个女人,也许是良心发现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伊凡摊牌,他不能坑害自己所爱的女人。进入市区后程海良有气无力地打电话给伊凡,让她到米兰西典共进晚餐,有重要事情要跟她谈。当伊凡走进米兰西典西餐的时候程海良正在一棵接一棵烦躁不安地抽烟,一股不安的情绪顿时笼罩在了伊凡的心头。 伊凡来到程海良身旁关切地问:“海良,你这是怎么了?” 程海良掐灭烟头:“我已经感染了艾滋病,为了不连累你,请你从今天开始离开我!” 伊凡不敢相信地看着程海良说:“海良,请你千万不要拿艾滋病来吓唬我。如果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你就直接告诉我,请你千万不要让我离开你,我是真心爱你的。海良哥,我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我知道你爱我,而且我也真心爱你。正因为这样我才不能连累你,我不是在吓唬你,我是真的得了艾滋病!”程海良说着从口袋里拿出诊断证明交给伊凡:“你自己看吧。” 伊凡看完诊断证明顿觉五雷轰顶,她握着诊断证明喃喃地自言自语:“自作孽不可活,所有的一切是该有个了断了!” 程海良看着神情不对的伊凡担忧地说:“小凡,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千万不要这样。小凡,你说该怎么办吧,我一切都听你的。” 伊凡神情恍惚地说:“还能怎么办?我们自己做的孽只能我们自己承担,我决定不论是生还是死,我都要和永远你在一起,绝对不再连累任何人!” “那你女儿怎么办?” 伊凡痛苦地闭上眼睛:“为了能让我女儿健康快乐地成长,我决定立即跟陈浩然离婚,把女儿判给他。我相信陈浩然一定会善待我女儿的,女儿可是我的心头肉啊!”她忍不住哭泣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老天爷,难道我真的错了吗?老天爷,难道我追求自己的幸福真的错了吗?” 程海良抱住伊凡歉疚地说:“小凡,是我对不起你。” 伊凡趴在程海良的肩头上连捶带打地号啕大哭。 6 办公室里一片灯火通明,陈浩然正在跟宋三朝、马春林一起紧张地研究对策。 宋三朝看着陈浩然说:“从反馈回来的种种迹象和有关情况看,伊凡背叛你是毫无疑问的了。而且伊凡肯定是参与了新世纪集团的股票收购案,否则,我们的对手不可能这么准确地知道我们的情况。” 马春林点头:“我赞同宋总的分析,另外我要说的是我们必须立即着手反击,否则我们新世纪集团就真的要完蛋了!” 陈浩然看向宋三朝坚决地说:“反击肯定是要反击,可是我们资金不足,而且股民们又因为我们夫妇的绯闻已经不再信任我们了……” 宋三朝突然一拍手:“办法倒是有一个,可就是不知道伊凡会不会配合我们?如果伊凡能够配合我们,我们就还有救!” 马春林不以为然地说:“你快拉倒吧,你说了也等于没说。” 这时套间外面传来了伊凡跟李秘书的吵闹声—— 秘书说:“董事长真的不在,伊总你喝多了,请不要在这里胡闹了好不好?” 伊凡酒气熏天地:“李……李秘书你别狗眼看人低……我现在还……还是陈浩然的老婆呢,只要我一句话还依然能够把你给开除了……你信不信?” 李秘书不屑一顾地:“想不到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你这种不要脸的女人,我真替我们女人感到丢脸!” “你骂谁呢?”伊凡尖声地问。 “我愿意骂谁就骂谁,你管得着吗?” “我让你骂!”伊凡说着抬手就打李秘书。 一只男人的大手一把攥住了伊凡的拳头,陈浩然厉声地喝道:“够了,这是办公室,容不得你撒野!” 伊凡看见陈浩然根本不象着她,立时大吵大闹地撒起泼来。 伊凡大声地哭喊着:“好啊,陈浩然,这回你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 宋三朝和马春林从里屋走出来。 马春林劝道:“嫂子,我们跟董事长正商量事呢,你先回家好不好?” 伊凡不依不饶地说:“不行,陈浩然今天非跟我把事情说清楚不可!” 陈浩然对宋三朝、马春林和李秘书说:“今天先商量到这里,你们都先回去。” 宋三朝和马春林对视一眼:“我们走吧?” 李秘书跟随宋三朝和马春林走出办公室并把门带上。 伊凡看着李秘书走出去的背影揶揄道:“陈浩然,她就是你的梦中情人?你的品位也太低了吧?” “她品位低吗?她也是大学毕业生,而且长得也并不比你差,更主要的是她人品好,不象有些人朝三暮四的。” 伊凡被气得直瞪眼:“你……” 胡莉娜从电梯里走出来,她通过幽深的走廊来到董事长办公室门前轻轻地推开半掩着的门走进去。办公室里陈浩然得意地说:“你什么你?我想你今天不是专程来讽刺挖苦我的吧?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我没时间跟你生闲气!” 伊凡打着酒嗝说:“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今天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们离婚吧!” 陈浩然瞪视着伊凡愤怒地吼道:“行,姓伊的你够狠!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务必告诉我,你跟程海良那个王八犊子是不是真的有一腿?” 伊凡凄惨地一笑:“是不是真的,你能把我怎么样?就是告诉了你,你又能把他怎么样?” “你……你……你好狠毒!我怎么就没有看透你,你们要合伙置我于死地吗?” “不要那么激动嘛!没有谁想害你,更不是把你推向死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都是你自己走的。是你自己害了你自己,可你至今还不醒悟还不懂,想让我告诉你吗?” “你想告诉我什么?”陈浩然脸色苍白地问。 伊凡傲慢而凄苦地说:“男女之间,尤其是夫妻之间,是需要用爱来维护的,婚姻和家庭也是需要用爱来支撑的。没有爱的婚姻和家庭迟早是会垮的。你说,你为了我为了家庭,你付出了多少爱?你早出晚归经常不回家,让我独守空房,寂寞孤独,无聊难耐:即使回来,你又给了我多少体贴温存?你冷落了我,漠视了我,我是一个情感丰富的女人,我需要男人,需要丈夫的温存。可你让我的心早就凉了。而他却让我感到了温情和爱意。你还是去追求你的事业和你的辉煌吧,让你的使命和责任用悲剧的婚姻去做注释吧!我再也不想和你维系这有名无实的夫妻了。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答案!” 陈浩然顿时被伊凡的一席话给弄得晕头转向,他真的不敢相信伊凡竟然变得这样面目狰狞,他朝着伊凡的背影大喊大叫起来。 胡莉娜听着伊凡在里面大呼小叫气愤填膺,她真恨不得冲进去暴揍伊凡一通。里间的门突然打开,胡莉娜赶忙一个箭步躲到屏风后面。 伊凡气呼呼地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出来。 陈浩然把头仰靠在老板椅上,痛苦的泪水顺着脸庞无声地流下。 7 晚上程海良正在家里看电视,伊凡一身酒气地打开门走了进来,他打开客厅里的灯。程海良冷冰冰地问:“你干什么去了?” “我去找陈浩然了,我已经跟他摊牌了,我必须跟她离婚!” 程海良脸上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他怎么说?” “他同意了。” “你这又是何苦呢?” “我说过我爱你,不论你是死是活我都要陪伴着你。”伊凡看着程海良关心地问:“你什么时间到省人民医院去住院?” “我根本就不能去住院,我要是一住院很多事情就麻烦了,绝对不能让外人知道我得了这种病,我必须趁着病情还没发作把有些事情安排好。我倒是觉得你必须马上到省人民医院去检查一下,另外,从今以后我们就别再办那种事儿了。”程海良拍拍伊凡的脸蛋:“听话好吗?” 伊凡脸色阴沉地说:“知道了,有时间我尽快去一趟省人民医院。” 很晚了陈浩然才离开办公室,他开着车来到酒吧门前把车停下,然后失魂落魄地向酒吧里走去。陈浩然在接着电话:“老宋,你放心吧,我没事儿。” 门童为陈浩然打开酒吧的门,陈浩然走进去。 一辆出租车也在酒吧门前停下,胡莉娜给完车费尾随着陈浩然走进酒吧。 胡莉娜走进灯光昏暗的酒吧,只见不大的舞台上有一个男孩在弹着吉他唱歌。陈浩然在靠窗子的角落里要了一大堆啤酒一个人狂饮,胡莉娜在离陈浩然不远处的一个座位上坐下。胡莉娜也要了几瓶啤酒慢慢地喝着,她不时地把目光投向陈浩然。 8 办完离婚手续从婚姻登记处走出来,陈浩然和伊凡分别走向自己的车。陈浩然打开车门刚要坐进去,伊凡突然喊道:“浩然,你等等。” 陈浩然头也不回地问道:“怎么还有事儿?”伊凡来到陈浩然跟前眼里含着泪花说:“浩然,感谢你这么多年所给予我的一切,真的对不起,希望我们今后能成为朋友好吗?” 陈浩然回过头来恨恨地看着伊凡说:“你认为我们今后有可能成为朋友吗?不可能的,因为我跟程海良之间有着不可化解的仇恨,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也罢,就算我没说。”伊凡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我还能不能跟你最后再提一个要求?” “你说!” “既然女儿判给了你,我希望你能善待我们的女儿!” “女儿是我亲生的,你不用说我也会善待她!”陈浩然说完打开车门坐进去。 司机阿强开车离去。在经过伊凡身边的时候,陈浩然打开车窗探出头说:“别忘了,我们下午三点在新世纪大酒店召开新闻发布会,希望你能够准时参加!” 媒体记者云集,新世纪集团的新闻发布会在热烈地进行着。陈浩然和宋三朝、马春林等新世纪集团主要领导站在主席台上接受记者采访。 一个女记者尖锐地发问:“陈董事长,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社会上都在传你和你的夫人伊凡女士正在闹离婚,请问这件事情是不是真的?” 陈浩然站在麦克风前大声说:“谣传,绝对是谣传!我跟我夫人是自由恋爱结婚,我们的感情一直很好,我们现在有一个非常漂亮可爱的女儿,我们是绝对不可能离婚的。” 一个男记者问:“我看陈董事长在撒谎吧?既然陈董事长跟你夫人感情一直很好,你为什么要免去伊凡的总经理职务?” 宋三朝说:“免去伊凡新世纪集团总经理的职务是工作需要,跟我们董事长的个人感情没有任何关系。” 陈浩然望眼欲穿地向会议大厅的门口看着,可是根本就没有伊凡的影子。陈浩然不由地万分紧张。又有一个女记者发问:“既然陈董事长跟夫人感情一直很好,那么可不可以把伊凡女士请出来跟我们媒体记者见见面呢?” 陈浩然支支吾吾地:“我夫人今天身体有些不舒服,各位记者,我们改天再让她出来跟大家见面好不好?” 那位男记者不依不饶地说:“什么身体不舒服,我看陈董事长根本就在撒谎!” 陈浩然无言以对,脸上的大汗顿时流了下来。 媒体记者们顿时议论纷纷—— “什么辟谣会呀?我看新世纪集团根本就在撒谎!” “如果陈浩然跟伊凡感情真的那么好,陈浩然怎么就不敢让伊凡来到新闻发布会现场呢?难道伊凡卧床不起了?” “不可能,昨天我还看见伊凡参加了一个朋友的聚会呢。” 会议大厅的门突然被打开,伊凡迈着矫健的步子走了进来。媒体记者们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的镁光灯顿时闪亮起来,不停地对着伊凡拍照。 第四十六章 生死较量(下) 9 程海良正在电脑前察看股票大盘走势,卓嘉诚敲门走了进来。卓嘉诚来到程海良跟前兴高采烈地说:“大哥,报告你一个好消息。” 程海良抬起头问:“什么好消息?” “马春华的股权转让协议已经搞定了,而且律师说可以立即办理有关手续,你看我们是不是马上开始改组新世纪集团?” 程海良满意地点头:“嗯,想法不错。我们现在掌握了新世纪集团多少股份?” “百分之五十一。” 程海良命令道:“马上着手改组新世纪集团!” “我们早就在等待这一天了!” 这时卓嘉诚的手机响了起来,卓嘉诚打开手机接听。电话里传来猴三急切的声音:“报告老板,大事不好了!” “怎么回事儿?猴三你不要着急,慢慢说。” “报告老板,伊凡突然出现在新世纪集团的新闻发布会上,她正帮着陈浩然说话……” 卓嘉诚脸色顿时严峻起来:“好的,我知道了。”他说着挂断电话。 程海良看着卓嘉诚问:“怎么回事儿?” “伊凡现在正在新闻发布会上帮着陈浩然说话呢。” 程海良闻听脸色大变,他快步来到电视机前把电视打开。电视里正在现场直播新世纪集团的新闻发布会——伊凡和陈浩然肩并肩站着,很亲密的样子。 有记者发问:“既然陈董事长和伊凡感情很好,你们能不能证明给我们看?” 伊凡犹豫着不知所措,陈浩然伏到伊凡耳边悄声说:“你既然来了,就请你帮我把戏圆满地演完,我会感激你的!” 伊凡会意地点头,然后她把头贴过去跟陈浩然亲密地接吻。 镁光灯不停地闪烁……程海良愤怒地关掉电视。 卓嘉诚愤怒地骂道:“这个女人真他妈的不要脸!” 开完新闻发布会伊凡心事重重地从新世纪大酒店走出来,她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伊凡拿出手机看一眼来电号码惊慌地接听:“对,我是伊凡。” 电话里程海良愤怒地质问:“你现在在哪儿?” “我在外边办点事儿。” “你马上给我赶回家里来,我有事情问你。” 伊凡心虚地问:“有什么事情能不能在电话里说?” “不行,你赶紧回来!” 10 回到程海良住处还不等伊凡换完鞋,程海良就严厉地责问:“伊凡,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口口声声说爱我,难道你就是这样爱我的吗?我看你根本就是还爱着陈浩然,你既然还爱着他,那我们就到此为止吧!再说了我绞尽脑汁地并购新世纪集团还不都是为了你吗?你倒好,反过来竟帮着他对付我,你也太没良心了!” “海良,你真的误会我了,我真的好爱好爱你!我都已经跟陈浩然办了离婚手续,我怎么可能还爱他呢?女人和男人最大的不同就是,当她的身体离开男人的时候,她的心也就一起离开了!你是知道的,我的心早就在你身上了,我跟他在一起早就没有爱了!海良,你千万不要赶我走!我已经无家可归了,如果你再不要我,那我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那你为什么还去帮助他?” “我之所以去帮他,因为他是我孩子的父亲。再说了我帮不帮助他都无所谓了,我们已经掌控了新世纪集团百分之四十的股权,我们现在是新世纪集团最大的股东,我们就可以改组董事会了!” 程海良逼视着伊凡:“既然你说你已经不爱陈浩然了,那你就代表我去管理新世纪集团怎么样?” “你什么意思?”伊凡惊讶地问。 “我的意思很简单,由你出任新世纪集团的法人,难道你不愿意吗?” 伊凡不忍心地说:“海良,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这样太残忍了!” “我残忍吗?我一点都不残忍,我看你根本就是对陈浩然旧情不死!既然如此,那你就还回到陈浩然身边去吧。我绝对不会容忍我的女人躺在我身边的时候还在想着别的男人,这样你们一家人就又可以团圆了!” 伊凡狠狠地一跺脚:“好吧,我听你的!” 时代周刊编辑部里琴心正在打字,身边的电话响了起来。琴心拿起电话,电话里陶玲玲笑着说:“妹妹,我是你玲玲姐啊!你最近一直很忙吧?” “玲玲姐,好长时间没见,我真是想死你了!” “你还知道想我呀?你要是真想我就到宁海来一趟,我正有好是要告诉你呢。” “你要是让我现在就去宁海我还真去不了,我们主任又压给了我一个大策划,我现在正忙得晕头转向的呢。有什么好事能不能电话里告诉我?” “电话里我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要不这样吧,过两天我正好到北京去出差,到时候咱们见面再说吧。” 琴心高兴地:“那好,我们北京见。”她说着挂断电话。 一个年轻记者走过来对琴心说:“琴心姐,王主任叫你到他办公室去一趟。” 琴心点头:“好的,马上过去。” 走进编辑部王主任办公室,王主任热情地琴心倒上一杯茶,琴心不好意思地:“哎呀主任,让你给我倒水多不好意思啊!” “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现在是我们出版社的首席记者,更是我们编辑部的大功臣,别说是给你倒杯水,就是天天让我请你吃饭我都愿意!” 琴心喝口茶看着王主任问:“主任,您找我有事吗?” “我找你当然关于婚姻家庭栏目的策划问题,你准备得怎么样了?主编可是催我好几次了,再不拿出来他都要跟我拍桌子了!” “有关资料和文稿我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可就是题目我一直没有想好,我也正为这事儿发愁呢。” 王主任担忧地:“哎哟我的大小姐,你快点想想辙吧,要不我没办法跟主编交差!哎对了,你想了几个题目?你不妨把题目都列出来,咱们大家集思广益如何?这样总比你一个人在那生憋强吧?” “我一共想了五个题目,这第一个是:围城中的男人女人如何进行爱情保鲜?第二个题目是:婚姻是爱情的坟墓?是耶?非也!第三个题目是:假如给结婚证加上有效期……” 王主任高兴地一拍桌子:“这个题目好,我们这期超级大策划的主题就这么定了!你把有关资料都准备一下,我们明天就去向主编汇报!” 11 伊凡的心情坏极了,她借口买药来到一家酒吧里喝闷酒。桌子上以及地下堆了无数的空啤酒瓶子,伊凡喝得昏天黑地。伊凡醉眼迷离地对服务生说:“酒……给我拿酒来……” 服务生担心地:“这位小姐你已经喝得太多了,你不要再喝了好不好?” 伊凡梗着个脖子:“难……难道你怕我不给钱吗?钱……姑奶奶有的是钱……”她说着从包里掏出一大把钱拍到桌子上:“钱……姑奶奶有钱……” 服务生没办法又去吧台拿来了两打啤酒,伊凡又嘴对嘴地喝了起来…… 夜幕降临了伊凡依然在酒吧里喝酒。伊凡醉话连篇地喃喃自语:“伊凡啊伊凡,你真不是东西!陈浩然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背叛他!程海良根本就是一个魔鬼,你为什么要鬼迷心窍地喜欢他呢?现在好了吧?程海良得了艾滋病,你也肯定被感染了!”她瞪视着眼前的酒瓶子哽咽地说:“陈浩然啊陈浩然,我恨你!” 陶玲玲和一个女朋友到酒吧里谈事无意中看见了喝酒的伊凡,她歉意地对朋友说:“芊芊,你等我一会儿。我的一个朋友喝多了,我过去看看。” 叫芊芊的女孩微微点头:“我没事儿,玲玲姐你去吧。” 陶玲玲来到伊凡跟前皱着眉头问道:“伊凡,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啊?” 伊凡醉眼迷离地:“你是谁呀?你凭什么管我?没……我没喝酒……” “小凡,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是你玲玲姐。走,我送你回家。”陶玲玲上前来拉伊凡。 伊凡口齿不清地:“家?我没家……我跟陈浩然离婚了!我没家……你别管我……” 陶玲玲惊骇地问:“小凡,你胡说什么呢?” “我……我没胡说!我……我真的跟陈浩然离婚了!” 陶玲玲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马上给贾春杰打电话:“春杰吗?我是玲玲,你赶紧过来一趟,伊凡喝酒喝多了我管不了她……” “我现在有事儿正忙着呢,你管不了她赶紧给陈浩然打电话呀。让陈浩然过来把她弄回去不就行了吗?真笨!” “你才笨呢!你当我不知道给陈浩然打电话呀,可是听说陈浩然跟伊凡离婚了,我怕是把陈浩然叫来不好……”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 “伊凡亲口说她跟陈浩然离婚了,我怕是把陈浩然叫过来不好!你赶紧过来吧,就算我求你了!” “这个陈浩然也太不是东西了!你们现在在哪儿,我马上过去。” 与此同时陈浩然也在另一个酒吧里痛苦地喝着闷酒,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陈浩然拿起手机接听:“喂,哪位?” 电话里贾春杰破口大骂:“陈浩然,你小子还活着啊?你太不是东西了,离婚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都不告诉我,你也太不把我当兄弟了……” “不是我不把你当兄弟,是伊凡不让我跟任何人说,她说我要是把离婚的事情说出去了就跟我拼命!她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们为什么要离婚?” “这个问题我不想谈,还是问你那好妹妹去吧。” “我就想问你!” “你要是真想知道,那我们就找个地方见面谈好了!” “那我们就一言为定!” 12 酒吧里伊凡晃晃荡荡地站起身来要走,陶玲玲拦住她问:“小凡,你要干什么去?” “我……我去卫生间……” “小凡你一个人去行吗?要不我陪着你去吧。” 伊凡摇摇头:“姐你放心吧,我没事儿。”她向卫生间走去。 过了很长时间也不见伊凡回来,陶玲玲不放心地对芊芊说:“芊芊,你看会儿东西,我去卫生间看看。” 陶玲玲推开卫生间的门走进去,卫生间根本就没有伊凡的踪影。陶玲玲惊慌失措地从卫生间里跑出来,她边跑边呼喊着伊凡的名字,还不时地向服务生打听着有没有看见一个喝醉酒的女人。服务生摇头说不知道。 贾春杰开着车来到夜来香酒吧门口把车停好,然后急急忙忙向酒吧里跑去。陶玲玲和芊芊从酒吧里走出来。贾春杰奇怪地看着陶玲玲问:“你不是说伊凡喝醉酒了吗?她人呢?” “刚才她说去一趟卫生间,可是眨眼的工夫她就不见了。”陶玲玲说。 “你先送芊芊回家吧,我要去找陈浩然谈谈。”贾春杰转身向车走去。 陶玲玲望着贾春杰离去的背影嘱咐道:“见了陈浩然一定要好好说,千万别发火!” 来到酒吧贾春杰在陈浩然对面坐下,服务生走过来:“先生,你需要点什么?” “一杯阑珊咖啡。” 贾春杰说。 “先生请稍等,马上就到。”服务生转身离去。 贾春杰看一眼陈浩然问:“你跟伊凡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要离婚?” “伊凡跟程海良之间的丑闻早就天下人皆知了,难道你真的不知道吗?我他妈的真蠢,我陈浩然才是天底下第一个大蠢蛋!”陈浩然眼里含着泪花说。 贾春杰惊骇地问:“伊凡跟程海良怎么了?他们不可能吧?” 服务生走过来把咖啡放到桌子上:“先生,你的咖啡,请慢用。”说完礼貌地转身离去。 “怎么就不可能?伊凡这个不要脸的女人早就睡到了程海良的床上,我不在宁海这段时间两个人更是形影不离同进同出,简直就是一对狗男女!”陈浩然端起杯子猛地一口把酒灌进嘴里:“更让人想不到的是,她居然伙同程海良和卓嘉诚要搞垮我们新世纪集团……” 贾春杰惊骇地瞪大眼睛:“老陈,你说得也太离谱了吧?伊凡再不是东西,也不可能伙同程海良和卓嘉诚来害你呀?” “你爱信不信,反正事实就是这样。” 贾春杰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绝对不可能,我看你一定是误会伊凡了。你看这样行不行,我明天把伊凡约出来,咱们大家一起好好谈谈。” “我们都离婚了,没有什么好谈的。” 贾春杰生气地说:“老陈,你别这样固执好不好?我觉得你们俩挺好的,怎么能说离婚就离婚呢?你们俩还是坐下来好好谈谈。” “老贾你就别再逼我了,我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13 这天上午陈浩然正在主持召开董事会,会议室的门被从外面推开,卓嘉诚抽着雪茄走了进来,钱副总和伊凡也跟了进来。一屋子的人都愣住了,呆呆地看着他们。 宋三朝厉声地对卓嘉诚和伊凡说:“我们不欢迎你们,请你们立即离开这里!” 卓嘉诚皮笑肉不笑地说:“宋总经理,难道这就是你们新世纪集团的待客之道吗?难怪新世纪集团经营业绩这么差……” 陈浩然不卑不亢地说:“我们新世纪集团的经营业绩如何,用不着你来说三道四,请你们立即离开!” 卓嘉诚说:“陈董事长,你已经没有资格说这种话了。我告你陈浩然,现在要离开这里的不是我们,而是你们!” 马董惊骇地站起身看着卓嘉诚问:“你说这话什么意思?” 卓嘉诚傲慢地说:“我的意思很简单,我们非凡集团已经收购了新世纪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我们现在是新世纪集团最大的股东……”他目光逼视着会场里所有的人:“我们非凡集团要重新改组新世纪集团董事会,大家听明白了没有?” 陈浩然惊骇地大声说:“不可能,你们非凡集团怎么可能拥有我们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绝对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卓嘉诚转身看着身边的一个男人说:“刘律师,你当场给他们宣读一下有关法律文件。” 刘律师打开文件夹朗声念道:“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证券法》和《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司法》有关规定,非凡集团已经依法得到了新世纪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这是非凡集团收购新世纪集团股份的全部文件,谁有疑问可以拿过去看看。” 他说着把文件夹放到桌子上。 宋三朝把文件夹拿了过去。 卓嘉诚把半截雪茄扔到烟灰缸里,喝口茶水:“……突然间控股公司换了主人,感情上一时难以接受。我能理解你们此时此刻的心情,不过按照市场经济的游戏规则,你们至少应该鼓掌表示一下欢迎之意。你们没表示,你们甚至愤怒,我都不怪你们。作为董事长我在这里要表个态,我的想法是只对新世纪集团现有的董事会分工做个临时性调整——陈浩然董事长从今天开始任集团副董事长,伊凡担任集团总经理,宋三朝担任集团副总经理主管集团证券业务。我希望在座的各位依然是新世纪集团的中坚力量,当然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就看各位是不是捧场了。”看见一屋子的人都闷坐着不吭声,他忍不住有些生了气,但他忍了又忍说道:“当然我也没有忘记中国还有一句老话:道不同,不相与谋。如果哪位股东经过深思熟虑想退出去,我也不会阻拦。陈副董事长,我希望尽快跟你谈谈。”他说完转身走了。 伊凡和钱副总等人也跟着卓嘉诚向会议室外走去。伊凡走到门口回过头来看一眼陈浩然想说什么,她张了张嘴,结果什么也没有说,又扭头走了。 陈浩然慢慢地恢复了思维,他眼里充满了愤怒的火焰。马董猛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你们大家都听到了没有?卓嘉诚居然是我们新世纪集团的董事长了,而且伊凡还居然是我们集团的总经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说话呀?你们为什么不说话?” 马春林无奈地双手一摊摇摇头:“这个结果我们谁都没有想到,想不到伊凡这个烂女人和程海良串通一气把我们给卖了!” 陈浩然愤怒地说:“我们不是任人宰割的沉默羔羊,我们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新世纪集团是我们的,我们必须奋力反击把新世纪集团夺回来!” 马春林说:“不接受这个结果我们又能怎么样?卓嘉诚现在是新世纪集团的董事长,伊凡现在是新世纪集团的法人!他们完全依照法律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这是摆在我们面前铁的事实!我们不承认都不行!” 马董用力一拍桌子:“胡说!我们才是新世纪集团的主人!” 马春林说:“马董,我们就承认这个现实吧,现在新世纪集团的当家人已经是卓嘉诚了,这是我们必须得认可的事实……” 马董忍不住流下两行热泪:“卓嘉诚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们难道不清楚吗?我绝对不会让我费尽千辛万苦创办的新世纪集团,落到卓嘉诚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大资本家手里!把我们逼上绝路的,不正是他卓嘉诚吗?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你们怎么不说话?” 陈浩然冷静地说:“马董,你坐下来。冷静,我们一定要冷静。感情用事根本不能扭转这个不利局面!” 马董痛心疾首地说:“冷静?我没有办法冷静!怎么办?你快说呀!” 宋三朝说:“至少到目前为止卓嘉诚还没有把我们赶尽杀绝,我们还拥有新世纪集团这块阵地。我们大家一定要努力做好原来的工作,凡是伊凡和卓嘉诚安排的工作我们都要积极配合。散会,你们都先回去吧。” 马董恨恨地说:“你……你还真把卓嘉诚当成董事长了?” 其他人陆续走出会议室,只剩下陈浩然、马董、宋三朝和马春林四个人。 宋三朝说:“这是事实。能不能用违约条款?比如不法收购问题。” 马春林说:“我们根本就没有确凿的证据。” 陈浩然说:“看来他们进行过周密的计划,这个代价太昂贵了。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我们必须接受这个事实……” 马董说:“我无法接受。” 陈浩然说:“马董,你听我把话说完。我们必须依法处理这场危机,非法绑架、魏仲明突然失踪,这两起事件只要有一个有所突破,卓嘉诚控股新世纪集团都可以被判非法。只有这样我才可以再次重新拥有新世纪集团……” 马董垂头丧气地说:“要破这两个案子谈何容易!” 宋三朝愤怒地说:“我最看不起你们这些书呆子了,受孔老二的流毒太深,好像挺高贵的,其实怎么样呢?对社会没贡献,对家庭没贡献,对自己没贡献,对后代没贡献!别忘了,儿子是你的,不是热炕烙出来的!说白了人脱下这身皮都是一样的丑陋。就是因为那些针织厂、服装厂掩盖了他们,只要你能撕下这身皮,就能看到他的本质。人要是什么都看透了,就能想干什么就干成什么!”他缓和一下口气:“只要认真查下去,我相信会有结果的。” 第四十七章 同归于尽(上) 1 行驶的轿车中卓嘉诚看一眼沉默不语的伊凡。卓嘉诚咳嗽一声:“伊总,我看你怎么一点都不高兴啊?” 伊凡痛心地说:“我跟陈浩然毕竟夫妻一场,这种方式太残酷了。” “商场就是战场,市场经济时代这种剧目多如牛毛。你是学经济的,自从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消失了多少名牌,你肯定比我清楚。”卓嘉诚说。 “我当然清楚,可是那些都不关乎我的痛痒。你们这样安排我去当新世纪集团的总经理,简直就如同让我去亲手杀掉自己的亲人一样!” 卓嘉诚哈哈一笑:“没有那么严重,没有那么严重!” 办公室里陈浩然痛苦地坐在沙发上发呆,胡莉娜推开门走了进来。胡莉娜来到陈浩然身边关切地问:“董事长,你没事儿吧?” 陈浩然抬起头:“我没事儿,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宁海办事听说了集团的事情,我不放心你就急忙赶过了来了。董事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什么事儿都没有,你赶快回香港去吧。” 胡莉娜有些不高兴地:“还什么事儿都没有呢?不是说非凡集团收购了新世纪集团吗?董事长,你快告诉我是不是这样?” “你既然都知道了还明知故问干什么?我被程海良和卓嘉诚他们彻底打败了,我不但没有了新世纪集团,而且连自己的老婆都丢掉了!”陈浩然眼里含着泪花:“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走吧!” 胡莉娜愤愤然地说:“程海良怎么这样狠毒?不行,我得找他算账去!”她说完就往办公室外走去。 2 时代周刊编辑部会议室的门打开王主任和一个略有些秃顶的男人走了进来,正在聊天的编辑记者们顿时肃静下来。王主任和秃顶男人在主位上坐下。 王主任说:“今天这个编务会议非常重要,我们杂志社的领导都非常重视,为此我们编辑部的周总编亲自来参加我们的编务会议。请大家欢迎!” 会议室里顿时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周主编示意大家肃静:“这个……这个……啊……昨天你们王主任把这一期的策划跟我汇报了一下,我认为你们的创意很好,但是创意好并不等于我们这一期组稿就成功了。啊……这个、这个……今天我来参加这个编务会议就是想亲自听一听大家的意见,最近这些年以来中国人的婚姻家庭危机日趋严重,离婚率也逐年上升,有些青年人甚至怕结婚还不想结婚,这根本就有悖于人伦道德嘛!所以我们媒体必须对这种现状加以正确引导,这也正是我们的使命和责任!下面就请大家发言,大家一定要畅所欲言,不要拘束……” 会议室里暂时出现了冷场,王主任看了一眼与会的编辑记者们。王主任咳嗽了一声:“我给大家开个头,就算抛砖引玉吧。”他翻开笔记本看着说:“电影《大话西游》里有这样一句精彩对白:‘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这爱这情,曾经感动了多少恋爱中的男女。每个人都希望爱情天长地久、海枯石烂,可是随着物质文明的越来越高,婚姻危机却有增无减,离婚率也逐年上升。这爱这情,如今都跑到哪里去了呢?是什么要毁掉这爱情构筑的婚姻堤坝?婚姻的破裂带来的是双方的痛苦,孩子的灾难,家庭的破败,社会的不和谐。让人不能不思考。正是基于这样的一种责任感,我们编辑部才有了这样的一个特别策划——假如给结婚证加上有效期。”他看向琴心:“下面就请我们这个创意的发起人琴心记者发言,大家欢迎。” 会议室里再次响起一阵掌声。 琴心看一眼周主编,未曾开口脸先红了起来:“我说过我是一个围城外面的人,可是那么多的离婚女人,那么多失去父母家庭之爱的无辜孩子,总是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正是他们的不幸,激起了我强烈的同情心、正义感和责任意识。我认为我们这一期的策划重点应该从这样几个方面着眼组稿,一是解刨婚姻危机,分析病症,找出病因,对症下药解救危机;第二,探讨构筑一个理想的婚姻模式,包括情感、利益,各种关系处理等;第三,对‘假如给结婚证加上有效期’这个命题进行探讨。包括对出现婚姻危机的解救、转化、强制……” 听了琴心的想法,大家都连声说好。 一个年轻的女记者在侃侃而谈:“从我个人的经历来说,婚姻光有恋爱是远远不够的。恋爱阶段,一般来说是事事顺着对方,极力掩饰自己的习惯,甚至缺点。结了婚就不同了,虽说恋爱的余温还没有散尽,但双方习惯,包括不良习惯就要暴露出来。于是双方就开始不适应,这样看来婚姻就需要像买新车一样有个磨合期。这个磨合期就要对对方包括生活细节,如起居习惯、饮食嗜好、兴趣爱好、优势特长等有个全面地了解与认识,并需要认同和包容,即所谓的‘中和’吧。除了这种适应外,还要培植新的感情,求同存异,发现对方的优点长处。生活上多体贴关照,知冷知热,特别是需要做到双方心里装着对方,也就是说既要有主内主外之别,又要遇大事协商合作,不能搞霸权、强权主义。这样婚姻就会走向和谐,家庭就会永远充满温馨和活力……” 一个中年男记者开玩笑地说:“俞芳把什么问题都想得这么清楚,体验得那么深,看来你们的婚姻生活一定很幸福了?” 俞芳甜蜜地一笑:“那当然了。” 中年男记者:“刚才俞芳谈了婚姻磨合期的一些问题,我觉得谈得很好。接下来我就谈谈婚姻的‘分离期’。从有关调查的数据上看,婚姻的分离期一般在男女结婚三年的时候,此时已经没有了从前的甜蜜,双方认识也比较清楚了。一些生活习惯也不在意了,彼此的一些想法也不被对方所欣赏,有时连生日或者一些有意义的纪念日都会忘记。这样就使对方感到了冷落,情感也就大大降温了。随着性生活也会开始不合拍,冷热差距开始拉大,有时甚至不是零距离,而是水火不相容。因而逆反心理增强,恩怨情绪也就产生了。积怨渐多,心里的分离也就逐渐地滋生了。此外,将双方父母家庭中处理的关系矛盾带入新家庭,如亲戚来往的利益多少轻重等问题,也会影响夫妻关系。面对分离期出现的问题,夫妻双方有必要坐下来认真沟通、坦诚交流,以求达成共识。比如婚前为了讨好对方,不计成本,他会买999朵玫瑰送给你,婚后只买9朵你或许都嫌多。感情发生了变化,价值观也就随之发生了变化。以前为了结合,如今为了过日子。生活方式变了,但是爱并没有变。双方是否能够理解这些呢?男人爱面子,女人讲心思;男人是搂钱的耙子,女人是攒钱的匣子。相互理解宽容,支持、诚信、尊重,婚姻就能牢不可破……” 周主编不住地点头:“这个……啊……今天的编务会议开得很好,我也说上几句供大家思考。现在网上有个流行说法叫什么‘婚姻之痒’,我不想用这个说法来谈婚姻。这个……这个在我看来就是婚姻之变。我认为婚姻之变是正常的,不变才是不正常的。男女双方随着年龄的增长除了感情、生活不断变化外,还会有很多更突出的变化。如事业追求的变化、职业职务地位的变化,收入大小的变化,孩子成长教育的变化,功名成就的变化等等。因而双方思想观念、价值观念、人生观念都要发生重要转变,或者说转折。如何对待这些转变,确实考验着当初海誓山盟的伴侣。在这重重考验面前,为了维持家庭稳固,双方要‘不因物喜,不以己悲’,互爱之心不变,人格平等、人权平等。只要做到了这些,婚姻肯定就宠辱不惊,有变而不变。” 俞芳高兴地鼓起掌来:“还是主编高见,高屋建瓴啊!” 离开陈浩然的办公室,胡莉娜不停地给程海良打电话,可就是没人接听。无奈之下胡莉娜把电话打到程海良家里,接电话的是伊凡。胡莉娜决定跟伊凡当面谈谈,揭露程海良的丑恶嘴脸,并劝告伊凡离开程海良回到陈浩然身边。 走进程良家见到伊凡,胡莉娜发现伊凡并没有对她表现出深度的仇恨。胡莉娜向屋里走着问:“程海良在家吗?” “他不在,有什么事情你到单位去找他。”伊凡说。 “我到他单位去找他了,可是他不在。给他打电话也不接。” 伊凡给胡莉娜倒水泡茶:“你找他有什么事情吗?要不要我转告?” “我来找程海良主要是想让他放陈浩然一把,不要把事情都做绝了。”她看一眼伊凡说:“哎对了,你毕竟跟陈浩然夫妻一场,你能不能劝劝程海良放过他和新世纪集团?你也知道新世纪集团就是陈浩然的生命,如果陈浩然一旦失去新世纪集团,我怕他会受不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理解,可是你也知道程海良的性格,他哪里是我们能够劝得动的?我们不但劝不了他,反而会适得其反!” 胡莉娜拉住伊凡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伊凡,我知道你也是被程海良威逼利诱的。程海良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我劝你赶紧离开他!” 伊凡摇摇头:“晚了,一切都晚了!” 胡莉娜不解地问:“你什么意思?” “你什么都不要问了,你还是赶紧走吧,要不待会儿程海良回来看见你就麻烦了。你赶紧走吧。”伊凡眼里含着泪花说。 “你多保重!”胡莉娜站起身离去。 3 时代周刊编辑部里会议室里陈娜问:“有没有一种永恒的婚姻模式?” 周主编说:“你所问的问题正是我们要解决的,也是许多人所期盼的。我想应该有,但是什么样子,我也还不清楚。”他指着琴心说:“还是让琴心来说说吧。为了这个策划,她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 琴心翻开笔记本:“为了准备这个策划我费了很大的力气,翻阅了古今中外大量的关于婚姻家庭的典籍资料,并且又作了大量的调查,还采访了许多当事人。经过分析整理,我总结了一下,我认为理想的婚姻还应该是有情人终为眷属,牵手一生一世,直到生命的尽头。这种理想在现在思潮前卫的人看来可能很老土,但却是颠扑不破的真理。要做到这一点,双方必须以平等、真诚、尊重、互爱、人权为基础,实现三重境界:第一重境界,为爱而结婚,志同道合,男女双方在铺满鲜花的殿堂,在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走进新婚的洞房;第二重境界,为性格家庭结婚,男女双方在新建的小家庭中深入理解,彼此适应,经过磨合,长幼和睦,走向成熟的家庭生活;第三重境界,为目标的成功而结婚,男女双方为了事业、培养孩子、抚养老人等默契配合,互相勉励支持,克服困难挫折,一步步实现目标,走向家庭的辉煌。爱需要升华,婚姻需要升华,家庭需要升华!……” 周总编、王主任及所有编辑记者都不住地点头表示赞许。 稍微停顿了一下琴心继续说:“人生婚姻的三重境界内涵是丰富多彩的,它不单单是锅碗瓢盆交响曲,更不是男女双方的二重唱,而是充满酸甜苦辣悲欢离合的合奏乐章。每个人心里都要有所准备,思想要有所准备,也就是说双方心理上要有大度包容之仁,虚怀若谷之心。思想上要有忠心、道义、廉耻之境界。只有这样,才能实现婚姻的三重境界;也只有构筑充满和谐幸福的婚姻家庭,才能避免婚姻的悲剧。我们设计的婚姻模式,即是理想的也是现实的。关键是男女双方要付诸努力,是男女双方的自觉行动。半年前我们曾经探讨试婚的问题,其实也是为了这样一种设想。为了保证实现这样一个设想,今天我们大胆地设想给结婚证加上期限。这是一个约束机制,更是一种期望。目的是让男女双方持有者在美好愿望的指引下,理智的约束自己,克制自己,控制自己,把握自己,履行婚姻的权利、责任和义务。表现好的到期能够续约,表现不好的结束婚期。情节恶劣者永远不发结婚证,不再允许结婚。当然,实施这一机制要有控制……” 愈芳兴奋地嚷道:“哇噻,琴心姐的策划绝对是本世纪最具影响力的创意!” 王主任也不无感慨地说:“假如政府真同意给结婚证加上有效期的话,法律保障是一方面,政府监督也是一方面,结婚不能太随意自由,离婚更不可随便当儿戏。有的真心相爱结婚到白头,结婚证即可无期限有效;有的可能只是那么三、五年,道德败坏者可以永远不让他(她)结婚。有的可能还与其社会职务挂钩。比如:真正因为爱情而结婚的,仍然还是可以选择永远有效;因为家长压力而结婚的,可以选择五年、十年的中短期,怎么着也得象那么回事;因为一见钟情而结婚的,最好选择短期,比如一年、三年。两个人感情实在很好,到时候还可以延期;因为美貌而结婚的,可以选择十年。十年内如果有变化,还可以想点美容秘诀进行延期;因为权势和财富而结婚的,当然尽可能选择长期,不过要经过有权有钱方的同意;这样一来娱乐新闻可以增加更多明星报道素材。哪个哪个明星婚期即将失效,哪个哪个明星身份上升,哪个哪个明星信誓旦旦要延长婚期……” 陈娜忍俊不禁地噗嗤一笑:“王主任可真有意思!” 天空中阴沉沉的,迷蒙的细雨肆意的挥洒着。极度痛苦的陈浩然在胡莉娜离开后就来到塞纳河夜总会喝酒唱歌,此时正有四五个三陪小姐在陪着陈浩然喝酒唱歌,其中有两个小姐喝多了就歪躺在沙发上。地上桌子上红酒、白酒、洋酒喝啤酒摆了好几十瓶。 陈浩然逼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小姐喝酒:“喝……喝酒!你喝一瓶啤酒我就给你一百块钱,你要是喝一瓶白酒我给你一千!钱……老子有的是钱!” 那小姐眼泪汪汪地:“大哥,我实在不能喝了!大……大哥,求求你别让我喝了好不好?除了不喝酒你让我干什么都行!” 陈浩然蛮横地说:“不行,我就想喝酒!” 一个穿红裙子的小姐拿着酒瓶坐到陈浩然怀里笑着说:“大哥,我来陪你喝酒,咱们怎么喝都行!” 陈浩然打量一眼那小姐:“怎么喝都行?那好,咱们就嘴对嘴地喝!” 说完陈浩然拿起一瓶啤酒跟红裙子小姐碰了一下,然后嘴对嘴地一口气把瓶中的啤酒喝干。三陪小姐们热烈地鼓掌。 红裙子小姐娇滴滴地:“大哥,你真是海量。来,咱们再喝!” 另一个穿绿裙子的小姐也走过来:“大哥,来,我也陪你喝!” 陈浩然拿起一瓶打开的啤酒跟两个小姐碰杯,然后一饮而尽。几个三陪小姐们轮流跟陈浩然喝酒,陈浩然终于有些喝多了。陈浩然酒气熏天地说:“不喝了……唱歌……我要唱歌!” 红裙子小姐娇滴滴地:“大哥,你刚才说的话还算数吗?” 陈浩然舌头发硬地:“算……当然算数!” 红裙子小姐:“那我们姐妹刚才陪大哥喝了六十多瓶啤酒,还喝了两瓶白酒。按刚才大哥说的,我们喝一瓶啤酒给我们一百块,喝一瓶白酒给我们一千。这样算下来大哥应该给我们八千七百块钱,您看……?” 陈浩然打开包拿出一万块钱扔给那小姐:“这是一万,不用找了,你们姐几个看着分去吧。唱歌……我要唱歌!” 绿裙子小姐高兴地:“大哥,你要唱什么歌?我给你点!” “唱……我要唱《伤心泪》……” 绿裙子小姐点完歌后,陈浩然拿起话筒泪流满面地唱歌:“……黄昏的时候,看见有人在流泪,是谁把你伤得这样深?你为什么要流泪?你为什么要这样伤悲?为什么不见有人把你安慰?看见你再流泪,看见你在伤悲,我真想给你擦干眼泪。究竟是谁在欺骗谁?究竟是谁在为谁伤悲?虚伪的女人,多情的男子,永远都有流不完的泪……”他再也唱不下去了禁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红裙子小姐安慰道:“大哥,你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伤心的?你这样哭会让人看不起,来,我们喝酒!” 陈浩然一把将红裙子小姐推到一边:“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滚,你们都给老子滚!” 几个小姐害怕地站起身要离去,陈浩然又突然厉声喝道:“你们都给老子站住,你们几个一起陪老子跳迪斯科!” 随着音乐声响起,陈浩然发疯一般地跟着几个小姐跳起迪斯科…… 得知事情的真相后贾春杰非常愤怒,他打电话给伊凡一定要跟她面谈。伊凡走进咖啡厅包房的时候贾春杰正在埋头翻看着报纸,伊凡来到贾春杰对面的位子上坐下。服务生走进来礼貌地问道:“小姐,您用点什么?” “一杯玫瑰夫人。”伊凡说。 “好的,小姐,您稍等。”服务生转身离去。 贾春杰把杂志放到桌子上愤怒地看着伊凡。伊凡瞥一眼贾春杰开玩笑说:“大哥,干吗这么看着我?难道你认识我了吗?” “我还真有点不认识你了,你还是当初我认识的那个美丽善良的伊凡吗?你怎么可以这样?难道你为了金钱和权力就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吗?” 伊凡不高兴地说:“大哥,你把我叫来难道就是为了责备我吗?再说了我也没象你说的那样,为了金钱和权力就什么都不管不顾!” 贾春杰愤怒地一拍桌子:“你敢说你没有吗?那么我问你,你为什么要跟陈浩然离婚?你又为什么偏偏和程海良走到一起?为什么要跟卓嘉诚合作并购新世纪集团?你这样做对得起陈浩然吗?” 服务生敲门走了进来,他把咖啡放到伊凡面前:“小姐请慢用,有事随时叫我。”说完转身离去并把门带上。 “也许我对不起陈浩然,但是我可以冲天发誓我绝对没有跟程海良和卓嘉诚一起对付陈浩然!”伊凡搅动着杯子里的咖啡:“大哥,你是我在宁海市除了我父亲之外唯一的亲人,我一直以来把你当作我的亲哥哥看待。说句良心话,我是对不起陈浩然,可是我没办法!” “什么叫你也没办法?难道程海良逼迫你了吗?” 伊凡摇头:“程海良根本就没逼我,跟他在一起我是自愿的。” “伊凡,你怎么这样糊涂啊?程海良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吗?程海良是咱们宁海市头号大流氓、大恶棍!伊凡,你跟陈浩然是多么般配的一对啊,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偏偏要跟他离婚,却跟程海良那个大混蛋?你醒醒吧!” 伊凡哽咽地说:“大哥,我知道你是好意,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什么叫一切都来不及了?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哥,你就什么都不要问了,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再跟陈浩然在一起了!”伊凡说着拿起包哭着跑出去。 贾春杰冲着伊凡离去的背影愤怒地吼道:“伊凡,你给我记住——从今以后我没有你这个妹妹,咱们恩断义绝!” 跑出咖啡厅伊凡哭着开车离去,她边开车边给陈浩然打电话,可是陈浩然不接电话。伊凡把车开到路边停下。伊凡给陈浩然发短信说:陈浩然,你不要再费尽心机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回到你身边。今生我对不起你! 车窗外大雨纷飞,伊凡趴到方向盘上号啕大哭。 4 傍晚喝得醉醺醺的陈浩然脚步踉跄地从俱乐部里走了出来。门童打着雨伞把陈浩然送到车里。陈浩然开车要走,这时候手机响了。电话里伊凡急切地问:“浩然,你现在在哪里啊?” “不用你管我,我是死是活跟你有什么关系?” “不是我想管你,你这么晚不回家你爸你妈不放心,他们总是给我打电话问你……” 陈浩然痛恨地说:“用不着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我还没死呢!” “既然这样,那我也告诉你,你不用再费尽心机了,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回到你身边!” 陈浩然生气地大声嚷道:“谁稀罕你再回到我身边了?我也告诉你伊凡,是你让我失去了一切,我做鬼都不放过你!” 伊父家里的阳台上伊凡惊骇地问:“陈浩然,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就是不想活了……” “浩然,都是我对不起你,你千万不要想不开!浩然,你听我说,为了咱们的女儿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 “不要跟我提女儿,女儿的抚养费、父母养老钱以及我儿子的学费等所有的钱我都给他们在银行账户存好了,我现在已经无牵无挂!伊凡,我是让你给逼死的!伊凡,我恨你!” “浩然,你千万别这样!浩然,你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你,我们一定要好好谈谈!” “我不会告诉你我在哪里,我要让你悔恨一辈子!”陈浩然把手机扔到副驾驶座上。 电话里伊凡仍然在大声呼喊着:“浩然、浩然,你千万不要胡来……” 陈浩然松开手刹开着车冲进暴风雨里…… 伊凡父亲家里伊凡拿着雨伞和手机匆忙地从屋里往外走,刚好被从卫生间出来的父亲碰见。伊父看一眼伊凡问:“外边下着大雨,这么晚了你还出去干啥?” 伊凡头也不回地:“我出去有急事儿。” 伊父叮嘱道:“雨天路滑,开车注意点儿。” “我没开车回来,我出去打车。” 陈浩然开着奔驰车在大街上疯狂地穿行,水柱四处飞溅。行驶的出租车中伊凡焦急地拨打着电话,陈浩然就是不接。 出租车司机回过头来问:“小姐,我们去哪儿?” “不去哪儿,我们就在大街上转,看见牌号是四个8的黑色奔驰车你就把它给我截住!我一定多多给你钱!” “原来你是找人啊?我明白了!”出租车司机恍然大悟。 雨水向河流一样顺着公路和路基哗哗地向下流着。陈浩然开着车在盘山公路上艰难地爬行,车灯光柱的照射下发现一个标有“鸡公山”三个字的路牌。 陈浩然开着车来到鸡公山顶的垃圾场,他开足马力向垃圾场外的悬崖冲去。由于垃圾裹住了车轮没有冲下去,陈浩然第二次又开足马力向山下开去。 这时,一个老头拦挡在了奔驰车前,陈浩然打开车窗探出头来:“你拦住我干什么?” 老头反问:“你要干什么?找死啊!” “我愿意找死,你管得着吗你?” 老头指着陈浩然骂道:“你想死没人管得着你!你也不想一想,你爹妈养活你一回容易吗?但是我要问问你还是不是一个男人?是男人就不应该这样寻死觅活的,你要是真想死就到别处去,别脏了我们鸡公山这块好地方!” 一听这话陈浩然猛然醒悟,他似乎看到了父母亲、女儿及其所有的亲人在向他招手。陈浩然把车停在了悬崖边一动不动……陈浩然从奔驰车里走出来,任凭瓢泼大雨冲刷他浑浑噩噩的大脑。陈浩然跪到地上冲着黑暗的天空声嘶力竭地大声哭喊:“什么刻骨铭心,什么爱呀情啊,纯粹是胡说八道!苍天啊,你错堪贤愚枉为天!大地啊,你不分好歹枉为地!……” 回到车里陈浩然趴在方向盘上号啕大哭,手机响个不停。陈浩然打开手机接听:“我的死活已经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还总是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电话里伊凡哭着说:“浩然,你别这样好不好?千错万错都是我错了,你听话,千万不要想不开,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浩然,你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我一定要和你好好谈谈。” 陈浩然吼道:“不用你管,我不会告诉你我在什么地方!”说完挂断电话。 行驶的出租车中伊凡泪流满面地发着 第四十七章 同归于尽(下) 6 宋三朝打着雨伞从楼里跑出来,他边跑边打电话:“大壮吗?我是老宋,你现在在哪儿?我告诉你,你哥现在跟伊凡在一起,他们要自杀……” “我哥他们现在在哪儿?” “他们正往北边山里开呢,你赶紧赶过去,我也马上过去!大壮,你千万要快点!……” 大街上陈大壮疯狂地开着车,小轿车卷起的水柱四处飞溅。 盘山公路上翻过一道山梁,前面就是一个陡急的弯路。陈浩然根本就不打方向盘往前直冲…… 行驶的奔驰车中伊凡哭喊着一把夺过挡位手柄猛地推到停车档位,奔驰车随着刹车的尖叫声停在了距离悬崖边不到十米的地方。陈浩然连打带骂地从伊凡手中夺过汽车档位再次推到前进档上,伊凡跟陈浩然争抢着猛地打转汽车方向,奔驰车扭摆着向山下冲去。前面又是一个急转弯,陈浩然用脚猛踩油门,伊凡再次抢过档位手柄推到停车档上,随着紧急刹车声轮胎爆了……奔驰车停在了山路中间,任凭陈浩然再怎么猛踩油门汽车也没有前进半步。 陈浩然赌气地一拍汽车喇叭,然后他拉开车门钻出车来。陈浩然来到右侧车门边猛地一把拉开车门把伊凡从车里拽出来,他拉着伊凡来到悬崖边要跟她一起跳崖自尽,伊凡挣扎着大喊大叫…… 这时一辆汽车从山下开上来,从车灯的光柱里司机看到路上撕扯的陈浩然和伊凡,把车靠在路边停下来。司机落下车窗探出头来问:“怎么回事儿?下这么大的雨,你们大半夜的在路上打什么架?” 伊凡哭喊着:“他是个疯子,他要跟我跳崖同归于尽!” 车门打开一个老头打着雨伞从车里走出来,老头来到陈浩然身边劝说道:“年轻人,有话好好说,不要这样寻死觅活的。” 陈浩然狂吼着:“老不死的,你给我滚!”他指着老头和车里的人嚷道:“你们今天谁要是多管闲事,老子就跟他拼命!” 说完陈浩然又拉扯着伊凡往悬崖边奔去,伊凡脚跐着地手拽着路边的荆条树木直打横。老头上前拉扯陈浩然。 陈大壮开着车从山上下来,他把车在路边停下快速从车里钻出来。 陈大壮跑过去一把抱住陈浩然喊道:“哥,你这是干什么?” 陈浩然厉声吼道:“大壮,你放开我!大壮,你让我跟她一起去死!” 陈大壮嚷道:“哥,你混蛋,为这样一个女人去死你值得吗?哥,你要是跟她一块去死我就太看不起你了,哥你醒醒吧!” 宋三朝和马春林也先后打车赶到了,两个人快步跑到悬崖边。马春林和宋三朝、陈大壮一起费了很大力气才把陈浩然和伊凡悬从崖边拉回来。 宋三朝劈头盖脸地大骂:“陈浩然,你还大学毕业呢,快拉倒吧,我看连小学生都不如!为了这样一个没有廉耻的女人去死,你值得吗?你知道你这样死了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吗?亲者痛仇者快!……” 马春林对伊凡说:“你赶紧打车走吧。” 伊凡钻进马春林叫来的出租车离去。陈浩然看见伊凡坐车走了,他挣扎着焦急地大声喊道:“你们放开我,不能让她走,我要跟她同归于尽!” 宋三朝生气地大声吼道:“陈浩然,你还是个男人不?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不要跟女人一般见识,有本事你就跟卓嘉诚跟程海良真刀真枪地干!是程海良夺走了你老婆,夺走了我们集团,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陈浩然恨恨地大声哭喊道:“程海良,不杀你我誓不为人!” 宋三朝对陈大壮交待道:“大壮,你找人把车弄回去,我跟春林把你哥先带走了。” 陈大壮点头:“那宋哥就麻烦你了。” 8 程海良去卫生间回来看见伊凡象个落汤鸡一样从外面走了进来,他不由地大吃一惊。程海良走上前去拉住伊凡关心地问:“小凡,你不是到你父亲家去了吗?怎么弄得这个样子?” 伊凡哇地一声哭出来:“陈浩然要自杀,陈浩然要跟我同归于尽!海良,怕,我怕……” 程海良安慰地:“不要怕,咱们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把他抓起来!宝贝不怕……”说着来到茶几前拿起电话要报警。 “不能让警察把陈浩然抓起来,是我们对不起他,再说我也丢不起那个人!” 9 第二天早晨陈浩然起床后觉得自己的心境平和了许多,但身体依然十分疲累。陈浩然从卧室出来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宋三朝端着饭菜从厨房里走出来。 宋三朝把碗筷摆到茶几上:“早就饿了吧?来,吃点早饭。” “嗯,我还真饿了。”陈浩然说着抓起一个馒头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同时他冲宋三朝、马春林和陈大壮说:“吃,你们也吃啊?” 宋三朝和马春林摇摇头,陈大壮难过地转过头去。 陈浩然咬牙切齿地:“我跟程海良不共戴天,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陈大壮来到陈浩然面前说:“哥,王侦探和我手下的弟兄们已经搜集了很多证据,有程海良和伊凡在一起鬼混的照片,还有程海良和卓嘉诚行贿受贿的证据。你看我们是不是送到市检察院去?” 陈浩然啪地一拍桌子:“送,立即送!” 宋三朝阻拦说:“现在把这些证据送到检察院还不是时候,那样我们会打草惊蛇,我们调查非凡集团不法收购的事情就难办了。” 陈浩然考虑了一下,点头:“老宋说的有道理。” 马春林说:“伊凡今天就到我们集团就任总经理,董事长,你看我们该怎么办?” 陈大壮愤怒地:“你还真当他是总经理啊?你们绝对不能搭理她!我看她能怎么样?” “不搭理她也不是个事儿,我看这样吧。”宋三朝征询地看向陈浩然:“董事长,刚好昨天海兰给我打电话来,说咱们拍的电视剧还有些事情要跟你商量,你就先去一趟北京,权当散散心。家里有我跟春林和卓嘉诚、伊凡周旋着,我们必须将计就计。董事长,你说呢?” 陈浩然点头:“就按你说的办吧。” 10 伊凡开着车来到新世纪集团上任,宋三朝和马春林在大门口迎接。宋三朝走上前来说:“伊总经理,办公室我们已经给你安排好了。” 伊凡边往办公大楼里走边问:“陈浩然和集团其他领导怎么没来?” 马春林和宋三朝对视一眼:“陈副董事长到北京去出差了。” 伊凡不高兴地:“什么到北京去出差了?我看他分明是在躲我!” 宋三朝不高兴地反问:“这样不好吗?难道你还非要让我们董事长在你们面前俯首称臣?那样你是不是觉得非常得意?” 伊凡脸色铁青地:“你……” 马春林赶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少说一句。伤了和气不好,以后大家还要在一起共事呢。” 角落里有几个员工在窃窃私语:“真想不到,天底下竟然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 第四十八章 黑帮暗杀计划(上) 1 程海良正悠闲地在办公室里喝着茶看报纸,卓嘉诚慌里慌张地推开门闯了进来。卓嘉诚来到程海良跟前惊慌地说:“大哥,大事不好了!” 程海良看一眼卓嘉诚不高兴地说:“你还大集团的领导呢,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到底是天塌下来了,还是发生海啸了?” “大哥,我知道错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儿了?” “深圳银河证券公司的王总打电话告诉我,说这两天有一个姓王的私家侦探在秘密地调查我们收购新世纪集团股权的事情,王总问我们怎么办?” “绝对不能让这件事情泄露出去,你想办法让那个姓王的从这个地球上消失。” 卓嘉诚胆怯地:“是,大哥!” 伊凡到省城医院来检查身体,老专家对伊凡告诉她从检查的结果上来看,目前她还没有感染艾滋病的症状。估计她十有八九也感染艾滋病,只是还没有发作而已。 伊凡脸色苍白地问:“大夫,那我们就真的没药可治了吗?” 老专家摇摇头:“这种病到目前为止世界上都没有一个很好的防治办法,最为有效的也只能是延缓发作周期。” 夕阳下,王侦探在高速公路上开着车。他边开车边打电话:“宋总啊,我是老王,我拿到了非凡集团不法收购你们集团股票的有力证据,你打算怎么犒劳我呀?” 电话里宋三朝说:“报酬再增加一倍,另外晚上我在潮汕海鲜大酒楼给你接风洗尘。” 王侦探非常高兴地说:“宋总可要说话算数,我们不见不散!” 一辆没有牌照的宝马车随后不紧不慢地跟踪着,王侦探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来临。 2 程海兰和郭导演在陪同陈浩然在山庄里散步聊天,他一直阴沉着个脸。程海兰生气地骂道:“我这个兄弟也真不是个东西!浩然,你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千万不要顾忌我的脸面。他根本就不听我的劝,从今天开始我程海兰没有他这个兄弟!”郭导演也劝说道:“不要为了一个伊凡而耿耿于怀,天底下好女人有的是。我认为,你现在最关键的应该把主要精力放在如何夺回新世纪集团,报仇都还在其次。”陈浩然咬牙切齿地:“不报此仇我誓不为人!” 郭导演说:“要报仇也不能蛮干,我的一个朋友在国家纪检委二室任职,刚好是查处贪官污吏的。如果有必要的话我可以让我那个朋友给你们省纪检委打个电话,咱们从白道上收拾那个王八犊子!”他话一出口就觉得有点不对,赶忙看一眼程海兰:“对不起,程总。”程海兰说:“没什么对不起的,程海良根本就不是我亲兄弟,你骂得好!” 郭导演看一眼快落山的太阳说:“走,程总,我们俩一起陪浩然老弟喝酒去。到现在为止电视剧所有问题都解决好了,我们今天晚上不醉不归,怎么高兴就怎么来!” “你们俩可以不醉不归,我还得到医院去给我爱人陪床呢。”程海兰说。 “哎对了海兰姐,我姐夫的病怎么样了?” “你姐夫恢复得很好,医生说再有半年他就可以恢复到跟正常人差不多了!” “真是太好了!” 3 行驶的宝马车中猴三在打电话:“报告老板,那个姓王的在有二十多分钟就能到达高速公路与环城路的交叉路口。” 电话中卓嘉诚说:“好的,我知道了。” 王侦探哼着小曲开着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与环城路交叉路口上,突然对面一辆大货车迎面开了过来。不等王侦探反应过来,王侦探的车就被撞倒了深深的路基下面,随着哐啷一声巨响王侦探的车连着翻了好几个跟斗爆炸起火。大货车开足马力扬长而去。 此时宋三朝在潮汕海鲜大酒楼里点好了饭菜,可是左等右等都不见王侦探的人影,给王侦探打手机也没人接听。陈大壮与马春林对视一眼:“宋总,我出去打个电话。” 宋三朝点头,陈大壮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陈大壮来到走廊里打电话:“大黑,我问你个事儿?” “大哥,什么事儿你尽管问。” “傍晚的时候咱们市里没发生啥事儿吧?” “大事儿倒是没发生,傍晚的时候高速公路与环城路交叉路口发生了一起车祸……” 陈大壮惊骇地说:“这下可坏了,人怎么样?” “小轿车爆炸起火,肇事的大货车逃之夭夭。小轿车及车里的东西烧了个精光,人都被烧成了糊家雀。” 陈大壮失声地喊道:“完了,一切全完了!” “大哥,你说什么完了?” 陈大壮情知自己失态赶忙说:“噢,没什么。”他挂断电话急匆匆赶回包房。 包房里宋三朝正焦急地踱步,陈大壮推开门进来就失声地大喊:“完了,一切全完了!” 宋三朝回过头看着陈大壮严肃地问:“大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才在高速公路和环城路交叉口发生车祸,车被烧的静眼毛光,人也被烧成了糊家雀……我估计肯定是王侦探出事了!” 马春林急切地问:“那肇事车辆找到了没有?” “肇事车辆早就逃之夭夭了……”陈大壮愤怒地一拍桌子:“阴谋,这绝对是阴谋!” 宋三朝痛心疾首地说:“都怪我虑事不周,我们应该派人去接应才对。咳,一切都怪我!” 陈大壮沮丧地说:“我们自责也没用,到底该怎么办啊?报不报警?” 宋三朝摇摇头:“我们报警管什么用啊?卓嘉诚他们既然这么做了,他们就必然做好了应对的准备。我们一报警必然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警察问我们王侦探是干什么的,他又是怎么死的,我们说得清楚吗?” 北京度假山庄里陈浩然正在和郭导演、程海兰喝酒聊天,陈浩然的手机响了起来。陈浩然拿起手机接听:“喂,老宋,是我。什么?你说什么?” “王侦探搞到了卓嘉诚不法收购我们集团股票的证据,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陈浩然接着电话向里面套间走去:“王侦探他人怎么样了?” “车及车里的东西被烧了个精光,人也被烧成了糊家雀。” “那肇事的车辆找到了没有?” “肇事车辆早就逃之夭夭了……” 陈浩然举着电话不知什么好。 “你……你在听吗?董事长,你没事儿吧?” 陈浩然回过神来:“噢,我没事儿。”他挂断电话向外面走去。 程海兰看见陈浩然脸色不对,关心地问:“怎么了浩然?” 陈浩然在椅子上坐下:“没事儿,我们喝酒。”他端起一大杯白酒猛地一仰脖干了下去。 喝完酒陈浩然又把大玻璃杯倒满,程海兰劝阻地说:“浩然,你心情不好,这样喝酒会喝醉的。” 郭导演看一眼程海兰说:“程总,你不用管他,男人心里不痛快就得多喝酒。喝醉了他就会什么都不想了,你让他喝!” 程海兰不放心地问:“这样行吗?” “你就放心地让他喝吧,绝对出不了事儿。”郭导演举起酒杯说:“来,浩然老弟,大哥我陪你喝,咱们一醉方休。” 两个人碰杯,然后一饮而尽。这时陈浩然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看一眼来电号码起身向外面走去。陈浩然边走边接电话:“姓伊的,我们已经离婚了,你还来电话干扰我干啥?” “陈浩然,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陈浩然愤怒地说:“你还有好心啊?你的良心早就让狗吃了!” “陈浩然,你要是这样不知好歹,那我就什么都不跟你说了。” 陈浩然来到五楼的一个玻璃窗户边接着电话:“有什么事你说!” “程海良在宁海市混了几十年上上下下黑道白道都有人,你一个外地人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劝你就不要再没完没了地跟他闹下去了,这样对你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处!……” 陈浩然大声吼道:“你不用威胁我,我不怕死,不就是一百多斤吗?你告诉程海良,我就是做鬼都饶恕不了你们!”他说着就朝玻璃窗子一头撞了过去。 端盘子路过的服务员失声地大喊:“不好了,有人跳楼了,快来人啊!” 酒店的服务员和吃饭的客人纷纷上前来制止陈浩然,众人都没能制止住陈浩然。此时陈浩然头已经冲出了玻璃窗子,整个后背被破碎的玻璃划得鲜血淋漓。程海兰和郭导演也闻讯赶了过来,他们紧紧地拉住陈浩然的双手和双脚…… 酒楼老板慌忙地对服务员喊道:“快报110!” 4 半个月后陈浩然伤愈出院,郭导演和程海兰来接陈浩然出院。郭导演上前接过陈浩然手里的东西问:“浩然老弟,你的伤都全好了,出院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干什么好。” 程海兰搭腔说:“要我看你先什么都不要去想,趁着这段时间没什么事情你也好好地国内国外旅游一趟,就当散散心了。” 陈浩然点头:“这个主意不错。” 郭导演说:“浩然老弟是打算在国内转转呢,还是打算到国外去玩玩?我这个人国内国外都有些朋友,你就说去哪里吧,我保证让我这帮朋友好好地招待你!你说你想去哪儿,我这就给我的朋友打电话。” 陈浩然坐进车里说:“去哪儿我暂时还定不了。不过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把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好好地捋一捋,考虑考虑自己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办。” 郭导演关好车门发动车离开医院。 第四十八章 黑帮暗杀计划(中) 5 桐桐哭着喊着排房间找爸爸妈妈,陈玉坤夫妇怎么哄都不管用,大壮媳妇看着心里非常难受。大壮媳妇憋不住地说:“爸妈有件事情你们还不知道吧?” 陈玉坤看着大壮媳妇问:“什么事儿?” 大壮媳妇说:“我大哥跟伊凡早就离婚了!” 陈玉坤夫妇顿时惊呆了。 良久陈母眼泪汪汪地说:“他们俩过得好好的,怎么又说离婚就离婚了呢?” 陈玉坤不相信地说:“不可能,离婚这么大的事情他们怎么能不跟我们商量商量?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大壮媳妇愤怒地说:“这是千真万确的事实,我大哥不但跟伊凡离婚了,而且伊凡那个狠心的女人还抢走了我大哥的公司!” 陈玉坤惊骇地坐到沙发上说:“什么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 大壮媳妇说:“伊凡不但跟我大哥离婚了,而且他还抢走了我大哥的公司!” “我当初怎么就没看出来她是一条美女蛇呢?这下可好了,我们家浩然鸡飞蛋打什么都没有了。”陈玉坤突然想起什么,抓住大壮媳妇的手问:“大壮媳妇,你大哥在哪儿啊?快告诉我你大哥在哪儿?” 大壮媳妇连连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大哥在哪儿。” “电话……我要打电话……”陈玉坤抓起茶几上的电话拨打起来:“喂,是大壮吗?我是你爸,你为什么不把你哥他们离婚的事情告诉我和你妈?你们兄弟俩到底还有没有我们做父母的?” “爸……爸……你听我解释,我们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们是怕你们年纪大了受不了……” 陈玉坤双手哆嗦着说:“那我问你,这些天你哥干啥去了?” “海兰姐说我哥出去旅游散心了,可能是信号不好,我也打不通他的电话。” 丽江古城陈浩然跟随着游客在参观,靓丽的女导游员在向游人讲解着:“我们丽江风景区主要包括丽江古城、玉龙雪山、云杉坪、黑龙潭、玉峰寺万朵茶花、丽江壁画、万里长江第一湾、石城等景点。其中丽江古城是国家级的历史文化名城,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城内清澈的玉泉水分几股进入市区,穿巷过院,家家流水,户户垂杨,被誉为‘东方威尼斯’。建筑融古代中原和白族民居之长,形成纳西族建筑古朴典雅的独特风韵。这里是东巴文化发祥地,以象形文字和纳西古乐闻名于世……” 暗中有一双眼睛在监视着陈浩然。 6 行驶的轿车中伊凡在打电话:“爸,我跟浩然离婚没跟你们商量是我们不对,可感情问题一句话两句话难以说清楚,我们俩绝对不可能再复婚了!” 电话里陈玉坤非常生气地说:“伊凡,你凭良心说我儿子那点对不起你?你爹妈来市里没房子,我儿子给你们买房子;你爹妈生病也是我儿子掏钱给治,你妈的养老送终都是我儿子给操办的。你说我儿子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伊凡泪流满面地说:“爸爸,你儿子和你们全家人都没有对不起我,是我对不起你们!爸爸,有些话我现在真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是我对不起你们!” “人谁都会有犯错误的时候,知错就改不就行了吗?伊凡,只要你同意复婚,浩然的工作我来做。” “谢谢爸爸,但是我们真的不可能再复婚了!” “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呀?” “我已经对不起浩然了,我不能再害他!爸你就别在问那么多了,我反正是不可能跟浩然再复婚了。” 7 晚上陈浩然在西双版纳一个傣家小酒楼喝着闷酒,一个漂亮的傣家姑娘满脸赔笑地来到了他面前。傣家姑娘在陈浩然对面坐下:“帅哥,怎么一个人喝闷酒啊?要不要小妹陪你呀?” “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不喜欢女人!你走开,我不喜欢女人!” “哎哟帅哥,我们女人怎么得罪你了?即使真有什么女人伤害了你,你也不能一棍子把所有的女人都打死啊?这天底下还是好人多!” 姑娘自作多情地把自己的杯子倒满啤酒,喝一口:“大哥,你有什么不高兴的事情尽管说出来,说不定小妹我会为你分忧解难呢。” 陈浩然酒气熏天地:“谁也帮不了我,你给我走开!” 这时一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走了过来,小胡子在陈浩然身边坐下说:“哥们,不要对女士那么无理!” 陈浩然喝掉杯子里的酒:“我有理没理的关你什么事儿?你少狗抓耗子多管闲事儿!” 小胡子不高兴地说:“在我们这里尊敬女士天经地义,如果哪个男人敢随便欺负女人,我们泸沽人绝对不答应。” 那姑娘连忙给小胡子使眼色:“谢谢大哥,他并没有欺负我!” 小胡子一抱拳:“对不起,这位大哥,刚才是兄弟唐突了!” “没什么。来,我们一起喝杯酒。” 五毒帮总部。一个中年妇人慵懒地躺在太师椅上吸着旱烟袋,旁边仆人毕恭毕敬地伺候着。那妇人抬起眼皮看一眼下边跪的男人问:“你们都打听清楚了?” “都打听清楚了。”跪着的男人说。 妇人又打了个哈欠:“那你就把情况说说吧。” “陈浩然,三十九岁,满族人。曾任新世纪集团董事长,由于夫妻感情不和,目前新世纪集团已经被非凡集团并购……” 妇人摆摆手:“算了,你也别念了。你告诉小三子他们,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人搞定,这个人将来对我们有用。” “是,大姐。”跪着的男人说完跪着退了出去。 酒楼里已经没有其他客人了,陈浩然和小胡子谈得非常投机。小胡子舌头发硬地说:“大哥,我注意你好多天了,你怎么总是一个人喝闷酒啊?想开点,这年头能及时行乐就及时行乐……” 陈浩然把酒杯顿到桌子上:“可是这口气憋在心里,我就是死了都不甘心!不报这个仇,我陈浩然枉为男人!” 小胡子关心地问:“大哥,你还有仇人阿?” “我是有一个仇人,他不但夺走了我们新世纪集团,还抢走了我老婆。此仇不共戴天!” “哎呀大哥,咱东北人就是不能吃这种眼前亏,要是我早就去削他了!大哥,你告诉我他叫啥名字,看我不整死他!” 陈浩然冲动地脱口而出:“只要兄弟能帮我把这个仇报了,你就是我的亲兄弟,你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 “兄弟我帮大哥报仇没问题,只是兄弟有一个小小的条件……” “只要你们能帮我报仇,我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你!有什么条件,你尽管说。” “大哥不必紧张,其实也没什么,我们老大想见见你。” 陈浩然把杯子里的酒喝掉:“那好啊,我现在就去见你们老大。” 当晚陈浩然就被小胡子蒙着双眼带到了五毒帮总部,坐在太师椅上的中年妇人示意给陈浩然去掉黑布。小胡子上前给陈浩然接去蒙着眼睛的黑布。 陈浩然睁开眼睛四处打量了一下,只见五毒帮摆设装饰非常奢华。那妇人从太师椅上站起来粗门大嗓地说:“你喝下这杯蛇血酒就是我们五毒帮的人了,你的仇恨就是我们五毒帮所有弟兄们的仇恨,我们五毒帮一定会为你报仇雪恨!” 一个仆人把一碗血酒端到陈浩然面前,此时陈浩然酒醒大半。陈浩然惊骇地问:“五毒帮?你们五毒帮是干什么的?” 那妇人不高兴地看一眼陈浩然,然后转身对小胡子说:“小三子,你告诉他我们五毒帮是干什么的。” 小胡子毕恭毕敬地说:“是,总舵主。”然后他转向陈浩然说:“我们五毒帮就是从东南亚往中国大陆贩运毒品的黑社会组织。” 陈浩然连连摇头:“不,我宁可不报仇,我宁可去死也不当毒贩子!”总舵主冲仆人一使眼色说:“把蛇血酒给他灌下去!” 上来两个大汉一边一个把陈浩然架了起来,那仆人捏住陈浩然的鼻子。陈浩然呼吸困难嘴一张,那仆人立即把蛇血酒给陈浩然灌了下去。 总舵主对小胡子吩咐道:“小三子,替我好好招待陈董事长。” 8 陈浩然在两个五毒帮弟兄们的陪同下从宁海机场候机大厅走了出来,他们搭上一辆出租车向市里驶去。出租车来到郊区某宾馆前停下,陈浩然和五毒帮兄弟登记完房间向楼上走去。服务员引领着陈浩然和两个五毒帮手下走进客房里,然后服务员带上门离去。一个脸上有刀疤的五毒帮手下过去把门锁上。 另一个五毒帮兄弟说:“陈董事长,临来的时候大姐交待过我们哥俩,让我们尽快把事情办完回去交差。”他从包里拿出一张宁海市城区图:“程海良的活动规律我们都掌握清楚了,明天晚上我们就在这个位置动手怎么样?”他指点着床上铺开的地图。 陈浩然惊讶地说:“我们是不是太快了点儿?” 刀疤脸看着地图说:“那有什么快不快的?你以为我们是出来旅游啊?干这种杀人越货的事情当然是越快越好!” 陈浩然点头:“那你们先准备着,我出去办点事儿。”他说完就要往外走。 刀疤脸拦住陈浩然说:“临来时大姐交待了,不准你单独行动!” “难道你们要软禁我吗?我告诉你们现在这里是宁海,不是你们云南山寨。” 陈浩然说到这里缓和一下口气:“我的身家性命都捏在你们手里,难道我还会出卖你们不成吗?” 刀疤脸缓和一下气氛说:“那好,陈董事长,你快去快回。” 行驶的小轿车里陈浩然在开着车思考问题,他脸上神情异常冷峻。我到底该不该把程海良撞死?纵然程海良十恶不赦,也用不到我把他撞死!爱一个人就要让她得到幸福,可是他们幸福了,我呢?我终日在地狱里苦苦地挣扎,与其这样痛苦地活着,还不如跟仇人同归于尽!轰轰烈烈地干一场,这才是一个男人! 陈浩然喃喃地自语:“一旦这个计划实施了,我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从此以后我将永远地跟自己的亲人和朋友生离死别!我不甘心,我实在不甘心!”他用力拍打方向盘:“伊凡,我现在所有的一切都是拜你所赐!伊凡啊伊凡,你不是爱程海良吗?我今天非撞死他不可,我要让你孤独痛苦一辈子!”他说着哈哈大笑,眼泪都流了出来。陈浩然内心却痛苦地想着:伊凡,你知道我有多么多么爱你吗?可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呢?按说我应该祝福你们,可是我没有那么宽阔的胸怀。伊凡,只能对不起了,我要让你悔恨痛苦一生!想到这里他按耐不住地说:“我明天就要离开这座让我爱让我恨的城市了,也许我这一生都不会再回来了。不行,我一定要见伊凡最后一面!陈浩然拿起手机拨号:“伊凡吗?我是陈浩然,我必须见你一面。我告诉你千万别跟我说没时间,对,马上!” 新世纪香港分公司办公室里胡莉娜在通着电话:“程主任吗?我是胡莉娜,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电话里程海良冷冰冰地说:“想不到你还能记得我呀?找我有什么事吗?” “程主任对我的大恩大德我当然没齿难忘……” “你有事儿没有?你要是没事儿,我就把电话给挂了,我马上要去开会。”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坐下来谈谈。” “谈什么?” “我觉得你们应该无偿地把新世纪集团还给陈浩然……” “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啊,还你以为……算了,我要开会去了。” 手机里传来挂断电话嘟嘟的忙音,胡莉娜非常生气。 宁海金华大厦楼顶旋转餐厅。透过落地窗陈浩然看着大街上滚滚的车流人流恍如隔世,泪水迷蒙了陈浩然的视线。伊凡陪着小心问:“浩然,你怎么了?” 陈浩然擦掉脸上的泪花:“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才四、五年就已经物是人非。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来金华大厦旋转餐厅吃饭的情形吗?我记得那天你穿了一条红裙子,简直就是一团火。那天我们点了好多好多你最爱吃的螃蟹、皮皮虾、海螺……”他禁不住叹口气:“哎,过去的美好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伊凡哭得跟个泪人似的:“浩然,求求你不要再说了,都是我不好。”她边擦眼泪边问:“你不是有事情要跟我谈吗?” 陈浩然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该说的不该说的,我们都说过了,现在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其实我今天来只是想和你见上最后一面……” 伊凡警觉地问:“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也没别的什么特殊意思,我只是想离开这个伤心的城市到外地去发展。伊凡,我真心的祝你和他幸福!在以后没有我的日子里,我希望你能好好地照顾好女儿和你自己!” “我会的,你也要好好地照顾好你自己。”伊凡从陈浩然绝望的目光中突然读出了什么,哭着说道:“浩然,你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陈浩然摇摇头:“我真的没什么事情瞒着你。” 伊凡哭着恳求道:“如果你还曾经爱过我,还爱着咱们的女儿,求求你一定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浩然一拍桌子:“也罢,那我就直言相告了。这次我去云南旅游无意中加入了五毒帮,为了给我报仇五毒帮这次派出两个手下要暗杀程海良!” “不会吧?你不是在编故事骗我吧?” 陈浩然严肃地说:“你看我象是在开玩笑吗?” “陈浩然,你醒醒吧!陈浩然,你就是真把程海良给杀死了,你又能怎么样?难道你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吗?”伊凡说着跪倒在陈浩然面前:“浩然,听我一句话,你还是放弃杀死程海良的计划吧。有什么事情我们大家坐下来好好谈。” “一切都已经晚了,如果我放弃这次行动计划,我就要遭受五毒帮最严厉的惩罚!” “最严厉惩罚的结果是什么?难道会比夺去一个人的生命还严重吗?他程海良再怎么坏也还没有罪至于死,你如果真要让他去死,还不如让我去死好了,都是我害了他!” 陈浩然愤怒地骂道:“你真是个混球!都到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这样护着他,我绝对不会让他活过今天晚上!” 9 宋三朝正在办公室里批阅文件,陈大壮推开办公室的门走了进来。宋三朝抬起头问:“怎么样?有什么消息?” “我道上的一个哥们已经调查清楚,王侦探出车祸的当天有一个人刚好开车从现场经过。那个人说当时高速公路上车辆很少,也就三四辆车,他当时看见大货车直接撞向小轿车都吓傻了。那个人还说,他记得肇事车辆的牌照,也愿意到公安局去作证。” 宋三朝高兴地问:“找到大货车和它的主人了吗?” “大货车已经无影无踪,车主叫张建民,绰号猴三,他手下有一大帮人,带有黑社会性质。只要抓到猴三,王侦探的命案就可以破了。” “真是太好了!你说的这些都很重要,可是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办呢?” 陈大壮焦急地:“还没跟我哥联系上?” “没有,所有的电话都关机,我真怕你哥会出什么事儿。” 金华大厦旋转餐厅里伊凡跪在地上哭天抹泪地:“陈浩然,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要惩罚你就惩罚我好了,我求求你放过程海良。程海良已经够可怜的了,他从小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再说他都得到了最严厉的惩罚……” 陈浩然愤怒地看着伊凡问:“惩罚?他得到了什么惩罚?” 伊凡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摇头。 陈浩然厉声地吼道:“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伊凡被吓了一跳,她惊恐地说:“你一定要给我保守秘密,否则你就是打死我都不会说。你答应不答应替我保守秘密?” “好,我答应你!” “程海良得了艾滋病,我也被感染了!” 陈浩然闻听不由地哈哈大笑:“报应,这真是报应啊!” “你即使不去撞死他,他也没有几年好活了,你又何必去做恶人呢?”伊凡用湿巾擦着脸上的泪水:“我和程海良一样都没有几年好活了,浩然,我希望你能够好好地活着,把我们的女儿养大成人……” “你什么都不要再说了,我答应取消复仇计划!”陈浩然拿起手机拨号:“阿星啊,我是陈浩然,现在我正式通知你取消复仇计划!” “陈董事长,复仇计划怎么能说取消就取消呢?那样你让我们回去怎么跟老交待?”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给你们老板一个交待的。你们赶紧打车离开宁海,同时也请你转告大姐:我两日内到广州分舵接受组织的惩罚!” 听着陈浩然打电话,伊凡既惊喜又害怕。 离开金华大厦后陈浩然来到邮局分别给父母、宋三朝及程海兰等人邮寄了一些东西和几封信,交待后事并准备只身赴广州五毒帮分舵接受处罚。 第四十八章 黑帮暗杀计划(下) 10 夜里当程海良闻听陈浩然找人要杀他,不由地害怕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什么?你说什么?陈浩然居然加入了五毒帮,还派杀手来宁海杀我?” 伊凡眼里含着泪花点头:“要不是我竭尽全力劝阻,说不定我现在就看不到你了。海良,我好怕失去你……” 程海良焦躁不安地在房间里踱着步:“看来陈浩然真是疯了!不行,我得马上报警。”他拿起电话就要报警。 伊凡按住程海良拿起电话的手:“你现在报警,如果陈浩然和五毒帮的人被抓了,五毒帮的人肯定会来报复,到时候我们大家一个也活不成!” 程海良把电话放好,然后坐到沙发上拥抱着伊凡。程海良一脸真诚地凡说:“小凡,我真的好爱好爱你,自从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认定你是我程海良的爱人。可是万万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你还是回到陈浩然身边去吧。” 伊凡生气地挣脱开程海良的拥抱说:“不,我不可能再回到陈浩然身边了。你知道吗?陈浩然虽然是一个好人,但并不是一个可爱的男人;很多人都说你不是一般的坏,可是我却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你!再说我也从你这里感染了艾滋病,就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 程海良一把抱住伊凡号啕大哭:“我不是人,都是害了你!” 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痛哭失声…… 此时陈浩然正站在新世纪集团办公大楼对面的马路上,一个人静静地凝望着那座耗费了他大半生精力的新世纪集团。陈浩然潸然泪下。 小卧室里程海良刚要关灯睡觉,伊凡推开门走了进来。程海良惊讶地:“你怎么还没睡?” 伊凡钻进毛巾被里:“我翻来复去睡不着,想跟你聊聊天。” “你要跟我说什么?” 伊凡咬着嘴唇:“既然我们俩都是艾滋病患者,我们就不怕谁传染谁了。所以,我想从今天晚上开始我们就不用分居了。你说呢?” 程海良没有说同意,也没有反对。 “这个问题你既然同意了,那我们就说下一个话题。” “你又要有什么歪主意?” 伊凡不高兴地:“什么叫歪主意啊?我这叫好点子,别人花钱想买还买不到呢。”她做个鬼脸给程海良看。 程海良噗嗤一笑:“那你快说。” 伊凡故作严肃地:“不许笑。” “好,我不笑了,你快说。” 伊凡严肃地:“我想跟你结婚!” 程海良脸上顿时没了笑容:“我们俩都已经这样了,还结什么婚啊?”“跟你结婚走进教堂接受神甫的祝福,是我今生最大的愿望!”伊凡眼眶里蕴满泪水:“海良,答应我好吗?”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们的婚礼只能秘密地举行!” 伊凡高兴地哭出声来:“太好了!只要能跟你结婚我就心满意足了!” 深夜陈浩然来到父母家里,他轻轻地打开房门摸着黑走进儿子的房间。陈浩然在儿子的床头静静地站立了很久很久,把一封信放在儿子床头离去。陈浩然来到父母房间门口双膝跪地行过三拜九叩大礼,泪水在他的脸上放纵奔流。陈浩然在心里默默地说着:“爸爸妈妈,儿子不孝!……” 陈浩然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他站起身向外面走去。 行驶的奔驰车中陈浩然看着越来越远去的宁海市心痛无比,他泪流满面。 11 陈浩然被五花大绑地押了进来,坐在中间位置上的五毒帮总舵主不屑一顾地瞥一眼躺在地上的陈浩然。有人过来给陈浩然除去蒙在脸上的黑布。 总舵主来到陈浩然跟前严厉地问:“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五毒帮?难道你不知道背叛组织后会有什么后果吗?” “我知道背叛组织的后果只有死路一条,我情愿接受组织的任何惩罚!” 总舵主提高嗓门问:“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蝼蚁尚且偷生,我又怎么不怕死呢?但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去死就没有什么可怕的!” 总舵主冷笑着:“据我所知那个女人根本就不爱你,你为那样的女人去死根本就不值得!” “她爱不爱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她就足够了!” 总舵主哈哈一阵狂笑:“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象你这么痴傻的男人,看在你对爱情的一片忠贞不渝,我饶你不死!” “多谢总舵主饶我不死!不过在我接受惩罚之前,我还想请总舵主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你怎么那么多毛病?不过姑奶奶今天高兴,有屁就快放!” “我酷爱文学创作,请总舵主在惩罚的时候不要伤害我的一双手。” “看在你这个人还是一条汉子的份上,我答应你的请求。”总舵主转身对旁边的一个大汉说:“剁掉他一只脚!” 过来两个彪形大汉拖着陈浩然向外面走去。 12 临近中午的时候宋三朝正坐在办公室里愁眉不展地想着心事,突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宋三朝拿起电话,电话里传来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你是新世纪集团宋总吗?我是广州荣军医院急诊室,您认不认识一个叫陈浩然的人?他现在正在我们医院作紧急手术……” “认识认识,他就是我们董事长。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在你们医院做手术?” “不知什么原因,陈浩然的一只脚没了,我们正积极地救治。请你们马上派人来。” 宋三朝脸色苍白地连连说:“行行行,我们马上过去。” 工地上陈大壮正陪同质检站的工程师们在对部分主体完工的建筑工程进行检测,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陈大壮看一眼来电号码开玩笑地说:“宋哥,是不是中午要请我吃饭啊?” “吃个屁!吃吃吃,就知道吃,你是猪啊?大壮,你赶紧放下手头的工作跟我到广州去。” 陈大壮莫名其妙地问:“广州?我到广州干什么去?” “你哥在广州被人家剁掉了一只脚,我们必须马上赶过去!” 陈大壮一听就急了:“什么?我哥在广州被人剁掉了一只脚?你知道是谁干的吗?我他妈的饶不了他!” “我哪里知道是谁干的呀?废话少说,我们赶紧去广州!” 陈大壮边往车跟前跑边说:“好好好,我这就赶往广州!……” 吃过午饭伊凡来到父亲家里收拾东西在大衣橱的最底层发现了一件农村小孩穿的红肚兜,她眼前不由地浮现出在程海良家发现的那件农村小孩穿的红肚兜,两个红肚兜一模一样。伊凡不由地大吃一惊:两件衣服怎么一模一样?程海良不会是我失散三十多年的亲哥哥吧?想到这里她不由地摇头苦笑:“哪里会这么巧?天底下一模一样的东西有的是。” 伊凡又把那件农村小孩穿的红肚兜放回了原处,然后把柜子关上。 13 傍晚两辆轿车一前一后风驰电掣般驶进广州荣军医院,车停好后宋三朝和陈大壮分别从车上跳下来。两个人快步向医院里跑去。医院走廊里有两三个医生护士走过来,满头大汗跑进来的宋三朝和陈大壮拦住他们便问:“医生,请问有一个断脚的病人在那个病房?” 其中一个女护士说:“在301病房。” 宋三朝和陈大壮连连道谢着向电梯跑去。 宋三朝和陈大壮走进病房的时候陈浩然已经苏醒过来,看到没了一只脚的陈浩然两个人心情都十分悲痛。陈大壮扑到病床前哭着问:“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告诉我,哥!” 陈浩然眼里含着泪花:“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没有什么好说的。” 陈大壮急了:“哥,你快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三朝也附和道:“浩然,跟我们哥俩你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你就快把事情的原委跟我们说了吧,我们哥俩也好为你分忧解难!” “这次我去北京本来是为了散散心,可是他们偏偏不让我舒心。那天晚上我和海兰姐、郭导演一起吃饭,本来就喝了很多酒,突然接到老宋的电话我的心情就更坏了。时间不大伊凡又打来电话威胁我,我一激动便从五楼跳了下去,结果被饭店的服务员和吃饭的客人给救了下来。伤愈出院后我一个人到云南去旅游无意中加入了贩毒团伙五毒帮,五毒帮老大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她就像个男人一样非常仗义。五毒帮为了拉拢我同时也为了让我死心塌地跟他们干,便利用我报仇心切的心理派两个手下来宁海要杀死程海良,方案都准备好了,就等我一声令下动手。可是不知为什么当时我特别想见伊凡一面,我无意中说走了嘴,伊凡苦苦求我不要杀害程海良,我最终被她说动了并取消了行动计划。我私下取消行动计划就等于背叛了五毒帮,按帮规我应该被处以死刑,五毒帮总舵主看在我一片痴心的份上饶我不死,最后砍掉了我一只脚……” 宋三朝气得脸色铁青:“糊涂啊,陈浩然你怎么那样糊涂呢!” 陈大壮更是暴跳如雷:“这一切都是程海良那个龟儿子做的孽,我这就回去剁了他!”他气冲冲地往外走。 宋三朝厉声地喝道:“陈大壮,你给我站住!” “难道我们就这样任凭程海良那个王八犊子欺负吗?我就是死也要去和他拼命!”陈大壮哭着说。 宋三朝痛心疾首地说:“此仇不报非君子,我要是不给你哥报这个仇我宋三朝就不是爹妈生的。但是我们不能蛮干,我们必须拿到程海良、卓嘉诚犯罪团伙的确凿证据,最终让他们接受法律的严惩!” 陈大壮气愤地:“证据证据,你就知道证据!程海良那个王八犊子比猴都尖,你让我到哪里去找证据?我猜王侦探就是程海良指使人下的黑手!反正我是一个粗人管不了那么多,我就按我的方法去处理问题!” “你就不要胡闹了好不好?你如果这样胡闹下去,你不但不能替你哥哥报仇,反而会把自己也搭进去!”宋三朝说。 陈浩然痛苦地看一眼陈大壮说:“二弟,老宋说得没错,你就听他一句话。” 陈大壮气势汹汹地走了,宋三朝回过头来看着陈浩然问:“浩然,这口窝囊气难道我们就这样吞下去吗?” 陈浩然痛苦地闭着眼睛说:“我也不想这样忍气吞声,可是暂时不这样我们又能怎样?我们有程海良和卓嘉诚一伙的确凿犯罪证据吗?没有,我们没有!” “谁说我们没有程海良的确凿犯罪证据?只要胡莉娜肯交出证据,程海良和卓嘉诚就一定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你说的这个主意我早就想过了,但是我绝对不同意你这样做!”陈浩然语气稍微缓和些:“老宋,胡莉娜已经够不幸的了,我们不能在她的伤口上再加上一把盐!再说那样做,我们就是赢了也不光彩!” “光彩?什么叫光彩?没听说过对待敌人要象秋风扫落叶一样冷酷无情吗?对敌人讲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老宋,我知道你所作的一切都是为我好,但是我绝对不同意你打胡莉娜的主意!” 宋三朝着急地跺着脚说:“陈浩然,你真是愚昧的可以,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14 新世纪香港公司办公室里胡莉娜悠闲地喝着茶看报纸,突然接到了宋三朝打来的电话。宋三朝告诉胡莉娜,新世纪集团已被程海良和卓嘉诚巧取豪夺,陈浩然报仇心切误入贩毒团伙被砍断了一条腿。胡莉娜闻言顿时惊骇得花容失色,一不小心还把桌子上的茶杯碰到了地上。胡莉娜立刻下定决心:我再也不能容忍程海良这样胡作非为了,我必须回宁海一趟! 当天下午程海良正躺在国际大饭店的洗浴中心里按摩,放在枕头边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程海良打开手机接听,电话里胡莉娜说:“怎么程主任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你老人家也太健忘了吧。” 程海良皮笑肉不笑地:“哎哟是莉娜小姐啊,找我有什么事儿吗?是不是又想我了呀?不过我今天没时间。” “我没闲心跟你发骚,我想马上跟你见面谈谈。” “你以为你是谁呀?不过就是一个卖骚的破烂货!我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人敢跟我这样说话,我说不见就不见!” “如果你不见我可不要后悔,半个小时后我就会把我手里的东西交到检察院!” 程海良顿时惊骇地坐了起来:“见见见,你说在哪里见面吧。” “我就在你家附近的乾源超市里,我们就在那附近见面吧。” 程海良急忙下床穿鞋往外走:“好好好,我们不见不散!” 第四十九章 凤凰涅磐(上) 1 胡莉娜来到好朋友小芳家里把一个封好的大信封交给她,郑重地说:“小芳妹妹,你是我在宁海认识的最好的一个朋友,我们俩处的就跟亲姐妹似的,以前我如果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原谅……” 小芳开玩笑地:“莉娜姐,干吗呢你这是?搞得跟交待后事似的。” “不是跟你开玩笑,我这次回家可能就永远都不再回来了。”胡莉娜说。 小芳恋恋不舍地说:“莉娜姐,我会想你的。” 胡莉娜眼里含着泪花说:“我也会想你的。记住,如果七天内我还不回来,你一定亲手把这个信封交给新世纪集团的宋三朝宋总。” 这时胡莉娜包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打开包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犹豫了一下接听:“我是胡莉娜,你到哪了?”她边打电话边往外走。 电话里程海良说:“我已经到了乾源超市附近,你在哪儿?我怎么看不见你呀?” 胡莉娜急匆匆地走出小芳家:“我不在乾源超市,我在你们家东边的一个小超市,你就在乾源超市门口等着吧,我马上就到。”她说着挂断电话。 一辆出租车在乾源超市门口停下,胡莉娜给完钱从车里钻出来。胡莉娜远远地看见了程海良的车停在超市门口的停车场上,她向程海良的车走过去。 来到程海良的车跟前,胡莉娜敲了敲门并坐了进去。 程海良瞥一眼坐在身边的胡莉娜眉开眼笑地说:“哎哟我们小娜半年没见长得更漂亮了嘛,而且也更有女人味……” 胡莉娜冷若冰霜地:“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我不是跟你打情骂俏来了,我是跟你谈正事儿来了。” “在这个地方谈事人多眼杂不好,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 “那我们去哪儿?” “你也知道我们家就在附近,家里清静没人打扰。你看去我们家怎么样?” 胡莉娜犹豫了一下:“也行,不过你可得老实点。” 程海良意味深长地一笑,然后开车离去。 2 一个小偷潜入程海良家里正东张西望地寻找目标,随着一阵开门声有人走进来,小偷赶忙跑到阳台上躲起来。程海良和胡莉娜从外面走进来,胡莉娜换好鞋来回遛跶着打量着房间的装修风格。程海良把包扔到沙发上问:“你是喝茶,还是来杯咖啡?” “给我来杯咖啡。你们家现在的装修风格比以前有品位多了嘛,一定花不少钱吧?” 程海良给胡莉娜冲好一杯速溶咖啡放到茶几上:“你的咖啡好了。” 胡莉娜来到沙发边坐下:“你还是那么有绅士风度,怪不得那么多女人都喜欢你。你跟你那位美如天仙的夫人过的一定很幸福吧?” “我跟伊凡感情还行,我们都深爱着对方!”程海良看一眼喝咖啡的胡莉娜问道:“你不是专程来跟我谈这件事情的吧?” 胡莉娜放下杯子正色道:“当然不是。” “那你要跟我谈什么?” “陈浩然的脚是不是你让人剁掉的?请你如实告诉我!” 程海良哈哈大笑着:“那是他自作自受,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真的跟你没有关系?” “陈浩然都已经是一个废物了,我还要他一只脚干什么?”程海良目露凶光地看着胡莉娜说:“你不是说有东西要交给我吗?那就请你把东西拿出来吧!” “东西我可以交给你,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程海良逼视着胡莉娜问:“什么条件?” “你们必须无条件地把新世纪集团归还给陈浩然,否则,我就不会把东西交给你!”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一个弱女子哪敢威胁程大主任呀?我这是在为陈浩然讨回一个公道!” 程海良嘿嘿地一阵冷笑:“就凭你也能替陈浩然讨回公道?我看你真是大言不惭!公道,什么是公道?你看看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公道吗?美国为了石油可以编一个理由就轰炸南联盟、攻打伊拉克;富豪们一场婚礼可以挥霍掉一两千万,坐一辆车就值一两百万、甚至几百万,一顿饭就吃掉几万、十几万,可是贫困山区却还有那么多孩子因为交不起几百块钱的学费而辍学,有那么多的母亲因为花不起钱看病而死亡;再说那些贪官们为了自己的升迁和私欲疯狂地敛财,王宝琛和陈希同你听说了吧?广西壮族自治区副主席贪污的事情你听说了吧?有公道可言吗?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绝对的公道!” “你不用跟我讲那些大道理,反正我也说不过你。但是程海良你给我听好了,你不把新世纪集团归还给陈浩然,那就别怪我把你们的犯罪证据交到检察院。” 程海良见硬的不行赶忙来软的,陪着笑脸说:“莉娜,看在我们相好这么多年的份上,你又何必把事情搞僵呢?” “谁跟你相好了?都怪我当初瞎了眼!” “你们女人真是善变,当初死乞白赖地要跟着我,现在居然翻脸不认人了!” “谁翻脸不认人了?程海良,说良心话你当初爱过我吗?” 程海良信誓旦旦地:“我当然爱你了,要不我怎么会跟你在一起呢?”胡莉娜呸地吐了一口:“程海良,你真不要脸,想不到你还竟敢当着我的面大言不惭地说爱我,爱这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都被你弄脏了!你知道什么是爱吗?我看你根本就是一个禽兽,在禽兽的眼里‘爱’就是不停地性交!可是你连禽兽都不如,你不但让我跟你的朋友乱交,你还逼着我吸毒、卖淫……” 程海良凶相毕露地怒吼道:“你骂够了没有?别给脸不要脸!” 胡莉娜顿时害怕地闭上了嘴。 程海良上前一步把手伸向胡莉娜吼道:“把东西给我!” 胡莉娜后退着说:“不,你不答应我的要求,我就不把东西给你。” 程海良步步紧逼:“不把东西给我,你就别想活着离开这里!”他上前来抓胡莉娜。 胡莉娜边躲闪着边喊救命。程海良一个箭步窜过去拦住了胡莉娜,他一只手抓住胡莉娜的胳膊,一只手攥成拳头用力照着胡莉娜的小腹恶狠狠地一拳打了,胡莉娜哀嚎了一声昏死过去。程海良见胡莉娜昏死过去并不解气嘴里还愤怒地骂道:“我知道你这个臭婊子爱上陈浩然了,我就是得不到你的心也要得到你的人,你不是浪吗骚吗?我今天也要让你染上艾滋病!”他抱起胡莉娜向卧室里走去。 程海良把胡莉娜扔到床上翻身向外面走去,真魂都都吓飞了七分的小偷苦于找不到逃走的机会想趁着程海良转身逃走。时间不大程海就又从外面拿了一根绳索走回来,小偷赶忙躲回到阳台上。胡莉娜苏醒过来发现程海良在脱自己的衣服,她拼死奋力抗争。程海良边打胡莉娜边骂道:“你是不是爱上陈浩然了?我就是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 胡莉娜挣扎着说:“你只要放过陈浩然,把新世纪集团还给他,你想把我怎么样都行。” 程海良狂笑着说:“你别做白日梦了!我不但要伊凡要你,我更要新世纪集团!”他说着用绳子捆绑起胡莉娜来:“我告诉你,我已经感染了艾滋病,我也要让你感染上,然后再通过你传染给陈浩然!” 胡莉娜看着疯狂的程海良不由地痛哭大骂:“程海良,你不是人!程海良,你放开我!你放开我,求求你放开我!……” 看着痛哭失声的胡莉娜,程海良不由地兽性大发。程海良索性不再去捆绑胡莉娜,而是一把撕下胡莉娜的裙子便在她身上发泄起来。胡莉娜趁着程海良不注意挣脱开手臂上的绳索,她瞥见床头柜上有一把水果刀,她费了很大力气也没够到。于是胡莉娜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一下把程海良从身上掀翻了下来,一把将水果刀抓在手里,当程海良再次扑向胡莉娜时胡莉娜就用水果刀乱划拉起来。在争抢水果刀的过程中,程海良用力过猛一不小心把水果刀深深地刺进了胡莉娜的胸膛,随着胡莉娜的一声惨叫鲜血喷涌而出。程海良握着鲜血淋淋的水果刀惊恐地说:“我杀人了!我杀人了!我该怎么办?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胡莉娜用尽全身力气说了一句:“程海良,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说完胡莉娜便咽了气,可是胡莉娜的眼睛却狰狞地看着程海良。 程海良惊慌失措地在屋子里转着圈子并喃喃地自语:“我杀人了!我杀人了!” 他扔掉手中的水果刀抓挠着自己的头发:“我为什么要杀人?对,东西,胡莉娜说给我东西!”他慌忙跑到客厅里从沙发上拿起胡莉娜的包胡乱地翻了起来,在包里他翻到了一张软盘。程海良赶忙拿着软盘向楼上书房跑去。 程海良跑进书房里打开电脑把软盘插进去,电脑上显示出是一张空盘。程海良气急败坏地敲打一下电脑键盘:“他妈的,我上当了!” 3 三天后宋三朝接到了香港分公司的电话,打电话的女职员说胡莉娜两天都没去公司上班了,公寓里找不到人,手机也关了。宋三朝当时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非常后悔自己不该把陈浩然的事情告诉她。如果胡莉娜有个三长两短,他宋三朝就是千古罪人。挂掉电话宋三朝马上给陈大壮打电话,他命令陈大壮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找到胡莉娜。黄昏的时候陈大壮打电话告诉宋三朝,他让他的所有哥们几乎把宁海市找遍了,就是没有发现胡莉娜的踪影。 宋三朝预感到胡莉娜很有可能出事了,他敷衍着说:“不可能啊?胡莉娜要是回老家怎么着也得跟公司请假吧,公司人事部根本就没有见到她的假条,也没有接到过她的电话。” 电话里陈大壮提醒道:“那你再给她打打电话?” “打了都不下一百遍了,可是她的手机总是关机。” “他会不会去找程海良,或者是让程海良他们给抓去了?”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你要派人密切注视程海良和卓嘉诚,一有情况马上向我报告。” 4 这天晚上在程海良和伊凡在粤海大酒楼吃饭,陈大壮带领两个彪形大汉闯了进来。程海良见陈大壮气势汹汹的样子不禁有些害怕:“陈大壮,你想干什么?” “你不是风流吗?我就要你的命根子!”陈大壮看一眼两个彪形大汉:“哥俩个,给我上!” 两个彪形大汉走过去一把抓住程海良,陈大壮从怀里亮出一把牛耳尖刀。 伊凡哭喊着抱住陈大壮说:“大壮,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千万不要伤害程海良!大壮,我求求你了!……” “要不是你这个臭女人,我哥也不会丢掉新世纪集团,我哥更不会被剁掉一只脚!去你妈的吧!”陈大壮恶狠狠地照着伊凡的胸口就踢了一脚。 伊凡当时便被踢得昏死过去。陈大壮一步步逼近程海良。 程海良色厉内茬地:“陈大壮你敢?” “我陈大壮没有什么不敢的!” 程海良见情况不妙赶忙哀求道:“陈大壮,我的好兄弟,……不,你是我亲爹!亲爹,我求求你……我求求你饶了我吧……” 陈大壮哈哈地一阵冷笑:“程海良,你个龟孙子也有草鸡的时候啊?可是现在晚了,你就是管我叫爷爷,我也不会饶恕你!” 粤海大酒楼的老板听说包房里有打架的赶忙带领几个服务员和保安赶过来,可是里面的门被锁上了。粤海大酒楼的老板对这里面喊道:“陈老板,一切好说,你可千万不要胡来呀!” 陈大壮来到程海良面前对两个彪形大汉说:“扒掉他的裤子!” 两个彪形大汉一把扯下程海良的裤子,程海良顿时被吓得脸色苍白。程海良苦苦地哀求着:“亲爹,亲爷爷,你就饶了我吧……” 陈大壮来到程海良身边二话不说举起牛耳尖刀就像他的下身削去,随着程海良得一声惨叫,程海良的命根子就像一条虫子一样掉在了地上。陈大壮对两个彪形大汉说:“我们走!” 两个彪形大汉扔下昏死过去的程海良跟随陈大壮向包房外走去,包房门口粤海大酒楼老板及服务员、保安害怕地闪到一边。粤海大酒楼老板望着离去的陈大壮喊道:“陈老板,你不能就这样丢下他们不管,我们一个小小的饭店可吃罪不起啊!” 陈大壮回过头来对粤海大酒楼老板说:“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不会让你们受牵连的!你们派人把他们两个送到医院去,我这就去公安局自首!” 粤海大酒楼老板佩服地竖起大拇指:“陈老板真是好样的!” 第四十九章 凤凰涅磐(中) 5 吃完饭宋三朝正在看中央台的财经类节目,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宋三朝把电视声音调小打开手机接听:“喂,你好!哪位?对,我是宋三朝。” 电话里一个男人冷冰冰地说:“我是刑警队,你到公安局来一趟。” “刑警队?我又没犯法,你们让我到公安局去干什么?” “你是不是有个朋友叫陈大壮?他犯有严重的人身伤害罪,请你马上到公安局来一趟!” 宋三朝连忙起身说:“好的,我马上过去。” 闻讯赶到医院的卓嘉诚看到程海良的惨状,他气得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他奶奶的陈大壮,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对我大哥下这种黑手!他人在哪里?我非灭了他不可!” 一个护士走过来对卓嘉诚斥责道:“这里是医院,大声吵吵什么?”然后对伊凡说:“你是病人家属吧?跟我到医办室来一趟。” 伊凡跟着护士向医生办公室走去。医办室里戴眼镜的中年医生示意伊凡坐下,她看着伊凡严肃地说:“首先我要告诉你的是,病人的手术做得非常成功,被砍下的生殖器成功地接上了。能不能成活还得经受七天的严峻考验,这已经非常难能可贵了。这种手术在我们国内还是第一例。” 伊凡感激地:“谢谢医生。” “不用谢,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医生咳嗽了一下看着伊凡问道:“你爱人已经感染了艾滋病,你知不知道?” 伊凡微微地点头:“知道。” 医生生气地一拍桌子:“你知道为什么不早说,你知不知道这种病是通过血液传染的?如果万一不慎传染给我们医护人员怎么办?” “实在对不起,我一着急就把这事给忘了。”伊凡哭哭啼啼地说。 “我也不是有意要责备你,他接受治疗了吗?” “他每天服药,并且定期到医院去检查。” “你没有被感染吧?” 伊凡惊慌地摇摇头:“我……我去检查过,还没有……” 6 陈浩然被宋三朝用轮椅推着来到拘留所看望陈大壮,戴着手铐的陈大壮被一个警察带到会见室。陈大壮在陈浩然对面的凳子上坐下。 陈浩然看到带着手铐的陈大壮不由地黯然神伤:“大壮,你这是何苦呢?哥哥我已经是一个废人了,你何苦为我这样呢?” 陈大壮憨憨地笑道:“哥,我知道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别说是我为你去坐牢,就是为你去死我都在所不辞!大哥,以前我不太懂事,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原谅。大哥,父母亲都年纪大了,我坐牢的事情你千万不要让他们知道,我怕他们会受不了……” 陈浩然眼里含着泪花:“大壮,你放心,只要哥哥我还有一口气,我就不会让你去坐牢!大壮,我的好兄弟,还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大壮……”他不由地哭出声来。 “哥,你不要为我而感到难过。说实在的我真的很高兴,对付程海良这种人渣就得用暴力手段,我觉得我是做了一件替天行道的大好事,从此以后他再也不会糟蹋女人了,你们应该为我感到高兴才是!” 宋三朝生气地说:“大壮,你觉得你这样做了一件替天行道的大好事,可是这代价也太沉重了。本来可以不用这样的,只要我们把他犯罪的证据交到政法机关,他自然会受到法律争议的严惩!可是你这样一来,程海良不但没有受到法律的制裁,你却会因为自己的一时鲁莽冲动而被判刑。大壮,你这样太不值了!” “我不认为这样做有什么不值,我倒是觉得太痛快了!”陈大壮看一眼陈浩然说:“哥,不知道你是不是还记得?小时候我就特别爱打架,并且时常以大侠自居。只要是一打架我就特别兴奋,不论是比我大比我小的,不论是打得过打不过我都特拼命,村里人还送给我一个绰号叫拼命三郎。你知道我这个人嫉恶如仇,更看不得男人欺负女人,对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更是恨之入骨。要是我以前的脾气,我肯定会杀了程海良和那个不要脸的女人!” “大壮,都是哥哥对不起你。”陈浩然哽咽着说。 “哥,我不想看到你哭哭啼啼的样子,你不是常说:男人活着就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就是死也要泰然面对吗?哥,我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千万不要让那些爱你的人失望!” “我现在已经是一个废人了,我……我……” “哥,如果你还是我陈大壮的亲哥哥,你就一定要振作起来,不要让我看不起你!哥,你一定要把新世纪集团抢回来呀!……” 陈浩然转过身茫然地望着窗外:“功名利禄都是身外之物,我对那些早就厌倦了,我……我真的好想去出家当和尚……” 陈大壮惊讶地看着宋三朝问:“宋大哥,这还是我以前那个朝气蓬勃、斗志昂扬的大哥吗?宋大哥,我哥他怎么变得这样了?宋大哥,如果他这样下去,新世纪集团不就完了吗?宋大哥……”他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宋三朝安慰地对陈大壮说:“大壮,你放心,你哥不会一直这样消沉下去的。我们也一定会把新世纪集团夺回来!” 警察对陈大壮说:“会见的时间到了,我们走吧。” 陈大壮看着宋三朝眼泪汪汪地说:“宋大哥,我哥和集团里所有的事情就拜托你了!”然后他起身跟着警察向拘留所里走去。 陈浩然看着陈大壮离去的背影哭喊道:“大壮……大壮……” 人声嘈杂的菜市场里大壮媳妇正在买菜,一个卖报的推着自行车走过来。卖报人边走边喊:“卖报卖报,今天的娱乐快报!大家快来买啊,头号特大新闻——新世纪集团董事长在广州被剁掉一只脚,弟弟陈大壮为其兄报仇被刑事拘留!快来看啊,头号特大新闻!” 买菜的人们纷纷去购买报纸。买完菜的大壮媳妇问看报纸的老头:“大爷,有什么好消息啊,你看得那么来劲?” 老头笑眯眯地说:“有意思!新世纪集团董事长陈浩然被黑社会剁掉一只脚,他弟弟陈大壮居然亲手割掉仇人的命根子……” 大壮媳妇惊骇地问:“你说什么?” “新世纪集团董事长陈浩然被黑社会剁掉一只脚,他弟弟陈大壮居然亲手割掉仇人的命根子啊?你要不要买一份报纸看看,真有意思!” 大壮媳妇赶忙扔掉手里的菜篮子,发疯似的冲到卖报人面前喊叫着:“卖报纸的,别卖了,你的报纸我全包了!” 一个小青年看一眼大壮媳妇说:“那哪行啊?你以为有钱就了不起啊?卖报纸的,给我来一份报纸!” 卖报人接过钱递给小青年一张报纸,对大壮媳妇说:“大妹子,你想全买下我也没有那么多了,就两份你要不要?” 大壮媳妇掏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卖报人:“要,我要!” 卖报人为难地说:“大妹子,你拿这么大的钱买两份报纸,我没零钱找你啊?” “没零钱找就别找了。”大壮媳妇说完紧张地浏览起来。 医院病房里伊凡正在给程海良擦拭着身子,卓嘉诚推开门走进来。卓嘉诚来到程海良身边轻声地问:“大哥,你找我有事儿?” 程海良呻吟着对伊凡说:“你出去一下,我跟嘉诚说点事儿。” 伊凡点头向病房外走去。卓嘉诚在程海良身边坐下:“大哥,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找到陈大壮没有?你派几个人把他给我做了!” “大哥,陈大壮已经到公安局去投案自首了,我们恐怕没办法把他做掉!” 程海良咬牙切齿地:“既然没办法把他做掉,你就不惜一切代价买通各个环节争取让法院判他死刑,最不济也得判他个无期徒刑!” “你就放心吧,我肯定借这个机会把陈大壮往死里整!”程海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一把抓住卓嘉诚的手说:“噢,对了。嘉诚,你立即召开董事会撤掉陈浩然副董事长的职务,并想办法把他给我撵走,我们要彻底击跨陈浩然!” “是,大哥!有件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卓嘉诚看着程海良吞吞吐吐地说。 “说,你尽管说!” “也不知道哪个好事的记者把你的事情给捅了出去,现在社会上传得沸沸扬扬的……” 程海良一激动不由地牵动了伤口,呻吟着说:“哎哟……怎么会这样?” “大哥,要不我派人把所有的报纸都买回来?” “我们这样做无异于掩耳盗铃!”程海良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一阵儿,然后他毅然决然地说:“嘉诚,看来我们不得不考虑我们的后路了。” 卓嘉诚吃惊地问:“后路?什么后路?” 7 九龙山疗养院病房里宋三朝拿着报纸气愤地对陈浩然说:“董事长,你怎么就无动于衷呢?我们如果再不采取行动的话可能就会来不及了……” 马春林推门走进来焦急地问:“宋总,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宋三朝把报纸递给马春林说:“不知是哪个好事的记者把董事长被剁掉一只脚的事情给公诸于报端了,而且还大肆地渲染了大壮找程海良报仇的事情……” 马春林吃惊地:“哎呀,大事不好!” 宋三朝看着马春林问:“春林,你想到了什么?” “事情这样一传扬出去,程海良的投标办主任肯定干不下去了。这样的话程海良和卓嘉诚他们会不会要转移资金?” “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我正跟浩然说这个事情呢,可他无动于衷。”宋三朝急切地摇晃着陈浩然说:“浩然,你到底怎么了?难道你让程海良和卓嘉诚他们给吓怕了吗?陈浩然,难道你真的是一个胆小鬼吗?” 陈浩然喃喃地自语:“胆小鬼……胆小鬼……”他突然神经质地一拍轮椅喊道:“不,我陈浩然绝对不是一个胆小鬼!” 宋三朝和马春林惊喜地对视一眼,宋三朝眼泪汪汪地说:“我们董事长当然不是胆小鬼,我们董事长绝对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大丈夫!” 陈浩然冲宋三朝和马春林一招手:“老宋、春林,来,我们商量一下。” 此时陈浩然父母家里陈玉坤正在家里看着棋谱,陈母在教孙女桐桐看图识字。门外响起一阵门铃声,小凤跑过去开门,大壮媳妇慌里慌张地闯了进来。 大壮媳妇失声地大喊:“爸妈,大事不好了!”陈玉坤夫妇惊讶地看向大壮媳妇,陈玉坤不高兴地说:“大壮媳妇,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这样毛手毛脚的呀?一天到晚总是大惊小怪的,说不定哪天我就得让你给吓死!” 大壮媳妇哭腔地说:“爸妈,不是我毛手毛脚,咱们家确实发生大事了!” 陈母抱着孙女来到沙发边坐下:“大壮媳妇,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大壮媳妇说:“我大哥在广州被黑社会剁掉了一只脚,大壮为给我哥报仇阉割了市招标办主任程海良而被拘留了!” 陈玉坤愤怒地说“大壮媳妇,你胡说什么?” 大壮媳妇把报纸往茶几上一拍:“我根本就没有胡说,这是今天的报纸,你自己看看吧。” 陈玉坤拿起报纸紧张地浏览起来,他看着看着顿觉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大壮媳妇害怕地哭喊道:“爸,你这是怎么了?爸你可别吓唬我呀……” 陈母见状赶忙丢下孙女在茶几抽屉里找药并大声喊道:“小凤,赶紧倒杯水来。”她吩咐大壮媳妇道:“大壮媳妇,赶紧搭把手把你爸平躺着放到沙发上。” 保姆小凤端着一杯水跑过来,陈母和大壮媳妇把陈玉坤平躺着放到沙发上。陈母捏住陈玉坤的鼻子使劲撬开他的嘴把两粒速效救心丸塞了进去,然后陈母接过小凤递过来的水杯把温度适中的凉白开灌进陈玉坤的嘴里。 桐桐吓得直哭:“奶奶……奶奶……” 保姆小凤哄着桐桐:“桐桐乖,桐桐不哭……” 时间不大陈玉坤呻吟着苏醒过来:“真是作孽呀,我们老陈家怎么就老是不顺呢?孩子他妈你赶紧给浩然打电话,让他立马回来一趟。” 陈母拿起电话拨号:“浩然吗?我是你妈,你爸让你赶紧回来一趟。” 电话里陈浩然说:“妈我没在宁海,你跟我爸说一声我回不去。” 陈母哽咽地说:“浩然你就别再骗我们了,你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浩然,你现在怎么样了?听妈话,你赶紧回家来……” 九龙山疗养院病房里陈浩然举着电话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 电话里陈母哭着说:“浩然你就赶紧回家来吧,你爸刚才因为你们兄弟俩急得心脏病发作都差点死过去。浩然,听妈话赶紧回家来好不好?” 陈浩然眼里含着泪花说:“好的,妈我这就回去。”他说完挂断电话。 宋三朝关心地问:“怎么你爸你妈知道了?” 陈浩然点点头:“嗯。我爸还气得心脏病犯了。” 马春林说:“那我送你回去吧。” “先不着急回去,我们得商量一下如何把大壮捞出来。”陈浩然看着宋三朝说:“程海良对大壮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老宋你赶紧找人疏通关系,无论如何要把大壮给保下来。” “董事长你就放心吧,我跟法院的朋友打听过了,就大壮的这种案子最多也就是判个三年五年的。程海良他们不会把大壮怎么样。” “还想怎么样?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大壮判刑,那样我爸我妈会受不了的。” “浩然,你冷静些好不好?法院又不是咱们开的,现在是法制社会,我们就是再有钱有关系也买通不了法律。再说了咱们也不能干那种让朋友违法乱纪的事情,那样不但会坑害了朋友也会坑害了我们自己。” 陈浩然默默地点头:“老宋,对不起。” “咱们哥俩还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走吧,我们还是先到你父母家里去看看吧。” 说完宋三朝和马春林一起推着轮椅上的陈浩然向病房外走去。 门铃响了,大壮媳妇跑过去开门,宋三朝和马春林推着陈浩然走了进来。陈玉坤夫妇和大壮媳妇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陈浩然都非常震惊。 陈母来到陈浩然面前抚摸着那只伤腿问:“浩然,快告诉妈怎么回事?”说着掉下眼泪。 “爸妈,都是我自作自受,你们不用为我担心。” 陈玉坤生气地吼道:“你这是说的什么狗屁话?就你们哥俩这样胡乱折腾,我看我们老两口早晚得让你们哥俩给吓死……” 宋三朝说:“大叔,你心脏不好,千万不要太激动。” 大壮媳妇哀求地说:“大哥、宋总,你们一定要救救我们家大壮啊,我求求你们啦!”她说着就要给陈浩然和宋三朝跪下。 宋三朝一把搀住大壮媳妇说:“弟妹,你千万不要这样,救大壮出来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你就放心吧!” 马春林附和地:“表嫂,你就放心吧,我们刚才还在商量怎么救我二表哥的事儿呢。” 8 总经理办公室里伊凡正在查看集团经营情况,卓嘉诚敲门走进来在伊凡对面沙发上坐下。伊凡看着卓嘉诚问:“卓董事长,今天怎么有空到新世纪集团来了?” 卓嘉诚把一个写有银行账户的便条交给伊凡说:“伊总,从明天开始我们要对新世纪集团股票进行清仓抛盘处理,然后陆续把资金转入瑞士银行。” “现在新世纪集团已经恢复了鼎盛时期的经营水平,我们为什么要对新世纪集团股票进行清仓抛盘处理?” “不要问那么多,这是大哥的命令。”卓嘉诚说完站起身离去。 伊凡看着卓嘉诚离去的背影陷入沉思。他们为什么要对新世纪集团股票进行清仓抛盘?难道是他们违法乱纪的事情败露了吗?肯定是这样!她痛苦地揉了揉肿胀的太阳穴:“看来我是真的错了,难道程海良真的是一个魔鬼吗?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到底该怎么办?我无论如何都要阻止程海良他们毁掉新世纪集团,只有这样我的良心才会平静些。 伊凡站起身在房间里踱着步:“可是我该怎么办呢?”她突然大脑里灵光一现:“看来我只有破釜沉舟了!” 第四十九章 凤凰涅磐(下) 9 这天小芳一遍遍地给胡莉娜打电话,可是手机里总是传来“你拨叫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的冰冷电脑语音声。小芳不由地想起那天下午的一幕幕——胡莉娜把一个封好的大信封交给她,郑重地说:“小芳妹妹,你是我在宁海认识的最好的一个朋友,我们俩处的就跟亲姐妹似的,以前我如果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原谅……” 小芳开玩笑地说:“莉娜姐,干吗呢你这是?搞得跟交待后事似的。” 胡莉娜严肃地说:“不是跟你开玩笑,我这次回家可能就永远都不再回来了。” 小芳恋恋不舍地说:“莉娜姐,我会想你的。” 胡莉娜眼里含着泪花:“我也会想你的。记住,我如果七天内还不回来,你一定要亲手把这个大信封交给新世纪集团的宋三朝宋总。” 小芳不由地吓出了一身冷汗:“今天都已经是第七天了,莉娜姐为什么一直关着手机?难道莉娜姐出事了?那天下午莉娜姐去见了什么人?这信封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掂量着手里的信封她好想打开看看,她犹豫了一下没有打开,喃喃地说道:“这信封里肯定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我一定亲手交给新世纪集团的宋总。”说着把信封放到包里向外面走去。 遗憾的是小芳去了好几次,都没有碰到宋三朝。 10 晚上医院病房里伊凡正在喂程海良喝稀饭,卓嘉诚敲门走了进来。卓嘉诚来到程海良身边关切地问:“大哥,你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 “经过两个多月的治疗,我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估计在有三五天就可以出院了。我让你办的那些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关于陈大壮我们在法院上上下下使了不少力气,可是结果并不理想,法院只给陈大壮判了一个判二缓三……” 程海良非常气愤地骂道:“什么他妈的判二缓三,简直就跟没判刑一样吗?法院检察院还有点原则没有?那帮王八蛋简直太不是东西了!” “大哥说的一点不错,我们去找法院咱们原先不错的那些朋友,他们一听说是为了你跟陈大壮的案子,他们就像躲瘟疫一样躲着不见我们。” “看来他们准是闻到什么风声了,资金转移的怎么样了?” “我们非凡集团已经把该转移的资金正有条不紊地向国外银行转移,可是伊总那边却一直迟迟没有动静。” 程海良看向伊凡问:“你那边到底怎么回事?” “新世纪集团并不同于非凡集团,我们的每一个动作都必须慎之又慎。否则稍有不慎被对方抓住破绽,我们的全盘计划就将功亏一篑。” “那以伊总的意见我们该怎么办?”卓嘉诚问。 “动用两三个亿的资金我们先把新世纪集团股票热炒起来,让他们所有的人都看出来我们是在认真做事,然后趁着他们不注意我们再把资金收拢神不知鬼不觉地转走。” 程海良赞同地:“这就叫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有意思!” 卓嘉诚试探性地问:“那大哥的意思……?” “先把我们准备转到国外的那三亿五千万资金打到深圳银河证券公司账号上,马上炒作新世纪集团股票。” 11 非凡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卓嘉诚在通电话,电脑屏幕上新世纪集团股票交易量加速上升,交易额突然放大。 伊凡扶着伤愈出院的程海良坐进小轿车,然后伊凡开车离去。 新世纪集团股票呈加速上升趋势,陈浩然在紧张地注视着股票交易k线图。 12 程海良家楼上卧室里伊凡打开邮箱,然后在草稿箱里快速地留言。伊凡点击发送,电脑屏幕上出现发送成功字样。删除邮件之后,伊凡关闭电脑。 楼下传来程海良的喊声:“小凡,你在忙什么呢?” 伊凡有些惊慌地回答:“我在查看今天的股票交易情况。” “小凡你下来,我要跟你商量些事情。” 来到客厅里伊凡给程海良倒上一杯水,然后在程海良身边坐下。伊凡看着程海良问:“要跟我商量什么事儿?” “刚才我跟市委组织王部长通了个电话,从他话里的意思来看我当建设局一把肯定没戏了。所以,我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 伊凡看着程海良有些伤感地说:“海良,我一切都听你的。我这就着手做好去往国外的一切准备,可是有件事情你能不能听我一回?” “什么事情?你说!” 伊凡站起身来到落地窗前望着外边说:“我们这一走可能就永远都回不来了,我知道我父亲绝对不可能跟我们一起出国的。在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就是我父亲了,所以我想在我们出国之前一起到家里去见一下我父亲,我要让他老人家放心我并不是一个人出去,而是跟着丈夫一起去出国。” 程海良站起身来到伊凡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那有什么不可以?只要他老人家同意,我们第二天就到民政局登记结婚。” 伊凡回过身来扑到程海良怀里哭着说:“谢谢,太谢谢了!” 13 办公室里陈浩然正在查看股票行情突然电脑提示收到邮件,他打开邮箱查看——猎人请注意,恶狼害人之后要逃跑!发件人署名:一只受伤的羊。 陈浩然看着电脑屏幕不由地陷入沉思。良久陈浩然拿起电话说道:“老宋吗?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时间不大宋三朝走进了陈浩然办公室,陈浩然让宋三朝看电子邮件。宋三朝从电脑屏幕上收回目光看着陈浩然问:“你想明白什么意思了吗?” “大概想出了个所以然,我认为那个恶狼有可能是指程海良和卓嘉诚,可是逃跑的意思我没有想太明白。难道他们要卷款潜逃?” “很有可能是这个意思。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卷款潜逃呢?难道他们杀害王侦探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老宋,我们接下来要做好两个方面的事情,一是密切监视非凡集团动向,确保我们的资金不出现问题:二是赶紧跟证券管理局以及公安机关取得联系,打探有关情况……” 这时宋三朝的手机响了起来,宋三朝拿出手机接听,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宋总吗?我是高秘书。” “有什么事吗?” “宋总,有个叫小芳的女孩找你,她说她是胡莉娜胡经理的朋友,要当面把一件重要东西交给你。” 宋三朝若有所思地问:“她在哪儿?” “她就在您办公室。” “你让她在办公室等我,我马上就到。”宋三朝说完转身离去。 宋三朝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小芳正坐在沙发上喝水,高秘书向小芳介绍说:“小芳,这位就是我们集团宋总。” 小芳赶忙起身:“哎呀宋总我都来了五六趟,可就是见不到你,今天终于见到你了!” “这段时间我实在太忙,实在不好意思。你不是说有东西要交给我吗?” “对,我是有东西要交给你。”小芳说着从包里拿出大信封交给宋三朝。 宋三朝看着手里的信封问:“这是胡莉娜亲手交给你的?她没说什么吗?” 小芳回忆着:“那天莉娜姐来到我家里跟我说:小芳妹妹,你是我在宁海认识的最好的一个朋友,我们俩处的就跟亲姐妹似的,以前我如果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还请你多多原谅……我开玩笑地说:莉娜姐,干吗呢你这是?搞得跟交待后事似的。莉娜姐非常严肃地说:不是跟你开玩笑,我这次回家可能就永远都不再回来了。我恋恋不舍地说:莉娜姐,我会想你的。最后莉娜姐含着眼泪说:我也会想你的。同时她还说我如果七天内还不回来,你一定要亲手把这个信封交给新世纪集团的宋三朝宋总。” 宋三朝看着信封问:“你拿到这个信封多长时间了?” 小芳说:“都两个多月了,我来找你很多趟都没见到你。” 宋三朝对小芳说:“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情我会打电话找你。” 小芳答应着离去。 宋三朝向里面的办公室走去,他边走边打开信封,信封里面是一封信和一张光盘。宋三朝打开信阅读——宋总,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或许已经不在人世了。宋总,请你转告陈浩然我是爱他的,可是我知道我作为一个风尘女子不配拥有他的爱!如果有来世我愿意做牛做马服侍他,请他不要因为我的离去而悲伤。这张光盘里全部是程海良和卓嘉诚的犯罪证据,请你把光盘交到检察院,我一定亲手把程海良这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送上断头台…… 第五十章 魂归天国(上) 1 这天夜里伊凡依偎在程海良怀里兴奋地说:“海良,我们明天就要去民政局登记结婚了。你高兴吗?” 程海良戳一下伊凡的额头:“别高兴得太早,还没见到你们家老爷子呢,不知道他同不同意。如果他不同意我们肯定没戏。” “我爸最疼我了,只要我同意,他肯定不会说一个不字。” 程海良叹口气:“小凡,你说我们俩都是快死的人了,我们还非要结婚有什么意义吗?” “当然有意义,这才说明我们对爱情的忠贞不渝。” 程海良又是一声叹息:“嗨,看来你们女人真是爱情动物!” 伊凡不高兴地反问:“那你们男人又是什么?” 程海良开玩笑地说:“男人就是斗牛场上的一群公牛,整天为了钱权和女人争个你死我活!” 伊凡噗嗤一笑:“可惜你是一头被拔了犄角的公牛!” 程海良坐起身来咯吱伊凡道:“好啊,你竟敢取笑我?看我不咯吱死你!” 伊凡哈哈笑着:“我不取笑你了,求求你别咯吱我。” 程海良停下手不再咯吱伊凡,伊凡又躺在程海良的臂弯里。程海良看着伊凡问:“外人都骂我是花蝴蝶是头胡乱发情的公牛,你为什么还爱我呢?” 伊凡含情脉脉地:“在别人眼里你或许是那样,可是在我眼里你却是一个有情趣善解人意的好男人。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在香港旅游吗?我由于晕高在过山车上吓得要死,哭喊着要往下跳,你把兜里所有的钱掏出来扔给游乐场老板让过山车停下来。平时也许不觉得,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就显示出了你的人格魅力。” 程海良淡淡地说:“没有什么,任何相爱的人或者亲人到了这种时刻都会这样做的。” 伊凡摇摇头:“不是所有的人都能这样去做的,陈浩然就做不到,在他的心里事业和理想从来都比我重要。你知道吗?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深深地爱上了你,是那样的刻骨铭心。” 酒吧里陈浩然、宋三朝、陈大壮和马春林边喝酒边说事。宋三朝说:“我估计检察院接到举报材料不出三、五天就会对程海良和卓嘉诚采取行动,我们也应该及早地做好准备,以防他们卷款潜逃。” 马春林看一眼陈浩然问:“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程海良和卓嘉诚他们的死期到了,可是胡莉娜却为我们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陈浩然说着攥紧拳头眼里喷着愤怒的火焰:“我们绝对不能让胡莉娜的鲜血白流,我们绝对不能让程海良和卓嘉诚从我们集团拿走一分钱。”陈大壮有些担心:“卓嘉诚现在是董事长,我们怎么才能控制住钱呢?” 陈浩然看向宋三朝:“你明天去银行私下里把我们的情况跟有关领导说一下,没有我和卓嘉诚共同签字绝对不能往外放款,银行肯定会按我们要求去办的。” 陈大壮惋惜地:“想不到胡莉娜是这样一个刚烈的好女孩,过去我还真错怪了她。哎哥,你说胡莉娜真的是被卓嘉诚他们害死了吗?” “我觉得不一定,只要没有胡莉娜死亡的确切消息,我们都要不遗余力地配合警方找到她。” 2 第二天上午建设局李局长正在办公室里打着电话,市纪检委一室的刘主任带着人走了进来。李局长赶忙放下电话惊讶地问:“哎呀刘主任,你怎么来了?” “我们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恐怕李局长不太欢迎我们吧?” 李局长满脸赔笑地说:“欢迎欢迎,哪能不欢迎呢?” 刘主任严肃地说:“那我就长话短说,有人举报程海良有严重的贪污受贿行为,我们依照有关规定要对他进行‘双规’,你知道他人现在哪里吗?” 李局长结结巴巴地说:“程……程海良请假说他要结婚,恐怕他现在正准备婚礼……我马上派人去找……” “不用了,我们亲自到他家里去找。” 刘主任说完他带人离去。 此时伊父正在家里浇花喂鱼,伊凡打开房门带着程海良走进来。伊凡来到父亲身边高兴地说:“爸,我过会儿就要跟海良去登记结婚了,我特地带他到家里来见见你这位老泰山。” 伊父回过身来抬头正眼打量程海良不由地大吃一惊,他发现站在面前的程海良酷似年轻时候的自己。伊凡撒娇地说:“爸你发什么愣啊?”她招呼程海良道:“海良,你快坐,我爸是个实在人不会客套,我这就去给你倒茶。” 程海良说:“不用客气,我不渴。” 伊父对着要转身离去的伊凡喊道:“小凡,你给我站住,你刚才说要跟他去干什么?” 伊凡幸福地说:“我要跟海良去登记结婚啊!” 伊父失声地大喊:“不,你们绝对不能结婚。” “结婚是我们的权利,爸你为什么不同意我们结婚?” 伊父盯着程海良问:“你老家是不是在临漳县西霸河?你小名是不是叫狗剩子?” 程海良惊骇地点点头:“不错,你说的一点都不错。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伊父浑身颤抖地大声哭喊道:“作孽呀,我们老伊家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呀?你们俩可是亲兄妹呀……”程海良惊骇地地大喊大叫:“不,你说的不是真的!我和伊凡怎么会是亲兄妹呢?” “孩子,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可这是千真万确的,不信你就扒开你的上衣看看,你的胸前还留有你母亲刺上的虎头,你是属虎的。”伊父双手捶胸,老泪横流:“作孽呀,真是作孽呀!……”一口气没上来晕倒在地。 伊凡哭喊着:“爸……爸,你这是怎么了?爸你可千万不要吓唬我呀,爸……” 不论伊凡再怎么摇晃呼唤,伊父却再也没有苏醒过来。程海良万万没想到几分钟之前还是自己未来的老岳父,转眼间竟变成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而且惨死在自己的面眼,他实在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这打击来得太快而且也太猛烈,程海良悲从中来号啕大哭:“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伊凡扶着父亲的尸体哭得死去活来。 良久。程海良来到伊凡身边说:“小凡,光是这样伤心也不是回事儿,你看看我们怎么办呢?是不是打电话让医院来把父亲的尸首拉走?” 伊凡猛地甩开程海良的手:“把你的手拿开!”她转过身恨恨地看着程海良声嘶力竭地喊道:“程海良,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但是我更恨我自己呀!……” 这时,响起了门铃声,伊凡和程海良不由地一愣。伊凡抽泣着走过去开门,市纪检委的刘主任带着人走了进来。伊凡看着门外走进来的几个人吃惊地问:“你们是……?” 刘主任自报家门:“我们是市纪检委的,程海良在吗?” 伊凡点点头:“他在,你们找他干什么?” 刘主任说:“程海良有重大的贪污受贿嫌疑,我们决定对他进行双规。” 伊凡一反常态地冷笑起来:“报应啊,这真是报应!” 其中一个年轻人看看地上躺着的伊父,又看看程海良问:“这是怎么回事?” 程海良冷漠地说:“伊凡父亲刚刚过世……” 年轻人又看一眼刘主任:“主任,人家刚刚死了人,你看我们怎么办?” 刘主任对程海良说:“程海良,据群众举报以及我们的了解你有重大贪污受贿嫌疑,组织上决定对你进行双规。处理完丧事后你必须到市纪检委接受调查,请你不要妄想逃跑,你的所有住所都已经被我们严密监视了起来。” 程海良有气无力地说:“放心吧,我不会逃跑,我会接受组织的调查。” 刘主任对同来的几个人说:“那好,我们走吧。” 程海良被双归的消息很快不胫而走,卓嘉诚得到这一消息被吓得几乎晕倒。他握着电话的手抖动不停:“什么?你说什么?程海良被双规?那有关部门会不会来找我的麻烦?” 电话里一个男人冷冰冰地说:“那就要看你有没有把柄落在公安局手里?” “这个……这个……” “我们俩是一条绳上的蚂蚱,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跟我连句真话都不说,那你可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姜副市长,不是我不说,而是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把柄落在公安局手里……” “那你就赶紧收拾东西准备逃走吧,据我所知公安局很快要抓你……你给我记住,你一旦要被他们抓住千万不要把我扯进去,那样你还有救。否则,你就死定了!” “是是是是……姜市长!”卓嘉诚吓得面如土色。 3 卓嘉诚拎着密码箱匆匆地从办公大楼里走出来刚要坐车离去,一辆警车疾驶而来在非凡集团办公大楼前停下。 车门打开从车里跳下来十多个荷枪实弹的警察,卓嘉诚看见眼前的阵势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在地。卓嘉诚手中的密码箱哐啷一声掉到地上。 4 黄昏的时候陈大壮找到陈浩然眉飞色舞地在向他汇报着:“……真是大快人心啊!市纪检委决定对程海良进行双规,卓嘉诚也被公安局给抓了起来……” 陈浩然不动声色地问:“伊凡怎么样?” 陈大壮不高兴地:“哥你也真是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干什么?她还能怎么样?听说她父亲死了,现在正办丧事呢呗。” 夕阳从玻璃窗照射进来,陈浩然晦暗不明的脸上出现了些许喜色,但这喜色转瞬又消失了。宋三朝推开门走进来高兴地说:“董事长,真是太好了!” 陈浩然望着宋三朝问:“有什么好事居然把你高兴成这个样子?” “我刚刚接到证监会电话,由于非凡集团收购我们股票的手续不合法,所以新世纪集团仍然是属于我们的!” “真是太好了,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好好地庆祝一番!”陈浩然心中那块巨石终于放了下来,他高兴地说:“走,我们喝酒去!” 说完陈浩然站起身来向外面走去,陈大壮和宋三朝也跟着离去。 5 天空中飘着迷蒙的细雨,伊凡和程海良跪在父亲的墓前祭拜。祭拜完毕伊凡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程海良在伊凡身后喊道:“小凡,让我叫你一声妹妹好吗?” 伊凡停住脚步没有回头,但是伊凡身体不由地颤抖了一下。 程海良来到伊凡身边说:“小凡,我知道我不配当你的哥哥,我根本就不是人,可是在父亲坟前我仍然希望我们以兄妹相称……” 伊凡回过头两行泪水涌了出来:“你说我们都干了些什么?其实我们本来是一对恋人,我们爱的是那样刻骨铭心,可是造化弄人,我们竟然是兄妹!我们之间发生了本不该发生的一切,我们怎么可能再以兄妹相称呢?我们还有脸兄妹相称吗?而我们确实又是兄妹,如果不是你……我们怎么可能出现今天这种局面……程海良,我恨你!我知道你干了些什么,但是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只有你自己知道,我希望你面对组织把你所作的一切都交代清楚,这样既是对自己心灵的忏悔,也是对我们之间这段孽缘有一个了解,我不希望我们最后愧对自己的灵魂,无颜去见九泉之下的父母!如果你还念及骨肉之情……”她转身哭着走了。 程海良气急败坏地打了自己一拳,然后也哭着向公墓外边走去。 刘主任带着人等在滨海公墓的大门口,他们拦住哭着从公墓里跑出来的伊凡问程海良在不在里边,伊凡理都没理坐进自己的车里。 时间不大程海良从墓园里走出来,程海良看见刘主任等人凄然地一笑,然后他看了一眼不远处车里的伊凡失魂落魄地跟着刘主任等人坐进面包车里。 面包车溅起一路水雾离去。 停泊的小轿车中伊凡望着面包车离去的背影,她趴到方向盘上号啕大哭…… 第五十章 魂归天国(中) 6 公安局预审室里。卓嘉诚被从外面带进来,警察让卓嘉诚坐到椅子上开始接受审讯。审讯者说:“卓嘉诚,你涉嫌参与绑架陈浩然、杀害魏仲明以及私家侦探王大彪,我们希望你对你和你的同案人的所作所为如实交待,不要隐瞒……” 卓嘉诚闭着眼睛穆然倾听,他脸上根本没有什么表情。 审讯者说:“卓嘉诚,你根本不要妄想抵赖,你以为你不开口我们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吗?我告诉你,我们已经抓获了猴三。猴三你总该认识吧?” 卓嘉诚不由地一惊,他慌忙睁开眼睛。 审讯者说:“猴三已经把什么都说了,你现在要是想说我们还可以给你一次机会,我们还可以认定你是自首……” 卓嘉诚脸上冷汗直冒:“说……我说……” 审讯者问:“在跟程海良交往的几年中你共向他行贿多少次?总金额是多少?” 卓嘉诚想了想:“大概有四、五千万,详细数目我记不太清楚了,但是我家保险柜里有个黑皮本子,那上面记得非常清楚……” 行驶的轿车中伊凡泪流满面地开着车,前面一辆面包车驶来她神情恍惚地开着车就要撞过去,吓的面包车司机赶忙打转方向躲过去。又一辆车开过来,伊凡又打算开着车撞过去,她脑海里一个念头闪过:“不,我不能就这么死掉,我还要把有些事情安排一下。” 伊凡开着车来到陈浩然父母家楼下把车停好,她从车里钻出来向楼里走去。陈玉坤夫妇俩正在家里哄着桐桐学画画,响起了门铃声。陈玉坤回过头冲着屋里喊道:“老伴儿,有人摁门铃,你去看看。” 陈母从屋里走出来嘟囔道:“你去开个门就不行?还非得喊我!” 陈玉坤说:“没看见我正教孙女画画呢吗?” 陈母打开防盗门上的小窗户向外边看着问:“谁呀?” “妈,是我,你快开门啊!”屋外传来伊凡的声音。 陈母不高兴地说:“我不是你妈,你走吧。” 陈玉坤从屋里往外探着头问:“谁呀?” 陈母头也不回地说:“还能有谁?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呗。” 桐桐听到妈妈的声音放下手里的画笔站起身向外跑:“妈妈、妈妈,我要见妈妈!……” 陈母对着外边生气地吼道:“你走吧,我不会让桐桐见你。” 伊凡流着泪恳求道:“妈,你就让我见上桐桐一面吧。妈,你让我见上桐桐一面好不好?妈,就算我求你了!妈,你就让我见见桐桐吧……” “我们桐桐没有你这样的妈,你赶紧走!” 桐桐来到门口说:“奶奶,我要见妈妈!奶奶,我要妈妈……” 伊凡哭喊着:“妈,你就让我见上桐桐一面吧。妈,我求你了!”她拍打着门喊道:“桐桐、桐桐,妈妈爱你!桐桐、桐桐……” 桐桐大声哭喊着:“奶奶,我要见妈妈!妈妈,我要见妈妈……” 陈玉坤来到门前大声吼道:“伊凡,你要是还有一点人性的话,你就赶紧走,我们家不欢迎你!” 桐桐大声哭喊着:“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爸妈,我求你们了,你们就让我见上桐桐一面吧。爸妈,我求你们了!爸妈,我给你们跪下了……”伊凡说着扑通一下跪到地上。 桐桐大声哭喊着:“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你下跪也没用,你就是跪死在我们家门前我也不会让你进来。桐桐没有你这样不要脸的妈妈,你走吧!”陈玉坤对老伴说:“把桐桐抱到楼上去!” 陈母抱着哭闹的桐桐往屋里走,桐桐大声哭喊着挣扎着要见妈妈…… 陈玉坤啪地一声把防盗门上的小窗户关上,然后他转身离开。 伊凡站起身泪流满面失魂落魄地离去…… 7 新世纪集团会议室里宋三朝、马春林以及马董等人都在座,陈浩然在召开董事会:“经历了此次风雨浩劫,我们新世纪集团今天重新又恢复了它的生机和活力。我决定辞去集团董事长职务,建议由马向东担任……” 马董腾地站起来打断陈浩然的话:“董事长,请等等,我不同意你的建议。” 陈浩然看着马董问:“马老,您为什么不同意我的建议?” “我们集团不能没有你,这一点大家谁都清楚!我认为我们集团的董事长非你莫属,同意的请举手!”马董说完率先举起右手。 与会的全体人员都举起手来。陈浩然站起身非常感动地向大家致意:“谢谢,实在太谢谢大家了!” 8 伊凡开车来到紫霞山庄别墅,她打开门走进去直奔楼上书房。伊凡来到写字台前打开电脑,她眼前不断地浮现出跟陈浩然在一起的一幕幕—— 陈浩然和伊凡在新加坡圣淘沙岛鱼尾狮公园旅游参观; 宾馆里伊凡躺在床上,陈浩然坐在她的身旁两只手比比划划地在讲一个笑话。伊凡咧着嘴笑个不停; 新婚的花车里伊凡身穿婚纱幸福地闭着眼睛把头靠在陈浩然宽大的肩膀,陈浩然幸福甜美地低头看着伊凡青春漂亮的脸蛋…… 伊凡泪流满面地在电脑上留下遗书,然后打开衣柜从里面找出跟陈浩然结婚时穿过的礼服,她一件一件地换好衣服,最后来到梳妆台前坐下。伊凡看一眼镜子中脸色苍白憔悴的自己凄然地一笑,喃喃地自语:“这还是当初那个天真美丽自信的伊凡吗?不,你已经不是当初那个美丽天真的伊凡了。”她指点着镜子中的自己嘲笑说:“你不是人,你是魔鬼……” 良久伊凡抬起头拿起梳妆台上的梳子开始梳理凌乱的头发,她把头发梳成一个非常好看的发髻在盘起来。梳完头发她又拿起粉饼在脸上扑起粉来,打完粉底她又开始拿起睫毛夹修理睫毛,之后她开始描眼线、画眼影。眉笔放下,伊凡拿起唇膏开始描画性感的嘴唇……很快一个美丽绝伦的女人出现在了镜子里。 这是一张只有天使才有的美丽得不能再美丽的脸,此时这张美丽的脸却冷酷的吓人,眼神里流露出凶狠的杀意。望着镜子里美丽的自己,伊凡不由自主地神经质般地笑了起来。 伊凡喃喃地说:“红颜祸水,古人说的一点都不假!伊凡啊伊凡,你为什么要长着这样之一张美丽的脸庞呢?如果不是因为你长的美丽,你或许就不会有今天这样凄惨的下场,可是这又能怨谁呢?美丽并没有过错,就像美丽的罂粟花!罂粟本身并没有罪恶,人们却不公平地称其为‘恶之花’。人既是魔鬼也是天使,如果人一旦放纵了恶的一面,地狱也就开始向你招手了!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这是自作自受啊!” 纪检委审讯室里,程海良在接受审讯。审讯者说:“卓嘉诚已经供认,绑架陈浩然、杀害魏仲明及其私家侦探王大彪都是你指使,另外卓嘉诚还说非凡集团一直就是由你在背后操纵,在几年的交往过程中你共收受卓嘉诚贿赂四、五千万之巨……” 程海良嘿嘿地一阵冷笑:“既然你们相信卓嘉诚的话,那么你们还来问我干什么?你们想怎么给我定罪都可以,我无话可说。如果你们想听我说实话,那我就告诉你们,卓嘉诚纯粹是在胡说八道!” “我们不但有卓嘉诚的口供,我们还有胡莉娜提供的证据……” “既然你们又有口供又有证据,那么你们还问我来干什么?你们愿意怎么给我定罪就怎么给我定罪,我什么都不会跟你们说的!” 审讯者看着程海良严肃地问道:“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程海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死?好可怕哟!”他滑稽地笑道:“我就是不想死,可是你们能放过我吗?我知道你们不会放过我的,这样一想我也就没什么可怕的。所谓人生固有一死嘛!”9 散了会的人们陆续走出会议室,陈浩然拄着拐杖和宋三朝最后走出会议室。两个人边走边商量着什么。陈浩然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打开手机说:“我是陈浩然,什么?桐桐病了?在哪家医院?好的,妈,我马上赶过去,你千万别着急。” 紫霞山庄里伊凡放纵地大声狂笑:“你这株看似美丽实际邪恶的的罂粟,我今天就要毁掉你!毁掉你!!” 说完伊凡哗地一下砸掉梳妆台上的镜子,随后拿起一块玻璃碎片刺向自己美丽的脸庞,随着一声痛哭的呻吟伊凡那张美丽的脸庞顿时血肉模糊…… 宋三朝陪同陈浩然拄着拐杖走进病房的时候桐桐头上被扎着输液针头,桐桐痛苦地哇哇大哭着。桐桐边哭边喊:“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陈浩然拄着拐杖走过去安慰桐桐说:“桐桐乖,桐桐不哭……” 窗外一声炸雷响过,桐桐哭得更加厉害。 桐桐大声地哭喊:“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一架仿古座钟被打碎歪倒在地上,古玩字画也散落在一地。房间里所有的衣柜和橱子全都打开着,有的柜子玻璃破碎门也掉了下来。地上到处是被撕烂剪碎的女人衣服和用具,卧室里的真丝床罩和被褥也被撕扯得七零八落,就连温馨美丽的窗帘也没能幸免于难。伊凡在屋子里狂乱地奔走着:“我就是要毁掉所有美丽的一切,我要毁掉一切!” 卧室的门被伊凡推开,卧室的墙上全是陈浩然各种各样的照片以及伊凡和陈浩然的合影。照片上陈浩然脸上荡漾着幸福的笑容,伊凡更是幸福而甜蜜。伊凡环顾一眼满屋子的陈浩然,然后又看一眼破烂而凌乱的床。 伊凡躺到凌乱的床上哭笑着说:“伊凡啊伊凡,你不是特别喜欢干净特别喜欢美好的东西吗?可是你做梦都不会想到,到最后你竟然死得这么丑陋这么凄惨。我丑陋吗?我凄惨吗?不,我自作自受,我罪有应得!”她仰头看着满屋子的陈浩然说:“亲爱的浩然,都是我不好,是我对不起你。我自作自受,我理应受到上天的惩罚!老天爷真是公平啊,我和程海良算计来算计去,最后还是算计到了自己头上!”她把镶有陈浩然照片的镜框紧紧地搂到胸前哭着说:“亲爱的浩然,请你好好地照顾好我们的女儿,永别了!” 说完伊凡拿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割向自己的手腕,鲜血顿时喷涌而出…… 医院病房里桐桐大声地哭喊着:“妈妈……妈妈……我要妈妈……” 陈浩然拿起手机给伊凡打电话,伊凡的手机开着没人接听。 别墅里。鲜血已经流了一大摊,伊凡也开始意识模糊。手机在床头柜上不停地响着,伊凡拼劲身上所有力气把手机拿到打开接听,用微弱的声音说:“喂……您好……” 陈浩然觉察出了伊凡声音的异样,他恐地问:“小凡,你怎么了?你没事吧?小凡、小凡……” 手机里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听到了伊凡的声音:“流了好多血……浩然……我怕……” 陈浩然如同五雷轰顶,他拼命地摇晃手机惊呼不已:“你在哪里?不要做傻事,伊凡!千万不要做傻事!伊凡……伊凡……” 电话沉默了一会儿,又再度传来伊凡若有若无的声息:“……浩、浩然、我想、想对你说对、对不、不起……” 医院里陈浩然拄着拐杖以最快的速度向病房外跑去,他对着电话大喊:“不要说傻话,快告诉我你在哪里?你在家里,还是在郊外的别墅?你一定在郊外的别墅对不对?你要在那里等我,我二十分钟就到!” 宋三朝紧跟着陈浩然跑进狂风暴雨中…… 别墅里伊凡手腕上的血已经流得很慢,她微笑地仰望着天花板,那盏她最心爱的水晶灯垂下无数的珠链,仿佛天使挽救她生命的手。伊凡微弱地说:“浩然……我……我是爱你的……我只是被贪欲迷失了自己……我累了……浩然……我要好好地睡一会儿……请你好好地善待我们的女儿……我要睡了……” 轿车中宋三朝一只手把握着方向盘,右脚猛踩油门。陈浩然坐在副驾驶位置上,大颗大颗的泪珠纷纷滚落下来,打湿衣衫。陈浩然对着手机大声呼唤:“不要睡!不要睡!小凡,我也爱你,咱们的女儿还很小,她不能没有妈妈!伊凡,你听到了吗?伊凡,你千万不要睡!等我,你一定要等我!……” 电话里伊凡发出了会心的笑声,就象山花开了,就象泉水顺流而下发出悦耳的叮咚声。陈浩然心中有着一种撕裂般的疼痛,突然一切嘎然而止!陈浩然把头伏在手臂间无声地哭泣…… 宋三朝边开车边厉声吼道:“赶紧报警,让警察去救她!” 10 陈浩然来到紫霞山庄别墅的时候警察已经做完了现场勘察,别墅外面围了很多消息灵通的记者。警察问拄着拐杖走进来的陈浩然:“是你报的警吗?你是死者的什么人?” 陈浩然点头:“是我报的警,我是死者的前夫。” 警察说:“法医的鉴定结论是,死者割腕自杀,导致大量出血而死亡。” 伊凡的尸体被警察用白被单盖上抬走,然后警察开始给陈浩然录口供。警察看着陈浩然问:“你是怎么知道死者要自杀的?” 陈浩然麻木地说:“我女儿严重感冒到医院输液,她哭喊着找妈妈,我便给伊凡——也就是死者,我女儿的妈妈打电话,我听出她声音不对,我就问她怎么了?我还劝她千万不要想不开,并问她在那里?路上我觉得我们可能不能及时赶到现场救她,这才打电话报警。 ” “她为什么要自杀?” 陈浩然想了想回答:“可能是她思想压力太大吧。” “她怎么思想压力太大?” “我之所以跟她离婚是因为她有了外遇,可是她喜欢的那个男人最近因为受贿被双规了,她可能是经受不住这种打击……” “那个男人是谁?” 陈浩然犹豫着没有说。 “你放心,我们有纪律,我们会保守秘密的。” “程海良。” 警察把口供笔录拿给陈浩然看:“你看一下笔录有没有出入,没有你就签个字。” 陈浩然浏览了一下,签字。陈浩然和宋三朝从别墅里走出来便被记者们围了个水泄不通。天空阴沉沉的,大雨已经变成了牛毛细雨。 有记者问:“陈董事长,死者是你的前妻,她为什么要红杏出墙爱上市建设局副局长兼招投标办公室主任程海良?这其中有没有钱权交易?” 陈浩然欲哭无泪:“我无可奉告。” 一个嬉皮士打扮的女记者用暧昧的语气问:“听说程海良已经被感染了艾滋病,那么我想问的是你前妻是否也被传染了艾滋病?”她拿起笔要在本子上记录。 陈浩然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他拄着拐杖扑过去要抢女记者的笔记本。宋三朝慌忙把陈浩然拦腰抱住,女记者才得以侥幸逃脱。那女记者临走还不忘啐陈浩然一口。 在警察的护送下,宋三朝强行把精神恍惚的陈浩然送回父母家里。陈浩然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也不见,他怀里紧紧地抱着那张跟伊凡的合影,他眼前不断地飘荡着跟伊凡的共同生活的美好的一切,满屋子陈浩然的照片,伊凡血肉模糊的脸,以及伊凡致死还抱在怀里的合影……陈浩然锥心刺骨地相信伊凡是爱他的,否则伊凡不会到死都还抱着她跟自己的合影。可是伊凡为什么要背叛他呢?伊凡曾经指责他为了个人的理想和事业什么都不管不顾,陈浩然突然想到是他的自私把伊凡推到了程海良身边,是他的自私把伊凡推向了死亡的深渊!女人是为感情而活着的,陈浩然深恨自己是一个不懂感情的冷血动物,他觉得自己罪孽深重不可饶恕!猛地一口鲜血喷射出来,陈浩然昏厥在床上…… 陈浩然闭门不出急坏了楼下所有的亲朋好友,陈玉坤夫妇及其马董、贾春杰夫妇等一行人来到楼上陈浩然房间外,他们开始轮番叫门。 陈母哭哭啼啼地说:“浩然,听话,你把门打开。” 屋子里没有人回答。 马董敲着门对屋里喊道:“浩然,我是你马叔,把门打开……” 里边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贾春杰说:“少跟他废话,把门给我踹开!” 陶玲玲担心地说:“这样行吗?” 贾春杰看着陈大壮说:“大壮,把门给我踹开!” 陈大壮点头,然后他抬脚用力向房门踹去。随着哐地一声巨响,房门被陈大壮踹开了一个洞,门锁也被踹坏了。 众人推开房门,只见地上一摊血迹,陈浩然直挺挺地道在地上一动不动。陈母走过来哭着问:“浩然,你这是怎么了?浩然,你可千万不要吓唬妈。浩然,你倒是说话呀?” 陈浩然依然两眼痴呆地看着天花板。 “咱们也甭跟他废话了,赶紧把他送医院。”贾春杰看着马春林和陈大壮吩咐道:“大壮、春林,赶紧把他抬上车送医院。” 众人七手八脚地抬上陈浩然往房间外走。 第五十章 魂归天国(下) 11 纪检委办公室里刘主任正愁眉不展地坐在办公桌前抽烟,一个工作人员敲门走了进来。工作人员来到刘主任面前高兴地说:“主任,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刘主任看着工作人员问:“什么好消息?” “静海区东关派出所抓到了一个小偷,那小偷供出了到程海良家偷东西看见程海良杀害一个女人的经过。从小偷描述的外貌特征看,公安局断定死者就是失踪的胡莉娜……” 刘主任高兴地一拍桌子:“好,他程海良不是铁嘴钢牙吗?我们马上安排小偷指认程海良,如果程海良确是杀人犯无疑,我们也就不用再费事了。”他对工作人员交待道:“小柳,马上跟公安局联系,安排指认程海良。” “是,主任。” 看押室里程海良站在一排犯罪嫌疑人中间,小偷隔着特制玻璃窗子对程海良进行指认。小偷一眼认出了程海良:“就是他,绝对错不了。” 工作人员看着小偷叮问:“你没看错?” “绝对没看错。” 宋三朝、马董、马春林以及陈大壮夫妇来到医院看望陈浩然,他们都因为陈浩然的突然变故而感到焦急不安。陈母哭哭啼啼地说:“这孩子都三天三夜了不吃不喝了,可咋办啊?” 陈玉坤生气地骂道:“没见过像他这么没出息的男人,难道天底下女人都死绝了?为了那样一个女人他这样半死不活的值得吗?你们谁都不用管他,他愿意死就死,愿意活就活!” 陈母哭着骂道:“你个死老头子,会不会说话呀你?不会说话一边待着去!” 马春林建议说:“董事长过去最听海兰姐的电话了,不行咱们就给程海兰打个电话,让程海兰回来劝劝董事长怎么样?” 宋三朝担忧地说:“好是好,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呀?” 这时门铃响了,马春林走过去打开房门,贾春杰和陶玲玲走了进来。贾春杰问:“怎么陈浩然还不吃不喝?” 大壮媳妇说:“都三天三夜了,我大哥不吃也不喝,真是急死人了。” 贾春杰看一眼众人说说:“走,我们找医生问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12 办公室里主治医生对贾春杰及其陈浩然的亲朋好友说,病人由于经受了严重的精神打击,他现在处于一种极其严重的精神闭锁状态。 陈大壮紧张地问:“精神闭锁是什么意思?” 主治医生说:“也就是说病人已经没有正常人的思维,不打开病人的心结,病人也许就永远不会和正常人一样跟外界交流。”陈母焦急地说:“医生这可怎么办?你一定要救救我儿子!” 主治医生说:“如果不打开病人的心结,我们也没办法。” 贾春杰说:“医生,我们怎么才能打开病人的心结呢?” 主治医生说:“心病还要心药来医。” 陶玲玲惊喜地问:“这么说陈浩然得看心理医生了?” 主治医生说:“这种病不是简单的心理医生就能治疗的,必须对症下药。” 陶玲玲说:“我有一个记者朋友她比一般的心理医生还厉害,在她的努力下很多濒临破碎的家庭都破镜重圆了,她医治好了很多心灵受到严重伤害的男女。说不定她就能治好陈浩然的病。” 贾春杰不同意地说:“你别瞎说,琴心怎么会治病呢?” 主治医生说:“琴心这个人我也听说过,而且还看过她的很多文章,说实在的我也很佩服她。说不定她还真能治好陈董事长的病,你们不妨试试。” 外出采访回来琴心便接到了陶玲玲打来的电话,陶玲玲告知她的一个好朋友得了心灵闭锁症,要她无论如何到宁海来一趟救救他。琴心惊讶地跳起来说玲玲姐你可真会开玩笑,我又不是医生哪里会治什么病啊? 电话里陶玲玲恳求地说:“医院的医生都说他看过你的很多文章,还说你很有可能会治好我那朋友的病。你就到宁海来一趟吧,就算姐姐我求你了。” “姐你就别赶着鸭子上架了,我真的不会治病。” “我那朋友是一位老总,他由于婚变妻子自杀受到刺激才得了严重的心理闭锁症。你到宁海来一趟就权当是采访了,这可是一个非常好的题材,很多记者想采访还没机会呢。” 琴心听说有好题材当时就来了兴趣:“那好吧,我这就去跟我们总编请假。” 拘押室里程海良正躺在床上闭目养神,门被从外面打开了,两个民警在纪检委工作人员的陪同下走了进来。纪检委工作人员喊道:“程海良,赶紧起来,你被转交给公安部门了!” 程海良惊骇地坐起身问道:“为什么?” 纪检委工作人员淡漠地说:“你已经不是简单的贪污受贿,而是涉嫌刑事犯罪,你已经被转交给公安局了。” 其中一个民警喝道:“程海良,起来,跟我们走!” 程海良被戴上手铐脚镣,由两个民警押着走出拘押室。 13 又一个夜晚来临了陈浩然躺在病床上输液,陈母坐在病床边暗自落泪。 程海兰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伯母,浩然好些了吗?” 陈母看见程海兰哭着说:“都五、六天了,他一直就这样不吃不喝,也不跟任何人说话,你说这可咋办好啊?” 程海兰安慰地说:“伯母,你不用着急,浩然一定会好起来的。” 陈母擦着眼泪问:“海兰啊,你咋回来了?” 程海兰眼里含着泪花说:“我跟浩然毕竟是好朋友,浩然遭遇了这么大的不幸,我怎么能不回来看看他呢?” 陈母哽咽地说:“海兰,你说我们家浩然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了程海良,他为什么要往死里整我们家浩然啊?” 程海兰气愤地说:“伯母,不要提那个丧心病狂、没人性的东西,我早就跟他断绝了姐弟情分,他肯定会受到法律的严惩!” 陈母点点头:“海兰,你丈夫的病好些了吗?” “冬冬他爸的病快好利索了,建军说他出院后一定到宁海来看望你和我陈叔叔,他还让我向你们问好。” 14 审讯室的门被打开公安局韩副局长走了进来,韩副局长来到程海良对面坐下。韩副局长让干警把程海良的手铐脚镣打开,他看着程海良问:“抽烟吗?” “我只抽中华。” 韩副局长从口袋里拿出一包中华烟,他抽出一支走过去递给程海良,并给他点上。程海良抽一口烟看着韩副局长说:“你不要以为一点小恩小惠就能打动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我今天来不是跟你谈案情的,我们只谈心。” 程海良心头一震:“谈生,还是谈死?” “死是自然规律,谁都逃脱不了。咱们还是谈谈生吧!” “我已经必死无疑了,生对于我来说还有什么好谈的?” “生是有限的,同时也是无限的。苏轼在《前赤壁赋》中说:‘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无尽也。’你死了,但你的后代还活着。为了你儿子,你应该做一个正大光明、敢做敢为的父亲。你应该承认罪行,反思教训,给儿子留下一笔可贵的精神财富。” “在儿子眼里我早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他永远不会再认我这个父亲。” 韩副局长摇头说:“你错了,在走进审讯室之前我曾经去看过你儿子程煜,在听说你的经历后他很痛心,他希望你能够做一个敢做敢当的好父亲。” 程海良看着韩副局长说:“你不用再骗我了,我什么都不会说。” “我骗你?有这个必要吗?”韩副局长对民警交待说:“把这个放给他听!” 民警从韩副局长手里接过一盘录音带放进录音机里,很快录放机里传出程煜哭泣的声音。程煜哭着说:“爸爸,你带我回家吧,我不愿意待在疗养院里。爸爸,我想你。爸爸,你带我回家吧……” 韩副局长对民警交待道:“把录音机关掉!” 程海良潸然泪下:“都说世上只有妈妈好,可是对我儿子来说,我更胜过他的妈妈。我儿子跟我最亲。” “你说得不错。母亲对于孩子的爱偏重于感情,而父亲则是从理性关心孩子的成长。作为父亲必须目光远大,为孩子的锻炼成长创造良好的条件,而不是一时也离不开的溺爱!” 程海良灰心丧气地问:“我现在还能做什么呢?” “给你儿子留下做人的榜样!” 程海良冷笑一声:“做人的榜样?我看是反面教材吧!” “反面教材也有区别。像你现在这样不敢袒露直击自己的灵魂,不敢让世人看到真正的你,那么你不仅向世人交不了帐,也向你儿子交不了帐。在儿子的心里,你永远是一个模模糊糊的父亲,而不是一个敢做敢为的父亲!” 程海良沉思良久突然问:“我是于连还是西门庆?” 韩副局长严厉地说:“你谁都不是,你是程海良!卓嘉诚都已经把你们绑架陈浩然、杀害魏仲明及其私家侦探王大彪,以及你们如何把钱转往国外的事情都交待了,我们也掌握了足够的证据……对不起,说好了不谈案情。但是我要告诉你,聪明的军人应该知道什么时候交枪,保存实力,以求新生。” “我还能有什么新生?到头来你们无论如何都要杀我!” 韩副局长愤怒地说:“程海良,你把法律看成了什么?法律不是为了剥夺人的生命,而是国家意志的体现。这在教科书上有很好的解释,我要说的是我自己的看法:法律体现良心和正义!” 程海良默默地点头:“韩局长,你让我看到了一个国家公务人员的正义感和良知,我可以考虑交待问题。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你说,只要不是无理的,我可以答应你。” “我想在我交待问题之前见一见陈浩然。” “可以,不过陈浩然可能一时半会儿来不了。” “我可以等。” 15 琴心从宁海机场候机大厅里走出来,她坐进陶玲玲的红色跑车离去。行驶的跑车中琴心看着陶玲玲说:“玲玲姐,临来的时候我查阅了很多关于心理闭锁病人的资料,要想治好这种病人是很麻烦的,我们必须得找到症结所在。也就是我们常说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得的这种病?电话里你也没跟我说清楚,你好好给我介绍一下他的情况。” “陈浩然是一个非常优秀出色的男人,他是我们广东省人大代表,也是我们广东省优秀民营企业家。新世纪集团你听说过吧?” “不但听说过,还看过他们拍摄的电视连续剧,好像叫什么……” “《铁骑瑶琴》。” “对,就是《铁骑瑶琴》。故事挺好看的,听说陈浩然还是编剧之一。我早就想见见这个人了,只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陶玲玲开玩笑地:“你不是一直还没结婚吗?说不定你们俩还有可能成为有情人呢,如果真那样你可得好好谢谢我!” “玲玲姐,你真讨厌!” “不开玩笑了,我们还是接着说陈浩然吧。说起来陈浩然也真够不幸的,他大学毕业本来分配到北京一家报社,可是由于八九年闹学潮受牵连下海经了商,经过十几年的打拼创立了新世纪集团。他的婚姻状况一直都不是很好,他第一个妻子由于精神分裂症无法共同生活而离婚,第二个妻子伊凡说实在话也很优秀,人长得非常漂亮,而且又有才干。他们的婚姻在我们宁海一度被传为佳话。” “这么好的一段婚姻怎么说散就散了呢?而且还闹出了人命!” “其中详细情况我也说不太清楚,主要还是因为第三者插足吧。” “那个第三者的情况你清楚吗?” “第三者叫程海良,是我们宁海市建设局副局长兼招投标办公室主任。这个人是个有名的色狼,可就是不清楚伊凡为什么会喜欢上他。” “可怜之人自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也自有可爱之处。这个世界就是一个矛盾的综合体,没有矛盾这个世界或许就不存在了。” “你说的有道理,想不到我琴心妹妹还是一个哲学家。”陶玲玲侧过头看着琴心问:“你是先去宾馆休息一下,还是……?” “我们还是先到医院去看看陈浩然吧。” 陶玲玲开着红色跑车来到市中心医院停车场把车停好,她和琴心从车里下来向住院处走去。两个人边走边说着什么非常开心。 琴心和陶玲玲走进病房的时候,市里的很多领导来看望陈浩然。可是陈浩然对所有人都视而不见,他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陶玲玲把琴心一一介绍给各位领导,琴心与各位领导相互寒暄。 林市长拉着琴心的手说:“听主治医生说琴心同志给很多心灵受过创伤的男女疗过伤,使他们打开心结走出误区,并最终破镜重圆。陈浩然是我们宁海市民营企业的一颗巨星,我希望琴同志能够全力以赴地治好他的病。在此,我代表宁海市人民及其陈浩然的亲朋好友、家人感谢你!” 琴心受宠若惊地说:“林市长,我可没有他们说的那样神乎其神,您可别对我抱着那么大的希望,说不定我也无能为力……” 陈母恳求地说:“闺女,你就别推辞了,我儿子就一切拜托你了!” 林市长对陈母说:“老大姐,你也不用着急,陈浩然的病一定会治好的。我还有事儿,那我就先告辞了。” 陈母千恩万页地说:“谢谢林市长,林市长你慢走。” 林市长等一行人告辞向外面走去,陈浩然依然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陈母、陶玲玲、琴心等人走出病房送行。 16 晚上新世纪集团在潮汕海鲜大酒楼为琴心举行接风宴,在座的有陈浩然父母、陈大壮夫妇、宋三朝、马春林夫妇、贾春杰夫妇及其主治医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宋三朝站起身来代表新世纪集团致欢迎词:“琴记者,在来参加宴会之前我们集团的三千五百名员工自发地来到集团办公大楼前,他们让我给您带个信——希望你能够全力以赴地医治好我们的董事长的病!”他说着满怀深情地向琴心鞠一躬:“在此我谨代表新世纪集团的全体员工向您致以深深的谢意!” “宋总经理,我实在不敢当!” 贾春杰也恭敬地说:“琴心妹妹你就不要推辞了,我们都盼着你能治好陈浩然的病……” “我又不是大夫,我真的不敢应承这件事。” 陈大壮来到窗前哗地拉开窗帘说:“琴记者,请你往窗外看,难道你就忍心让他们这几百号人每天晚上彻夜不归坐在医院前的广场上吗?” 琴心站起身来到窗前向外一看,只见对面就是市中心医院,医院前的广场上几百名新世纪集团员工自发地坐在地上,他们手中捧着燃烧的红蜡烛在祈祷…… 琴心回过头来看着宋三朝惊讶地问:“宋总经理,这是怎么回事?” 宋三朝说:“我们集团的员工每天晚上都自发地来到医院前的广场上默默地为董事长祈祷,他们希望苍天能够见谅,让我们董事长尽快地好起来!” 琴心深受感动:“大家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一定竭尽全力配合医生医治好陈董事长的病。来,我们干掉这杯酒,预祝陈董事长早日康复!” “太好了!我亲爱的康斯坦丁彼得洛维奇同志,今天是布尔什维克们的节日,快去把党代表请来,只要他一到,尼古拉的大门就可以为咱们无产阶级打开了!”宋三朝激动地说。 第五十一章 真情告白(上) 1 一弯新月挂在天上,星汉灿烂。宋三朝、贾春杰夫妇、陈大壮和主治医生送琴心回宾馆,他们边走边商量着陈浩然的治疗方案。 琴心担忧地说:“我不是医生,我最多只能在心理治疗上起到点作用,至于药物治疗理所当然还是得医院方面来担当。你说是不是这样,关医生?” 主治医生点头:“那是当然,可是病人的心理疏导更是至关重要。” “我接触过很多这方面的病人,这种病人既然是由于遭受强烈刺激而发病,我们就还得用强烈刺激来打开病人的心结。这就是中医所说的以毒攻毒,不知道关医生以为如何?” 关医生点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我赞同。” 琴心看着宋三朝问:“宋总经理,你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能够强烈刺激陈浩然的呢?” 宋三朝茫然地摇摇头:“我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什么能强烈刺激他,你让我想想。”他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陶玲玲高兴地一拍巴掌:“陈浩然那么看重他和伊凡的感情,你们看伊凡的一些遗物是不是能强烈刺激他?” 关医生赞同地说:“嗯,我看有可能起作用。” 宋三朝说:“那我们赶紧到紫霞山庄去,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陶玲玲害怕地问:“这深更半夜的到紫霞山庄去啊?” 陈大壮说:“没什么好怕的!人死就死了,根本就没有鬼。” 贾春杰附和地:“人死万事空,这个世界上确实没有鬼神存在。医治陈浩然的病要紧,我们现在就去紫霞山庄。”他招手拦住一辆出租车。 陈大壮说:“我得到我父母家去拿钥匙,你们先去。” 贾春杰夫妇和关医生坐进出租车离去,宋三朝和琴心也随后打车。来到紫霞山庄的时候,紫霞山庄里没有亮灯,黑漆漆一片。陶玲玲感到非常害怕,她牵着贾春杰的手一刻都不敢分开。一道汽车的光注射过来,陶玲玲惊叫着闭上眼睛。陈大壮开着车来到紫霞山庄大门前停下,他打开紫霞山庄的大门,恰好一只野猫蹿了出来。陈大壮也被吓了一跳,他尖叫着跑开。陶玲玲更是被吓得浑身颤抖,钻到贾春杰怀里一动不动。 宋三朝对陈大壮说:“你们一个个真是胆小鬼,把钥匙给我。” 陈大壮把钥匙交给宋三朝,宋三朝深一脚浅一脚地向院子里走去。贾春杰夫妇以及陈大壮紧紧地跟在后边。别墅里由于没有人收拾仍然一片狼藉,宋三朝摸索着去开灯被倒在地上的桌椅差点绊了个跟斗,随着一阵哐啷声陶玲玲发出一声瘆人的尖叫。 宋三朝厉声地喝道:“别自己吓唬自己好不好?没事儿也得让你们给吓出心脏病来,大家都别怕!”他摸索着把灯打开。 房间里顿时一片光明。 宋三朝说:“我们是分头去找,还是大家一块去找?” 陈大壮乍着胆子说:“老宋,你跟琴记者、关医生一路,我跟贾春杰、陶玲玲一路咱们分头寻找。” 宋三朝、琴心和关医生行为古怪地走进客厅,宋三朝打开客厅里的灯,他们在一片狼藉的客厅里四处翻照着,没有发现有用的东西;陈大壮、贾春杰夫妇走进卧室发现满屋子的墙壁上挂着陈浩然及其和伊凡的合影照片,除此之外他们也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 宋三朝、琴心和关医生走进楼上书房,宋三朝打开灯,琴心发现写字台上笔记本电脑还开着。琴心走过去晃动几下鼠标,电脑屏幕居然恢复到了打开的网页上,电子信箱里堆满了两整页的垃圾邮件,大都是一些代开发票教人避税之类的内容,她一概不看。突然琴心被草稿箱里的一封已发出的邮件吸引了目光,只看邮件的名称就非常触目惊心:我的忏悔!收件人是陈浩然。琴心打开草稿箱里的邮件快速地阅读起来,她回头对宋三朝和关医生说:“找到了,这个东西或许对陈浩然有用!” 关医生站在琴心背后摇头说:“或许有点用,但是现在用处不大。” 众人从别墅里出来,他们边走边议论。关医生说:“伊凡写给陈浩然的邮件对陈浩然恢复心智能起到很好的作用,可是现阶段对陈浩然一点作用都没有。我们必须找到一个能够强烈刺激陈浩然的办法,必须先唤醒他!” 陈大壮迷茫地问:“可是有什么办法能唤醒我哥的心智呢?” 关医生若有所思地问:“你哥现在最在意的是什么?” “桐桐,当然是我侄女桐桐。”陈大壮不加思索地回答。 关医生看着琴心问:“琴记者,哪种文学作品最发人深省最让人震撼?” “悲剧,当然是悲剧最让人受到震撼,也最发人深省!”琴心莫名其妙地问:“关医生,你什么意思?” 关医生说:“这看病和你们写文章有着很相似的地方,越是把最美好的东西撕裂开来越是最能让病人受到刺激,我就是要让陈浩然受到锥心彻骨的刺激……” 琴心看着关医生狐疑地问:“你的意思是……?” 关医生说:“我们必须在桐桐身上做文章,只有这样才能唤醒陈浩然的心智。” 陈大壮摇摇头:“不行,我爸妈绝对不会答应!” 琴心想了想说:“我们必须想办法做通两位老人的工作……” 陈浩然父母家里陈母哄着孙女桐桐入睡后从卧室里走出来,陈玉坤坐在沙发上长吁短叹。陈母在老伴身边坐下:“也不知道他们商量的怎么样了,大壮也不给家里来个电话,真是急死人了!” 这时响门铃起了起来,陈母起身去开门。陈大壮、宋三朝和贾春杰夫妇走了进来。陈母惊喜地说:“我跟你爸正还念叨你们呢,商量的怎么样了?大壮!” 陈大壮换着拖鞋说:“办法倒是商量出来了,可是还得你们二老配合。” 陈玉坤招呼着贾春杰夫妇和宋三朝说:“小贾、玲玲、老宋,你们快屋里坐。” 陈母看着陈大壮问:“你们是咋商量的?让我们怎么配合?快告诉妈!” 陈玉坤也看着老宋问:“你们是咋商量的?” 宋三朝等几个人坐下后,陈母为他们倒水。宋三朝说:“经过和关医生、琴心记者商量,我们大家一致认为必须通过强烈刺激才能唤醒浩然,可是我们忙活了一晚上也没找到能强烈刺激浩然的事由。最后我们大家商量来商量去决定……”他支吾着没往下说。 陈玉坤着急地:“支支吾吾的干吗?你们倒是怎么商量的,快说呀!” 宋三朝说:“我们……这个不好说呀……恐怕你们……” 陈母看着陈大壮:“有什么不好说的?大壮,你说!” 陈大壮说:“我们最后商量的结果是,在桐桐身上做文章来唤醒我哥。” 陈玉坤不高兴地看了看宋三朝和贾春杰问:“拿我孙女做什么文章?” 宋三朝说:“为了把戏唱好,我们得想办法让桐桐昏死过去……” 陈玉坤厉声喝道:“胡扯!绝对不行!” 陶玲玲说:“伯父、伯母,这个方案我们跟关医生反复商量了好几遍,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别无选择!你们放心,对桐桐不会有什么影响。否则,我们也不会这么做。” 关医生解释说:“伯母您放心,我们给您孙女桐桐配好一副药,她喝下去就跟睡了一觉一样,绝对出不了问题……” “那我们该怎么配合?”陈玉坤半信半疑地问。 关医生说:“伯母还依然像往常一样每天到医院去照看陈浩然,等我们把一切都安排好后让大壮媳妇去病房报信。你得到消息后就当您孙女桐童真的出了事,装得越象越好。只有这样兴许才能治好您儿子的病……伯父伯母你们看……?” 陈玉坤夫妇相互看了一眼半信半疑地说:“我们听关医生的。” 2疗养院病房里陈浩然躺在病床上输液,他面无表情两眼呆滞地看着天花板。陈母正在给陈浩然擦脸,突然大壮媳妇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大壮媳妇失声大哭道:“妈……妈……大事不好了!” 陈母惊慌地问:“怎么了?” 大壮媳妇说:“刚才我带着桐桐出去玩,过马路时桐桐被车撞了” 陈母惊骇地问:“啥?你说啥?” 大壮媳妇说:“桐桐刚才过马路被车撞了!” 躺在病床上的陈浩然突然猛地坐起身惊骇地喊道:“桐桐……我的桐桐……”他说着扯掉胳膊上的输液针头光着脚就往外跑。陈浩然来到病房外刚好看见医生护士抱着血淋淋昏迷的桐桐往急诊室里跑,他哭喊着问道:“医生,我女儿怎么了?” 关医生、宋三朝、陈大壮、琴心、贾春杰夫妇走了过来,所有的人都流下了惊喜的泪花。 宋三朝跑过去抱住陈浩然哭着说:“浩然,你可醒了,真是太好了!” 陈浩然焦急地问:“老宋,桐桐……我们家桐桐怎么了?” 关医生高兴地说:“陈董事长,你就放心吧。桐桐现在睡着了,她什么事情都没有。” 陈浩然茫然地说:“可是刚才大壮媳妇说……” “如果不这样你怎么会苏醒过来呢?”关医生把琴心拉到陈浩然面前:“能这么快治好你的病,多亏了这位北京来的琴心记者。” 陈浩然看一眼琴心说:“谢谢你!”然后他急切地喊着:“桐桐!我要见我女儿桐桐,我要见桐桐……” 急诊室的门被打开,忽视抱着已经擦干颜料昏睡的桐桐走了出来。 陈浩然一把抢过桐桐鸡啄米似的亲着:“桐桐……桐桐……” 公安局看守所里程海良躺在的板铺上,他眼看着天花板发呆。两个看守的民警在说话,他们似乎有意又似乎无意让程海良听到。 一个年轻的民警说:“听说那个年轻漂亮的女老板自杀了。” 岁数比较大的民警问:“哪个年轻漂亮的女老板自杀了?” 年轻的民警说:“还能有哪个?就是新世纪集团老总陈浩然的前妻呗,听说死的可惨了,好像是割腕自杀,流了好多好多的血……” 程海良猛地坐起身来扑到铁窗前急切地喊道:“报告政府,你们说谁自杀了?告诉我谁自杀了?” 年轻的民警喝道:“喊什么喊?老老实实待着去!” 程海良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由得泪流满面喃喃自语:“伊凡,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3夕阳照射在碧波荡漾的海面上,由橙黄渐渐变得火红。一波一波涌动的海浪被涂上了一层血色。疗养院病房里陈浩然在笔记本电脑上玩游戏,琴心陪在一边看。陈浩然突然停下来,打开网页上网浏览起有关新闻来。 琴心灵机一动:“陈董事长,我能用你的电脑能发个电子邮件吗?” “没问题,你用吧。” 琴心打开邮箱找到了伊凡发给陈浩然的电子邮件,她故作惊讶地说:“哎呀,陈董事长,这里有一封你前妻伊凡发给你的邮件。” 陈浩然惊骇地问:“是吗?快拿来,我看!” 琴心把笔记本电脑交给陈浩然,陈浩然急切地打开收件箱查看,里面果然有一封伊凡发来的邮件,时间是2006年10月3日。陈浩然赶忙打开邮件看了起来,琴心带上门悄然地走出病房。看完伊凡的邮件陈浩然放声大哭:“伊凡啊伊凡,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病房外听到陈浩然的哭喊声,关医生和两个护士急急忙忙地跑过来。 关医生紧张地问:“怎么回事?他为什么哭?” 琴心说:“没什么事儿,他哭出来或许就会好了!” 关医生问:“他是不是看到了伊凡发给他的电子邮件?” 琴心激动地点点头。 关医生长出一口气:“真是太好了!” 4 午后的阳光温暖地照射着大地,九龙山疗养院静湖花园里三三两两的工作人员在陪同病人漫步。宋三朝和琴心边散步边在聊天。 宋三朝心情抑郁地说:“琴记者,都已经十多天了,我们董事长依然沉浸在痛苦中,他不是整天泡酒吧桑拿就是昏昏沉睡,对集团的事根本就不闻不问。你说他要是长期这样下去可怎么得了啊?” “你的心情我理解,我们是得想个办法。”琴心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看着宋三朝问:“在你们集团和陈浩然的父母亲朋当中,陈浩然最怕也最能说得进去话的人都有谁?” 宋三朝想了想:“最怕的就应该是他父亲了,能说得进去话的只有我们集团马董和他母亲了。他们都已经找他谈过了,可是根本不起作用。” 琴心无言地看着湖面。 “琴记者,听说你曾经使很多因婚姻家庭破裂而受到心灵伤害的男女走出了误区,并最终得到了他们应有的幸福。” “宋总,你不要把我看得太高,我并不是救世主。” “琴记者,不是我把你看得太高,而是我们新世纪集团真的不能没有我们董事长,请你无论如何救救我们董事长!” 琴心看着宋三朝几乎绝望的眼神轻轻地点头:“那好吧,我一定尽力而为。 你能找得到陈浩然他人吗?” “应该没问题。” “你找到陈浩然后给我打电话。” 琴心刚要站起身离去宋三朝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打开手机接听。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宋总吗?我是萧军,我找到董事长了,他现在黑猫夜总会喝酒唱歌呢。” “好的,我知道了。萧军,我跟你说一定要盯住董事长,我们马上过去。”宋三朝挂断手机对琴心说:“琴记者,已经找到董事长了!” “宋总办事效率就是高,我真是佩服。” “不高不行啊,再不医好我们董事长的病我都快撑不住了。我们集团现在就好像一条披荆斩棘前进的大船,稍有不慎我们这艘大船就会沉没,我们真的不能没有像陈浩然这样的好船长!” 当琴心走进黑猫夜总会包房的时候,喝多了酒的陈浩然在搂着两个三陪小姐在唱歌。琴心厉声地对两个三陪小姐说:“你们出去!” 两个小姐不愿意地扭身要出去,陈浩然嘴里喷着酒气拦住她们:“别走,你们都别走!” 其中一个小姐看着陈浩然撒娇地说:“陈大哥,我们也不想走,可是你老婆来了……” 陈浩然看一眼琴心说:“老婆?我老婆早死了,我……我没老婆!”他端起酒杯:“酒……我们喝酒……” 琴心一把夺过陈浩然手中的酒杯,厉声喝道:“陈浩然,你闹够了没有?”她对两个三陪小姐吼道:“出去,你们给我出去!” 两个三陪小姐悻悻地向包房外走去。 陈浩然哗地一下踢翻面前的茶几吼道:“你……你是谁呀?竟……竟敢对老子吆五喝六的?我不认识你,走……你给我走!” 琴心也愤怒地看着陈浩然吼道:“你不认识我没什么?但是你不能不认识不认识你自己,不能不认识你父母!” 陈浩然凄然地一笑:“我不认识我自己?笑话,我怎么可能不认识我自己呢?我是陈浩然!”他把胸脯拍得啪啪直响。 “你是陈浩然吗?我看你根本不是,你就是一个整天无所事事花天酒地的酒鬼!陈浩然根本就不是你这个样子,陈浩然是新世纪集团的董事长,陈浩然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你看看你是吗?你根本就不是!” 陈浩然颓然地坐下:“我不是陈浩然?那我是谁?我是谁?” “你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看你这样的人还不如趁早死掉!” 夜总会包房外陈大壮看着里面焦急地说:“宋总,琴心怎么能这样说我哥呢?他要是真想不开可怎么办?” 宋三朝望着里面说:“响鼓就得重锤砸,你不用担心。” 包房里陈浩然抱着脑袋六神无主地说:“生不如死,我还真不如死了好!死了好……” “你想死是吧?可是我告诉你,你现在连死的权利都没有!”琴心愤怒地说。 陈浩然抬起头看着琴心惊骇地问:“为什么?为什么我连死的权利都没有?你告诉我为什么?你告诉我!” “你现在死了,不但你的父母、女儿和朋友看不起你,就连死去的伊凡都不会原谅你!” “生不如死,可是死又不能死,你告诉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你以前不是一直认为自己是真正的男子汉吗?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就得顶天立地地活着!只有这样,你才能对得起你的亲朋好友,对得起死去的伊凡!” 陈浩然潸然泪下不自信地问:“像一个男人那样顶天立地地活着?我还行吗?我根本就是一具行尸走肉了,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宋三朝和陈大壮推开门走了进来。 陈大壮来到陈浩然身边激动地说:“哥你不是常说是男人就得站着撒尿,男人的脊梁是永远都不会被困难压弯的,没有什么能把一个真正的男人打倒!哥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爷们,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陈浩然看了看陈大壮,又看了看宋三朝问:“你们真的相信我吗?” 陈大壮和宋三朝异口同声地:“我们当然相信你,你永远是我们的好船长好兄弟!” 第五十一章 真情告白(中) 5 夕阳下晚归的渔人在收网,码头上不时地传来靠港轮船的汽笛声。陈浩然和琴心在大海边漫步谈心。陈浩然问琴心:“人们都说:比大地更宽阔的是海洋,比海洋更宽阔的是天空,比天空更宽阔的是人的胸怀。可是人心究竟是什么?” 琴心在沙滩上坐下:“中华大字典的解释,心是人和脊椎动物体内推动血液循环的肌性器官。当然,我知道你问的不是这些。古人认为心是人的思维器官,所以沿用为脑的代称。也解释为思想感情;或者思虑、图谋等等。当然这只是表面的字眼上的解释,我们都喜欢文学,很多文学作品中对人心进行了很多的描述——阿尔巴贡的心:贪婪、吝啬;答而丢夫的心:虚伪、狡猾;夏洛克的心:阴险、毒辣;阿q的心:愚昧、麻木……于是,悲观的人们就得出结论,心是一个永远都填不满的无底洞;心是一块镂满私欲的大秤砣;心是一切私欲的渊蒴……” 陈浩然一句话也不说默默地看着远方。 “但是聪明而又糊涂的人们怎么就忘了呢?周总理的心:大公无私、坦荡真诚;雷锋的心:先人后己、满腔热情;张海迪的心:不折不挠、坚强勇敢……乐观的人们应该这样认为,心是厚德载物的大地;心是充满光明温暖的太阳;心是刚毅不屈的金刚石……”琴心看一眼陈浩然:“生活中有恶也有善,有丑也有美;有阴霾,更有光明。我们不能被一时的失败和挫折而被蒙住自己的眼睛,更不能让困难把自己打倒!”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谢谢!”陈浩然回过头来看着琴心柔声地问道:“经历了太多的事情,我对感情真地感到非常茫然。你相信这个世界上男女之间有真正的爱情吗?” 琴心迎视着陈浩然迷茫的目光说:“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到底什么是爱情?” 陈浩然思考着回答:“爱情是男女之间有别于亲情又超过亲情的一种感情,它可以是男女之间的一见钟情,也可以是男女之间的日久生情,还可以是可怜对方的遭遇或是报恩的一种感情。在恋爱的时候没有人希望以后会有改变,正在相爱的两个人只想分分秒秒,时时刻刻,月月年年在一起,这还不够,还希望能缘结来生。这就是爱情!有一首让我刻骨铭心的古诗:‘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之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唐朝诗人白居易在《长恨歌》里也说:‘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古人把爱情刻画得太好了!拥有这种同生共死的决心,才真正配得上说爱情。”“你对爱情的理解已经很深透了,为什么还要问我这样的问题?” “我对于爱情的理解当然是美好而神圣的,现实生活中有着太多的遗憾和失望。”他看着琴心问:“你知道为什么要有婚姻吗?那并不仅仅是一张纸,那是两个彼此相爱的人发誓要终身厮守,发誓不够,还要证人;证人不够,还要仪式;仪式不够,还要证书。我至今不相信,一个真正恋爱中的男女,会不去追求终身相守的誓言!这是为什么?理由只能是他们爱得不够,或者另有新欢……” “你说得有些道理,可就是太偏颇了!伊凡、程海良以及赵红梅的悲剧说明了什么?我想到死他们都没有想明白,他们的悲剧就在于不顾一切地去追求失去道德底线的所谓幸福。而他们所认为的那些所谓幸福与美好的东西,其实是在吸毒!罂粟本身并没有罪恶,是人的贪欲把罂粟变成了罪恶的象征!你陈浩然是一个有文化有知识的儒商,不应该遭受了挫折和失败就把什么事情都看得这么悲哀,这个世界还是非常美好的!……” 6 高尔夫球场陈浩然、宋三朝和陶玲玲在陪同琴心打高尔夫球,手机响了起来。陈浩然打开手机接听,电话里传来一个男人铿锵的声音:“是陈浩然陈老弟吗?我是公安局的韩国栋啊,你最近身体好些了吗?” “我身体挺好的,谢谢韩局长关心。韩局长,好长时间没看到你了,我可真想你啊!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电话里公安局韩副局长说:“我也挺想你的,可惜前段时间忙着案子没能抽空去看你,还请老弟多多原谅。陈老弟啊,我们公安局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一下,你看你是否有时间到我们公安局来一下?” “好的,我安排一下再跟你联系。”陈浩然挂断电话看着宋三朝说:“你陪着琴心记者在打会儿球,我去一趟市公安局。” 琴心说:“你们有事先忙吧,我就不麻烦宋总了。” 宋三朝说:“不麻烦,这都是我们应该的。” “琴心明天要回北京,我陪她去逛逛街,你们忙你们的吧。”陶玲玲说。 陈浩然看着琴心惊讶地问:“你不是还打算采访我吗?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 “这次采访对陈董事长来说肯定是一次痛苦的经历,我就不打算再接你的伤疤了。” “对于我来说都已经死过两次了,再接一次伤疤又算得了什么?我愿意接受你的采访。” 琴心高兴地说:“谢谢陈董事长。” “不要再一口一个叫我董事长了。” “那我叫你什么?”“直呼我的名字,或者叫我老陈都行。” 公安局韩副局长在看守所接见室里接待了陈浩然,一个年轻的干警给陈浩然倒了一杯茶。韩副局长开门见山地说:“程海良在交待问题之前想见见你,希望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没问题,我一定积极配合。” 看守所的铁门打开,程海良带着手铐脚镣被干警带了进来。程海良在特制的椅子上坐下,干警把程海良铐在椅子上。韩副局长看着程海良说:“程海良,我们已经把陈浩然请来了,有什么话你就跟他说吧。”他转头看一眼干警:“我们走。” 说完韩副局长和干警走出接见室。 陈浩然看着程海良冷漠地问:“你找我要谈什么?” “你看到我这个现在样子一定很高兴吧?” 陈浩然愤怒地说:“你以为我和你一样龌龊吗?我痛心疾首,痛心疾首!我们曾经是非常好的朋友,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一点都不高兴。” “你真的是这样想吗? “我为什么不呢?我问你,为什么要对我赶尽杀绝?” 看守所监控室里韩副局长通过监控录像在注视着陈浩然和程海良。电视屏幕里程海良反问道:“难道你真的不知道我这样做的原因?” 陈浩然摇摇头。 “你还记得五年前在大富豪夜总会你曾一掷万金捧过一个唱歌的女孩吗?” 陈浩然摇摇头:“我不记得有过这种事情。” 程海良非常失望地说:“难道你真的不记得了?” “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程海良哈哈地一阵狂笑:“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陈浩然茫然地看着程海良问:“有什么可笑的?” “我用我的一生来报复你,你却浑然不知,难道这还不可笑吗?” 陈浩然惊讶地:“报复?你为什么要报复我?” “因为你一掷万金夺走了我喜欢的女孩,所以我发誓要报复你!只可惜你浑然不知,你知道那个女孩是谁吗?” 陈浩然摇头:“不知道。” “那个女孩就是已经死去的胡莉娜,为了她我付出了极为沉重的代价!”程海良嘿嘿地一阵冷笑,眼里溢出了清冷的泪滴。 “你那么喜欢她,为什么还要残忍地杀害她?” “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她的贪婪,二就是因为她变心喜欢上了你。” 陈浩然不敢相信地问:“她喜欢我?开玩笑,她怎么可能喜欢我呢?” “难道你没有感觉到吗?她不喜欢你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为你做任何事情,甚至为你去死?” 陈浩然坚决地否定:“我不能苟同你的说法。” “为什么?” “你说胡莉娜贪婪,她却什么都没有得到,最终死在了你的手里;你说她爱我,那就更不可能。你知道吗?我在和伊凡结婚之前曾经向她求过婚,当时只要她答应,我会毅然决然地娶她,可是她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我。你说她喜欢我吗?她爱我吗?绝对不可能!” “陈浩然啊陈浩然,你真是傻得可怜!” 陈浩然不解地看着程海良问:“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有两个,首先如果胡莉娜不死气白赖地非要把我的孩子生下来,跟我保持平静的情人状态,她就会永远生活在安逸中,我也就不会因此而家破妻亡;其次,胡莉娜是真心爱你的,她曾亲口对我说过只要我能放过你、放过新世纪集团,我让她做什么都行。你知道她最后是因为什么而死的吗?” 陈浩然神情悲哀地看向窗外摇摇头。 “她竟然敢威胁我——我不放过你、不把新世纪集团归还给你,她就不把她手里的证据交给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敢威胁我,否则她只有死!是我亲手杀死了她,当时鲜血流了一床一地,真是太好看了……” 陈浩然指着程海良愤怒地骂道:“程海良,你不是人!你是禽兽!” 程海良哈哈地大笑:“陈浩然,你还人民大学毕业呢?原来你也骂人,在我看来你也就是一个俗人嘛!” 陈浩然厉声地喝道:“程海良,你给我住嘴!” 程海良看着愤怒的陈浩然闭上嘴。陈浩然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一样,在房间里狂躁不安地踱着步。良久陈浩然的情绪才稳定下来,他看着程海良问:“程海良,有一个问题我一直都没有想明白,你能不能坦诚地告诉我?” “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有什么话你尽管问,我一定会毫无保留地告诉你!问吧。” “你身边从来都不缺女人,为什么还要勾引我老婆伊凡?” “现在社会上流行一句话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你指什么?” “当然是涉及朋友以及男女关系的。” 陈浩然摇头:“怎么说的?” “朋友是手足,老婆是衣服;谁要动我手足,我就穿谁衣服!” “程海良,你真无耻!”陈浩然浑身发抖地指着程海良问:“难道我们就不是朋友吗?我又怎么伤害了你的朋友?” “我们原本是可以成为过命的朋友的,可是你的假清高、一幅正人君子的样子让我非常讨厌。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像我这样一个爱钱如命、贪恋女色的人怎么可能和你成为好朋友呢?不可能的,我们永远都不会成为朋友!” “那我怎么又伤害到了你的朋友?” “按说我跟卓嘉诚也算不上朋友,我们只是利益上的合作伙伴。你跟卓嘉诚抢业务,就直接伤害到了我们的利益,何况你还抢了我喜欢的女人,我们当然得想办法对付你!” 陈浩然再次忍无可忍地骂道:“无耻!你真无耻!” 程海良哈哈大笑:“太好了!看到你生气愤怒的样子,我真是太高兴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陈浩然厉声地喝道:“程海良,你不要高兴得太早!” “你什么意思?”程海良惊愕地看着陈浩然问。 “我问你,伊凡爱你吗?你又从心底里爱她吗?” 程海良一脸得意地说:“我们当然相爱。你知道临出事的先天晚上,她是怎么对我说的吗?那天晚上我问她:外人都骂我是花蝴蝶是头胡乱发情的公牛,你为什么还喜欢我爱我呢?她回答:在别人眼里你或许是那样,可是在我眼里你却是一个有情趣善解人意的好男人。你还记得那次我们在香港旅游吗?我由于晕高在过山车上吓得要死,哭喊着要往下跳,你把兜里所有的钱掏出来扔给游乐场老板让过山车停下来。平时也许不觉得,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就显示出了你的人格魅力。我说:这没有什么,任何相爱的人或者亲人到了这种时刻都会这样做的。你知道她怎么说?” 陈浩然茫然地摇摇头。 “她说:‘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够这样去做的,陈浩然就做不到,在他的心里事业和理想从来都比我重要。你知道吗?也就是从那一刻起我深深地爱上了你,是那样的刻骨铭心。’”程海良再一次笑道:“伊凡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出色的女人,得到她,得到她的心,得到她的爱,我此生死而无憾!”他看着陈浩然嘲笑道:“陈浩然,你知道你有多失败吗?你连一个女人的爱都得不到,你真是太失败了!在官场和生意上我是败给了你,但是我虽败犹荣!” 陈浩然愤怒地吼道:“程海良,你错了,伊凡并不是真心爱你!而且你们之间根本就不应该有爱……” “我们之间是不应该有爱,但是这一切都是老天爷的错误安排!伊凡是真心爱我的,对这一点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 “但是我要告诉你,伊凡根本就不是真心爱你!” 程海良愤怒地看着陈浩然吼道:“不可能,你是在胡说八道!” 陈浩然眼里含着泪花说:“你知道伊凡在临死前是怎么说的吗?她说她是想打进敌人内部,只可惜她迷失了自己,她并不真心爱你!……” 程海良歇斯底里地怒吼:“不,绝对不可能!你在撒谎!”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这是伊凡留下的遗书,你自己看吧!”陈浩然说完把伊凡的遗书甩到程海良的脸上走出去。 程海良看完遗书,然后发疯般地把遗书撕碎扔到地上…… 7 琴心撰写的纪实文学《谁来拯救男人》发表后,在社会上引起强烈的反响,很多女青年纷纷给陈浩然发来电子邮件或打来电话表达爱意…… 办公室里陈浩然在通着电话:“林小姐,非常感谢你对我的爱慕之情,但是我想跟你说我现在真的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陈浩然抬头看去只见一个漂亮的女孩不顾女秘书的阻挡闯了进来。陈浩然看着女秘书问:“陈秘书,这是怎么回事?” 女秘书惊慌地说:“董事长,这位张小姐不管三七二十一非要见你……” 陈浩然看着漂亮女孩问:“张小姐,你一定要见我干什么?” 女孩天不怕地不怕地说:“我看了纪实文学《谁来拯救男人》非常感动,我觉得你就是我要寻找的白马王子,所以我一定要嫁给你!” 陈浩然哭笑不得:“我说这位小姐,从年龄上看你还不到二十岁吧?我都已经快四十岁的人了,我根本就不合适!” “年龄根本就不是问题,只要我爱你就足够了!” 8 这天上午琴心正在办公室里魂不守舍地看着书,女记者俞芳悄悄地推门走进来。俞芳来到琴心身后突然地一拍并喊道:“琴心姐,想什么美事儿呢?” 琴心‘妈呀’地一声惊叫:“你个死丫头,干什么呀你?你要吓死我呀!” 俞芳坏笑地问:“琴心姐,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瞎说,谁谈恋爱了?”琴心叹口气看着俞芳说:“恐怕我这辈子都嫁不出去了……” “要是像我琴心姐这么既漂亮又能干的女人都嫁不出去,他们那些男人真是瞎了眼!”她扳过琴心身子说:“来,让我看看,我们琴心姐是不是交桃花运了?” 琴心笑骂着俞芳说:“讨厌,你才交桃花运了呢。”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琴心拿起电话接听:“喂,你好!” 电话里传来陈浩然的声音:“琴记者你好,我是陈浩然……” 琴心赶忙捂住话筒对俞芳说:“你赶紧出去,我接个电话。” “你接电话就接电话呗,还撵我出去干啥?”俞芳突然想到了什么:“是不是白马王子来电话了?” “走走走,你快走!”琴心红着脸连推带搡地把俞芳弄出办公室并把门锁上,她回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歉意地说:“实在对不起,是我一个非常要好的姐妹,她总是拿我开玩笑……” 宁海新世纪集团办公楼天台上陈浩然俯瞰着脚下美丽的城市在打电话:“没关系,我不会介意的。” “陈董事长,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电话里琴心问。 “琴记者,我们不是说好直呼其名的吗?你为什么还叫我陈董事长?” “你不是也在叫我琴记者吗?” “好好好,那从今以后我就叫你琴心。”陈浩然走动着说:“琴心,你可把我害惨了!” “我怎么把你给害惨了?” “自从你那篇《谁来拯救男人》的纪实文学发表后,很多的女性读者纷纷给我发来大量的电子邮件,并且不断地给我打来电话表达爱意,更有甚者还亲自找上门来……” “有那么多女青年喜欢你,你应该高兴才是啊?喂,她们都很漂亮吧?” “高兴什么呀高兴?鬼知道那些女人心里想的都是些什么,再说我对那些一脸稚气的女孩子根本就没兴趣。至于漂亮不漂亮根本就不关我啥事儿?” “那你对什么样的女人感兴趣?” 陈秘书从天台上的楼门口走出来喊道:“董事长,市委刘书记来电话让你赶紧去他办公室一趟。” 陈浩然对着电话歉意地说道:“琴心,实在对不起,我们有时间再谈。” “那好吧,你先忙。” 第五十一章 真情告白(大结局) 9 吃过晚饭陈浩然换上鞋拉开门刚要离去,陈玉坤把他叫住:“浩然你等等,我和你妈有话要跟你说。” 陈浩然转回身把门带上。 陈玉坤说:“听说最近这段时间有好多女人给你来信打电话,他们是不是要跟你搞对象?” 陈浩然来到沙发边坐下:“就算是吧。” “你搞对象结婚成家我跟你妈不反对,可是有个原则我们得跟你交待一下——咱们找女人为的是结婚成家,好看不好看都在其次,关键是人要好,她能一心一意跟你过日子。” 陈浩然沉默不语。 陈玉坤看一眼儿子生气地说:“我知道你的心思,女人长得好看顶不了饭吃,没听说过‘丑妻近地家中宝’吗?女人好看对男人来说或许还是一种灾难。从古到今有很多大英雄大豪杰都因为女人闹得国破家亡,数都数不清楚。要不古人怎么说‘红颜祸水’呢?伊凡就是一个非常好的反面例子。” 陈浩然想反驳,他张了张嘴什么都没有说。 陈母也劝说道:“你爸说的话也许不中听点儿,可理还是这个理。你有文化,大道理也比我们懂得多,话我们也就不再多说了。”她眼里含着泪花:“浩然,我跟你爸都年纪大了,我们真的再经不起折腾了。” 从父母家回来陈浩然看了一会儿电视觉得没意思,他把电视关掉来到书房打开电脑上网。发现琴心也在网上,陈浩然高兴地给她发了一句问候语。 很快琴心也回了一句:晚上好,很高兴又见到你。 陈浩然说: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聊。 好啊!我们聊什么?琴心说。 很多女人给我打电话来信的事情让我父母知道了,他们训了我一通,我心里很是不舒服。 你应该理解你父母,他们也是为你好。 这我也知道,可是我心里就是不舒服。难道我就只能为了结婚而结婚,难道我就不能和一个自己所爱的人结婚吗? 你当然可以和自己所爱的人结婚,但是爱人可遇而不可求。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陈浩然想了想:我喜爱的女人一定要漂亮可爱,跟我有共同语言,而且善解人意。 你喜爱的女人简直就是天使,恐怕这个世界上很难找到。 陈浩然开玩笑地:我看你就是这样的女人,你是不是在夸自己? 琴心感到脸上一阵发烫:你这个人真是太坏了,损人都不吐核!你要是再胡说八道,我就不理你了! 陈浩然赶忙道歉:实在对不起,我不再跟你开玩笑了。我想问你个严肃的问题,好吗? 你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在这个世界上有幸福完美的婚姻吗? 我不知道你认真看没看我写的那篇纪实文学?要回答你的这个问题,我们首先得搞清楚幸福的概念,我们现在所说的幸福,通常是指在满足物质条件下,追求精神心理的美好感受。物质决定精神,这就应了那句人们常说的‘金钱不是万能的,没钱是万万不能的’,所以现在很多人拼命想赚钱。但是追求个人幸福绝对不能以伤害别人为代价,否则这种幸福也只能是空中楼阁!其实在这个世界上绝对完美的事物是不存在的,婚姻也不例外。爱情婚姻幸福与否,关键是当事人必须建立正确的人生观、道德观和婚姻爱情观。 陈浩然关切地问:那你认为正确的人生观、道德观和婚姻爱情观是什么? 我们国家目前正在经历一个重要的经济崛起的转型期,物质的极大富有与精神的极度空虚显得极不协调。现在很多人的人生观、幸福观就是极大限度地占有挥霍物质财富,却不愿意付出辛苦和劳动。在这一思想的支配下,很多人抛弃了礼义廉耻,或者杀人越货,或者甘心情愿当情人做‘二奶’。前一段时间我从网上看到一个社会学家为同性恋和乱伦奔走呼吁、正名,为此我感到非常愤慨。我想问这个社会学家的责任感和良知何在!为同性恋者奔走呼吁就已经有违人伦道德,为乱伦正名就更是为世人所不容!试问你为乱伦正名,那么你为什么不和自己的母亲、女儿发生乱伦?!社会是要有规则的,人性是需要遏制的。一个国家要发展绝对不能以牺牲社会规则和道德为代价!失去规则和道德,国家就不可能良性发展,甚至有可能走向灭亡。古巴比伦的毁灭就是一个鲜明的例证!礼义廉耻,国之四维。今天,党中央提出了‘八荣八耻’构建和谐社会的立论,为我们指明了正确的方向…… 关闭电脑,琴心推开窗子望着满天的繁星陷入了无限的遐想,她仿佛看见了一株黎明的花蕾把太阳焦急地等待,不安地颤动着花蕊,幻想着将怎样热情地向着太阳袒露自己的胸怀。相遇,仿佛绿叶上的两颗露珠。在这里相遇,随着飘起的一朵美丽的早霞,在对未来的向往中幸福地融合到一起。琴心在痛苦的等待与幸福的期盼中向往着真挚的爱情。 10 一辆小轿车来到鸡公山大佛寺山门前停下,陈浩然从车里钻出来。 陈浩然健步向大佛寺里走去。 方丈居室里觉能大师正在闭目诵经,门外传来敲门声。 觉能大师依然闭着眼睛问道:“谁呀?” 门外一个小僧人回答:“方丈大师,你的老朋友陈浩然居士来找你。” 觉能大师睁开眼睛:“快快有请。” 门被从外面推开,陈浩然被小僧人引领着走进来。 觉能大师亲热地对陈浩然:“坐,快坐。”然后他又对小僧人交待道:“赶紧拿我的上好茶叶来。” 陈浩然在觉能大师对面的椅子上坐下:“谢谢大师,不用麻烦了。” 小僧人带上门出去。 觉能大师:“我们是老朋友了,陈施主这些年对鄙寺又捐款、重修、翻造之功,老衲及众僧十分感激,何来麻烦?” 陈浩然:“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觉能大师看一眼闷闷不乐的陈浩然说:“看你脸色不大好,可有心事?” “我的事情你也许早就听说,可是事情过去了那么久我就是无法让自己解脱出来,我常常深夜惶恐不安做恶梦。”陈浩然说。 “佛曰:生就是死,死就是生。不要总是把什么事情都看得那么重,一段姻缘的结束就意味着另一段感情的重生。乃此灭彼生之理,凡事不必太刻意,一切随缘。施主还是放下心中那把仇恨之剑,如此方能得到解脱,苦海无边回头是岸……阿弥陀佛!” 听着觉能大师的讲述,陈浩然觉得自己的心境开阔了许多。 公安局看守所的大门被打开,两个公安干警走进来押着程海良向看守所外走去。看守所通道两旁站着荷枪实弹的武警战士。 程海良数罪并罚被人民法院判处死刑并立即执行…… 时代周刊编辑部里琴心在网络上跟陈浩然在探讨文学创作问题:韩国文学之所以在中国广为流传、家喻户晓,主要是因为韩剧大都是唯美的,而且充斥着浓浓的人情味。而中国的影视文学作品在这方面却极为贫乏,究其原因无非是中国的影视文学作品大都是几个导演编剧钻在酒楼茶肆里胡乱编出来的,并不真实感人…… 俞芳推开门走进来站在琴心身后悄无声息地看着。 陈浩然:你说的这种情况不乏存在,但是我对你的看法不敢苟同!我认为中国和韩国的国情不同,我们不能把韩国的文学作品生搬硬套过来,中国作家的作品也有很多感人的东西。比如前段时间我看过的那部长篇小说《乡村的记忆》,这部小说讲述了一个十三岁的女孩随母亲改嫁到一个农村老汉家里,母亲不堪忍受生活的艰难而跟外村一个包工头子跑了。母亲离家出走后那女孩为了给继父看病,为了供养哥哥上大学不惜去卖血,最后因车祸死在了给哥哥寄钱的路上。读着这部小说我不时地被故事中的小女孩而感动…… 突然陈浩然的手机响了起来,陈浩然一看来电显示赶忙接听:“老同学,你当了市政府秘书长架子可比以前大多了,什么时间轮到我给你设宴庆祝啊?” 电话里贾春杰说:“我没时间跟你瞎扯,你赶紧到林市长办公室来一趟。” 陈浩然高兴地问:“怎么?林市长答应了?” “林市长没有答应,他只是让你到他办公室来面谈。从林市长的气色上看,我感觉你们要接手非凡集团有门。” “我马上去,谢谢老贾。” 很久没看到陈浩然的回音,琴心不由地有些着急:你还在吗? 陈浩然:我有重要事情要出去一趟,我们有时间再谈。 琴心怅然若失地:那好吧。 俞芳哇地一声尖叫:“琴心姐,这回你还敢说你没谈恋爱,总算让我逮个正着吧?快说是谁?” 琴心脸一红羞涩地说:“我是有那个心思,可是还不知道人家同不同意呢?” 俞芳不依不饶地问:“快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不行的话我替你问问。” 琴心害羞地一捂脸:“哪有女孩子先跟男人说这个的?真是羞死人了!” “我说琴心姐都什么年代了,你还这么老土。现在是女权时代,女人追求男人也极为正常。快告诉我他是谁?”俞芳说完跟琴心要了电话号码拨号。 11 原任市长调任省人大副主任后,林副市长被提拔为市长。此时陈浩然正在跟林市长谈事情,手机响了起来。陈浩然看一眼来电号码赶忙挂掉,并把手机调到震动上。 俞芳不停地拨打陈浩然的手机,他就是不接。琴心眼里含着泪花,她站起身打开窗子。春风顿时暖融融地吹进来,院子里那株大槐树花期刚过。落花满地,非常凄美壮观。俞芳赌气地对琴心说道:“琴心姐,陈浩然不接电话就算了。天下好男人有的是,明天我就给你找一个比他好的。” 琴心伤感地说:“有那么容易吗?” 明媚的阳光下。路两边的栀子花正灿烂地开放。陈浩然从师长办公室出来就迫不及待递给贾春杰打电话:“老贾,告诉你个好消息,林市长已经同意我们接收非凡集团。” “是吗?老陈,真是太好了!哎老陈,我帮着你办成这么大的一件事情,你应该怎么酬谢我呀?” “你说吧,让我怎么答谢你?是要八百万,还是一千万?” “你小子也太不是东西了,你想让我玩完啊!” 陈浩然嬉皮笑脸地说:“那哪能啊?我还指望你小子能当上市长、省长呢,那样你不是能更好地为人民服务吗?你说吧让我怎么答谢你?” “我老婆一直想去趟马尔代夫,我们俩旅游的费用就由你全出了!” “行,绝对没问题。别说是一个马尔代夫,你们就是周游世界也没问题。” 挂断电话不等陈浩然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手机的短信铃声便响了起来。陈浩然打开短信察看:陈浩然,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一不是省长,二不是国家主席,充其量也就是有俩糟钱!我姐琴心看上你是你的福分,想不到你竟然还挑三拣四的?你既然不接电话,以后我姐再也不会搭理你! 看完短信陈浩然大吃一惊,赶忙给琴心打电话。可是琴心却不接电话,于是陈浩然赶紧给琴心发短信:星星落下要三秒,月亮升起要一天,地球公转要一年,想一个人要二十四小时,爱一个人要一辈子。但愿这真诚的话语能化解我们之间的误会,企盼着你的回答! 看着陈浩然发来的短信,琴心再也把持不住自己的情感,她不由地热泪盈眶。 琴心给陈浩然发出一条短信:栀子花开槐花落的时节,美丽的孔雀准备飞到热情的南方。不知可否与君携手共看海边的落日夕阳? 等你在天涯海角!陈浩然。 2007、3、27 完稿于深圳(第一稿) 2008、4、22 修改于承德(第二稿) 2008、7、7 修改于承德(第三稿)